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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世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山肥狐
云喜滋滋应了,他格外喜欢阿泽不疾不徐镇定自若的样子,何况弹给他听别有深意,云想着晚上定要好好夸夸他,一抬头,就见李乘风憋笑憋得辛苦。
皇帝要召宁王入宫了!
穆承泽与云四目相对,迅速交换着眼神,这可不是上次有人假借皇帝之名,是货真价实地传召,李乘风都请出了圣旨,穆承浩担心皇帝是不是又在耍花招,直言道:“我与他一起去!”
“恭王殿下。”李乘风为难地道,“皇上再三嘱咐只见宁王殿下一个人……他这几日一直不大好,应是想殿下了。”
穆子越自福王被出继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李乘风都看在眼里,估摸着这会儿皇帝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就是见一见宁王说一说肺腑之言。只不过穆子越前头对宁王实在太差,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云信得过李乘风,思索片刻道:“殿下这便过去,我送一送他。”
李乘风拗不过,只得道:“将军大人送是可以,千万别让皇上看见。”
云笑道:“李公公放心,我必不会叫你为难的。”
李乘风嘴角一抽,心想这都多少年了您还不是一遇见宁王就啥都忘得光。
经历了四皇子谋逆,皇帝已不信任暗卫,身边顶多剩几个侍卫老臣,穆承泽倒是不惧,宫中基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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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人了,只当与表哥进宫走一走看一看。
穆承浩脸上写满了担忧,穆承泽经过时突然想起此人还拐弯抹角向他打听福王出继的事,穆承泽微微勾唇,心血来潮与穆承浩低语:“若我与表哥……你便直接杀了纬王,自己登基。”
穆承浩断想不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惊呆了。
穆承泽见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嫌弃地道:“怎么,你还被吓到了?敬王叔也是先帝之后,若皇子们都不成了,自然就该轮到你。”
何为宁王的气势与手段,这才是。
“我……”穆承浩回过神来中气十足地大吼:“我去你的!”
“怎么了?”
云远远见阿泽与承浩说了句什么,承浩瞬间就炸毛了。
“表哥。”穆承浩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奔过来红着眼睛道,“千万小心,早些回来。”
说罢狠狠瞪了宁王一眼,他是实打实的关心,却被宁王反过来洗涮了,穆承浩伤心得去找媳妇求安慰了。
“承浩到底怎么了?”
只是进个宫而已,云的把握也是极大的,怎么感觉承浩是生离死别?
“他没见过世面,表哥别理他。”
穆承泽绝口不提方才吓唬穆承浩的恶行。
云只好当他们两个又互相看不顺眼了。
穆子越等了许久,昏昏欲睡时,龙榻前已站了一个人,穆子越打起神,勉强道:“承泽,你来了。”
穆承泽向他行了礼,挑了一处离他不近也不远的位置坐下,穆子越不开口,穆承泽也不说话。
穆子越叹了口气,他叫宁王过来,多少是想挽回一些父子之情,可人来了才知道,他与这个儿子许多年不亲近了,隔阂已深,哪怕面对面也不知该说什么。
寝殿中烛光摇曳,印照着宁王那张淡漠的脸。穆子越早不记得陈嫔平庸的长相,想从宁王的脸上找回一点记忆,发现也是徒劳。
沉默了许久,穆子越突兀地道:“监国……你做得不错。”
“尚书们教的。”
穆承泽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
穆子越接下来的赞美之词一句也说不出来,又无言枯坐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宁王与他之间恐怕只能如此,实在受不了,只得直言道:“若朕百年之后传位于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承沛?”
这些日子太医虽未明说,穆子越自己有数,他这病估计好不了了,穆子越颓丧了一阵,不得不接受现实,盘算起自己那点身后事。他在位期间,已相继出了太子被杀、四皇子谋逆的丑闻,若再来个七皇子不得善终,子孙后代凋零,史书要如何评价于他?他为君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清名大概不可能了,只能退一步希望史官们手下留情,说他教子不严也就罢了,偏偏他自己夺位时也不甚光,会不会被说成作恶多端,报应不爽?
不过,他的身后之名,瞧着宁王也不会在意。这也是穆子越极不乐意选择宁王的理由,一个与他不亲近的皇子,如何指望得上?
穆子越心想不论如何得把小儿子的王位往上再提一提,令宁王不能轻易治穆承沛的罪,除了宁王以外,他就只剩下穆承沛这一个儿子了,若穆承沛最后能做到敬王那样,说不定还能念着与他的父子情,照拂一二。
思及此处,穆子越道:“朕下了旨,他横竖不能入朝,挡不了你的道,你别理会就是。”
皇帝的意思已很明显了,一般人定会受宠若惊,一口应承下来,穆承泽却言简意赅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穆承沛对他来说,连个屁都算不上,几次出手,也是穆承沛自己作死。穆承泽绝不会因穆子越一时的示好就忘记自己是谁,他走到如今这一步,也不是靠皇帝的宠爱。
他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用自己的臂膀支撑着他,保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亲情与爱早分不清了,只有那个人的一笑一颦才能令他动容,皇帝又算得了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不愿放过承沛了?”穆子越眉头一皱,宁王与纬王的仇怨他很清楚,下意识便痛斥,“你……朕怎会生出你这般无情的儿子!”
穆承泽向来不在意皇帝怎么看,说他无情,穆承泽有些好笑,这个世上最无情的人,居然反过来指责他。
“父皇,好好休息吧。”
咒骂已开了个头,穆承泽不耐再听下去,在穆子越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宁王迅速转身,朝殿外走去。
云在墙壁阴影下守了很久,寝殿里未传来任何异动,穆承泽缓步走来,面色如常,云仍是觉得,阿泽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云利索地上前,穆承泽见到他时,眼中的冰雪瞬间消融。
“让你久等了。”
只有在表哥面前,阿泽还是那个会哭会笑要人疼的小皇子。
云轻轻摇头,在袍袖遮掩下,拉住宁王一只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度给他一点暖意。
穆承泽道:“表哥,你不问吗?”
“问什么?”
“问父皇见我说了什么,问五皇兄的事……”
底下人成天在窃窃私语些什么,穆承泽听不见,但是都能猜到,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穆承浩,也会疑心他。
“阿泽,你想说什么?”
宁王已监国了,云不能再事事总追在后头,尽管内心深处,一样为阿泽操碎了心。
他也奇怪承涣怎会无缘无故自请出继,但若说阿泽撺掇承涣,不太可能,阿泽从不猜忌别人,若真有人对他不利,他会直接拾,承涣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不屑用手段绕开承涣。
穆承泽驻足,道:“我想说,父皇在试探我。至于五皇兄,真的不是我。”
他只想给表哥一个解释。别人怎么想,他是不会在意的。
云点了点头,就算阿泽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胡乱猜疑,但是阿泽居然认真解释了,云心念一动,在袖下挠了挠阿泽的手掌,叫他宽心。
此时,有人从后边一路小跑过来,低声叫道:“殿下,将军大人。”
穆承泽与云双双回头,王小欢已奔到眼前,行了个礼。
王小欢飞快地道:“殿下,刚传来的消息,纬王府周侧妃已有一月身孕了。皇上闻此喜讯,神也好了许多。”
“嗯?”
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穆承沛侧妃有喜与他们何干?
云不知情,穆承泽却很清楚,纬王绝不可能令侧妃有孕。且一般女子有孕,都会待到胎儿稳定时再对外透露,穆承沛侧妃才有孕一月,便着急报给了皇帝,不太寻常。
看来穆承沛不想轻易就认输。
皇嗣,是皇帝挑选储君时极为看重的一点。之前因为宁王纬王皆无子嗣,两人又都很年轻,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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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并不重要,但是至此,除了帝宠,纬王明面上又多了一样可取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好忙,打得急了一点,见谅……
第100章承洛
周侧妃有孕的消息,差一点让穆承沛捏碎了茶杯。彼时齐国公正与穆承沛议事,得知女儿有喜,齐国公一脸激动,自从皇帝宣布宁王、福王监国,不少原先站了纬王的人都悄悄撤了,与纬王撇清了关系,齐国公是纬王外家,想撤撤不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但他除了帮纬王想一想怎样才能更讨皇帝欢心之外,也没有别的计策了。周雨儿腹中的骨肉,叫齐国公眼前一亮,宁王还没子嗣,纬王此时有后,皇帝定会更加偏向纬王,这个孩子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大的一桩富贵,女儿没准还能母以子贵。
齐国公侃侃而谈,穆承沛脸色变幻不定,只道挂念侧妃,没与他说两句便匆匆道别,回府后来到周侧妃的院子。周雨儿正坐在床头忐忑不安地想着什么,见穆承沛来了,慌忙起身相迎,穆承沛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猛地一掌挥出,周雨儿柔嫩的脸颊顿时肿了一片。
一干喜气洋洋正要想纬王道贺的丫鬟婆子吓得退了出去,周雨儿捧着脸失声痛哭。
“贱人!”穆承沛怒道,“本王不惜触怒父皇也要娶你,你却是这般报答本王的?!”
周雨儿啜泣不止,她是菟丝花一样的女子,没什么也不能没有爱情,穆承沛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冷落她,周雨儿心里委屈,久而久之,便与纬王府一名常与她说话的侍卫互诉衷肠。可是那人一听说她有孕,已先行逃走了,周雨儿离不了纬王府,只能留下来企求穆承沛原谅。
她诉说了与那名侍卫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曾经她也与穆承沛有过类似的情感,她觉得穆承沛一定理解能她的苦衷,放她与情郎双宿双飞,可穆承沛却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淫|妇,贱人!”
穆承沛不住地咒骂,一把揪住周雨儿的头发,一路拖着她去取剑,他要杀了这个□□与她腹中的孩子。他已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完全忘了周雨儿虽是侧妃也上了玉牒的,怎能随意任他处置?
“承沛,快住手,你冷静一点!”
一个带着斗笠的灰衣人未经通传便撞开了房门,穆承沛正要呵斥,此人迅速摘下了斗笠,向穆承沛点头示意,穆承沛顿时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哥?!”
来人正是因太子案被逐出皇城的穆承洛。
离开皇城这些年,穆承洛的样貌已变了许多,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一双手饱经风霜粗糙无比,昔日温文君子的双眸也变得浑浊不堪。
“哥,你怎么回来了?”
穆承洛闪身入内,反手将房门关好,压低声音道:“承沛,我知道眼下就剩你与宁王了,特来相助。”
“真的?”穆承沛又惊又喜,“哥,有你在,我何愁大事不成?!”
齐国公忠心耿耿,可谋略上终究差了些,穆承沛手下也没有特别能干之人,合起来连一个恭王都对付不了,更别提直接与宁王对阵了。但穆承洛就不同,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他就是所有皇子中最有才干的,连皇帝都赞不绝口,只可惜当年运气差了一些,否则哪轮得到宁王耀武扬威!
穆承洛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死人一样的周雨儿,冷声道:“她还有用,承沛,先别叫她死。”
穆承沛大为不解,但亲哥的劝诫他还是要听的,穆承洛耐心解释了一番,穆承沛与宁王原本都无子,这时周雨儿腹中的孩子,便可成为穆承沛的优势,哪怕不是亲子又如何?这是在纬王府,并非是在宫中,只要穆承沛把府里人的嘴管好了,谁会无端怀疑这孩子?眼下为了大局,必须得忍,待以后登上帝位,要杀奸|夫淫|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穆承洛心机深沉,穆承沛咬牙应了,唤了心腹进来,将周雨儿关起来,好生照顾,势必要她平安诞下孩子,至于是不是男孩……穆承洛点到为止,穆承洛心知肚明,到时一定会是令皇帝龙颜大悦的小公子!
“承沛,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相告。”
安置完了周雨儿,穆承洛叫穆承沛近前,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手下那个李诚?”
穆承沛哪里会去记一个无名小卒,胡乱点了点头,穆承洛道:“他是四……顺侯派到我身边的?”
穆承沛想起皇帝曾昭告过四皇子的罪行,忙道:“哥,的确是他算计了你。”
穆承洛道:“我觉得很奇怪,李诚的本事绝不在云之下,为何他会甘心受穆承浚的摆布?因此我用最后的一点人手查了查……”
四皇子府,也便是顺侯府已被大理寺刑部大范围彻查过,估计不会有何新线索了,穆承洛着手点便是李诚,他原是添香楼幕后的主子,要追查与李诚关系密切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一来二去竟发现,以前李诚常带在身边,一个叫做李景尧的少年身份背景非同一般,再往下查到了李景尧的父母,穆承洛也震惊了。
李景尧是南诏太子李瑞之子,李诚曾是南诏太子身边功夫最好的暗卫,李诚带着李景尧混入皇城,必是有所图谋,而李诚刚巧也是云之师,云乃荣安长公主所生,而长公主当年和亲,嫁的正是李瑞!
穆承沛拍案而起:“你是说,云极有可能是南诏太子之后?”
穆承洛点头,他后来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顺侯府,从顺侯府抓到了两个人,这两个自称是李瑞家仆,便是人证。
穆承沛道:“我这便去告诉父皇!”
云是宁王爪牙,若能扳倒云,说不定也能拉宁王下水!
穆承洛拦住他道:“你急什么?我查到的这些,并无实证,顶多只能让父皇起疑。”
穆承沛冷笑道:“父皇早就不信云了,就算只是起疑,也不会糊里糊涂就把皇位传给宁王……我再向父皇报喜,贱人怀了孕,刚好物尽其用!”
穆承洛思索道:“如今宫里已都是宁王的人,先告诉父皇又有何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你不能上朝,不如先报喜,父皇必会赏赐。这样你趁便可着尚书们与父皇议事之时,亲自入宫谢恩,当着众人的面向父皇告发,让云与那两个人证当场对质。”
穆承沛喜道:“的确这般就稳妥多了!哥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他对属下这般笼络惯了,对亲哥穆承洛,一时没注意也用了同样的语气。
穆承洛微微一怔,苦笑着道:“我不求别的,待你登基了,就召我回皇城吧,我已不想再在外头吃苦了。”
他当年是因罪被逐,哪能有富足的日子过,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否则也不会甘愿冒着要杀头的危险,回皇城来助穆承沛夺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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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真偏心,穆承洛在民间已听说穆承浚谋反之事,就连这样皇帝都还追封了穆承浚,而他呢?
穆承洛心中满是酸涩,为何他却要举家被逐出皇族?
同样,穆承沛犯得错还少吗,为何他却能一直到封王?
穆承沛拍着胸脯道:“这还用说,你可是我亲哥!”
穆承洛掩去眼中的不甘,笑着道:“你我一心,定能成事。”
穆承沛马上命人递了消息入宫,听说皇帝龙颜大悦,赐下了不少东西,不过也令穆子越想起宁王还没子嗣,回头又往宁王府塞了十来个侍妾。穆承沛得信目光骤冷,看来既便他有嗣,父皇怕也是中意宁王了。
其实穆子越这会儿正后悔当初没给纬王指个正妃,他与太后斗,太后把适龄贵女都指了婚,不仅宁王正妃没着落,也连累了差不多年纪的纬王。穆子越想好了,若是这回周侧妃诞下了长子,就不计较以前她的冒犯之过,升她为正妃好了……
“父皇,多谢父皇赏赐之恩。”
穆承沛按穆承洛之计,特意挑了尚书们都在御前的日子进宫谢恩。
穆子越人逢喜事神爽,宠爱的小儿子有了后,连病气都去了三分。只是这份高兴并未维持多久,纬王竟双膝跪下,开始质疑骁勇将军的身世。
当初将军府祠堂牌位一事,穆子越差不多都以为是暗卫与四皇子联手陷害了,没想到纬王也有所怀疑,并且当着各位尚书与他的面,唤来了一老一幼两名证人,老者叫做李伯,幼者不过五六岁,叫做小虎,他们皆信誓旦旦地道,骁勇将军是李瑞之后。
穆子越生性多疑,先有四皇子与暗卫在前,又有纬王在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起码说明云的身世确实存疑,穆子越前头就吃过亏,也没贸然下令搜查将军府,而是令骁勇将军火速入宫见驾,与这两个人证当面对质。
如今宁王消息灵通,宫里发生了什么早传到了骁勇将军府,穆承泽理所当然要陪表哥一起,他如今肩负监国的职责,入宫求见也比以前方便得多。
“表哥,别担心,直接去见那两个人证便是。”
穆承泽在云耳旁低语。云一开始相当震惊,宫变之后,他也曾派赵允去过顺侯府探过李伯与小虎,可是根本没找到人,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趁顺侯府大乱,自行逃生去了,没想到他们竟是被人截走的。
穆承泽既然保证了,云自然不愁,联想到纬王又在皇帝面前发难,云好奇地道:“阿泽,你这是要拾纬王?”
穆承泽哼了一声:“他已那副模样了,若没有害你之心,我倒真想放他一条生路。且父皇心里仍是对表哥存疑,不如借此机会,一并解决。”
云顿悟,道:“那表哥就为你打头阵。”
因事关骁勇将军,敬王、恭王还有福王也得了信,以各种理由到了场。原本还很有底气的穆承沛,突然就有了一丝不安,即便云真是南诏太子之后,今日这些人在场,皇帝真的就能处置得了云与宁王吗?
与纬王一样,穆子越也感受到了重重压力,如今宁王势大,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与云已不热络了,见了面连个座都未指,直接就令云与人证对质。
云不慌不忙坦然上前,目光灼灼与那两人对视。入宫时,阿泽已私下告知,那日他让刑部的人围住了顺侯府,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伯与小虎换走。云既有要救他们的打算,阿泽自然不会逆表哥的意。他是谨慎之人,怕仍有人会对表哥起疑,便命心腹扮作李伯与小虎,一直呆在顺侯府中,想不到真有所获。
果然,大庭观众下站在云面前的已并非真正的李伯与小虎了。
云从容道:“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二位为何要陷害我?”
“李伯”嗫嚅了半天,猛地跪下大哭道:“将军大人,非是草民存心冒犯,实在是受了纬王殿下的胁迫!草民原是城郊百姓,那日在街上遇见了纬王殿下,他就下令把草民与草民的孙子一起抓了起来,受尽折磨,非要让草民与草民的孙子改名改姓,指认将军大人。草民,草民根本不认识什么李瑞,请将军大人原谅,求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李伯”扯开袖子,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伸了出来,“李伯”又大哭着解开“小虎”身上的衣裳,才五六岁的孩子,身上皮肉竟没有一块完好,饶是见多识广的尚书们都不禁皱眉。
云心道阿泽令他们卧底,定不会先打他们,这定是纬王所为了,也忍不住在心里啐了纬王一口。
穆承沛还以为诸事顺遂,没料到这二人竟临阵反咬他一口,惊道:“李伯,你说什么?来之前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会在御前指认云,为何你出尔反尔?!”
他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此话被皇帝、几位尚书听得清楚,再加上“李伯”“小虎”一身的伤,更坐实了穆承沛构陷云之嫌!
大理寺卿没在,此事合该刑部管,刑部尚书储亮正色道:“纬王殿下,他们身上的伤,可是您打的?”
穆承沛不耐烦地道:“是又如何?他们不听话,本王叫人教训他们也不成了?”
穆承沛还未发现这其中有何不妥,人是穆承洛交到他手上的,可是忒不安分,当天夜里就妄图逃跑,穆承沛正因侧妃与人通奸满腹怒火无处发泄,便命心腹狠抽了他们一顿,反而成了他屈打成招的证据。
储亮当即跪下,痛心疾首地道:“皇上,诸位大人,果真人证物证俱在,纬王殿下已供认不讳,还请陛下明鉴!”
“承沛!”穆子越心中失望透顶,咳嗽了一声,道:“你是从何处寻来的这两个人?”
穆承沛不敢吐露穆承洛之名,自己一并扛了下来,道:“是儿臣从顺侯府上寻到的……”
“你真是糊涂!”穆子越斥道。
在座官员不清楚,穆子越可是吃过穆承浚亏的,还以为穆承沛有何新的线索,穆子越听见顺侯两个字就已认定这些证人不可信,懒得再听穆承沛解释了:“纬王受奸人所惑,胡言乱语,众卿切莫放在心上。”
穆子越叹了口气,看来云的确与南诏无关,迅速斟酌了一下,转向云装腔作势地道:“朕叫你来,不过是让承沛清醒一点,全都是无稽之谈,你莫往心里去,你是荣安之子,朕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荣安吗?”
云拱手,肃然道:“多谢皇上。”
他的身世,穆子越对他的怀疑,终究当着众位尚书的面告一段落。
越是隐秘的东西,藏着掖着越惹人怀疑,不如早早就借皇帝之口宣告没什么可疑,也好叫往后的人闭嘴。
尚书们如今瞧得很清楚了,纬王构陷骁勇将军被当庭揭发,这可是天大的罪行,皇帝居然又以“受奸人所惑”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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