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正的神战，两个人屹立这片战场，达到了这个境界（圣人境）的生灵所能走到的尽头，很难再迈出半步。
一个圣人十九重天，一个走的是古佛之路，不是十九重天却是可以与十九重天相抗衡。
“轰隆”
虚空古路摇动，仿佛要崩开了，像是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老黑三个老妖魔震惊，已经来到了虚空古路，居然差点再次上演了空间裂缝，好在这里非常特殊，只是有那种感觉，并非真的要被撕开，虽然如此，但还是让他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洪荒最辉煌的年代再现了吗？竟出现了这等人物，仅此二人就足以让这个时代与众不同。”王八低语。
这一次的对决太可怕了，称得上天崩地裂，鬼哭神泣，世间风云变幻，宛若一场大溃灭。
夜凡胸部涌现古佛佛力，对决催动各种玄法的夜羽。双夜大战，进行到了白热化，两个人纵横，若闪电般交织。
“轰！”
激烈一击·两个人都横飞了出去。
“受死！”夜凡大喝，而后动用禁忌神通。他的胸口发光，宛若一尊古佛，冲出一股神霞，并不是多么炽盛，但那种气息太恐怖了，震散了古路上的尸骸。
十方天地皆颤，连夜黑跟王八还有老驴都颤栗，忍不住要跪伏下去，威震八方！
“这是什么？”
此时此际，老驴悸动，不由自主的发抖，犹若在面对一位大帝，忍不住要叩首，进行膜拜。
漆黑的虚空古路中，夜凡浑身都发光，尤其是胸部，似有一轮璀璨的太阳升起，照耀人世间，不可直视。
“有点意思，这种境界就可以领悟出初阳之力，无愧天骄之名。哪怕是在初始之地，这种天赋的生灵也是屈指可数。”
老黑第一次这样点评一个初始之地以外的下界生灵，他的评价很中肯，甚至是评低了，但他知道夜凡的资质绝不会比夜羽差。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夜凡要比夜羽更加可怖。要是这两兄弟能够冰释前嫌，携手合作的话。足以搅动无边风云。
奈何他们兄弟二人命中注定无法并存，这是世人的幸运，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不幸。
这一刻，虚空古路的气息太恐怖了，透入人的骨髓中，进行压制，让人的灵魂都悚然，瑟瑟发抖，这是一种先天的压制。
哪怕强如老驴三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被冥冥中的天道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逆天的神威，非人力可挡！”落天那充满感叹的声音在夜羽的耳畔响起，落天明白，若是给夜凡足够的时间，这样发展下去，将天上地下无敌。
这种宝术太厉害了，压制所有人，根本就让人抬不起头来，难以对抗！
“你醒了啊，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到这一战结束，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一切······”无边无际的虚空古路上，夜羽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请教落天，可是眼下不是时机，他的身体如一道虚影，横移了出去。
“轰！”
那道神霞划过长空，无物不破，将夜羽的护体灵气还有魔铠击成了碎影，饶是如此，夜羽也还是感动一阵疼痛感袭来。要知道他的肉身修为已经进入到虚空之境（八阶纯武者），可还是感觉一阵阵痛，由此可见夜凡那一击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
这是古佛之体的秘力，透体而出，以神光的形式冲击外物，哪怕是万劫不坏的玄阳体也受创了。
“哧”
夜凡胸口再次发光，符文密密麻麻，若一部经文，并且竟响起了诵经声，宏大而有惊人，隆隆作响。
夜羽脚下生风，若一头鲲鹏，在原地一个闪灭，就此消失，出现在另一个方位，那道光落下，这次并未击中夜羽。
夜羽化被动为主动，张口就是一声清啸，从侧面扑了过去，双手捏印，迅速演化，黑色浪涛击天，一条红色雷龙游动，向前而去。
“轰！”
夜凡转身，双手亦结印，动用全部的力量，让自己的双手发光，去迎击对方的宝术。
这一次的相撞，虚空古路一片白茫茫，道音不绝，犹若两名真正的大帝遭遇，发生了一场大决战，十方俱颤，震动虚空古路。
这是最后的冲锋，两兄弟都没有动用任何神兵，只是以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搏杀。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生死眼（下）
待到光芒散去，不论是夜羽还是夜凡都已经消失不见，仿若他们已经同归于尽。寂静的虚空古路上只有老黑三个老妖魔以及化为本体的夜黑以及一枚散发着青色光芒的戒指。
“唉，一曲悲歌。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老黑用一副了若指掌的口吻叹道，他实际上早就知道这一战的结果，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出手干预的原因之一。
老黑三人看着那枚发着青光的戒指，他们在等里面的人出来，这个时间可长可短，哪怕是强如他们也无法感知那枚戒指里的一切。
此刻，在玄皇戒第一层内部，除了夜虚无的画像以及夜羽生平收集的天材地宝之外，别无他物。哪怕是戒灵落天也不知所踪，仿若落天也在夜羽跟夜凡那一战中灰飞烟灭了似的。
在玄皇戒第二层中，这里自成一个小世界。
此刻，有两个命悬一线的年轻人直挺挺的躺在此地，在他们的身旁则是有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屁孩。
而那两个看似是尸体的正是从虚空古路消失无踪的夜羽跟夜凡两兄弟。
夜羽跟夜凡两人如今都处在一种假死的状态当中，又或者说先看谁能够睁开眼，第一个睁开眼的那个人则是这场战斗的最终赢家。
“呼……哥……你真的……很强，我不是你的对手。这样也好，我可以全都托付给你了。”
夜凡的灵魂笑看着自己的兄长说出了久违的一番话语，他知道一切就跟计划的一样，他们这一战不仅骗过了天下人，更是骗过了冥冥中的天道以及命运。
“不，不要！还有其他办法，不一定要走这一步。”
夜羽目眦欲裂，他已经动弹不得，但他更不想夜凡牺牲自己来成全他，应该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对。他可不想刚跟自己的弟弟重逢没多久就天人永隔，他不愿。
夜羽很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只感到眼前一晃，待到他睁开眼时，却看到一个看上去年仅七八岁左右，身穿黑衣的小男孩背对着他蹲坐在一株歪脖子树旁。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夜羽讶异的发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稚嫩，他有点不敢置信的伸出了右手，却发现是一只小孩子的手。
“哥，你来了啊。等你好久了哦。还记得这里吗？这里是我们以前一起生活过的夜家村。”
原本背对着夜羽的小男孩忽然转过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对着夜羽天真无邪的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幻术吗？还是真实的？”
夜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着眼前那个跟他记忆里的弟弟夜凡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微微失神了，他茫然了。
“哥，你见过母亲了吗？还有父亲的下落你知道吗？”
小男孩笑的很开心，那是发自肺腑的笑意，也是一种许多年都没有过的放松跟自在。
渐渐的，夜羽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沉默着走到了小男孩的身旁，跟小男孩肩并肩坐在了一起，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他们都还活着，至于父亲的下落，你可以去问那个药皇，也就是你手中那枚戒指的器灵。
而母亲的状态很特殊，她非她，又是她。
我知道的是母亲还未死，但是又跟真正的死亡没有区别。所以你日后遇到自称母亲的女人的时候，务必小心为妙。
哥，你有修炼真假道跟因果道，所以应该很清楚定数跟劫数。所以就不要提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知道的极其有限，很多都是来自六耳猕猴的记忆。
命运极其复杂，命运虽然是看不见也摸不着，可是在初始之地里却有着命运一族的存在。”
小夜凡制止了夜羽的提问，他的时间不多了，也只有在这里他才敢将一切真相说出来而不会被命运察觉到。
小夜凡话语一顿，继续说道：“以后如果遇到一个叫玄光的人，务必有多远就走多远。至少在你没有进入准帝领域的时候是这样。他现在的境界最弱也是准帝领域。
如果我是宿命之子也就是命运之子的话。那么玄光就是命运之王。
他拥有万千分身在诸天万界历练，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解析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生命起源。”
小夜凡将他知道的秘闻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也唯有在这个地方他才敢如此。要是在外界哪怕是在夜羽的天狼界中，他也不敢，会被命运窥视到。
“已经在八百多年前遭遇过了，也就是我前往天狼谷的时候发生的事。”
夜羽明白夜凡所说的意义，也知道夜凡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他能做的只有支持夜凡以及接下夜凡的祈求。
当下，夜羽简单的将当年跟玄光相遇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是因为什么原因也说了出来。
“哥，我的灵力所剩无几了。在离开你之前，我想跟你说，我爱你。从今以后，不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跟我所预料的一样，你的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生死眼，原来是需要我们彼此的瞳力互相融合在一起才能进化成生死眼。”
小夜凡的身体越发透明了，他明白是时候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也是时候跟他最爱的兄长说再见了，他看着夜羽那双极其另类的双眸，他明白夜羽的眼睛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生死眼了。
一眼一生死。
夜羽嘴巴微张，他目光有些湿润，他很想改变这所谓的宿命。奈何终究还是敌不过定数。说穿了还是他的实力太弱了。
“哥，不要放弃。未来会有更多的苦难在等着你，你一定要相信有奇迹的存在。不然是无法战胜命运的。
其实今生能够跟你酣畅淋漓的打一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很明显，这一战是你赢了，所以我得消失。反过来也是一样。若是你输了，你就得消失，所以不需要愧疚与自责。”
小夜凡的身体开始化道，点点的光雨自小夜凡的身上四下飘洒着，而他的身体也开始越发透明了。
“我……”
夜羽看着逐渐化道的夜凡，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只能目送着夜凡在他眼前一点一滴灰飞烟灭。
“哥，你到了仙界记得帮我跟一个女孩子说对不起。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张雨仙。”
在夜凡彻底灰飞烟灭的刹那，夜羽也从夜凡的记忆深处回到了现实，在他睁开双眸的瞬间，有两束极光一闪而过。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落天的身份
“呵呵，莫非我真是命犯天煞？好不容易找到了弟弟。却不得不跟他生死战。
就算我现在开启了生死眼又怎样？这种昂贵的代价我宁可不要。
明明有偷天换日的办法才对，可是……”
夜羽有些茫然了，他跟分身再次分开了，他看着对面跟他长相一模一样，只是头发颜色是血红色的分身问道。似乎在渴望得到一个自我安慰的答案出现。
“这是小凡他自己所选择的路，我们只能选择支持他。只是这一战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卜卦，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相比较本体的感伤，红发夜羽则是显得非常冷静，冷静到如同冷血一般，但是在他化凡的那段岁月中，他早已经明悟了生与死。也懂得了在人力无法逆天改命时，就只能悲哀的被命运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这家伙，我都差点忘了，生离死别的事，你有太多的感触了。在这方面上，小凡和你就显得开明许多。
算了，现在不是沉浸在感伤的时候，终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战胜这所谓的命运。
我一定要亲手打败它，并且逆乱时空复活仙儿跟小凡他们。”
听完分身的一席话之后，夜羽也逐渐明白。就像小凡说的，这一切都是定数，他们兄弟之间的这一战迟早都会出现。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
“小凡口中的张雨仙？不会是那个张雨仙吧？”
一个人影忽然浮现在夜羽的脑海里，那个曾经跟他一同从虚空古路前往魔界的女子就叫张雨仙。
“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不能一概而论。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无论是或者不是。那个女子应该都是小凡无法割舍的存在。”
红发夜羽看着自己的本体说出了一番大有深意的话语。
“说的也对。那么接下去的事就拜托你了。这次一战让我感触很深。或许可以去尝试将肉身之力突破到无极境界。
如今生死眼也已经开启，距离踏上初始之地的日子也迫在眉睫了。必须在进入到初始之地之前变得更强才行。”
夜羽本就是一个洒脱之人，当他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也就没有在继续沉浸在悲伤当中。就像他的分身说的那样，哪怕夜凡已经灰飞烟灭，可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羁绊并不会因此而葬送，反而会像陈年老酒那样，时间越久则越深。
“不知不觉再过一百年就是一千年了，我想等到彼岸花的叶子长出来之后再踏上初始之地。”
红发夜羽想起今生种种，还是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这些都是现实，而非幻觉。
“落天，你也听那么久了，是不是可以出来说明一下所有的真相了？还有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