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不晚浮生若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城下花朝
宁婴乖乖的闭了嘴,闲着无聊便在一旁拔草玩。
青繇洗干净了,便懒洋
第一百三十七章青婴(六)
连着过去了几个月,青繇每天都是日落而出,日出而眠,昼伏夜出搞得宁婴基本没怎么和他这个小义父正儿八经的讲过话。
小人有些生气,便走到床边,坐在床头那处,气鼓鼓的盯着闭着眼睛安静“停尸”的青繇。
伸出胖嘟嘟的手将青繇的俊脸当成面来揉,奶声奶气道:“义父,你不要睡了,起来陪陪我,好吗”
青繇拿开了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满是疲惫的说道:“别闹,让义父睡会,义父好累啊”
“义父说白天陪我,可义父白天只是在睡觉,根本就没陪我,义父这个大骗子”宁婴挣脱了他的束缚,又重新伸出手来蹂躏青繇的脸。
青繇实在拗不过他,万般不情愿的坐了起来,眼睛睁开的缝还没有针眼来得大。
“义父教你打拳吧”青繇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
宁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一潭被正阳照耀的湖水,熠熠生辉,波光粼粼。
青繇起来摇摇晃晃的去角落里拿了一块软毯铺在地上,让小宁婴脱了鞋站在上面,自己则蹲在一旁。
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只到小宁婴腰部的地方。对他道:“提起你的左腿,绷直小腿,从侧边往左上方踢去,就是我伸出手的这个地方,你看看能不能踢到”
小宁婴充满信心的点了点头。
照着青繇的说辞,小人向上软软的踢出了小腿,腿都还没伸到青繇手的位置,人就因为重心不稳而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青繇的周公瞬间笑到掉在了地上,扶着老腰坐在地上,还不忘把滚在地上的人拎起来。
宁婴站了起来,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再来一次。”
青繇极力忍住笑,努力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再次伸出来修长的手掌,还是刚才的那个位置,“嗯,继续踢”
宁婴深深得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提起一只小腿,一脸的势在必得。
“嘭。”
宁婴分毫不差的重复了原来的动作,又倒在了软毯上,这回他却没有立刻起来,而是把脸埋在软毯里,在那里默哀般的躺着。
青繇先是笑的死去活来才悠悠的过来拍了拍小宁婴的屁股,“起来起来,你那么小一点,没有这个腿力是正常的,我就是闲着无聊逗你玩玩”
宁婴把埋在软毯里的脸腾出来半边,很是无奈撇了他这个小义父一眼。青繇完全忽视他儿子这个幽怨的眼神,站起身来,把他从软毯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往床边走去。
把小宁婴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跟着躺了上去,被子也没盖,直接倒头就睡,低声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要讲话。二是自己出去玩会,但是不要走远”
宁婴想了一会,然后挪进青繇的臂弯了,小声道:“我陪着义父。”
还好是个小孩子,睡眠总是很多,就算已经睡了整整的一晚上,眯了会眼睛竟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长而温柔卷着的睫毛动了动,过了一小会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小宁婴下意识的往自己身旁看去,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心中有些落寞。
推开了临近床边的窗子,是和屋里一样的颜色,黑黑的。不过外边的黑好在有天上的明星与月亮做伴,也没有显得太单调。
青繇双手重叠在细细的窗台上,把小小的下巴压在上面,抬头盯着那轮孤月,眼中的落寞更加明显。
青繇每晚夜行做的就是猎杀其
第一百三十八章青婴(七)
右边来的是红色的迎亲队伍,服装排场与送葬队伍无甚差别,就是百色换成了红色,红色的花轿里已经坐着一个新娘,双手交合,指甲是黑色的,且长得吓人。红色的盖头摇摇晃晃,一张煞白脸的无动于衷,紧闭双眼。
青繇暗骂自己运气背倒姥姥家了,这个点数简直比大路上捡到金子的概率还要小。
不过就算自己也是鬼,可同时遇到这两种极端的鬼,真可谓是晦气中的晦气。这两种鬼阴气太重,且基本都是厉,这么一大群拢在一起,不大好对付。
闭上眼睛,安静的没有动。一般来说,遇到这两种鬼,只有不乱动,不挡着他们的路,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两个队伍慢慢走近,饶着青繇环了一个圈,白色的纸钱与红色的喜纸纷纷扬扬的杂糅在一起。
青繇站了一会,觉着耳边的声音慢慢停歇,想着也该结束了吧,便试探性般的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发现两个队伍刚好停在自己的左右面,自己被夹在了中间。
自己忽然受到一股推力,天翻地转间自己竟躺进了那黑木棺材里,同时棺材被插在了花轿下面,两个队伍开始融为一个队伍,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开始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在前边撒白纸红钱的鬼跳得更欢快了,那些被抱着的纸人偶脸上本来就诡异的笑显得愈发寒森。
青繇暗骂了一句娘,下一瞬手中浮出现一颗红色的珠子,手中微微发力,红珠突然破碎,凝成了一把短刀。手中血气的红色短刀猛的向棺材板用力的扎去,刀尖嵌入木板里,另外一只手同时附上,往下用力的扯开棺材板。
把棺材板拉出一个人形大的口子,便赶紧从里面爬了出来,坐到花轿上。手中的短刀瞬间变换成了长剑,剑身向花轿的顶部有技巧的一挑,破了一个小口,手中运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破出轿顶。
旋了一过身,轻巧的落在地上。那些红衣白衣鬼见状一群猛的朝他袭来。
一把握住冲在最前面的那只鬼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折,手上的血剑见机快速的刺入他的胸膛。
拔出血剑,被刺中的鬼瞬间灰飞烟灭。不做停留,挥剑迅猛的砍掉了下一只鬼的头。忽然被一只鬼从身后死死的抱住青繇的双手,一群鬼见机蜂拥而上,黑长的指甲铺天盖地的在青繇身上乱划,鬼血汩汩的流出来,疼得他有些发晕。
抬起长腿用力的扫过涌过来的鬼,将其踹得老远。同时手中的长剑化成了短刀,在手中快速一旋,找准时机,猛的刺入身后的鬼身上。
身后的鬼被刺了一刀,有些吃痛,抱着青繇的力度减轻了些。青繇觉察到这个变化,一手捏住抱着自己的手的大拇指,有技巧的掰过他的手,猛的向后一折,骨节处传来的痛感疼得那鬼节节后退。手中的短刃飞快的扎入那鬼的心口处,鬼怪面容狰狞着慢慢消散。
回过身,手中的血剑快刀斩乱麻般的扫向白衣红衣鬼。原先坐在棺材上和坐在花轿里的两只鬼飞了过来,正正的落在青繇的前面。
青繇扶着剑站定,冷冷得瞥了他们一眼。两只鬼同时朝他冲了过来,其中丧服鬼快速都闪到了他的后面,喜服鬼则张牙舞爪的向他袭来。
微微侧过身,避免两鬼的腹背夹击,可喜服鬼速度快到惊人,青繇方才“失血过多”,脑袋有些晕乎,一时没来得及闪躲,手臂上生生被她抓出一个血窟窿。
后面的丧服鬼见状,立马扣住了青繇的一只手,黑长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青繇一手抓住它的头,提起就往它腰上猛的踹了一脚,当因拽着它的头发,鬼身没被踹飞,而
第一百三十九章青婴(八)
小心翼翼地把青繇扶到了床上,后又赶紧出去弄了盆水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青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无生息的模样,宁婴一颗心都跌入谷底,凉意无处可躲的袭来。
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床边,手脚颤抖的解开了青繇衣服上的第一个绳结,在要解开第二个绳结的时候,青繇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拽住他的手,“做什么”
宁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压抑的冷声中有些难以觉察的颤抖,“放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青繇眉毛一挑,声音不算大,透着玩味,藏着安慰,“你以为义父受伤了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小兔崽子胆子肥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宁婴按下他想要坐起来的动作,“躺好,不许动,不许说话,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听了这番话,青繇破天荒的安静下来,一脸视死如归,活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来吧,快点”,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像有人要将他“逼良为娼”似的。
将青繇的衣服扒得七七八八后,那歪曲丑陋恐怖分布在皮肤上地血痕一一落入眼中,看得宁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里的疼惜与别样的情绪翻腾滚动在一起。
宁婴从水盆里拧干了毛巾,动作仔细的给他擦拭伤口。草率的处理好伤口后,上了点鬼药,宁婴折身去找了件衣裳,一脸掉了金子的阴沉表情走到床边。
将那挺尸一样的人僵硬的扶了起来,颇有耐心的一点一点的给他把破烂的衣服褪掉,换上了自己拿来的衣服,“怎么弄的你不是说掉颜料缸里了吗怎么缸里插刀了吗”
青繇闭着眼睛的死尸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这孩子记性这么好这都多少年前他哄他玩的说辞了。
自那次后,他外出猎杀邪祟后都记得提前处理一番,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样子。这一次诸事不顺,竟被他这儿子揪住了小辫子。
穿好衣服青繇又软软的躺了下去,活像没有骨头似的。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架子,充耳不闻宁婴的话。
宁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认命的端着水盆出去将水倒了。听见脚步声慢慢的走远,青繇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睛,做贼心虚似的看向门口。
没有看见人,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还没松舒坦了,那道蓝色的身影又毫不意外的出现在视线里,吓得青繇眼角肌肉都抽搐了,闭眼都闭不利索。
好在宁婴一头火气正燃得旺盛,没有注意到青繇这半身不遂还死不老实的动作,看见他依旧安静的“睡着”,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见他的被子全部被揽到一边,便低下腰越过身子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他光顾着记得帮小义父拉被子了,没多注意到此时两人的动作有多不妥。
宁婴一只腿撑着地面,一只腿半跪着床上,因着被子离得有些远,便将身子压得极低,一张俊秀脸光明正大的摆在离青繇的脸一寸远的地方,没有呼吸,却好像能感受到缓缓的气流暧昧的游动。
青繇好死不死的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一双慵懒的眸子蒙上了些许迷雾,散发着不为人所知的魅力,直勾勾的对了上宁婴“猝不及防”的眼神。宁婴是“初生牛犊不谙世事”,脸上没来由的爬上些不正常的红色,青繇则“饱经沧桑稳如泰山”,曾经又流连万花丛中习惯了,虽没机会干点出格的事,却也练出点“看破红尘不重皮相”的境界来,神色淡定,隐隐还带着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宁婴咻的僵硬的站起来,似乎比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人还要半身不遂,
第一百四十中章青婴(九)
青繇似在酝酿措辞,又似是无言以对,过了良久,才缓缓道:“吉凶倚伏,幽微难明,风雨晦暝之间,俯仰有变”
顿了顿,低哑磁性的声音夹杂点意味不明的情绪,道:“你懂了吗如果你发现,后退是苟且不明,前进是死路一条,但那条死路却铺着希望微弱的曙光,你选择什么”
他怎能后退,他背后是万丈深渊。
他怎能后退,他还望那人幸福安康。
他济他半点微光,他便允他万丈光芒。
他愿为他战无不胜,为他所向披靡。
宁婴的眼神微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在黑夜的掩映下,模糊不清。
“嗯”,宁婴也没回答选择什么,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出声。
青繇显然也不想深究这件事,这两鬼很有默契的闭了嘴,若无其事的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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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黑云翻滚,死气沉沉的空气包裹着煞烈山,在漫无边际的杀戮中慢慢滚动,随处可见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一身红衣的青繇面无表情的拔出插在倒在地上的鬼怪的血剑,好看的眉毛上沾了点污浊的血迹,抬眼环顾四周一眼,确定此地已经实实在在的了无”生息”,才抬起修长的腿离开。
向前走了几步,便有一个路口,转过路口,看见了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少年身着黑衣,手持毒鞭,懒散的坐在一块木头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好像等什么等了许久的样子。他做工精良的鞋下面踩着一具“尸体”,而在他的前面则躺了更多的死去的邪祟鬼怪的遗体,横七竖八的晾在地上。
听见脚步声,少年抬起了半闭不开的眼睛,随意的看了一眼,发现是青繇,双眼一亮,立马站了起来,“义父。”
青繇简单的点了个头,“嗯。”,面色沉重的盯着西面的方向。
此次煞烈山开山,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鬼怪是多到让人忍不住咋舌。有的完全就是死得久了,又不能投胎,便来凑个热闹;有的则是想在混乱中捡个便宜,能捡到多少修为是多少;有的便是拼着实力来争夺鬼王之位的。在这其中不乏鬼修居于上者,弑杀手段残忍的鬼。方才从所斩杀的那群鬼怪中,青繇便是大概了解了一下此次的四大强头,不过他很荣幸的成为了众鬼口中的强头之一。
从北面来的是一位骑着老黑水牛的麻衣老年模样的鬼,不苟言笑,阴森寒冷,手持一把割魂镰刀,速度极快,夺魂杀魄于瞬时之间。
从西面来的是一位白衣的单薄鬼少年和一位妩媚至极的女鬼。这两鬼倒不是一路,只是恰好碰一块了。
白衣鬼少年的法器是一把血色折扇,拿在手中好似闲游般的慢条斯理,倒与那一身出尘的白衣格格不入,话是这么说,可少年手中折扇的杀伤力绝对不低,加之手法残忍招数变幻莫测,是个棘手的角色。
妩媚女鬼,手中缠有一块白布,那白布如同有生命一般,可扩大到把一个人完全包住,将之死死的包裹在里面,直至里面的东西完全死去,也可破碎成千万的细如发丝的线条,分布各处,猝不及防,将人碎尸万段。据说,此鬼是悬梁而死,这白布正是她死时所用的白绫。
青繇倒是希望这两位西面来的鬼能遇上,好好的打上一架,最好落个两败俱伤,那样倒可以省下他不少力气了。
青繇和宁婴两人继续朝煞烈山那中间聚点处走去,一路上又遇到了十几群鬼怪,剁鬼直接剁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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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青婴(十)
青繇脸色有些不自然,摆出一个“慈祥”却有些僵硬的笑,抬手摸摸了宁婴的头,“难得有这份孝心,义父真是感动,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养,以后义父给你找一个母亲,也好好疼你啊”,说着推开了青繇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走到自己方才站的地方,假意观摩山下的境况。
宁婴盯着他修长的背影良久,后自嘲般的一笑,看向另一边。
青繇和宁婴在山中等了半天,别说鬼了,就是连个能动的东西都没有见着,煞烈山聚点除了多余的空气,便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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