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灵珠取出后,那女童的尸身就快速干瘪,虽未腐烂,也变得像是块人形朽木。
我指了指童尸,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史胖子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尸首是拿来干什么的,也别说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胖子沉着脸说“她是被木刺封了灵窍,制成的活香。”
我冷哼一声“木刺封魂,脚底生根龙涎倒流,以人为香。我以为那只是杜撰的邪说,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这么做。这要是你们凌家的人干出的事,凌家全族灭门,倒是天理昭昭。”
见胖子不反驳,我对其余人解释当中缘由。
自古以来,用活人祭奠的事就从没断绝过。就比如我们在三义园见到的抖三斤,便是死后被制成天灯。
活香和天灯的作用差不多,都是邪门妖人修行妖术的牺牲品。
不同的是,天灯是以人为烛,活香却是将活的孩童封住灵窍,再利用特殊手法制成的香火。
我对桑岚说“活香的与众不同在于,在替他人做香的同时,自身也受用了一些香火,三魂七魄虽灭,但还有些灵性。你那尸吸取了你的灵气,对尸身又最敏感,所以,你本人只是经过这里,没有进来,尸却是以为自身有了更进一层的契机,竟是撇下你,转而附着在了这女童制成的活香上面。
尸在你身上,再怎么作怪,想要反客为主,也得有段时间。在这当中,难保你不会遇到高人,将尸铲除。尸很聪明,就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想把这童尸据为己有。那一来,它就真正成了独立的精怪了。”
“这都能被你想到,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史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我本来是想不到的,怪就怪尸聪明反被聪明误,太急功近利。”
我把之前在殿中做的那个怪梦说了一遍,抬头看着神台上的另外两座泥塑说“这应该是以五行中的木为根本,建造的一座邪庙。地下长出来的供桌,桌上的灯台,两边的金童玉女,应该都是为了供奉中间这雕像的。
我不知道建这邪庙的人,目的是什么,但知道他应该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庙宇荒废,活香的灵性消磨殆尽。所以,尸才托梦给我,为的是让我点燃灯台,让她能够补充灵气,提早修成气候。梦里那女人的脸虽然可怕,但身形却和桑岚一样,就是最好的证明。”
胖子问“你怎么知道建庙的人早就死了”
我忍不住失笑“你先说,郑月柔让你来找的那个凌家长辈,是不是就是她的亲爹是的话,呵呵,你应该早就见过你那个长辈了”
胖子横眉立眼“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在狮虎山的密道里,你曾通过另一条岔路,爬到草道人下面。你那时候,就没感觉到岔路里有什么特别吗”
我本来还想说出实情,但见胖子脸色阴晴不定,又想起虎口洞内,如果不是有他帮助,我们都难以逃出生天,心气不禁软了下来。
只对他说,郑月柔让他来找的人,也就是郑月柔的亲生父亲,应该早在几十年前就死在那虎口洞里了。
第二十四章 倒流香
我对史胖子说:“当日你也在狮虎山,进过虎口洞,你难道还没觉出,凌家人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百年前十莲塘的毒凤担阳,很可能都是为人所利用了吗”
话不说不明,胖子到底不是傻子,听我话里有话,脸色越发难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等他再开口,就问道:
“你们凌家把氏族看的这么重,应该有家谱之类的吧”
胖子说有,我赶忙问:
“那你知不知道,约莫……约莫百年前,就是你先人建造毒凤担阳局那会儿,你家有个长辈,是正宗三清道士”
“你说的是凌风道人”胖子看我的眼神越发疑惑。
季雅云看向我,神色复杂道:
“原来凌风那次离开童小秋,是想去阻止家人建毒凤担阳。”
我唏嘘不已,心说还真是天底下的巧事都让我给碰上了。
胖子这会儿彻底没了先前的心气,追问我关于凌家还知道多少。
我只能是拍了拍他肩膀,说我对凌家的事知道的并没有多少,只是前不久,才见过他的两个‘祖宗’,了解到一些发生在凌风身上的事。(童小秋虽然没进凌家的门,但也算是他凌风的人,说是胖子的祖宗也不为过)。
胖子咬牙说,等离开这里,再跟我好好掰扯算账。
一句话立刻激起窦大宝的共鸣,“咱是得赶紧想法离开了,要是先前,还能说挖草根野菜吃,可这里的村民居然吃人肉……这里的东西我是什么都不敢入口了。”
我问史胖子:“郑月柔的邪术就是以草木为本,那多半是得自她父亲的传授。你对她那一门的邪术,了解多少”
“她那一支的法门,我虽然不怎么会,可也看过相关的记载。”
胖子抬头看着中间的泥塑,喃喃道:“泥胎是掩人耳目,真正供奉的,应该是一个庇佑本家的草仙。可就想不通,就算这里香火不断,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怪事……”
我问他,可知道那所谓的草仙是什么
胖子摇头,说自打毒凤担阳成局,凌家人就各奔东西,他也是狮虎山那次才遇上郑月柔的。对她们那一支的经历,也不了解,也就无从知晓供奉的草仙是谁。
潘颖本性不改,好奇的问我,草仙是什么,是不是就是草木成精
我无奈跟她解释,草仙不一定就是草木精怪,事实是,我也不怎么相信草木成精一说。
所谓的草仙,其实就是一种‘自封’。
就比如某人、某鬼,甚至是某个动物植物,有了些修行,就自称是大仙。这很有点‘草根’自我扬名的意思,真要说起来,就和东北七十二路野仙,以及传说中,灌江口二郎神君麾下的一千二百草头神仙有几分相似。
胖子还在苦思冥想,为什么会‘迷路’,甚至出现‘时空逆转’的怪异现象。
我搡了他一把,“别愣想了,要我说,问题多半还是出在这邪庙上。”
胖子抬抬眼皮,“要按你的意思,就把另外两座泥胎也砸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女童干尸,正色道:
“你要是认为拿活人作香炉是对的,那咱们就别废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胖子嘬牙道:“都特么到这份上了,我还顾虑个毛啊我就是担心,这泥胎里要是真有什么邪门的东西,要是放出来,咱未必对付得了啊。”
我说:“那你是想放手一搏,还是想困死在这儿”
“艹,成,你就说,咱怎么干吧!”胖子捋胳膊挽袖子道。
“咱就照葫芦画瓢,你负责撒尿断根,我负责砸泥胎!”
胖子脸色涨红,“我特么哪儿来那么多尿”
我猛地往后一蹦,“没尿也得硬尿,没童子尿,怎么断邪根”
“童子尿”潘颖听出苗头,蓦地一挑眉毛。
“你狗日的,到底还是说出来了,老子和你拼了!”
胖子这‘温室里的黄芽菜’,脸皮到底是嫩,竟当真扑上来要跟我拼命。
窦大宝这时倒是帮了大忙,横下拦在当中,把一瓶矿泉水塞给胖子,“别激动,别激动,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要我说,这泥胎有两座,不是一泡尿能解决的事。你先喝水,先攒攒,头一趟活,我先来干。”
窦大宝这‘小佛爷’是童子身,这点我早知道,这会儿他能说出这话,真是够‘大局为重’了。
胖子见潘颖坏兮兮的眼神斜向窦大宝下边,心里多少平衡了些,拧开瓶盖,边喝水,边狠指我两下,表示这事儿没完。
窦大宝问我:“泥胎有俩,咱是直接对正主下手,还是先干掉丫的‘副手’”
我刚一犹豫,潘颖就不安分的凑上来问:
“你们先跟我说说,为什么非得用童子尿才管用啊”
“他姓徐的说这是活香,其实是外行话。这丫头充其量就是香炉,而且只是其中一部分!”
史胖子这会儿也是彻底‘不要脸’了,指指地上的童尸,又指了指扎根落地的供桌,解释说:
“其实这供桌、烛台,连同两边的金童玉女,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香炉’。只不过,这和寻常的香炉不一样,香不是往上,而是倒流香。
这供桌本来是吊死过许多人,被死气耗死的大树树墩,外表被制成了供桌灯台,根系却还深藏地下。而且两边都是用特别的法子,将根须引入‘金童玉女’的脚底板的。”
他是急得显摆,潘颖可是听得脸都白了。
倒退几步朝那童尸脚底看了看,“妈呀”一声尖叫,直接躲到了桑岚身后。
这时,半晌都没再开口的林彤忽然说道:
“正中的塑像并没有意识,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成了死物。我倒是感应出,左边的泥胎里好像有什么,只不过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出来那是怎么个意思。”
见她边说边走了过来,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打开我的手,眼珠灵动望着我说:“是我,你姐!”
我也顾不得和她多说,跳上神台,冲窦大宝一抬下巴,示意他‘动鸟’。
林彤突地一把拽住窦大宝,摇头道:
“要我说,你们还是别用这法子了。我有种感觉,不管左边这泥胎里的是什么,都不应该再被亵`渎。”
不等她话音落定,我已然抡圆了轮胎扳手,却是砸向中间的泥胎坐像。
我突然反其道而行,固然让所有人意外,可看到泥胎中的事物,除了胖子反应迟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不同程度一声惊呼。
第二十五章 金童骨骸
当中泥胎中,果然也包藏了一具尸身。
不过,那并非是人的尸骨,而是一只硕大的猕猴!
这大猢狲像人一样盘膝在泥胎里,低眉垂目,竟很有两分宝相庄严的意味。
只是周身皮毛斑驳,秃了大半,头顶毛发全都白了。
窦大宝失声道:“这他娘的不是咱过桥的时候,碰上的那老猢狲吗!”
潘颖并没有见过这老猴,只满眼惊奇的问:“这庙里供的草仙是猴仙……妈呀……”
话说一半,她就像见了鬼一样,急着往后退。
我就站在那打坐的秃毛老猴旁边,一下便看出她吓退的原因——
就在她上前的时候,老猴的一只眼睛里,竟然流下一行殷红的血泪!
我干咽了口唾沫,“别怕,这猴子的眼,是我戳瞎的。”
窦大宝仰面看的清楚,“不对啊,这老猴就是眼睛流血泪,眼珠子还在啊!”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如意扳指,心说:
这扳指虽是贼偷之物,却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打造,盗门之物却是出自匠人之手。时隔多年,辗转到我手里,怕是已经有了些旁的能力了。
林彤自打恢复,脑子似乎更加清醒,当即就把我们过桥的经历说了一遍。
胖子听了,也似恍然大悟:
“这猴子,真可能就是草仙。在这庙里受村民供奉多年,或许早已真正坐化成仙,但还残留了一份灵念,照顾这里的村民。”
他说的好似有道理,我心里却是暗骂他不走脑子。
就这邪庙的建筑结构,顶多也就修造起不超过四五十年,七河口窝棚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举村迁移,又何来香火供奉这猢狲
虽然觉得荒诞,可这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要知万物皆有灵性,这秃毛老猴未必就是什么草仙,可活到这把年纪,也算‘猴老成精’了。
要在早几年,我未必还笃信一些个存在,但在后街31号,见过白灵儿之后,已然相信,世上既有蛇口生花、有蛇灵,那这老猴虽死,又怎敢断言它没有灵念残留
潘颖强装大咧的问:“祸祸,你伤过这猴儿……猴爷爷,它不会报复你吧”
我指指脸上的挠伤,半是对她,半是对那‘坐化’的老猴说:
“‘独木桥’上,性命相搏,我伤了它,它何尝没有伤我更何况是它几次三番拦我去路。要知道,那时我要不伤它,我和季雅云的命就都没了。既学人样,便要通人情,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还来找我报复,别说做草仙了,能不能转世做草虫都难说!”
我不愿再耽搁,既然林彤说‘金童’不容亵`渎,就没再‘劳驾’窦大宝和胖子,让旁人闪开,直接冲最后一个泥胎下了家伙。
泥胎上半截敲碎,竟并未看到想象中用人制作的‘活香’。
窦大宝和潘颖脑回路惊人的相似,同时说:“难道‘金童’比‘玉女’的年龄还小”
这话是针对残存泥胎而言,以泥胎现存的高度,能够裹藏的,最多也只有周岁小儿了。
“不可能!用作活香炉鼎的,必须得是灵志已经开化的童男女!”
胖子边说边爬上神台,低头一看就愣了,“没有尸身!要是那样,‘香炉’就不算完整,那建这庙宇管什么用”
“你应该去找那个给你动近视手术的医生,让他再帮你‘开开眼’!”
我揶揄他一句,又将泥胎敲开些,蹲下身,捡出其中的碎片。
胖子本来还想和我斗口,见状陡地变了脸色,“怎么会是死人骨头!难道是没人打理,活香变成骸骨了应该不至于啊”
我没搭腔,捡起一片巴掌大的骨片,凑到鼻端闻了闻,暗皱眉头的同时,将骨片摆到一旁,又再从泥胎中捡出一根胫骨……
见我将骨头一一捡出摆好,林彤忍不住道:“你真不愧是我爸带出来的徒弟,这个时候居然还讲程序‘拼骨’”
我看了她一眼,手头动作也没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