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人类女战士

    他收起指间的子弹，拿着一根树枝，在身前探路，积雪没到膝盖，掩盖了地面的坑洼，在巨石缝隙间穿行，需十分小心。

    穿过巨石群后，脚下积雪深厚，道路更加险峻难行。偶尔扎根在石缝中的树林不多，长得也是稀稀落落，不很茂密。独立用树枝拨开地面积雪，能看到一滩滩不规则的黑色粪便。

    嗅着干冷积雪中浓重道腥臭味，杜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那群武装在牙齿上的敌人，又沉默走了半个小时，空气中传来的热烘烘的骚臭气息。

    蝙蝠群的巢穴近在咫尺。

    战斗就要打响了！

    杜霖兴奋地张开鼻翼，嗅着空气中逡巡未散的气味，顶着狂暴的雪花，谨慎而快速的朝前推进。

    他行走速度碎块，走得却非常小心，生




第257章 蝙蝠洞（二）
    那些凶狠桀骜的蝙蝠，耸动着宽圆的猪鼻，张开翅膀，如一架架神风战斗机带着啸声向杜霖俯冲而来。

    它们心情激动，热情澎湃。

    在杜霖手中布伞爆响的时候，它们就闻到了血肉的香甜，那是和它们追了一下午却失去踪迹的那个血食一样的香甜。

    蝙蝠们鼓动肉翼，发出一阵阵嗡鸣，气势不凡。

    可是，当它们俯冲进入杜霖身体三米的空间时，时间仿佛突然停顿了一般，黑压压的蝙蝠们像是一台台爆胎的机车，突然失去平衡，纷纷打着旋儿，砸了下去。

    若此时有光明出现，就能看到那些蝙蝠，在极短暂的惘然无措后，惊恐地瞪着眼珠子，身体如皮球般砸向伞面和地面，又一个个弹起后，再次翻滚落下。

    诡异的是，它们落在地上，如同视屏按下了静音，并没有声音。

    在杜霖周围六米的空间，是一片真空。

    真空内，声音失去传播介质，一切都是死寂。

    所有冲进光束中的蝙蝠的脖子都高昂着，滑溜溜身体都像吃错了药似的剧烈抽搐着，血红的嘴巴像是哭嚎的婴儿般张得极大，血红的口腔黏膜都在剧烈抖动着，可是伴随着如此疯狂的动作，却地丝毫激荡的声音传出，甚至之前落地时，也没有发出皮肉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响。

    所以，当第一批进入死亡空间的蝙蝠因为窒息而痛苦挣扎的时候，除了随着飞行惯性，紧跟在前方大部队，冲入杜霖的埋伏圈的蝙蝠之外，其他的蝙蝠都在山洞里困惑地盘旋了起来。它们忽然听不到回声，嗅不到气息，感应不到目标的存在。

    它们迷茫乱窜，长时间无法侦测对手，便飞回到洞顶，用尖利的爪子勾住顶部的石缝。当它们平息胸中激情，带着遗憾打算继续休息时，距离刚才声波发出的不远处，又传出“嘣”的一声闷响，兴趣索然的蝙蝠们立刻又兴奋地怕打着肉翼，欣喜地龇出尖锐如钉的牙齿，卷着腥臭狂风，向声音发生处俯冲而去。

    没有丝毫悬念。闻声而至的蝙蝠如轰炸机群呼啸而来，又如飘落在湖面上的柳叶一般悄无声息，最终个个都是七窍流血，失去生机。在真空环境里，体内的气压撑爆血管，蝙蝠们死状可怖。

    杀死第二批蝙蝠后，杜霖向洞内深处蜿蜒前行，如法炮制，边走边杀。

    这样悠闲屠杀，让杜霖由衷地感到群p的快感。他想起以前看到电影“杀杀人，跳跳舞”，觉得自己此时比那样的心情更加轻松，因为他杀的不是人，而是异兽，不存在来自法律的制裁，更没有来自道德的压力。

    走走停停，不知换了多少地方，不知合伞开伞多少次。杜霖凭借精神力的感知反应，判断战斗的局势，却没有时间清点每一次杀戮的结果。他的精力都放在下一个目标，

    半个小时过后，杜霖再次开伞，响亮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却再没有任何东西撞进自己设下的埋伏圈，他收起了伞，手臂在抵抗无数蝙蝠冲撞伞面，已经酸软无力，而他的精神力也消耗了大半。

    他抖动着双臂的肌肉，拿出狗腿刀，开始检查战果。当他转动脖子，看到明亮光束所及的地面，到处是一堆堆黑压压的、满面是血的蝙蝠时，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依然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心如擂鼓，双腿发软。

    周围一张张的面目狰狞，睚眦目裂的嘴脸，令杜霖产生出一种潜入突然被惊醒的兽群中的恐惧。

    光柱中，杜霖挥舞着狗腿刀，劈开一只蝙蝠的头颅，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神经核，心里的紧张才稍稍平



第258章 这是我的身体
    随着光束中的黑影占领了杜霖的整个视域，腥臭气息成为空气中唯一的气味，恐惧开始不断地轰击杜霖的求生意志。

    他四肢颤抖地爬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一手捂着头，一手在身边抖抖索索地摸索，摸索了半天，才抓住了腰间的刀柄。

    看着远处痛苦翻滚的杜霖，巨型蝙蝠合上了嘴巴，尽管它的视力不好，但是并不代表它眼瞎。

    它瞪着一对血红的、婴儿拳头大的眼睛，盯着杜霖一会，又环顾四周的死去的蝙蝠，神情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不过，洞穴中的血腥渐渐激起了它的凶性。它扑闪着丈许长的肉翼，笨拙地像个小丑，跳跃着向杜霖走来。

    它的身体太大，即便那对肉翼足够大，也无法支撑其沉重的肥大身躯，在空中展翼飞翔。它的行走只能依靠两只不太强壮的后足。这也是它虽然早就察觉到有人入侵自己的巢穴，却直到手下蝙蝠死尽，才从洞穴深处摇摇晃晃、姗姗赶来的缘故。

    巨型蝙蝠宽大的肉翼平举着，像走钢丝的杂技人，却没有杂技人的谨慎小心，而是一路跌跌撞撞、像只肥胖的企鹅般，步态滑稽地向杜霖跳来。

    地上的手电被巨型蝙蝠肉翅扇动地翻滚着，旋转着。它的身影在旋转的光柱中不停地出现，如同摄影师不停按动的快门，忽明忽暗的光线，更显得它来势汹汹，阴险凶恶。

    巨型蝙蝠的耳朵很大，像是被用筷子强行撑起的一对猪耳朵。两端肉翅上的利爪，泛着黑亮的光泽，如死神的镰刀高高举起。

    跳跃时，它身子前倾，像是想要看清在地上匍匐的人类，在距离杜霖四米的距离，它猛然兴奋地吱吱叫了两声，然后张开满嘴獠牙，两条直立的双腿瞬间加速，携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腥风向杜霖扑去。

    杜霖嘶喊一声，在对方扑来的同时，展开了其生命的全部力量，抡起手中狗腿刀向着那只直立起来几乎和他等高的大蝙蝠的身体劈去，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他不清楚自己这一刀有多大力道，能否伤到对方，此刻脑海中只存在的念头，那就是“拼了”！

    刀身受阻，杜霖没有听见刀砍入肉的声音和巨型蝙蝠的惨叫。

    他的刀被对方肉翅上的利爪猛地攥住，向外一带，杜霖就感觉自己身体像只陀螺，被牵扯着一转，接着自己的后背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甩出，砰的一声闷响，硬生生地撞在远处的一处洞壁上，反弹到地面，砸在一群滑腻腻的蝙蝠尸体上。

    蓦然的撞击，疼得杜霖像只大虾。他蜷曲着腰，身子猛烈地抽搐起来，**的痛苦仿佛突然脱离了头脑的痛苦，被激活了，并且从四肢百骸潮水般一起翻涌而出。

    身体感到痛苦，说明超声波没有让自己变成白痴。痛苦从头脑移交到身体，说明超声波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就到此为止了，除非对方再次发出超声波攻击。

    自己一定要有所行动，不然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杜霖目中的光芒，痛苦却没有涣散，反而明亮起来，渐渐恢复了神志。趁着此时巨型蝙蝠没有对他继续发射次声波攻击。只要自己的精神力能够集中，他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咬着牙，想翻身面朝跳跃赶来的大蝙蝠，却感觉到腰部好像不属于自己，根本无法用力。可能是肋骨断了。

    杜霖恨恨地想着，挣扎着用胳膊肘和一条还能动的右腿膝盖，剐蹭着地面，调转身体。身体的些许移动，都牵扯了身体上一些不明伤口，痛得他直抽冷气，几欲昏厥。

    当那巨大黑影在微弱光束的背景下，再次靠近，腥臭气息再次灌满杜霖的鼻息的时候，杜霖强忍着身体那股难以承受的刺痛，牙龈紧咬，右手拔出了大腿外的左轮枪。

    他的眼角有液体流出来，原本失去电筒照明的前方更加模糊不清，好在那只蝙蝠足够大，对方的臭味过于浓烈。

    杜霖在剧痛榨干了自身的体力之前，毫不迟疑地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灌注到握枪的手臂上，对着摇晃冲来的巨大黑影，颤抖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一道道火光蹿出枪口，鲜艳夺目，如满天霞光，驱散了洞穴的昏暗，照亮了杜霖眼前的世界，也照亮了巨型蝙蝠那张丑恶狰狞的脸。

    硝烟弥漫中，杜霖恍惚看到，巨型蝙蝠巨大的身体，在子弹的推力下，怪叫着向后翻去



第259章 ? 以退为进
    虞洋被想到张春丽会和自己相见，而且在自己的梦中。

    看着周围虚幻的场景，虞洋许久没有反应过来。人类能够脱离空间的束缚，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和自己见面说话，这着实超出了她被灌输的认知。不过，已经具备反省自学能力的她很快从震惊和迷茫中清醒过来。

    对于张春丽，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全信任，但是张春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

    张春丽说出了虞洋的三个编码。具备思维、行动和创造三个编码，是虞洋这一批智能人独有的，这使得虞洋这批智能人远超之前的同类的能力，而虞洋的三个编码也只有两三人才能掌握的。

    二人会谈的时间不长，虞洋回答了张春丽的所有问题。从自己身处何处，和谁在一起，目前在做什么，以及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虞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对方。

    张春丽听完了虞洋的回答，略作沉思后，发出了命令，却没有解释。虞洋也没有提问，点头答应。

    ……

    21区。彭可人找到了莫聪。

    她对这阵调查组的做法感到愤怒，所以，她来找莫聪。

    莫聪是第一批被征召进来李淳康的调查组的21区员工，配合邵伟松一起进行审查甄别工作。

    对于大本营对21区的调查组，莫聪心情复杂，既存有敬畏，又充满反感。只是出于工作纪律和责任心，他依照命令从事，开始忙于调查重建日宴会厅事件，分析21区基因自查的材料，走访现场和与会者，不过，他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在调查组里还轮不到他发言，他只有听的权利。

    和所有被征召进调查组的成员一样，21区失踪的人员是莫聪锁定的主要目标。但是，渐渐地，他嗅到了和调查主题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一股阴谋的味道。他发现，李延冰对他上报的调查报告并不上心，反倒是剑走偏锋，以重建日之事，大肆扣押拘捕21区工作人员。而那些被监禁的同事，恰恰是以前21区的中坚力量。

    他目睹邵伟松违反调查纪律，拘禁逼供邢兴国和黄汝举，甚至使用不上台面的恶劣手段，逼迫他们做伪证，从指控杜霖开始，渐渐将指控对象扩大，以证明21区整个组织已经腐化堕落。

    邵伟松诱导和威逼他们指控21区为谋取利益，暗地里改造智能人，并和变异人暗通曲款，而范元桂的事件又被作为和变异人勾连的一个“铁证”，挖掘了出来。

    看着邵伟松拿着一叠叠厚厚的铁证材料，莫聪开始烦躁起来，就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彭可人满脸煞气地跑来找他。

    “李淳康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他们想把21区整个毁掉么”彭可人捏着拳头，气呼呼地质问莫聪。就在刚才，她也被传唤，听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明显带着倾向的问询，当即炸了。

    “他们居然要我指认杜部长是变异人改造的幕后黑手。修葺部的杭亚先那个老秃驴居然交代，杜部长以拒拨修葺部办公费用为要挟，让他每个一段时间就送智能女给杜部长改造研究。他们这是在血口喷人！”

    彭可人对杜霖印象极好。通过几次工作接触，她觉得杜霖敢于担当，待人和善，一点领导的架子都没有，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和善可亲，尤其是对方还在五号地事件中救过自己。她绝不会相信那些人的污蔑。

    “杜霖……不，”看到彭可人举起粉拳，莫聪吓得连忙改口，“杜部长，的确不像他们指控的那样不堪。”见女孩脸色稍好，莫聪吸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留了些尾巴，被他们抓住了。”

    “什么尾巴”女孩闻言大怒，上前一步，瞪眼喝道:“猴子才有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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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杜霖从昏迷中苏醒。

    他眯起眼睛，晃了晃脑袋，想使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楚。但是四周一片黑暗。

    他所有的神经都麻木了，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他只能略微睁开眼，把眼睛的焦点集中在黑乎乎的洞顶上。随后，又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杜霖都处于半昏迷状态。第三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他默默的检查了自己的伤势。最痛的还是头，不过能够思考问题，令其心安下来。

    身体的少许移动，都令他备感疲倦，他躺在湿冷的地面上，默默体会着自身的处境，护甲系统没有坏，可是身体各部位的伤势却是大问题，从胸口两根肋骨和左腿的胫骨传来锥心之痛，可能骨折了。至于其他作痛的地方，都是软组织创伤，问题不大。

    回顾和那只巨型蝙蝠的战斗，杜霖想起了对方把自己抓起扔到洞壁上的一幕。庆幸对方当时抓的是背后巨大而结实的作战包，否则那锋利如称钩的爪子定然会将他身体撕裂。

    昏沉沉又过了一会，杜霖艰难移动身体。从破烂的登山包里翻出一根燃烧棒，虽然他努力避免触动骨折的地方，可是只要身体有所动作，身体就传来巨痛，豆大的汗珠就从脸上低落下来。

    杜霖将燃烧棒扯燃后丢到一边，借着火光，从包里找到了绑带和折叠支架，慢慢脱下护甲，用支架固定好胸部和左腿的断骨，绑好。然后收拢了散落在身边的干粮和水壶，移到身后的洞壁，斜靠着，慢慢地咀嚼起来。

    他专挑带着包装的牛肉干。带包装的，不会沾染洞里的污秽，相对卫生。至于吃牛肉，则是因为，牛肉可以用来补充消耗的肌肉纤维素。

    或许几天未进食的原因，味蕾被肉干一刺激，立刻兴奋起来，饥饿感随之翻涌难耐。他用力咀嚼着微咸的肉干，只感觉越吃越饿，但他知道空腹不能吃的太多，少食多餐才是补充营养的最佳办法。

    吃了一块手掌大的肉干后，杜霖喝了些水，慢慢闭合眼睛，他要等肚子里的肉干变成力气后，再把伤口清洗包扎，避免伤口恶化的可能。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额头开始发烫了。

    杜霖脑袋疼痛，到了第四天，终于好转，但额头更烫了。他现在还无法走出洞口，也不想出去。这里虽然潮湿黑暗，却是这片灰色区域最安全的地方。他相信这个聚集着数百只蝙蝠的裂缝石洞，对周围所有动物和异兽，具备很强的威慑力，是它们的梦魇，没有哪个家伙敢为了一口吃的，进来找死。

    借着燃烧棒的余光，杜霖找到手电，庆幸它还能用。明亮的光柱驱散混沌的黑暗，稍稍安抚了杜霖紧张情绪。在艰难挪动的时候，他途径那头巨型蝙蝠的尸体。

    六颗子弹，有三颗击中对方头部，脖颈和肩部。

    蝙蝠的半个脑壳被一颗子弹轰碎了，发黑的污血和发黄的脑浆搅和在一起，铺了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臭味；脖子上犬牙交错的断口气管、食道、颈椎粘合在一起，断裂的皮肉依稀还能闻到一股焦糊气味；它的一个肩部齐根被击碎，肉翼脱离身体，被翅翼牵扯着，像黑色的宽大衣袖，耷拉在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