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仄客
烛火倏地灭了。郑仁感到背脊一麻,伴随着钻心般的痛,他根本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砰”地往前趴倒在地。
在他倒地的时候,门外竟然出现了一块沉重的门板。重重朝他背脊砸了过来。
“啊!”郑仁发出了一声痛呼,随即眼前一黑,被砸得痛死过去了。
本已在打盹的荣寿院仆从,终于听到了这些声响,急急往郑仁房间跑来……
长见院内,盈足正在向郑衡复命:“姑娘,事情办妥了。章妈妈当时的伤,奴婢记得很清楚,请姑娘放心。”
郑衡点点头,道:“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盈足两人离开后,郑衡就着明亮的烛火,细细看着自己白皙细嫩的手,神色十分复杂。
这双白皙细嫩的手,还是染上鲜血了。这血,还是来自名义上的祖父。
当时章妈妈脊椎被打碎,肋骨插进心肺,撑不过一个时辰便过世了。
郑衡一直在想,慎行堂的杖责究竟是如何的,竟然能将人的脊椎打碎。肋骨敲断?郑仁究竟出于何心态,硬是逼着章氏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不过,就算想不明白也不紧要。横竖,章妈妈死前受的这些伤、这些痛。她会全部送回给郑仁,一点不漏!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他生生受着这些痛,还怎么都死不去!
良久,郑衡叹息一声,喃喃道:“哀家。变得更狠毒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却要郑仁生不如死,永受这些痛苦折磨,呼不得喊不得,直到他熬不住死去。
换作以前,她只会下令将郑仁杀了,哪里会想着折磨郑仁?
郑仁不仁、不慈、析骨而炊、以人为食,每一点,都触中了她心底最难忍受的地方。
恰恰是见过了析骨而炊的惨况,便绝对不能忍受出现这样的事。
她想起了雁停城,海晏河清的誓言,什么时候才能达成?
哀家,比过去狠毒了……然哀家,不悔。
……
第二天,荣寿院的事便传了出来。听说了这事的人,莫不感到胆颤心惊两股战战。
侯爷,不对,是老太爷出事了!昨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慎行堂的门板竟砸在了老太爷的身上。
老太爷的脊椎被砸碎了,只能躺着,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而且,老太爷不知还伤到了哪里,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流涎“呀呀”的叫,脸容扭曲狰狞,让人看着都怕。
荣寿院出现这样的事,实在太诡异了,况且老太爷曾经大叫过“鬼啊”,所有人便都在说荣寿院闹鬼了。
不闹鬼,怎么解释这一切呢?慎行堂的大门,凭空出现在荣寿院砸了老爷,随便一想心里都发毛。
“听说,慎行堂门口那副对联,当时就盖在老太爷身上呢。”有丫鬟压低了声音道。
“我记得我记得,好像是天道有常人心无私什么的。你说,是不是真有人讨债来了?”另一个小丫鬟悄声回道。
这种细碎的讨论,自然也传到了章氏耳中,她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世上哪有鬼?鬼魅由心生,郑仁作孽太多,总有见鬼的时候。
她对荣寿院的事情不闻不问,也没有踏进荣寿院半步。章氏在想,她和郑仁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也挺好的。
郑旻的书信,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送到的。——这是给章氏的书信。
这封书信,言辞关怀,满纸都看得出写信人的真心诚意,主要说的,便是这样一件事:
母亲,父亲病了,如今荣寿院的妾室又走了,请母亲搬去荣寿院照顾父亲吧。如此河东伯府和睦,孩儿在京兆便放心了。
霎时,章氏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拿着书信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她将书信递给郑衡,笑着道:“你看,他叫我搬去荣寿院照顾他。去荣寿院照顾他,真好笑啊……”
她真的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却眼眶通红,簌簌落泪。
他竟叫她搬去荣寿院?她十月怀胎所出的儿子,她棉干絮湿养大的儿子,竟会这么忍心?(未完待续。)
ps: 前半段灵异的即视感,我脑补着这种场面,心里怕得要死。家中现在就我自己一个呀,怕怕怕!说个事儿,作者君白天上班晚上赶稿,副版主工作也忙,所以有时候书评区不能及时回复,请大家原谅啊!欢迎大家冒泡,我一有时间便会出现在书评区的!~
妻在上 089章 作低(月票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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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衡看着章氏流泪,不知如何劝慰。
郑旻这些话语,对章氏来说等同剜心。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尚可,但说这些话的,偏偏是章氏的亲生骨肉。
章氏和郑仁的仇怨,郑旻难道不知道吗?连叶雍这样一个外人都知道,郑旻就一定会清楚。
到底郑旻是关怀父亲不想丁忧呢?还是觉得父母之间的仇怨不算一回事?不管怎么说,只能表明他和章氏不亲近。
这种骨肉不亲的的痛,难怪会令章氏簌簌落泪。
良久,章氏才止住眼泪,声音暗哑地说道:“不怪他,他自小跟在郑仁身边,我只当他不懂事。我只恨郑仁,世上哪有一个父亲教唆儿子去怨恨自己母亲的?偏偏郑仁就是!”
或许这封书信对她刺激甚大,她怀着满腹委屈和怨恨,将郑家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道:“说到狠绝,苏氏才真真算第一人!我当初还不明白她为何要自己服毒自杀。如今,她想要的东西,全部都得到了!”
郑衡听了点点头,心中十分认同。
章氏的话说得没有错,苏氏作为一个妾室,真的是太狠绝了。
她以自己的死来成全了儿子郑晁,使得郑晁虽然是庶子,却记在章氏名下,还得到了郑仁的一心护佑;
她也用自己的死,令章氏夫妻成仇、骨肉不亲,生生折磨了章氏几十年,全部还了当年章氏对她的打压。【ㄨ】
因她的死,郑仁对章氏充满了怨恨,不可止息。
这些怨恨,被他全数灌注在郑旻身上,并且将郑旻教导成章氏最厌恶的那种人,致命他们母子不亲。
自小,郑旻就认为章氏不择手段。对她并不亲近;后来在亲事上,章氏让他娶了他并不心悦的宁氏,母子间就更加疏远了……
“他也不想一想,他的亲事是我能做主的吗?逼他娶宁氏的是郑仁。他竟怪我他竟怪我……呵呵。”章氏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章氏可以对郑仁狠下心,但郑旻,乃她骨中骨肉中肉,怎么一样呢?章氏心中痛不可挡。
郑衡心中喟叹,听章氏这么说。郑旻怕是被郑仁养废了。
虽然郑旻现在仕途风光,但识人不清遇事不明,迟早都会出事。
被养废了的人,世家大族多的是,郑衡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奇。
她对郑旻了解不多,过去郑旻尚未调入京兆任职,她只知道永宁侯府世子吧了。
不曾想,郑旻是这样的人。这个人,还是她父亲……
最后,她还是轻声劝慰章氏道:“祖母。别难过了。祖母还有三叔和四叔,应该高兴呀……”
三叔郑晏和四叔郑昌,同样在腌臜的郑府长大,却和郑旻郑晁完全不一样,实在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这是章氏亲自教养之功。
圣人之言:六亲不和,有孝慈。——章氏身边同样如此。
郑晏和郑昌如今逐渐熬出头,内心清明良善而不迂腐,这便是对章氏最好的慰藉。
……
谢氏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艰难了。事实上,她自出娘胎以来。就没有如此困苦狼狈过。
郑晁被降为七品录事,她身上的诰命也被夺了。自从郑仁好酸肉儿的事传出去后,谢氏便发现自己如同瘟疫般,令闻州贵妇们躲避不及。
往日和她交好的贵妇人们。个个都拒绝与她往来,就连她往这些人家送去贺礼,都被拒绝了。
前去送贺礼的静娘转述着听来的话:“那些管事娘子说‘郑家的贺礼,我们哪里敢收?怕是什么肉儿呢。’,奴婢便回来了。”
听了这些话,谢氏又怒又羞。恨恨地说不出话来。
旁人家也就算了,连她嫡亲的叔父婶母也一样,根本就不愿意与郑家有往来。
谢氏往谢澧时的府邸送过几次帖子,都被退了回来。后来她亲自去到谢府,才见着了婶母林氏。
她还没开口道委屈呢,林氏就淡淡地说道:“二姑奶奶既然来了,谢家就万没有赶人的道理。只是我既身为长辈,便有一句话提醒二姑奶奶了……”
谢氏赶紧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姿态。
林氏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这事,二姑奶奶最近还是少出府为妥。郑仁已经废了,可你上面还压着一个章氏……一个家,还是以亲和敦睦为谊。这些话,二姑奶奶仔细想想吧。”
林氏说罢,便轻轻合上了茶杯盖,吩咐下人送客了。
谢氏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谢府。林氏的意思,就是让谢氏最近安分守己,还得好好伺候着章氏,免得章氏这个长辈再找什么麻烦。
郑晁都降为七品官了,若是再有一个“不孝”的名,说不定连官都没得做了!
想到这些,谢氏打了个冷颤。时到如今,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虽则她仍管着伯府,但郑仁出事了,如今的二房,再也不是以前的二房了。为了不让章氏找麻烦,她还得在章氏面前作低伏小……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对郑仁的厌恨越来越深。
若不是他喜欢吃什么酸肉儿,郑家何至于此?她何须这样被人厌弃?她何须如此委屈卑微?
然而形势比别人差,除了夹起尾巴忍耐,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氏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她几个孩子,其中尤以郑迢为甚。
他曾带着笛子来长见院,道是他真的知错了,苦苦哀求郑衡原谅他,还时不时在观雅院吹起笛子。
笛声随着清风送进长见院,听起来依旧悦耳,然而郑衡再没有那种如沐春风、如照暖阳的感觉了。
如章氏形容郑旻一样,关于郑迢,郑衡只当他不懂事。
但也就如此了。
过去在观雅院见到的纯澈人儿,额间点着朱砂红的玉娃娃,在她心中渐渐淡漠了。
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不可能当没事。
郑太后冷心冷情,难得对一个人另眼相看,便容不得半点瑕疵。哪怕他年幼不懂事。
世上或许有自始至终都不变的人,然可遇不可求。她知道自己是苛求,一时恹恹,连在禹东学宫中都兴致不扬。
美丽的老人家裴光看到这样的郑衡,不禁有些心怜。
郑家最近发生太多事了,小丫头的脸都瘦了,关键是意兴消沉,仿佛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裴光较为想念以往的郑衡。虽然她过去也不多话,却不时能刺到裴光跳跳脚。
现在……啧啧,怕是放锭金子在她面前,她都不想伸手捡。这样的人,有何乐趣?
想了想,他将老脸凑至郑衡跟前,笑眯眯地道:“小丫头,我跟你说说裴家的督正堂,好不好?”
郑衡被他吓了一跳,美髯凤目什么的,在眼前放大了真的很惊悚。
随即,她便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督正堂?大概和郑府的慎行堂相类吧。
裴光抚了抚美髯,道:“督正堂,是裴家教导小辈的地方。现在呢,由我小儿子在掌管。督正堂第一条规矩,便是顺本心而为……”
刚听这话的时候,郑衡只默默想道:你的小儿子,不就是裴定吗?
然后,听到顺本心而为这话,她便凝了凝。
她知道裴光为何会向她提及督正堂了。羞玉郎君,是在劝慰她吗?
“所谓本心,便是天生之善性,人皆有之。顺着这个去做,哪怕这些事情看起来是错的,也无可指责,就更谈不上后悔了。你沉郁,是为了什么呢?”裴光端起脸,严肃地说道。
若不是他肩上的小红啄米似的点点头,他的威严会更多几分。
是啊,裴光说得没有错。顺本心而为,郑仁不仁不慈析骨而炊,便以章妈妈之伤痛报之;还有郑迢,明知害人而为之,也并不是不懂事就能说得过去……
她做的这些,全凭本心,她没有什么可悔的。
哀家所做的,便是哀家本心所想,沉郁何为呢?
郑衡微微笑了,朝裴光行礼道:“多谢赢先生教导,我知晓了。”
“……”裴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眼中却满意地笑了。
如今好了,他最怕的,便是有人像顽石一样点不明呀。
便在这时,裴定带着裴前等人回到了河东。(未完待续。)
妻在上 090章 裴定归(黑色IP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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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回到河东的时候,已是七月中旬了。时已流火,但闻州仍非常炎热。
云溪边上的裴家,因为裴审、裴密等人携妻子返回,便热闹了不少,就连百鸟园的鸟雀都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裴定先去拜见母亲卢氏,然后又一一去给四位兄嫂行礼。
早前说过,裴定是裴光的老来子。在此不得不说说卢氏彪悍的衍嗣能力。
裴定上面,还有四个兄长两个姐姐。其中,与他年岁相差最小的四兄裴宰,都已经年过不惑了。
这些兄嫂等于是看着裴定长大的,再加上裴定自小病弱、到了现在仍未成亲,就越得到了这些兄嫂的疼惜爱护。
每当这些兄嫂回到河东,裴定就能深切体会到“兄长如父,嫂子如母”的道理。
尤其是,兄嫂们对他的身体和亲事,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就好像他已病入膏肓一样,又似乎他娶不了妻似的……偏偏这种关心,是那么殷切那么发自肺腑!
每次面对这些兄嫂,裴定总会出一额汗。
这一次当然不例外,他好不容易才突破重重关怀,回到了自己的安也院。
这个院子,是裴定五岁时请裴光所起。裴光也是个心大的,都没有怎么想,便起了“安也”这两个字。
裴定屁颠屁颠地请人裱好这两个字,恭恭敬敬地挂了起来。及至裴定自己翻开书一看,见“定,安也”这一行字,便明白了这两字的由来。
几乎泪流满面。
此刻,在安也院内,既饱向裴定禀道:“主子,人已安置好了。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了。”
人,自是指吕先猷,他跟着裴定回了河东。
至于马车。则是裴定知道父亲去了禹东学宫后,让人准备的。
唔,他想去学宫早点见到父亲,顺便见见祭酒大人等人……
明伦堂内。郑衡神色恹恹,倒不是因为心志消沉,而是因为她觉得河东太热了。
真的是太热了,以致食不好睡不安,令她瘦了不少。
见到她这样。裴光叹口气,道:“你去书库吧,那里还凉快一点。”
明伦堂书库因地势之便,因此冬暖夏凉。这些天,周典吩咐将书库大门打开了,书库便更通亮舒适。
这么炎热的天,书库对郑衡来说就是避暑胜地。听了裴光的话语,她便点了点头,往书库而去。
才走了一小段路,郑衡额头便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不由得想起了京郊的阆苑——夏天她多居于此。避喧听政。
哀家后十年,果然娇惯了,连这暑热都甚难忍受了。
这样想着,她便加快了脚步。才近书库,她便觉得没有空气没那么窒闷了,再近一些,便有一丝沁凉迎面而来。
郑衡忍不住眯眼笑了起来,炎热而有清风,她只觉浑身舒畅,心中满足至极。
裴定正跨出书库。略一抬眼,便见到了这样的情景。郑姑娘微微仰着头,似乎在感受明伦堂的凉意,笑得异常开心满足。
他很少见到郑姑娘这个模样。大多时候。郑姑娘都很平静,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
意外地,他看到了她这副小姑娘的娇态。也是,她这么点年纪,的确就是个小姑娘嘛……
于是,裴定也微微笑了起来。
此时。郑衡正好看向书库,便看到了站在书库门口的裴定。
他脸上带着笑容,凤目微微上挑,心情仿佛很好,眼中满是笑意,看起来多了几分精气神,倒不太像以往病弱的样子。
这时便能看出,裴光和裴定的容貌相似了。裴定虽没有裴光那么让人惊艳,但年轻俊美,看起来依然赏心悦目。
郑衡似乎觉得更凉快了一些,笑容便更深了,上前唤道:“见过学兄。”
裴定点头回应,随即便略略讶异,不禁开口问道:“郑姑娘似乎清瘦了许多,可是府中的事尚未解决?”
郑家的事情,他听说了。在这件事中,郑家大房没有收到什么牵连,郑衡父亲郑旻还提前袭爵,按理郑姑娘没什么好忧虑的。
但郑衡明显瘦了,比他去京兆之前见到的,要瘦多了。
虽则小姑娘再瘦,脸上也依然丰泽光润,但见到郑衡这样,他总觉得太顺眼。
郑衡摇摇头,回道:“学兄有心了。并非因为府中的事,而是天气太热,饮食不佳之故。”
哦,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想了想,裴定便说道:“的确,河东太热了,似乎比京兆还要热一些。我听说有些吃食可以开胃宁神,郑姑娘不妨试试。”
郑衡应了是,再一次道谢,心中却觉得怪异。裴定站在这里,怎么会和她说起吃食?
裴定却觉得并无不妥,继续说道:“千辉楼的消暑菜肴做得不错,郑姑娘有空可以去试试。”
“嗯,有机会我会去试试的。对了,学兄此去京兆,可有什么收获?我听说钱皇后出了冷宫,现在怎么样了?”郑衡压下心头的怪异,这样问道。
刚才裴定提到了京兆,她便立刻想到了钱皇后。京兆的局势,如今怎么样了?
听得她这么问,裴定正了正脸色,便将京兆的情况说了出来:“钱皇后的确出了冷宫,但不掌后宫之权……”
他将京兆的局势描述了出来,就连吕清之的事情都略有提及,只是没有说吕先猷之事。
乍听到吕清之的名字,郑衡愣了愣。吕清之,早年间私铸造钱币那个少府少监?她还以为他已经不在了呢。
他现在的确不在了,却给裴家留了些东西。
这些,裴定并没细说,随后便提了顺妃失宠的事。
便如此,这两个人在书库外交谈了起来……
远处,周典挺着又矮又胖的身子,颇为无语地看着裴光。
裴朝正自己鬼鬼祟祟便算了,作甚要拉上他?
虽则鄙视裴光的行径,周典却一声不出,双眼熠熠地看着那两个人。
没多久,云溪边上的裴家便传出了一些流言,听到的人都眼带讶异,然后追问一句:“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一定要去看一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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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在上 091章 看热闹(月票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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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且说,裴定离开禹东学宫之后,仍在想着郑衡瘦了的事情。
暑热饮食不佳……
他仿佛记得,母亲身边的古妈妈甚会调养姑娘身子,像小珠儿就完全没有饮食不佳的问题。
况此时,裴定略闲,对此事就颇为上心。
于是,在去给卢氏请安的时候,裴定便问道:“母亲,孩儿想劳烦古妈妈一件事,不知道她最近身子可利索?”
古妈妈是卢家旧仆,年纪比卢氏还好几岁,将近七十了,故裴定有此一问。
卢氏为人严肃,日常难得一笑,对幼子裴定则是唯一的例外。
听了这话,她笑眯眯答道:“她现在身子好得紧。小珠儿去了学宫,她正无所事事呢。你找她办什么事?”
安也院就有不少人手,老五为何要找古妈妈?这可是少有的事。
裴定忙回道:“是这样的,我想请古妈妈做几道消暑凝神的吃食,是给小姑娘的。”
听了这话,卢氏眼中精光大盛。这可是裴定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一个姑娘,这可是大到不得了的事情!
这小姑娘是谁?
随即,她笑着说道:“小姑娘啊?你跟母亲说说,这小姑娘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好吩咐古妈妈准备妥当。”
“年纪和小珠儿差不多,最近总吃不好睡不安,比过去瘦了不少。许是最近河东天气太闷热了。”裴定如此说道。
他自是看见了卢氏眼中的精光。他的母亲不显山不露水,实在是一个厉害的人。
但裴定此刻心思简单,只想着郑衡既然提点了他天下大势,如今送些吃食,不过是回以微薄心意而已。
至于别的,他压根就没想那么多。母亲喜欢想,那便随她去吧。——老人家有点事想,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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