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陈南，有没有看好的姑娘，走之前要不要把婚事办了。”
肖俊哲知道陈南今年十七岁，并没有成亲，陈东牺牲以后他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了。
陈南被肖俊哲问的有些不好意思：“长官，这事不着急，等我们从安南回来再说吧。”
肖俊哲笑了笑，他现在已经找了两个妾室，这段日子肖俊哲天天晚上忙活，希望能够在去越南之前给父母留个后。
“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有喜欢的就抓紧，别让别人抢了去。”肖俊哲没有说别的，他怕再引起陈南的什么不愉快。
徐闻县位于中国大陆最南端，广东省西南部，东、西、南三面环海，即东和东北临南海，西濒北部湾，南隔琼州海峡，与海南岛直线距离14.6海里（即27公里），北接雷州。地势自北向东、西、南三面倾斜，多数平坦连片，坡度较小，土地结构多样。在长达378公里连绵的海岸线上，有众多的海垭、港湾和岛屿，肥沃的淤泥湿地。
徐闻县地处热带，属热带季风气候，一年四季阳光充足，高温炎热，年平均气温23.3c，年平均降雨量1364毫米。县内有丰足的土地资源，土壤类型多样，有水稻土、砖红壤、滨海沙、堆叠土、菜园土、滨海盐渍沼泽土和滨海盐土等。自然植被类型主要为热带雨林-季雨林，其次为稀树灌木草原和红树林。植物的科属种类丰富，并有六条溪流。
许朗在冷天冰的办公室里看完孙大雷派人送过来的进驻雷州半岛的计划书之后递给了冷天冰：“你看看，孙大雷还真是下了功夫了，整个徐闻县搞得这么清楚。”
冷天冰并没有看：“咱们马上就要去越南了，你和孙大雷这一走恐怕一两月回不来，这次去越南咱们总参谁去？”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去。”许朗笑道，“小军的事还没解决吧？”
“说正事呢。”冷天冰说道，“我是真去不了，可咱们总参要是不去人好像也不太怎么合适。”
“让黎文清和高晨去吧。”许朗回答道，“黎文清对越南的情况还算是了解，高晨的脑子比较聪明，能帮一帮韩万涛和李福强。”
“韩万涛那边同意吗？”冷天冰又问道，“这次春节攻势非同小可，可以说是咱们发展的一个转折点，能顺利拿下越南咱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意义我都知道，这不是没办法吗。”许朗说道，“这次咱们的那些高级军官基本都去了，他们总不能什么事都要我们来安排吧。天冰，也别把他们想的太差了，韩万涛那也是身经百战，李福强又在越南呆了那么久，还有林兆龙他们，没什么问题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冷天冰也没再反对，“就让黎文清和高晨去吧，我把名单报给军委会就行。”
“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吧。”许朗又拿起了孙大雷的文件，“我准备一下就和孙大雷去雷州半岛。”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应该就这几天，先去琼州，从琼州去徐闻县。”





大明日月 第六百九十八章 糖厂转让（上）
许朗回家安排了一下便和孙大雷一起去了琼州府。这次两个人带了一个连的榆林军，又挑选了大约五六百流民，希望这一次能先在徐闻县找一个落脚点。
琼州办事处主任陶守庆在琼州府城内招待了两个人，所有的榆林军和流民都驻扎在了琼州府外。
宴席上，三个人有说有笑，互相介绍着彼此的情况。
孙大雷喝了一杯酒：“陶主任，其实用不着非得来府城内，咱们在糖厂里面不也一样吗。”
陶守庆笑着看向孙大雷：“孙局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糖厂已经不是咱们榆林湾的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孙大雷和许朗都有些吃惊，虽然两个人都知道榆林湾有意要将糖厂转让给个人，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就在昨天。”陶守庆说道，“合同签了，人家把该付的银子也付清了，昨天交割的。我现在也只能在府城内另外找地方了。”
“转让给谁了？”许朗问道，“转让了多少钱？”
“要说接手的人，你们应该都知道，就是孙天昊找来的第一个大客户，那个葡萄牙人穆尼里奥。”陶守庆回答道，“转让费加秘方一共是30万两，这是委员会同意的。转给西洋人不是转给明朝人，所以委员会的意思是能多要点就多要点。”
许朗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西洋人接手了糖厂：“高鹏举和黄远生没这个意思吗，他们怎么没接手。”
“他们这些年都只是挂名股东，没怎么参与经营，对糖厂的一切都不了解。再说他们现在别的生意做的也不错，也就不想再搞这个了。”
“那这30万转让费是不是也要和他们按照股份来分，他们的股份不少啊。”许朗突然有些舍不得这30万银子。
“呵呵。”陶守庆笑道，“当然不能这么分，秘方和工艺占了大头，这都是咱们弄出来的。这块银子还是属于榆林湾的，剩下的才按照股份分。”
“30万按理说应该不少了。”孙大雷又问道，“可是那个穆里尼奥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吗？”
“他当然不能。”陶守庆笑道，“虽然这么些年穆尼里奥也靠着白糖生意赚了不少，可一下子拿出30万还是很困难，他又不愿意和别人合伙，所以先付了一半，15万。咱们白纸黑字签了合同，剩下的一半2年内付清。反正糖厂还在琼州府，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那原先的那些工人怎么办？”许朗追问道，“糖厂里不是还有吴廷云和王可宗的股份吗？”
“吴廷云的股份早买回来了，他离开琼州府没多久咱们就回购了。”陶守庆边说边端起了酒杯，“王可宗的股份照旧，那些工人全部留用，这也是穆尼里奥答应的。”
许朗端着杯没有说话，陶守庆和他碰了碰杯：“许朗，想什么呢，怎么突然默不作声了。”
许朗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在想穆尼里奥是不是第一个接手咱们企业的西洋人，咱们这算不算是引进外资啊。”
“哈哈哈哈，你啊你。”陶守庆和孙大雷一齐笑起来，“你许朗是不是还想再搞个引进来走出去啊。”
“这个可以有。”许朗也笑道，“反正已经卖给他了，多想也没用，还是喝酒吧。明天我还要和大雷启程去徐闻县呢。”
可是许朗和孙大雷并没有走成，三个人喝到一半，穆尼里奥匆匆找了过来。
“陶先生，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们也太不讲诚信了吧。”穆尼里奥上来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陶守庆被说愣了：“穆尼里奥先生，你此话何意？我们怎么不讲诚信了，咱们合同也签了，交割也完成了，你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陶先生，咱们的合同中是不是规定了所有的工人都要留用，所有的制作工艺都属于转让范围。”穆尼里奥也没管许朗和孙大雷在场，一屁股坐下来，“可是就在今天下午，所有的工人全都停止了工作。他们声称自己不知道制造工艺，不知道配方，无法生产。”
“这怎么可能。”陶守庆也急了，孙大雷拉了他一把，“穆尼里奥先生，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他们还要全部离开糖厂。”穆尼里奥的气更大了，“傍晚的时候，他们来找我说，宁可工钱不要了也不在糖厂干了。”
“这些工人说了为什么不干了吗？”孙大雷又问了一遍。
“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们呢。”穆尼里奥嚷道，“你们不能卖给我一个空厂，没有人我怎么生产？”
“穆尼里奥先生，您先别急。”陶守庆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中间出什么问题了，您是不是给这些工人降工资了？”
“这怎么可能。”穆尼里奥瞪起了眼，“陶先生，我非但没降工资，所有的工人都加薪一成。”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干了。”陶守庆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许朗在一旁问道：“陶主任，你在转让糖厂的时候，或者在以前做生意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吧，我能得罪什么人。”陶守庆仔细的想了想，突然转了普通话，“还别说，说不定还真是有人想捣鬼。”
糖厂要转让这个消息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放出来的，有这个意向的人很多，陶守庆也和很多人都洽谈过。但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或者不愿意答应榆林湾的要求，最后才转让给了穆尼里奥。在这些洽谈的人当中，有一个叫张尚的人，自称是两广总督张镜心的族人，也想来接手这个糖厂。但是张尚出价太低，而且谈判的时候处处傲气凌人，陶守庆也就没有把糖厂卖给他。这件事过后，陶守庆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有去打听这个张尚和张镜心到底有没有关系，有多近的关系，这个事就这么算是过去了。
现在许朗这么一问，陶守庆又想起了这个人和当初的这些事。
陶守庆把张尚的事说了一遍：“当初我没答应他的时候，他很生气，也放下过狠话，想借着张镜心来压我。可我并没有当回事，难道现在是他在搞鬼？”
“可他能怎么搞鬼？”孙大雷用普通话问道，“他有那么大的能力买通所有的工人吗？”
“不一定非要买通。”许朗插话道，“如果他和张镜心的关系真的很近的话，只需要说几句话，那些工人可能就会屈从，毕竟这里还是大明朝。”
陶守庆没再说什么，转而向穆尼里奥一拱手：“穆尼里奥先生，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们榆林湾做生意向来是真诚待人，绝不会去骗买骗卖。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十天之内所有的损失，我们榆林湾来补偿你。”
穆尼里奥听陶守庆这么说，也消了点气：“陶先生，当初还是孙先生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合作，这么多年也一直合作的很愉快。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也希望陶先生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明日月 第六百九十九章 糖厂转让（下）
穆尼里奥走了，陶守庆沉思了一会对许朗和孙大雷说道：“许朗、大雷，你们能不能晚一些再去徐闻县。现在琼州办事处就我一个人，你们留在这帮我查出真相。”
许朗和孙大雷互相看了看：“行，去徐闻县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咱们就先把这个捣鬼的人找出来。”
何文焕现在一直还在琼州府，澳门的何文东早在多年前就正式加入了安全部，但是何文焕却一直是安全部的编外人员。这并不是安全部不想吸纳他，而是何文焕闲云野鹤惯了，不愿意受到拘束，但是他也一直在帮琼州办事处做事。
陶守庆拜托了何文焕，希望他能帮忙打听一下那个张尚的底细。
仅仅两天以后，何文焕就把消息带了回来。
“几位公子，张尚目前还在琼州府。”何文焕的面前坐着陶守庆三个人，“在下已经查明，他和两广总督张镜心的关系的确很近，他是张镜心的堂弟。”
“何公子，消息准确吗？”许朗问道，“张尚为什么一直呆在琼州府？”
“准确。”何文焕回答道，“张尚从去年年底到了琼州府以后就没走，而且在这里一直很高调，所以他的事很好打听。至于他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这个在下还没有打听到具体的原因。不过在下也听人说过，他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搜集各行各业的消息。”
“那这次糖厂的事是不是他干的？”孙大雷问道。
“应该就是。”何文焕说道，“我也问了几个糖厂的工人，虽然张尚并没有直接露面，但应该就是他。”
陶守庆又问了几个问题，何文焕便告辞回去了，许朗三人继续商量着如何来应付张尚。
“自从去年孙天昊搞了个广交会，咱们和张镜心也拉上了关系，而且一直还算是融洽。”陶守庆说道，“你们说张尚这次为什么要针对我们，难道是张镜心的意思？”
“要不我去帮你问问张镜心。”孙大雷笑道，“陶主任，我和许朗不能在这多呆，还要去徐闻县，不管是谁的主意，这次糖厂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糖厂的事好办。”陶守庆的态度很强硬，“当初咱们在榆林湾对付流民暴乱不就干的很好吗，这里怎么说还是海南岛，不是广州。制糖的秘方和工艺我们都有，找人去劝工人复工，如果他们不答应就另外找人，实在不行可以从榆林湾再派人过来，反正咱们现在的那些流民有的是。”
“你的意思是强硬对待？”许朗晃了晃头，“这个办法倒不是不行，不过可能会有后患。”
“这也不一定。”孙大雷不太同意许朗的说法，“我们不能退让，后患不后患的是另一回事。再说咱们还没有真正弄清楚张尚的目的，万一这一次不是张镜心的意思是张尚自己搞出来的呢，咱们退让了可能后患更严重。”
“你们俩也别争了。”陶守庆做了决定，“咱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糖厂马上找人开工；另一方面，我去亲自会一会这个张尚，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何文焕的带领下，陶守庆和许朗在一处宅院中见到了张尚。
张尚的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但是穿戴打扮雍容华贵，言谈举止留露出一股自小养成的傲气。
“两位公子能亲自来寒舍，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张尚的话里带着讥讽的味道，“只是陶公子当初不是拒绝了在下的提议吗，听说你们的糖厂也卖与了红夷人，但不知两位这次来找在下又为何事？”
陶守庆一拱手，说话也没客气：“张公子，我们二位今日并无他事，只是想来拜会一下公子。在下还想转告公子一件事，糖厂不日即将复工，我们同西洋人是讲诚信的。不管我们把糖厂卖与了谁，我们绝不会让糖厂停工。”
陶守庆说完静静的看着张尚，张尚的脸色有些变化，但是还是笑道：“在下听不懂陶公子的话，你们的糖厂爱卖给谁就卖给谁，爱开工就开工，和在下没有任何关系。”
许朗坐在陶守庆的身边说道：“张公子，想必你也知道，糖厂以前是榆林湾的资产。我们同张镜心大人和王可宗大人的交情很深，我想两位大人恐怕也不想看到糖厂停工吧。”
张尚不再说话，一端茶杯：“两位的话在下实在不明白，请茶。”
许朗和陶守庆回到了办事处。
“你们两个也别在这等了，那个张尚就是个富家公子，不会有什么事的。”陶守庆这些年在琼州府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何文焕在这里，安全部在琼州也有点，并且还有税警，我自己能够应付得了。”
“老陶，千万别掉以轻心。”许朗也觉得这个张尚并没什么心机，但还是叮嘱道，“毕竟他还连着张镜心，能不冲突还是不要冲突。”
“道理我都明白。”陶守庆笑道，“我会给家里写一封信说说这个情况，你们该去徐闻县还是抓紧时间去吧，雷州半岛对咱们也很重要。”
许朗和孙大雷商量了一下，觉得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和陶守庆告辞，带着人去了徐闻县。
徐闻县虽然现在依旧人丁稀少，但是由于它的地理位置，在整个雷州半岛还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方。
许朗和孙大雷在徐闻县的西南找了一处港湾停下了船，派人出去转了几天，希望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修建码头和兵营。
孙大雷去了一趟县城，给徐闻县县令送上了300两银子，并把王可宗的手谕给县令看了。县令已经接到了布政使司的公文，知道榆林湾要派人来的消息，又见到了300两银子，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同意了榆林湾自己找地方驻扎。
许朗和孙大雷站在海边，背靠大海看着士兵和流民从船上往下搬运着物资。
“大雷，整个雷州半岛南北130公里，东西60多公里，总面积一万三千多平方公里。”许朗像背书一样说道。




大明日月 第七百章 达席尔瓦的心事（上）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孙大雷笑道，“不会又想建一道城墙堵住雷州半岛吧。”
“那太不现实了。”许朗问道，“你去见徐闻县县令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他同意咱们进驻县城吗？”
“没提这个事。”孙大雷说道，“咱们来之前委员会有过指示，先扎下根，慢慢往整个雷州半岛渗透。这也算咱们在大陆的第一个纯军事基地，只要能控制住一个点，其余的不着急。”
孙大雷说完又问道：“我怎么看你好像还有心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也没什么心事。”许朗转过身朝着海面上看了一会，“进攻越南的春季攻势快要开始了，也不知道家里准备的到底怎么样了，咱们这一次真的是输不起了。”
“操心也没用。”孙大雷说道，“你要是真不放心，等过几天码头建起来你就回去一趟，我在这盯着就行。”
海军部兼着榆林湾海军司令部的办公室里，曾广贤到了掌灯的时候还没有下班。春季攻势迫在眉睫，曾广贤还在蜡烛下审阅着海军的进攻计划。
达席尔瓦敲门走了进来：“长官。”
曾广贤抬头看了看：“达席尔瓦，你怎么还没下班，还有什么事吗？”
“长官。”达席尔瓦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长官有空的话，属下有一件事想请教长官。”
曾广贤将桌子上的文件合起来：“你有什么事，公事还是私事？”
达席尔瓦更不好意思了：“长官，是私事。如果长官愿意，属下请长官去喝酒，咱们边喝边聊。”
曾广贤笑道：“行啊，你现在也知道我们大明朝的规矩了，不喝点就不能说事。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请你去喝酒，咱们就去榆林湾大酒店吃烧烤，他们那里通宵营业。”
“不不不，长官，还是属下请您，属下遇到了难事想请长官给拿个主意。”
两个人来到了榆林湾大酒店，也没找房间，让人就在外面搭了一张桌子，要了些米酒和烧烤吃喝起来。
韩万涛和曾广贤这些人平时对安德里亚斯和达席尔瓦这些西洋人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除了工作上的事，别的事都可以帮忙，所以这些西洋人这么多年一旦有什么问题都会第一个找到他们诉说。
曾广贤不知道这一次达席尔瓦又遇到了什么事是解不开的，伸手拿过酒壶给达席尔瓦倒了一杯酒：“是不是又有什么事遇到麻烦了，先说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谢谢长官。”达席尔瓦一口闷了这杯酒，也没隐瞒，“长官，我看好了一个女人，是大明人，我想娶她。”
西洋人的直率让曾广贤有些发笑，但是这也没什么。榆林湾里现在已经有一千多西洋人、日本人，越南人更是上万。像是横路敬二、黎文清他们也已经娶了明朝媳妇，也有一些西洋人娶了明朝人，这些都是榆林湾允许的。
“达席尔瓦，你今年多大了？”曾广贤问道。
“属下今年三十七了，来榆林湾也有七八年了。”
“是不小了，你原先在欧洲的时候没有妻子吗？”
“长官。”达席尔瓦回道，“属下是信耶稣的，如果属下有妻子是不会想和别人结婚的。现在安德里亚斯长官不就是因为在德意志还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所以一直没有再找别人吗？”
“你急什么啊。”曾广贤笑道，“你也三十七了，还是单身一个人，看上谁就去提亲不就行了吗。咱们榆林湾又不禁止你们西洋人和明朝人结婚。”
“可是长官。”达席尔瓦吞吞吐吐，“她是一个寡妇。”
“她是寡妇？”曾广贤犹豫了一下，“不过寡妇也没什么，蒋长官娶的韩夫人不也是寡妇吗。”
“可是长官。”达席尔瓦的声音越发小了，“她还有个儿子，她儿子也娶妻生子了，她现在已经当奶奶了。”
曾广贤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她都有孙子了？那她多大了，不会比你还大吧？”
“没有，没有。”达席尔瓦赶紧解释道，“她比属下还小一岁，属下和她真的是两情相悦，属下也真的是喜欢她。可她一直没有答应属下，而且她儿子和她族里好像也不情愿。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想找长官给属下出个主意。”
曾广贤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喝晕，但快被达席尔瓦的事搞晕了。都当了奶奶的人了又要嫁人，这在整个大明朝恐怕也是极其少见的吧。可按照榆林湾的律法，似乎这也没什么违反法律的地方，何况按照达席尔瓦的说法，她也真的喜欢达席尔瓦。
“那个。”曾广贤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现在想怎么办？”
“属下想去和她求婚。”达席尔瓦一口把杯中的米酒干了，扭头喊了一声，“店家，换大碗来。”
董非亲自拿着两个大碗走了过来：“哥俩挺能喝啊，达席尔瓦，你是想和你的曾长官一醉方休吗？”
达席尔瓦起身敬了个礼：“董主席。”
“别叫主席。”董非把碗放下，“我早不是你们的主席了，我现在是无官无职有酒香，神仙一样的日子。”
“老董，你也喝两杯。”曾广贤倒了两碗酒，“帮达席尔瓦出出主意，他遇上难题了。”
“吆喝，你也能遇上难题。”董非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顺手把酒碗端起来，“来，干了这碗，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个明朝女人姓郑，和达席尔瓦是因为她弟弟认识的。虽然郑氏已经36岁，做了奶奶，可是她的弟弟今年只有20岁，在榆林湾海军任职，正好是达席尔瓦的手下。郑氏的父母已经过世，她娘家也只有这一个弟弟，比儿子也大不了几岁，所以郑氏经常去海军看她的弟弟，一来二去的就和达席尔瓦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