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要以小杜平常的为人,绝不至于起贪念,但这庙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周围也没人家,庙里空无一人,这包袱是哪来的
小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打开包袱看看。一是好奇这包袱的来历,再就是寻思着先看看包袱里有什么东西,若是等下有人来认领,也好有个对峙。
包袱才打开一半,小杜就惊呆了。
那居然是一整包的钱和金银首饰!
正当小杜发呆的时候,后腰猛然传来一阵刺痛,跟着就听一个声音在耳边狞笑道:“金子银子晃眼吗”
小杜本来就有些心虚,这时感觉出后腰被尖锐的事物顶住,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头都不敢回,哆哆嗦嗦问道:“这东西是你的”
回应他的是一阵冷笑,笑声中,小杜就觉得顶在腰间的东西猛地向后一撤。
小杜虽然才学徒一年,但怎么也算是混街面的,再加上脑子本就灵活,立时就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小杜心想:完了,完了,这是要我的命啊。也罢,反正货物毁了,回去多半也会被掌柜的打死,早晚都是死,不如来个痛快的。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刚一闭眼,就听身后“噗通”一声。
小杜猛一激灵,睁开眼偷眼往后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倒在地上,那人两眼紧闭,手里还攥着一根磨尖了的铁条。
小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人多半不是什么好来路,刚才必定是想结果自己的性命。只是对方受了重伤,没等下得了手,就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要说还是人性本善,虽然对方无缘无故想要自己的命,可小杜见这人年岁和自己不相上下,又伤得惨重,也就只把他手中的铁条夺了,没有伺机报复。
过了一阵,那人醒转过来,强撑着坐起身,盯着小杜看了一会儿,嘿嘿一笑:
“你心眼倒是不坏,没趁机要我的命,拿了银钱逃走。”
小杜说:“银钱不是我的,我就不会拿。我就问你,咱俩无冤无仇,你刚才为何想要害我”
那人又是一阵怪笑,说出的话,却让小杜内心一阵发悸:
“我把包袱摆在那儿,本来是想当做钓饵,设计追杀我的人。我知道你是来避雨的,可怪就怪你年纪、身材,都和我差不多。所以,我临时改了主意。只要杀了你,再把你的脸划花,换上我的衣服。等追我的人来了,就会误认为你是我。到那时,我徐某人自然就可以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了。”
第九章 拆白
小杜听的直流冷汗,万幸刚才这个徐某人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要不然,自己就成了他的替死鬼了
惊悚过后便是愤怒。
徐某人现在完全处于劣势,见小杜咬牙切齿,却没有丝毫惊慌,反倒坐在地上打了个哈哈,气定神闲的对小杜说
“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杀了我,这包袱里的东西,就是你的了;二是帮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小杜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
徐某人嘿嘿一笑“听没听说过拆白党”
拆白党,是旧时江浙沪一带的俚语称呼,就是赤膊党,是青年混混拉帮结派组成的诈骗团伙。和古道相传的地八仙不同,拆白党专门以色`相骗吃骗喝,骗财骗色,行骗对象多为女子。
另有一种说法,因为拆白党的成员多为年轻俊秀的少年,平日惯用女人用的水粉,将皮肤擦的雪白,故此拆白又指擦白,所以也有人将拆白党称作雪花粉党。
小杜也算是混街面的,对拆白党有所耳闻。他本就聪明,听徐某人自称拆白党,立刻就问
“追杀你的是本主还是你的同伴”
徐某人有问必答“是同伴。他们坏了规矩,对本主用了强,还杀了人。我倒不是反对他们杀人,就是觉得他们太蠢,再和他们厮混,早晚会受连累。所以就给他们来了个卷包会”
小杜没再说话,径直走到神台前,将那包袱重又包好,回过身,却是将包袱往徐某人怀里一丢,跟着冒雨跑了出去。
徐某人正纳闷,就见他将一辆板车推到门口,车轮一轧门槛,车上的一应事物连带覆盖的油布,全都倾倒在了门内。
徐某人看着那些被淋毁的纸扎,忽然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捞死人钱的”
小杜边整理纸扎,边冷冷的说“如果你的同伴没有你伤的严重,我想,不用等雨停,他们就该追来了。”
“所以呢”徐某人饶有兴致的问。
“所以,你要想活命,从现在开始,都得听我的把衣服脱光,去外面把血冲干净”
徐某人也不多问,强撑着照做,等到光溜溜走回来,惊讶的发现,小杜对着那堆破烂纸扎,面沉似水,竟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小杜转头问道“你是打算以后都不做了,还是要再找一个同伴”
徐某人一挑眉毛,“这么点钱够干什么的当然是继续捞下去了。要想继续干,那就得再找一个伙伴。”
“你已经找到了。”小杜盯着他道“下一个目标,也有了。”
“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做决定的”徐某人在选择伙伴上还是相当谨慎的。
小杜指了指一件纸扎。
那是一个穿红挂绿的童子模样,由于摆放的时候是面朝上,所以此刻纸人的胸口被淋烂了一个大窟窿。
透过这个窟窿,赫然就见,纸人内面居然用朱笔画了一道怪异的符箓,和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小杜阴沉着脸说“这不是普通的纸人,而是福荫童子。”
徐某人眼珠一转,“我走南闯北,倒是也听说过有这么个东西。据说福荫童子,是借活人阳寿,替死鬼增添福荫的,这是真的”
“是真的。这生辰八字是我的。”
小杜淡淡说了一句,随即就开始了动作。
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牙都快咬碎了。
难怪十里八乡都只认掌柜的扎的纸扎呢;难怪自己以前送货,但凡其中有童子纸扎,自己回来后就会或轻或重生一场病。
敢情那天杀的老东西,是拿自己的命做买卖呢
那些纸扎虽然大部分损毁,但总算还有一些部位没被雨水淋透。
小杜把干爽的裱纸小心翼翼的裁下来,并没有相互补缺,而是让徐某人站好别动,就着他身上未干的雨水,将彩纸粘附在他身上。
徐某人愕然过后,哭笑不得的问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你以为这么着就能糊弄过去你当那帮人都是傻子啊就算你要把我伪装成纸扎,好歹也他娘的弄个架子啊”
“我是不是说过,一切都听我的”小杜猛然一瞪眼。
徐某人被他凌厉的眼神所慑,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随着小杜有条不紊的动作,只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徐某人身上就多了一件彩纸拼凑的衣裳。
然而小杜的行动虽然不慢,但这会儿雨势渐小,已然能够听到外面传来叫骂吵嚷的声音。
小杜并没有刻意加快速度,而是拣了一片白纸,用力咬破指尖,用血在纸上画出眉眼口鼻,对正徐某人的脸贴了上去。随即又用血快速的在他前额的位置,画了几笔。
“站在这里别动,看我眼色行事”小杜在徐某人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话音刚落,门口的推车就被人一脚踢开,随即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小杜把一样东西往徐某人手里一塞,随即急着退后。
这三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最小的和小杜差不多,虽然浑身湿透,却都溜光水滑,不失俊美。
三个青年模样是不错,但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刀子棍棒,显得凶神恶煞。
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青年,头上胡乱裹着一圈带血的白布,进门就快速的转动眼珠扫视一遍,目光落到小杜身上,阴冷的问道“跑腿送货的”
小杜急忙点头。
青年又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和你边上边下,受了伤的男人”
小杜又点了点头,“刚走。”
“刚走”三人的目光齐聚到他身上。
“嗯,刚走。”小杜使劲抹了一把脸,似乎才看到地上有个包袱,用脚把包袱向前一踢,“我进来的时候,这包袱摆在神台上。我见没人,就想看看里头有什么。等失主来寻,好作确认。可包袱还没打开,就被人用磨尖的铁条顶住了。
我以为我死定了,哪知道那人受了重伤,没等动手,就晕死了过去。等他醒来,他亲口告诉我,他本来是想设计追杀他的人,但是看到我和他身形差不多,临时改了主意。想划花我的脸,做他的替死鬼。”
三个青年相互对望一眼,年龄最小的那个点点头,“不错,是他徐某人的风格。然后呢”
小杜咽了口唾沫,“他没能力明着弄死我,就给我两条路让我选,一是杀了他,拿他的包袱;二是送他离开。我选了第三,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为首的青年点点头,垂眼看着地上的包袱,露出一抹笑意,手中的刀却是一翻个,缓缓向小杜走了过来
第十章 奇图
青年眼盯着小杜,一步步逼近。
小杜没有再后退,只紧咬着嘴唇,和他对视。
青年走到离小杜不到三步的位置,忽然一猫腰,将地上的包袱拣了起来,在手里抛了抛,笑着对小杜说
“哈,你胆子倒是不小嘛。不过倒是不难理解。你的货全都毁了,估摸着你要是回去,应该会不好受吧”
青年向徐某人看了一眼,笑得更欢畅“怎么着,你胡乱拼凑这么个玩意儿,还想蒙混过事主”
小杜使劲揉了揉鼻子,麻木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如果你们是杀人越货的强盗,想要杀人灭口,就给我来个痛快的。”
青年瘪着嘴摇了摇头,忽然问“有吃的吗”
“有,不过不多,也不好吃。”小杜走到一边,拿起自己的包袱,掏出两角干巴巴的烙饼。
青年也不嫌弃,接过烙饼咬了一口,将另外一角丢给另外一人,“赶了这么久的路,都累了,他徐某人被老幺砍那两刀,走不远的,先歇歇。”
说着,又向身后的徐某人看了看,转过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边吃烙饼边面带笑意的对小杜说
“没了这批货,你回去就不能交代。吃了你的饼,那我就还你一碗饭吧。愿不愿意吃,就看你了。”
见老大坐了,另外两个青年也挨边坐了下来,最小的那个坐下前,甚至还伸手戳了戳徐某人,“嘿嘿,这纸人弄的也太丑了,烧给死要饭的,人都未必肯领情。”
为首的青年横了他一眼,“别人靠手艺吃饭,不低贱。”
随即又对小杜说“你应该听说过拆白党吧没错,我们,还有他徐某人,都是捞偏门饭的。他徐某人不地道,想要独吞,但他一定吃不下。这样,我们从来都是四人合作,短一个人,干活也不利落。我看你底子不错,又是走投无路,如果你愿意,那就跟我干吧。”
小杜咽了口唾沫,似是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我知道拆白党是干什么的,也知道我早晚是死,不如拼一拼。只不过,我不想和你们搭伙。”
“哈,怎么着就凭你,还想单干”年龄最小的青年嘲讽的看着他道。
小杜离他最近,摇摇头,上前一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去搭另一人的肩膀。
那人眉头一皱,抖动肩膀想要避开,不料小杜却一把掐住了他的后脖颈,“我想我的新伙伴,要比你们机灵。”
为首的青年也算是心思剔透,可哪能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待到发觉不对,想要起身,却是更没想到,身后那个丑怪的纸人,竟突然动了
不等小杜话音落定,纸人的手腕陡然一翻,为首的青年只伸直了一条腿,就猛然浑身一震,抬手捂着脖子,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纸人动若脱兔,不等另外两人挣脱小杜的掌握,手中的铁条立时又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
徐某人已是强弩之末,突然爆发这两下,整个人便瘫在地上,再不能动弹。
剩下的一个青年,年纪和小杜相当,却整日涂脂抹粉,干的尽是勾引女子的勾当,又哪是小杜的对手。
事后,徐某人心有余悸的问小杜,他只是身上胡乱糊了碎纸,怎么就能令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是真的纸人
小杜笑笑说“我家掌柜的手艺不一般,就是喜欢边喝酒边干活。我是个学徒,有机会偷师,还不多学点那福荫童子的符箓,和对你施展的圆光术,我都是偷偷见过的。”
徐某人点点头,“怪不得呢。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杜又再笑笑“还能怎么打算,等雨停了,先去买些裱纸,把这次的买卖对付过去。然后,回去照看铺子呗。”
“你还想回去”
“嘿嘿,当然了。自己的买卖,赚多少,还不都是咱们的你先拿了这包袱里的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等养好了伤,就来紫竹巷的纸扎铺来找我。呵,正好,既然做了拆白党,那这段时间,我就好好替掌柜的照顾照顾老板娘。”
那次以后,徐某人隐匿起来养伤,小杜则仍旧回纸扎铺做学徒。
虽然知道每次掌柜的替人扎童子,都是在害自己,小杜却是不动声色,只在送货时,偷偷改了内藏的生辰八字。
就这样过了一年,眼看时机成熟,他和徐某人正准备有所行动,没想到行动当天却意外的遇上了凌风道人。
凌风道人本是好心救人于危难,却没想到小杜另有计划,而自己则成了送上门的配料。
那时正值时局动荡混乱,即便没有凌风出现,也多半不会有人过于追究结果。
凌风道人后来是否脱困不得而知,就只说小杜与老板娘私`奔,本就只是为了图财。哪曾想一时见色起意,又为了防患未然,小杜将事先准备的蒙汗药,和凌风道人给的药粉同时混在饮水中给老板娘喂服,却意外发现,老板娘的身上暗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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