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世纪之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鄫
“都是为你好,我们做父母的难道会害了你”
又是这句无敌的话,我能怎么办虽然我抗拒,但是我也不得不从命。当了两世的儿子,刘益之怎么不知道自己老妈的脾气,平时宠着你惯着你,但是在她坚持的正经事里不听她的,不打你,也不骂你,只是默默地流眼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当儿子的谁受得了
那就去吧,不就是相个亲,我非暴力不合作,回来就说没看中,反正明天我就回南鹏去了,还能追到那里去让我相亲
这次相亲居然是父亲安排的,说是他的同学介绍的,是他同学的同事的女儿。刘益之很纳闷,半文盲的父亲也有同学哦,小学同学,原来父亲好歹也读到了小学三年级,只是因为跟老师打架被开除了。
生怕刘益之不肯去,刘资初真的守口如瓶,女孩叫什么名字,多大,父母是干什么的,都不肯说清楚,一直在说去了就知道,看中了就好,到那时再说其它的。
刘益之在表哥表姐的陪伴下来到一家咖啡厅。这是尚源县城第一家带有小资风格的咖啡厅。主营蛋糕和咖啡、奶茶等饮料,也卖饭菜粉面等吃食,
刘益之选的桌子是个大圆桌,一边一个半圆的长沙发,很宽敞,每一边轻轻松松坐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刘益之三人随便点了些饮料和蛋糕,一边闲聊着一边等着。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有三个人走了过来,扫了一圈,直接走到刘益之这一桌,其中一位三十出头的少妇问道:“你们是钟师傅介绍过来的刘益之吗”
李小霞连忙站起来,笑着说道:“是的,他就是刘益之,我是他表姐,叫李小霞,这是我弟弟李大明,我们是来陪他一起来的。”
介绍完了,李小霞看着坐在那里目瞪口呆的刘益之,心里直在犯嘀咕。自己这个表弟平时能说会道的,怎么这会成了鹌鹑呢难道,莫非。
打头的少妇笑着说道:“那就对了,来,坐,坐。”
然后拉着另外一个少妇坐了下来,女孩则被夹坐在了她们中间。
刘益之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双臂撑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脸。
“这是怎么了”打头的少妇诧异地问道。
“可能是太激动了吧。”李大明连忙解释道,“我这表弟平时有点腼腆。”
“是的,我表弟很腼腆的,应该是喜欢,太高兴了。”李小霞连忙补充道。
对面的女孩也有些不自在了。
“那双方先自我介绍下吧。”
“嗯,我叫石莉华,石头的石。”
“知道是石头的石。”少妇说了一句,又补充道,“我是石莉华的表姐,姓张,这位是我姨妈家的邻居,钟师傅的女儿,一起陪着来看看。”
刘益之放下了双手,脸色上的神情很复杂。
“我叫刘益之。”
接下来的相亲,两位当事人没有说超过五句话,完全是石莉华的表姐和李小霞在你来我往的,钟女士和李大明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家都客气地说再见。然后李小霞和李大明拥着刘益之火急火燎地回了家。
“姑妈,那个女孩子长得不错,秀气端庄,脸色红润,看上去很健康,而且屁股大。”然后李小霞给了李秀莲一个女人们都懂的眼色,“最重要的是益伢子看中人家女孩子了。”
“什么”我总共就说了四句话-‘我叫刘益之’,‘二十五岁’,‘嗯,是的’,‘是的’,你从哪一句看出我看中人家女孩子了
“看中就好,张瞎子算得时辰八字,错不了,一见面就能对上眼。”
“姑,你请张瞎子给益伢子算得八字”李小霞诧异地问道,“现在找张瞎子的人太多了,都要排队,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排到。”
“别人要排队,我去了马上就看,而且给个十元二十元意思下就好了,毕竟人家泄露了天机,动了因果,不给钱会遭报应的。”李秀莲自得地说道。
“姑,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李晓霞不大相信,张瞎子多牛的人,在许多乡民眼里,跟陆地神仙差不多。听说还有市里、省里当官的,悄悄地来找他算前程。一般人,拿着钱也不一定能请得动这位大师给你算一卦。
“张瞎子是我老倌子,也就是益伢子爷爷的徒弟。”刘资初矜持地答道。
“还有这段渊源姑父,你给仔细说说。”李小霞热切地问道。
“我家老倌子年轻时去星宝做买卖,路上被拉了壮丁,进了暂编六十一师,参加过星宝会战,鼎山保卫战。暂编六十一师被打得取消了编制,我家老倌子就被编入豫章过来的暂编五十
第七十四章 命运啊命运(三)
刘益之知道,不少所谓风水命数的高人都是这么玩的,这一套玩下来,收获比最开始要的那三瓜两枣要丰厚得多,而且还是你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应该是这样的,张瞎子就是玩得这套把戏。
“姑姑姑父,我听说啊,张瞎子一向都是先帮人算一命,再根据命数的‘软硬’来收钱,然后不管事后算得多准,你想给多少红包,都不会接受,这是不是真的”李小霞的问话打断了刘益之的思绪。
“没错,这是我家老倌子传下来的,那个道士就是这么传给他的,说这是师门祖训,要是违背了会有天劫的。据我所知,张瞎子数十年都是这样遵循的。”
数十年都是这样,张瞎子还真是个很有原则的算命先生。刘益之不由苦笑,难道自己想错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意味着什么飞星牵月,离墨克生,说得这么玄乎,本命年有生死大劫,我01年四月份就满二十四岁了,那一年都是本命年呀。入死地而后生。死,生。刘益之想到这里不由沉吟起来,难道真的这么玄乎
不对,自己的思绪怎么被带着走了。老爸老妈说了这么大一通玄乎的话,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接受事实,承认相亲,尽快成果。
我自己怎么好承认这相亲结果
以前自己的心里还有执念,所以只是玩玩暧昧,没有越雷池半步。谁知去年正月初四,平地一声雷,执念中的主角没有了,于是就开始放纵起来,结果老天爷又来这么一出。
沉默了许久,刘益之开口道:“我在南鹏已经有女朋友了,原本想着这次带她回来,只是她觉得太快了,希望明年再登门拜访。”
李大明和李小霞不好再劝了。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几十年来,这种思想已经深入普通老百姓的脑海中,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李秀莲和刘资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忙着准备些水果和零食,给小一辈们吃,还准备了厚厚的红包,发给小朋友们。
在李大明和李小霞两家人离去后,李秀莲拉着刘益之,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益伢子,你爷爷以前总是说,算命其实是九分假一分真,没事不要随便去算命。他常说他自己的命都算不清楚,何况算别人的命。但是你的命,他当时真的仔细算过。我和你爸清楚看到,他每日沐浴,禁荤食,早晚各诵一遍什么经,老,对,老子经。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这才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在黄裱纸上,对照万年历开始排字。”
“算的那些东西我和你爸都记不住了,只大概记得你爷爷说你是有福之人,退一步就算无财禄大运,也会家庭美满。要是进一步有大气运了,反倒要小心了。”
“你爷爷去世前,还特意跑到城里来。你爸是个记不住事的人,你爷爷就把一些事情交待给我。‘缘尽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梦无痕。芳心乱迷卷尘土,东风终就来世得’。还有一句,‘半生惘然梦华年,青云直去困情山。’”
“这三句话从你爷爷交待给我后,我是几天背一次,几天背一次,丝毫不敢忘记。现在终于可以念给你听了。你爷爷说,如果你没有大运,平平安安过日子,那就算了。如果有大运,务必要注意情劫了。交待完这些后的第三天上午,你爷爷坐在老屋门口晒太阳,就这么去了,医生说是脑溢血。”
说了几句后,李秀莲叹了一口气:“你爷爷的交待我记了十几年,也琢磨了十几年。那些诗句什么的我是搞不明白,但是你爷爷的话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你要是发了大财,眼界开阔了,会有遇到很多好女子,也会有很多别有有心的女伢子往你身上扑,你要是把持不住,会吃大亏的。我估摸着你爷爷的意思,就是找一个纯朴善良的做妻子,生儿育女,做你家里的定海神针。”
“妈,这些道理我都懂,定海神针我也会自己去找的,你们何必着急忙慌的。”
“你身在局中,花迷心窍,怎么找得好有时候你真的要信命,要信运。在这件事上,你必须要听我们的,都是为了你好。”
李秀莲一句话让能言善辩的刘益之哑口无言,‘都是为了你好!’,几大神句的头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
看到刘益之保持着沉默,身为人母的李秀莲如何不知这是儿子在用非暴力不合作在对抗自己。反正明天下午就坐车离开尚源去了南鹏,到那时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完全可以按照他的意愿去行事了。
“益伢子,张瞎子算过了,石莉华的八字跟你是最合的。不管你在外找什么样的女伢子,我只认石莉华做我的媳妇。”
李秀莲使出了杀手锏。
刘益之不由头大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清明扫墓,中元祭祀,逢年过节都按传统习俗来做,菩萨诞辰去庙里上上香,每年跟着一帮人去南岳山烧香拜佛,除此之外平日里就很正常,跟附近这片的一大帮老太太一样。不正常的是邻居汤婆婆那样的,家里供着菩萨像和祖先牌位,逢初一十五还敬茶(一种日常生活的祭祀,摆些水果饼干做供奉,然后以茶代酒),还有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禁忌。刘益之以为母亲仅此而已,却想不到她骨子里还坚持着一种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观。
“妈,你不能这样干涉我的婚姻!”刘益之还在努力地反抗着。
第七十五章 命运啊命运(四)
原来两人都经常去城南菩萨庙烧香,是认识的。屁大个县城,随便转一圈都能扯到熟人。
既然是熟人,就好办了。
舒春杏一脸喜色地问道:“莲妹子,想不到是你家的伢子啊。”
“是啊是啊,想不到是春杏姐你的外甥女。益伢子,过来,跟几位长辈打声招呼。”
“婶婶们好,姐姐们好。”刘益之现在只能装一个乖乖儿。
“听说你在南鹏打工”舒冬梅已经认不出刘益之了,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同在一座小城里,肯定有遇到过,她也不在意。
“是的,开了家小公司,做些小生意。”
“听说你户口也迁到南鹏去了。”
“是的。”
“那你以后是要在那边发展了。”
“是的,以后会继续在南鹏奋斗。”刘益之现在是有问必答。
舒春杏对刘益之的印象不错,加上认识李秀莲,知道这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对于自家外甥女而言,算是一门好姻缘。马上接话道:“现在有本事的都去外面打工去了,那里挣钱多,以后华妹子也可以去南鹏打工,一起在南鹏安家有什么不好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有什么事,坐火车一晚上就回来了,你还怕你女儿嫁远了。”
舒冬梅被噎了一下,是我在选女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我肯定要仔细问清楚了,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好像我家的石莉华着急嫁出一样。可舒春杏是姐姐,她又知道姐姐的性子,话虽然说得有些不地道,但真没有什么坏心,于是也不好说什么了。
“益伢子,你是哪年的,属什么时辰的”二姨舒夏莲问了起来。
“77年的,属蛇的。你们要是想合八字,我带你们去找张瞎子。”李秀莲知道舒夏莲想问什么,连忙答道。
这是尚源这边的传统,相亲双方父母要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请算命先生排一排,看能合几个字。合八个字是天地良缘,世间几乎没有;合六个字就是大好姻缘,拆都拆不散的那种;四个字就是普通的,能白头到老,但中间可能有波折;两个字就不是良配,就算强行在一起也早晚要散伙。
一个字都不合那一定是拿错八字了,你是不是拿着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八字来消遣本大仙
“真的,找张瞎子/张半仙,可以吗”舒家三姐妹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瞎子跟我们家有些渊源,石莉华还是他帮忙算出来的。”
“真的!”五位妇女都是一脸惊喜。
李秀莲当即拦下两辆出租车,六人上了车干净利落地走了,留下刘益之站在风中凌乱。
这时,画家画完了,一直坐在那里不动的老农走了过来,看了几眼,有些嫌弃道:“这画的,没有照片像啊。”
画家也无语了,我要是画得跟照片一样,我还用得在这里边喝西北风边挣钱,我早就画钞票去了。
“行吧,行吧,将就着看吧。对了,明天小山、东军他们过来拜年,你也过来一起吃饭。前天你去拜年,东西放下就走,饭都不肯吃,你姨都念叨你几天了。”
老头叨叨说了一通,把画一卷,夹在腋下,背着手就走了。画家送走这位老人家后,转过头来,对着刘益之尴尬地笑了笑。
都是套路啊。
不过刘益之还是请画家给他画了一幅站立像,看着图画里的自己有高进的六分神采,刘益之爽快地付了五十元润笔费。
到了中午,李秀莲回家了,满脸喜色,在厨房里跟刘资初嘀嘀咕咕了半天,两人脸上全是喜色,好像刘益之明天就要成亲一样。
“快点吃饭,三点半的车,两点半就要出发了。现在是过年,路上指不定哪里就堵上了,早点出发,只能人等车,不会车等人。”李秀莲催促着大家赶紧吃中饭,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益伢子,待会华妹子要去火车站送你。”
又去火车站送我刘益之不由心头一动,一些回忆忍不住地脑海里回闪。
“谢谢你的麻辣烫,一不小心吃了这么多,这样吧,我过两天回请你。”
“没事的,谁叫我撞了你,该我赔罪的。”
“我真没想到我们三个人吃了这么多,还是回请你一顿吧。”
“我初六就要回南鹏了。”
“我明天还要去三河口三姨家拜年,那这样吧,初六我去火车站送送你。”
“噢,好吧。”
当时的自己怎么就一口答应了而石莉华初六那天还真的去火车站送自己,后来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回想起这些,刘益之的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又变回沉寂。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下午见真章,如果还能发生那一幕,我就承认这真是天意。
吃完中饭,刘益之检查了一遍行李,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便坐在那里休息。李秀莲似乎更忙了。一会问这个带了吗,一会问那个没落下吧。折腾了几回,连刘资初都有点烦了,可大家都不敢吱声。
终于熬到了两点二十,刘资初率先拎着行李箱,刘雍之提着一袋路上吃的喝的,相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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