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憨情儿
作者:官敏儿
什么少主嘛!他人缘一定很不好,
才会被人追杀,然后噗通噗通的掉下山崖,
现在还要劳烦她出马去寻他这个未来姊夫,
嘿,她就好好表现表现,让爹爹刮目相看,
她好高升爹娘掌上明珠之列;
可瞧瞧这冷少主的画像活脱脱就像个猪头,
脸有两个肉饼大,眉毛像毛毛虫,
嘴巴比香肠条还粗,啧,跟阿吉怎么比嘛!
瞧人家她半路捡到的跟班眼是眼、鼻是鼻,
武功高得没话说,又为善不欲人知,
咦?怎么越看越像呢?呜,她不要啦,
千辛万苦找到心上人,居然要拱手让姊……
怜怜憨情儿 楔子
热闹喧哗、人声鼎沸,往来的人群穿梭在江贯省最繁华的东铺大街上。
在此商铺林立、路边小贩叫卖声不断的闹街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处处可见大方挥霍采买的富贾贵妇,而是前方一群由十多名佩刀侠土组成的前行队伍……尤其是那一位骑乘着难得一见的野悍黑驹,率先引领着队伍走在最前头的男子——
一袭剪裁合身、绣工精致的藏青色衣衫,完美地衬托出男子内敛、凌厉精干与蕴藏蓄含的飒然风采。
“少主,眼看已经近午了,不如我们就在这东铺大街上找个饭馆茶栈用膳,等填饱肚子之后,再继续前行取道荒魂崖这个捷径,好返回武圣门。”
傲然挺坐在马背上的武圣门掌门人的唯一公子——冷珏,默默听着属下的建议,凌眸一闪,转向旁边的茶栈……
“好,就这么办吧。”
矫健地纵身跃下马背,他拍了拍自己野性剽悍的座骑侧腹,静默却强势地驱策它乖顺的任由属下牵往茶栈的马房。
这畜生太野、太傲,任谁都无法驾驭,唯独驯服于他的指令。
冷珏才跨下马,立刻有一个衣衫槛楼的老翁拄着拐杖朝他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有没有时间让老夫我替您看个相?”
“去、去,江湖术土总是一派胡言!别叨扰我家公子用餐的时间。”
冷珏伸手一挡,“无妨。你们先进去。”
或许是这老翁穷困槛楼的外表勾起他的怜悯,也或许是因为老人家的眼睛……这般精明洞悉一切的眼眸实在不像是一个靠诳骗维生的江湖术土所有。
“老叟要先在这里跟公子贺喜,依面相来看,再过不久您就要愿
遇上这一生注定与您相知相守的姑娘了。”
荒谬。“我已经订亲了。”
“不是,您命中注定的对象不是那位与您订下亲事的姑娘,而是她身边的亲人。”
荒诞不经。“既然已经订下亲事,冷某人绝不改变心意。”
冷珏背着手做然仁立,居高临下地盯视着眼前的老叟,神采伟峻冷傲、气势卓绝。
所谓成亲,不过是一个为了获得后嗣的手段,无所谓独钟哪个女子。
“公子,话呢别说得太早,只怕届时感情到了,任谁也抗拒不了。您没听说过就连大罗神仙遇上了宿命中的女子,也甘愿抛弃修炼金身,只为白头偕老吗?”
可笑至极!“既然堂上父母已经订下亲事,我冷某人绝无反悔之意。”再者,以武圣门与剑英门两家的交情和在江湖武林上的名望,毁亲一事绝对会掀起一场剧烈波涛。
“冷某人不相信何谓情、何为爱,老人家您多虑了,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绝对!
老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却也不再辩驳。
“还有一件事提醒公子,您此行途中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横祸,请您务必小心啊!”
果然是江湖术士的一派湖言。
冷珏俊脸冷淡的转过身,离开前在老翁怀里扔下一锭银两,“凭我冷珏的武功和十多名亲信护院的护送,相信这世上无人能伤得了我半缕毫发。”
“公子,别忘了老叟今日的话啊!”
背着双手、挺直了胸膛走进茶栈大门,冷珏难掩一身傲气的迈步而行,对于身后老翁的低喊置若罔闻。
怜怜憨情儿 第一章
荒魂崖上冷风呼啸而过,卷起一阵狂沙,下一刻直落底下千百丈的峭谷绝壁……
然而猛烈的风沙却吹不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死亡的气味。
“看样子连老天都不帮你了,冷珏。”
三、四十名黑衣蒙面杀手手握着锋利刀剑,一步步逼近位于悬崖处的冷珏。随着他们的接近,刀剑上顺沿滴落的鲜血,在滚滚漫烟尘沙中,留下一道道血痕——
众人闪烁的眼神中,尽是一场疯狂杀戮之后的残佞和雀跃。
冷珏冷眼看着杀手们的逼近。
急遽刮起的骤风掀起他一袭藏青色的俊逸长衫,飞舞飘扬的衣衫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宛如迎风飘摇的招魂幡。
“少主,这……”伸展双臂挡在冷珏面前、拔刀状似对抗众杀手的男子,隐隐颤抖着声音,显现不安。
任由三、四十名杀手包围自己,丝毫不显惧意的冷珏眯起了凌厉双眼,盯视眼前这个保护自己的护院,讥诮中却显冷凉的口吻仿佛能吐出冰气来,“何必再佯装下去呢?你和这些人是同一伙的。”
护院背对着冷决的剽悍身躯明显顿了顿,下一秒只见他转过身形,手中的锋利刀刃已经转而指向自己的主子!
“没想到还是让你瞧出端倪来!”
“这些人对我们武圣门的人个个痛下杀手,只有在跟你过招时简单虚应……”冷块望着他,孤傲地噙起一抹冷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眼瞎了吧?”
“即便是在激烈打斗中仍然被你看出破绽?”护院的脸上难掩懊恼。果然是不容小觑啊,这个武圣门的少主……“不过无所谓。你就要死了,我反叛的事情绝不会传回掌门的耳里!”
“你这么有把握?”冷珏依旧不改傲色。
“当然有把握!你若是想泄漏这件事,恐怕也只能去跟阎罗王
说了,受死吧,冷珏!”
“想杀我?凭你?”
护院握紧手中的刀刃,逼近悬崖处的他,略显风霜的脸上露出杀戮的雀跃,“死到临头还能面不改色?哼,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你。”
冷眼看着原本应该誓死保护自己的贴身护院将手中的利刃挥向自己,冷珏在刀刃刺及自己的前一刻,精淮地退身闪避,反手射出掌心中的匕首,当场在叛徒的脸上划下一道深刻的血痕!
“该死的冷珏!我今天绝对要杀了你!”
面对众杀手的举刀包围,冷珏淡淡扯嘴一笑。“死在你刀下?我宁愿自己了断。”
话才出口,只见他傲然的身形倏地一转,在众人的惊愕中,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千百丈的深谷里……
疾风中,飒然飘飞的藏青色衣衫自眼帘消失,宛如毅然飞坠深谷的鹏鸟,孤凛而逝。
***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烈日当空的午后,剑英门气派恢弘的大厅里,传来掌门人薄震的怒吼声。
“我不管!总之寻人这种苦差事,我绝对不许咱们侣儿去做!”哭得哽咽的薄夫人面对一脸恶狠的丈夫,态度却依旧坚持。
“你一介女流懂得什么?武圣门的少主冷珏坠崖失去踪影,现在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派出高手协助寻找,咱们也理当帮忙啊!”
薄震见妻子尽是伸手抹泪没有反应,一股怒火又冒了上来,“撇开别的不提,我们和武圣门的关系匪浅,侣儿她是冷珏未过门的未婚妻,说什么我们都得要派人协助寻找。”
薄夫人收起泪势,换上凶悍的一面,“我没有说不派人帮忙寻找冷少主,我是说不要侣儿去找他。”
“为什么?!”
“这寻人的路上又是山又是水的,我的侣儿生来就娇贵,怎么受得了这种颠簸?若真要派人出去……找月静那丫头吧!反正她命贱……跟她娘一样。”
“夫人,你……”一提起这件事,薄震不由得喟出一声叹息。
说到底,妻子始终忘不了自己先前的背叛,更对他带回来的女儿月静心怀怨怼,原因无他,因为月静就是他在十多年前出轨之后,所生出的无辜女娃。
“夫人,其实月静她——”
“我不管那丫头怎么样,总之要我的侣儿出去跋山涉水,就是不可能!”薄夫人不由分说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望着气派却空荡的大厅,薄震幽幽叹了口气,泄漏他心底的凄凉。
为什么雪柔要这么早走?为什么她生了个女儿给他,却也在同时离开了他?他忍不住又低头抚额重重一叹。
这就是命啊,获得与失去都叫他遗憾的命啊!
管家刘叔悄悄踏进大厅,“老爷又想起雪柔夫人了吗?”
薄震睨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的话。“把月静叫来,我有事找她。”
“老爷真的要月静小姐代替侣儿小姐去寻找冷少主吗?”
“夫人她已经这么开口要求了。”
薄震心知自己若是不这么做,肯定又会招来妻子一阵质疑与愤怒,认为他偏袒月静,相信届时又是一场风暴。
而受伤最探的,通常都是最无辜的月静。
“老爷您要想清楚啊!月静小姐没见过世面,这一趟出去寻人,只怕要遇上坏人吃亏上当,怎么能叫人放心呢?还是派其他人去…
“若是有其他人选,我还需要将月静推出来吗?你不是不知道咱们为了下个月初即将举行的会师大典,动用多少人手物力,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人选?别说了,去把月静叫来吧!”
“可是……为什么侣儿小姐的未婚夫要月静小姐去寻找呢?这实在不合常理啊!”
“管他合不合理!武圣门的冷掌门和咱们是什么交情,如今他的独生子有难,我们剑英门难不成要袖手旁观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是月静还是侣儿都是他的女儿。只是……唉,谁叫月静她娘走得早呢?
这就是没有靠山的下场啊!
***
午后闲凉幽静的后花园里,隐约传来剑刃挥舞与脚步跳跃的
声音……
“呼、呼、呼!”
侧耳聆听着这一声声软哝清丽的嗓音,剑英门的第一高手,也是管家刘叔的儿子刘颖赋,皱着眉头走过来。
草地上,只见一抹鹅黄色的俏丽身影,不甚熟练地挥舞着剑,演练鳖脚的招式,每每险些跌倒的身影,还不时传来“笑”声——
“哈、哈、哈!”
“月静?你在笑什么呀?”
“颖赋哥?好过分,居然说我在笑……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练剑吗?”薄月静停止舞剑的站直身,一阵慌乱中还险些踩到自己的裙摆而打了个跟跄。
看着这一幕,不禁让刘颖赋摇头,月静的武功就和她的平衡感一样——差劲得让人匪夷所思!
“练剑就练剑嘛,你犯得着哈哈大笑吗?”
“我才没有哈哈大笑。爹爹他跟我说过,每一个出招都要发出声音,好彰显自己的气势!”
说话的当口,薄月静还不忘舞动小手中的长剑,锻炼自己的剑术。
掩不住眼里荡漾的柔情,刘颖赋俯首瞅望着眼前娇小纯稚的她那认真向自己解释的神情。
那一双骨碌碌的圆瞳闪烁着晶亮耀眼的光彩,像是两道柔美波光,自她的滴溜大眼中进射而出。
不是那种妖娆妩媚的冶艳,她的气质纯嫩娇稚得让人感到温暖与舒服,眼波间流转着一股迷人的娇俏风采,更是紧紧攫住他的视线。
忍不住再向前跨近一步,他有些忘情的伸手探向薄月静的额头,轻拨她俏丽的刘海……
“颖赋哥?”她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哦,你的头发沾上一些树叶,我帮你拔掉了。”
“谢谢。”心无城府的她对着他露出甜甜一笑。
当场又让刘颖赋怜爱地望得失神!
“颖赋哥你怎么啦,怎么尽瞧着我发愣呢?”
她微侧着螓首,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回看着他,那一头如黑瀑般倾泻而下的柔亮发丝,顺着她半侧的小脸蛋而款款摆荡,在午后
阳光的映照下,宛如一面粼粼闪烁的沉水黑镜,深深吸引着他的视
线。
“月静?”
“嗯?”侧转过身躯的薄月静心不在焉的应着,继续全神贯注地舞动手中的长剑。
刘颖赋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慎重其事的扳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月静,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重要的事?”
“月静,其实我、我对你……”
一道冷凉的嗓音截断了他的话。“你想说什么?”
薄月静倏地转头凝望来人,难掩惊喜之色,“侣儿姐姐!”
薄侣儿丝毫没有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一双淡写恨意
的眼瞳紧紧握住那个高大的身影。
“不要告诉我你想在这里跟她表白!”走到刘颖赋身边,她以只
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恨恨低语。
刘颖赋眉心一蹙,选择避开她的视线。
“你说话呀!”她微微放大嗓门。
“侣儿小姐请你自重。”
“为什么要叫我侣儿小姐?你可以直接唤月静的名字,为什么对我就不行?”
薄侣儿略显恨意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深刻的怨怼,尤其当她的
视线转向妹妹的瞬间,那抹怨……更深、更浓了!
“到大厅去!我刚刚听刘叔说爹爹他在找你。”
“爹找我?”薄月静难掩讶异。
薄震向来以刚毅严明的态度统御整个剑英门,即便是自己的
女儿也不曾稍加徇私。尤其是对于二女儿,碍于妻子的排斥,生性
原就严肃的他更是鲜少显露和蔼父爱的一面。
薄侣儿厌恶似的睨了妹妹一眼,“听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
你去办。”
闻言的瞬间,薄月静那一双晶亮闪烁的圆灿眼眸,似乎更加地
发光耀眼!
“真的吗?爹爹真的有事要我帮忙吗?”
这是第一次,薄月静感觉到自己也有能力参与剑英门的事务!
这是不是表示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被隔离在剑英门之外了?这
是否代表她已经被爹爹所接受了?
刘颖赋忍不住忧心的看向欢欣不已的薄月静。
会是什么事呢?凭她这样三脚猫的武功,她能有什么能力完成任务?更别提她那天真纯稚的性情……
只怕任务没完成,这小妮子已经被坏人骗得团团转了!
“月静,我和你一起去大厅见掌门吧!”刘颖赋忧心仲仲的跟随在后。
“不准你去!”薄侣儿俏脸倨傲的上前抢步挡在他面前,“我娘找你,你得跟我走。”
她那高高在上的神态着实让他厌恶!“你这是在使唤一只狗吗?”
面对他的愠色,薄侣儿终于有些气弱,“我……”
有些不安的张望着薄侣儿和刘颖赋,薄月静发觉自己笼罩在低气压里,却不懂身旁汹涌的暗潮究竟为谁而来。
“你们有事慢慢谈,别吵架。爹爹找我……那我先去了。”
薄月静一边跑一边往回望,结绑在发梢间的鹅黄发带,随着走动而摇摆跃动,煞是娇俏美丽!
“小心跑,别踩着裙子摔跤啊!”
在刘颖赋开口叮咛的同时,又见跑远的薄月静重心不稳的跟跄几步……然后慌慌张张的撩起裙摆,不顾形象的继续往前跑。
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又怜又爱的摇头,“这个小傻瓜怎么老是学不会跑步练武呢?”真叫人忍不住担心啊……
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守护月静一辈子……一定要!
***
在薄震的命令下,薄月静背着简单的行囊,代替薄侣儿踏上寻“夫”之路。
离开剑英门约莫一天的时间了,她孤单一人渐渐远离热闹的大街上,小手里牵着一匹马——她叫它阿年。
一人一马缓缓走向人烟罕至的乡道。手中拿着一幅武圣们失踪少主的简单画像,她那明灿的娇俏容颜上淡写欢欣,漫步在这一片由落日余晖与清凉树荫交错而成的道路上,感到身心无限舒畅。
然而一个纤弱的女子牵着一匹瘦马,这种组合仿佛是在召唤绿林间的大盗们赶快来采抢我吧!
果然,没多久就有七、八名彪形大汉跳了出来……
“姑娘,要命的话就把背上的行囊留下!”五官几乎被落腮胡给覆满的土匪头子粗声吼道。
薄月静怔了怔,“为什么?”
“还用问吗?俺是在抢劫你啊!”
“抢劫?”她粉嫩小脸上的眼眸,因为他们手上杀气光凛的大刀,而稍稍跃上惧意。
“没错!俺没空跟你抬杠,快点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值钱的东西……”
薄月静低着头在自己身上左张右望,百般思量下最后小手一伸,递出了那张被她捏绉的画,“喏,这幅人像画最值钱了,你要不要?”
这可是她这一趟出来的主要任务呢!
“一张画?你要俺拿来擦屁股吗?!别跟俺耍花招,快把钱拿出来!”
初出江湖的薄月静几时见过这等阵仗?望着那亮晃晃的刀光,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瑟缩。刀子耶!而且好像比她腰间挂着的长剑还要大支……不行啦,还是要拼一拼,好歹她也是个练武之人啊!
蓦地抽出腰际的配剑,她鼓足了勇气撑起气势。“不、不准抢我,否则我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瞧她那持剑对敌的模样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土匪们彼此忌惮地对望一眼,纷纷舞刀备战。
眼前每一个人挥刀的姿势都比她还有架式,薄月静的眉心忍不住开始冒汗。“呃,孔夫子曾经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还有什么……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你们赶快走,姑娘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少在俺面前咬文嚼字,俺是有听没有懂,还不快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
怎么办,说不通耶,只好硬拼了……可是她好怕耶!
她咬着红唇,握剑的小手隐隐颤抖,悄悄泄漏出她的恐惧。
“不要逼我出手哦,你们会后悔的!”不管武艺如何,她先撂下大话打心理战术。
还真有一、两个土匪被她给唬住了,“大哥,这女娃儿的武功好
像真的不赖啊,你说怎么办?”
“嗯……等她先出手,咱们再动作。”
就这样,几分钟过去了。
晚风咻咻的刮了起来,两造人马就这样保持着握剑对敌的姿势动也不动,只听到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
“格老子的,臭丫头你到底要不要出招?俺等得都快睡着了!”
“你、你不要逼我哦……”
“你再不出招,俺要动手了!”
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基本原则,薄月静闭起了眼、心一横刺出手中的长剑,“啊达!”
气势是很够,土匪们也真的被她吓了一跳……可是出招的同时,她竟然又踩上自己的裙摆,当场重心不稳的往前一跌——
不会吧?她又要跌跤了?!
她心头一惊,急忙握剑抵住地面好稳住自己跟跄的身形,刹那间剑尖挑起地上的一颗石子,谁知小石竟精准的往土匪头儿身旁的弟兄砸去!
伴随着一声哀叫,只见被石于打中的大汉捂着鼻子,血流如注。
土匪头子率先从惊愕中回过神,“小丫头武功果然了得,竟然将‘声东击西’一招运用得如此高超,真是看不出来哩!”
“呼、呼……”还以为自己就要跌个狗吃屎的薄月静忍不住急急轻喘。真的被她打中了吗?简直不敢置信。“早跟你们说过不要逼我出手!”
“哼!大哥,这丫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另一个土匪不服气,操起大刀就往她的身上砍来。
“哇啊!”这下铁定完蛋了……
她直觉地挥起长剑抵抗,没想到剑柄握得不牢,竟然让对方的大刀给震飞了出去!
亮晃晃的长剑划过土匪头子的脸颊,当场削掉他半边胡髭,接着飞到另一头插进树干里一上一下的摆荡……
在众人屏息沉默的当口,不知哪来叽啦啪喳的奇怪声音,所有人顺着声响,仰头一看——
一截被削断的树木枝干掉了下来,稳稳打中另一个喽罗。
土匪头子的惊叫声与同伴的痛叫声在林木间相互呼应。
薄月静险些瞪凸了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天啊!自己说不定真的是个舞剑天才耶!
赶紧跑到大树旁努力想拔出嵌进树干里的长剑,她踮脚拔剑的同时,不忘自我吹嘘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们,只要我一出手就会有人受伤的。”
“这一招难不成就是顶顶有名的‘一箭双雕’?大哥,这丫头的武功实在太邪门了!咱们快走!”
“俺的胡子啊……”
得意地看着土匪们狼狈逃窜,薄月静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武艺高超的女侠。奇怪了,怎么从来都没有人发现她原来这么了不起呢?
顺利地化解了眼前的危机,她将注意力转而望向那一把依旧嵌在树干里的长剑。
赶快把剑拔出来好赶路。嘿咻……怪哉,怎么拔不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