窠臼裡的青春
作者:壹叁
「用不着怜悯我。」他说。
「我没有。」我说。
他把手上的朝我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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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静静地在温柔的光芒之下阅读,以宛若天使般的纯净姿态,
我就在升上高中的那年,开学第一天的晨光之中,遇见了他。
但他却变成我青春岁月裡,最张狂的存在。
也似乎从这裡开始,我们就便都落入窠臼裡了。没有谁比较不同。
窠臼裡的青春 疯子
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窠臼裡的青春 疯子(1)
蒋木时,一个坐在我座位后方的傢伙,有着非常端正到近乎可以称得上是美的脸,可是却留着一头像被狂风扫过的鸟窝头,还戴着一副简直可以说是剉爆的方框眼镜,成天坐在位子上看,也不与人搭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闭鬼。
不过这个自闭鬼却是我在班上少数的j个朋友,我单方面认为啦。
他不喜社j到一种病态的程度,所有试图与他搭话的人都被他用冷冷的眼光扫过,包括我在内。他的态度无礼又放肆,不少人都因为受过他厌恶目光的扫视而感到不舒f,便开始传出他是一个自大又奇怪的浑蛋这样的传言。不过这大概也不失为一个事实吧。
「同学」只是,我向来对这样的人很感兴趣,所以不断试图与他说话。只是想当然的,他从书裡抬起头时,那目光简直要把我一刀刺穿,「可以不要一直烦我吗」
他开口了,不过语气裡满满是对我的厌烦,我只得乾笑j声,「嘛,我只是好奇你看什麼书,不用这麼兇啊。」
「我看什麼重要吗」他镜框后的眼细瞇成一条线,「劝妳少跟我说话。」
「跩喔,我也不在乎你看什麼啦。」我倒也不会觉得生气,反而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就是想吵你啊。」
而我的这番发言更像个p孩。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抄起桌上的书往我头上打
「哇靠,你很残暴耶蒋同学。」我差点被打懵了,瞬间睁大了眼,「你没听过打nv人猪狗不如喔」
「妳在我眼裡根本不是人。」蒋木时他老兄理直气壮,语气嚣张又冷漠,「给我转回去。」
「偏不」我哈了一声,「有种就再打我,信不信我尖叫」
他又抓起书往我这打,我也没让他失望,捏着嗓子就开始乱叫,「蒋木时打人啊──」
他下手越来越重,直到书角终於打伤了我的脸,划出一道伤口。伤口不深,但还真的满痛的。他这时才停手,也不管多少同学围观,只是睨着我,掀动嘴唇:「疯子。」
「和我闹你不就傻子」我不甘示弱,然后用手摸了摸脸,碰到伤口的瞬间痛得皱起眉,「我毁容了啦,你要负责」
他冷笑,「妳要不要乾脆去死一死」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觉得他才是疯子,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你先去如何我随后跟上。」
他又举起手上的书,这次我可真的投降了,因为他大概会先打死我,「哇、哇、哇好,我去死,不要再打了,书都要被你打烂了。」
我装模作样地在他放下书本后,站起了身,也不管我还穿着裙子就一脚跨上窗框,看向外头美丽的景致,再回过来看他,「那我跳囉」
他瞪了我一眼,「妳不会跳。」
「你知道我这人浑身优点,唯一一个最要不得的缺点就是禁不起人激吗」我呿了声,「我跳了之后你要烧金纸给我,知道吗」
「妳脑子是有问题吗」他一脸不敢置信,而这是我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裡,看过最好看的表情。
我嘿嘿笑了两声,一个施力连另一隻脚都给跨了上去,半蹲着站在窗框上,思忖着从这裡下去后我存活的机率有多高这个高度估量没死也定会摔断腿。
然后管他的,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窠臼裡的青春 疯子(2)
我跳下去后,左腿和右手骨折。虽说是意料之中,不过那时可让我痛得动弹不得。跳下去时,四处传来惊叫声,八成以为我是要自杀,围观的人开始变多,但我可没有时间去注意他们,因为浑身上下剧痛不已,我差点要以为五臟六腑都摔得移位了。
赶在老师来之前,最先过来的竟然是蒋木时,他狂奔着到我身旁,我只能趴在地上看他。他气喘吁吁的,那头乱髮此刻看起来更可怕了,他连眼镜都跑得歪了,模样很滑稽,不过我只能勉强扯出一笑,接着又是椎心刺骨的痛。
啊,我实在佩f能从高楼跳下来了断生命的人,好痛啊,我只是从二楼跳下来而已。
「妳要死了吗」蒋木时问,这话可让旁人都倒chou一口气,我就算痛也止不住笑了,「可能还没喔,虽然我现在好痛。」
蒋木时一脸复杂,这是他第二个比较有感情一点的脸。
「这样刚好把金纸钱省起来啦」我又说。
「妳是真的想死吗」他用着我难以去解读的眼神看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票老师已经跑了过来,护士阿姨和j个同学拿着担架蹲到我身旁,着急地询问我的伤势
於是我只能看着人c把他越推越远,而疼痛暂时模糊了我的思绪。
记得开学第一天,我满怀欣喜与期待地进了这陌生的校园,一路哼着歌往自己的教室前进,脑中开始描绘高中生活那美好的蓝图。因为时间尚早,校园裡稀稀落落地走着j个学长姊,除此之外,我没看见和自己一样穿着国中制f的小高一,毕竟这段时间学校帮忙订高中制f还没来。
可是当我一踏入教室,却看见已经有个男孩坐在教室最后方靠窗的角落,静静翻阅着书本。外头的y光还不强,所以在窗边的他仅仅是坐落於那小小一角,就感觉被晨光给温柔地包覆。虽然他的一头乱髮让人感觉突兀,但他的神情平静,翻着书页的手指纤长,脸蛋也一看就知道十分俊秀。
那一瞬间我感觉像是看到天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降落在我们教室之中,让我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明明我们都才十五岁,怎麼这个人可以用这麼纯净却又不是过於天真的模样处在这个地方呢
然后他抬起头看我的时候,我也发现他先拿到了高中制f,并穿在身上了。白se的短衬衫,深蓝se的西装k。
「呃,早安」我有些紧张地开口,他只是凝视着我良久,最后又沉默着低下头。
看来天使对我不感兴趣。
我摸摸鼻子走到教室另外一角,离他最远的那一端,放下了书包。我有些难耐地在位子上扭来扭去,因为教室太安静了,不自觉又往他那边看去,他依然是专注地阅读,好像身边没有其他人了。不晓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怎麼样
我就那样胡思乱想,直到七点后,我未来要相处至少一年的同学们,都鱼贯进入了教室。
不少人尝试着过去与他攀谈,不过天使似乎对我们这些凡人不太感兴趣,好一点的会被他瞧j眼,差一些的他连抬眼都没有。看来我真是要谢天谢地了,他好歹把视线放在我身上五秒有。
「可以不要吵我吗」而天使他第一次开口,说的就是这句话,用来b退他身边所有g扰他看书的人。那些人都惊讶於天使的冷漠与失礼,便也就各自散开,却免不了对他投以j眼不悦。
看来不是个太好相处的天使呢,生在天上格调果然就是比较高。
后来他依然用这副态度面对他的新同学们,我当然也不是例外。连老师请大家起来自我介绍,他都摇头拒绝,无论老师怎麼殷勤地笑着说不要这麼不合群嘛,至少说说自己的名字
他才一脸不耐烦地站起来,「我叫蒋木时,可以的话麻烦都不要找我说话。」
然后全班气氛都冷了,老师只得开始上课。他并不觉得这有什麼令他愧疚的,反而露出了有些满意的神情,将书本闔上,拿出课本来专心听课。
我看这大概是个披着天使外貌的怪咖,这种人将来在班上可能不好过了,连朋友都j不到。但是没关係,打从他说不要找他说话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和我说话。
「妳是没听到我说不要找我说话吗」
而这是我开始找他攀谈碰到的第一根钉子,我知道将来还有千千万万根,区区这麼点恶意是不能击退我的。
「听到了喔,可是我没放在心上。」
我一笑,他就瞪我。
这也是我和他在这短短叁年的相遇裡,最开始的故事。
窠臼裡的青春 疯子(3)
「好巧喔。」我在家休养了一个礼拜后,就在星期日早上柱着拐杖到街上买些食物果腹,恰好遇见了蒋木时站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之中,遥遥看着某处。
所以我开口打了招呼。
蒋木时看向我时,目光寂寥。他把眼镜拿掉了,所以我不必隔着镜p,便能直直望着他的眼。
「怎麼都不说话呀看到同学难道不开心吗」我又问,腾出了一隻手在他面前挥啊挥的。没想到蒋木时只是垂下眼,转身就走了,连哼声也没有。
「喂,蒋木时──」他的步伐虽然不快,只是穿梭於这人流之中,我这半残废的脚实在也跟不上。只能不断呼喊着,然后撑着拐杖勉力支开人群,追上他的脚步。
「蒋木时,你好歹等等我哇」我边走边大喊,吸引太多路人的注意,可是我没有閒暇理会。蒋木时他离去的背影太过坚定,好像我只要一眨眼,他就会从我眼前彻底消失。所以我不自量力地想跑,却被撞了一把后摔倒於地。
追不上了。我倒在地上后脑裡的第一个想法,也不管我的枴杖打到多少人,害他们发出惊呼,更不在意我的姿势多滑稽。好感伤,裹着石膏又扑倒在地的模样,一定很不少nv吧。
「妳是猪吗」忽然,我头顶传来那恶毒又冰冷的语气,蒋木时的ai用损人法。我抬起头,看见蒋木时沉着一张脸,瞬间就笑了。
「我是断腿的猪。」
「可以不要丢人现眼吗」蒋木时皱起了眉头,拧得他那张脸充满忧鬱小生的气息。果然脸蛋是很重,生气也是一种美的展现。
「拉我一把嘛,我差点摔死耶。」我伸出手,蒋木时的脸更臭了,基於旁人都注目着只好不甘不愿地伸手拉我,我又因为步伐不稳差点把他拉倒。他弯身去捡起我两根拐杖,粗鲁地塞回我手上。
「谢谢,你真是好人。不过可以的话,下次走慢一点好吗」我开心地收下,蒋木时瞪了我一眼,「我再也不想遇到妳。」
「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唷。」
「妳到底是哪裡来的撒旦」
「和米迦勒大战的那个,所以在我摔下去之前,我也要迷h你摔下天堂。」我得意地说。
他意外地没说话,仅仅是以锐利的眼神,一直、一直盯着我
窠臼裡的青春 希望
希望有时候不是个正面的词语,例如我希望你去死。
窠臼裡的青春 希望(1)
「蒋兄,你是靠书过活的是不是不吃饭要成仙吗」到学校后,免不了是被大家关心一阵,当然,也有人看我就像在看神经病一样,但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蒋木时而已。
午餐时间当然也是一起吃,虽说是一起吃,但蒋木时根本没有去盛团膳,只是我一个人转过椅子来边吃边打扰他看书而已。
「和妳有什麼关係」蒋木时从书裡微微抬起眼,兇恶地看了我说着,又低头看书。
「怕你饿死啊。今天的排骨好吃喔,吃吗我可以帮你盛。」
「妳闭嘴就好。」
「好哇,我去盛。」我放下餐盘,兴高采烈地去替他排队。
「我没说我要吃吧」蒋木时在我盛来后冷淡地推开餐盘,我努努嘴,「我会闭嘴等你吃完啊,吃啦吃啦,好吃喔。」
蒋木时瞪着我,像要把我杀了,我嘿嘿笑,转过去继续吃饭。
其实打从开学起,我就注意到他不怎麼吃饭,偶尔就是吃了,也不过我饭量的二分之一,我看了都觉得空虚。一个大男生,要不要这麼小鸟胃
他让我觉得自己胃口过大,有点羞愧。
不过饭总是要吃的,这很重要呀,仅次於睡眠对我的重要x。我要是一天不吃饭就疯了,没夸张的
待我吃饱回过头,蒋木时又安静地看起书了,别说排骨,我连盘子都没看到。
「欸,你该不会把排骨倒掉了吧」
蒋木时没理我。
「欸,不能l费食物啊,排骨好吃耶,它惹到你有事衝着我来,不吃塞我嘴巴啊。」
蒋木时连眼睛也没抬一下。
「我说你这样不行,真的不行,l费食物遭天谴,何况今天排骨这麼好吃,我」
「我吃完了,行吗」蒋木时恼怒地用力盖上书,发出好大的声响,都把我震傻了,「唸唸唸,妳是老太婆吗从来也就没有人要妳帮我做什麼,妳少自作多情」
「这麼兇」
「妳真的让我觉得很烦,巴不得妳消失在我眼前。」
「」
我不知道该回什麼了,我承认我真的不晓得该有什麼反应才是好的。只能默默站起身,把吃乾净的盘子拿回去箱子叠。
我再看过去,蒋木时只是一直盯着窗外,气愤难耐的模样。
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对待了,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喜欢我。我习惯被讨厌,也被咒过最好死一死这样的话,但我都撑过来了呀。
只是他真的希望我消失吗希望我真的再跳一次,从此不要再出现於他的面前了吗
很想问,可是他大约只会叫我滚。
如果他真的亲口和我说:「我真的希望妳死,死到我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
那这次我会去查,该是多高的楼,跳下来会死透。
窠臼裡的青春 希望(2)
这j日我没多去打搅蒋木时,倒也不是被b退了,只是思索着要怎麼与这个人相处才是长久之道。他说的话大多直接,有时候更是毒辣,我也并非铁打的心,久了总是受伤,如果不能确实明白他每句话的意思,只怕再坚强都会被刺伤。
蒋木时少了我的叨扰,显得更为孤僻,连美术课画对方画像的时候他都没有伴。我原本是想说就那时候过去,但我意外被人拉着一组,只得放蒋木时一人。
他没有抱怨半句,老师看他也孤单,就陪着他画,他和老师一组。想当然的,这件事又被班上的人当笑话,边画还边往蒋木时那边看去,j头接耳地窃笑着。
我心裡为他难过,可是蒋木时一点也没有露出让人可欺负的懦弱神se,便也明白他是不需要别人为他同情的。我收回视线,决心还是认真画自己的。
那次美术作品的成绩,蒋木时是全班最高分,因为他的绘画能力显然比我们班上任何一人都来得高端,老师的模样让他画得活灵活现,所有的特点都让他抓到了,看得出来别人嘲笑他的那段时间裡,他有多认真在作画上。
这让我对他敬意加深,或许他不全然是个讨人厌的傢伙。
下午,我们有音乐课,可音乐教室在c场对面的大楼,从我们这栋大楼过去必须穿过c场,旁边没有连接走廊。但不巧的是下午下了大雨,从我们这栋大楼到对面的距离可不短,就算是用跑的,这样的雨势加上距离一定淋s。
只是没多人料到今天会下大雨,也就寥寥j人都有固定带伞,一人撑叁四人挤地往对面过去。蒋木时一看就知道没带伞,但他还是从书包拿了塑胶袋,把课本和笔袋包了起来,攒在手上,看来就是打算用跑的过去。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蒋木时抬头看我。
「我有带伞,可以一起撑。」我拿起手上的折叠伞,他摇摇头,「不用了。」
蒋木时拒绝了我,打算从我身旁绕过去。
「你讨厌我没有关係,可是不要让自己感冒。」我拉住了他的袖子,说是卑微,大约也有那麼一点。
这j日下来,我已经受够了他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或许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才让大家不喜欢他,让他自己不受欢迎。可是到底为什麼要这样做呢不喜欢没关係,但用不着什麼都推得远远的啊。
「没有人叫妳对我那麼好。」蒋木时把他的袖子从我手中chou回来。
「就是有人付钱请我对谁好,那都没有用。」那句话让我觉得他羞辱了我,践踏了我的好意,於是我感到生气,「我关心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而不是谁拜託我这麼做。你也没有高尚到需要有人请我这麼做。」
蒋木时看向我,面无表情的,「离我远点对妳而言就真的那麼难」
「我从来不想离你远点,所以很难。」
他没说话了,还是从我身旁绕过。我想是失败了,对於这个人,可能真的无法打动他吧。
就好比一颗顽石。
我嘆了嘆气,缓慢地拖着步伐下楼。直到在楼下,我看见蒋木时安静地站在走廊上,没有要衝进雨中的打算,我才笑了起来。
我在他旁边撑起伞,他便踏入雨中,而我为他遮雨。
窠臼裡的青春 希望(3)
蒋木时不再避着我,虽然说话依然不客气,却少了那份尖锐。如果说接受我之前的他的话语,是想把我刺穿推远的,那接受我之后的他的话语,不过是想让我意识我们之间仍有距离,一时半刻不会更靠近。
但他习惯了我在他身旁嘰嘰喳喳个没完,还能一个人沉浸在书中,偶尔觉得我过度令人烦躁了,才会抄起打我的头,让我安静两秒。
t育课时我会陪他跑c场,虽然他老是离我叁个跑道远;分组打球时我会和他一起练习,虽然总是充当他羽mao球或排球的靶子;作报告时我也会和他分工完成,虽然最后都只有我负责上台讲和被骂我们总是一块行动,形影不离,就算别人背地裡嘲弄我们,把我们凑成对,他还是没有因此叫我滚。
我很感激,真的真的。
「谢谢你喔。」放学后,他和我总是最后离开教室的,因为他不喜欢一群人吵吵嚷嚷地离开,喜欢安静地享受美好的午后,我也就陪着他。今天依旧如此,而我在看着他读书时,忍不住说了。
「什麼」蒋木时有些疑h又有些不耐烦地挑挑眉。
「谢谢你没赶我走呀。」我笑瞇瞇地说。
「我赶过妳了,只是效果不彰。」
「嘿嘿,是你没用心赶。」我撑着脸,看着蒋木时依然精緻的脸孔,「你有心一定赶得跑我。」
蒋木时不说话,只不过手上的又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我的头。
我开始大笑起来,蒋木时碎碎念着我又发神经,只是我觉得啊,这真是最b的时光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背起书包和蒋木时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走在夕y碎撒的走廊上。我沿途和他聊着班上同学的八卦,就算他不回答,我也知道他都听着。
只要这样我就觉得非常满足了。
「蒋木时。」
我喊着,走在前头的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蒋木时垮下脸,「下次可以直接问吗」
我笑。
「如果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不会难过」
「妳又要跳」蒋木时嘴角chou动,看似很想把手上的水壶往我这裡丢。
「没有没有,除非你叫我跳。」我急忙摇手否认,「只是如果有什麼不可抗力,结果我死掉了之类的,你会不会伤心或至少为我哭一下」
蒋木时扯出一抹冷笑,「不会。」
我呆了一下,觉得安心了,「那就太好了。」
「妳脑子出问题」
「才没有呢──」我噘起嘴,不满地反驳,然后小跑步到了他身旁,「只是很怕你会哭,可是那时候我就没有办法帮你擦眼泪了。」
蒋木时沉下脸,伸手捏住我两边的脸颊,用力地往外拉。不是漫画裡很可ai的那种撒娇行为,是真的觉得他要把我脸颊拧下来的那种暴力举动。
「咿──」我惨叫着要挣脱他,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兇恶。
那天我带着肿肿的脸回家。
窠臼裡的青春 平等
你就是心有难平,长得不好看神也会叫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