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三位老祖宗纵然有过。可他们守护夜家数千年。功大于过。
不能从轻发落吗
若是要杀谁的话。那么就先杀夜景。
要是你还无法泄恨，那么在杀了夜景之后。再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好了。”
夜天不得不站出来，也非站出来不可。他自知没有颜面说这些。可他必须说。毕竟夜道、夜法还有夜敏不是寻常的族人。而是守护了夜家几千年安危的老祖宗啊。
“是啊。三位老祖宗只是被蛊惑了。并没有真正参与到夜景的造帝计划里啊。”
“三位老祖宗杀不得啊。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誓与老祖宗共存亡”
夜家族人义愤填膺，他们虽然理解夜羽受的委屈还有心中的不甘。可是那三人不是寻常的族人。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一瞬间，夜家上下同仇敌忾，他们有的是开口求情，求夜羽放三位老祖宗一条活路。
有的则是指着夜羽骂他数典忘祖。
“你们骂够了没有
好啊。一命换一命。
谁肯出来代替他们三个人去死的。只要站出来立誓。我夜羽就放夜道三人一条活路。”
夜羽大喝一声，他的目光冷冽的扫视着这个已经腐朽不堪的夜家族人。并非他冷血，而是夜家必须整顿了，要让夜家族人感受到痛楚还有恐惧才行。否则几百年之后，夜家还是会重演今天的悲剧不可。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料到夜羽会说出这样一个看似无理，实则网开一面的方法。
然而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除了夜天站出来之外，却没有其他的，族人敢站出来。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仁义道德
刚才不是口号喊的震天响吗
为何现在只有夜天敢出来赴死而你们都是孬种不成”
夜羽极尽挖苦之能，他冷笑的看着这些刚才满嘴仁义道德的夜家族人不屑的摇了摇头。
“羽儿，谁都可以杀他们三个。唯独你不行
他们三个可是你的嫡系祖宗啊。
他们的做法或许有些偏激。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重现夜家昔日夜帝在世时的荣耀罢了。”
在夜家祖宅的高空，一道完全由灵气凝聚而成的法身缓缓成型。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白衣老者，他有双仿若可以看穿人心的眸子。他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夜羽劝诫道。
“夜空我们三个不需要你来求情。
夜羽，要想登临绝巅，就必须绝情绝性
用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血与骨，来铸就你的成道路吧。”
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夜法，哪怕是看到夜羽君临天下的姿态，哪怕是看到花天龙对夜羽俯首称臣，他也没有丝毫变色。
但是空中那道人影的出现却是让夜法脸色大变。他宁愿死，也不愿接受那个人的恩情。
“大祭司爷爷，真的是您吗您不是被关押在了”
夜羽朝那个人影望去，再听到了夜法的话语之后，他可以确定那个跟他记忆里的大祭司爷爷是同一个人。
夜空就是大祭司的名字。
大祭司可以说是夜羽此生的启蒙老师。若没有大祭司的启蒙，他怨今生恐怕还走不出那个小山村。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又何谈逆天之路。
“羽儿，为人晚辈的。可以怪长辈，怨长辈。
唯独不能去憎恨长辈。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大祭司的虚影没有降下来，而是在空中对夜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因为长辈给了我们遮风避雨的港湾。
这些羽儿都懂，只是
既然大祭司爷爷您亲自开口了。那么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羽儿很快就去将您从葬天谷救出来。”
夜羽明白大祭司夜空是怕他日后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他欺师灭祖。
“那就好，那就好啊。我在葬天谷等你”
大祭司的虚影在空中缓缓消散。
“夜家的事，我可以不过问，夜道三人也可以免他们一死。
但是我的东西必须物归原主。
九州鼎还有玄皇戒，你们没资格染指。
还有，那个血池跟仙门我将要拿走。
留在这里只会是暴殄天物而已。”
夜羽原本是打算用幻术让夜家上下悔过自新的。但是他的想法改变了。他并不想用幻术逼迫夜家族人做抉择。而是要让他们凭借自己的意识做出他们自己认为的抉择。
“不可能那些都是夜家的宝物。除非你坐镇夜家。否则那些东西，你不能碰。除非踏着夜家族人的尸首去拿。”
夜敏虽然不敢置信夜羽的实力。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明白夜羽的实力可以轻松灭了他们。但是要他们乖乖献上九州鼎还有玄皇戒。无异于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有时候失而复得，再到得而复失。这其中的落差太大了，大到让人难以接受。
“我修因果道。不会强迫你们。
武圣决换九州鼎。
战神决换玄皇戒。
紫霄的命换取玄阳决后续四决。”
夜羽自己都有点哭笑不得，九州鼎跟玄皇戒明明跟在他身边已经数百年了。只是回来夜家一趟，现在却变成要以物换物了。
夜羽也懒得废话，而是将早就死在了他天劫中的紫霄那千疮百孔的尸体从他的黑暗牢笼的瞳术中丢了出来。
而后，他稍微跟夜家族人解释了战神决还有武圣决的来历。
“以物换物，你们不但不亏。反而是血赚。
我的耐心有限的。
今天你们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
若不是看在大祭司爷爷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跟你们浪费口水。
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葬天谷 上
夜羽的一席话却是让夜家全体上下再次失声了。
花天龙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以为夜家的末路到了。却没想到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
仑祖则是微微松了口气，他真怕夜家被血洗满门。现在看来，这样的结局对夜家可以说再好不过了。
“真的是紫家的老祖之一的紫霄。”
大长老夜天对死对头紫家的高层自然非常清楚。他可以断定夜羽所丢出来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名震仙界已久的一方巨头之一的紫霄。
“真的是紫霄。他是你杀的”
哪怕在见识过夜羽冰山一角的实力之后，夜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紫霄可不是什么三流货色。而是实打实的教主境九重天大圆满。
然而，夜羽却像是丢垃圾一样，将紫霄丢出来。仿若他杀的不是什么教主境九重天的大能。而是阿猫阿狗一只。
“因我而死。”
对此夜羽没有过多解释。紫霄之死的确因为他。也可以算是他间接杀了紫霄。
夜法变得沉默了。
所有夜家族人都全默不吭声了起来。
“我的底线了。帝泺的本体是“吼”。这点你们应该很清楚。
现在我将帝泺的尸首也给你们。
相信以“吼”的那庞大的身躯。可以弥补血池不在的缺陷了。”
夜羽眉头一皱，再次语出惊人死不休，并且一具大小足有数百丈的庞然大物丢在了夜家空旷的广场上。
此物一出，更是让原本神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夜家族人再次失声了。更甚者有的直接晕了过去。
今天发生在夜家古地的事可以说一波三折。比听神话故事还要离奇古怪。
原本的死囚，摇身一变成为了仙道会盟主花天龙的东家。
而夜家四大教主更是全都被夜羽一人一招制敌。
如今，夜家的生死存亡全都在夜羽的一念之间。
而夜羽所提出的要求看似无理取闹。实则都是在给夜家找台阶下台。要是夜家再不识好歹的话。恐怕最终的结局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但得不到夜羽所提出的以物换物。恐怕还有可能面临被杀的9危机。
“十。”
夜羽并不废话，直接开始了倒计时。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夜法他们还要得寸进尺的话。他就会直接动手强行将那些东西带走。
而那一步也是最后一步，夜羽并不想做到那么绝。
“九。”
夜羽宏亮的声音回荡整个夜家古地。他的声音并不是特别铿锵有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呵斥他。
这就是权威。也是一种实力强大的表现。
当你弱小的时候。明明是无辜的，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旦有朝一日，你变得比任何人都成功之后。你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世人都会奉为无上名言名句。
今时今日，夜羽对这番话更是深有体会。
他带着仙门神光十万丈来到夜家。初始时，夜家上下对他还算客气。等他被血池排斥之后。夜家上下却是对他不闻不问，虽然大家都知道九州鼎能够回到夜家。都是夜羽的功劳，而且血池洗礼，本来就是可以自由选择。
会被血池排斥。无非两点原因。
其一夜羽的血脉不够精纯。可是能够让夜家仙门神光十万丈者，又岂会是血脉不纯
那么也只有第二个可能了。那就是夜羽自己放弃了血池里面的造化。
只是大长老夜天奉夜敏的法旨要处置夜羽。故此众人明知道夜羽是无辜的。却没有人敢站出来明辨善恶是非。
可是现在，当花天龙抖出了夜羽的真实实力。再加上夜羽牛刀小试一番之后。夜家上下以及那些看热闹的生灵都不敢站到夜羽的对立面。毕竟夜景那惨不忍睹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八。”
夜羽也懂这就是人性了。世上之辈多半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倒。而真正风高亮节者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那些人，要么早早陨落在了岁月那把刀之下。要么就早已经不问世事，隐居了起来。
在这诺大的夜家中，却是没有那种人存在。哪怕是水镜门的仑祖也跟那种无欲无求的圣人不搭边。注圣人分为两种。其一是境界的圣人。其二就像是夜羽以叶琊之名化凡时，世人给的那种尊称。代表无欲无求，高风亮节那种。
“七。”
犹如夜家丧钟的声音还在持续。
人群中的夜华看傻了，他在儿时立誓终生要为夜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可是当大长老夜天宣布夜羽的罪状时，他却没有挺身而出。那是因为他胆怯了吗不只是他明白胳膊拗不过大腿。他只是不想白白牺牲罢了。
可如今
“恐怕羽哥对我已经是”
夜华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他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他并不后悔，只因他现在不仅是人夫，更是人父。他的命不属于他个人。故此他必须为了家人活下去。
“六。”
夜羽每倒数一声，他眼中的寒意就多一分。他将夜家族人的神色变化都一一看在眼里。他不怪夜华。那个时候，夜华如果舍身站出来。他他或许会感动。但是夜华一家三口可能就会遭受无妄之灾，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的情感。
“五。”
“四。”
夜羽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现在只给夜家十息时间考虑，还有最后三息时间。
夜羽之所以每次都会选择给敌人十息时间抉择。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剑道。
夜羽初入剑道所创的第一层剑招就叫无悔剑式。所以他才会给对手十息时间做抉择。
“三。”
“二。”
“且慢”
就在夜羽缓缓闭上眸子，准备抬起手发出最后指令时。夜法终于开口了。
“废话不要多说。告诉我你的抉择是什么”
夜羽没有睁眼，而是冰冷的吐出这样一句让夜法感到羞辱的话语。
“你赢了。一切都依你，看来我是真的老眼昏花了啊。”
夜法的声音非常颓废，他在说完这番话后就头也不回的从夜家古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