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与朱丽叶
作者:死死护住了脸
一世都是颠沛流离。我知你是女子,我仍爱你
祝英台与朱丽叶 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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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祝英台与朱丽叶
作者:死死护住了脸
文案:
一世都是颠沛流离。
我知你是女子,我仍爱你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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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朱丽叶驾着八匹骏马所御的黄金宝车停了下来。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都站在原地轻轻喘息。沙漠里干燥的风扬起了它们云红流绿灿蓝乌金的鬃与长尾,也扬起了辔头上云红流绿灿蓝乌金的丝绦。四下里苍黄的沙海里,她的车架美丽耀眼得像一簇闪光的宝石。
眼前才是真正的宝石。翠绿的宝石。沙漠深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富饶绿洲,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帝国。朱丽叶扔下金线鞣质的马鞭,跳下车来深吸一气。眼前这似乎无尽的葱郁绿色就像沙漠的眼睛,温柔顾盼,滋润了她干涸许久的心。她笑笑,抬腿向丛林深处走去。
丛林里到处是蝴蝶。云红流绿灿蓝乌金,斑斓璀璨大大小小的蝴蝶。待她走得满头大汗,停在一座宫殿门口时,三只大如雀子的青色蝴蝶从内飞来阻住了她的去路。
“来者何人?”蝴蝶其一停在她肩头,口吐人言,声音温婉。
朱丽叶笑笑,行了一礼:“孤,东州穆王朱氏,路经此地。”
蝴蝶其二不耐地扇翼:“可是为求药而来?”
朱丽叶一愣:“何药?”
蝴蝶其二偏头想了想:“帝国不欢迎男客,请回吧。”
朱丽叶笑了,放下了风帽摘了玉钗。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如瀑般泄地,像她的笑容一样灿烂。三只蝴蝶一时都屏住了呼吸。
片刻,蝴蝶其三轻声道:“我去请示。若是为求药而来,总不放她进去。”
祝英台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时候,朱丽叶正和两只蝴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地上的圈圈叉叉已经延伸至百米外。
“是孤赢了。”朱丽叶笑着画下一个圈,然后与旁的六个圈连成一条直线。她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沙,脸上还带着笑意,便无意间瞥见了宫门前的祝英台,一时愣住了。
“孤不知这蝴蝶帝国的主人竟是位女帝,还如此美丽……”她无意识地喃喃。
蝴蝶其二窃笑:“你看她,看我们大人看得傻掉了,哈哈。”
蝴蝶其一温柔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笑意:“别闹,大人在呢。”
朱丽叶觉得这一刻自己的神思已经在沙漠的酷日下燃烧了起来,头脑昏沉像是被命中注定的一把大锤击中。她摇摇晃晃走过去,想要说出些赞美的话。
“你……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停!”一个戴着墨镜和太阳帽的人把手中的本子往地上一摔。
“对不起导演!串词了!”朱丽叶幡然醒悟,咧嘴笑笑。
“重来!”
朱丽叶觉得这一刻自己的神思已经在沙漠的酷日下燃烧了起来,头脑昏沉像是被命中注定的一把大锤击中。她摇摇晃晃走过去,想要说出些赞美的话。
“你……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日复一日,投影在我的波心——”
美丽的女帝倚在金碧辉煌的宫门前。长长的黑发垂到脚跟,雪白的身躯偎在花团锦簇的袍服里,肤如凝脂,柳眉微蹙,以云作衣裳花为容来形容毫不为过。祝英台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心中凄苦得似要破碎,还硬挤出一个倾国的笑容与来人。
朱丽叶走到她跟前,目光与她直直对著,似乎才终于回神,落膝行礼:“东州穆王朱氏,路经此地,得女帝一见,不胜荣幸。”
祝英台微笑着欺身扶起她:“穆王别来无恙。”不防却有眼泪滚落在手背上。
朱丽叶心中奇怪。仔细看看这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帝,虽面有泪痕仍雍容华贵,出宫门迎接自己,却倒穿着软锦鞋。她单膝跪地并不起身,看着眼前精美的鞋与珍宝样的玉足,心中隐隐的痛。这沙漠中寂寞的女帝,必是在等待着尚有誓约的爱人,所以听闻自己前来,还未细问清楚便慌忙来迎,以至于连软鞋都穿倒了;如今见到自己,方知不是等待的人,却还要碍于身份笑脸相迎,对初次相见的自己脱口而出别来无恙,不知心中是有几多痛楚。
朱丽叶想着,咬着下唇:“女帝倒履相迎,孤心下惶恐。”感到来扶自己的手忽的颤抖,朱丽叶再不顾别的,挺身而起将之横抱在怀,向宫门内大步走去。
祝英台冷不防被抱在怀中,看着她金色的细眉碧绿的眼瞳淡薄的唇,泪眼朦胧。
东周穆王朱氏御八骏于沙漠中,偶遇传说之中的蝴蝶帝国,与女帝英台日日笙歌,谈论天下之美食美景风流人物。
“孤听闻东海底,有龙神独居,于是焚香祷祝,求取拜见。龙神分海而迎,明眸皓齿,乘风踏浪,明艳动人。自云上古时因情动被降罪于此,心仪之云神亦被压于五行塔下,千年不复出。”朱丽叶伸出纤纤一指逗弄池中金鱼,边道。
“此二人,可有何解脱之法?”祝英台倚在栏上,看着她淡淡地笑。
“龙神不曾细说。似乎是在等一道行高深之人,去西方劈山寻道,届时将救云神脱困于塔,而龙神亦要化为龙马一同前去。”
“你不是顶厉害么?怎不去掀了那塔,救那云神?”
朱丽叶眼波一转,见英台移开美眸,扭头饮茶,便笑道:“孤若去救了那云神,今日你饮的便不是这昆仑雪顶了。”
祝英台瞪她一眼,半喜半嗔:“怎样?”
朱丽叶大笑,拥了她在怀,道:“孤还未去救那云神,你已在此饮醋饮得起色了。且那龙神也是个暴烈性子,孤哪敢夺她所好。”
祝英台皱起眉头:“贫嘴。”眉眼皆是风情。靠在朱丽叶怀中,闻见美人身上淡香,心中又掀起万千思绪,轻叹一口气。
朱丽叶笑语中听闻英台叹息,心中黯然。她生性爽朗,乐于与人为善,不愿见人间有愁苦之事,加之对这蝴蝶女帝一见倾心,恨不能片刻不离,而仍常常见她为那等不来的爱人忧愁苦闷,虽竭力言语上排解,心里仍是难过。
“英台,你等待的究竟是何人?”她想了想,还是开口。
祝英台顿时僵住,片刻后放弃似地搂住她修长的颈项,淡淡道:“我等待的,是无所不能的东州主人。”
朱丽叶闻言心下一沉。莫非是前任或更前任的先帝所结的桃花情债?
“她文采风流,光芒万丈,谈笑间策动云岚,是天上绝无地上惟一的美人。”
朱丽叶的心沉到了谷底。
“彼时我隐瞒身份,与她相识于少年。沙漠酷热,她为我射下九只太阳神鸟,于鸟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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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长生不老之药,然而被她无意间发现我是女儿身,我慌乱非常,吞下了灵药化为蝴蝶翾飞到此,做了这帝国主人。”
“后来……”朱丽叶的声音低不可闻。
“后来……后来我也曾派遣三青蝶相邀,愿赠与长生不老药,只不知……只不知她是否愿共我忍受这永生的孤寂……穆王,你——”祝英台方察觉朱丽叶神色有异,抬起头捧了她的脸。
朱丽叶心中惨痛,已是泪流满面:“孤……”
祝英台眼中亦浮起水雾,静静听着。
“孤……愿服此长生不老药……共你……忍受这永生孤寂……孤……就算知道了你是女儿身……仍愿爱你……”
祝英台静静听着,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八骏车驾在御。
东州穆王的长发在日光下泛着如水波的流金。
“穆王……何日再来?”蝴蝶女帝的笑容温婉动人。
“待孤向东海龙神求来琼浆美酒,不日便来。”朱丽叶眉眼带笑,依然如太阳般明媚。
祝英台捧出一盏冰心玉壶:“此乃我数百年潜心研制得来的长生不老之药,你带在路上饮下,从此与山河同寿。我在此地等你,千万载不移寸心。”
朱丽叶披上斗篷戴好风帽,接过玉壶纵身跨上黄金宝车。
祝英台站在绿洲边缘,看着她辉煌璀璨的车驾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
“大人,莫哭。”蝴蝶其一温柔的声音响起,“她还会再来。”
“此等负心之人,大人为何一再赠与灵药?将她拴在身边就算老死又如何?”蝴蝶其二娇蛮嗔道。
祝英台叹了口气:“这灵药非上天赠予,乃我调制。你当我是降世仙人,能让凡人长生不死?”说着返身向绿洲深处宫殿走去。
蝴蝶其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海间,仍忿忿不平。
蝴蝶其一缓缓道来:“凡人因心怀情欲,有诸多牵挂,故无法长生。大人将这灵药名为‘忘情’,便是感其使人断情忘爱,故而长生。大人知那穆王饮下此药便又会将她忘却,但若不饮此药又无法与她同享山河之寿,如此纠葛境地,又如何不心如刀绞。”
“此等无望的情爱,不要也罢。”
“你懂甚么。”
“那大人又怎知那穆王,她会再来?”
蝴蝶其一双翼微熹,竟绝似美女微微一笑,道:“几千年过去了,她每次来,都会再度爱上大人。这是否是无望的爱情?”
八骏马车御风跨过风月河山。
朱丽叶坐在车中将壶中之物尽数倾出,脸上仍是开朗的笑容,对着西方遥遥祝酒:“英台,我为你干了这一杯。”话毕将之一口喝下。
一阵昏昏沉沉的寒气通过她全身的血管;她淡薄嘴唇和红润双颊上的色彩都变成灰白;她的眼睑闭下,就像死神的手关闭了生命的白昼;她就这样沉于这几乎与死无异的酣睡之中。
再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二
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听着回音哥的《芊芊》。
玳瓒公主骑在千里驹上,弯刀雪亮:“让开。”
王宝钏静立在道路中间,簪缨珠翠在清晨的轻雾里摇晃。
“你若执意西去,便从我尸身上踏过。”
玳瓒提刀凝视着那双明亮的眼,心中痛得她微微弯下身来。
王宝钏眼神微动,却生生噙住那满眶的泪硬不让落下。
玳瓒只觉得心口剧痛再不能忍受,心想定然又是那蓝蝎之蛊作祟,看了看道中长身玉立的那人,颤抖着抬起手毫不犹豫用力将刀尖插入胸膛中。
清晨一声鸟鸣响彻山谷,似一声凄绝的哭叫。
玳瓒跌下马来,血流了满身满手,犹自拔出胸中刀刃。看了看,原来那刀尖上面,并没有再扎着那只蓝色蝎子。
王宝钏薄凉的嘴唇咬出了血,终是无声地落下泪来。
八年前。
南蔚国。将军府。
“甚么?!小姐又跑了!?你们怎么看人的!?”正喝着的茶杯摔碎在青石地面上。
“老爷息怒!小姐——宝钏小姐实在是机灵狡黠,又习得那些稀奇古怪的奇淫巧术,小的——小的无从防范啊!”管家哭丧着脸无奈至极。
“这是第几回了!每次有王爷公子上门提亲她就逃家!逃家!!逃家!!!”
“哎哟老爷!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
千里驹披星戴月,御风而来,铜铃声泠泠若水。
玳瓒只觉得奇怪,明明方才紧紧跟着的那只白孔雀,为何进了林子闪个身便不见了?
一人一马在林子里转了半天,越发摸不着头脑。玳瓒抬头望了望一轮圆月,分辨了一下方向,心中越发懊恼。在远郊打猎遇见一只少见的雪白孔雀,想带回去给王兄做生辰贺礼,不想追丢了不说,还跑到了离国境这么近的地方。只好等天明之后在分清路途回去。
前方草丛中白色尾羽晃了一下隐在树后,玳瓒忙急急牵马追过去。
“何人追我?”
诶?
西岚国的长公主玳瓒只觉得几乎要跌倒。
“追我者何人?”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玳瓒跌倒在地。丛林阴影中雪白孔雀缓缓踱出,立在她面前,口吐人言:“地上的,为何追我?”
“你,你会说话?”
王宝钏隐在月光照不到的树影里,几乎要笑趴在地上。这个身着华贵猎装摔倒在地的年轻女子,真是天真无匹,竟真以为是孔雀口吐人言。她擦了擦憋笑憋出来的眼泪,沉声开口:“其实我非孔雀。我乃远方北冥之土上乌有国七公主宝钏,因受父皇宠妃嫉妒,身受巫咒化作孔雀流落异乡。今日你我相遇,缘之所至,故告知原委。”
玳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爬起身来盘坐在地,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乌有国七公主实在可怜:“实——实不相瞒,我是这西岚国国王同胞姊妹,长公主玳瓒——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月光下,她端端正正盘坐在地,长发束起,双手扶膝,不妖娆,不妩媚,不倾城,白皙面容上是满满的认真。
王宝钏看得真切,不由心中一热,有些失神。
白孔雀在月色里闪着微光。
“咳,解、解除之法有是有,只不知——只怕公主不愿——”
“说来听听。”
王宝钏自己也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发烧:“——巫祝说,须得一人,倾心相——”
“倾心相如何?”
“——公主可愿意?”
“愿意,只是方才你说倾心相如何——”
“月色皎皎,请公主静心阖目。”
玳瓒依言闭目不语。
王宝钏从树后现身,挥手赶走孔雀,跪坐在玳瓒身前。近了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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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闭目端坐着的女子狭长眉眼如画,凝脂肤白如玉,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洒脱。更近了细看,朱唇微抿。原来这见惯世面的长公主此时亦是紧张,王宝钏心中一动,便吻了上去。
唇上忽然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玳瓒睁开眼,却见一双微闭的美眸近在咫尺。
“啊!!——”
“唔——”
两人齐齐跌坐在地。
眼前的美人长发披散,满头银饰,衣袍上锦似繁花,玳瓒睁大眼睛:“你变回来了?!”
王宝钏哑然失笑。
“金乌长飞玉兔走,青鬓长青古无有。”朗朗书声。
“我且花前沉醉,管甚个兔走乌飞,白发蒙头。”袅袅琴音。
如碧莲叶接天映日,西岚王路经湖畔。
“清蕖阁中,何人吟诗抚琴?”
“回王上,是长公主与孔雀姑娘。”
“哦?”狭长眼眸微微一眯,“知道是什么人了么?”
“……”
西岚王挑了挑眉,毫不恼怒:“查了这么些年,竟不知自家公主身边平白冒出个人的来历?传出去,要叫人齿冷。”
“……公,公主说,那位姑娘是北冥之土乌有国的七公主……”
西岚王再不答言,一脚将跪着的人踹入湖中。
六年后,西岚南蔚两国开战。
自寒宫前,玳瓒望望天,却不进门。
“公主既回来了,在日头下站着做甚么?”侍女无双拿了毛毯出来掸,见状笑着问。
玳瓒不答言,低下头看看手中的剑,道:“有一年做生辰时,王兄赞我英姿飒爽不让须眉,赠此流光宝剑。今西岚南蔚两国开战,方才我携此剑面见王兄……我方才知,当年此剑与我,并非要我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既如此,我留此剑何用?”话毕,她解开系剑丝绦,把剑随手扔在地上。无双吓坏了,边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边跑来将剑抱起。
“哈!好好的发甚公主脾气!”破空一声轻笑。
“何人在檐上?——孔雀姑娘!你可来了!我们公主前日还跟我念叨说——”
“无双多嘴。”玳瓒微微有些恼怒,又不敢抬眼看正从殿檐上跳下来的那人,大步走入寝宫门内。
王宝钏心情极好:“我知你家公主想我了,故而乘鹏鸟越千山前来相见。”
“姑娘许久不来,我们公主既没心思念诗书,也没心思打猎,成日里盯着那日头,跟我念叨:‘无双啊,又是五个月了吧。’要么就是‘无双啊,把毡毯拿出来晒晒吧,她再不来要冬天了。’你看——”无双还在说嘴,不意瞥见自家公主的脸色,吐吐舌头,关上殿门退了出去。
玳瓒进门之后便走到妆台前解下腰间匕首掷在台上,再不做声。
“哦?这么想我?”待无双脚步声远了,王宝钏从关着的门前背着手扭到妆台前笑道,走得近了,伸出手从背后搂住立着的人,又轻叹口气,替她抚了脸上的泪,“我不过半年没来——这不是来了么……”
“我这一百天两百夜——”玳瓒不回头,声音里带了鼻音却也没有丝毫的哭腔,“——也不知怎地,没心思念诗书,也没心思打猎,成日里盯着那日头——”
王宝钏听她平淡道来,心里反而抽痛:“我知你心里时时有我,想着等夏日我来共我制香,秋日我来共我饮酒,冬日我来共我抚琴。可边关战事吃紧,我,我也是分丨身不得——”
玳瓒闻言回身,执了她的手:“你乌有国也在征战之中?”
王宝钏一时语塞:“不打紧。只是寻常战事。”心下一时乱了。
“……可……可你怎知我心中时时有你,想你——想你夏日制香,秋日饮酒,冬日抚琴——”
王宝钏自知失言心烦意乱,怕某个谎言一戳便破,闻言几乎不敢抬头看她的眼:“其实,其实我也是这两年才领悟——你可还记得六年前,你我初次遇见,你——你帮我变回人形,那时我身上带的蓝蝎之蛊无意间进入你心,年复一年渐渐成长,这几年,你心中所想,我——我都能知道——”
玳瓒说不出话,脸却早已红透了。
“王上,公主正在梳妆——请——”无双的声音忽然远远传来。
“我先走了。”王宝钏不待玳瓒开口,闪身消失在殿后。
“玳瓒,还在生气么?”这边,西岚王推开殿门,左右看看。玳瓒径自在妆台前坐下,也不理他。
西岚王轻咳一声:“王妹,沙场征战,刀戟无眼。遣你亲临前线,我终是不忍。”
玳瓒瞥他一眼,觉得这美男子放下一国之君的架子来安慰自己,也着实可怜,叹了口气:“王兄,我只全心为保你这江山,无意让你为难。”
“王妹这句话,我感怀在心。”西岚王担忧的神色稍退,狭长美眸凝了凝,道,“前线军队消耗颇大,列位将军都十分吃力。”
玳瓒想了想,唤来无双,寻出一个收藏得极隐秘的匣子,跪伏在地双手奉上:“兵符在此。——王兄可高枕无忧了。”
西岚王凤眼眯了眯,终于微微一笑,沉声道:“多谢王妹。”
玳瓒闭了闭眼:“今日起王妹不会擅离这自寒宫,也请王兄勿再纠缠于——南蔚国的那一位姑娘。”话毕,起身送客。
西岚王纸扇掩口而笑。一等一的美男子。
大雪封城。
自寒宫前,一个人影从一只巨大鹏鸟上跌落,无声无息。银饰落了一地,鲜血在雪上洇成一幅梅花图。
“无双,你去烧些开水,再把暖炉弄旺些。”
玳瓒冷静吩咐着,手上也没停着,要用力将床上人被血染透的衣物撕开,奈何双手止不住得打颤,只好深吸了一口气从妆台取了银剪刀来剪开。
白皙的胴体上俱是花鸟刺青,心口处更是刺了一只蓝色蝎子,诡魅妖娆。只是此刻满被血污痕染,看起来触目惊心。
玳瓒皱着眉头咬紧了下唇,束起长发翻箱倒柜找药。
五日后,雪过天晴。
王宝钏一睁眼,便见心心念念的美人衣不解带坐在床头,打瞌睡怪没形象的,把额角都磕青了,不由嗤笑。
“醒了?”玳瓒睁眼,数日不曾休息声音嘶哑,倒是带着笑意,“看样子那些伤根本没事,一醒就开始笑我了。”
王宝钏大伤初愈,甚是疲累,闻言又闭了眼,笑道:“笑笑你罢了,袖着匕首做甚么。”
玳瓒双手笼在袖中,坐在床头不答言。
“我爬上鹏鸟脊背,只心念着叫它带我回家。它倒好,”王宝钏声音愈疲,“不回南蔚将军府,跑来这西岚皇宫中,是要害死我。”
玳瓒伸手抚她面颊。
“你刀都握在手中,为何还要救我?”
“连王兄都曾言:沙场征战,刀戟无眼。你贵为南蔚郡主,怎么这等不小
祝英台与朱丽叶 分卷阅读4
心,弄出这些伤,留下痕迹要不好看了。”
王宝钏沉默。
玳瓒沉默。
暖炉中的炭火低低叹息。
“你从甚么时候知道的?”王宝钏翻身向内,牵动伤口低低抽气。
“一开始。七年前,你回去之后,我派人去查了。——也派人去阻了王兄的人。”
“哈……我只道帝王贵胄家还真有毫无心机的良善人——原来只是我天真。”
“我无意骗你。”玳瓒伸手摩挲榻上她如水的长发,只觉得心中绞痛,知是那蓝蝎作祟。又笑着开口:“呐,我问你啊,这蓝蝎之蛊是甚么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