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追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淮上
楚汐有些莫名:“很好啊。”
“……你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一急一气病倒了,是我照顾你、看着你,那时你那么弱,那么单薄,躺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这孩子。”
柯以昇的目光竟然有些伤感,“以前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半夜睡不着,都是出来和我一起小酌两杯,有什么事也是第一个告诉我,什么都不会隐瞒……那个时候我经常鼓励你说你以后一定会成功,可是现在你成功了,搬出去了,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了,却再也不回来像以前那样陪我一会儿了。”
柯以昇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在黑暗权力的巅峰站立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得声色不动波澜不惊;偶尔一声叹息,就让你负担重到难以承受。
楚汐想说什么,被柯以昇打断了。
“楚汐,我这么喜欢你……我绝对不会害你,你知道吗?”
楚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
“你听话点,我不会对你不好的,知道吗?”
楚汐猝然退后一步,“我该走了。”
他大步往楼下走,柯以昇久久的注视着他,半晌没有移开目光。
楚汐的狙击手已经在高处埋伏,然而站得高不一定看得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死谁手,唯有天知。
交货时间是晚上八点,郑平西装革履走下车,楚汐站在码头的小船上等他,货轮那边的手下在等待接应他们检货。郑平走过去看到楚汐就笑了,问:“手怎么样了?”
“不用你操心,”楚汐转过身比了个手势,那边手下点点头,在风中对前方吼:“开船!”
小船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掩护中向前方驶去,楚汐看看表,突而抬头对郑平客客气气的笑道:“郑先生跟我来,我有件事跟你说。”
郑平不解:“到哪里去?”
楚汐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这是事先和狙击手越好的,因为夜晚可视条件差,楚汐将在甲板上打开照明作为动手的信号。郑平跟他来到甲板上,还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在嘴里调笑:“哟,这不是泰坦尼克那样的豪华客轮,否则楚少你美人在侧迎风玉立,倒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楚汐一手搭在船栏杆上,冷笑反问:“你上次说你喜欢我是为什么?”
郑平哈哈一笑,对他大声说:“没有为什么,我……”
他的后半句话在风中被淹没得支离破碎,楚汐没有听清楚,他刚准备伸手打开照明,郑平突而猛地扑了过来!
楚汐一惊,刚打算掏枪,然而郑平的动作就像是刚出笼的野兽一样迅捷,只在一转眼间就把他结结实实的按倒在甲板上。楚汐怎么说都是军火世家的公子,玩枪很在行,身手也是会一些的;他一个拧腰反按住郑平,另一只手去摸照明灯的开关,结果还没有摸到就被郑平中途抓住了手。
“你……”
郑平什么也没说,一手按住楚汐一手狠狠板住他的下巴,低头凶猛的吻了下去。他的吻有种野兽撕咬猎物一样的味道,毫不留情的蹂躏那平时总是抿得紧紧的、永远不会对他说出什么好话来的薄唇,强迫楚汐撬开牙关,带着一种极其下流极其情色的意味舔吻他的牙床和舌尖,直到感觉到楚汐的挣扎慢慢微弱,他一只手拼命的推着郑平的肩膀,然而那微弱的挣扎最终也只能起到催情一样的效果了。
郑平重重在楚汐唇边咬了一下,感觉到有血腥味之后才放开他,在他耳边情色意味十足的低声笑:“我真想在这里就上得你求饶……”
楚汐喘息着,脸色极其难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他。”
郑平一手反剪着楚汐的双腕一手把他拉起来紧紧的扣在自己怀里,下巴往海面上扬了扬:“看见没有?”
楚汐向海面上一望,脸色微变。夜色中可以看见一艘小船正向这边全速前进,那甲板上站着的赫然就是柯以昇!
“怎么是他?”
“柯以昇早就跟我说起来这件事了,”郑平咬着楚汐的耳垂,毫不在意的微笑,“他想得到你,想得发疯,但是你这个人比较脑抽,明明是很欢乐的事却偏偏要压抑自己的欲望,搞得他深觉棘手。”
“……混蛋!”
“待会儿让你见识我更混蛋的一面,”郑平大笑着说,“——现在让我来形容一下,当我向他诚恳的提起来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有多么高兴:我得到的不过是一点值钱的军火罢了,他得到的,是他朝思暮想这么多年恨不得立刻就撕碎了吃下肚却迟迟下不了手的你。多么划算,他一直戴着那个威严慈爱的长辈的面具摘不下来,这下终于有人帮他当了一次坏人。”
楚汐面色苍白而神情镇定:“你打算干什么?”
“柯以昇叫我一根汗毛不伤的把你交给他,但是你知道,”郑平优雅的耸了耸肩,“我不会这么听话的。”
他压低了声音,贴在楚汐耳边微笑:“军火和你,我都要。”
第 5 章
那目光中蕴含的赤裸裸的欲望是如此不加掩饰,楚汐刹那间甚至有种被猎食的野兽盯上的错觉。
但是他毕竟已经在这个刀口舔血的世界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表面上再斯文再贵气,骨子里的凶悍是不会被磨掉的。
郑平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手电向柯以昇他们的小船挥手。楚汐偏了头,盯着他问:“你以为柯以昇会让你全身而退?黑吃黑是他的专长,他玩得比你精明多了。”
郑平一下子笑了起来:“他怎么会有机会黑吃黑?这周围海面上遍布着我的人马,我的狙击手已经在货轮上随时待命,你以为我会做这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蠢事?”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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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盯着他看了许久,郑平摸摸脸,很是流氓的笑问:“怎么,爱上我了?”
“……我是在想,其实有一件事是你无法预料准确的。”
“什么事?”
“——我。”
郑平猛地低下头,楚汐手中刀光一闪刺向自己身前。郑平刹那间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抓那个刀刃,但是楚汐动作比他敏捷多了,一刀子翻过去又快又准的就这么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那一刀简直见骨,郑平条件反射的把他一推,楚汐几步退到船舷边上抓住了栏杆。
郑平喀嚓一声下了手枪的保险栓:“别动!不准跳!”
楚汐猛地看到枪口,一下子顿住了。郑平紧紧的盯住他,慢慢的走过来说:“我还以为你要自残……”
楚汐也盯着枪口:“老子怎么可能做那么脑抽的事?”
“那就别往下跳,这片海域里有鲨鱼!”
身后马达声越来越近,柯以昇他们船上的灯光转眼就近在眼前。郑平一边拿着枪牢牢的指着楚汐一边走过去,还没有走近两步口袋里的无线电就响了,柯以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愤怒的意味:“放下枪!别逼他!”
郑平耸耸肩:“楚汐你知道么?这老家伙最大的失策就是对你太心软,你有这种感觉没有?”
楚汐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他身后的海面上潮水汹涌,海风很大,吹得他头发飞扬起来,看不清表情。
那边柯以昇的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郑平一把掏出无线电来甩手扔下海,然后走到楚汐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放下枪猛地伸手去搂过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楚汐一手搭在栏杆上飞身而起,一手猛地把刀往郑平胸前一刺。刺中没刺中他都感觉不到了,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松开了抓住船舷的手,只觉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然后冰凉的海水刹那间没顶。
“楚汐!……”
郑平按扳机的手指紧了又松,他想叫人来撒救生网,但是楚汐刚才那一刀太突然,一下子刺中了他的肋下,只要开口就一阵阵的刺痛。这时时间已经很紧张。柯以昇的船就近在眼前,郑平咬了咬牙,伸手望天空放了两声空枪。
这是动手的信号,刹那间海面周围亮起十几艘船灯,在布满浓雾的海上夜色中形同鬼魅,无声无息的向柯以昇全速逼近。
楚汐在冰凉的海水里沉浮着,拼命放松身体挣扎着露出水面。风很大,冷得刺骨,远远的海面上传来几声零星枪响,他知道一场血腥已经结束了。
是郑平成功灭了柯以昇,还是柯以昇反扑杀了郑平?
楚汐扬起头,微微的冷笑,夜色中那苍白而优美的脸微微有些扭曲。
反正不管谁灭了谁他都觉得很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早就习惯了周围没有人是好东西。
……但是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还是会有些微微的茫然若失,就像是一根细小的针,轻轻的扎着陈年的旧伤,带着一点点刺痛一点点麻痒。
还记得是当年回来香港的时候,身体不好,心情抑郁,总是有种自己天命不久的感觉。当时一直陪着他安慰他倾其力量帮助他的也只有柯以昇而已,那个男人有力的手掌,是支撑他渡过那段人生中最落拓最难熬的时光的唯一力量。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温暖在的,虽然那温暖已经如同旧衣服一样没了感觉,但是毕竟曾经切切实实的存在过。
楚汐在海面上漂流了一段时间,盯着浩瀚星河的夜空,默默的在心里说:——如果是你被郑平杀了,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那么我一定替你报仇,……
他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的肉里,却一点痛苦也感觉不到,寒冷麻痹了一切痛觉。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身体已经因为不断的刻意沉浮而疲惫不堪,楚汐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而海面不远处传来了马达声,几束狼牙手电的光透过浓雾隐约扫射着。
“……楚少!”
“楚少!”
楚汐猛地惊醒过来,那人声杂乱不堪,有个声音突而叫起来:“找到了!在这里!”
紧接着马达声从四面八方聚拢,一束手电光照得楚汐睁不开眼,郑平的声音远远传来,竟然透着惊喜:“楚汐!别动,我来了!”
楚汐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喉咙就是一阵嘶哑的疼。
“……来人!下去救人!”
几声扑通入水的声音传来,楚汐猛地睁开眼往远处游去,郑平的半跪在船头边上,竟然有些焦急的意味:“别动楚汐,海里太冷你会溺水的!回来!”
楚汐咳了两声,呛下去几口水,沙哑的问:“柯以昇呢?”
“……你还惦记着他?”
“柯以昇呢?”
郑平避而不答,向他遥遥的伸出手,大声叫他:“楚汐回来!我真的不会怎么样你!我……我这么喜欢你,……你别怕,快上来!”
如果不是已经见识过这个男人翻脸的速度的话,楚汐几乎要相信他了——如此陈恳如此深情,不去好莱坞发展真是世界电影业的一大损失。
楚汐心里想笑,于是也就当真笑了起来,浮在水面上不动,远远的对郑平大声问:“你喜欢我?”
郑平不假思索的点头:“真的,相信我!”
“那好,”楚汐说,“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郑平顿了几秒钟,反问:“你说怎么办?”
楚汐笑着摇摇头。真是精明得过了头,装得再像一点的话,起码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说“我跟你一起死”才合情合景啊。
郑平有点着急:“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楚汐你快上来,在海里泡着很危险!”
楚汐咳嗽了两声,反而向小船那边游了几米远,能更清楚的看到郑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郑平看到他的时候神情突而变得有点惊痛,他猜想那可能是因为自己脸色过于难看的原因。
在海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不虚弱就怪了……
楚汐摇摇头笑起来,带着调侃的语调对郑平大声喊:“行了,要是你跟着我一起死,我就相信你喜欢我!怎么样郑平,好不好?”
郑平立刻一口答应:“我跟你一起死!但是楚汐我求你,我们都不会死的,我好好的对你,你愿意吗?”
海水冰冷刺骨,郑平说的没错,在这种水温下游泳很容易引发手足抽筋从而导致溺水。楚汐闭了闭眼,身后那些奋不顾身救人的游泳健儿们已经越来越近,如此的忠心耿耿,让人忍不住发笑。
“郑先生,”楚汐缓缓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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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说,“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你是要跟我一起死的。”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身体一沉,刹那间海水漫过头顶。
下沉的前一刻他竟然感到心情很愉快。很久都没有这么愉快过了,好像抛弃了整个世界,一个人,万米海底,痛彻入骨,孤单而自由。
第 6 章
两个月后,香港。
一只秀美的女足迈下车门,黑色高跟鞋折射着夜总会门口迷离的霓虹,门童恭恭敬敬的鞠躬:“董小姐!”
董莎随手脱下大衣交给侍从,一边大步向大堂里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问:“我上次说要请的调酒师请来了吗?”
“请来了,董小姐要叫他吗?”
“叫他到我办公室里来。”
董莎的办公室在俱乐部的顶楼。作为这里实际上的管理人和楚汐的心腹人物,她具备着坚定的意志、有魄力的手腕和极其严谨的性格。她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整洁和一丝不苟仿佛军队,没有任何娱乐场所职业女性化的气息。
然而今天办公室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很舒服的水沙发,茶几、饮料准备得整整齐齐,董莎坐在办公桌后,心情几乎是激动难以自抑的。
随从在外边敲了敲门:“董小姐,我把新来的调酒师带来了,可以进来吗?”
董莎站起身:“快请进!”
门开了,一个苍白而瘦削的年轻男子走进来,虽然有些憔悴不过气色还不是很差。璀璨灯光映在他黑亮的眼底,隐约间带着一点微微的安详的笑意。
董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楚少!”
楚汐向她摆摆手:“辛苦你了。”
董莎鼻子有点发酸,她掩饰性的揉了揉眼,“郑平步步相逼,我们已经很难支撑了。这个月的局势越来越坏,郑平派了人日夜监视楚家大院,我……我们都很想念您。”
楚汐把自己重重摔到沙发上,搓了搓脸,有点疲惫:“我也很想念你。有空了给我找个医生来,我快死在那个小渔村里了。”
“您是怎么漂流到那里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楚汐向她眨眨眼,“——你知道我很会潜泳的是不是?”
那天他潜下去之后就拼命的游,趁着黑暗和熟练的水性游了几公里远,只敢偶尔浮起来吸口气,又迅速的下潜。寒冷和体力的透支让他几乎都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了,只到东方微微泛白的时候他才完全甩掉郑平的追兵。他在海面上漂流到下午,最后被渔船发现,淳朴的渔民把他送上了渔村。
那个时候楚汐的情况很恶劣,他身体不好,过度寒冷的海水彻底摧毁了他的健康,他一上岸就病倒了,高烧不退。那些阴雨缠绵的日子里他全身关节骨骼都像是针刺一样的疼,渔民虽然能照顾他,但是不能给他有效的治疗。他从有限的和外界联系的渠道中得知楚家岌岌可危,虽然心急如焚,却没有一点办法。
后来他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请求渔民把他送回了香港,费劲心机易容打扮、来到楚家名下的产业中应聘并且找到董莎,已经距离那个晚上过去了两个月。
董莎半跪在沙发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您辛苦了,您辛苦了……”
“辛苦的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还对楚家忠心的你们,”楚汐安详的说,“郑平有没有为难你?”
董莎迟疑了一下:“……还可以,……”
“你不用隐瞒,我都知道,你——”楚汐对她微微的笑了笑,“是个好姑娘。”
董莎突然眼圈红了,赶紧起身说:“我去给您叫医生。”
董莎的父亲是楚家以前的旧部,她在楚家大院里长大。她长得很漂亮,稍微打扮一下,非常妩媚而且光彩照人。很多人都以为她是楚汐的情妇甚至可能是楚家未来的少夫人,然而实际上,楚汐虽然很喜欢她,却不是那种关乎于情欲和感官的喜欢。
楚汐这个人很奇怪,他既没有固定情人,也没有什么寻花问柳的记录;他甚至连成家的意向都没有。很大程度上是柯以昇在中间阻挠,然而如果楚汐真的想成家或想要谁,柯以昇是拦不住的。
他只是享受着这种一个人的感觉而已,一个人的世界,条理精密而自由自在,很难接受一个外人的介入。董莎能走近他是很难得的。
“他有关节炎,肺叶有破损,免疫功能很差,身体很虚弱……”医生收拾起医疗箱,对董莎欠了欠身,“我已经给这位先生注射了消炎药和葡萄糖,关键还是要静养。”
董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楚汐开口问:“——我什么时候会死?”
董莎柔声责备:“楚少!”
医生也是一愣:“您的情况虽然不好,但是还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您为什么这么说?”
楚汐笑了起来:“我主要是想知道郑平什么时候死。对了董莎,郑平自杀了没?”
董莎很疑惑:“他没有自杀啊?”
“……我就说他不会说到做到的,”楚汐遗憾的摊了摊手,“他曾经说过,他会陪我一起死……”
看了一眼云里雾里的董大小姐,楚汐没有过多解释,他站起身,理了理衣领袖口,刹那间回复到那个庄重高贵的楚家大少的形象。
虽然嘴里说出来的话和自己的形象一点也不沾边。
“现在不能回楚家去,我不是很敢在这时候让郑平知道楚汐这个人还没死。所以董莎你记住,从今天开始起,……我就是你养的小白脸了哦。”
他笑着对董莎眨眨眼。一贯威严淡漠的人说起冷笑话来,让人有种世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了的错觉。
第 7 章
董家大小姐养了个小白脸。
这个小白脸架子还很足,据说在俱乐部顶层住着,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这个人健康情况还不好,董莎每天让人悉心照料,生怕有一点闪失。结果没两天,道上的人都纷纷笑言说楚汐这次是真的完了,他的女人都琵琶别抱了,看来楚家这次是真的一蹶不振了。
也有些太太贵妇们感叹说董小姐真是没眼光,楚汐那是多么风神俊秀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楚汐珠玉在前了,她还找得到什么样的男人抵得上他呢?
“……你真的相信楚汐那个情妇找别人了?”
郑平的语气很是平和。他甚至微笑着,看不出有一点点不愉快。
助理恭恭敬敬的问:“郑先生有什么看法呢?”
为人下属第一要素——上位者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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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的看法时,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的看法,他只是想表达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果然郑平哈哈一笑,说:“我不相信。”
他顿了顿,又说:“——就像我不相信楚汐死了一样。”
黄昏时的花园暗香浮动,温暖的夕阳让人昏昏欲睡。郑平悠闲的喝着茶,面前摆着手下两个月前递交的调查报告。整个海域都被搜索遍了,没有搜到任何目标物。
目标物的意思是——楚汐活着时候的人,或死了以后的尸体。
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凭空消失了,他一定隐藏在什么地方,可能很虚弱,可能急需救援,可能情况危险。
也有可能,已经被董莎发现并保护起来了。
郑平叹了口气说:“虽然如果他没有被楚家的人接应而是孤独虚弱的躲藏在什么地方的话,我会很高兴前去救援他;但是事实上我还是宁愿他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他整理整理文件,站起身把剩下的红茶一饮而尽,“走。”
属下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先生去哪里?”
“去拜会拜会董莎,”郑平走出大门,黑色的捷豹静静等待在台阶下,“——我很想知道楚汐看人的眼光到底差劲到了什么地步,……那个董莎,她哪点比我强?”
晚上九点开始,香港化身为一个婉约妖娆的贵族小姐,洒着勾人魂魄的香水画着精致暧昧的浓妆,在纸醉金迷中翩翩起舞穿梭来去。
郑平浩浩荡荡风度翩翩的进了门,经过专业训练的侍应生迎上来彬彬有礼的问:“先生第一次来,几位?”
身后助理立刻接口说:“我们要包你全场。”
侍应生愣了愣,欠了欠身:“我要去和经理大声招呼,各位稍等。”
这人倒是很精明,不一会儿匆匆过来的不是经理而是董莎她自己,踩着高跟鞋,化着合宜的淡妆,得体的黑色衣裙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然后翩然而至:“郑先生!今天怎么想起大驾光临我这区区寒舍来了?”
不仅笑,而且笑得好像两人是八百年前的情人一般甜美可亲,让人三魂六魄先去了一半。
郑平悠哉游哉的背着手说:“不敢当,不敢当,……”
董莎一边招呼领班:“去叫女孩子们准备茶水点心,咱们今天清场!”一边笑容满面的领着郑平往里走,说:“我们这里孩子太不懂事了,郑先生包场是给我们面子,大家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敢让郑先生等待这么久呢,真是……来人!我们这儿头牌的舞娘多叫几个来!”
郑平不紧不慢的挥挥手说:“董小姐,不必忙了,我已经……有家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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