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似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娴姐儿比麒哥儿大了两个月,生的眉目精致,冰雪可爱。
麒哥儿最喜欢这个小表姐,每次见了面总要凑在一起玩耍。两个小小的人儿拉着手,咿咿呀呀地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颇有些喜感。
曹萦放心不下,又知许徵和许瑾瑜有话要说。索性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院子里。
“大哥,近来在翰林院里可还好么?”许瑾瑜笑着问道。
许徵也不讳言,笑着说道:“如今平王炙手可热,人人上赶着逢迎还来不及。我也跟着沾了光,如今做了翰林学士,处处受礼遇,哪有不好的道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真是半点不假。
谁不知道平王将会是储君?谁不想巴结未来的天子?平王对许瑾瑜的情深意重,众人都看在眼底,对许徵自然高看了不止一眼。
如今许徵在翰林院里。简直是一等一的红人。
陈元昭真正的身世披露后,众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许徵。叶氏下葬后,许徵特意私下问了许瑾瑜:“妹妹。你在出嫁前,是不是就知道陈元昭的身世了?”
许瑾瑜略一犹豫,便说了实话:“是。那个时候没敢告诉你,是怕你会不同意我和他的亲事。”
许徵当时苦笑了一声:“以我们许家的情形,和安国公府结亲已经是高攀了。如果知道他其实是皇子,这门亲事我和娘确实不敢答应。”
齐大非偶!
若是许瑾瑜受了什么委屈。他这个兄长就是想为妹妹撑腰,也有心无力。
好在这一年来,做了平王的陈元昭对许瑾瑜一如既往。有人试探着想送美貌的歌姬舞姬到平王府,都被陈元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许徵这才稍稍放了心。
看着许徵意气风春风得意的清俊脸孔,许瑾瑜也觉得心情格外愉悦,含笑说道:“这样就好。你有一腔才华抱负,将来一定会有施展的余地。”
皇上垂垂老矣,这大燕朝将会是陈元昭的天下。许徵想一展所长不是难事,仕途也会平坦顺遂。
许徵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忍不住笑叹:“人生际遇,实在难料。在去年之前,我还觉得此生都了无希望,就这么虚度光阴混过去。没想到,竟然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当她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心中所想的是报仇雪恨保护家人。谁能想到,她会和陈元昭结成眷属,还有了现在的光景?
“妹妹,听闻皇上有意立平王为储君,不日就会有颁布圣旨了。”许徵略略压低了声音:“平王很快就是太子,你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妃。如果平王要纳侧妃,你打算怎么办?”
换在以前,许徵绝不会考虑陈元昭纳妾的问题。
不过,做了太子又不同。传承子嗣也是身为储君义务旁贷的职责。就算陈元昭自己不情愿,也抵挡不住臣子们的谏言和皇上的旨意。
将来陈元昭做了天子,偌大的后宫总不可能一直只有许瑾瑜一个人。
就算许徵爱妹如命,也不敢做此奢望。
只盼着陈元昭有情有义,能始终如一地厚待许瑾瑜。
看着许徵毫不掩饰的担忧,许瑾瑜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轻声道:“子熙曾经向我许诺过,此生绝不娶别的女子。我相信他的话,所以从不曾为此事烦心过。大哥,你也信他一回好吗?”
相信他的专情,相信他的言出必行,相信他能为她抵挡所有风雨。
许徵默然片刻,才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你,也相信他。”
希望陈元昭不会令他失望。
......
半个月后。
在朝会上,兵部尚书刑部尚书联名上了奏折,奏请皇上立平王为储君。群臣中,有大半附议。
魏王不能下榻,楚王被关在天牢里足足一年多,皇上半点没有要放了楚王的意思。圣意十分清楚,无需揣摩。只要是眼睛亮堂的,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最合适。
更何况,平王虽然少言冷语,却行事果决处事公正,精明才干远胜过当年的太子。除了出身稍稍为人诟病之后,几乎毫无弱点。
连最重血统传承礼节的礼部,都无人吭声。平王被立为储君一事,十分顺利。
一系列的繁琐立储的礼节后,平王成了太子,平王府也成了太子府。
新上任的太子和太子妃携着麒哥儿一起进宫谢恩。
日渐老迈憔悴的叶皇后,看着长身玉立的太子,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早亡的长子,还有至今被关在天牢里的楚王......
一时间,不由得悲从中来。
一年前,叶氏自尽身亡。皇上听闻噩耗后,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愈虚弱。她表面装着悲戚,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可她没想到的是,叶氏的死,竟让陈元昭的道路走的更平稳更顺畅。
无人对他的身世说三道四,皇上因为叶氏身亡,对陈元昭心存愧疚格外器重。有皇上刻意地照顾栽培,陈元昭在短短时间里在朝堂内外站稳了脚跟,身边也迅地围拢了一大批拥护的官员。被立为储君一事,几乎没遇到阻拦。
叶皇后倒是想从中作梗,可楚王一直被关着不见天日。只怕她稍有异动,楚王就会小命不保。到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听之任之了。
当太子等人离去后,叶皇后对着皇上哭诉了一番:“......阿昀就算是做了错事,受的惩罚也足够了。皇上就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受苦么?这一年多来,他被关在天牢里,除了臣妾之外,别人都不准入内探望。皇上也从未去看过他,他本就体弱,如今忧思成疾,十天倒有八天都是病着。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求皇上开恩,放了阿昀吧!”
看着满头白满脸皱纹泪眼婆娑的叶皇后,皇上长叹口气,终于松了口:“也罢,择个日子,让楚王出了天牢回府吧!”
叶皇后既惊又喜,正要谢恩,却又听到皇上缓缓地补了一句:“楚王在天牢里待了这么久,经常生病,一定大伤了元气。回府之后,让他安心在府里养病。朝堂上的事,有阿昭在,就不必他操心了。”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叶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回府之后安心养病,不必操心朝堂上的事......也就是变相的将楚王软禁在府里。这和将楚王关在天牢里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换了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继续关着楚王罢了!
......(未完待续。)
容华似瑾 番外之楚王
在晦暗不明的天牢里待的久了,渐渐没了白天,也没了黑夜。()时间过的异常缓慢,似乎凝滞不动。
每天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太监来送饭,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一开始他会怒骂怒喊,可惜招来的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御林军侍卫。他本就体弱,再整日这么折腾,很快就病了。
他虽是阶下囚,却还是尊贵的皇子。一生病,立刻就有太医来为他诊治。太医治病总要望闻问切,少不得要和他说些话。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和自己说话都是这样的令人欣喜。
到了后来,他甚至故意受凉生病,只是为了有太医来陪他片刻。
苦苦煎熬等待了几个月,终于等来了母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出去了,欣喜若狂。可残酷无情的现实,很快将他击溃。
父皇根本没打算让他出天牢。
到底要将他关到什么时候?
父皇只恩准母后每月探望他一回,每次只有短短半个时辰。这一天,也成了他每月中唯一的期盼。
每次他问起外面的情形,母后总是避而不答。问起陈元昭的事,母后更是只字不提。
直到几个月前,太医为他诊治的时候,无意中提起陈元昭已经认祖归宗成了平王的事。他又惊又怒,砸碎了天牢里所有能被砸碎的物件。
消息传到父皇耳中,父皇十分生气,立刻命人撤走了天牢里的所有东西。只留下了一张空荡荡的床榻。
母后再来看他的时候,对着双目赤红犹如困兽的他落了泪:“阿昀,你别这么闹了。你父皇铁了心的偏袒平王,将来这储君的位置,也会是平王的。你再不依不饶地闹腾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你。”
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沉,口中还要逞强:“父皇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母后哭的更悲伤了:“他当然可以。他现在眼里只有陈元昭,哪里还记得你。再这么下去。你能安然活多久都不知道,更别说出天牢了......阿昀,你听母后的话,以后安分老实些。母后自会向你父皇求情。将你救出这个鬼地方......”
他哽咽着喊了声母后,母子抱头痛哭许久。
在那之后,日子就变的更难熬了。
他整天的不说话,整夜的睡不着,再美味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整个人浑浑噩噩。渐渐麻木,只有在母后偶尔来探视的时候,才会惊觉时间又流逝了一个月。
......
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是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母后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阿昀,母后来接你出去。”叶皇后看着消瘦苍白形如枯槁的楚王,心如刀割,脸上挤出笑容来:“快些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楚王呆滞了许久,终于反应了过来。心中涌起巨大的狂喜,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榻,连衣服鞋袜也顾不及穿了,立刻就冲到了铁栏外。
深深地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气。
等他出了天牢,一定要想尽办法,拉拢回父皇的心。陈元昭做了平王当了太子又如何,只要一天没坐上龙椅,一切就有挽回的机会!
叶皇后看着楚王又哭又笑状若疯狂的样子,心中一阵凄凉酸楚。
可怜的阿昀,还不知道出了天牢之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吧......
楚王很快就知道了。
当他回了阔别了一年多的楚王府之后,再也没能踏出王府半步。
比起空荡荡的暗无天日的天牢,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更豪华的牢笼罢了。依旧是锦衣玉食,依旧是仆佣成群。可他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阴郁暴躁。下人对他敬畏有加,就连叶秋云也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他。
被困在楚王府里,有关陈元昭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传进楚王的耳中。
传言皇上十分器重太子,将一应朝务都交给了太子。
传言太子深受百官爱戴,原本派系林立的朝堂,如今心都向着太子。
传言太子勤政爱民。在民间颇有声望。百姓们都盼着太子早日登基......
楚王暴跳如雷,怒骂道:“呸!一群瞎了眼的东西。不过是父皇流落在外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本王才是皇后嫡出,才有资格坐上龙椅。父皇也是老糊涂了,竟要将江山交给一个心思毒辣的野种......”
他一个人独自骂了半天,无人敢劝说,更无人敢靠近半步。
......
楚王的一举一动,自有人禀报给皇宫里的皇上皇后知晓。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大雷霆:“朕让他安心静养,他不但不念朕的好,竟敢在背后恶语中伤朕和阿昭......”
叶皇后心中骇然,唯恐皇上在气头上下旨赐死楚王,哭诉恳求了许久:“求皇上息怒!阿昀在天牢里待的久了,神智也变的不清醒,回府之后时常胡言乱语。n∈,其实这些不是出自他的本心。求皇上宽容大量,饶过他这一回。”
皇上冷笑连连:“朕已经饶过他好多回了。他从天牢出来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还不清醒!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他一直在天牢里待着......”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皇上的怒火。
不经通报就能自由出入崇政殿的,当然只有太子陈元昭。
经过这两年的朝务锻炼,陈元昭身上的冷肃已经收敛了许多,显得沉稳成熟,举手投足间尽显储君风范。
“儿臣斗胆向父皇求情,求父皇饶过楚王的言辞放肆。”
陈元昭一脸诚恳地为楚王求情:“楚王一直视储君之位为囊中物,为此不惜暗中谋害魏王。如今儿臣被立为太子,他心中不忿怨怼也是难免的,所以才会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儿臣不怪他,还请父皇宽厚仁慈,不要怪罪楚王。”
叶皇后气的简直快吐血了。
陈元昭这哪里是在为楚王求情,根本就是故意挑起皇上对楚王的不满。
果然。皇上听了这番话后,脸色愈阴沉难看:“朕对他还不够宽厚仁慈吗?他暗中谋害兄长,朕没要了他的命,是看在已故的太子和皇后的颜面上。他不知反省也就罢了。竟还死心不息。朕这是养虎为患啊!”
叶皇后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求皇上开恩,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皇上怎能忍心再让臣妾白人送黑人。”
皇上冷冷说道:“皇后此言不妥。阿昭也是你的儿子,怎么能说只有楚王一个儿子。”
语气中透着的杀气。令人心惊。
叶皇后被吓的魂飞魄散,惨白着一张脸,重重地连磕了几个头:“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陈元昭冷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叶皇后,看着叶皇后额上红肿一片隐隐渗出血迹,心里畅快极了。
不过,他不想让楚王死在别人手里。他的仇,要自己来报!
陈元昭在叶皇后的身边跪下,深深一跪到底:“若楚王因为辱骂儿臣获罪,儿臣再无颜面对母后。更愧对群臣和百姓。请父皇开恩,饶过楚王。”
皇上气头一过,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罢了,你们都起身吧!朕就饶了楚王这一回。”
顿了顿,又冷冷说道:“皇后,你亲自去楚王府一趟,告诉楚王。朕的耐心有限,饶他一回两回无妨,不可能总这么宽宏大度。如果他还是不知悔改,别怪朕心狠手辣。”
隔日。叶皇后亲自去了楚王府。
母子两个独处半日,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叶皇后离开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
楚王一个人在屋子里整整待了一天一夜,再出来时。头上冒出了许多白。脸上死气沉沉,眼中再也没了野心和生气。
这么活着,对楚王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
两年后,皇上病重不治,传位于太子,年号元初。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颁布了一系列仁政,极受文武百官爱戴。
叶太后也生了重病,缠绵病榻。新皇携许皇后到延福宫探望,头花白满脸皱纹如老妪的叶皇后,已经是一脸死气,只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许瑾瑜看着床榻上的叶太后,心里浮起一丝微妙难言的滋味。
前世楚王做了皇帝,叶太后尊荣一世,寿命长久。这一世,因为她和陈元昭的重生,许多人的命运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譬如楚王,譬如叶太后。
“皇上,”叶太后呼吸微弱,费力地伸出手攥住陈元昭的衣襟,眼中溢满了恳求:“我行将朽木,活不了几日了。心中所牵挂的只有阿昀,求皇上答应我,将来善待阿昀......至少也要留他一条性命。”
日夜牵挂楚王,忧思过度,叶太后在短短两年里就被掏空了身子。
陈元昭挑了挑眉,挥挥手,一旁伺候的人全部退下了。偌大的寝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陈元昭站在床榻边,冷冷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叶太后:“太后,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楚王?”
叶太后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你......”
陈元昭乐讥讽地勾起唇角,微微俯下身子,定定地看着叶太后,声音如冬日寒冰:“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我已经容他多活了两年多,一直忍到父皇病逝,传位给我。太后,你觉得我肯放过他吗?”
“陈元昭!”叶太后的脸因为恐惧愤怒,瞬间扭曲得可怕:“阿昀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你怎么敢杀他?你就不怕落个谋杀手足的残暴名声吗?”
陈元昭扯了扯唇角,眼中毫无笑意:“太后误会了,我怎么会谋杀手足。明明是太后逝世,楚王伤心过度,然后在府中吞金自尽。楚王一片纯孝,实在令人感动。我一定会命人将他风光大葬!”
他不疾不徐地将楚王的结局缓缓道来。
现在他已经是天子,想对付楚王易如反掌。
叶太后脸色惨白,心里溢满了绝望和愤怒:“为什么?你为何对我们母子如此绝情,一定要下此毒手。”
为什么?
陈元昭想到前世忠心耿耿为楚王出力却身中数箭含恨身亡的自己,在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和仇恨陡然涌上心头。
“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我不抢先动手,死的就会是我。”陈元昭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真正身世,对我百般堤防。一边拉拢我,一边早已打定主意,等楚王登基后就对我动手。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吧!”
深藏在心底的隐秘被霍然揭开。
叶太后心中一颤,看着陈元昭锐利冰冷的眼睛,竟没有反驳的勇气。头脑一片混乱。
这件事只有她和楚王知晓,陈元昭到底是从何得知的?
当日对魏王暗中动手又嫁祸给楚王的人,果然就是陈元昭。早知如此,她真该趁着陈元昭幼年时就动手,就不会有今天的养虎为患了......
陈元昭似是看穿了叶太后的心思,讥讽地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早日除了我?可惜,一切都迟了。”
就用他们母子的性命,来祭奠叶氏的在天之灵吧!
陈元昭不再看叶太后,握住许瑾瑜的手,一起转身离开。
叶太后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
三日后,叶太后终于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太后去世,举国皆哀。噩耗很快传到楚王府,楚王闻之悲痛欲绝,在书房里吞金自尽身亡。
皇上感念楚王的孝心,特意将楚王和叶太后一起下葬。
下葬这一天,皇上亲自送灵,在叶太后的坟前默默伫立许久。人人皆称颂皇上一片任孝,没有人知道那一刻陈元昭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或许,只有许瑾瑜能稍稍窥出他的心事了。
陈元昭在思念长眠地下的叶氏。
叶氏的死,是陈元昭此生都无法忘怀的遗憾和痛苦。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死者安息九泉,活着的人只能挺直了腰杆,大步走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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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似瑾 番外之帝后
新皇登基后,后宫中只有许皇后。
有臣子奏请新皇选秀,广纳美人,充实后宫。
新皇一改平日的沉默少言,在朝堂上冷然说道:“朕是一朝天子,自当勤政爱民,打理好朝事,让百姓安居乐业。朕的家事就不劳诸位爱卿烦心了。”
还有个别胆子大的,又站出来谏言:“皇后娘娘仁厚宽和,端庄贤良,最识大体,断然不会拈酸吃醋。不管怎么说,皇上总得为皇家延续血脉......”
身为皇上,子嗣越丰越好。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一个皇子,怎能不让臣子们忧心。
“朕已经有了嫡子,想要子嗣,自有朕的妻子替朕生孩子,无需别的女人。”新皇面色沉厉,语气中隐含肃杀:“此事,以后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否则,休怪朕翻脸无情。”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惊觉新皇和已故的皇上脾气截然不同。无人敢再吭声。
说来也凑巧,此事过后才几天,便传来许皇后有了身孕的好消息。
众臣子听闻喜讯,俱是欢欣不已。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起纳美人进宫的事了。要是惹得许皇后心绪不稳动了胎气,谁能担待得起这个责任?
皇上现在不肯纳美人,也足可见帝后感情和睦。
不过,男人嘛,都是贪恋新鲜的。
忍得住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呢?十年八年又会如何?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不用臣子们谏言,皇上自己就憋不住了。
......
有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止是朝堂里的臣子们。
“瑾娘,你如今做了皇后,皇上又待你情深意重,不肯纳美人。这都是你的福气,娘心中也替你高兴。不过,你也得摆出做皇后的样子来。”
邹氏坐在床榻边,握着许瑾瑜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将来若是皇上想纳嫔妃了,你可不能阻拦。最好是主动些,让天下人都看到你这个皇后娘娘的贤惠大度......”
什么贤惠大度!她可不愿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许瑾瑜心里暗暗嘀咕着,不过,口中却乖乖地应了。
如果她要是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还不知道邹氏会念叨到什么时候。还是忍一忍好了。
曹萦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儿子身上,偶尔一抬头,看到许瑾瑜隐忍无奈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意。
许徵听不下去了,拧起了眉头:“娘,你这是要劝着妹妹主动给皇上纳嫔妃?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妹妹这一胎怀的辛苦,你就别在她面前絮叨啰嗦了。”
邹氏最听许徵的话,闻言立刻讪讪地笑了笑:“我这也是为了瑾娘着想。罢了,我听你的,不说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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