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看着毕恭毕敬向自己拱手施礼的廖恒,刘秀笑了笑,说道:“廖恒,你现在投降,不觉得太晚了吗”
廖恒保持着施礼的姿态,抬起头来,说道:“刘将军……”
刘秀向他摆摆手,正色说道:“倘若你能在打伤刘承之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很高兴,也会欣然接受,但现在你再说这样的话,太晚了。”
廖恒上前两步,急声说道:“刘将军,在下是真心投奔,绝无半点虚假。”
稍顿,他又大声说道:“大人有大量,刘将军志向高远,是做大事的人,难道还容不下我等”
刘秀耸了耸肩,意有所指地说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无论我的志向是远是近,将来做的事是大是小,都不会把隐患留在自己的身边。”
“刘将军,我等已经心悦诚服,难道刘将军就不能放我等一条活路吗”说话之间,廖恒忍不住又向前走出几步。这时候,他距离刘秀已只有三步之遥。
刘秀态度坚决,依然摇了摇头。廖恒现在选择投降,完全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如果自己今日放过他们,明日,这些人就有可能调转回头,在自己的背上狠狠插一刀。
廖恒脸色难看,垂首说道:“刘将军是真的不想给我们活路了”
刘秀笑出声来,说道:“当初是你们自己不计后果,堵死了自己的活路,现在反而来怪我”
廖恒点点头,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子就先拿你做垫背!”说话之间,他突然一个箭步向前蹿了出去。
此时,他和刘秀之间只有三步远,廖恒一个箭步便到了刘秀面前,与此同时,他的手从宽大的袖口内伸出来,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取刘秀的脖颈。
刘秀早有防备,早在廖恒一步步向他接近之时,他的心中便已生出警觉。看到对方一刀刺来,刘秀身形一晃,身子横移出去半米多远,沙,匕首在他的身侧刺过。
一击不中,廖恒怒吼一声,顺势一记侧踢,恶狠狠踹向刘秀的左肋。可是他的脚才刚刚踢出去,就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噗,一支飞射过来的箭矢正中他的大腿。
这一箭,把他的大腿肚子都射穿了,廖恒禁不住惨叫一声,身子向旁一歪,倒在地上。
刘秀转头瞥了他一眼,一甩袍袖,转身向己方阵营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杀!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站于屋顶上的军兵们率先发难,人们扣动悬刀,啪啪啪,弩机的弹射之声响成了一片。
一轮箭雨过后,柏松门弟子就倒下一大片人,第二轮箭雨过后,五十多名柏松门弟子,还能站立的已没剩下几个了。
身上插着三支弩箭的吕宁,咆哮着从地上站起,他一边挥剑拨打弩箭,一边向街道一侧的军兵冲了过去。他还打算强行突围出去,但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在一轮接着一轮的箭射下,当吕宁冲到军兵阵营近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变成只刺猬了,浑身上下,数不清楚插了多少支弩箭,鲜血淋漓,如同血人一般。
他抡起手中剑还想向前劈砍,对面的军兵齐齐喊喝一声:“吼——”
人们端着长矛,反冲上来,只是一瞬间,便有七、八根长矛同时刺在吕宁的身上。
吕宁再坚持不住,身子一软,跪坐在地,周围的军兵围拢上前,长矛齐举,向下齐落,噗噗噗,一时间,长矛贯穿人体的声响不绝于耳。
在数以千计、全副武装的军兵面前,什么江湖门派,什么江湖高手,统统没用,脆弱如草芥一般。
军兵们的箭阵先把柏松门弟子杀得七零八落,接下来,步兵方阵的推进,那就是收割。
看到有中箭未死的柏松门弟子倒在地上,呻吟挣扎,人们走到近前,立刻补上一矛,将其刺杀在地上。
廖恒、吕宁,连同百余名柏松门弟子,以及他们要营救的郭登,一个都没跑掉,全部被杀死在斩首台前的街道上。
这个时候,没有再发生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刘秀走到斩首台上,来到许汐泠近前,虽说她用薄纱蒙着脸,刘秀还是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刘秀心里清楚,许汐泠之所以投靠柱天都部,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为了报
仇。
他说道:“汐泠,你师妹的仇已报,也帮着我们消灭了柏松门在湖阳的势力,现在你若想退出,还来得及,我也不会拦阻你。”
许汐泠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刘秀,摇头说道:“主公,汐泠已决定的事,就不会再反悔。”
说着话,她又看了看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喃喃说道:“只是……只是汐泠的心中有些伤感。”
按理说,她终于为受辱屈死的师妹报了仇,心里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并没有,反而心中越发的悲切。
刘秀轻叹口气,说道:“斯人已矣,节哀顺变。”说完话,他轻轻拍下许汐泠的香肩,转身走下斩首台。
冯异、铫期、傅俊三人快步走到刘秀近前,插手施礼,说道:“主公!”
刘秀向三人点下头,说道:“即刻去往寥府,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他既有柔和的一面,同时也有果决冷酷的一面,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么就得斩草除根,将柏松门的势力彻底从湖阳根除掉。
正如许汐泠所言,柏松门善于机关术,在寥府内,也的确暗藏着许许多多、各种各样
第二百零四章 新野困局
刘秀摇头说道:“二姐不用担心,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打得下新野!”要
想打下郡城,就必须得先打下新野,如果拿不下新野这座重镇,己方根本无法继续向北发展。所
以对于柱天都部来说,新野已不是能不能打下的问题,而是必须得打下来,为了自己的生存。
许汐泠一笑,说道:“邓夫人不必担心,我军现在发展的很快,兵多将广,拿下新野,亦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说着话,她拿起酒杯,向刘元款款走来。看
别的女子走路,那就是在走路,而看许汐泠走路,让人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美艳妖娆的舞蹈。看着许汐泠走向刘元,即便是邓禹、马武等人都禁不住连吞口水。
许汐泠来到刘元近前,在旁跪坐下来,含笑说道:“汐泠敬邓夫人一杯!”说话之间,她摘掉脸上的面纱,双手端住酒杯,含笑向刘元举了举。
刘元看清楚许汐泠的模样,也是愣了一会神才反应过来,暗中暗叹,这个女人,生得好生妖媚,即便是同为女人的自己,都差点被她迷住。她
拿起酒杯,向许汐泠敬了敬,说道:“汐泠姑娘客气了。”说着话,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刘
秀有看到二姐眼中流露出来的疑惑,他乐呵呵地解释道:“这次我军能这么快稳固湖阳的局势,清除干净郭登的同党及其余孽,汐泠功不可没,可居首功。”刘
元还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妖媚入骨的女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许汐泠闻言,则是向刘秀一笑,拿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倒满酒,冲向刘秀那边,说道:“主公太过奖了,要说首功,汐泠可不敢自居,马校尉、铫校尉、冯校尉、盖校尉、傅校尉之功,可都在汐泠之上!”听
闻这话,对面的马武乐得嘴巴合不拢,哈哈大笑,摆手说道:“汐泠妹子这么说可就太过谦了,在平灭柏松门这群贼子的事情上,我们充其量就是帮忙打打下手,而真正运筹帷幄的,可是汐泠妹子啊!”即
便是平日里低调沉稳的铫期、冯异、傅俊,亦是大点其头,表示马武说得没错。他们这些人,只能算是棋子,而调动他们这些棋子的人,确实是许汐泠。许
汐泠也机灵,听马武称呼自己汐泠妹子,她立刻打蛇随棍上,改口说道:“马大哥武功盖世,勇冠三军,汐泠又怎敢和马大哥相比”她
人长了漂亮,又会说话,想不让人生出好感都难。马
武闻言,更是乐得前仰后合,拍着胸脯说道:“单凭汐泠妹子的这声马大哥,你这个妹子,我马武认下了,以后谁若是不长眼,胆敢欺负你,尽管来告诉我,到时马大哥来替你出气!”许
汐泠笑盈盈地向马武欠身施礼,说道:“汐泠多谢马大哥!”
看到许汐泠明明是刚投靠己方的,但却如鱼得水,和马武都能称兄道妹,九儿一脸的不爽,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在桌案上,同时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狐狸精!”坐
在九儿身边的朱祐,被九儿气呼呼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说道:“子张,你认下汐泠做妹子,九儿可要吃醋了!”
九儿小脸一红,真想把面前的酒杯塞进朱祐的大嘴巴里。马武大笑,连声说道:“好好好,九儿这个妹子,我马武也一并认下了!”别
看马武上到战场勇冠三军,杀人如切菜一般,但私下里,是个很大咧咧的人,性情豪爽耿直,敢于仗义执言。马
武的爱好不多,既不贪财,也不好女色,但却嗜酒如命。马武的腰间永远都会挂着两样东西,一边是佩剑,一边是酒壶。用
铫期的话讲,如果马武不投军,在江湖中也必然会成为一名大名鼎鼎的豪侠剑客。许
汐泠很有心计,或者说她很精于算计,能分辨清楚谁有能力,谁没能力,也能分辨清楚谁能讨刘秀的喜欢,谁不讨刘秀的喜爱。
像马武这种既有能力,又很得刘秀喜爱和信任的人,与他打好关系,对她以后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她日后能上位,马武确实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
转头看向刘秀,笑道:“主公,汐泠敬你一杯!”
刘秀乐呵呵地端起酒杯,和许汐泠一同将杯中酒饮尽。等许汐泠回到她自己的座位,刘元向刘秀那边靠了靠,好奇地小声问道:“阿秀,这位汐泠姑娘是你的新欢”他
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样小声地说道:“二姐,我无旧爱,又哪来的新欢”
他对阴丽华的喜爱,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是单相思,而且,他对许汐泠也没有别的心思。刘
元还要说话,马武端起酒杯,走到刘秀近前,扯着嗓子说道:“主公,子张敬你一杯!”
刘秀喜欢马武,是打心眼里喜欢的那种。他拿起酒杯,很没正行地斜眼看着马武,玩笑道:“子张要敬我酒,得有个名目才行!”
马武挠着头,敬酒的名目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个什么名目。一旁的铫期低咳了一声,马武看了他一眼,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主公,我和次况打算给骑兵命个名!”刘
秀好奇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骁骑兵!”
“骁骑兵”刘秀揉着下巴,喃喃说道:“骁勇善战,骁骑这个名字不错,不过后面加个兵字,就显得小气了,大气点,把兵换成军!”马
武眨眨眼睛,脱口说道:“骁骑军”
刘秀连连点头,应道:“嗯!这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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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违抗军令
刘秀说道:“岑彭是不会主动出城迎战,但要知道,现在战场上做主的人并非岑彭,而是梁丘赐!”
李轶一怔,没太明白刘秀这话的意思。刘縯心思一动,问道:“阿秀,你的意思是”
刘秀说道:“向淯阳方面散播谣言,就说岑彭畏惧我军,不敢与我军一战,导致错失许多取胜的战机!”
李轶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问道:“刘将军以为,我方在淯阳散播这样的谣言,就可以让梁丘赐给岑彭下令,让他出城一战了”刘秀正色说道:“如果仅仅是散播谣言,自然远远不够,我们还得做到另外一点,就是将郡军封堵在淯水西岸,不让郡军渡过淯水,如此一来,郡军便无法抵达新野,梁丘
赐也必然会把怒气发泄在岑彭头上,责令他出城一战,牵制我军主力,为郡军渡过淯水创造机会。”
等刘秀说完,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李轶幽幽说道:“我军没有船只,更不会打水战,又如何才能将郡军封堵在淯水西岸”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邓禹接话道:“若想把郡军封堵在淯水西岸,并不一定非要和郡军去打水战,我们只需让船上的郡军无法上岸,无法在东岸这边立足即可。”
刘縯眼睛一亮,说道:“阿秀和仲华的意思是,我军可于淯阳的对岸设伏,等郡军乘船渡江的时候,再突然杀出,到时,上岸一批郡军,我们就杀他一批郡军!”
刘秀和邓禹双双点头,他二人就是这个意思。李轶深吸口气,说道:“我们在湖阳,郡军在淯阳,我军主力若想突进到淯阳对岸,起码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郡军恐怕早已渡过淯水,已在东岸这边立足
了。”
刘秀接话道:“我有办法可在一天内,兵抵淯阳东岸!”
李轶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秀,三天的路程,一天抵达,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刘縯也觉得刘秀这话太不着边际了,他故意沉着脸说道:“阿秀慎言,军中无戏言!”
刘秀说道:“大将军,我并未说笑!我可率一千骁骑军,于一日内,抵达淯阳东岸!”
“骁骑军”
刘秀解释道:“子张和次况,已将麾下的两千骑兵,命名为骁骑军。”
刘縯哦了一声,问道:“阿秀,既然有两千骑兵,你为何只率一千骑兵前往”
刘秀说道:“路途遥远,倘若一人乘一骑,一日内无法抵达淯阳东岸。”
就算人能受得了,战马也受不了。他继续道:“需一人乘一骑,再备一骑,方有可能于一日之内,兵抵淯阳东岸。”
刘縯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说道:“阿秀只率千骑,长途跋涉,深入到淯阳东岸,阻击八千郡军渡江,太过冒险了。”
在场的刘氏宗亲们也是面面相觑,怀疑刘秀是不是疯了。郡军有八千之众,你率一千骑兵前去阻击,不是以卵击石吗
刘涌眼珠转了转,站起身形,拱手说道:“大将军,我以为偏将军率千骑偷袭渡江之郡军,必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打郡军个措手不及,此计可行啊!”
听闻这话,人们纷纷向刘涌投去怪异的目光,包括李轶在内。
刘秀的这个计谋,和去送死差不多,这时候谁支持刘秀的策略,无异于推着刘秀去送死。虽说李轶也不待见刘秀,但他还做不到像刘涌这般恶毒。
刘嘉清了清喉咙,对刘縯说道:“大将军,阿秀之计,过于冒险,此事……我以为此事还应从长计议才是。”
刘縯点点头,沉声说道:“一千骑兵,得来不易,岂能眼睁睁见其去赴死阿秀之计,断不可行!”
他不说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去冒险,只说舍不得一千骑兵去做牺牲,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起事之后的刘縯,与以前相比也有了不小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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