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可是,刚才钟庆说冯胜他……”
“别听钟庆的,他只是急于表现,急于表忠诚罢了,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冯胜应该已经大开城门,站在城外迎接我们呢!”
张平愣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等会看看阿秀猜测的到底准不准。”
刘秀耸耸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事实上,还真被刘秀猜对了,蔡阳城果然城门大开,以冯胜为首的数十名县府官员以及衙役,都站在城门外。
看到冯胜,钟庆回头对刘縯说道:“大将军,冯胜竟敢出城迎战我军,我现在就去取他的狗头!”说着话,他抽出肋下佩剑,催马向冯胜直冲过去。
他快马加鞭地跑到冯胜近前,二话没说,举剑就砍。冯胜都被惊呆吓傻了,看着一道寒光向自己的脑袋劈落下来,一时间都忘了躲避。
就在这时,只听当啷一声脆响,一支箭矢正射在钟庆的剑身上,让他劈落的这一剑也随之砍偏。射出这一箭的人,正是张平。
张平放下手中弓,转头看向刘秀,禁不住向他挑起大拇指,暗赞一声厉害!如果不是十分了解刘秀,恐怕他都要怀疑刘秀是不是能掐会算了。
刘秀当然不会未卜先知,只不过他洞察人性罢了。冯胜终于回过神来,他激灵灵打个冷颤,急忙屈膝跪地,向骑马而来的刘縯叩首,颤声说道:“伯升饶命!伯升饶命!下官是出城投降的,不是出城作战的,伯升饶命啊!
”
刘縯骑马来到冯胜近前,翻身下马,在冯胜的面前站定,他举目向冯胜身后的众人看了看,随着他的目光扫过,人们纷纷跪地叩首,一个个都哆嗦得厉害。
他嘴角勾了勾,眼帘低垂,目光落在冯胜身上,慢悠悠地问道:“听说冯大人要与我柱天都部死战到底”冯胜身子一震,脑袋顶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一下,急声说道:“下官不敢!就算借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与伯升为敌啊!一定……一定是有小人在伯升面前进献谗
言,诬陷下官,请伯升明鉴,请伯升明鉴!”
“哦,原来是这样。”刘縯哼笑出声,幽幽说道:“我部为柱天都部,我为柱天大将军!”
冯胜反应也快,立刻改口说道:“下官带全城官署,拜见大将军!”
“起来说话吧!”对于冯胜的态度,刘縯还算满意,向他挥了下手,又对其余的官员、衙役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谢大将军!”看着众人纷纷从地上站起,刘縯目光一偏,看向钟庆。后者吓得一缩脖,急忙收剑下马,躬着身子说道:“大……大将军,是……是小人失察了,差点……差点误杀了冯大人
。”
刘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抬起马鞭,指了指城头上的旗帜,说道:“即刻起,蔡阳城头一律悬挂我柱天都部的旗帜!”
“是、是、是!下官这就着人去办!”冯胜连连点头应道。
“嗯。”刘縯重新上马,在刘秀等人的伴随下,走进城内。
以刘縯为首的柱天都部,拿下蔡阳城,根本没动一刀一枪,也未损一兵一卒,随着县令冯胜、县尉钟庆的主动投诚,完全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全城。
入城之后,刘縯令人张贴出安民告示,在告示当中,先是细数了王莽的大逆不道,昏庸残暴,而后又表明己方柱天都部的立场,其宗旨就是要光复汉室。
现在的王莽,的确是不得人心,看到柱天都部张贴出来的告示,城中的百姓大多都是欢欣鼓舞,对于柱天都部占领蔡阳,都很抱着支持的态度。其实在西汉末年,朝廷的问题已经很大了,皇权旁落,外戚专权,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那时候的王莽,在全国威望是很高的,无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他的德行,都
被全国的百姓以及朝中的大臣们津津乐道。有件最为他加分的一件事,他的儿子曾杀了一名家奴,王莽得知此事后,硬是逼着他的儿子自杀了,给家奴偿命。
这在当时可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为王莽赢得了不少的人心。也正是因为王莽获得了极高的声望和威望,他的篡位并不是血腥的举兵造反或者发动宫廷政变,完全是顺理成章的逼着傀儡皇太子禅位于他,他是先接了皇太子的位,然
后才顺水推舟的做了皇帝。
王莽称帝之后,他也想有所作为,推出了一系列复古的新政,什么均分田地、废除奴隶、人人生产等等。
只不过王莽太理想主义了,他推出的每一条新政,看起来都很好,思想都很先进,但与当时的社会严重脱节,导致地主阶层反对他,平民阶层也反对他。
或许是推行新政的失败,或许是自暴自弃了,王莽从一位被人津津乐道的正人君子、道德大家,彻底走上了昏君、暴君的不归路。
如果说西汉朝廷不怎么样,那么新莽朝廷就是烂的一塌糊涂。
西汉末年,百姓们就算生活辛苦,但起码还能活得下去,可到了新莽朝廷这,百姓们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而且连老天似乎都和王莽做对,他在位期间,天灾就从没断过,不是洪灾就是蝗灾,再来就是近些年的大旱灾。
两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家族军队
刘秀眉头皱得更紧,凝视着面前的魁梧大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说一次,让开!”
魁梧大汉干笑道:“刘将军,我家公子若责怪下来,小人……”他话音未落,就听沙的一声,刘秀的佩剑已经出鞘,他还没反应过来,刘秀的手臂已向前一挥,耳轮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赤霄剑的剑面结结实实地拍打在魁梧大汉的脸
颊上。
魁梧大汉闷哼一声,身子横着飞扑了出去,一头抢在地上,再看他的半张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只眨眼工夫,他的半颗脑袋都快变成猪头。
这还多亏刘秀有手下留情,只是用剑面拍,如果用剑刃劈砍的话,他的半颗脑袋都得被砍飞。
刘秀看也没看倒地不起的魁梧大汉,目光扫向其他人,沉声说道:“如还有阻拦者,一律以军法论处,格杀勿论!”
“是!”刘秀身后的邓禹等人纷纷答应一声,紧接着,人们把佩剑、佩刀都抽了出来。
见状,堵住宅门的那些汉子们吓得脸色一变,人们低垂着头,连连向两旁退让,不敢再阻挡刘秀。
刘秀一甩袍襟,大步流星地走进宅子里。
宅子的前庭,有一名仆人倒在地上,血流满地,另有一名仆人跪坐在旁,身子哆嗦个不停。
刘秀走上前来,低头一看,流血的家仆是胸膛中剑,前后两个血窟窿,尸体已经凉透了,他看向跪地的那名仆人,问道:“他们在哪”
那名仆人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眼刘秀,然后急忙向前叩首,颤声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刘秀抓着仆人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再次问道:“我问你,他们在哪”
“在……在后院……”
“带我过去!”刘秀松开手,示意仆人在前引路。
仆人提心吊胆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地侧头瞥眼身后的刘秀。
时间不长,仆人把刘秀等人领到后院,这里聚集着不少人,院中有对中年夫妇正跪坐在地,相互拥抱着大哭。
另有几名仆人和丫鬟跪在中年夫妇身后,一个个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哆嗦成一团。
在一间房门前,站着三人,中间为首的那位,正是刘恭,而他身后的房间里,还时不时地传出女人的尖叫和哭喊声。
刘恭认识刘秀,关系谈不上有多熟,但大家都是同宗的亲戚,以前当然有见过面。
其实刘恭根本看不起刘秀这个人,在他眼里,刘氏宗亲当中,刘秀和他二哥刘仲都算是比较没用的人。
可刘秀有位了不起的大哥,就算他再怎么没用,因为他大哥的关系,现在的刘秀已俨然成为柱天都部的二号人物,刘恭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他哈哈一笑,说道:“阿秀,你也来了!”
说着话,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刘秀近前,笑得别有深意,向背后的房间努努嘴,笑问道:“阿秀,你也听说孙家小姐的美貌了”
刘秀没有和刘恭多说一句,上来就直接一脚踹了出去,正踢在刘恭的肚子上,把后者踹得噔噔噔连退了三大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刘恭都傻了,坐在地上,呆了片刻,身子侧倒,在地上佝偻成一团。
他一边捂住疼痛难忍的小腹,一边恶狠狠地怒视着刘秀,咬牙切齿地喊喝:“刘秀,你疯了”
“拿下!”随着刘秀一声令下,朱祐大步上前,一脚踩在刘恭的背上,从后腰扯下绳索,拉肩头拢二背,将刘恭捆了个结结实实。
另外两名大汉见状,立刻上前阻拦。刘秀沉声说道:“一并拿下!”
盖延和李通一左一右,迎上两名大汉,与他二人打到了一起。与盖延对战的汉子,连一回合都没走过去,被盖延一巴掌糊在脸上,当场就被打懵了,扑倒在地。
李通没有盖延那么好的本事,和对方打了几个回合,才将其制服在地。
刘秀从众人当中走了过去,到了房门近前,随着咣当一声,他一脚把房门踹开。突如其来的巨响声,让屋里的男女同时传出一声尖叫。
一名赤身**的青年从床榻上跳了下来,随手拿起佩剑,抽剑出鞘,厉声问道:“什么人”
进来的刘秀看眼**裸的持剑青年,再向他身后看看,床榻上坐在一名女子,具体长什么样子,看不真切,披头散发,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嘤嘤地哭泣着。
刘秀深吸口气,一步步地向**青年走了过去。后者定睛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将抬起的佩剑放下来,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阿秀啊!我说阿秀,这种事咱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是不是
应等我完事了,才能轮到你啊”
看着**裸站在那里,还振振有词的刘谨,刘秀气得牙根都痒痒。他强压怒火,语气平缓地问道:“私闯民宅,霸占民女,刘谨,你可知罪”这名**青年正是刘谨,听闻刘秀的话,他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佩剑向旁一丢,走到刘秀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阿秀,你也别用这个
来压我了,我让你先上总行了吧!”说着话,他又向刘秀咧嘴一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秀握紧了拳头,侧头喝道:“仲华、子陵,将他拿下!”
随着刘秀的喊喝,邓禹和严光箭步到了刘谨的左右,一人制住他一只胳膊,将刘谨强行摁跪在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严明军纪
听了刘恭的话,刘稷上前,说道:“既然没我弟什么事,就把人放了吧。放了、放了!”说着话,他伸手去解刘恭身上的绳索。刘秀喝道:“我看哪个敢动他”
他话音刚落,盖延快步上前,一把将刘稷的手腕子抓住。
刘稷脸上的表情一僵,转头看向刘秀,说道:“我弟已经说了,他只是私闯民宅,至于孙家小姐的事,和我弟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自然会调查清楚!”
“不是,我说刘秀,你什么意思啊以为我们兄弟好欺负是吗”刘稷怒视着刘秀,紧接着转头看向盖延,冷声说道:“放手!”
盖延不为所动,依旧牢牢抓着他的手腕。刘稷勃然大怒,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让你放手!”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臂用力向外一甩,以为能把盖延的手甩开,可是盖延的手就如同粘在他的手腕上似的,愣是没甩掉。
刘稷怒吼一声,作势要和盖延动手,刘秀开口说道:“既然加入柱天都部,就得遵守柱天都部的军规军纪!”
“他娘的,老子不干了行不行”刘稷怒吼道。
刘秀抬手一指门外,振声说道:“不干了就滚!柱天都部不会因为你们这几条臭鱼烂虾就坏了整锅的汤!”
平日里,刘秀的为人低调又随和,在大多数刘氏宗亲的眼里,刘秀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谁都没想到,此时的他,竟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完全不给刘稷面子。
刘稷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刘秀,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刘縯觉得小弟的话是有些过了,何况像刘稷这样的猛将,千金难求,怎么能逼着他退出呢!他清了清喉咙,说道:“阿秀……”他才起了个话头,刘秀正色说道:“没有军规军纪,那就是一盘散沙,有军规军纪而不遵守,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大将军想让柱天都部长久,就得严明军纪!立功者
赏,有错者罚,若是连赏罚分明这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服众又何谈的反莽,光复汉室江山”
说到这里,刘秀深深看了刘縯一眼,叹息出声,意味深长地幽幽说道:“我们又是在为何而战”
刘縯身子一震,看着刘秀,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刘縯也没觉得军规军纪有多重要,感觉这么多的宗亲跟着自己造反,又出钱又出人,都是来帮自己忙的,现在己方拿下蔡阳,给宗亲们些特权,倒也没什么。
不过听完刘秀的这席话,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在起事前期,刘氏宗亲的确可以为柱天都部提供很大的帮忙,但柱天都部若真想做大,不能只靠刘氏宗亲的支持,需要吸收更多的有识之士,吸收更多的人才和百姓们加
入。
若是继续给予刘氏宗亲特权,柱天都部不仅难以吸收其他人加入,而且自己的内部还会出现大问题,甚至是分裂。刘秀看看沉默不语的大哥,再瞧瞧其他的那些刘氏宗亲,沉声说道:“仲华,将刘恭、刘谨暂时收押,等事情都调查清楚,再做处置!子陵,今晚你辛苦点,严查我军将士
在城内的活动,如有违反军规军纪者,一经发现,可依军法处置,先斩后奏!”说完话,他看向刘縯,问道:“大将军的意思呢”
此时他不叫刘縯大哥,而是叫大将军,摆明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刘縯挠挠额头,暗叹口气,无奈地说道:“阿秀,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得到大哥的首肯,刘秀转头看向邓禹和严光。他二人会意,双双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刘恭和刘谨这对难兄难弟,被邓禹等人直接押到了县衙。
刘縯没有在孙府多做逗留,安慰了孙家人几句,便转身往外走去。刘涌等刘氏宗亲纷纷追了上去,围着刘縯,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刘稷落在后面,刘秀快走了几步,来到刘稷身旁,拱手说道:“稷哥,刚才我是对事不对人,语言上有冲撞之处,还望稷哥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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