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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罪
“不好!”百米之外,隐匿在一块山石之后的老召南脸色大变。
光是看洛北摇摇欲坠,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坠落下来,老召南就已知道洛北已经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老召南虽然对洛北说过,要修炼这《摩诃迦罗密法》,会经历前所未见的种种幻相,要挡得住本性诱惑,守住本心。
但这《摩诃迦罗密法》却并不是一卷普通的修炼诀法。
上面的佛陀像之所有都是青面蓝牙,异常凶恶,那是因为这这《摩诃迦罗密法》实是西域真言密宗哲蚌寺的镇寺宝典,为密宗降妖伏魔的至高法诀之一,上面的佛陀也都是密宗的修罗相。这卷诀法,比起普通的修炼诀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要是赫图等人能得到蛑奼珠,能从原天衣手中换得这一卷法诀,恐怕也会欣喜若狂。
但大凡越是高深玄妙的修炼诀法,修炼的过程就越是艰险,而且和一般的修炼功法不同,因密宗重于修持,以即身成佛,所以这卷《摩诃迦罗密法》也是先修元神心性。
要降妖伏魔,必先见妖见魔,不动于心,而魔由心生,所以修炼这卷诀法,面对的不止是简单的幻境,修炼之时,贪、嗔、痴三毒,声、色、香、味、触、仇、怨、损、诳、谄、妄、惧将会一齐来犯!唯有心智坚定的大定力者,才能守住本心,修为精进,反之则立时有性命之忧!
老召南之所以未将这些全部告诉洛北,那是因为告诉了也是无用,越是害怕恐惧,就越容易被心魔侵袭。
但是眼下直接修炼这种高深法诀的洛北,却显然已被心魔侵袭,真火焚身!
老召南忍不住就朝着洛北盘坐的地方跨出了一步,但只是跨出了一步,老召南就硬生生的顿住了身形。
这门《摩诃迦罗密法》,越是往后修炼,修为越深,心魔侵袭就越强,若是外力所助,一时度了过去,自己的元神心性未得到淬炼,再行修炼,也必定重蹈覆辙,反而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除此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条!
世间很多大派,在弟子修行之时,都会有道行高深的师长在一旁护法,有人护法,修炼之中危险自然大大减少,修为也提升较快。
但罗浮宗却从来都是自己修行,没有护法这一说。
和罗浮宗一直都是一师一徒,一脉单传一样,这也是罗浮宗的规则。
修道悟法,毕竟大多还是要靠自己。否则就算一个师长百般提携,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之后,你下面还是要靠你自己。
而处处提携之下,所带来的最终后果,反而是很多弟子都不能越师长的境界。
而罗浮宗的门人,要么不出现,要是一在世间行走,必定是惊世骇俗,这一条规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老召南不敢违背罗浮的这条规则,所以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只是在心中不解的大声疾呼:“主人,为什么不让他修炼你的《空生灭海琉璃诀》,却要让他修炼这门法诀?”
“原来这修道竟是如此的危险!”
被熊熊的火焰包围的洛北只觉得自己全身就如同真的被灼烧一般,浑身欲裂,他下意识的想要停止修炼,但是却现自己却根本动不了,感觉自己真的要被烧得魂飞魄散了。
“像今日这种,只算是小小痛苦而已,真正修炼起来,所受痛苦,所见恐怖,要比这多上百倍千倍..。”但就在此时,洛北突然想到当日在海边,原天衣一眼之下,将自己置入火山岩浆幻境,对自己所说的话。
“这只是开始而已!我一定要坚持下去!”猛然间,洛北的心志重新变得异常坚定!
洛北的脑海中,重新幻想那一尊金色狰狞佛陀相!
在他的识海之中,他就化成了那一尊金色佛陀,正面浑身烈焰翻卷的那一尊滔天魔神,苦苦抵挡四周虚空之中的烈焰。
一丝丝天地灵气夹杂着太阳真火以更快的度吸入洛北的身体,他身体周围的杂草都被太阳真火那霸道猛烈的热力炙得枯黄焦,而洛北弱小的身体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但是洛北的身体,却似乎越来越烫,那浑身的大汗又被蒸干,这样反复的出汗,反复的蒸干,洛北整个人迅的消瘦下去,整个身体表面却都附了一层盐,结成了亮晶晶的硬壳。嘴唇和眼角都焦干的裂开,渗出来的鲜血又瞬间炙干,结成血痂。
身体的痛苦,在识海之中又被数倍放大。
这种感觉,就是真正的五内俱焚!
但是洛北的身体却依旧一动不动,收敛那一丝丝夹杂着太阳真火的灵气,按照诀法在身体经脉之间流转。
沿着这特定的循环,连转了三十二个小周天,洛北观想的那一尊金色佛陀相,突然之间金芒大盛,那烈焰滔天的魔神,如同冰雪一般,迅消融!
识海之中,重新变得一片澄清,只有一开始那一个火球在滴溜溜的旋转,而这个火球,已经从一开始的红色,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喀嚓一声,体力已过极限的洛北终于支持不住,睁开了双眼,焦干了的盐壳血痂随之脱落,新血又从干枯裂口中涌出。但是洛北的目光之中,却充满了欣喜,刚毅和忍耐!
呼的一下,远处一直死死盯着洛北的老召南长出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有莫名的亮光闪过。
洛北竟然是掌握了《摩诃迦罗密法》第一卷引气入体,贯通经脉的结印,成功的跨出了第一步!
在这个佝偻的老人松开紧紧拽紧的两个拳头之时,他和洛北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一双眼睛正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那是一双连女人都要嫉妒,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但却似乎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的清澈双眼。
现在这清澈的眼神之中,却还有一丝赞赏,一丝温暖。“洛北,你果然未曾让我失望!”





罗浮 第十章 滔天凶兆,灭神金砂
一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的阴暗房间,大多数地方铺着黑色的兽皮,上面堆着很多晒干的奇怪药草,正东一面黑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尸骨,下面一张木桌上摆着很多形状不一的刀具,那各色的刀具看上去都是白银所铸,刃口薄如蝉翼却都是极其的锋利,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正南方的墙壁下有着十数个瓦罐,里面大多数不知道泡的是什么,但离门口最近的几个瓦罐中,一个还未封盖的瓦罐中用碧绿色的古怪药水泡制着的却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赤色蟾蜍。房间中央的一个火盆上,一个被炭火烤的黑小锅里,熬着如同黑色膏油一样的液体,翻滚的液体中,依稀可以看到蛇蝎等五毒的尸体。而这件房间的一个角落,还放着一个黑色的神龛,里面放着一尊高约三尺的雕像,整个神龛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蜡染布,看上去非常的神秘,妖异。
神龛前,还放着一个三脚香炉,显见不是装饰品如此简单,相信这间房间的主人,是把这尊雕像奉为神明一般的膜拜。
“砰”的一下,这间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下子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脸上布满奇特图腾刺青的苗夷男子。从这被推开的门往外看去,是苍莽的群山和十几间简陋的吊脚楼。
这间房间,也是位于同样的吊脚楼上。
这是一个位于荒芜山脉之中的苗夷山寨,也只有习惯广无人烟,毒蛇虫豸丛生的险恶环境的土人苗夷,才能世代在此生存。“嘎扎阿布!”这个脸上布满图腾刺青,浑身肌肤黝黑,头上插着狼血染过的羽毛的苗夷壮汉,就是这山寨的领德瓦采。而被他称做“嘎扎阿布”,从那黑的小锅前抬起头来的,身披一张斑驳兽皮,皮包着骨头,双手指甲足有一尺来长,脸上布满蟾蜍一般黑色疙瘩的丑陋苗夷老人,就是附近百里所有苗蛮山寨都极其尊敬的大祭司。
苗夷祭司善于占卜用药,这苗夷老人脸上的丑陋的黑色疙瘩,就是试药所致。
“不要惊慌。”蜷缩在斑驳兽皮之中的苗夷老人随手用指甲从一侧的小瓶里挑出一撮药末,弹在空中,“什么事?”
药末味道辛辣无比,直冲入鼻,但是满心惊恐不安的德瓦采闻到这味道,却终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原来这人数原本不多的山寨里,两天之内就失踪了三人,而且这三个人还都是山寨中的青年,都是外出打猎未归。原本德瓦采以为他们是遭遇到了什么猛兽,但是方才,其中一个失踪的青年却回来了。
而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
因为他全身浴血,半边脸皮已经被削去,露出脸下的白骨,最为恐怖的还是,他的腹部不知道是给什么异物破开,连内脏都似乎少了许多。
这名青年在地上划下了一条曲折迂回的血路,爬到寨子口的时候,他只是挣扎着说出了一句,“大家快跑,有一个很可怕的妖怪….”便已气绝。
“妖怪?”老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马上出去看寨子里青年的尸体,而是拿出了几片磨得出玉石般光润的龟甲,呢喃着古老的土语,丢向了空中。
寨子里的青年,无一不是勇士,就算是被猛兽所袭,重伤致死,也不可能说是看到了妖怪。
龟甲噗噗落地,只是看了一眼,就好像有极其恐怖的东西从龟甲上冲出来,扑向老人一样,老人踉跄后退倒地。
滔天的血光!大凶!
蜷缩在兽皮之中的老祭司看出,他可以救治这附近苗夷的疾病痛苦,但却无法阻止这大凶之相,即便是自己,也是陷在这滔天的血光之灾中!
摸索着站起,又重新在神龛下跪下的时候,老祭司手中已经有了三支青黑的藏香,点燃这三支香后,老祭司虔诚的揭开神龛上的黑布,将三支香**三脚香炉之中,和德瓦采一起,一遍遍的磕头。
黑布后的神像,竟是一个散赤足,眼神清澈,容颜极其精致的年轻人!
入夜。
一团浓浓的黑色迷雾,慢慢的沿着地上的血迹,朝着山坳之中的苗寨前进。
黑雾之中,还有沙沙的响声,就像是一团腐肉,在地上拖着,一步步走向这个落寞的苗寨。
这到底是雾,还是妖气?
黑雾之中,忽地传出了一阵“习习”的声音。
一阵像是吸取着人间美食的声音。
忽然间,这团黑雾不动了。
因为在这团黑雾身前两丈的树下,正站着一个人,一个散赤足,穿着月白色粗布麻衣长袍的英俊得近乎妖异的年轻人。
黑雾化开了些,黑雾中的,竟然是一个身披血衣的汉子,他的手中,竟然还提着一个被揭开了天灵盖,兀自在滴血的虎头。刚刚那声音,竟然是他在生生吸取这虎头中的脑浆。
这个汉子一抬头,要是有路过的人看到,必定会惊呼失声。难怪那名惨死的苗夷青年,会喊他是妖怪。
因为他的确有一张狰狞至极的鬼脸。他的五官,好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而且最令人惊骇的是,他脸上的五官,似乎会不停的变化。一会左眼大,右眼小,一会有是右眼大,左眼小,看他的脸,就好像在看很多不同的人脸捏合在一起一样。
但是看到那个散赤足,一尘不染的年轻人,这个黑雾中的人却反而是惊魂不定。
“你是谁?”黑雾中的人吞了一口涎沫,问道。
“十二都天神煞法?”散赤足的年轻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像你这种连本心都守不牢的人,再修下去,也只是会成为一头嗜血的行尸走肉….。”
“是么?”年轻人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碧绿色的光华就已经从黑雾中人的口中喷出,朝着他轰了过去。
黑雾中人虽然不知道这个散赤足的年轻人是谁,但是他却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散出来的杀意和那种似乎让他需要仰望的气息。
所以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年轻人眼中银芒一闪,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他诧异不是因为这个黑雾中人的修为,而是因为那一道耀亮了周围数十丈的绿色光华之中,除了蕴含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压之外,竟然还鼓荡着极其精纯的地心离火之气,而且这道绿色光华上的离火之气一丝都不外溢,凝于一处,如同尖锥一般朝着年轻人轰去之时,连周围的杂草灌木都没有损害一分。
至真至凝,归于一处,这竟然是一件罕见的地仙级的法宝。
与此同时,周围数十丈的地面之下,穿出无数黯淡的阴魂,出令人听之头脑欲裂的凄厉叫声,缠向年轻人。
强大的法宝,诡异的功法,抢尽先机,可即便如此,这名妖魔一般的血衣人还是无法与这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匹敌!
一片月牙状的玉盘突然盘旋在年轻人的身前,散出的淡淡光华如同流苏一般笼住了他,凝聚着精纯离火之气的绿色光华和那些黯淡的阴魂击到光罩上,却如同碰到了什么粘滑至极的东西一般,毫不受力的滑到了一边。
电光火石间,一点金色的星光从年轻人的手中射出。
细细的,如同手指间飘离的一粒金沙。
但是黑雾中的血衣男子一看之下,面色却陡然大变,因为他已看出,这点金色星光所蕴含的力量,足以杀神!灭仙!
他疯似的催动全力的法力,汹涌澎湃的法力瞬间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把黑色的狂刀,但是“噗”的一声,那点金色星光和他的黑色狂刀只是一触,一声令人心胆具寒的爆裂声过后,只见非但是他的黑色狂刀,就连整条手臂,也是爆为骨肉模糊的碎片,惨不忍睹!
“转世月华法轮!你是罗浮宗宗主…。”血衣男子汗滴如雨,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但是他却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因为他既已认出这人是谁,就知道这人要想杀他,就算他不惜一切代价,也绝对难以逃脱。
“你自己了断吧,若要我动手,你必定神形俱灭。”在淡淡光华的包裹下,看不出原天衣的神色。
血衣男子忍不住一步步的后退,那道回旋而回的绿色华光也是明灭不定,“你我无冤无仇,难道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原天衣用冰雪一般的口吻说道,“若我不在,你便已然屠了这个村子修炼魔功,而且修的还是差之万里的畜牲之道,你还要我饶你?”
血衣男子苦苦哀求道:“那些只不过是些无知山民,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必定感恩图报….我还知道何处有一云昙精金矿脉,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将那地方告知于你….。”
云昙精金!那是修道者眼中罕见的天材至宝,因为云昙精金除了本身质地和金刚精金一般极为坚韧之外,对绝大多数天地灵气都不排斥,是炼制法宝元胎的极好材料。
这血衣男子竟然是说知道有一处矿脉!
一条矿脉蕴含的云昙精金,至少便够做十多个法宝元胎所需的主材。
但是原天衣却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谈条件,尤其是不会和一个为本性诱惑,已堕入畜生之道的修道者谈条件!
一点金色星光闪耀在他的指尖,“你这个疯子!难道一堆蝼蚁一般的蛮夷性命,比一条云昙精金矿脉,还要重要么!”血衣男子不可置信的出凄厉的叫声,悬于身前的绿色光华光芒大盛,但是这道绿色光华却不是击向原天衣,而是击向了他自己。在他的这凄厉的叫声中,他的整个人就被这道绿色光华,绞得化为灰烬!
因为血衣男子知道,原天衣一向言出必诺。
而原天衣的修为,让他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所以这如同妖魔一般的血衣人,唯有在原天衣击杀自己之前,自戮!
“人敬我一寸,我还之一尺,人欺我一尺,我欺之一丈,这是我罗浮的规则,人敬我为神,我怎会视之蝼蚁?”原天衣淡淡的说着,似说给这血衣男子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叮的一声,那道凝聚着至真至凝的离火之气的碧绿色法宝黯淡了光芒,跌落在地。
凭空穿过几丈的距离,原天衣将那长不过两尺的绿晶般的尺子拾在手中,再转身之时,整个苗夷山寨中的所有人,已经全部跪伏在地,无比虔诚。




罗浮 第十一章 逆天秘术,金液凝丹
这里,和世上数不清的地方一样,存在着的只有漫长的黑暗与死亡。
俯瞰这个被密集的落叶雨林遮盖的半山山谷,终年累月,都聚集着浓厚粘稠的桃红色迷雾,这便是罗浮特有,人畜只要吸入一丝,便会溃烂而死的剧毒瘴气。但是现在在这浓厚瘴气笼罩的山谷之中,却伫立着一位一袭红衣的男人,身体修长,他的身边,还蹲着一只奇异的生物,鹿身,头却如雀,长有独角,背上有黑黄色的花纹。
他的整张脸,以及他的头,都隐藏在一张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繁琐咒文的银色面具之中,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异常深邃,又充满狂傲的眼睛。
火烈!张狂!
这种气焰,彷佛和他的眼神只要一触,就会被燃为灰烬。
本来布满浓厚瘴气的山谷之外,也聚集着一些蛇虫鼠蚁,但似乎除了蹲在他身边的这头奇特异兽,其余生物,全部为他所散的狂傲而局促不安,纷纷争相逃避。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狂傲,可以达到如斯可怕的地步!
这与他脸上冰冷的,繁琐的咒文如同霜花一般氤氲的面具,形成了令人过目难忘的反差。
但更具强烈反差的是,忽然之间,他头顶的黄绿色浓厚瘴气从中无声的分开,一条婀娜的身影御风而至,拥抱着月光翩然而落。
似是也不愿意世人看清她的面目,她不独全身穿着流云般的淡紫色宫装,连脸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但是只是她身上独有的那种气息,便已经让人觉得那轻纱的背后,必定有颠倒众生的体态和容颜。
清淡而冷,散着圣洁的气息,她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月宫仙子。
一热一冷,两个完全不同的神秘人,就在这山谷中悄然而立。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将视线从远处的山峦间收回,伸手摸了摸他身边那头异兽的脑袋,忽然笑了笑,“他的《空生灭海琉璃诀》威力果真是可以屠神灭仙。”
“三十年前,原天衣就已达到天人合一,无尘无垢的境界,他的修为自然是凡入胜。”如同月宫仙子般散着圣洁气息的神秘女子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的仰慕,“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们与原天衣为敌。”
“即使是他不让我们来,我也会来的。”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眯了眯眼睛。
和他形成截然差的女子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更强!”
“你太狂妄了!”神秘女子冷道:“你别忘记三十年前黍离的元神俱灭。”
“这我知道。”带着银色面具的狂傲男子狂笑出声,“你别忘记,他的空生灭海琉璃诀也有弱点,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弱点。”狂笑声中,他身旁的异兽,也一声低吼,露出了爪牙。
“什么弱点?”
“他比我更加狂傲,罗浮出现了一个修炼十二堵天神煞法,已经快修出魔煞元神的人,他却问都没有问,就直接杀了。所以,罗浮必将从世间除名!”
浑身笼罩在兽皮之中,匍匐跪伏在地的大祭司现他们的“神”朝着自己和自己的族人走了过来。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神明的存在?
而对于罗浮这些土著苗夷来说,保佑庇护他们的原天衣,即是他们的神。
只是让满心虔诚的苗夷老人惊奇的是,以往有什么祸事降临,原天衣出现除去祸事之后,都会悄然远去,但是现在原天衣却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嘎扎阿布,有件事我要你帮忙。”
阴暗而散着刺鼻气息的吊脚楼中,满怀尊崇的苗夷老者从看上去年岁比他还要久远的木箱中抽出一页叠成四方的泛黄皮革。细致的抹去上面的微尘,小心翼翼的展开。
相传有些古老的苗夷部落中,有种可以用巫药使人脱胎换骨,改换经脉的巫术。这巫术相传是苗黎始祖蚩尤所传,经过这种巫术改造的战士,都是勇猛无比,身逾金刚,这上古蚩尤的传说,未必是真,但是就如可以逆转天力,在怀胎三月都可改变婴儿性别的苗黎秘药换花草一样,这种巫术,却是的确存在。
苗夷老者没有问原天衣为什么知道他们部落祭司一代代流传着这样的巫术。在他心目中,原天衣几乎是无所不晓的神明般的存在。这是对神明的狂热崇拜,但也是因为这种简单原始的坚信和崇拜,才使得这种寥寥不过百人的蛮夷部落,可以在如此环境恶劣的地方生存千年。这个在族内受人尊敬,枯瘦如柴,看上去随时都会油尽灯枯而倒下但却坚强活着的老人也没有问原天衣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巫术,他只是用族里特有的土语说道:“其余的药材十天之内应该都可备齐,但是这海王血玉和商羊角….。”
“海王血玉和商羊角我十天之后会带来,你只需备齐其它药材。”原天衣点了点头。
“只是….。”苗夷老者点了点头,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现在除了商羊角缥缈难求之外,这脱胎换骨,改造经脉…极大的痛苦也是非常人所能忍受,我族也已有千年没有动用过这一篇逆天秘术了。”
“修道所行,无一不是以微小人力以求脱生老病死的逆天之事,这**痛苦,又算什么。”原天衣眼角浮现了一丝一晃而过的温暖与自傲,“何况我罗浮弟子,又怎么会是普通常人。”
苗夷老者先是释然,然后又是为之欣喜,能让他都露出一丝赞赏自傲的传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嘎扎阿布”,走出门口之时,原天衣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枯瘦如柴的老人,默然道:“做完了这件事,你先带全族人暂离罗浮吧。”
“暂离罗浮?”跪伏于地,拜送原天衣离开的老人霍然一惊。
原天衣点了点头,“不需要太久,两个月之后,你们便可回来了。”
为原天衣的话所震惊的老人忍不住抬头,但是先引入眼帘的却是他抛在地上还未收起的那几片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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