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虽然不明白凌大善人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私密,泥人李迫于某些原因,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应承,自己只管塑造祠堂中的神像,绝不探究其中的秘密。
凌大善人前脚走,泥人李就赶忙又打开了杨三句给的第三个锦囊……
泥人李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
“老杨对我可算够意思了,他给人卜算看相,从来都只说不超过三句。给我那三个锦囊,多半是掩耳盗铃,泄露了天机。在那之后,他本人又或者子孙后人,肯定是要遭果报的。”
窦大宝忍不住问:“第一个锦囊让你送走家人;第二个锦囊说明凌大善人在某年某月某时某刻会去找你;凌大善人果真去找你了,他说的那件私密事又是什么怎么一下就让你改变心意了还有,第三个锦囊里又有什么”
泥人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袋,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在烟雾中眯起了眼睛:
“他说的那个秘密,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本来我是怎么都不能对旁人说的,可既然都到这儿了,也没什么好藏着的了。一句话,我老婆,是我嫂子!”
第五十四章 贼猴
见窦大宝挠头,我赶忙向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追问。
不料泥人李却是坦然的说:
“既然说了,就不怕说明白。我老婆,其实就是我原先的大嫂。我大哥李伯和手艺不咋地,脾气却大的狠。他很爱喝酒,每次喝多了,都跟家里人,特别是我嫂子矫情。
有次我实在看不过眼,就和他吵了几句。谁知道他酒劲上来,非要夜里冒着雨再去买酒。结果失足落入河中,淹死了!
我本就跟大嫂两情相悦,一看这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处理完他的后事,就和大嫂先后离开了老家,最后到了七河口定居下来!”
窦大宝听的直抹脑门子,“难怪都说秃子没好饼,明明是勾大嫂,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我也是一时无语,好半天才问:
“先不管凌大善人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单就因为这个,你就答应帮他修造龙王祠了”
泥人李干笑:“本来我是可以豁出脸皮,当没这回事的,因为那时候我老伴儿都已经去了嘛。可杨三句在第二个锦囊里写了,如果对方提出这件事,那就说明,我老伴的亡魂已经被对方控制了。老太婆在对方手上,我能不答应替他做事吗”
我恍然大悟,“虽然没见过凌大善人,可要按他后辈的本事看,他绝对是有能耐做一些事的。”
窦大宝也点了点头,“所以说,你是受要挟才答应给他帮忙的。那后来呢你把事给他办了,你老伴儿咋样了”
泥人李冷笑一声:“你真以为他那种人,会在事后履行承诺放过我那老婆子吗要不是杨三句的第三个锦囊,别说老太婆了,就是我本人,也早就魂飞湮灭不存于世了!”
泥人李说,杨三句的第三个锦囊,同样是一个字条,却比前两个所记载的还要玄。
他按照锦囊指点,在家中桌上摆了几样瓜果,又于当晚子时,跑到七河口畔焚香烧纸。
杨三句囊中留笺说,只要他这样做,就会找来一个帮手。不但接下来的会事半功倍,更能帮他和去世的老伴避过这场劫难。
泥人李烧完纸,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寻思,这帮手会是怎样一个人,又或者根本不是人,而是河府中求来的水怪河仙呢
等回到家一看,却是傻眼了。
桌上的瓜果梨桃不知所踪,却哪儿有什么帮手的影子
泥人李到底是上年纪了,又是孤身一人。想起老伴活着时的林林总总,不禁悲苦中来,暗暗哭了一通,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搔自己的脑门子。睁眼一看,就见脸上方,有一张毛绒绒,红的像是猴屁股一样的红脸儿!
说到这里,泥人李嘿嘿一笑:“现在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帮手是谁了。那猢狲本是早年间邓勇所养,死后被葬在七河口岸边。
七河口对人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对于精灵的畜生而言,却是宝地。那猢狲本是眷恋旧主,历经百年也不肯去投胎。哪知吸收日精月华,久而久之,竟成了精怪!”
泥人李说:之后那猴精就一直陪伴其左右,那段时间,他虽然忙着赶工,但老猴时不时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些吃的喝的,全都是他以前从没尝过的美味佳酿。
他越看老猴越是喜爱,干脆趁空暇按照老猴的样子,捏了个泥猴。并半开玩笑的说:你这猢狲精,之后也算是有了‘金身’了!
眼看龙王祠就快竣工,凌大善人的举动却越来越邪异。
他先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女童,竟要泥人李将其封入玉女的泥塑里。
泥人李虽然看出那女童还未死透,但想到杨三句在锦囊里说的,还是硬着头皮照办。
谁知没过两天,河口突然浮上来一具古尸。
这古尸留着清朝的发辫,虽然没了气息,但栩栩如生,身上的衣物竟也丝毫不见腐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村里传出流言,说龙王爷被村民的虔诚感动,免去了村里十年水患。这古尸,便是龙王爷送来的,是常年在此地兴风作浪的水怪!
又有传言,说只要吃了这水怪的肉,就能令水中其余邪魅受到震慑,不敢再在当地作怪!
……
我和季雅云、窦大宝面面相觑,都各自暗暗叹息。
当年虽然说是村民受了谣言蛊惑,可要按照泥人李的说法,当时还是有人识得邓勇身份的。
谁敢说分食古尸的肉,不存在人们自身自私丑恶的一面呢
泥人李磕了磕烟锅,说道:
“那村里的屠户,到后来和凌大善人就是蛇鼠一窝。这件事能够促成,他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我问:“将邓勇的骨殖封存在‘金童’泥塑里,是凌大善人的本意”
泥人李点头,“那是凌大善人安排的,但‘龙王’像内的猢狲遗体,却不是他本意指使。他让我封存在内的,本是一道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箓。猴尸却是在即将封存泥胎时,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里头的。
对于这点,我起初也觉得奇怪,但很快就想通了。说是龙王祠,指不定是暗藏了什么阴谋。那老猴偷天换日,将自己的尸身代替符纸藏在里头,才是杨三句让我找这猢狲帮忙的本意!”
窦大宝挠头道:“把自己的尸体藏进泥胎里……这猴精也太精了吧它是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咧咧嘴:“精是精,但你也别忘了,猴儿本来就贼!你以为它平常给泥人李的那些吃喝,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偷来的
瞒天过海、偷天换日这种把戏,对于一个贼猴来说本不叫事,何况猴儿还成了精。
不过听李老这一说明,丁河屋子本家尸体被换后藏进樟木箱子的事,倒是勉强能够解释了。”
我又问泥人李,后来怎么样了。
泥人李说,他见老猴既然尸藏泥胎,索性就将泥猴子也藏匿在了侧梁上。那算是老猴的‘金身正形’,甭管怎地,能受些香火,也是助于修行的。
等待龙王祠落成,泥人李便在七河口跳了河。
这也是杨三句在锦囊中最后的嘱咐
——龙祠落成君须死,待等来日尸骨全,夜叉入海君还来!
(本卷完)
第一章 侍镜的警告
对于凌大善人的身份,泥人李也说不清楚,不过听完他的叙说,还是解开了不少疑惑。
我本来还想拿出五宝伞,找狄金莲问问林彤和魇婆的状况,怎奈听泥人李说了半宿,时间都给耽搁了。
好在老何在察看一番后,说林彤没什么大碍,又说让魇婆暂附在林彤身上,未尝就是坏事。
我没再逗留,眼见驿站在身后消失,东方露出鱼肚白,回到车上,林彤和窦大宝也都醒了。
林彤对去过驿站的事,似乎一无所知,只说这趟出来太久,她实在该回去看看她爸了。
这次我很爽快就开绿灯放行了,一则老何放了话,她自身暂时不会有危险;再就是,林彤绝不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相反,做每一个决定,都是有足够信心支撑的。
窦大宝一副愁眉苦脸,说实在不想回铺子,再和癞痢头待在一块儿,就算没有杀人的心思,早晚也得撕烂他那张破嘴。
我让窦大宝先回去,告诉癞痢头,我答应他的事,已经办好了。
窦大宝有点心虚,说那秫秸秆子扎的东西,能顶用吗
我叫他放心,我肯定李闯煞费匠心炮制的‘手工’,和真正的千工拔步床具有相同的效果。让他只管对癞痢头实话实说。
我重又发着车,要直接送林彤回市里。林彤却说,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她看着都累。她平常出门都是开车,这次突然想感受一下,搭乘公交是什么体会。
见她眼中透着古灵精怪,我心说这回你倒是得以了,本来就擅长琢磨人的心思,再加上个魇婆,要想不折腾出点事来,那也是真说不过去。
林彤毕竟是个成年人,尽管多少有点不放心,我还是尊重她的意思,把她送到了公交总站。
两人在那附近吃了早点,随后林彤搭车离去,我想起那条‘神秘短信’,看看时间,干脆开着金杯直奔屠宰场。
到了地方,刚要下车,副驾驶的车门忽然被拉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突兀的钻了进来。
看清来人模样,我瞳孔骤然一缩。
来人居然是杜汉钟、杜大老板的老婆,郝向柔!
郝向柔一上车,立刻就气喘吁吁的急着说:
“快开车!老东西疯了,他让你来这儿,是想害你!”
“哦。”我淡淡的回应一声,回过身想去拿后座的背包,想了想,又临时改了主意。
“别磨蹭了,快开车啊!这里可是那老东西的地头,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郝向柔催道。
我点点头,却是暗中捏了个法印,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郝向柔惊道:“你干什么!”
我笑笑:“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界,我就想不通,是谁给你的胆子,敢青天白日的在这里作怪”
说着,猛地掰过倒车镜,对准了她的脸:“先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吧!”
郝向柔本来还在挣扎,看清镜子里的映像,猛地愣住了,紧接着,瞳孔放大,骤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啊!怎么会这样那不是我!不是我!”
从刚才她一上车,我就看出不对劲。郝向柔虽然不算太年轻,但样貌本就不赖,再加上保养的好,还是很有些韵味的。可一照面,我就觉得,她面孔底下,似乎隐现出另一张脸。
这会儿通过镜子,看的更是真切。镜子里的哪是郝向柔,根本就是个倒三角脸,大眼珠子,嘴咧到耳根的‘怪物’!
我看到这张畸形的脸,立即勾起了尘封的恨意,冷冷道:
“邪鬼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我,还是能斗得过鬼山的老大章萍,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郝向柔’似乎被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吓疯了,只是喃喃的说: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丑,那不是我……”
我拿过手机,点开短信,把屏幕递到她眼前。
——上午九点,来鬼山见我。
手指划动,露出下半截
——如无意外,我送你一份礼物。
“呵呵,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实在不想多看章萍的这幅丑怪模样,把手机随手一丢,左手掐诀,对着倒车镜念念有词。
只一眨眼,镜子里蛇精般的脸消失,转换成了另一个五官秀气的女子形象。
“好久不见。”我打招呼道。
侍镜微微一鞠躬,抬起脸时,眉目间却是隐约带着怒意,“先生,你我之间是有契约,可你以为,我这里是垃圾箱吗你要把这么个龌龊肮脏的人送给我,未免太敷衍了吧”
我有些心虚的偏过头,不敢直视她,却硬着头皮强词夺理:
“她是邪鬼不假,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你不能要求一切都是完美的,收她进去,引以为鉴,不是挺好嘛”
侍镜气鼓鼓的盯着我看了一阵,才稍微缓和了点口气:
“好,既然如此,我就收了他。不过,我不希望再有此类的事发生,如若不然,侍镜宁可违背契约,也不会让我这里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说完又瞪了我一眼,缓缓转过身,袅袅婷婷的消失在了镜子里。
随着侍镜的离去,章萍的丑脸也变成了郝向柔本来的模样。
“咳咳……你还不放开我咳……”
我急忙松手,同时也长长松了口气。
要令章萍这送上门的邪鬼灰飞烟灭,固然不费什么劲,但鸿图公寓那次,我曾和侍镜有过协议,之后在三义园,更是得她帮助,安置了本该消散的牛经理。
对镜灵的承诺可不是闹着玩的,反正早晚都要履行承诺,不如废物利用,拿章萍充数。
我恨极了章萍,所以拿住她的时候,下了重手。
现在章萍被侍镜收走,郝向柔本人仍被掐得面红耳赤。
她又缓了一阵,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丢在驾驶台上,气淋淋的对我说:
“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能下手轻点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抱歉,您和您先生的这份大礼,实在太让人惊喜了,我一时控制不住就……”
郝向柔挥了挥手,“行了,别废话了,下车,跟我来!”
说着似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被揉成一团的符纸,推开车门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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