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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汉华夫人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杉杉

    一边说着,她头上的掐丝双开牡丹金簪子一边抖了又抖,在阳光下反射出金光,射的人心慌,晃的令谨干脆闭了眼。

    令谨晾了崔五娘几秒,这才睁开一双眼,不紧不慢笑着对自己的两个丫鬟道:“下去吧,五娘是我的姐姐,崔家的女儿,不会像黄三娘上次那般不知礼数。”

    崔五娘本在火头上,先是被这么一晾,然后又听到令谨明暗中提到礼数,气势已经弱了下来。

    又听到令谨提到黄三娘,想到黄家的状况,好像就是因为家风不正,惹出了这些祸端,气势更一顿。

    令谨见自己的话达到了目的,又等着两个丫鬟走到了远处,却还是一脸谨慎地望着自己方向,令谨这才又笑着朝五娘行了个姐妹礼道:“五姐姐,四房和二房向来并无什么过节,我更数次暗中相助四娘,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五姐姐对我有什么不满”

    听到令谨如此单刀直入,崔五娘的脸色竟然好了许多,一双漂亮的柳叶眉恢复了平日的弧度,不得不说令谨已经在崔家逐渐锻炼出来见人说人话的本领。

    令谨通过多次观察发觉,崔五娘虽然和崔二娘相像,也在骨子有嫡出的骄傲,却不喜旁人谄媚。

    就像之前在女学,不卑不亢反而赢的崔五娘的尊重。

    因此令谨这番单刀直入的询问,反而是对了崔五娘的胃口。

    崔五娘火气稍降,抿抿嘴道:“我是来给你提个醒,郭大郎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令谨一脸莫名其妙,她连郭大郎是方是扁都不知道,什么肖想,因此也不客气道:“我不认识什么郭大郎,更何况肖想。”

    崔五娘一愣,可见令谨一幅坦荡荡的茫然,语气迟疑道:“可郭家透出消息说想纳你为妾。”

    什么!令谨背后一凉,什么时候郭家看上了她,不对,令谨脑子一转,怕不是因为看上了她,而是觉得正妻之位给别人更好,而自己则是个维系关系的棋子。

    想到这里,令谨心里一阵后怕,她虽然是个庶出的嫡女,可在这些世家看来,也是个有用的棋子。

    她之前隐约猜到崔浩如此培养她怕是有大用处,可她也有信心入局,作为一个棋手,而不是棋子,像是王十八郎,便是她选好的未来夫婿。

    可她从没想过在成为棋手之前,竟然会有人便打起了她的主意,这也是她这段时间被朱颜怀孕之事分了心。

    若是其他世家便算了,可偏偏是小郭氏的娘家。若是小郭氏开口,崔浩是极有可能将她舍去。

    若不是今日崔五娘,等到小郭氏被说动,这棋局就僵住了。到时候想要再破这个棋局可就难了。

    见对面的令谨似乎是被这个消息吓呆了,崔五娘这才有几分真正的相信这个妹妹是不知情的,因此情绪又更平稳,说道:“郭家夫人前几日来拜访祖母,恰好我阿娘也在,听出郭家透露出联姻的意愿,又说自己的儿子郭大郎对崔家的十二娘一见钟情。”

    令谨刚一回过神听到崔五娘的解释,在心里暗骂这个郭大郎简直是个混蛋,郭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是背后打着什么主意,却偏偏要将自己这个小女子推出来当挡箭牌。

     




第96章 山色风月倦
    三月春情,仿佛一夜之间,整个清河郡摇身一变,都沾了些绿色,万树江边杏,新开如一夜风,绕堤翠绿,各家满园深浅色,同照在绿波中,拈了一缕缕春风做序。

    而王家的春蚁宴则就在眼前,春蚁宴多邀请年轻世家男女,笑笑闹闹,常常能撮合出好姻缘。

    而之所以取名为春蚁宴,乃是因为王老夫人曾感叹,众生熙熙攘攘,皆像是蝼蚁,蝼蚁生命短暂而丰富,那做人不如就像蝼蚁一般,莫辜负了这春天大好的时光。

    不管这话说的狂不狂妄,有没有理,因着出自王老夫人,众人便追捧了起来,便更有了名头去追逐春蚁宴的帖子。

    崔家大房和二房自然是接到了帖子,就连三房和四房也接到了帖子,不免让有些人窃窃私语,崔家已然通过之前引荐道士,提出抑佛扬道政见,稳稳屹立于众世家之手,连带着崔五娘,崔六郎的婚事也炙手可热起来。

    令谨坐在三房的马车上,见对面的阿耶,一时间静默,不知和对方说什么。她闭上眼就能又想起昨日被自家阿娘叫去,阿娘手指抚过肚子的样子,以及阿娘的话语。

    “十二娘,阿娘有孕,你阿耶让我在家静静养胎”

    “便不能陪你一起去春蚁宴了”

    “这衣服让辛嫲嫲先收着吧,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为三郎生下一个儿子重要。”

    想起阿娘脸上那么真心灿烂的笑容,她不禁心头闪过一丝苦笑,又觉得自己魔怔了,自己难道不应该是为着阿娘开心吗

    “咳咳,十二娘”只听对面的崔如平咳了几声,将一脸静静面上带了点苦色的令谨的思绪拉回。

    令谨脸上迅速抹上乖巧的笑容道:“阿耶有何事吩咐”

    崔如平心中不免一堵,他哪里没看出来,令谨面对他的时候克制而礼貌的疏离,可他并未觉得自己有哪点做得不对,反而心里感叹为何十二娘就不能像她阿娘一般,想到这里,对着这个女儿又是一点不喜。

    可想到今天的场合,他还是开口,语气不善道:“今儿个,你就跟着五娘,学着点,别乱跑,也别乱说话。”

    这话若是说给真正的崔十二娘听,不分青红皂白就如此下她的面子,怕是要伤心。

    可令谨毕竟不是真正的崔十二娘,心中对这个阿耶也并无父女情,因此笑笑,点点头应下了,崔如平心里这才好过些,毕竟十二娘对比那个自己跑去河东郡侯嫁的十娘,还是听话的。

    王家同在南街,因此马车走了一小会儿便到了,崔家众人下车,一齐走进了王家。

    王家的布置处处透着兵马岁月的峥嵘,入了门便是一个大堂,偏偏和其他世家的大堂不同,诺大的场子里,青石板磨得有些发黑,两旁立着不少兵器,弓、弩、枪、棍、刀、剑、矛样样不缺。

    走了几步,四周皆无其他的装饰,而转了几个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个院子,说是院子,只因为有一绿色的墙挡住了欢声笑语,墙上挂了牌匾,上面龙飞凤舞提着春蚁宴三个字。

    随性的管家笑着介绍道:“这是老夫人提的字。”

    倒是引得崔二夫人和崔四夫人连连称赞。崔大夫人脸上倒是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喜。

    进了院子,只觉得一阵鲜花笑语扑面而来,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在杏花丛林之间穿梭,衣香鬓影。

    崔如



第97章 山色风月倦(2)
    令谨听着这唱词,却忽的心里感觉到几分倦怠,她似乎就被困在了内宅生活,一眼望去,人生不过就如这几段悲欢离合,唱了又唱,婉转了几个来回,无数个女子的生活,纷飞的年岁,还是这些故事。

    边想着,目光似乎穿透了这繁花笑语,怔怔的神色中不免透出了些疲惫。

    顺着这个目光,穿过层层人群,崔五娘身穿着一袭宽大的只在腰部束起来的淡黄色长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将她的明艳更称的夺目,手持一把艳红的锦丝花鸟牙柄刻八仙团扇,正半掩了自己的脸庞,旁边的姑娘小姐们睁了一双双大眼睛,只听其中一个激动地重复道:“郭大郎喜欢的,真真的是王姑娘吗”

    崔五娘缓缓扇了扇风,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脸上带了一分恰到好处的犹疑,抿抿嘴,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道:“我也听得不大准,就隐隐约约听了这么几句。”

    又带了点嗔怒对着刚刚引起讨论小郎君的小姐妹道:“你看看,都是你引得我说了这么多,要是我娘知道,又得说我了。你们答应可别说出去呀。”

    对方连连点点头,又笑着转身对着其余人说道:“大家可别说呀。”听到一众女声嗯嗯的接道,又聊起另外的小郎君。

    而见到其他的小姐妹们带着点你知我知的笑意点点头,崔五娘也不多追究,依旧摇着扇子,半遮着自己的脸,眯眯眼,旁边有小郎君正鼓起了勇气,摘了一枝杏花犹犹豫豫地递给崔五娘,还没等崔五娘反应,自己的脸便涨的通红,跟在他身后的小郎君们见此,更是发出哄然大笑。

    而在另一边,崔三娘正站在尉显业旁,手里拿了一支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配上她今日别出心裁的白花石榴裙,显得倒是与平日不同的典雅清新。

    尉显业取了一枝杏花,在众人面前交于崔三娘手中,惹得崔三娘脸上飞起一阵阵笑容,花枝乱颤,轻拳锤在尉显业身上,笑嗔了句讨厌,而手却不停,接过了杏花抱在心中。

    旁边的少女们纷纷笑着赞叹道:“尉家郎君可真是个良人。”

    尉显业将杏花交于她后,听着众人的赞叹,脸上笑意不变,俯身将一缕淘气轻飘的散发,绕指揽在自己未婚妻三娘的脑后,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三娘,你还是穿艳色更有风情。”

    三娘一愣,她对尉显业和柳崔氏之间特别的情愫也有所感觉,可她只安慰自己怕是尉郎更欣赏清雅典秀的女子,因此这次还专程请了曾经给柳崔氏做衣服的绣娘,订做了柳崔氏一向风格的衣服。

    她刚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见尉显业已经又和其他的小郎君笑谈了起来,将杏花紧紧捏在手中,脸上依旧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若是尉郎喜欢,那她以后便穿艳色就好。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软烟罗裙,外罩一件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腰若细柳的贵女偏偏而至,她早就站在一旁,冷眼看完了这幅甜蜜情景,待得尉显业离开,走了两步向前,忽的笑道:“崔三娘喜爱奢华是众人所周知的,可今天”

    她顿了一顿,凉凉地摇着自己的蓝色绸绣花蝶图棕竹柄团扇,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与平日穿着大相径庭的崔三娘,这才慢悠悠地笑道:“莫不是转了性”

    崔三娘见来人,听了此言,嘴角一抽



第98章 欲与王君诉说
    穆家长女走的有些急,被牵着的贺三娘因被长长的裙子缠住,踉跄了几步,幸好被穆家长女扶住。

    刚好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贺三娘便停住,脸上有些不解地看着穆家姐姐,见穆家长女踢踢了自己的裙子,她干脆转了鲜卑语问道:“长青姐姐,为什么说我幸运啊”

    穆家长女穆长青转向尉显业的方向,抬起下巴,差点没差在地上唾一口,又转过头来,也是用鲜卑语回道:“妹妹,这些个世家男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嫁他们远远不如挑一个能骑马射箭的好儿郎。”

    就在这时,一个胡渣未尽的精壮男子撞见两人的谈话,略带些醉意的笑着用汉语道:“小娘子们,红尘万丈,万事不过入歌吹,即便是十分红处,悲欢离合,也不过瞬了无烟。何必为了个小郎君伤神。”

    只见他一边将酒壶高高举起,酒水肆意灌在他嘴里,散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溅在他手臂蜿蜿蜒蜒的伤痕上,可他也不在意,随手一抹,一甩,一边又踉踉跄跄地向着远处走去。

    “这人好生无礼。”贺三娘的裙子上被沾上了些酒水滴,颇有些懊恼。

    穆长青却有些看呆了,怔怔地站在原地,这人,她见过!不止见过,他手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就是因为那时为了将她从狼群中救出而被抓伤的!

    穆长青小时候跟着自己爹娘在沙场和马背上长大,自小就胆子大,九岁那年,她硬是在爹娘眼皮子底下偷了一匹马,不知不觉便骑到了丛林深处迷了路。最后更是被一群狼包围。

    而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硬是杀出一处血路,更为了将她从头狼口中夺下,拼着命,硬生生地挨了一爪子,将她从马背上抢了过来,又斩杀了头狼,咯吱窝里夹着她一身是血的奔逃回了营地。

    她永远记得看到营区的火光时,一脸是血的少年郎扭过头,露出一口大白牙,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认真地告诉她道:“到家了。”

    后面的事,穆长青则是记得不太清了,可唯一记得清晰的便是见到爹娘后的一顿打,以及,她也再没听到过救命恩人的消息,阿耶和阿娘只告诉她,那不过是个小兵,已经犒赏了他,不曾想,今日竟然在春蚁宴上遇见了他,激动之后才想到追上去,可四处张望,只见到衣裙飘飘,笑容得体的少男少女们,哪里还见得到男子的踪迹。

    这头,令谨终于等到阿云返回,装模作样地喝了一点茶,再过了一会儿,便差了人告诉崔二夫人她要去洗漱,见崔二夫人轻轻对着她点了点头,这又跟着王家的丫鬟去了解手的地方。

    只见王家丫鬟将主仆二人领到了换洗洗漱的地方,令谨轻咳一声,阿云先是道了谢,又对着王家丫鬟拱手道:“怕是要多一会儿,我们主仆二人已经记得回去的路,姑娘倒是不用等我们。”

    王家丫鬟笑笑点点头,便先行告退,王家丫鬟倒不怕崔家的一个小小女孩儿能刺探什么机密,加上这春蚁宴进出口可都是严格把守的。

    见王家丫鬟走远了,阿云又检查了周围的环境,见无人,这才禀告道:“王十八公子说春蚁宴中,大概到中午,按照惯例会有个诗词接龙的游戏,摘得桂冠的人,可以向王老夫人要求任何一样东西,上至兵书,下至首饰,因此无论男女到时候都会聚集在长春亭附近,长春亭附近的唱台到时候倒是无人,小姐可以在那时候过去一聚。”

    令谨细细一琢磨,点点头,虽然有些冒险,可这消息着实重要,她不得不去冒这个风险。时下众人都爱个附庸风雅,加之有王老夫人的奖励,不用说,众人怕是更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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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欲与王君诉说(2)
    听见远处的喧闹声,令谨摇摇头,清醒了过来,示意阿云出去检查了一遍周围,得了确信后,正色开口道:“这些个日子,我断断续续听了一些消息,柔然部似乎受到第三方势力的帮助,行军装备和马匹多了不少。”

    王恒玄想了一会儿接道:“我们也怀疑是有人暗中在资助柔然,将军府几次伏击都被化解了。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是谁。”

    这朝中形势诡谲不定,便说是有人趁着浑水摸鱼,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令谨听了王恒玄此言,不仅琢磨起来。

    看来对方不仅有财力物力,并且对朝内的兵马调遣也有一定了解。

    可到底是谁,一时倒也不定,她只记得柔然一战最后是以柔然战败结束,可这中间到底是如何,还真是不清楚。

    若是纯粹看果,柔然和朝中胶着,获利方太多。

    摩拳擦掌的长皇子后家刘家,若能参与分一杯羹,那不仅长皇子位置更稳,就连刘家也可以借此更扩大自己军中势力。

    虎视眈眈的楼兰部,也有可能使出这招围魏救赵,在楼兰贵女坐稳,诞下皇子之前,楼兰部怕是都不会放心。

    而势大不掉的九原公拓跋仪,会不会也是借机想要插手军中,毕竟鲜卑之中是一向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并且传说中拓跋仪极为喜爱那位出自柔然的爱妾,与柔然的关系也一向亲密。

    其实,若不是敬重王家的名声,令谨就是连王家也是要怀疑上的。历史上卸磨杀驴的例子太多,王家留着这么一个威胁,便可保他们威势不倒。

    王恒玄见令谨陷入了沉思,笑道:“十二娘莫担心,王家有我祖父坐镇,无论是哪个魑魅魍魉在作祟,也得不了逞。”

    令谨垂下眼点点头,王恒玄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忧心,又接着拉开了一点衣服,露出那枚护心镜,故作愉快地敲了敲道:“而我,有十二娘你缝制的护心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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