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仄客
这是裴家一直关心的,也是郑衡所在意的。
裴定说完之后,裴光捻捻须,眉目有些严肃:“郑姑娘,依你看,韦先生是否出现了?”
裴光曾与家中子弟仔细推敲过,发现这段局势的开端,还是在韦君相、在厉平太后的身上。
倘若永安寺一事没有涉及那些暗卫,也不会激发皇上出兵北宁的心思。现在局势趋于和缓,裴光就不得不思量源头了。
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些风雨是不是韦君相搞出来的?
从韦君相的行事来看,也不是没可能。更关键的是,除了他,裴光还真想不出谁有这等本事。
然顾及韦君相是郑衡的老师,他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郑衡并不觉得被冒犯了,裴光等人对老师了解不深,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但是,这些事真不是老师做的!
她摇了摇头,回道:“这些事与老师无关,如果老师出现在京兆,我一定会知道的。”
听了这话,裴光的脸色更加严肃了:“倘若不是韦先生,又会是谁呢?能调动国朝那么多势力的人,是谁呢?”
是啊,谁会处心积虑促使大宣对北宁出兵呢?
裴定淡淡地说了一句:“这背后的人,最有可能出自南景。”
郑衡看向裴定,眼神不由得亮了亮:她也是这么想的!
倘若大宣与北宁开战,那么就是南景收获最大了。可惜此事没什么证据……
不过,也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知道南景野心勃勃就可以了。
接下来,裴光还询问了不少事情,请郑衡代为解惑。
郑衡能说的,都说出来了,比如周易的为人本事;至于不能说的,就省略过去,比如萃华阁那些暗探……
郑衡知道,为了阻止这一次对北宁出兵,裴家出了许多力气。
旁的不说,光说河东流民的消息能够及时送来,少了裴家便不能成事。
但是,先前局势也太危急了,裴家行事多少有些被动。
这一次时机是恰恰好,那么下一次呢?
谁也不能保证,时机永远都能这么恰当,消息永远都来得这么及时。
说到底,裴家现在只出了一个从八品的监察御史,在朝中的影响力太微弱!
职不在其位,裴定位卑,所以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假借他人之手。
倘若裴定今日执掌中枢,就不用费这么多心力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有些伤人的总结说出来。
可是,裴定却说了出来:“此事危急,仔细来说,还是裴家不能影响皇上……”
他说得轻松自然,一点儿也不避讳裴家势弱的事情。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一次成功阻止出兵,有朱以澈死这天时,有河东道闻州这地利,有虞三畏这人和,下一次说不定就没这种幸运了。
倘若再不想办法,以后遇事就更被动了。
郑衡与裴定心中所想,何尝不是裴光所忧?然而,裴家三代不仕,出现这种局面太正常了。
他半眯着眼,略有些无赖地说道:“徐徐图之嘛,也不急在一时……”
听到他这么说,郑衡看了看他漂亮得过分的老脸,竟然无言以对。
这个遇事撒手不干的裴光,便是老师恨得牙痒痒的羞玉郎君?
完全不能想象啊!
沉思片刻,她还是开口道:“位卑也没关系,朝中的事又不用裴家的人做全。为了防止下一次再有出兵北宁之事,我建议派人守住这里……”
她话没有说完,裴定就笑吟吟接上话:“北州!郑姑娘说的,应该是北州吧?这里,是可以让人守着的。”
郑衡缓缓一笑,点了点头。没错,她所说的正是北州没有错!
从头到尾都静静看着他们的卢氏,此时却闭上了眼睛。
小五和郑姑娘的笑容,真是晃瞎了她的眼啊!(未完待续。)
妻在上 198章 莫名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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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离第四更不远了……)
卢氏不避朝局,心思却不在裴光等人说的事情上。
此刻对她来说,郑衡和裴定相视一笑,比什么朝事内幕都来得吸引。
咳咳,毕竟有相公和儿子挡在前面,卢氏自觉是个简单的内宅妇人,所想的就只有儿孙婚嫁这样的小事了。
她没有理会他们在北州上的议论,反而一心一意观察起郑衡来。
郑姑娘肌肤嫩白,眉眼细长,眼珠漆黑……每一处都安放得恰恰好,让人眼前一亮,只感觉这姑娘实在太漂亮!
可是,她头上戴着的珠花黯淡,看着也有些年岁了;她的衣服料子不错,也是半新不旧……
看来,郑姑娘的继母贺氏对她不怎么样!
卢氏早就知道,有些人家的后宅都是腌臜事,毕竟郑姑娘有个继母,遇到多少事情也是正常的。
但是郑姑娘如今来裴家作客,贺氏却连遮掩都不会,做法不甚聪慧啊。
其实……卢氏真是想多了!
贺氏接到卢氏的帖子后,直接就让人送去了长见院,恨不得眼不见为净,又哪里会管郑衡穿戴什么呢?
而郑衡,什么贵重的首饰没戴过?什么华丽的衣裳没穿过?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身外物!
再说,在郑太后的心中,也不存在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问题……
来裴家这般穿戴,纯粹是因为珠钗是从河东带来的、这料子的衣裳十分舒适罢了。
此刻,在闲得无事的卢氏看来,郑姑娘这一身略为碍眼。
她耐心地等待他们说完北州正事,又耐心地陪着郑姑娘说说闲事,最后才吩咐裴定将郑姑娘送回永宁伯府。
只是,在此之前,她将裴定唤至跟前,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裴定听了这些话,不由得看向了郑衡,答道:“母亲,我知道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些了,不然早前也不会特意送了一件鹅毛大氅送给郑衡。
不过……
他看了看郑衡那黯淡的珠钗,心中便有了主意。
郑衡当然不知道裴定母子的耳语,也不甚在意。——她还在想着刚才说的北州一事。
原来,裴家并不是没有准备。她才提及北州,裴定便想到了一番布置。
如今关外卫大将军还是贺应棠,况且还有李盛这个皇族宗亲作为监军,布局北州也只能慢慢等待时机……
她正想着,忽而听到裴定问道:“郑姑娘应该还没有仔细逛过京兆吧?不若我陪你走一走。”
他说得磊落,略显苍白的脸容带着一丝柔和,仿佛这么说并无不妥。
这让郑衡想起了禹东学宫的书库。那时候,裴定也陪着她走动,还为她带来不少消暑的吃食……
她缓缓而笑,回道:“当然好,那么就有劳学兄了。”
虽说她对京兆很熟悉,也曾去过光和大街的萃华阁,但以郑衡的身份,仔细地、真切地感受京兆的变化,还真没有。
上一次扮作男装匆匆出府,也只是在观止楼和裴定说完事情后,就返回长见院了。
裴定既有心相陪,那么哀家就好好看一看这京兆吧!
裴定带郑衡所走的路,是他去年某一日缓慢走过的。
先是去了国子监五牌楼,那巍峨秀丽的五牌楼,让郑衡想到了禹东学宫那简朴至极的牌楼,也让她想到了早前周典和齐濮那场争辩。
五牌楼石柱的鲜血早就清洗干净了,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再过多段时间,怕没多少人会记得曾有学子在此撞柱洒血了。
“我当初就是在这里遇到疯癫的吕清之,没多久他就过世了……”裴定这样说道,将当时的窘况说了出来。
他不是记仇的人,而是非常记仇的人,所以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
只是他没有想到,吕清之会给他留下那么宝贵的东西……
郑衡静静听着,并没有说什么话。
吕清之能造出“吕币”,太聪明也太贪心了。他最后那样死去,她其实不觉得有什么惋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吕清之此事亦然。
随后,裴定带着郑衡去了孟家。
昔日清贵的孟家如今早已破败。大门紧闭着,墙漆斑驳脱落,角落里还可以见到蛛丝。
看到这情景,郑衡默然。
孟瑞图死谏,可谓求仁得仁。怕是他也没有想到,孟家最后会几乎全部凋零吧?
哀家答应护他身后周全,却没有做到……
感到郑衡身上有凛凛寒意,裴定不禁靠近一步,开口道:“郑姑娘,还有一人……”
孟家还有一人,那么名叫孟瑗的姑娘,此刻和季庸在一起,隐藏在裴家。
郑衡抬头,神色舒缓了不少,点头回应:“我没事,学兄说得是。”
哀家没事,孟家事尚未昭昭,哀家怎么会有事?
接下来,毫无疑问地,他们去了京兆最繁华的光和大街。这里,比河东要繁华热闹得多。
自然,流民也比河东少得多。
看到这些,郑衡相信不少人都会有身处盛世之感。
盛世啊,国泰民安、国强文昌,她眼前所见的,真是大宣的盛世?
当然不是!
先帝没有做到的事情,哀家也没有做到,至佑帝……也没有做到!
裴定再一次从郑衡身上感受到寒意,突然发现向来聪慧稳重的郑姑娘有些不一样。
这一刻,郑姑娘的面容如此稚嫩、身形如此纤细,却承受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计量。
韦君相的弟子并不好当,她真是很不容易……
想着她以往惊艳的计策和玲珑的心思,再看看眼前这个娇娇姑娘,裴定不可抑止地感到一阵疼惜,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焦躁。
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应该像小珠儿一样,应该被家人捧在手中呵护着的啊!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这姑娘便不是郑姑娘了……
裴定心神起伏,一会涌出莫名其妙的怜惜,一会又觉得郑姑娘理应如此,脑中纷杂竟理不出个头绪来。
怎么都理不清,使得他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无端有一种摄人的冷意。
幸好在此事,既醉出现了。他站在不远处,朝裴定点点头。
裴定压下了心中莫名的怜惜和焦躁,对郑衡说道:“郑姑娘,请随我到观止楼吧。”(未完待续。)
妻在上 199章 最重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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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四更兼发糖,总算木有打脸……)
听了裴定的话语,郑衡下意识回道:“学兄,我……”
她本想说我还有事、就在此处和学兄道别就好了,在触及裴定的目光后,便说不出来了。
裴定眼中有很明显的期待,夹杂着一丝焦躁紧张。
莫不是观止楼中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原本想趁来光和大街的机会,去萃华阁见一见终风的,此事并不着急,还是紧着观止楼的事吧。
于是,她改了口:“那好,我随学兄去观止楼。”
不知为何,裴定突然感到有些发窘,仿佛手脚安放错了的,动作略有些僵硬。
看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断没有往日那般淡定沉稳。
郑衡奇怪地看着他,不由得问道:“学兄,可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她这么一问,裴定感到更不自在了。他想到了自己吩咐既醉去办的事情,无端就觉得脸上郝然,苍白的脸色竟染上了些红晕。
其实,观止楼并无什么紧要的神情……
他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既醉,开始觉得这个体贴忠心的属下办事欠妥了。
明明直接将这些东西交给郑姑娘就好,为何还要兜转到观止楼呢?
说什么在大街上送这些东西不好、要照顾郑姑娘的面子……其实以郑姑娘的性子,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叶的。
可是刚才他也觉得既醉的话很有道理,便邀约郑姑娘去观止楼了,话已说出口了。
此刻看着郑衡疑惑的目光,裴定竟觉得甚是不好意思。似乎,过于慎重了……
他掩饰地咳了咳,压下了种种怪异的心绪,领着郑衡大步往前走去。
郑衡看着裴定脚步匆匆,更确定观止楼中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裴定不会急得脸都红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是北州情势有了突变?还是南景有了新进展?
她心底作着种种猜测,却万万没有想到,裴定带她来观止楼竟是为了这事!
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箱箱东西,只感到有些懵,竟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问着裴定:“学兄,这些东西是……”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裴定打算送给自己的吧?
她眼神扫过这大大小小的各式箱子,它们无一不华美精致,甚至有好几个是紫檀所造,光是箱子都价值不凡,更别说装在这些箱子里的东西。
郑衡在这些箱子中间,看到了无比熟悉的标志——
这是萃华阁,京兆最大、名声最响亮的脂粉铺子。
除了萃华阁之外,郑衡还发现了几个她认得的标志,有出自珍宝斋,有出自玲珑坊,有出自天衣阁……
裴定这是将京兆难得珍贵的物品都搬来了吗?
她曾听云端说过,这些都是京兆姑娘家称赞的好东西,也以能得到为荣。
所以……裴定这是?
她的眼神太诧异,让裴定再一次感到郝然。
他微微别开了她的目光,努力作出往日的沉稳来:“我知郑姑娘不在意这些身外物,但这是我……是裴家的心意,还请郑姑娘不要推却。”
他这么说着,心底那股焦躁便散去了些,态度便镇定从容了许多。
如果不是他脸上还有着不及散去的红晕……那么旁人的确觉得会是这样的。
幸好观止楼里并没有什么人,细心体贴的既醉,当然不会指出五少的羞涩。
而郑衡,则是愣住了。
她的前一世,少时便遭逢巨变、颠沛流离,后来入了宫,成为大宣权势最重的女人,压根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她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她怎么想得到,裴定急着带她来观止楼,只是为了送她这一箱箱东西?
这一箱箱东西,从脂粉到首饰到衣裳,应该都是京兆现今最好的东西。这些东西,郑太后不觉得有什么,但对郑衡来说,实在是太贵重了。
裴家,或者说裴定这一番心意,实在是太重了!
重到让她呼吸都窒了一息,脑中竟出现了刹那空茫。
她曾执掌朝政,拥有过天下至重的权势,自也拥有过世间最贵重的东西。
她有老师悉心教导,有云端宁昭等人誓死追随,自也得到过世人最难得的情意。
她遭遇过最坏的,也经历过最好的,一颗心曾被寒冰包围,却也被暖阳照耀。
是以她身死之时,并未感到多少遗憾。
但这是前一世的郑太后,如今她成为了郑衡。
当她成为河东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后,仍然有人为她捧上了世间最贵重的东西。
仍然有人……给予她世人最渴求的情意。
裴家这一份礼,当真是太重了,太重了。
适才,她并非没有看到卢氏眼中的关切,也并非没有发现裴定眼中的疼惜。
她想,人们总会习惯同情爱护弱者,这并没有什么。
昔日,她在慈宁宫看见那些娇弱的花花草草,也会怜惜一番。
但当这关切和疼惜化作实形,通过眼前这一箱箱物品呈现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错了,着实错了。
她看轻了裴家这份情意,也看轻了她自己。
裴家或者说裴定,能够在这么短的世间内,将世人认为最贵重的东西,小心谨慎地捧至她面前,那么……
她在他们心中的位置,肯定不会像她怜惜花花草草那样。
这份重情,哀家如何受呢?
郑衡长时的沉默,让裴定意识到了什么,心底再一次涌起了焦躁,先前那怪异的怜惜,也愈发清晰浓重。
郑姑娘以前……没有人为郑姑娘准备过这些吧?
在河东的时候,爱护她的祖母受制于人;在京兆的时候,她有一个不善的继母,根本就无人为她细心准备这些!
郑姑娘这样的人,本应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不,有时他会觉得,就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至她跟前,也难得她一顾。
她值得更好的、最好的……
然而此时此刻,裴定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便是萃华阁这些身外物了。
他正想说什么,忽而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声响,这是……裴家的紧急消息。
随即,他的另一个属下既饱几乎是飞一般疾驰而来,急急报告了一个消息。
听完之后,裴定和郑衡脸色俱变了变。(未完待续。)
妻在上 200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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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今天木去星爸爸,效率太低……)
虞三畏死了!
至佑帝近臣、门下左拾遗、善于捧哏的虞三畏,死了!
听到既饱的禀告,裴定顿觉眉头突突跳动,胸腹鼓胀着难以形容的情绪。
他下意识看向了郑衡,只见她眉目低垂,周身却有摄人的寒意。
郑姑娘,生气了……
他转向既饱,沉声说道:“仔细道来!”
现在观止楼内都是他的人,根本就不怕泄露什么。既饱详细禀来,也便让郑姑娘听一听。
按照既饱所知的消息,虞三畏的死是一场意外——
虞三畏好酒,平时也有相约好友小酌的习惯,偶尔也会在外留宿。所以他昨晚没有归家,家人都没有当一回事。不想,今晨却发现虞三畏溺亡在内河中!
因死的是天子近臣,刑部官员早就跟进了,判断结果是:虞三畏喝醉跌落湖中,意外身亡。
呵,意外身亡……
这个结果,裴定不信,郑衡也不信。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虞三畏呢?谁要杀从八品的门下左拾遗?
在这个时候,虞三畏死了……
裴定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苍白越加明显,开口道:“虞大人乃被出兵北宁所累……”
他的语气低落,还含着一丝愧疚。
因虞三畏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所以这一次裴家依然暗中联系上虞三畏,请其说出阻止出兵之言。
裴定心知,就算没有裴家的恳请,虞三畏也反对出兵。但到底,因有裴家推动,虞三畏才坚定了心志。
仔细说来,虞三畏乃被北宁所累,或也是被裴家所累。
此刻,裴定心绪甚至复杂。对虞三畏这个人,他此前并未过多关注,倘若不是有郑姑娘提醒……
裴家也不会两次三番找上他,通过他将意思递到皇上面前。
如今,虞三畏死了,早两日还听旁人说过他善捧哏,就这么死了!
一个鲜活生命突然逝去,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恻然。尤其是这个鲜活生命,曾与裴定有过或多或少的联系,就更让他不好受了。
虞三畏的死,同样让郑衡难过。
这个人,是当初她精挑细选,特意令其留在至佑帝身边。
虞三畏以博学鸿词科入仕,以他的才能,早就可以居于高位了,她硬是将他压在从八品。
因她表现出来的不喜,至佑帝也留下了他。这个门下左拾遗,他一做便是九年。
九年,哀家执掌朝政也不过是十年而已!
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如今,这个三畏,死了!
“虞三畏非是被出兵北宁所累,而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她这样说道,忍不住闭了闭眼。
有人注意到了虞三畏,注意到他在北宁出兵事上的作用,甚至注意到他对至佑帝的价值。
这个价值,不在于他能影响至佑帝,而在于,他能让至佑帝舒缓心情、喘口气,让……
让至佑帝能有普通人的情绪。
郑衡想到了她当初压着虞三畏官职的原因,不禁叹了口气。
连善捧哏的虞三畏都没了,皇帝又能向谁解闷?
想到至佑帝,她的神情冷了下来。
想必至佑帝还不明白为何虞三畏九年不升吧,呵,怕是死了一个虞三畏,他压根就不在乎!
听了郑衡之言,裴定立刻接上了话:“谁会注意到他呢?这几日,皇上身边的人也死了不少,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如今朝中看似平稳,但据裴定所知的消息,底下的暗涌才刚刚开始翻腾。
至佑帝对身边人大规模的清洗,便是其一。
而这清洗,正是郑衡所引起的,郑衡那封书信引起的。
早前,郑衡用鸿渚体写了一封书信,让裴家的小鸟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紫宸殿,这引起了至佑帝无尽的恐惧,才有了如今这大清洗。
左翊卫副统领李别安暴亡、内侍首领何福得病、紫宸殿侍候的内侍宫女全部换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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