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蝶
作者:素黛
一只蝶的三生三世
古风 奇幻 几世轮回 be
赤火蝶 分卷阅读1
引子
世间,曾经有一只蝶,全身赤,飞过荒原,飞过绿野,人说,蝶总是想要扑火,此蝶翩翩而舞,不屑停留,它从不扑火,它就是火,它的名字——赤火,燃的是一切……
一 、蝶灭
明水
“炎帝女瑶姬乘龙游于昆仑,日不落,降雨现虹,七彩眩天。”
明水轻声说着,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莫名其妙感到无奈,只不过梦到一只火蝴蝶,就跑来这里漫无目的找书。旁边百无聊赖的表妹干脆靠在书架旁,一个手指头都不想碰这些发霉的书。这些古书几乎没人借阅,绵软的尘都渗着纸霉的味道,呛得她咳好久。
出了市图书馆,阳光刺得明水微闭上眼睛,表妹问她为什么到这里来,还找那些当废品都没人要的书看。
明水不理她的埋怨,细指拢在一起遮在眼前,怔怔地看着正午的太阳。
“日不落……降雨现虹,七彩眩天。”
一只蝶从她眼前飘过,转瞬的纤影落上明水的脸颊,又消失无形。
她经常做一个有蝶飞舞的梦,梦里,她站在水榭楼阁里,一群火红的蝶迷了她的眼,在那彩虹贯天的日下,它们飞得很哀伤,那里还有个身影,衣带柔软而飘逸,火红的蝶围在素白的身影周围,她想靠近,却无法如愿,于是她始终也看不清朦胧似焰的群蝶后面隐藏的真实面容。
明水带着一路上聒噪不停的表妹往回走,39c,空气又热又湿,仿佛流动的果冻,简直要粘在身上,连呼吸都觉得倦怠。
表妹小琢实在受不了暑气,拉着她就去找麦当劳,这么热的天气,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去图书馆,还看那些一碰就好象要散的书。她一边这么唠叨着一边走得飞快。
明水看着身边不断后退的人,每个人都是同一副表情,上面写着:很热!怎么这么热!她笑了笑,至于为什么笑她却不知道。
她轻捏了一下细细的肩带,调正衣服。她的长裙下摆在表妹的身边飘若白云。她一径的看着,总觉得这景色似层相识。
明窗净几的店堂,她们坐在窗边,明水支颐出神,想着那几句古词。奈何她找了几日也找不到那本叫《古神传》的书。梦中,她总是看着这本书,反反复复念的就是那两句。后面还有几句,可是没等念完,她的梦就会醒,她想是时候未到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解释,想找其他的理由又觉得乏力,长久下来也就真得这么想了。
正在想着,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她凝视的眼前掠过!那是怎样的红啊,清清冽冽的红,不薄不厚,就好象远嫁女郎头上的轻纱红盖头。
明水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身影,仿佛时间凝固起来。
那个女子侧过身,长发盘成俏皮的样式,一缕额发垂在耳边,使得她英气的容貌带着一丝柔美。热气升腾的斑马线旁,唯一的身影飘渺如烟,绿色的灯懒懒的亮着。
明水站起来,走出店门,灼热的空气涌上来。她似乎能感觉到这些热气把自己散发的体温逼回来。
心快跳出胸口,她伸着手痴痴地走过去。泪流下来,她能感觉到这些液体滑过肌肤。
“蝶儿……”她轻喃,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称呼这个女子,可是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曾经千万次的呼唤着这个名字,那些呼唤散落随风,留下的是无尽的刻骨相思。那些相思沉积在心底凝成了毒,一寸一寸地蚀着她的心。
其实七彩眩天后面还有故事:瑶姬入醴泉浴,遇蝶,全身赤,若火。
后来,再后来她让她忘记,而她不知道她让她忘记,以为不喝孟婆的汤就能记得她。
明水看着今生的她,庆幸只有自己能记得。她在距她几步处停下,那些记忆中的火,燃了炎帝宫,蝶为她扑火…… 如果,如果她不带它回去,又怎么会苦于六道相隔,如果她们没相遇,又怎么会下凡历劫,又怎么会让她忘记一切今世相逢不相识?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夏季的炎热,人人心头冷下来。血从女孩子的身体里不断的流出来。白色的衣服有一半染成红色。
涟漪
涟漪挣扎着坐起来,她有些懵了,只记得有人突然推了她一下,她跌出好远。全身擦伤多处,汗水漫过,刺痛不已。眼前,一个纤细的白衣女孩躺在血里,那些血鲜红,浓得化不开。
她心里忽然好痛,猛地扑过去抱住那个软软的身子,想看清楚她是谁。一股深深的绝望从逐渐失去力气的身体里沿着她的手臂蔓延到身上来,这样的绝望好似从前世酝酿到今生。
涟漪在火德真君的诞日降生,生下来就高烧一天,有个算命的人路过要给她算命,他说孩子五行火盛,于是取名涟漪。15岁的时候大病一场,那位算命人又来了,他说:18岁那年如果有人替你死,那么你将一生无灾且幸福富贵,这是那个人在前生许给你的。
那时的她已经15岁了,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世界,所以她不信,只是轻笑。她说,用人命换来这些有什么可开心的,我也不需要别人许给什么,真是荒唐。那位老人只是淡淡的笑,仿佛宽容了她的轻狂。
如今真的有人为她而死!
她忽然就想起了梦中的女子,一身红衣,独倚栏杆,念到:炎帝女瑶姬乘龙游于昆仑,日不落,降雨现虹,七彩眩天。每当她在幽深的回廊庭院中寻到她,她定是在念这两句。
涟漪总是想问那个人,问她你是谁,问她为何独自一人,问她为何总要等她来找。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的望着她,于是那些冷冷的哀伤漫过心扉。
也许是因为梦中的她吧,涟漪喜欢上红色,总觉得穿上红色的衣衫就能宁静下来,仿佛是天生的依靠。
涟漪常常穿着红色的衣衫神情默然的走过街道,又或者在月光明媚的夜晚站在路口,那些飞驰的车卷起她的裙角儿翻飞如蝶。她想她总能等到的,有人问过她要等什么,她怔了一下,竟然答不上来。
那些梦依然在夜里重复,她依然说不出半个字。后来再有人问她,她只是轻轻地微笑,并不回答,那双眸子带着难以臆测的韵味。她想,就让那个梦沉在她的梦里吧。遇到的时候,或许就知道她要等什么了。
涟漪看着明水,明水说:“蝶儿……”
蝶儿……
涟漪觉得裹在身上的沉重忽然就轻了起来,细微的撕裂声在她的心里响起。
火光,独行于世,那些记忆翻卷如狂涛骇浪,她知道她又化成了蝶,一切明晰如前生,直至前生的前生。
古老的宫殿高处,她遗世独立,风姿绰约,月光穿透黑暗,映上她微侧脸旁。岁月洗不去这刻上灵魂的明媚,它穿越上古的年代来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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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什么是……相望惊相忘……
是我忘了你!
一腔深埋的思念,化成彻骨的痛。
涟漪珍惜着抚上明水的脸颊,拭去她嘴角的血,“今生到了么?我才等到你啊。”
“……”明水眉头一皱,想说的话被喉咙里涌上的血淹没。
“瑶……瑶!”涟漪抱紧她,紧得想把生命也箍进这具逐渐瘫软的身体。
“我,总算……还了你一命。”明水咳出一滩血。
救护车尖锐嘶鸣着,白色身影靠过来,伸着手,仿佛要跟她抢夺怀里的人。涟漪拥得更紧,泪水落在明水微笑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洗着血迹。
为什么要在死的时候才让我等到你?说好这一生你陪着我的!碧落黄泉,奈何桥头,你都忘了么?!
瑶……
那一刻,蝶未湮灭,却也湮灭……
二、天山不老峰
明月高悬,天山上一派冷凝之色。前方即是天山不老峰。前行的一个女子,身材高挑,一身轻衣若雪,长袖似水。她牵着另外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却是一身红衣,神色略为憔悴,身上穿着也厚重,一身白貂衣裹着清瘦的身子。
“不用这么急。”
白衣女子回头,轻轻一拉,将红衣女子揽入怀中,纵身一跃,踩住青松枝头,身形陡然拔高数丈,两人一齐轻落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这位白衣女子名为断尘。断尘小心地扶着红衣女子坐下来,好象怕她会碎了一般,万般珍惜。
她挨近她,额头相抵,“天山这么冷,我还担心你身子受不住呢。”她握住红衣女子的手,虽然不是热乎乎的,却也是温润如怀中之玉,不觉冰冷。刚才一直施展轻身功夫在山间急行。为的就是早一点到达不老峰。“念蝶,我在这一世活了多少年?”
念蝶靠在断尘肩上:“17年。”她淡笑,想起她找到断尘的情景,“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让我抱,现在却换成你抱着我。”断尘的手轻颤了一下,念蝶知她心意轻咳一声便不说了。
“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本元。”断尘望向山峰,神情冷绝。前生她还是一只蝶,如果不是那场蚩尤之战,她到今日恐怕也是一只蝶而已。一代恶主,既杀了身为蝶的它,又成全了苦于生身为蝶的它。如今天界还是皇天大帝的,蚩尤早已堕入不周山火山口。
想她本元被困,瑶姬舍弃真身不顾,救她清魂,真身被困在不周山深渊,就是万世也取不回来了。人的身体哪里容得下上位大神的元神?
痛不在己身,却痛在己心。
刹时,断尘胸中激起愤怒,抱起她,向另一险处飞掠而去。取不回本元她誓不为人!
雪静谧的落下,逐渐浓密如雾,几乎遮断视线。浓雪纷扬中,只见一团白影带一片红绸在尖石与树梢间飞掠,轻快无比,身影如幻。
念蝶从她臂中伸出手,取一方白绢擦去她发稍的雪。心中疼惜不已,给了她一生,却让她一生奔波。这个身躯终究是累赘,何苦让她如此……如果没有自己,她必定能逍遥一生。
后土皇守着赤火蝶茧两万年,她寂寥的容颜总是对着天壁哀伤,身在茧中的它从混浊无形到形神具现,它那时候总是想着出去。它不喜欢后土皇的神情,虽然它还不懂什么是哀伤。
你有一天会想着成为人,其实人才是最悲伤的,做只蝶会好些。
它在茧中静静的听着,后土皇说蝶好,那蝶一定好。
你不喜欢我的神情是不是?等你懂了我的神情,你的神情也是这样,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它在茧中翻个身,似懂非懂。
断尘收回思绪,眯起略为细长的凤眼,浓睫屏蔽撞入眼中的雪。雪大的同时,风也大起来。她长袖挥出,将念蝶护住,雪被劲风吹起,向她们身侧荡开,犹如一剑劈开瀑布般驱开雪幕,面前的视野清晰,一个拧身从树梢飞掠而下,雪地上却没留痕迹,原来她只是借力一点,又起身踏雪而去。
原本无路的山上,突然出现一条小路,她沿着这条小路急行。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终于到达不老峰峰顶。
山顶上,有一块空地,像是用巨大的兵器削去山尖形成,一座殿堂建在崖边。殿前,有一石亭,石桌石凳俱全。一个老翁独自对弈,手执白子,正在凝思。他的袖上竟然积了些落雪,如果不是天冷看到他呼出白色雾气,真让人以为是一尊雕像立在那儿。老翁白发白须,不知道他在这里守了几百年。
三个人在雪里,谁也没动。良久,老翁落子,啪,声音不大,却很突兀。
“老夫在此恭候不知几百年了。”
“你主已死,动手恐怕损伤你性命,乖乖交出来吧。”断尘离开念蝶身侧独自上前,从容地荡开衣袖抖落雪花。
老翁拈着胡须,起身面对她。岁月在他的脸上刻出一道道烙印,想是人生的许多年华都葬在这里。“老夫守这么多年,其实多少年在老夫心中已经无所谓,老夫在乎的是守得住还是守不住。”
“你知道你在对谁这么说话吗?后土皇花万年时间聚无数蝶魂封入茧中,又过万年才有我出世。”
“老夫服侍的是蚩尤,不是后土。”
断尘双手齐扬取下一双桃花簪,轻轻一抖,一道银光如月光奔流直泻到簪子尖,转眼间一双泻月宝剑已经握在手中。她旋身侧立,右剑齐眉长剑如弘,左剑曳地剑尖轻颤。风停,雪花飘摇而落,从澄亮如镜的剑刃上擦身而过。
“念蝶,你坐一会儿。”
一语言毕,身形一闪攻了上去。只见她双剑护住周身舞成一团银光,真如月光流泻。老翁抽出腰间长箫和她斗在一起。空山间回荡着兵忍撞击之声,连绵不断。
老翁心疼长箫竟是招招为守,怕她长剑破刃,毁了相伴多年的旧物。断尘猜到他的心思,并不在意,神色依然冰冷,出招谨慎有序。才一刻,老翁就落到下风。
既然不让我砍了这箫,我就偏砍给你看!心念一动,手劲变强。这一剑削去,看你护着箫还是护自己的命!
血花融雪,断尘撤剑。她万万没想到这老头儿真不顾性命,竟然用半个身子受了她这一剑。她急跃而退,站定之时,那老翁双膝一软跪在雪里。如此狼狈的时候,他先看的却是箫。
断尘细眉轻蹙把右手上的剑交于左手,侧身不看他。
“老夫天命已到,残烛之身没什么可珍惜的。这只碧玉箫陪了老夫一生,老夫不忍见它损毁,如果两位不嫌弃就将它带下山吧。”
断尘转头看向念蝶,念蝶点头。老翁见此情景,期期艾艾地闭上眼睛。
念蝶神色戚然,起身一掠,来到老翁身侧,断尘急忙持剑,怕老翁临死困斗,念蝶却对她摇了摇头。原来她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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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身边就捏住了老翁的手脉,“他死了。”
两人来到殿内,空荡荡的殿内只有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一只方盒,水晶所造,通透明晰。里面有团火一刻不停的涌动着。
那就是断尘的本元。
念蝶取过来,轻念咒语,喀嚓一声,金锁碎成粉末。她将盒子倒转,开口对着断尘。
断尘轻抖双剑,剑恢复成桃花簪,插好簪子,点头示意。
盒子打开,一只燃烧的火蝶携着一团白光撞入断尘的胸口。一股强烈的气爆发出来,将两人的衣服吹开。念蝶站立不稳连退数步,直到靠住桌子才定住身形。
断尘“啊”的一声叫出来,身子升至空中。只见她仰起头神情惊悚,承受着本元附体的冲击。衣衫展开剧烈抖动,仿佛要撕裂成丝,簪子掉落被劲风一吹立时钉入石壁,长发陡然散开,在爆发的气流中如同撕裂般向外伸展着。
念蝶紧张地看着她,如果她的身体太过柔弱,这一生也就结束了。她们在和上天打赌!
苍天啊,请你看着,看着我和她如何走过这一生!
突然,光芒消失,狂风遁于无形,断尘力尽堕地,念蝶一惊扑过去接住她。
“断尘!”念蝶从不直呼她的名字,这一声叫喊再是情急不过。
断尘勉强笑,“天下之大,只有你能奈我何。”
念蝶抱紧她,对她的狂不禁莞尔。“我们把那位老翁葬了吧,他守护你的本元固然是奉了命令,不过也因此没有让你的本元在乱世中损毁。”
断尘疲倦难当,点点头调成舒服的姿势靠在她怀里睡去。
念蝶轻拢她有些散乱的发丝,贪看她的容貌。
每当她笑的时候,那双不怒而自威的眼亮如北天紫微星,那双薄唇勾起,总是含着一分讥诮三分温柔,剩余六分却是冷峻,她的容貌她的人就如她的剑一般,英气逼人却又丰姿端丽。
她们在山上休息一天,次日起来在石亭旁掘坑将老翁埋葬。念蝶想让断尘刻一方墓碑,忽然想起她们根本没问老翁的姓名。无名就无名吧,人生下来都是没有名字的,一朝化作尘土,名字也无关紧要了。
远望浮云,雪后的群山更显寂寥。朝阳越过高山洒落不老峰,两人对此奇景并无恋慕,没做停留相挟下山。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挡断尘。只除了……念蝶。
三、天碧峰
两人下山,断尘一声清啸招来坐骑——大漠宝马玄锦,这匹马全身墨色皮毛,光亮如锦,是以得名玄锦。一骑快马载着红白衣袂绝尘于天山脚下。
终于可以回家了,念蝶忽然就想起了前生的事。
每日她带着这只痴蝶巡视。恰逢有一日傍晚,日还有余光,月已升,那是夏末秋初时节,河边出现点点碧萤,随口道:
月明清露冷,八极迥无尘。
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
好蝶儿,将来我向轩辕帝要一座宫殿,咱们住在里面,也少了些俗人打扰。那宫殿就叫无尘宫吧。
太行山山峰众多,南面一座称天碧峰,此时已经是秋季,遍山红黄。瑟风潇潇,一白衣宫娥仗剑立于官道,被两名手持长戟的兵士将其夹在中间。宫娥面色决然欲泣,显然是被逼得没有退路。
两个兵士出言猥亵,宫娥羞愤却不敢言,一行清泪落下,横剑自刎。
镪的一声脆响,一枚暗器震开宝剑,宫娥全身一震,喜上心头,世间有这等功力的人并不多,莫非是宫主回来了?
一骠轻骑飘然而至,白衣飘飘,犹如天上仙子。
“宫主。”那宫娥竟不顾敌人在侧,当场下拜。
断尘抱起身前的念蝶,足下一蹬跃上马背,再一点,跃至宫娥面前。红叶飘落几片,青丝扬起几缕。
那两个兵士看得目瞪口呆,浑然忘记了身上的任务。
宫娥才要禀报,一队人马又至,四伍一队,共二十人。宫娥只瞟了一眼便不在理会径自说道:“半年前,此地封主谷陈王儿子陈诘上山诳称打猎,发现行宫所在,竟然……竟然占去,奴婢等均被制服,姐妹中偶有被提出去……” 宫娥脸现羞怒之色,“今日奴婢被提出来,奴婢拼死不从设法逃脱,想将此事报告宫主,却被这两个贼人拖住脚。”
“稍后再禀详情。”断尘拔下桃花银簪幻化成剑。宫娥颔首起身,提剑退在一侧。
那队兵士见多出两个美貌女子,脸上都是一阵喜色。为首的伍长提剑道:“兄弟们,一齐抓了。”
断尘一跃如白蝶翩翩,在空中旋个身轻盈落下,削落前两名兵士手中长戟。那名宫娥随后而至,一剑断一戟。她知道有蝶宫主在,尘宫主便会手下留人。
那两名士兵陡然失去兵刃正自惊诧,却见眼前白影一闪,剧痛袭来。那宫娥并不是杀人,而是剑刺穴位,让他们痛倒在地,既无法反击又无法逃脱。
断尘先手得势,那一队人吃了一惊,只见她拧身跃起,姿势曼妙难言,当真翩翩若惊鸿,飘飘若流云。剑光至,兵刃卸。
转瞬间,主仆二人就夺了二十人的兵刃,宫娥遇长枪长戟即斩为两截,遇刀剑便伸足一踢,刀剑插入黄土。
断尘停在兵队队尾,长风独立,宫娥仍在刺穴周旋。先前刺倒的一个兵士拿着半截戟向念蝶杀去。断尘震怒,倒提宝剑急掠而去。
那名兵士是拼了一死要伤对方一人。哪料到收回本元的断尘快如闪电。白影闪动,断尘贴在念蝶身侧,宝剑停在身后,原来她竟然背对着兵士,只用兵刃格住对方的断戟。
“还满意么?”她问的是那些犹自在地上挣扎的兵士,不包括身后簌簌发抖的人。
“能留他性命么?”念蝶见断尘抬起左手至她面前,叹了一声,为她戴上手套。
断尘忽然笑得异常妩媚,以兵刃压得那兵士连连后退。那兵士正在诧异,哪知道断尘要杀他,推开他是不想让血溅到念蝶身上。她手腕一转,将兵士的武器推到一旁,兵士的心口无所庇护,回身一掌正中那人心口。那兵士心里明白如镜,却避无可避惊恐异常,只觉一股强力震入体内,来不及呼叫,身子就跌出几丈之外,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毙命。
断尘见路旁红枫树下,有一巨石,信步而去。那些倒在地下兵士们一刻不放松地盯着她,惟恐她杀念一起性命不在,身上剧痛却还是忍不住齐齐惊讶,她竟然闲坐石上,剑仍是倒提放于面前,不再看他们一眼。
宫娥将详情细细向念蝶禀报。
她们出宫两年未回,本来无事。天碧峰地处太行山南侧,人迹并不多,百里内无人家。谷陈王手下多了一个相士姬无伤,姬无伤多次叙说天碧峰有上古遗宫——无尘宫,宫内珍宝无数。谷陈王儿子陈诘自动请缨一路寻过来。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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诘见宫殿雅致大气,竟然占据宫殿不走。宫内遭凌辱的宫娥皆自尽而死。陈诘见宫娥宁死不从,心里也胆小几分,后来就很少提宫娥出牢。有半数宫娥还活着。说到此处,宫娥悲伤难忍泪流不止。
这名宫娥隶属青尘,名叫蕙灵子,青尘负责传信,通报。
“蕙灵子,那姬无伤在宫中么?宫中有多少兵士?”
“禀蝶宫主,那贼人昨日一早突然回去了。兵士大约六百以上。”
昨日?昨日正午,她们到达谷陈王封地的都城肇丰,难道是有意避开?她低啸一声,玄锦摇晃着头打个响鼻走过来。她抚了抚马颈。
“好生载她回去。”念蝶又对宫娥道,“你骑玄锦从宫后小路上山救人。前面本宫主自有主张,无须担心。”
宫娥点头称是,利落上马扬尘而去。
断尘见念蝶走过来,收剑起身。念蝶道:“先去宫中救奴婢们出来吧,想这半年她们受了许多苦。”
断尘点头,拉着她的手经过兵士横竖乱躺的官道。那些兵士惊惧避让,眼中都是她二人的身影。断尘回首:“今后踏入此地一步休想活命。”话毕,二人施展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