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人类女战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戳
杜霖见溟在自己怀里撒娇般磨蹭了片刻后,就卷起鼻子,开始冲着自己不断地吧唧嘴,意识到对方这是饿了,便抱着它走到小木箱前,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颗神经核。
溟扬起脑袋,看着那颗神经核,探出鼻子嗅了嗅后,充满同情地盯着杜霖一眼,扭过头去,呜呜地发泄着不满。
杜霖眼中不解,换了一个神经核,结果对方还是鄙夷地扭头。杜霖还打算再换的时候,溟摇头摆尾,晃动着两只后腿,从杜霖怀里跳了下来,用长鼻子当笔,以鼻涕为墨,在地上画了一个带把的圆圈。
杜霖看了半天,恍然问道:“是浆果”
溟认真地点点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杜霖。
……
文楼34层,是生物研究所。
杜霖经过一间实验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开着,便很自然地走了进去。
实验室里到处是试验设备和仪器,他正准备开口喊人,就闻到屋子里飘出一股热乎乎的血腥气,心中一凛,耸鼻皱眉之际,刚好遇到一道受到打扰的不耐烦的目光。那道目光很不友好,吓得杜霖立刻收起厌弃的嘴脸,态度真诚起来,好似对方看到自己刚才捂鼻子的形象只是幻觉。
张智齐花了半个小时,用一根银针挑剔着用碱水发起来的一团团木耳状的墨绿色物体。
那些东西十分难清理,她撅着嘴,像只发脾气的鸭子,叽叽呱呱地自言自语,发着牢骚,似乎手里的东西让她感到失望,继而烦躁,不过,她却没有将那些东西倒进垃圾桶里,而是很小心仔细地倒进一口电磁锅里,等到锅里的水沸腾了起来,她正要关火揭开,就见有人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随后就看到一副一脸嫌弃至极,而后居然绽放出一副讨好笑容的、熟悉的面孔。
“请问,张处长在这里吗”如果笑容满分是十星的话,杜霖相信此时自己的微笑至少能打个九星。
“哪个张处长”张智齐个子不高,穿着白大褂,带着圆筒形的白帽子,鬓角的长发露在脸庞,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框眼镜,一看就是让人肃然起敬的理工女。而且,她的声音也如屋内的试验仪器一样没有温度。在杜霖心里,坐实了此女不好说话的第一印象。
“张智齐。”杜霖的笑容有些尴尬,心中奇怪自己的笑容已经足够坦诚友善,对方怎么像看坏人一样看着自己。
看着杜霖畏猥琐的目光和嘴角僵硬的笑容,张智齐目光一滞,然后从对方空洞的目光中,忽然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喊自己,而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哪个张处长”,心中不禁大怒,目光骤然犀利,向怒斥坏人一样,厉声喝道:“你找我干嘛”
杜霖被眼前的女孩突然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脑子有些发懵,头晕目眩,心想自己的态度足够谦卑,可是从对方的反应来看,怎么像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一点都不客气有心走开,可是听到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哪里还能表露丝毫不满。
同时,他心里也奇怪,对方的眼角没有一丝皱纹,怎么就成了这研究所里首席生物学家。不过,杜霖把这些情绪埋在心底,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盛开得更艳了。
“原来,您就是张主任。我是行政部的杜霖,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第92章 溟的饭票问题
杜霖醒来的时候,又一次感受到有根柔软的东西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迷迷糊糊睁眼看去,只见一个圆乎乎的脑袋趴在自己身边,小心谨慎地观察着自己。
杜霖猛地睁大眼睛,调整焦距,原来是溟,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厮还没有被炖汤,真是不可思议!
看到杜霖醒来,溟兴奋地晃着肥胖的短腿,跳到他肚子上,像个孩子一样,用柔软的脑袋蹭着杜霖的脖子。然后,它像是想起来什么,从杜霖的身子上跳下,昂昂叫着,甩着短小的尾巴,咚咚地跑走了。
杜霖费力地撑起上半身,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睡在一间试验室内,周围是摆放各种仪器的操作台,身下是一张吱呀作响的钢丝弹簧床,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身上盖着一条毛毯,头下压着一个透着脂粉香的枕头。
杜霖尝试着坐起来,发现自己预想的动作吃力艰难并没有出现,也没中毒后的萎靡和恍惚,反倒像是疲倦之后大睡一场醒来,活力四射,行动自如。
他扭动一下身体,感觉浑身毛孔都异常通畅轻松,似乎里面的粘稠汗渍全被疏通了一般,心中奇怪,难道那个理工女没有给自己下药不会啊。不下药,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杜霖脸上的表情迅速地变幻着,正准备下床时,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着声音而来的,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进来。那股气味如鱼钩,猛地勾起了杜霖记忆中的那两碗鸡屎汤的恐怖回忆。
杜霖咬牙打定主意,这次就是让溟坐在一堆神经核里饿死,他也绝不再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了,就像地下党面对日本鬼子的严刑拷打一样,死不开口!
张智齐双手插在宽大衣服的口袋里,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依然带着圆筒白帽子,鼻梁上架着那副轻薄的眼镜,嘴角上扬,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故意把我弄晕的吧”杜霖的脸色很不好看,有气无力地问道。他已经知道对方刚才是有意在捉弄自己。
“嗯。还不傻。知道我在整你。”
对方的坦诚,令杜霖几欲出口的责难为止一滞。
看着杜霖满眼不解,张智齐歪着头,凑近杜霖的脸,左右打量着他,像是在研究一个新物种。
四目相对,杜霖也仔细看着眼前的那张脸。他忽然发现对方长得其实挺漂亮。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副细边眼镜,轻轻架在挺直的鼻子上。眼镜下又黑又长的睫毛,无声发散着智慧而狡黠的光芒,一双灵动的眸子,根本没有杜霖印象中的理工女那样的木讷凝滞。
然而,即使聪慧而狡黠之光都能从睫毛上放射而出的她,在看到杜霖无辜的眼神后,嘴角的笑容也不由得一僵,语气中有些迟疑,“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见对方又凑脸过来,几乎鼻子碰鼻子,杜霖身体警惕地向后仰去。
杜霖的这种态度,显然让张智齐觉得有些泄气,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中郁闷,也有种拿着陈年往事报复一个失忆患者的不道德感。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二人谁也不说话,彼此瞪着对方。
最后,张智齐开口了。她站直了腰,像个警察居高临下冷哼道,“你今天见到我装作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肚子又在冒了什么坏水为了挫败你的阴谋,我只好将计就计,给你喝了两碗药剂,先把你麻翻了。”
“我,我能有什么阴谋”杜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然间,他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当做“他”对待的,立刻噤声。
“你是好人”张智齐鼻子又冷哼一声,喷出的臭汤味里充满了批判坏分子的激昂,“你在仓库里喂不饱那头大家伙,就把它放到我的园子里,害的老娘我的半个园子都被它糟践了……”
说着这里,理工女似是又想到了某个可怕的事情,突然咬牙切齿,飞起一腿,对着杜霖的肩膀就是一脚,“再有下次,老娘我就阉了你!”
杜霖猝不及防,连同钢丝床一起,被对方踹翻在地。
对方那一脚并不像女孩脸上表现出的那样冷酷无情,并没有多大力道,泄愤的程度更多,显然二人并不真的是死对头,反倒有些打情骂俏的
第93章 莫非,“他”没死?
一路上,飞车平稳无声,像在丝绸上滑行。地面上的山脉、丛林一个个变的极小,在下方飞快略过。
杜霖手撑着下巴,斜靠在车窗边,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莫名进入这具皮囊,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昨天在他见到张智齐的一刹那,他忽然有种兴奋的情绪。那种情绪和他见到安红的抗拒,完全相反。这种没有理由的区别对待,令杜霖深感不安。
见到张智齐,他的感觉是一种调皮哥哥作弄妹妹的冲动。那种情绪让杜霖十分困惑。而正是那种情绪产生的困惑让他在面对那两碗恶臭难闻的汤水时,失去了拂袖而走的决心。现在想来,当时那为溟找食说事,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至于安红。通过一个多月的工作接触,杜霖发现那女孩人其实各方面都很好,人不仅长的美丽,而且工作也做的很好,从各方面看,都是男人欣赏喜欢的那种,自己怎么会生出一种抗拒情绪
杜霖可以肯定这两种情绪,都不是来自自己的内心,而是来自于“他”。若“他”的精神力真的泯灭的话,自己应该不会被“他”的情感干扰才是呀。
如果身体记忆可以相信的话,那么情绪时常受到干扰,就难以说的通了。莫非,“他”没有死,还在自己体内想到这种可能,杜霖顿时觉得脊梁发寒,心跳停顿,艰于呼吸。
当一个假设有了存在的依据后,其他一些介于证据与非证据之间的事情,便如泥浆里的气泡,受到了阴谋论的踩踏,汩汩翻涌而上。
在第一次来到21区总部大楼时,他看着大厅里电梯按钮旁的大楼内部导引图,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都是捏造的。
面对紫灵花布袋,自己居然轻易就打开了开启方式和途径都极为高超的密码。
而他在第6号信封中,说自己不热衷权力斗争,说自己有意露出怯懦的一面,避免麻烦和责任。当时杜霖就感到对方的话语不尽不实。
还有无论是从和冥象的接触,还是在天翼图书馆看到的内容,都提到了神魂,从获得的知识中,杜霖知道神魂才是根本,而精神力只是神魂形式化的东西而已。可是在他的那些信封里,只字不提神魂,只说精神力。
在谈到姬世明时,说对方是个精神力游离者。事实上,姬世明是神魂游离者。“他”在信中故意避开神魂,而单说精神力。难道是要掩盖什么吗
莫非,“他”并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杜霖心里波涛汹涌,恐惧像个失去舵的船在心里横冲撞击。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沉重的鼻息,和身体透过衣服散发出的热量。
直到飞车驾驶面板响起了滴滴蜂鸣声,他才松开握紧的拳头,走出迷茫而警惕的内心世界。
飞车接近人类居住区边缘地带,启动自动迫降程序。
此次回去后,一定要想法设法查一查此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还在自己体内。杜霖压制下内心深处的狂涛巨澜,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群山林木之上,热浪蒸腾,如烟如尘,自己这边却风平浪静,花木如海。
一个赤日炙烤、万物焦灼,一个则风和日丽、山水明媚。这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两个世界之间有一泓看不见的边界,将二者整齐切分。那就是量子壁障,隔绝灰色区域和人居空间的屏障。
飞车在靠近壁障的一个山谷降落。杜霖下车,整顿行装。
首先穿戴好和上次执行测绘任务同样款式的头盔护甲。这套装备是超能者走出壁障,进入灰色区域的制式服装。杜霖申请了任务后,安全部作战装备科自动将一应装备传送到大块头保安那里,由对方转交杜霖签字领取。
听了装备处的建议,杜霖没有携带电磁枪,而是带上了常规的机械枪。灰色区域间的电磁强弱差异极大,也极不稳定,电磁枪的电子部件工作的时候会受到严重干扰,开火效果不能得到确保,而机械枪则没有顾虑。
杜霖将从大块头那里要回的那杆狙击枪背在肩上,把大
第94章 虬结难解的情丝
张春丽站在一个山脊的边沿,俯视朝阳下满目青翠的山谷。
这山谷浅而宽,直径约十里,四周山脊陡峭,中间是一片相对平整的土地。从天空看,好似一个巨大的澡盆,深嵌在群山之中。
似是对山谷内的防范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山脊上拉满了高压电线,时常会发出滋滋的响声,警告周围的窥探者。不过,在这荒郊野外,悍不畏死的野兽多的是,时常以身试法,成为电网上的一具具香气扑鼻的烤肉。
唯一可以安全进出山谷的通道,就是张春丽身旁的那个巨大的升降机。那具升降机直通山谷地下十多米,连接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里面是四通八达的道路,道路两边整齐排列着一个个宽敞的房间。
那些房间有一半,充斥着各种试验仪器。另一半则是牢笼,关押着一些不同种类、形状各异的异兽。
山谷地面,就是澡盆的底部,则用沟渠分割为大小不一的区域,每个区域都种植着来自灰色区域的不同植物。此时正是瓜果成熟的夏季,山谷内充斥着各种花草瓜果混合而成的复杂而浓郁的香味。
张春丽站在山脊上,闭上眼睛,舒适的香味迎着她的鼻子飘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羽毛,摆脱一切桎梏,轻盈无拘,随风飘扬。
这种感受令她身心愉悦。在现实中,她对一切始终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态度,抵制从外部来并要进入她身体的一切。唯独香味除外。
“每次来到你这里,都是我最放松的时候。”
许久,张春丽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女孩。那个女孩带着细框眼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正看着脚下。
在她的脚边,有一头小象模样的动物围着她的裙角,正在快乐地翻滚着,做自娱自乐的游戏。
“为什么让他去那里那头异兽可是很可怕的。”张春丽声音轻柔,唇角柔和翘起,完全不似和杜霖见面的那种冰冷刻板。
这句看似不经意地询问的问题,实则是她此行来的主要目的。她想知道身边这个女孩对杜霖的看法,她不希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我只是给他位置,让他摘些浆果而已。没有让他和那个异兽硬抗。他上次把那头异兽,偷偷扔进我的园子,糟践了我东面那片一半的植物,那畜生最后还吃坏肚子拉了一个星期的稀,搞得我那个山谷臭气熏天。”
张智齐俏脸微红,既像是被朝阳印染,又像是情绪激动,指着下面山谷有一片没有绿植的地方,说道:“那里,到现在都不能长东西出来。那头畜生的粪便居然让那个地方变成了毒区,种什么死什么!气死我了!”
张春丽默默地看着张智齐。
后者忽然有些心虚起来,慢慢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让他去那个位置,其实,也是提醒他那些得自灰色区域的植物,来之不易。最好,这次,那头异兽把他吓个半死,屁滚尿流地回来!”
张智齐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黯淡,声音忽然越来越小,因为她忽然有些担心,杜霖别真的和那头异兽硬扛起来,发生什么意外。
“他之前和你讨要过果实给那头异兽吃,你不肯。他才干出那种事情。那头异兽太叼嘴了,总不能把它饿死吧。它的价钱可不低,”
张春丽脸上依旧是轻松的笑容,替杜霖,或许是替“他”,说起了好话。
这孩子没有发现那个冒牌货的身份。这让她之前的担忧慢慢消散。
“我就是生气!”张智齐嘟起嘴,扬起孩子般倔强的脸,见张春丽含笑看着自己,忽然扭头不说话。
“你把他的那头小象拐过来,就是不想让他痛快”张春丽伸出手,捋了捋女孩鬓角被封吹乱的头发,却知道自己无法捋顺对方虬结难解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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