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刘縯躬身说道:“大人过奖了。”甄
阜举目向他二人的身后看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邓奉,他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没看到元之啊”刘
縯正色说道:“回禀大人,小人刚才在城内也未看见元之,不过大人放心,小人会安排手下,搜遍新市每一处角落,务必要找出元之!”“
嗯!”甄阜一本正经地说道:“都是有功之士,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说着话,他又再次看了看刘縯的身后。刘
縯手底下的门客原本有六、七百人,而现在,只剩下可怜的两百来人,很多人还浑身是血,也看不出来受了多少处伤,站在那里都直摇晃。
见状,甄阜心头暗喜,刘縯的门客不是很多吗不是有可能成为南阳的隐患吗现在好了,一场平叛之战打下来,他手底下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还有何惧哉
倘若他还要继续征召门客,哼哼!甄阜暗暗冷笑一声。
他扶着刘縯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伯升啊,现在新市和平林的叛军已几乎被全歼,剩下的一些漏网之鱼,也都跑出了南阳,相信他们不敢再轻易回来了,以后你在舂陵就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好日子,别再组建什么乡勇了,也没那个必要,伯升,你说呢”阿
秀猜测的果然没错,甄阜的确是对自己的举动起了疑心和警惕。刘縯躬身说道:“伯升谨记大人教诲。”
“哈哈!教诲可不敢当,好了,伯升,我们进城吧!”甄阜挥了挥手,带着一干人等,走进新市城。闪舞www城
内好几处地方都起了大火,尤其是县衙,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有不少尸体都在县衙里,随着这一场大火,全部被烧为焦炭,无从辨认,更无法区分谁是叛军,谁是郡军,谁又是刘縯的部下。甄
阜只大致看了看,便挥手说道:“都一并埋了吧!”
他们在新市城驻扎了一天,并未能找到邓奉,猜测要么邓奉已葬身火海,要么是他自己偷偷逃走了。甄阜也懒得去做详细追查,第二天,他便下令,全军返程。
郡军抵达新野后,驻扎下来,暂做休整。
翌日,甄阜给阴家去了一封书信,希望能在阴家举办一次宴会,宴请新野当地的士族,也是表达一下对新野士族捐钱捐物的感激之情。
甄阜亲自开口,而且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阴家无法推迟,只能应允。到
了宴会这一天,新野的士族都有前来参加,包括刘縯、刘秀两兄弟。在
阴家,虽说阴识、阴兴是主人,但居中而坐的还是甄阜。阴识、阴兴两兄弟坐在他的右手边,岑彭、陆智坐在他的左手边。看
得出来,甄阜的心情很好,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此次他顺利平定南阳的叛乱,在朝廷那边无疑是大大的长脸,估计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嘉奖就会下来,他当然心情愉悦。
甄阜乐呵呵地环视与会众人,而后拿起酒杯,收敛笑容,面露哀色地说道:“这第一杯酒,我们当敬给那些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的英烈们!此次平叛,我甄阜并无寸功,所有的功劳都是将士们用血汗拼回来的!”
他这话可谓是大义凛然,胸怀坦荡,但却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在卖乖。无论他再怎么谦让,朝廷的奖赏终究还是会落在他的头上。www众
人纷纷举杯,异口同声道:“敬英烈!”说着话,人们齐齐将杯中酒横向洒在地上。
邓终看眼身边的邓硃,见他也要洒酒,他不留痕迹地伸出手来,在父亲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他的劲用的可不小,邓硃疼得哎了一声,见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自己看过来,邓硃眼中迅速蒙起一层水雾,老泪纵横,以袖颜面。
其实邓奉早在郡军抵达新野之前就偷偷回到了家里,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父亲邓硃、弟弟邓终、小妹邓紫君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
原本邓终是反对大哥投靠刘縯的,认为大哥的能力、家世都不在刘縯之下,又凭什么要去辅佐刘縯去给刘縯做部下
但当前的局势,已由不得他再反对了,大哥投靠刘縯,暂时藏在白山,避开甄阜、王璟的锋芒,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邓家人心知肚明邓奉是一点事都没有,但可不能表现出来,对于他们而言,邓奉现在是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看到邓硃痛哭流涕的样子,甄阜一副心有戚戚然,还深感同情地劝说道:“邓公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本官以为,吉人自有天相,元之很可能没有死在火场当中,而是被溃逃的叛军掳走了,我可以保证,郡府还会继续追查元之的下落,给邓家一个交代!”邓
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甄阜拱了拱手,颤声说道:“犬子之事,就全凭……全凭大人做主了!”
坐于对面的王璟嘴角勾了勾,邓奉死了,总算是出了他心头的一口恶气。
甄阜又好言相劝了几句,等邓硃止住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中吃味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散去,甄阜是和王璟一起走的,现在他依旧住在王璟的家里。
刘縯、刘秀、邓晨等人没有马上离开,等其他的宾客都相继告辞,阴识让下人关闭门窗,他和阴兴一同向刘縯拱手深施一礼,说道:“我兄弟二人,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有外人在场时,阴识阴兴没怎么和刘縯说话,现在外人都走光了,他们也终于可以坐下来详谈了。
刘縯向他二人拱手还礼,说道:“两位阴公子不必客气!”
“伯升兄叫我次伯(君陵)就好!”
众人寒暄了几句,重新落座。
邓晨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上次在王家的宴会上,次伯和君陵已经落了甄阜的面子,这次,又再次落了甄阜的面子,只怕他会怀恨在心,于阴家不利啊!”
阴兴冷笑出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别人或许怕他,但我阴家还没把他这个太守放在眼里!”
听闻这话,刘秀摇头说道:“甄阜这个人很不简单,既有头脑又有城府,而且深藏不露,让人很难琢磨他的心思!”
即便是刘秀这么机敏的人,事先都丝毫没有察觉甄阜竟对邓奉起了杀意,直至甄阜安排的那些人对邓奉直接下了杀手,他才知道,原来甄阜已有除掉邓奉之心。
这个人的心计,藏得太深,除了他自己,其它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任何的端倪。
阴兴还要说话,阴识向他摆摆手,他看向刘秀,正色问道:“文叔,你认为我阴家有什么弱点会被甄阜钻了空子”刘秀陷入沉思。阴家是要钱有钱,要地有地,要人有人,而且在全国都极富盛名,颇有威望,别说是甄阜,即便是朝廷在处理有关阴家的事情上都要礼让三分,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出来阴家有什么弱点
或者把柄能让甄阜抓住。
他想了好一会,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出来。
阴兴仰面而笑,说道:“连文叔都想不出来,甄阜拿我阴家,根本是毫无办法嘛!”阴识摇头,说道:“二弟,不可掉以轻心!”说着话,他看向刘縯,开诚布公地说道:“伯升兄,对于你们做的事,我阴家很想全力支持,不过这么一大家子,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敢贸然决定,还望伯升兄多多
见谅。”
刘縯理解地点点头,说道:“次伯所言,我都明白。”
“不过伯升兄若在钱财方面有需要我阴家出力的,尽管开口,在这上面,我阴家可全力资助伯升兄!”阴识正色说道。
刘縯闻言,心头大喜,向阴识欠身施礼,说道:“次伯慷慨,伯升感激不尽!”
“既然都要反莽,刘大哥又为何要帮着朝廷,剿灭新市和平林两地的绿林军”随着话音,大厅一旁的侧门打开,阴丽华从门内走了出来。
她的突然出现,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刘縯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握住佩剑的剑柄,等他看清楚阴丽华的模样,不由得一怔,暗道一声好个容貌绝色的姑娘!
阴识急忙向刘縯摆摆手,说道:“伯升兄勿惊,这位是舍妹丽华!”
阴丽华刘縯反应过来,对阴丽华一笑,欠身说道:“原来是丽华小姐!”
刘秀解释道:“甄阜对大哥在舂陵的所作所为已经起疑,甄阜邀请大哥助他平叛,也是有意为之,以作试探,倘若大哥不允,甄阜必会猜到大哥将要揭竿而起。”
阴丽华先是向刘縯福身施了一礼,而后对刘秀说道:“就算不得不应,但刘大哥也完全可以暗中帮助绿林军!”
又何至于让甄阜只带着三千郡军,就全歼了新市和平林两地的一万多绿林军刘秀正色说道:“丽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太理想化了,欲暗中帮助绿林军,谈何容易大哥的身边,遍布甄阜安插之眼线,别说去暗助绿林军没有可能,就算稍不出力,都会被甄阜所察觉,从而引起甄
阜的警觉和杀心。”见阴丽华还要开口争论,刘秀继续道:“另外,所谓的全歼,所谓的歼敌万余众,那都是甄阜为了向朝廷请赏的夸张之词,此次绿林军的确损失惨重,但核心尚存,另,新市军首领之一的王凤,就是被大哥
偷偷放走的,丽华又怎能说大哥没有暗助绿林军呢”
阴丽华以及阴识、阴兴都没想到还有这些事。阴丽华愣了片刻,又问道:“那元之呢元之又是怎么下落不明的他……他真的葬身火海了吗”
看阴丽华一脸的关切和担忧,刘秀心中酸涩,他沉吟片刻,小声说道:“元之并非下落不明,而是藏于白山!”见阴家兄妹惊讶地看着自己,刘秀道:“王璟对元之恨之入骨,而甄阜又与王璟串通一气,此次平叛,甄阜特意安排了精锐手下,欲伺机刺杀元之,好在被我们恰巧撞见,元之毫发无损,但考虑到甄阜已对
元之起了杀心,我们担心元之继续待在新野,还会招来横祸,便秘密安排他到白山暂避。”
原来如此!阴识、阴兴不由得长松口气,他俩和邓奉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交情莫逆,得知邓奉安然无恙的躲在白山,连日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阴丽华知道邓奉没事的消息,也是如释重负,精美的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见状,刘秀心中更是苦涩,垂下头来,露出苦笑。
他们在阴府又聊了一会,见天色太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入京刺莽
李轶的突然到来,让刘縯、刘秀颇感意外。
落座之后,刘縯问道:“季文,你怎么来新野了”
李轶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全是尘土,他吞了口唾沫,说道:“将军,是次元让我来的,有件很重要的事请将军相助!”说到这里,他顿住,向周围看了看。
刘縯正色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就是!”
李轶说道:“我和次元回到宛城,把在益州的经过如实向叔父讲了,叔父当即便表示,会全力支持将军起事。”
刘縯和刘秀对视一眼,李守支持己方的起事,这是件好事啊!
李轶接过邓晨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干,继续说道:“不过叔父不想在宛城起事,而是想在京城起事!”
在场的众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要在京城起事李守疯了吧刘縯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道:“你再说一遍,李公要在哪里起事”
“京城!”
“在京城起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刘縯诧异地说道。“我和次元也是这么对叔父说的,可叔父根本听不进去,叔父说,他在京城有很多的故交,其中大多数人都在朝为官,伺机刺杀王莽的机会有很多,只要王莽死了,光复汉室江山便指日可待!”李轶看眼刘
縯,垂首又道:“叔父现在已去了京城!”
刘秀忍不住扶额,京城可是王莽的大本营,在京城起事,以卵击石。
再者说,王莽是那么好刺杀的吗普天之下,想杀王莽的人多了,又有谁成功了李守的打算,未免也太一厢情愿了。
他说道:“在京城起事,不可能成功,反而还会害人害己,季文,当立刻阻止李公在京城的行动才是,否则,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
李轶摇头说道:“这些话,我和次元都对叔父说过无数遍了,可是没用,现在叔父已经认定了,汉室江山一定可以光复,而辅佐汉室的人,一定会是李氏!”
刘氏复兴,李氏为辅。
李守是研究谶学的大师,对于这句谶语,他本就深信不疑,现在刘氏又恰恰出了刘縯、刘秀两兄弟,李守更是对这句谶语走火入魔。
他认为这句谶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能辅佐刘縯、刘秀的,就是他李家,也就是他李守。有谶语的庇护,他又何愁大业不成
出于这样的心理,李守才有恃无恐的去往京城,拉拢故交,欲行刺王莽,辅佐刘縯、刘秀两兄弟,光复大汉皇朝。
刘縯眉头紧锁,问道:“季文,李公在京城,真的有很多在朝为官的故交”
对于这一点,李轶倒是也认同。他点点头,说道:“叔父曾在朝为官,的确结识了很多的朝廷大员!”
刘縯忍不住追问道:“那么李公对刺杀王莽之事,又有几成的把握”
李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刘縯转头看向刘秀,问道:“阿秀,你怎么看”
刘秀苦笑,说道:“刺杀王莽,谈何容易尤其想在京城里刺杀王莽,实难成功!”
在京城刺杀王莽,无异于发动一场宫廷政变,这里面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涉及到的人也太多,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一个人出了问题,前功尽弃。
古往今来,能发动宫廷政变成功者,寥寥无几,即便有成功的先例,主事之人也是权倾朝野,手握着天下兵权,而李守完全不具备这么雄厚的权势和实力。
在刘秀看来,李守的所作所为,往好听了说是太过于理想化,往难听了说,就是异想天开。
听闻刘秀的话,刘縯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倒是非常希望李守能成功,王莽倘若真的遇刺而亡,那就不是天下大乱,而是连朝廷都乱了,对于己方的起事太有利了。
刘縯沉吟好一会,问刘秀道:“阿秀,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
刘秀正色说道:“当立刻召回李公,否则,只怕李公在京城会有性命之危!”
刘縯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阿秀言之有理!反莽之事,不宜操之过急,季文,你和次元当想办法把李公拉回宛城才是!”
李轶苦笑道:“将军,我和次元当然也想让叔父回宛城,所有的办法都想遍了,但……”说着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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