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许朗嘿嘿的又笑起来：“看把你急的，我这不也在想吗。范秋明那边怎么样，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回来这几天，我天天跑他那，进展很慢。不过听他那意思，好像肥皂和牙膏有把握了。”
“是吗？”许朗一拍孙天昊，“走，先上老范那看看去。”
叫上了程依依和孙佳怡，4个人一起来到了范秋明的科研组。科研组建在背靠一块岩石的空地上，四周用土墙围了一圈，正前方装了一扇简陋的木门。4个人刚走到门口，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口令！”
许朗一顿，怎么这也有哨兵了？
孙天昊忙答道：“开拓！”
木门缓缓的拉开，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是许委员，孙组长啊，请进。”
许朗认识这个小哨兵，徐田彬，一个高中毕业生，刚考上大学。为了庆祝高考成功，和几个同学一起坐上了珍珠号，结果大学没去成，倒是能去国子监了。
“小徐啊，你们范组长在吗？”
“在，就在里面呢。”
许朗走进院子，扯开嗓子就喊：“老范，老范，委员会来视察工作了，赶紧出来迎接领导。”
范秋明从一间土屋里走出来，挓挲着2只手，手上油乎乎的也不知道抹了些什么东西。
“老范啊老范，你可够腐败的。”
范秋明一愣：“我哪腐败了？”
“还说你不腐败，现在人手多紧张啊，你居然还搞了个哨兵，你说你腐败不腐败。”
范秋明用油乎乎的手指着许朗：“许朗，咱俩打个赌吧。不用等到改选，你的委员就被撸了，你信不？”
这次换成许朗发愣了：“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你知道你这张嘴得罪了多少人吗？”
“哈哈。”许朗哈哈一笑，两手一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得，得，得。”范秋明直接被许朗打败了，“到底有什么事，我这还忙着呢。”
许朗收敛了笑容：“还真有正事，老范，找个地方坐下详谈。”
几人进了屋子，孙天昊把现在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和范秋明说了一遍。
范秋明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科研组一共就那么20多个人，穿越大会给我们的任务是尽快搞出钢铁和枪炮，至于日用品，我们一般都是空闲的时候搞一下，现在只有肥皂和牙膏可以说技术上没有太大问题，别的东西还都不好说。”
“这都几个月了，你们这也太慢了吧。”孙天昊有点不满意。
“孙大组长，我们不容易了，都是白手起家，别的不说，就现在光搞试验用的东西基本没有，全靠替代品，我们尽力了。”
“都不容易。”许朗赶紧打个圆场，“肥皂和牙膏能批量生产吗？”
“只要有原料和人手，应该没问题。”
肥皂这东西自古有之，据传是地中海东岸的腓尼基人发明的。传说在西元前7世纪古埃及的一个皇宫里，一个腓尼基厨师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油脂和草木灰混在一起有极好的清污作用，这就是最早的肥皂。范秋明的科研组是按照简化了的现代肥皂制造工艺来制造肥皂，用清水加入替代火碱的草木灰，小火加热，搅拌均匀，再加入动植物油脂，继续加热并不断搅拌。至油脂全部化开。改用中、小火继续加热，不断搅拌，使油脂充分皂化。待出现分层，放入食盐并搅拌，使食盐充分化开。再继续加热片刻，停止加热和搅拌。盖好锅，静置3－5小时即可出锅。出锅时上层皂液即为皂基，下层污水可提炼甘油，只是目前还无法提炼。有了皂基，再加入清水，草木灰，松香继续加热，不断搅拌，再次出现分层后，停止加热和搅拌，盖好锅，静置10小时以后出锅。同时加入花瓣，香料等物，边加边搅拌，直至混匀为止，然后冷却凝固。一块最简单的肥皂就造好了。
现代牙膏是先将香料、活性添加剂、稳定剂、糖精在预溶锅或预混锅中用纯净水溶解至均匀，加入制膏锅，再将液料储罐中的液料分别计量加入制膏锅，再加粉料。粉料添加完毕后，再添加香料，进行刮板搅拌、均质搅拌、研磨，同时进行抽真空。捏和作用使膏料充分混合均匀，研磨目的使膏料细腻。捏合、研磨结束后，再打入膏体储存锅进行陈化，使物料自然冷却至常温，同时使物料充分膨胀形成均相的粘合体，提高物料的弹性。制造牙膏的原料需要天然碳酸钙，磷酸氢钙，氢氧化铝，二氧化硅，甘油，山梨醇，十二烷基硫酸钠等等。科研组当然搞不到这么多的现代原料，只能找替代品，再添加上一些现在能用的东西，勉勉强强将做原始的牙膏鼓捣出来了。
范秋明从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找来了2个小木盒递给了孙天昊和许朗：“这就是昨天刚出来的样品，目前只能这样了。”
孙天昊打开木盒，程依依走上来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股怪味？这能用吗？”
范秋明摊开两手：“目前的最高水准了，别看气味不好，用起来效果还不错。”
程依依推开木盒：“就这味道，我还不如用盐刷牙呢。”穿越集团所携带的现代肥皂牙膏基本消耗光了，很多人都开始学着明朝人用精盐刷牙，反正榆林湾不缺盐。
许朗突然问道：“依依，如果这东西气味好一些，再做得漂亮一些，你就能用吗？”
“应该能试着用用吧，可这气味能好吗？”
许朗没回答程依依的问题，而是向范秋明问道：“老范，能多加香料吗，不用别的，使劲加花瓣，用花香掩盖怪味，再做一些模具，弄出不同形状的肥皂和牙膏。”
“你这主意不错。”孙天昊兴奋起来，“好不好用先不说，先得做的好看，只买贵的，不选对的。许哥，你还挺有经济头脑的。”
范秋明被几个人吵的有点头疼，只好说：“我试试吧，行不行的可不敢保证。”
“你肯定没问题。”孙天昊也学着明朝人的样子一抱拳：“拜托范大组长了。”
“还有一个事。”范秋明叫住了正要告辞的许朗，“我现在忙得走不开，你们开委员会会议的时候，你提一句，我们科研组想搞个水力发电的项目。”
“发电？”三个人的眼睛同时瞪得滴溜圆。
“干嘛，要吃人啊。”范秋明笑道，“我们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最原始的工艺，手工制作，标准化不说，这效率太慢，我们要走煤铁的道路，必须发电。”
“水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你能造出发电机来吗？”许朗有些不相信范秋明的话。
“所以才找你啊。”范秋明坏笑了一下，“2条船我都仔细看过了，上面不止一台发电机，还有一些简单的钻床和机床，这都是轮船的基本配置，现在放那也没用。我问过聂钟斌，虽然比较麻烦，但柴油发电机还是能改造成水力发电机的，那些钻床和机床也可以利用起来。”
“你这是要拆船啊。”许朗说道，“这事恐怕委员会做不了主，得穿越大会来决定，你找我也没用。”
“这我知道，你先去通个气吧，看看他们的意见。”
“通气没问题，不过。”许朗也是坏坏的一笑，“行不行的可不敢保证。”





大明日月 第三十二章 牙膏和肥皂（下）
凉了高鹏举三天，孙天昊终于和他见面了。这三天许朗的假期算是黄了，天天陪着委员会和孙天昊开会，研究应对高鹏举的办法。最终委员会原则上决定，用现在所有能交换的东西进行交换，其实也不用决定，因为除了精盐，肥皂和牙膏牙刷，榆林湾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了。在孙天昊的要求下，从珍珠号上又拆下了2面镜子，这也算是比较值钱点的东西了。好在珍珠号邮轮上的镜子还比较多。
高鹏举此刻坐在办公楼的会议室里，面前是一张巨大的木质长桌，孙天昊和史显扬坐在对面。办公楼是榆林湾内目前唯一的一座2层砖木结构的房子。武承宗的砖窑3班倒生产出来的砖瓦基本都拿去加固土墙了，自从上次贺老六偷袭榆林湾之后，委员会就决定加大烧砖进度，先把土墙改造成砖墙。因此，别的在建的砖木房屋都暂时停工。
“高老板，这两日在榆林湾感觉如何啊？”孙天昊依旧摆出了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
“高某真心佩服诸位。短短一月有余，榆林湾面貌全新，诸位之能力，高某领教了。”高鹏举倒不是阿谀奉承，榆林湾的变化让他真的摸不透这些大宋遗民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盖了这么多房子，莫非真有鬼神相助？
“高老板客气了，我们也要感谢高老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榆林湾采购来这么多的物资。”史显扬同样不是故意客气。高鹏举这次带来了2艘800料的大船，其中的生铁加起来就快够一船了。这让沈大兴十分兴奋，连夜拉着叶孙全去了科研组，非要造大炮。
“高老板，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孙天昊把面前的几个小木盒子推到了高鹏举的面前，“先看看这个。”
木盒的做工异常精美，这是孙天昊请狄冲找的建设组里的木匠连夜赶制出来的，用的是上等的木材。高鹏举把玩了一阵子，又打开木盒，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盒子里飘了出来，里面放了一个淡黄色的元宝状东西。高鹏举用手捏了捏，有点软软的腻滑。
“孙公子，这是。。。。。。”
“香皂，就是你们用的胰子。”孙天昊怕高鹏举听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
“香皂。”高鹏举心里有点失望。
对高鹏举的反应，孙天昊并不意外。之前他专门去请教了陆天翔教授，据陆老说，香皂在明朝已经是比较常见的东西了。万历四十五年的陈实功所著《外科正宗》中，列有一款“玉容丸”，张继科于崇祯九年编定的《内府药方》中，有一款“洗面玉容丸”，是一款美容皂，其中用到檀香、丁香，排草香料，蜂蜜等配料，属于高档精品。明清时期将鲜花开发成为固体皂的发香剂，“茉莉花香皂”，“桂花猪胰球”之类在日常生活中普遍的存在。
但明朝的肥皂有二个最大的缺点。第一就是没有足以发泡的原料成分，所以肥皂不会起泡沫。第二就是做成球形，用起来不是很方便。孙天昊缠上了范秋明，范秋明没办法，召集科研组的人研究了两天一夜，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油脂比例，做出来的肥皂起泡效果大大增加。
孙天昊打开另一个木盒，拿出了一个椭圆形的香皂，放进了一盆水里搓了几下，不一会，就像变魔术一样，木盆里涌起了一堆肥皂泡，在阳光的照映下发出七彩光芒。
孙天昊擦干了手，把手伸到了看傻了眼的高鹏举面前，一股清香传进了高鹏举的鼻子里。
“高老板。”孙天昊抽回双手，“这样一块香皂，配上这个木盒，拿到广州能值多少银子，到江南和京城又能价值几何？”
“这个。”高鹏举想了想，“在广州的话，应该能卖到1,2钱银子吧。”
“我可以给你5分银子。”孙天昊明白，既然现在还无法生产出明朝没有的东西，那就只能在价格上取得竞争优势，先做血汗工厂了。
“5分？”高鹏举有些吃惊，刚才说1,2钱银子是他打了埋伏，按照高鹏举的推断，这种香皂拿到广州最少应该不低于2钱银子，这一下就是4倍的利润。
“高老板，先别激动，再看看这个。”孙天昊顺手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些白白的膏状东西，盒盖内侧插着2个木把的牙刷。范秋明还做不出牙膏管，只能先装在盒子里。
“孙公子，这个是牙刷？”高鹏举认得牙刷，上次试用过。
“对，牙膏和牙刷。都是日常之物。”孙天昊对高鹏举的记性有点惊讶，“上次高老板用过的。”
高鹏举对牙膏和牙刷很感兴趣，拿在手里不停的看来看去。明朝人一般用指头和柳枝来清理牙齿，有钱人家才会用盐。虽然明孝宗于1498年发明了一把短硬的猪猔毛插进骨质把手做成的牙刷，然而，牙刷造价昂贵，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消受，高鹏举是看不到的。
“这一套孙公子又想售价几何？”自从上次试用过之后，高鹏举就对这东西念念不忘，现在看到孙天昊拿出了样品，高鹏举便急切的想知道价格。
“还是5分银子。”
“5分。”高鹏举极力的压制住心中的窃喜，“这套牙具，拿到广州怎么也不会少于5钱银子，十倍的利润啊。”
“高老板，给你5分银子我们是有条件的。”孙天昊平静的说道。
“什么条件，孙公子请讲。”
“你必须按照我们的定价来卖，不能高也不能低。”
这叫什么条件，高鹏举又被孙天昊忽悠晕了。
孙天昊经过了几天的考虑，又同委员会进行了商讨，最终放弃了走高端市场的想法，选择了中端市场作为突破口。根据陆天翔对明末社会的分析，广东和江南一带的富商还是占少数，而穿越集团的目的不单纯是赚钱，而是要通过商贸来发展自己，培养消费市场，所以必须把目标定在潜在的消费人群上，不可能去走高端路线。底层社会温饱都成问题，肯定对这种消耗品是没有兴趣的，只能走中端路线。
“高老板，一件东西你可以赚10两银子，也可以赚2两，但是你赚10两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来买你的，你赚2两的时候却有10个人来买你的。薄利多销这个道理我想高老板不会不明白吧。”孙天昊又开始给高鹏举上课了。
高鹏举明白了孙天昊的意思，靠价格优势占领最广阔的市场。双方约定，每套香皂和牙具的批发价7分银子，零售价8分，最高不能超过1钱。
价钱商量完了，孙天昊冲着门外拍了拍手，走进来4个明朝人，抬着2块用布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孙天昊伸手打开了白布。
高鹏举的眼睛又直了，2面镜子，比上次还大的2面镜子。
“孙公子，您，这，这，您太客气了。”高鹏举的心砰砰直跳，上次的镜子回广州卖了1200两银子，结果在广州城引起了轰动，不少富商官员，甚至西洋人都纷纷打听还有没有货了。这次这2面镜子带回广州的话，最少一面2000两吧。
“高老板误会了，这次不是送给你的。”孙天昊心里暗骂道，“还送你啊，再送你我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哦，哦。”高鹏举尴尬的笑道。
“这两面镜子高老板带到广州城，最少得值2000两吧。”孙天昊找人暗暗塞给了高鹏举的家人2两银子，打听到了上一面镜子的售价。“1500两一面，卖与高老板，抵了你这次带来的这些货物，高老板意下如何？”
高鹏举走了。2艘船上装满了精盐，孙天昊告诉高鹏举因为没有原料和人手，香皂和牙具现在的产量还非常少，只能先用盐来交易，等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会有足量的货物供应，不过孙天昊要求高鹏举的精盐只能运到大陆，不得在琼州府销售。高鹏举虽然自己并不贩运私盐，但还是认识几个盐贩子的，又看在两面镜子的份上，最终还是答应了。临走之前，史显扬又给了他一份清单，这次清单里又多了几样东西，竟然还有人。孙天昊让他密切关注年底到开春这段时间广州一带的难民情况，想尽任何办法往榆林湾输送人口。高鹏举满脸愁容的把清单揣进怀里，连人贩子都干了，看来自己这贼船是上定了。




大明日月 第三十三章 第一修正案
高鹏举是喜忧参半，柳冠南却是满心欢喜的站在20个明朝人的面前。穿越者们现在基本都在各司其职，柳冠南干了快3个月的光杆司令了，这次孙天昊从崖州雇了200多人回来，柳冠南想尽办法向委员会要了20个名额，终于成立了自己的治安组。
关于治安组能不能招收明朝人的问题在穿越集团中间引起了一场不小的争论。一部分人认为坚决不能给这些明朝人执法权，明朝人可以管理穿越者，这不是翻天了吗。另一部分人却认为穿越集团将来要发展，单靠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行，必须吸收接纳明朝人。再说了，大部分穿越者将来肯定要娶明朝女人生儿育女，这个关系不理顺的话，将来的问题也不好处理。结果本来只是一个治安组成员问题，却越争论问题越大，最后居然扯到了人权，平等和普世价值上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参加了争论，不论是在工作还是吃饭睡觉，大家说不上三句话就自然转到了这个问题上来。鉴于这种情况，委员会决定将原本定在十月初一召开的穿越大会提前召开。毫无悬念的，大会上又是标语与口号共色，拳头和唾沫同飞。这一方骂另一方是高高在上的特权思想，阶级压迫，另一方骂这一方是资产阶级的普世价值，虚伪，欺骗。还有一些人两面都骂，只会高谈主义，从来不干实事。
所有的人都骂累了，吵累了，打累了，最终还是乖乖的拿起了选票。大会以微弱多数通过了一项决议，可以雇佣吸纳明朝人进入穿越集团各个部门服务，包括将来可以组建以明朝人为主的军队，但组长以上的高级管理职位目前还必须由穿越者担任。
许朗连续被否决了2次的提案这次居然出人意料的获得了将近100人的签名，远远超过了5%的比例。大家不得不面对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柳冠南的治安组将成为第一个完全由明朝人组建的暴力机关，而且会绝对服从柳冠南一人的命令，万一柳冠南本人有什么想法，穿越集团将如何应对。因此第二项议案以超过四分之三的高票通过，并作为第一修正案写进了《东海珍珠号公约》：
“任何将离开穿越集团谋求单独发展的穿越者必须在离开之前2个月向穿越大会提交申请，充分说明离开的理由。此申请必须得到超过四分之三的赞成票方可通过。对于穿越者在脱离穿越集团之前或之后有任何针对穿越集团的敌对行为，穿越集团均将视为叛逆，可以采用任何方式予以打击，直至肉体消灭。”
史显扬又接到了一项新的任务，组建法庭。为了限制治安组将来的权力，史显扬提议，治安组只有执法权，并无裁决权。任何明朝人的行为是否有罪，都将由穿越法庭最终裁决。治安组只有临时拘禁调查权，拘禁时间不得超过24个小时。对于穿越者本身，穿越法庭也无权决定，只能交由穿越大会裁决。
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既然这个问题由史显扬提出来的，穿越大会就授权史显扬来组建这个法庭，同时任命史显扬为穿越法庭第一任大法官。史显扬心里暗暗叫苦：“我他妈真是没事找事。”
柳冠南满意的看着面前的这些明朝人，头上戴着柳条编成的斗笠，身穿29式工装，扎着刚刚用高鹏举运来的皮革做成的武装带，下身打着绑腿，胳膊上缝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治安”两个字。脚上是一双同样刚刚做好的皮鞋，这双鞋是完全的现代版，仿照59式军用翻毛皮鞋。每个人的腰上还挂着一把军械组打造出来的仿65式骑兵刀和一根半米长的黑白相间的警棍。只是，柳冠南突然稍稍有点不满：“这怎么越看越像安南巡捕。”
叶大满心欢喜的盯着自己的新鞋子，长这么大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鞋子，合脚，厚实。叶大自从来到榆林湾就一直给他爹叶孙全打下手，可叶大对当铁匠根本就不感兴趣，天天气的叶孙全吹胡子瞪眼的，直骂儿子忤逆。这次柳冠南征召治安组人员，别的不说，叶大一眼就看好了那身装备和鞋。这绑腿一打，武装带一扎，再穿上能让自己高出一寸的新鞋，威风。尤其是知道这治安组还能管人，待遇也不错，叶大背着他爹第一个跑去报名。柳冠南看了半天这个还不到15岁的毛头小孩，挥了挥手，直接不要。叶大只好偷偷去找孙佳怡，走了孙天昊的后门，这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治安组成员。
“队员们。”柳冠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武装带，似乎找回了前世的感觉，“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匠，而是一名光荣的治安员了。”
“光荣是啥意思？”叶大旁边的一个小伙子问道。叶大认识这个人，也是随着李爽来的第一批移民，叫李逍，今年17岁。
“你问的很好。”柳冠南看了一眼李逍，“不过说话之前要先喊报告。你们当中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报告。老爷，俺能回答。”叶大这段日子没事就找孙佳怡玩，也学会了不少新鲜的东西。
“不要叫老爷，叫组长。”柳冠南觉得一切恐怕还得从头开始，“你说说吧。”
“是，组长。光荣就是，就是，”叶大一下子想不起来孙佳怡原来是怎么说的了，“就是光彩，就是有面子，让别人怕你，光宗耀祖。”
柳冠南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赞许的冲着叶大点了点头：“对，光荣就是光彩，有面子，但不是让别人怕你，而是要让别人尊敬你。可你们要怎么样才能让别人尊敬你，听你的话呢？”
“谁不听话就抓起来，揍他，打板子。”李逍觉得衙门里的衙役都是这么干的。
“暴力只能带来屈从和怨恨，带不来尊敬，我们要以德服人，用公平和公正来赢得别人的尊重。”柳冠南觉得再说下去只能是鸡同鸭讲了，于是话锋一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将进行一个月的集中训练，要学习很多知识和技能，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的治安员。还有，每个人还要学会写字算数。”
“还要学写字啊。”叶大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
榆林湾这几天热闹非凡。李爽跑了2次崖州，不但带回来大批物资，还招募了一批明朝人，榆林湾里现在的明朝人总数将近800了。丁老三被赎出来了，目前正带着人在清剿崖州地面上的私盐贩子，而且师出有名，因为李爽的崖州巡检任命已经下来了。本来大明朝任命一个官员光走程序拖上几个月是很正常的，但火到猪头烂，钱到事好办。银子使足了，特事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