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我问窦大宝:“你不是出去方便吗怎么就掉那洞里了”
窦大宝抱着火炉,颤颤嗦嗦的说:
“我就是去撒尿啊,这周围连棵树都没有……我……我只能去屋后啊。我……我就刚尿一半,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祸祸,你别骗我……潘潘,潘潘真没事吧”
我瞪了他一眼,没吭声,心里就只想着刚才的遭遇。
我虽然疲累,但绝对是那种事到临头,不弄出个黑白分晓就不肯安生的人。
只愣想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啊”窦大宝到底还是身体健壮,好歹缓过劲,爬起身,抖抖索索的追了上来。
这事说邪乎是真邪乎,季雅云到底是女人,一时之勇帮忙救出了窦大宝,过后哪还不怕。一见我俩出门,赶紧就跟了上来。
我回头看向林彤,林彤似乎有所感应,“外面太冷了,我不去了。发现什么,回头告诉我一声就行。”
出了门,我心直往下沉。
季雅云察觉我心绪不宁,问我在担心什么。
我低声对她和窦大宝说:
“鬼是不会感觉到冷的,魇婆怕冷,那就真是说,她已经融合到林彤灵台里了。换言之,她和林彤现在就是一个人!不可分割!”
两人对视,都不明觉厉。
再次来到屋后,看看那地洞,似乎就只是平地而生的一个洞。
可当我下意识把电光上移,光亮所到,三人同时“啊”了一声。
季雅云先道:“那……那不是砖墙,好像是砌了座石碑在里头!”
我和窦大宝也已发现异常,我拉住季雅云的手,急着走过去,仔细照看之下,不由的仰面闭起了眼睛。
如季雅云所说,挨着那地洞后方,确实有块石碑,而这石碑,是砌在房屋后墙里的。
那石碑竖立的年代,绝对比这屋子不知早了多少,历经沧桑,上面的刻字都已不怎么清晰。
窦大宝拿过我手里的电筒,对着石碑上下照看,“奉……永……女……”
“这是啥意思”他回过头问。
我睁开眼,见季雅云也疑惑的看着我,缓了口气,说道:
“要是没猜错,这石碑上最初刻的是:奉宪,永禁溺女。”
“什么意思”季雅云问。
我叹息一声:“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碑,而下头的地洞,原本是一口井。”
这样说的时候,我忍不住深锁起了眉头,“古代重男轻女,某个时期,更是达到极端。孕妇生产,如果生下女婴,立时就会被主家丢进深井、河道淹死溺毙。
这在当时,算是出于‘民生’,贫穷百姓为了生存干的事。但是人都知道,那他妈是造孽!当朝帝王偶闻此事,龙颜大怒之下,着地方官在溺女盛行之地立下官碑。
‘永禁溺女’……就是以皇权官令,不许将女婴沉井溺亡……这座被砌在墙中的石碑,便是禁溺碑,而这地洞……早年间,应该就是不知溺亡多少女婴的水井了……”22
第九章 吊在房顶的怪物
我说,同样的‘永禁溺女碑’,至今福建永泰还保留了一块,没想到这里竟也有这样一口充斥孽``障的井。
窦大宝脸色发白,说会不会是刚才他撒尿的时候,不小心尿在了石碑上,被井下的婴儿亡灵给记恨上了吧。
我让两人回屋再说。
回到屋里,我问窦大宝,他之前是怎么个感觉。
窦大宝的回答和先前差不多,就是正撒着尿,一下失去了意识。
不过他说,在那之后,他就像是做梦一样,梦里影影绰绰,像是有许多小孩儿围着自己,然后他就迷迷瞪瞪,和那些小孩儿玩了起来。
他忧心忡忡的对我说,那些被溺死的女婴亡灵实在可怜,不如将她们超度。这样也可避免再有人受害。
我摇摇头,说那溺女井内并无亡灵,他之所以‘中招’,多半是被井中碑内残留的怨念所致。
林彤也说:“怪不得刚才我只能感觉到,窦大宝像是在和一大堆孩子玩耍,却感应不到其它存在呢。要照你这么解释,就说得通了。”
窦大宝咽了口唾沫,“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会挨着那样一口井,建这么一栋房子,还把石碑砌在墙里呢”
我说:“那无外乎有两种原因,要么就是盖房的人愚昧,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要么,就是房子的主人,本就不是块好饼,而是懂得邪术的妖人。眼下井中并无亡灵,却犹存怨念,第二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让众人都别想了,早点休息。
窦大宝冻得不轻,再加上一身埋汰,索性就胡乱铺些柴草,挨着炉子睡下。
季雅云和林彤仍是睡床,我则拼了几把椅子和衣躺在上面。
这一天是真累坏了,没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小声叫我的名字。
那人声音发颤,像是很害怕,我听出是季雅云,忙翻身坐了起来。
见季雅云果真站在旁边,我忙问她怎么了。
季雅云脸色煞白,一言不发的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顺势一看,我也吓了一跳。
一个身穿灰布旗袍,眼上蒙着带血纱布的女人正矗立在床边。
我认出那是魇婆的真身,心念电转,魇婆出现,那林彤是不是就和她分离了
抬眼看向床``上,却只见床板上面笼罩着一股黑色雾气,竟是直透房顶。
我越发心惊肉跳,向季雅云使个眼色,让她先别惊慌,站起身,蹑手蹑脚向床边走去。
离得近了,借着昏暗的烛光才发现,那黑雾像是由无数颗拳头大小的骷髅组成,散发着强烈的阴煞之气。透过煞气,更是隐约看见里头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就只想看清里头是什么,也不做任何防卫措施,就又朝前迈了两步。
这时我终于看到,煞气中包裹的竟是一个人。
那人并非是林彤,而是一个身穿道家袍服的男人。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就只见他双腿盘在一起,五心向天做打坐状。然而,诡异的是,他并不是坐在床上,而是悬在半空。
我本以为能飘浮在空中,必定不是所谓神仙,而是某个妖邪孽```障,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脖子下头勒着条草绳,竟是被悬吊在房上的!
上吊
怎么上吊的人还会保持打坐的姿势
我被这景象惊呆了,完全忘了反应。
这时,猛然间就听,身边传来一阵吹气的声音。
转眼间,就见魇婆抬起头,嘬着嘴,正朝吊着那人的脸上吹气呢。
她这举动,在平常人看来,有些可笑。
可随着她的动作,那人头脸包裹的黑色煞气,竟真的有消散的趋势。
我不禁揉了揉眼睛,想借机看清那人的样貌。
终于,我隐约看到了那人的脸。
可我发誓,我宁可什么都看不到,甚至是有些恨季雅云,恨她为什么要把我叫醒。
我想说,那哪是什么人脸……可实际上,那的的确确是人的脸。
只不过,那不是单独的一张脸,而是由许多拳头大小、皱皱巴巴,像是才出生婴儿的脸孔组成的一张大脸!
单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恐怖的景象,立马就得吓疯。
我胆儿算是够大的了,可也是吓得头皮发炸,想喊都发不出声音。
偏偏这个时候,感觉有一双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同时在耳边炸开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我猛一激灵,像是从悬崖上摔下去,直落深渊。
不过,很快就落到了实地。
随着一阵说不上来的闷痛,我一下睁开了眼睛,就见季雅云弓身站在旁边,脸色煞白,一只手还拽着我的胳膊。
再看看一旁拼起的椅子,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发了一场噩梦。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我狼狈的爬起来,才觉浑身冰凉,里面的衣服竟是被冷汗溻透了。
季雅云面无人色,只是抓着我,带着哭腔道:“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你看到那个吊着的男人了对不对他的脸……”
“那应该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林彤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到她还是林彤的模样,我终于彻底反应过来。
刚才所见到的恐怖一幕,的确是在梦中,只不过,并非我只身入梦,而是季雅云在梦里把我叫醒……共同参与的,还有魇婆。
我抹了把脑门子上的冷汗,控制不住的粗喘道:
“如果梦里见到的是真的,那就证明,建造这屋子的人,并非是无意间将溺女碑砌在墙里,而是刻意利用溺女井中下的亡灵,修炼某种邪术。”
“哈嚏!哈嚏!”
林彤忽然连打了两个大喷嚏,坐在床``上眨巴眨巴眼,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哇呀”一声大叫,跳下床,跑到了我身边,“师弟啊,昨天晚上那个吊在房上的是什么怪物怎么会有那么多张脸”
见她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惊恐,再看看熄灭的蜡头,和窗外透入的晨光,我下意识喃喃道:
“天亮了……魇婆走了……”
天的确已经大亮,而魇婆,除非特殊原因,似乎并不习惯在白天出现。所以,天一亮,林彤便恢复了自身的意识。
林彤忽然仰脸看着我,眼中滚动泪水:“原来那个附在我身上的女鬼,真是被日本鬼子害死的,还死的那么惨……”
见我狐疑的看着她,她抹了把眼泪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我们怎么会来这儿。那个女鬼……她真的和我同名,也叫林彤。
她好像能深``入我的意识,读到我的记忆。可反过来,我好像也能感受到她的意识。只是……只是我还没有完全摸到门道,再加上昨晚见到那么可怕的怪物,我就只‘看到’了她被害时的场景。”
第十章 秃毛老猴
我本来是很担心林彤的,但听她这么一说,惊异之余,倒是宽心不少。
我不能体会到,林彤……或者说是两个不同时代、不同身份的林彤融合在一起,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
但通过林彤的话,现在起码得知,她并非是单方面受魇婆控制。
甚至于,这位心理学出身的学姐,还能够反过来探究魇婆的意识。
林教授的女儿被魇婆附体,而附身的魇婆,居然也叫林彤,谁能说,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呢
或许就像林彤说的,我无需太替她担心,她有信心,也有能力和另一个林彤,‘斗一斗’……
窦大宝这一晚挨着炉子,睡得倒是踏实。
我把他叫醒,也不洗漱打理,就只拿出面包火腿,让几人吃了加紧赶路。
事实是,昨个儿到这里的时候,虽然换了衣服,但窦大宝掉井里那会儿,一阵折腾,除了林彤还好点,我、窦大宝和季雅云,现在都是浑身泥巴。本就没带多余的衣服,无从替换,再打理也弄不出好样来。
胡乱填饱肚子,我拉着窦大宝来到屋后,把先前踩塌的水泥板拼拼凑凑重又堵住井口,又搬来两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过了这许多年头,井早已被风尘和数次洪流冲带来的碎石腐木填埋大半,眼下井中不过是积蓄了一些雨水,要不然,昨个儿不等我发现,窦大宝就淹死在里头了。
甭管怎么地,还是得把井口堵上,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哪个倒霉蛋经过呢……
回到正路,窦大宝夸张的说,咱的三蹦子居然还在。
我横了他一眼,昨儿晚雨断断续续下个没完没了,难不成还有鸡鸣狗盗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偷车
稍作商量,四人便都钻进三蹦子,重又开回昨天发大水的所在。
“祸祸,是把车弄出来往回绕,还是直接过去,你说了算吧。”窦大宝说是这么说,眼睛却是直瞅着前方的残桥。
不等我开口,季雅云就对我说:“岚岚是我们家的人,我跟着你。”
林彤摊摊手:“那还磨叽什么啊直接过去就是了呗。”
窦大宝的车是破,可接手的时候,后头有不少破烂家什。
我从后斗找了捆尼龙绳,想了想,索性把工具箱里但凡管点用的,都跟窦大宝两人分别的带在身上。
四人沿着毁坏的路来到河边,探头往下看了看,心里都有些发怵。
河面倒不算太宽,也就十米左右,可因为刚下过大雨,水流极是湍急。
就算是水性好的人,一旦掉下去,都未必有命上岸。
我仔细察看了那残损的水泥桥,边解下绳子,系在桥头一根最粗的钢筋上,边对其余人说:
“我先过去,把绳子绑好,你们就能有个搀扶。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心里怵还没什么,谁要是脚底下发怵,就别硬来。”
说完,把三蹦子的钥匙丢给季雅云,紧了紧背包,迈步上了桥面。
说是桥,洪水过后,也就被毁的只剩下一道钢筋混凝土主梁。两头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两尺半,中间有两截位置,就真是只剩下钢筋骨架。
刚开始还没怎么,走到三分之一,耳听桥下水声轰鸣,就觉得心里直发虚,腿肚子跟着发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