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国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玉召
毕竟史可法还算是半个东林党人士——他是左光斗的弟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史可法手里还要几千人马。
他们写个史可法的书信中写的明明白白,他们要拥立潞王朱常芳,朱常淓此人是崇祯皇帝他爸爸辈分的,崇祯见了得叫声叔父。
理由有很多,什么聪明、善良、孝敬祖宗,颇有贤名......
理由很充分,简直让人看了,不立朱常淓为君,便是天理不容一般。
史可法看着这封好几页的书信,却是也被说动。
只是他心中还在犹豫,因为按照伦理制度,福王朱由菘远比潞王朱常淓的优势要大。
因为福王是崇祯皇帝的爷爷明神宗的孙子,同崇祯皇帝一般,都是孙子辈的。
而潞王则是崇祯皇帝的爷爷明神宗的侄子,属于儿子辈的。
古来即位讲究个兄终弟及(实际是弟终兄及),父子相传,却是没有说过侄子死了(崇祯皇帝),叔父即位的(潞王朱常淓),这于伦理不合。
而同样是儿子辈的,还有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在世,这二位可是明神宗的亲儿子,不是侄子潞王朱常淓那种货色。
即使考虑也应该考虑这二人,而不是越过神宗的两个亲儿子,去考虑神宗的侄子。
史可法对于这件事很上心,也纠结。
他想立福王,延续兄终弟及的古制,但是看着南京送来的书信当中,将福王贬的一无是处,他又觉着福王不可立。
当然,福王有缺点,只要正人在朝,好好辅佐即可,书信中最最担心的还是,怕福王给东林党人在神宗、光宗时做下的事情翻案。
因为小福王他爹老福王甚得神宗喜爱,可是差点成了太子的存在。
而最终没成太子,还不是东林党人一再坚持要立崇祯皇帝的老爹。
而且小福王的亲祖母郑贵妃,也因为东林党人的插手,没当上皇后。
福藩是和东林党人有仇的。
史可法犹豫了......
按照书信所言,拥立潞藩的人南京兵部侍郎吕大器、南京户部尚书高弘图、礼部尚书王铎、右都御史张慎言、詹事府詹事姜曰广、刑部尚书等人。
可以说人数众多。
而福王朱由菘,至今则无人提及,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史可法在犹犹豫豫了半上午之后,先是提笔给南京诸臣工回了信件,信中他提议拥立远在广西的桂王朱常瀛。
这是个中立的意见,也确实包含了史可法的政治智慧,福王不可立,潞王更不可立。
要立,就立咱神宗皇帝的亲儿子,光宗皇帝的亲兄弟,崇祯皇帝的亲叔父——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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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周六补上
抱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杀泽清(二)
旭日东升,淮南勤王大营依水而建,伴随着这刚刚升起的朝阳,整个营地沐浴在一片榴红之中,连接着旁边的淮河,如勾连一起的水墨画,大营,朝阳,淮水,甚为壮美!
今日的淮南大营如同往日一般,进行着日常的巡营。
虽然身为兵部尚书,但显然史可法不是甚通兵事,所以这几千人的军营在内行人眼中看来,处处露着破绽。
比如营门,没有修建哨塔,若是有敌袭击,却是连反应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再比如说大营周围的栅栏,外无荆棘绊索,内无防御加固,而且高只不过二尺,若是有骑兵来袭,只怕能将这个大营踏成平地。
......
这只是明显的几处破绽,但也足够让大明的这些军旅数年的老兵们笑话了——比如说刘泽清。
史可法驻军淮南,他的西北便是淮安府,而淮安府的南边,便是刘泽清驻军之地。
在和南京城中的这些啰里啰嗦的老不死们呆了几天之后,刘泽清终于接到了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书信。
同样的是邀请他入营一见,顺便吃个便饭。
但是意义却是要比南京城中的那一众人的邀请要大多了。
毕竟,现在崇祯皇帝死了,他刘泽清便妥妥的没什么可怕的了,而肯定要入阁当首辅的史公,自然是刘泽清最想投靠,或者说是合作的大佬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二百多骑兵的刘泽清,便这样轻装上阵,拿着史可法的书信,前去淮南大营赴宴去了。
他尚未到达淮南大营,便见史可法所驻下的大营竟是这幅模样,顿时让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的不安,随着他得意的口哨声,消失在空中。
“驾!”
刘泽清一马当先,手中鞭子一舞,胯下骏马吃痛,却是又快了几分。
一路无人阻拦,就连一伍的探马都未曾遇到,刘泽清心中愈加轻视起来。
临到淮南大营南门前,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只见军营门前早已候着了一应人等。
为首的一人,面色较黑,四肢较短,人瘦弱但双目有神,不用想,这便是史可法,史尚书了。
刘泽清见此,却是早早的勒住了马,临到四五步距离时,却是正好停下。
忙是从马背上胯下,又上前了几步,这才恭敬施礼:“山东总兵管刘泽清见过史公!劳烦史公亲自迎接,真是折煞下官!”
刘泽清这话就比较有意思了,他这个总兵官虽说是无品级之职,但是却也看似是正二品,且能节制他的也只不过是北京的兵部而已,虽说现在京师的兵部已然没了,可他对南京的兵部尚书口称下官,却是耐人寻味。
史可法身子不高,而且看着瘦弱,虽刘泽清向他施礼,可史可法仍旧显得不如刘泽清高大,他头上戴着白布,眼中打量刘泽清二三个呼吸,这才和蔼的笑道:“刘总兵却是客气了,你乃山东道总兵,老夫乃南京兵部尚书,怎敢位居上位快快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史可法一边说着却是一边上前,亲自扶起了刘泽清。
刘泽清本就是做做样子,自然是从善如流,麻溜的由史可法扶了起来。
今日刘泽清来赴宴,却是未曾穿着将服,而是一身华贵的常服,腰间因为配了宝剑,因而看起来神采奕奕、光辉夺目。
与之素服白绫的史可法相比,不知道俊美了几分。
史可法搀着刘泽清的手,上下看了一番,赞道:“刘总兵果然是数一数二的伟男子,尽显北人卓伟之资,刚阳之貌啊!”
刘泽清面色故意一愣,忙是笑着吹捧道:“史公才是高君子,奇男子,真文魁,在史公面前,泽清虽然略有薄名,却不敢与史公相比呐!史公若是不弃,便称呼泽清的字便可,鹤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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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泽清(三)
史可法和刘泽清走在前面,相谈甚欢。
众人跟在后面默默无言。
能够跟着上宴席的只有他们这十来个将领官员而已,其余的,包括刘泽清带来的二百骑兵,也只能在外面吃喝。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又因为大帐顶层是铺盖的透明的油纸布,所以帐中很明亮。
众人按照礼数分坐两旁,史可法坐首座,刘泽清坐在右边首座,只坐定之后,史可法拍了拍手掌,却是有江南名厨一直在烹饪着美味佳肴,闻得,将菜品一一呈了上来。
只光看这菜品,在这远离城镇的淮南大营,能吃上这般美食,已经实属不易,显然史可法是动了心思的。
只是若是前几日刘泽清刚刚从北地而来时,这些东西他还尚能吃下,现如今他接连几日的赴宴,却是让刘泽清看见这些飞禽走兽、游鱼海虾,就是想吐。
只是史可法等人,包括史可法那边的几个文官都对这些菜品甘之如饴、大加赞赏,刘泽清要是表露出什么不满,却是有些做作了。
众人边吃边谈,一时倒也融洽。
刘泽清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两杯马尿下肚之后,只从战场光着膀子厮杀一直说到了在床笫间光着膀子厮杀。
只让人听得是浑身燥热,却又心生不齿。
只因刘泽清这厮癖好太过变态——好幼妇。
眼见刘泽清言辞越来越无礼,越来放纵,首座上的史可法却是面色不改,仍旧捋着胡子喝酒吃菜。
刘泽清带来的参将和游击此时却也喝的有些醉意,可是却明显懂得适可而止,史可法这边的几个将领轮番劝酒,可是人家喝到微醺,却再也不愿多喝了。
中军大帐外,那二百多骑兵却也有人接待了,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叫刘不同的千户,将这二百多人带到露天的账外,却是架上剥洗干净的肥羊、肥鸡、肥鸭,又令人运来两车好酒,却是便这般大吃大喝起来。
真一个“热火朝天中军帐,好酒好菜烤肥羊”!
......
待过去了有一个时辰,双方喝的有七分醉意,中军帐中在史可法故意纵容下,刘泽清已经放飞了自我。
只见他一会子如同文人那般举杯作诗,一会子却如同流氓那般说着女人婆娘。
让人不知他是否是真醉了,还是装的。
酒席上因刘泽清的缘故倒也热闹非凡,言谈,对饮,吹牛逼,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只是不一会,路振飞这边的酒席上,那小举人王士元和那些武将却是争吵起来。
细细听之,却是这些人酒后说笑,只因一个话头,谁也不服谁来。
“你这黑汉子,就你也敢称军中臂力第一我却是不信!”
那喝的面目涨红的小举人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却仍旧摇头晃脑道。
“咋,你不信我,直娘贼,你问问在座的众人,有谁能赢了俺这双腕子,你问,乐奇你行吗,多常你可吗”
这本是不黑,却被称作黑汉子的游击金声恒,猛地一拍桌子,从座上站了起来,摇晃了一番,问两边的坐着的将军敌不敌得过他。
那两边被他提及的将军似是和他比试过,被他问及,忙是摇头称不行。
“哈哈哈,我就说嘛!”
金声恒身子摇晃了两下坐下,哈哈大笑道。
那小举人见此,似是没想到会是这般,一下子涨红了脸,半晌无言。
哪知就在那金声恒大笑不已、得意无比之时,那小举人却忽的发了急智,忽然指着刘泽清那边端坐的三位将领道:“在座的可不止有这两位将军,那边那三位将军你可曾跟他们比了,他们可曾言不如你”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顺着那小举人的手掌,看向了刘泽清那边。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两人的对话如此大声,此言一出,刘泽清那边的三个将领,包括刘泽清都生出了较量的心思。
这就如同有人说,老子不是说你们在座的不行,而是全都垃圾一般,大家都是军旅丘八出身,争强好胜之心人人有之,不比比,谁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那看似喝的歪歪扭扭的金声恒听此,却是接着小举人王士元的话头吆喝了起来:“是么,他们那三个汉子,你们觉着能比得过我么你们谁敢于我一试”
这三人听他如此轻视的话语,嘴上虽然没有应答什么,但是脸上却都显得有些难看,然后齐齐将头转向了刘泽清。
他们都姓刘,乃是刘泽清的族人,故而对刘泽清言听计从,做任何事情之前,却都要先问了刘泽清。
而刘泽清不管到哪里,却都将他们混在亲兵里带着,只预防着自己喝多之后,有知心的人护佑着自己。
见三个部下看向自己,刘泽清端了杯酒却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朝着首座上的史可法举了举,道:“史公,这位将军乃是贵营中臂力第一人,我这三个部下却是想要和他较量一番,不知可否”
史可法面容依旧含笑,道:“军中无什娱情,只歌舞不许入内,腕力之较却是正合我意,既不会伤了彼此,有什么不可的......来人,搬过桌椅板凳,放在正中,做较量之用!”
帐外有兵士闻此,却是搬来一套桌椅板凳,放在大帐正中、两席之间。
“正如史公所言!”
刘泽清如同二流子一般,将酒杯一干而尽,对三个部将点了点头,算作同意,又解下自己的配剑扔在桌上,道:“既是比试,此物便做彩头!”
“好——”
众人见那宝剑卖相不俗,知道恐怕价格不菲,齐齐叫好。
那金声恒见此,却是打着酒气,撸了撸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坐到了一个椅子上。
只是嘴中放肆道:“一会却是要赢了刘总兵的配剑,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第一百四十章 杀泽清(四)
刘泽清频繁给自己的三个部将示意,却是没能逃了那小举人的一双慧眼。
“刘总兵这是要找援兵吗”
那名为王士元的小举人笑意盈盈道。
刘泽清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对方又是下毒,又是刺杀的,显然是做足了准备,自己那二百亲卫骑兵只怕......
念此,高杰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宝剑,在刚刚那小举人动手刺杀他之后,他便将这把镶满了蓝宝石的宝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以应对招架众人。
只是这把宝剑外表看起来高端大气,内里的剑身却是差了些火候,只招架之时,和那掰腕子的汉子碰了几下,这剑刃上便全是豁口。
直娘贼,刘泽清后悔没把自己那柄环首刀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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