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觉之公主鼾正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福履
一朵粉色梅花旋旋转转飘上二楼,飘进席间,轻悠悠的落在百里琪花的鬓角,衬得白皙的小脸更加粉嫩乖巧。
百里琪花可爱的耸了耸肩膀,“阚州最有钱,对皇上最忠心耿耿的就是韩老爷不是吗,只有他买得起,也只有他能买。”
“谁要买你的马场,自说自话。”
韩思贵毫不客气的将百里琪花美好的幻想打破,百里琪花微微敛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再抬眸时,清澈的双眸中盈满了信心和智慧的光彩。
“韩老爷,您赈灾救民,是为做好事,看在你与家父相
第78章 下跪
韩思贵缓和着表情,想要委婉的拒绝,可韩昔翎看百里琪花低声下气的样子很是痛快,居然主动帮他应下。
韩昔翎从席位上款款上前,玲珑的身段曼妙多姿,如一朵开得正艳的花朵,艳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眉眼娇俏含笑,令人转移不开视线。
韩昔翎朝晋王浅施一礼,没有瞧见自己父亲眼中的警告和愤愤,高傲的仰头望着百里琪花,嘴角瞥着一抹诡异的阴狠。
“既然王家如此无能,只能靠卖马场才能表达自己的立场,我韩家身为阚州之首,皇上钦点的皇商,自有责任帮你一把。但……”
“翎儿——”
“韩小姐请说!”
韩思贵与百里琪花的声音同时响起,韩昔翎却自动忽略了父亲带着警告的声音,对上百里琪花一脸卑微的视线。
百里琪花卑微哀求的模样取悦了她,让她的大脑被癫狂的喜悦占据,完全被蒙蔽,再看不出这是个不得为之的陷阱。
韩昔翎翘着唇,下巴抬得很高,眼睑低垂,以着最轻蔑的视线看着她,妍丽的脸庞因为扭曲的得意和狂喜变得有些狰狞,微凸的瞳孔带着骇人的冷光。
“跪下,当众磕五个响头,一个响头一万两。”
“翎儿,不得放肆!”
韩思贵迅速的厉斥一声,众人只以为他是反对女儿如此嚣张的行径,其实他只是怕韩昔翎真将那两个马场买下来,那可真是给韩家添了一个大麻烦。
韩思贵扯住韩昔翎的手臂将她拉到身边,眼神制止她不许再胡闹,这等大事岂是她可随意决定的。
“小女鲁莽,让殿下见笑了。”
韩思贵腆着脸向晋王致歉,和之前一样,明明百里琪花才是当事人,他却只向晋王致歉。
“殿下明鉴,草民拿出那一百万两白银后,家中便再无富余,便是想尽心力也无可奈何。”
韩思贵说着看向百里琪花,立马从恭敬的神情转化为倨傲的神态,以着长辈的凌厉目光,毫不客气的教育她。
“王小姐若想卖马场,还是问问别家吧,我韩家如今无能为力。若真如王姑娘所言,对皇上一片赤诚忠心,区区两个马场,不要也罢,等日后皇上剿灭了逆贼,马场自然物归原主。”
韩思贵这番话可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韩家的产业全在阚州和京城,不受任何影响,自然可以说此大话。
百里琪花心中嗤笑,若是弃了马场,王家便一无所有,向皇上表了忠心又有何用,没有奉献的追随者,皇上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百里琪花没有接韩思贵的话,而是将视线定定的落在韩昔翎脸上,嘴角隐隐挑衅一笑。
韩昔翎美艳的五官瞬间扭曲一下,看着百里琪花嘴角的浅浅弧度,美目蹭蹭冒起火光,双掌握拳,突然一个跨步站到百里琪花面前,直直盯着她。
一明艳一素雅的两个姑娘面面相对,两人脸庞相距不过两拳,火花四溅,气氛剑拔弩张。
“父亲,她家的马场买下来吧,我要看着她大庭广众之下下跪求我。”
韩昔翎完全不懂韩思贵拒绝的原因,自作主张的再次发言要将马场买下,韩思贵气的恨不得将韩昔翎凑上一顿。
可不等他有反应,百里琪花已经一口应到,“好,我答应。”
什么,她答应了
整个二楼响起热闹的议论声,所有人对中间两父女和王家姑娘指指点点,全部都在感叹韩家姑娘的愚笨如猪,唏嘘王家姑娘今日后怕是要名声尽毁。
百里琪花是故意的,故意挑衅韩昔翎,嘲讽她想看自己下跪却只能大失所望。
韩昔翎一而再的栽
第79章 两讫
韩昔翎猛地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这家伙肯定在耍花样,她肯定又有什么阴谋。
韩昔翎狰狞着五官就要上前抓住百里琪花质问,可她还未靠近,百里琪花的祈神舞已经结束了。
百里琪花收住最后一个舞蹈动作,虔诚的双手合十,闭上眼,郑重的对着天地跪了下来。
纤细的背脊停的笔直,像是用一根直尺比在了身后,瘦弱的肩膀轻微的上下浮动,如玉般细嫩的脸颊上漾起淡淡的红晕,小口微张着用力呼吸着。
百里琪花调整着急促的呼吸,高举双臂,郑重高呼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信女盟誓,对大楚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鉴,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信女叩求苍天,让韩昔翎小姐答应信女之求,买下北境马场,给王家一个太平。”
所有人惊呆了,她竟然将韩昔翎说的下跪,跪给了苍天,真是有意思。
师千一本来微微揪心的神情此时完全缓和下来,他就说嘛,阿琪这么聪明的姑娘,肯定自有主意,不会被平白欺负的。
晋王挺拔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梅花茶盏,脸上玩味的神情越加深邃起来,充满邪气的眉眼邪挑入鬓,卷翘的睫毛扑哧一闪,眼睛虚眯成一条细线,却迸射出诡异的精光。
百里琪花宣誓完,重重的对着黄天厚土,躬下腰身,磕下头颅,一声声磕头声清脆诚挚,清晰的回响在众人耳间。
百里琪花跪趴在地上,嘴角轻抿,清亮的眸子精光闪烁,透着一股凌厉的狡黠。
她对大楚一片拳拳之心,但在她的心中,哥哥才是大楚的真龙天子,天命正道。
百里琪花刚磕完最后一个头,正准备直起腰背,身后韩昔翎猛地朝她冲过来,成大双目猩红、疯狂,如张牙舞爪的狮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芦苇时刻提防着韩昔翎,见她激动的冲向百里琪花,率先护在了百里琪花身后,将癫狂的韩昔翎拦下,毫不客气的一用力,将人推了出去。
“韩小姐,请自重。”芦苇不卑不亢的直言警告。
百里琪花站起身,芦苇立马将斗篷给她穿上,带离风口处,同时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温暖的手炉。
手炉是赵姑娘给她的,赵姑娘一直担忧的望着百里琪花,命丫鬟准备了这个手炉。
百里琪花听着芦苇的耳语,感激的朝赵姑娘投去一个温柔的视线,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会,很快又被韩昔翎的转移开。
韩昔翎大喊大叫着怒骂百里琪花,不停喊着“不算数,你耍赖,不算数——”
百里琪花慢条斯理的擦着额上的热汗,抿唇轻笑,淡淡开口道,“我头也磕了,跪也跪了,韩小姐堂堂阚州第一名媛,难道要当众出尔反尔吗”
韩昔翎只让百里琪花下跪,又没说要跪她,这不叫耍赖,叫智慧。
让她跪韩昔翎,她怕是受不起。
百里琪花根本不给韩昔翎咆哮的机会,突然对着韩思贵盈盈一拜,恳悫道,“韩老爷,小女子知韩家是当世大族,绝不会做这等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事。等日后皇上剿灭逆贼,收回北境,那两个马场便能物归原主,定会让您为今日的慷慨远见名利双收,物超所值。”
百里琪花用韩思贵方才的话堵他,让韩思贵哑口无言,只觉现在是骑虎难下,深陷漩涡。
韩思贵心中纠结,不知如何是好,狠狠的瞪了韩昔翎两眼,都是这个败家子给他惹的祸。
韩昔翎已经被丫鬟们控制住了,韩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发狠的模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最近韩家到底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出事,恩儿还没找回来,翎儿又是这副样子——
百里琪花看韩思贵久久不说话,眨巴着一双璀璨的眸子,故作纯真的道,“五万两拿下两个大马场,是稳赚不赔的生意。韩老爷这么忐忑,莫非不相信皇上会战胜逆贼夺回北境,害怕马场拿不回来或者韩老爷以为那逆贼会夺得这天下”
百里琪花如此大胆的诛心之言,听的众人心惊胆战,再一次惊叹此女子的胆色过人。
晋王闻言微微蹙眉,沉着嗓音冷冷提醒,“王姑娘慎言!”
韩思贵也被百里琪花安的这个罪名吓住,立马怒瞪着她斥骂,“休要胡言乱语,妄加栽赃。”
百里琪花不慌不忙的朝晋王和韩思贵浅施一礼,振振有词道,“是民女鲁莽了。民女也是一心想为皇上尽心,民女坚信皇上会夺回北境,但王家所有资产都在北境,被逆贼扣着,民女实在无能为力。
五万两的价钱完全是忍痛割舍,但为了出力帮助皇上的大军,民女及王家全家无怨无悔。
我王家放弃在北境的所有,回到阚州,自此全部都要从头来过,这也是我王家的忠心啊。”
百里琪花的慷慨陈词令人动容,也令在场许多老爷感同身受。
二楼之上一片寂静,风吹动四周的垂挂的幔帘,如迎风舞蹈般,不由让人想起百里琪花方才的祈神舞。
她倔强而柔弱的背影如同一朵外柔内刚的梅花,娇艳柔软,看着弱不经风,却能傲雪绽放,不畏严寒,深深的刻在众人心间。
如此一个妙龄女子,扛起家族的生存重任,从容不迫的周旋在韩家老爷和晋王之间,为家族争取生存和利益。
这般坚韧聪颖的女子,不愧为天才王家女,当时如此。
气氛凝结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串清悦的笑声。
师千一闲云野鹤般坐在自己席位上,颊边的乌丝被风吹散,从肩头滑落,束发的青色带子滑落到铺散的衣摆上,与青色衣衫融为一体。
师千一凝脂般白皙的脸庞包拢在柔软的黑发间,衬得肌肤更加通透细腻,吹弹可破。
百里琪花不由心中唏嘘,师大夫的皮肤简直比女子还要细腻完美,不知道引得多少女子垂涎啊!
“听说商家讲求信誉,言出必达,或许又是我不懂,道听途说来的吧,韩家应该并不信奉,”
师千一似是随意的自言自语,又自我否定,并未指明此话说与谁听,却让韩思贵脸色涨得通红。
今天他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一个妙手圣医,一个王家女,全都和他作对。
师千一这话分明又是在嘲笑他,韩家不讲求信誉。
会馆西面的听风斋内梅花开的正好,从二楼望去,隐隐能够看见掩映在白雪间的点点嫣红,在一片银装素裹的雪色中,显得那般多彩。
刺骨的风从远处刮来,似乎将听风斋的梅香也裹挟着带来,令冰凉的空气变得馥郁多姿,令人陶醉。
晋王看着脸色难看的韩思贵,终于最后开了口,“韩老爷,买下马场是你家大小姐答应的,你怎么说”
百里琪花当机立断的躬身见礼,诚恳请求道,“请韩老爷成全王家一片效忠之心!”
韩思贵难看的脸色一下苍白,艰难的呼吸一下停滞了,静默了许久,暗暗叹了口气。
事情是韩昔翎答应的,也就是韩家答应的,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麻烦他不接也得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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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发狂
百里琪花将两只手伸给芦苇看,芦苇细细检查一番,确定在恨的没烫到,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做事的,如此毛手毛脚,要是烫到我家小姐该怎么办!”
芦苇神情肃然的训责丫鬟,声音虽不大,神情亦是平静淡然,却不由散发着一股强大威压,比疾言厉色的斥骂还要令人心惊胆战。
丫鬟抖落腿上的紫米露,一脸惊慌的匍匐在地,连连道歉,纤细的脊背却透着一股坚毅的傲气,不卑不亢。
百里琪花多看了丫鬟两眼,然后挥了挥手,“算了,你衣服也脏了,下去整理一下吧。”
百里琪花没有为难她,丫鬟感激的磕了个头,直起身道,“奴婢再给您送一碗来。”
“不必了,已经没胃口了。”
百里琪花又挥了挥手,丫鬟似乎还想再道歉,最后只是垂了垂头,便躬身退开了。
这里的小小骚动很快便过去,总结会的宴席也在奇怪的氛围中结束。
晋王筹到了战资,心情很不错,知道韩思贵今日遭受了连番难堪,就多安慰了几句。
韩思贵毕竟是商会会首,影响颇大,日后需要用到的地方还有很多,自然要好好安抚。
众人和晋王、郝将军告辞后,纷纷散了,百里琪花也随着众人离开了会馆,不时有夫人、小姐来与她说话打招呼,夸赞她在宴席上的沉着气度,心灵舌巧。
百里琪花都一一回应,并未多言,只是谦虚的表示过奖了。
百里琪花出了凉波亭,感觉独自有些不舒服,便转道去了一趟茅房,从茅房出来时,却见芸姑站在一丛积雪压盖的矮丛边,似是特意在等她。
百里琪花刚刚上前,芸姑便已十分恭敬的朝她见礼,秀静的脸庞上神情温婉,令人欢喜。
百里琪花连连回礼,对方可是长辈加前辈,这可使不得。
“芸姑可是在等我,不知有何事”
芸姑似不确定般沉吟片刻,浅笑研研的开口问道,“不知王姑娘修补绣面用的可是渲针针法”
渲针针法乃绾丝玉人独门技艺,一直深受绣娘们的惊叹和效仿,但都不得精髓,称之为最神秘、传奇的针法。
芸姑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望着百里琪花,百里琪花笑而不答,握着手中温暖的手炉,木制轻轻描绘着手炉上的浮雕轮廓,一下一下。
“芸姑见过渲针针法”
芸姑脸上扬起惊艳的表情,认真点了点头,“曾有幸观摩过绾丝玉人制作的一套孔雀衔梅枝襦裙,当真是巧夺天工,惊为天人。但那套襦裙上的渲针针法与你并不十分相同,可若不是渲针针法,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针法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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