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如此甚好。”昆塔站起身来又施了一礼，“两位放心，你们放回来的这些人是我们的族人，我们黎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他们不会遭到任何的歧视。”
韩万涛也站起身来，摸了摸一旁小战俘的脑袋：“孩子，听叔叔的话，跟着你们的人先回去。三天以后，叔叔还在这里等你，你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再跟叔叔说。”
送走了这些黎人，韩万涛向许郎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进万州城还是先回去？”
“回去。”许郎回答得很干脆，“回去和周崇德说一声，有些事还得他出面，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崖州千户。”
整个榆林军原道返回，韩万涛和许郎依旧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后。
队伍刚刚转过一道山梁，突然，安德里亚斯从前面策马跑了回来：“报告长官，前面抓到一个奸细。”
“奸细？”韩万涛和许郎不觉同时楞了一下，难道黎人也有奸细？
“人在哪？先带过来。”韩万涛下令道，“传令兵，队伍暂停前进，原地休息。”
“把人带过来。”安德里亚斯一挥手，几个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队伍的前面走了过来。
“大人，大人，我不是奸细。我有话要和大人说。”被带来的那人看见韩万涛和许郎，不顾一切的喊道。
“安德里亚斯，先把人带到一边去。”韩万涛见被绑着的人并非黎人，而是一身汉人打扮，冲着许郎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看我干吗啊。”许郎笑道，“我又不会算卦，先去问问再说吧。”
两个人跳下马来，走到了这人面前。韩万涛打量了这人几眼：“你是何方人士，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万州正在打仗吗？你要找我吗，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人左右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ㄨ】
许郎皱了皱眉头：“有话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大人。”那人见许郎如此说，没再犹豫，直接说道，“小人名叫马祥，乃万州人士。小人奉我家主人的指派，在此恭候两位大人。小人身上有我家主人给两位大人的书信，两位大人一看便知我家主人的意思。”
韩万涛冲着安德里亚斯努了努嘴，安德里亚斯上前摸索了一遍，从马祥的腰间掏出了书信，递到了韩万涛的面前。
韩万涛打开书信，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将书信交给了许郎，对安德里亚斯说道：“你去把葛涛叫来。”
不一会，葛涛来到了韩万涛的面前：“报告长官。”
“行了。”韩万涛挥手打断了葛涛的话，又把他拉到一边，低低的问道，“你知道万州城里有个叫马骐骥的人吗？”
“马骐骥？”葛涛歪着头想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过长官，他非官非兵，一个土财主吧。”
“了解他吗？”
“不怎么了解，就知道他家里地挺多，好像他还是个秀才，不过听说此人倒是经常扶危救困。”葛涛一边想一边回答，“长官，校长给我们的任务是盯着官府和军队的事，所以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也就知道个大概。”
“很好，我知道了。”韩万涛刚说完，许郎从一旁走了过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人带回去再说吧。”
榆林军继续前进，朝着大营进发。韩万涛和许郎慢慢的落在了后面。
“许郎，你怎么看？”见四周没什么人了，韩万涛问道。
“不好说。”许郎答道，“从他的书信上看，他到是有意想投靠咱们。而且那封信写的也是忧国忧民，可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找咱们呢？”
“行了，甭管了。”见韩万涛没说话，许郎继续说道，“这事要是真的更好，就算不是真的也别去管他了，咱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切要靠咱们自己的实力，这种事，有没有的无关紧要。”
周崇德的军营大帐中只有周崇德和韩万涛、许郎三人在密谈。
“两位老弟，辛苦了。”周崇德客气了一句，“你们的意思是咱们明天就进万州城吗？”
“是的，周大人。”许郎答道，“我们已经和黎人那边说好了，罢兵三天。明天咱们去，直接和顾斌提条件，他要是答应，一切好说。要是不答应，呵呵。”
周崇德见许郎冷笑了两声，赶忙问道：“要是不答应的话，许老弟有什么好主意？”
“那就简单了。”许郎笑道，“咱们现在是在帮他，不是在害他。他要是不答应的话，让他自己去处理黎人的事吧，咱们乐得清闲。”
“这样？”周崇德对许郎的话有点犹豫，“许老弟，就算咱们不帮他，可这黎人恐怕也攻不下这万州城。要是到时候别的州县的援兵一到，那咱们岂不是什么也得不到了？”
“周大人莫急。”韩万涛说道，“咱们留着后手呢。咱们明天进城，人不用太多，就带着您的亲兵和我们的骑兵排去就行，我怕人多了顾斌恐怕连城门也不会开。不过，周大人，咱们进去多少人，可不一定出来多少人。”
“韩老弟此话何意？”周崇德心里略微明白了一点韩万涛的意思，但还是明知故问。
“周大人。”许郎接过话去，“如果我们和顾斌一旦谈不拢，那黎人自然会继续围城。到时候，这城门一旦有人从里面做点手脚，周大人说这顾斌还能守住这万州城吗？”
“还有，周大人也不必过分多虑。”韩万涛从衣服里取出了马骐骥的信，“这顾斌在万州早已是天怒人怨了，这里是万州乡绅马骐骥给我们的信，里面全是控诉顾斌和曹会的。有了这个，咱们就算抓住了顾斌的把柄了，不怕他不听话。”
“这真是万州乡绅控告顾斌的信吗？”周崇德有些惊讶。
“千真万确。”韩万涛又将信重新揣进了衣服里，“周大人，明天见了顾斌，周大人只需开门见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直接把咱们的条件扔给他就行，剩下的事情，自有我榆林湾解决，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大人吃亏的。”
从周崇德的军营了出来，韩万涛和许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安德里亚斯。”韩万涛把安德里亚斯喊了来，“你去把抓到的那个叫马祥的带来，再把葛涛找来。”
不多时，葛涛和马祥都被带到了韩万涛的帐篷里。
“马祥。”韩万涛又看了马祥几眼，“你们家主人的信我们已经看过了，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回禀大人。”马祥跪下磕了一个头，“大人尽管问，小人句句实话，绝无虚言。”
“很好，不过你不用磕头。”许郎上前把马祥拉了起来，“你家主人既然说早就想和我们联系，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而且还是打仗的时候，他原先为什么一直没联系我们？”
“大人，我家主人的确很早就想去拜访榆林湾的。”马祥拱手说道，“自从我家主人知道各位大人来到榆林湾之后，那榆林湾和崖州城百业兴旺，我家主人就一直想去看看。可是各位大人也知道，我家主人在这万州城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还有功名在身，这崖州和万州的关系也不怎么融洽，所以我家主人就一直没找到机会去，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如今呢？”韩万涛又问道，“如今这万州正在打仗，你家主人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让你来找我们？”
“回大人。”马祥答道，“说句不当说的话，这次的黎人暴动，实在是那万州知州逼的黎人太急，以至于激起民变。我家主人其实对万州平时的一些做法也颇有意见，只是不能说而已。昨日我家主人得知你们归还了黎人的尸首，并且今日还要释放被你们抓住的人，我家主人昨日就赞叹，说榆林湾民团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师。所以这才派了小人前来找各位大人。
“马祥。”葛涛在一旁突然问道，“现在黎人正在围城，你是怎么出的城？”
韩万涛和许郎不觉同时看向了葛涛，葛涛却没有在意，而是死死地盯着马祥。
“回这位大人。”马祥答道，“黎人围城只围了两面，并没有围死。我昨日夜间买通了城门的守卫，谎称乡下家中有人得了急病，这才得以出城。我在路上已经等了你们大半天了。”
韩万涛和许郎又问了马祥几个问题，便叫安德里亚斯将马祥带了出去，并告诉马祥，让他明日装扮成军士模样，跟随崖州部队混进万州城。混进去以后通知主人马骐骥，榆林湾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
马祥出了帐篷，葛涛冲着韩万涛和许郎深施一礼：“长官，大人。刚才卑职未得长官允许就擅自发问，请长官责罚。”
“没什么。”韩万涛笑了笑，“你问的问题很好，回去我会和你们校长说的，你能力不错。不过，葛涛，明天你该做什么你自己知道吧。”
“长官，属下明白自己的职责。”葛涛“啪”的一个立正。
“行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韩万涛屏退了葛涛，又对许郎说道，“明天的计划没什么问题了吧？还有哪些方面是咱们没想到的。”
许郎在心里把第二天的计划细细的捋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可能的情况咱们都和周崇德说了，就看他到时候的现场发挥了。不过，你明天得找个人跟我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韩万涛被许郎说愣了，“你什么意思，想干嘛？”
“没什么。”许郎笑道，“替咱们背着步枪。”
“哈哈哈哈。”韩万涛指着许郎大笑道，“你说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由周崇德的亲兵和榆林湾步兵组成的一百多人加上安德里亚斯的骑兵排一起向着万州城进发了。
周崇德这次没穿榆林军的军服，而是整整齐齐的穿上了大明正五品武官服饰，里面罩上了从韩万涛那里要来的一副骑兵半身甲。
许郎昨天给周崇德一个建议，要想压制顾斌的气势，就得首先从官职上开始。大明朝一直文贵武轻，虽然千户是正五品官职，知州只是从五品，可历来都是千户给知州下跪磕头。这次许郎一再叮嘱周崇德，万不可给顾斌下跪，这一但下跪，气势上就先矮了半截。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又远远的看见了万州城墙。万州前面的黎人已经没了踪迹，可是这万州城依旧是大门紧闭，城墙上面隐隐有人头晃动。





大明日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连环计（上）
周崇德等人骑着马慢慢的来到了万州城下，一个大嗓门的军士上前喊道：“城上的人，我们是崖州千户所的人，奉命前来平叛，我们周大人就在城下，快快打开城门。”
隔了好一阵子，城墙上露出了几个脑袋，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喊道：“诸位请先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回禀我家大人。”
“胡闹！”许郎纵马上前，“救兵如救火，岂有耽搁的道理，延误军机，尔等担待得起吗？”
任凭下面怎么叫嚷，城上的人却是一言不发了。许郎无奈，只能拨转马头回到了队伍前面。
“这万州也太不像话了。”周崇德有些愤愤不平，“咱们来帮他们，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周大人莫生气，这也是预料当中的事。”韩万涛在一旁劝道，“等一会见了顾斌和曹会，周大人别忘了咱们商量好的事。”
等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顾斌和曹会的身影出现在了万州的城墙上。
“下面可是崖州千户所的周崇德吗？”顾斌在城墙上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正是本官。”周崇德朝上拱了拱手，自称了一声本官，“奉上峰指令，崖州千户所前来平定黎人暴乱，如今这黎人已被我等驱散，请顾大人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顾斌朝下看看了，问道：“周千户，你就带了这些兵吗？”
“顾大人说笑了。”周崇德冷笑了一声，“这点兵岂能平定数千黎人。我老周尽起崖州之兵，齐兵满员前来给大人解围。这只是我的亲兵，剩下的在五里之外的军营驻扎。我们跑了几百里地，顾大人不会连城都不让我们进吧？”
顾斌的心里有点疑惑，他是知道周崇德的，平日里笨嘴拙舌的，怎么今天这么会说了。顾斌转过头向曹会问道：“这周崇德改了性子了？如今怎么这么伶牙俐齿的？”
“回大人。”曹会此时又想起了当年周崇德同他抢地的事，那时这周崇德也突然变得很会说话了，“周崇德的榆木脑袋肯定想不了这么多，他背后指定有高人指点，大人不要大意，着了他的道。”
“高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顾斌问道，“曹千户，你觉得现在放不放他们进城？”
“大人，卑职也不知道这周崇德背后的高人是谁，不过卑职听闻他最近和榆林湾里面的人来往过密。【ㄨ】”曹会说完又想了一会，“我觉得可以放他们进城，这周崇德就带了这百十人，他不会有别的想法，咱们先听听他的意思再说。不过这还需要大人定夺。”
城上两人正在商量，周崇德在城下等得不耐烦了：“我说顾大人，我们星夜赶路，跑了这几百里地来给你解了万州之围，到如今非但一口水也没喝，这连城也不让进。我老周也是个有脾气的人，顾大人，老周就此告辞了，将来吴廷云大人问下来，我老周自有话说。”
顾斌在城上听见周崇德如此说，不觉大怒。刚要发火，曹会在一旁劝道：“大人不要跟那个大老粗一般见识，且放他进来，看他有何说辞。”
“哼。”顾斌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去开门，放他们进城，我到要看看他有何说辞。”
万州城门缓缓的打开了，顾斌和曹会领着一帮衙役兵丁走出了城门。
周崇德冲着旁边的韩万涛和许郎看了一眼，两人同时都对他点了点头。
周崇德深吸了一口气，一抖缰绳，跃马来到了顾斌和曹会的面前，双手一抱拳：“顾大人，曹大人，本官奉命前来平叛，多谢两位大人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
说完，周崇德双腿微微一夹马肚子，径直从顾斌和曹会的面前跑了过去。
顾斌和曹会当时就呆傻在原地了。这周崇德再嚣张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举动吧，别说对顾斌行参拜大礼了，这居然连马都没下，就这么耀武扬威的进城了。
曹会第一个反映了过来，紧跑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崇德的马缰绳：“周崇德，你大胆，放肆！”
周崇德不怒反笑，从马上俯下身子冲着曹会的脸：“曹大人，我进城而已，你们已经同意我们进城了，这又如何算的大胆放肆呢？”
“你，你。”曹会气的说不出话来，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渐渐的把怒气平息了下去，“周崇德，你纵马进城，居然对顾大人不理不睬，既不施礼，更不下马，你想干什么？”
“曹大人。”许郎此时也跟在周崇德的后面纵马走了过来，“敢问依着曹大人，我们周大人如何施礼呢？”
“自然是下马大礼参拜。”曹会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是谁问的这句话，随口就答了上来。
“哈哈哈哈。”许郎朗声大笑，“那再敢问曹大人，以我大明律法，是品级低的向品级高的行礼呢，还是品级高的向品级低的行礼呢？”
曹会的脑子依然没有转过弯来：“自然是品级低的向品级高的行礼了。”
“多谢曹大人教诲。”许郎突然厉声喝道，“万州知州顾斌，如何不向崖州千户周崇德大人施礼？”
许郎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个知州向一个千户行礼，这怎么可能。这人是谁，怎么会如此口出狂言？
“你是何人？”曹会此时才注意到说话的许郎，“怎得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呵呵呵呵。”许郎笑着从马上跳下来，“曹大人，在下再斗胆请问，这千户是几品，这知州又是几品？”
曹会的脑袋此时想明白了，自己被这个人绕进去了。
“你，你。”曹会指着许郎又一次说不话来了。
周崇德从马上也跳了下来：“哈哈哈哈，顾大人，曹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行礼就不必了，咱们一同进城如何？”
顾斌一句话也没说，一甩袖子，也没顾周崇德和曹会，自己一扭头先走了。
“哈哈哈哈。”周崇德重新翻身上马，“三军将士，随本官进城。”
万州府衙的大堂上，顾斌气鼓鼓的坐在中间，旁边坐的是周崇德和曹会，韩万涛和许郎一左一右的站在周崇德的背后。
“周千户。”顾斌犹豫再三，还是第一个开口说话了，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周千户星夜兼程，平定了这黎人叛乱，周千户首功一件。本官自会上报朝廷给周千户请功的。”
周崇德冲上拱了拱手：“多谢顾大人，保境安民是我等军人的本分。”
顾斌没在意周崇德的态度，心想赶紧把这些人打发走了算了，省的节外生枝。
“周千户。”顾斌想到此继续说道，“一会本官设宴款待三军将士，都是大明将士，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不过既然这叛乱已定，本官也就不留周千户了，周千户还是及早返回崖州的为好，这崖州城也需要周千户保境安民。”
“不着急，不着急。”周崇德大大咧咧的说道，“虽说这黎人现在已被我打退，可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据我派出去的斥候说，他们还没有散，都在不远处呢。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走呢？再说了，本官听闻还有别的州县也派兵前来，怎么着也得见个面再走吧，都是同朝为官，许久不见，我老周也是很想念他们的。”
“周千户。”顾斌的脸上有些变了颜色，有你这样的吗，居然还赖着不走了，“我万州的事情还是我们万州自己解决的比较好，周千户已经出了很大的力了，我万州上下自会感谢周千户的。”
“那不知顾大人，你们万州要如何感谢我呢？”周崇德的这句话不但把顾斌和曹会问愣了，连站在他身后的韩万涛和许郎也都在心里一愣，“昨天没教他这么说啊，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人，连遮羞布也不要了。”
“周崇德。”曹会实在是忍不住了，“咱们顾大人很给你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老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周崇德依旧嘻嘻哈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你们顾大人说要感谢我，我不过问问你们想如何感谢，怎么？不能问啊？”
“周千户。”顾斌此时反而平静了下来，“但不知周千户想要怎么样的感谢呢？”
“这如何感谢吗，你等等，我想想。”
许郎站在周崇德的身后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还要想啊，看来周崇德这猪脑子又把商量好的事给忘了。
周崇德很努力的想了一会：“这第一嘛，是我们王可宗大人的意思。我们家大人说，你顾大人就不要再和他争什么了，今年的考评，顾大人你就抬抬手，我们王可宗大人会记住顾大人的好的。这第二嘛，是我们整个崖州城的意思。顾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崖州这2年那是市井繁荣，百姓富足。可是呢，现在我们崖州缺人，各行各业都缺人，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在万州招募工匠。这第三嘛。。。。。。”
“够了！”顾斌一声断喝，任凭他性子再好，此时也忍耐不住了，“周崇德，本官念你未读过圣贤之书，且有解围之功，本官耐着性子在这听你啰嗦，你不要得寸进尺。”
见顾斌真的发火了，周崇德的心里还是有一阵发虚。许郎在身后偷偷的戳了戳周崇德，该翻脸时就翻脸。
周崇德暗吸了几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心里明白，事已至此，只有来硬的了。
“顾大人，本官这次虽然带兵解了这万州之围，可朝廷终究是要追查这次黎人暴乱的缘由的。这其中的是非曲折，本官也略知一二。还有。”周崇德从衣服里抽出了一封信扔给了顾斌，“你们万州已经有人联名上告，顾大人自己看吧，这封信要是交到吴廷云大人或者广州总督那里，恐怕顾大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顾斌满心疑惑的打开了周崇德扔过来的信细细翻看，还没看完，顾斌的脸色就变了：“污蔑，造谣。周崇德，你从哪弄得这封假信，你大字不识一个，你以为本官就会相信你的伎俩吗？”
顾斌骂完，直接三下五除二将信件撕了个粉碎。
“顾大人，你这是要销毁证据吗？”周崇德又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封信，“你就是撕一百封也没用。实话告诉你，顾大人，此信的原件在我老周那里，给你看的都是找人抄写的。怎么，顾大人还要再撕吗？”
周崇德说完，又将手中的信扔给了顾斌。
“周大人莫要着急。”曹会知道此时不是和周崇德争执的时候，赶忙站起来说道，“刚才周大人说还有第三，请周大人把话说完，我和顾大人商量一下如何？”
“还是曹大人明白事理。”周崇德满意的笑道，“那我老周就把话说完。这第三嘛，曹大人就要靠你了。”
“靠我？”曹会有点糊涂，“不知周大人此话何意？”
“嘿嘿嘿嘿，曹大人。”周崇德冲着曹会一阵的阴笑，笑的曹会后脊梁直发凉，“曹大人，咱们当年好像有一块地还没弄明白吧。这第三件事，就是我希望曹大人能把那块地还给我们崖州乡民，曹大人意下如何呢？”




大明日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连环计（中）
“周大人。”曹会万万没想到这第三件事居然是周崇德要来抢自己的地，“你，你，你有点欺人太甚了。”
“别急，别急。”周崇德又呵呵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这还有第四没说呢。”
“不知周千户你的第四个要求是什么？”一直没说话的顾斌突然平静的问道。
“这第四嘛，这不是我的要求，是我替我们崖州巡检司的李爽李大人转达的。”周崇德说道，“李巡检希望你们万州方面不要把事做得太绝，这有钱大家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