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的自我修养

    最初是手拉钻头，经过爱丽丝的塑化后，能制作直径大约2-3厘米的钢管。随着直径的增大，手拉钻的效率开始直线下降。超过五厘米以上的钢管，巨大的钻头，在秦颂和爱丽丝的合力下，才能缓慢的钻进去。

    关键原因，在于爱丽丝的塑化能力，不能让钢管的强度太低，否则在钻头的冲击下，管体会产生变形。但也不能太高，太高没办法钻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管体强度不断恢复，有时候甚至会把钻头整个给卡在里面。

    最终，经过多次努力，唯一的大口径成品钢管，就是一根口径在5厘米左右，长度将近一米的钢管，还是分别从两头钻进，才勉强完成的。

    秦颂抚摸着那光亮的金属管，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口径和长度，只要炮弹设计合理，就是一个跨越时代的致命武器。

    “呼。”爱丽丝擦着脸上细密的汗珠，为了钻出这根钢管，她可出了大力气，肩膀都酸疼酸疼的：“秦，这种管子就是你说的武器吗？”

    “还是太小了一些。”在秦颂的想象中，超大口径才是大炮的真谛。5厘米，相当于50毫米口径，就算是迫击炮，也是轻型的：“不过勉强，也够用了。”

    “呃，还要更大吗？”爱丽丝吐吐舌头：“或许我们可以请琳达来帮忙，她的力气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大。”

    “爱丽丝，为什么要求助于别人呢？”秦颂微笑着摇摇头：“知识就是力量。”

    爱丽丝还要再问，秦颂却放下钢管：“累了吧？我们出去休息一下，喝些水。”

    “哦。”爱丽丝的神力刚刚用完，精神上的确很是疲惫，乖巧的点点头。

    从水缸里往汤煲里加了些水，秦颂点燃了下面的篝火，然后搬了个木凳，坐在石屋的荫凉下，静静的不说话。

    爱丽丝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脑子里却仍在思考着‘知识就是力量’。过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好奇，小声的问道：“秦，你的意思是说，知识可以替代我们吗？”

    “不是替代，而是超越。”

    “超越？”爱丽丝没有任何的怀疑：“超越人类的力量吗？”

    “包括琳达的力量。”

    爱丽丝愈发的好奇起来：“那是怎样的知识呢。”

    秦颂转过头来，眼里的光芒跳跃着，缓缓道：“等。”

    “呃……等？好吧。”

    渐渐的，汤煲中的水开始冒出白色的水蒸气，秦颂又加了些柴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没多长时间，水就沸腾起来，蒸汽袅袅而出。

    “爱丽丝，你看到了什么？”秦颂笑吟吟的看着汤煲。

    爱丽丝愣了一下，表情困惑，试探着道：“火的灼热，让水沸腾了。”

    “那就是知识，爱丽丝。”秦颂点点头：“知识——存在于自然，存在于你的身边。烧开水，就是知识。”

    “呃……”爱丽丝的眉头拧在一起：“那个，知识——就是烧开水？”

    “没错！”秦颂站起来，找了块木板走过去，把汤煲盖好，然后又坐下来，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爱丽丝紧紧的盯着那块木板，白色的水蒸气开始从边缘的缝隙中喷涌而出，那块木板也不断的颤动起来。

    “爱丽丝，你看到了什么？”

    秦颂再次发问，爱丽丝仔细斟酌了一下，缓缓道：“水气让盖子跳动起来。”

    秦颂嘴角勾起弧度：“是的，如你所见，这说明，就算是水气，也有它自己的力量。看起来很弱小，对吗？但假如把四周都密封起来呢，再弱小的力量，经过不断的积累，会发生什么？”

    “水气的力量？不断的积累。”爱丽丝若有所思，脑中似乎有什么灵感正在发芽：“会把盖子掀开！”

    “这就是烧开水的力量。假如我们有足够大的汤煲呢，就算是石板，恐怕也无法阻止水气的力量。”

    “秦，你的意思是说。”爱丽丝的眉头蹙起来：“我们可以利用水气的力量，对吗？可是我有些不明白，我们要怎么用这种力量呢？这种水气的力量，难道真的能超越人，甚至是超越琳达吗？”

    “知识会揭开谜底。”秦颂站起来，把汤煲上的木板掀开，积蓄已久的水蒸气，喷薄而出：“爱丽丝，自然才是真正的力量。一如神明所言，他所创造的一切，都蕴含着奇妙的知识，而我们将在他的智慧引领下，揭开知识的真面目。”

    “烧开水的力量么？”爱丽丝的心里升起浓浓的期待：“那会是怎样的力量？”

    秦颂微笑着把珐琅酒杯里盛满热水：“休息，休息一下。”

    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酒杯，爱丽丝用手触摸着热气，转过头去，就是秦颂那线条优美的侧脸，他轻轻的吹着热气，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充满智慧的平静。

    爱丽丝有些喜欢上和他相处的感觉，一起默契的配合，聆听他的智慧，或者说，就这么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远离城堡，远离喧嚣，远离了那些烦心琐事，和他一起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

    美妙而惬意。

    动力问题是工业的基础，现在依靠的是爱丽丝的神力，但批量制造的话，她的神力远远不敷使用。

    是时候制造真正的神器——蒸汽机了。

    喝完了热水，爱丽丝体内的神力也恢复了差不多。秦颂放下酒杯，微笑道：“爱丽丝，准备好亲手揭开谜底了吗？”

    爱丽丝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甜声道：“准备好了！”

    “既然是烧开水的知识，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制作烧开水的器具——锅和炉子。”

    “锅和炉子？”

    “二者合一，才能提高效率。”

    “明白！”

    蒸汽机的难点在于气缸和活塞，对于精度要求很高。而锅炉的要求就是密封，精度上的要求可以忽略不计。

    “来，我们先制造一块大铁皮。”

    爱丽丝的塑化能力，简直是工业制造神器，集合了锻造、切割、焊接等多种功能，包括结合处的接缝，都可以完美抹平，浑然一体。

    很快，一块用大铁皮围成的大桶做成，靠近底部的地方设置水缸底板，上部则用锥形盖子密封，下部的炉子开出方口和烟囱，作为燃烧室。

    就这样，一个简易版的锅炉制造成功。

    “秦，我有点儿明白了。”爱丽丝打量着几乎和她一般高的锅炉：“我们要把水气封闭在这里面，对吗？”

    “没错，但不能一直封闭，否则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秦颂拍拍锅炉顶端的盖子：“我们要为水气设置一个出口，它才能做功。”

    “做功？”爱丽丝听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让水气工作。”

    “让水气工作？”

    这听起来更加的匪夷所思了，爱丽丝听的有点儿晕了，完全超出了人的想象。

    “是的，所以，我们要为水气制造一个工作的地方。”蒸汽机的原理很简单，网络上的手工制作视频多不胜数，各种‘外国小哥手工制作迷你蒸汽机’‘木板制作蒸汽机’甚至是‘纸板制作蒸汽机’。

    “用来装气的缸，或者起个名字，叫做气缸。”




【第198章】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
    汽缸是整个蒸汽机的难点，关键在于汽缸和活塞的密闭性，在没有润滑剂和油环、气环等部件的情况下，密闭太严，摩擦生热，容易损坏。但密闭不严，就会损失动力，导致热效率低下。

    关于这一点，秦颂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铣床的精加工，尽量保持密闭性，又不至于摩擦太剧烈。

    真正精密的蒸汽机，历经上百年的改进，有许多关键部件，比如冷凝器、绝热层、节气阀、压力计等等，远不是现在的技术能实现的。

    总之，先制作出原型机，慢慢改进，才是正途。

    在秦颂的指导下，爱丽丝开始全神贯注的手搓汽缸。而秦颂则实现他的承诺，把训练的方法记录下来——哈拉尔德的船长室‘赞助’了莎草纸、羽毛笔和墨水。

    “纪律高于一切！一支拥有生命力和战斗力的部队，必然是纪律至上。”

    这是开篇主题，也是重点中的重点。所有的训练项目，都是严格恪守纪律第一的原则，接着是细则，包括队列训练方法、体能训练方法等等，基本上都是秦颂亲身感受过过的军训那一套，写起来得心应手。

    写完训练方法，爱丽丝的第一个成品出来了，直径大约20厘米的圆筒，内壁用成品钢棒，抹的十分平整，没有接缝痕迹。

    “做的很好，爱丽丝。”秦颂拿起成品汽缸壁，用直尺测量着直径：“你的手工能力，的确很出色，在没有工具的辅助下，能做到这种程度，堪称完美。”

    “我在做的时候，用圆规画了个圆，并用薄木板切削下来，一直以圆板作为测量的工具。”爱丽丝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一边解释着，一边低头看着秦颂写好的训练方法。

    “很聪明的做法。”秦颂毫不吝啬赞美，在没有他的提示下，爱丽丝能自主想到这个办法，说明她并不仅仅在动手，同样也在动脑。

    “纪律高于一切。秦，这就是你的训练方法吗？”爱丽丝拿起莎草纸来，神色一动：“我可以给我姐姐写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

    秦颂放下汽缸，从桌上拿起爱丽丝用作测量的薄板，切削的很精细，完全可以作为活塞尺寸的参照物。

    “好了。”爱丽丝握着羽毛笔，简短的写上几句话，才站起来看着桌子上的蒙斯，轻轻的摸了摸它的羽冠：“可爱的蒙斯，交给你了。”

    “愿意为你效劳，爱丽丝。”蒙斯抓起折叠好的莎草纸，一跃而起，飞向高空。

    “秦，接下来，我们就来制作你说说的那个什么——塞子？”

    活塞相对容易一些，就是个带连杆的圆形铁饼。考虑到热胀冷缩效应，活塞和汽缸壁保留了足够的缝隙。

    再接着就是配套的连杆，阀门等部件，输气管直接用的成品钢管。

    ……

    “莉雅，这是我向秦——也就是智者阁下请教的，关于军队的训练方法，希望你可以用到。另外，不要担心我，我在这里过的很开心，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就在我给你写信的同时，我和秦，正在制作一个大玩意儿。至于是什么，或许明天就能见到了。”

    “假如明天没事的话，或许你可以来一趟。当然，我们黑石领或许可以准备一些礼物，比如粮食什么的，这里是没有面包的，只能每顿吃肉。露娜如果也没事的，可以带她一起过来，你的六足神驹很安全，对吧？”

    “好了，就说到这里，我要继续忙啦。”

    “希望得到你的回应，爱你的爱丽丝。”

    黑石堡中，莉雅仔细的阅读着爱丽丝的回信，从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她的喜悦，这让她的担忧，消除不少。

    “大玩意儿？”莉雅合上信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特大号的陶罐炸弹，以及放大了十几倍的爆炸威力——

    画面很美，让莉雅头皮发麻。

    对于秦颂的训练方法，莉雅很感兴趣。事实上，她最发愁的就是训练毫无军事素养的农夫，连持剑的基本姿势都要教上大半天。

    “纪律——高于一切？”

    ……

    “嘭的一声，什么都炸飞啦！提姆，我保证，你要见到的话，一定会吓的尿裤子的。”

    一大清早的，露娜就早早的爬起来，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那陶罐炸弹的威力，听的母亲、凯伊斯和提姆目瞪口呆。

    当然，她对自己被吓的摔了个屁股蹲儿，绝口不提。

    “我，我才不会尿裤子呢！”提姆满脸的不相信：“肯定在吹牛皮，一个破罐子而已。你从昨天说到现在了，反正我不相信。”

    露娜挤眉弄眼的哼道：“智者的智慧，岂是你们这些凡人可以想象的？我告诉你吧，那个罐子里封印了魔鬼！”

    “露娜，你说的是真的？”凯伊斯皱紧眉头，在露娜经过艺术加工的表述中，那个陶罐的威力，能把一座小山包夷为平地。

    “当然是真的！”露娜一口咬定：“莉雅的盔甲千疮百孔，边缘都融化了。吓人吧？就算是圣灵骑士，恐怕也能炸的稀里哗啦，烂泥一团。”

    “听起来的确很可怕。”凯伊斯半信半疑：“你说的那位智者，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露娜双手捧住肉嘟嘟的脸颊，露出向往的表情：“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掌握了真正知识的大贤者。”

    提姆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我怎么都觉得你在骗人。”

    露娜正要反驳，房门打开，一身戎装，身披斗篷的父亲威玛走了进来，那张脸上挂着忧虑：“露娜，我刚刚收到讯息，莉雅爵士，想邀请你去见那位——智者。”

    “啊咧？”露娜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提姆眉飞色舞道：“看到没？智者阁下，点名要见我，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特别特别的重要，特别特别的讨人喜欢。”

    兽人的出现，让威玛意识到，他现在和黑石领完全站在统一战线上。但兵力实在有限，这个冬天是不会太平的。

    或许，露娜口中的智者就是转机。

    “我的女儿，当然讨人喜欢。”威玛宠溺的看着露娜：“不过在智者面前，你可不能像家里一样。一定要保持贵族的优雅和礼貌，明白吗？”

    “这是当然，爸爸。”露娜骄傲的挺着小胸脯：“我不会给海姆沃斯家族丢脸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威玛沉吟了一下：“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像爱丽丝一样留在那里，多学习一些知识。”

    威玛明白，假如兽人真的大规模出现，第一个选择当然是去黑石堡避难。但这并不最佳选择，大量和农夫，再加上他的人手，消耗非常大，尤其是淡水。

    只要兽人围而不攻，那么城堡迟早是会崩溃的。

    但是，在露娜的描述中，那位智者砍掉了兽人督军的头颅，显然是具备极为强大的力量，还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陶罐。

    假如黑石领有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就是贤者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