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师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方辰
“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眼底流泻着不知名的光芒。
“不就等着接你喽!”
他的回答让风恋荷更是紧张万分,他该不会已经知道她溜出府去的事了吧!倘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完蛋了?
“我、我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才想爬墙看看的,没其他的意思。”她又是紧张又是慌乱地胡诌着,只要一想到他要是跑去告诉爹爹,爹爹听到后将会如何的恼怒、气愤,她就忍不住腿软。
然而他却一副不相信似的打量着她。“真只是如此?”
不满被他质问,风恋荷有些恼火。
“当然,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再者,这里是我家,我想上哪儿便上哪儿,你无权干涉我,更何况我不过是爬爬墙罢了,你做啥跟着我,难不成你是在监视我不成?”
“我当然不是在监视你,不过……”黑眸里盛满揶揄的笑意,“你真只是爬爬墙如此简单吗?那为何我方才看见你跳下石墙出府去?想想看,如果让你爹知道的话……”
话尚未说完,风恋荷即紧张得哀号出声。
“不要告诉他!”
逗弄的眉峰好笑地挑起。“你真出府去了?”
风恋荷怒瞪他一眼,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我是出府去了,可那又如何?这一个月来我已够听话了,天天待在府里,哪儿也没去,而且也努力的学琴了,现在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出去透透气、呼吸点新鲜空气,难道这也不成吗?我爹都没你如此难缠。”
“你的意思是要我告诉你爹?”
愤怒的字句咬牙切齿地自牙缝里挤了出来。“当然不!明知这么做只会害死我,你这不是摆明了是在耍着我玩?你干吗每次总爱威胁我?我前世和你有啥深仇大恨吗?所以你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我。”
始作俑者则笑得一副事不关己样。
“我有吗?”
“你说呢?”风恋荷嘴角频频抽搐着,硬挤出来的笑扭曲又难看,“拜托你饶了我可好?你可是我的师傅耶!却老爱三番两次扯我后腿,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给害死,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死,就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给我一条生路吧!”
“包括你方才出府去盖麻布袋打王大虎的事?”
风恋荷一听,脸色当场刷白,摇摇欲坠、频频抽气。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可恶虚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伪君子!
“你明明已经知晓一切为何还要耍我?是,我就是爬墙溜出府,我就是去揍那王大虎,可那又干你啥事?王大虎害我被禁足,而且还罚跪祠堂,难道我就不能找他算账吗?再说,以我这小猫似的手脚,根本伤不了他分毫,顶多是让他发肿淤青一阵子罢了,包管他一个月后又是生龙活虎、精神饱满的,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放过可以教训他的大好机会。”
接着一句嘲讽当头劈下。“那你又何须在他头上罩麻布?”
风恋荷当场哑口无言,又羞又恼。
“我、我……”
“怕他又找上门?”
风恋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恼羞成怒地覆住脸,气急败坏地猛跳脚。
“你知道还问?”
看见她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谷傲辰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原本冷傲的黑眸难得地注入了几分柔情。
“都十七岁的人了,还做如此小家子气的事。”
声音里有责备也有宠溺,只是单纯的风恋荷自然是听不出来。
“我、我也不想啊!”俏丽人儿羞红了一张脸,终于难堪地承认,“可我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可恶的王大虎在外头逍遥快活,而我却被罚禁足,不得出府一步,怒火便直往脑门冲,开始忍不住想揍他!我管他六岁还是十六岁,反正惹毛了我,就算他倒霉。”
谷傲辰摇头失笑,满脸柔情地瞅着她。
“无论如何,偷偷摸摸盖麻布揍人总是有损你的名声。”
风恋荷咬了咬唇,终于难得地觉得愧疚。
“我明白,我明白,大家闺秀是不该做出如此粗俗无礼的举止来的,但我实在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不再犯,毕竟……”小脸儿心虚地涨红,“毕竟我已经是前科累累,你也知晓的,这习惯一旦成习惯,要戒实在不容易,但我会努力不再打抱不平的,所以你也千万别告诉我爹,咱们打个交易,成吗?”
“你以后要事事依我。”逮着良机的谷傲辰自是乘机要求道。
风恋荷皱了皱鼻子,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干脆地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答应你。”
黑眸闪进一抹满意的神色。
“那去准备吧!”
风恋荷却听得一头雾水。“准备啥?”
“验收成果。”
整整一个月足不出户每天努力学琴的结果,虽然只是学了一些初步的筝的结构与指法练习,但毫无音乐天分的风恋荷还是成功学会了。
虽然离风玉堂约定验收成果的时间还有两个月,但这一段时间内除了吃饭就寝外,其余的时间风恋荷几乎都在学琴,即便她是如何满心的不满与排斥,但只要一想到爹爹发怒时可怕的神色,她就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所以,在不甘不愿的情形下,风恋荷只好跟着谷傲辰乖乖地来到琴室。
可面对满室的古色古香、思古幽情,风恋荷实在半点感觉也无,只希望能赶快敷衍过去,好尽早结束这对她来说最为痛苦的学琴时间。
“前些天教你辨识筝的结构,可背熟了?”
虽是一副正襟危坐地端坐在古筝前,风恋荷还是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似这一切对她来说有多痛苦似的。
“背熟了。”
“背来听听。”
风恋荷咬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费力地道:“筝共由十大部分所构成,分别为:筝面板、筝底板、筝边板,嗯……还有那个……什么啊……”才背没几个,她便乱成一团。
谷傲辰嘲讽地瞅着她。“这叫背熟了?”
“我一时忘了不行吗?”不服气的她皱眉拼命思索着,一张小脸差点涨成紫红色,“筝边板下面好像是那个什么龙凤的……啊,对了,是龙池和凤沼对不对?”
只见她笑得极为得意.一副好不开心的模样。
“然后再来是悬眼和雁柱,嗯……还有岳山和弦眼以及那个筝足对不对?”好不容易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她立刻得意地瞟了谷傲辰一眼,眼底嘴角全是掩不住的兴奋笑容。
然而谷傲辰却一脸淡漠地泼了她冷水。“教了你十日还背得七零八落的,很显然你根本没尽心在学,还要再加强。”
眼见他不但没夸赞她,反而还板着一张脸泼冷水,风恋荷当下是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火不已。
“喂,姓谷的,你别太过分,之前我早告诉过你我对学琴半点天分也无,如今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够厉害了,我可是非常努力在学的耶!加上那些东西那么饶舌难记,背得零零落落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肯学你便要偷笑了。”
黑眸缓缓地瞥向她。
“学琴是为你自己,不是为我。”
风恋荷支支吾吾的,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是被迫的啊!又不是自愿的,倘若我是自愿的,那些个什么指法、要领的,对我来说自然不是难事,敢打赌吗?十日内我便能将一切学筝之重要技法与技巧拿捏得宜,但问题是……”
话尚未说完,便教沉着一张脸的他给打断。
“总归一句话,你就是不想学?”
风恋荷动了动唇.还是只能不甘不愿地低头。
“我没说不想学,我爹已经撂下狠话了,我要真再忤逆他,只怕他不把我关进柴房里去思过才怪,祠堂我已经跪怕了,不想再被关进柴房里去,听说那里蟑螂老鼠一大堆,不晓得还藏了多少的虫子跳蚤,我宁愿被罚禁足,也不要去和它们做伴。”
她边说边挥舞着双手,一副活灵活现的模样,让谷傲辰哭笑不得。
“所以呢?”
她老大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还能怎么,自然是认真学琴了,不过先说好,你不许再如此取笑我,活了十七年,压根儿就没碰过筝,从头学起自然不容易,所以你不能再笑话我。”
他斜倚在墙上,唇上挂着有趣的笑。
“我没有笑话你。”
“你有。”风恋荷不满地指控,“你现在就是在取笑我,否则好好的,你无缘无故笑啥?”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瞪着,“你别瞧我不起,弹琴我或许没辙,可一谈起造景设计与做生意,对我而言那可是易如反掌,连我爹都要甘拜下风的呢!”风恋荷说得一副志得意满、趾高气扬样。
黑眸异常专注地停留在她身上,不知名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烁着。
“我知道。”
不知为何,被他那样怪异的目光一看,风恋荷顿时如坐针毡,原先的得意神色在她脸上已不复见。
“你、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就继续吧!”再和他对看下去,她肯定会忘了今夕是何夕。
然而谷傲辰这次却不打算让她逃开。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卖身入府教你弹琴?”他看似意有所指,又若有他意地道。
“什么?”风恋荷眨眨眼,一时愣住。
是啊!他不说她还真忘了。
没错,虽然之前他曾说过他是为饱三餐所以才卖身入府当琴师的,可聪颖如她,自是不可能如此简单便被说服,针对他的说法,她也曾自己设想过无数个可能,因为虽然实在不想承认,但他风度翩翩、仪表非凡却也是事实,任她如何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眼,他都不像是个穷困潦倒的失志琴师。
再者,以他琴艺之高超,卖身入府实在太委屈他了,他大可人宫角逐御用琴师之宝座,薪饷肯定胜过现今,可他却没有,而是选择了在风府安顿下来,这其中原委实在太教人纳闷。
“你打算告诉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一抹俊笑扬起。“你想知道?”
风恋荷点点头,没必要隐瞒。“想啊!你都自己开口了,我自然就会好奇,虽然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你亲口告诉我。”
谷傲辰却笑而不语。
虽没打算瞒她,但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告诉她。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那是哪一天啊?”美丽的水眸困惑地眨动着。
“等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候!这句话他自然没说出来。
风恋荷却等得急了。“喂,你倒是说啊!为何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故意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后又故意打哑谜,你是存心戏弄我吗?既然如此,你一刚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不就好了,真是可恶!”
谷傲辰仰头大笑.就爱见她杏眼圆睁的俏丽模样。
“我怕现在说了会吓坏你。”
“吓坏我?”风恋荷不以为然地哼了声,“我活了十七年,还没有遇过什么事情真能吓倒我,你要说便说,不说便罢,我又没威胁你,哼!反正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以后也不用告诉我了。”风恋荷脸颊鼓涨涨的,看来是气坏了。
谷傲辰忍不住笑道:“倘若你两个月后能顺利弹得一曲,我便一字不漏、全盘告诉你。”
“你说啥?”风恋荷听了差点自椅上跌下。
老实说,光是背那些个什么指法结构的,她就已经记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累得只差没跪地求饶、认输投降,这会儿还要她对着那架看来便复杂不已的筝弹奏一曲,那不是等于要她去死吗?
“呵呵,呵呵!”她微微抽搐着嘴角,笑得可僵硬了。
只怕她就是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学不会啊!
可恼、可恼啊!
卖身师傅 第六章
说慢不慢,说快还真快,数天后,真正令风恋荷感到可恼的时刻来临了。
一大清早的,风家饭厅便显得热闹沸腾、气氛融洽,风家父女以及谷傲辰有说有笑地用着早膳,期间还不时传来风恋荷开心喜悦的娇笑声,一顿饭是吃得众人欢声笑语洋溢。
用完膳后,三人离开饭厅来到了大厅闲聊着。
“恋荷啊!琴学得如何了?”风玉堂一落座后,立刻关心地问道,可一开口便让风恋荷唇边的笑当场僵住,半晌反应不过来。
回过神后,她立刻撒娇地赖进风玉堂怀里。
“还能如何?自然是一切顺利喽!爹,您就别担心了,谷师傅教的我全记进脑子里了,指法与技巧我也全背了下来,相信只要再过些时候,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风恋荷说谎不打草稿,也不见她心虚的脸红气喘,反倒暗暗向谷傲辰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警告他不准拆她台、让她当场丢脸似的,那眉目微嗔的俏模样让谷傲辰唇边的笑意不觉加深。
见她如此回答.风玉堂自是把注意力转向!”谷傲辰。
“谷师傅,可真是如此?”
接收到风恋荷瞪视而来的警告目光,谷傲辰假装咳了下,才缓缓地道:“恋荷的琴学得……还算不错,我想只要再稍加练习,应当便能驾轻就熟、理得要领。”
风玉堂闻言大喜。“要真是如此那便太好了,想当初我还万分担忧呢!毕竟恋荷从小音感便奇差无比,一首《黄鹂鸟》也能哼成《奔丧曲》,无不让教过她的夫子纷纷大叹朽木不可雕也,这着实让我万分头疼,倘若她今日能成功习得出色好琴艺,那可真是谷师傅的功劳了。”
谷傲辰听得哈哈大笑,而风恋荷却难堪地涨红了脸,猛跺脚。
“爹,您非要在外人面前让女儿下不了台吗?”真是要怄死她了。
风玉堂却笑着辩驳:“谷师傅可不是外人,在爹眼中,他就等于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可不仅仅只是一名琴师而已!”
一番话说得意有所指、意味深远,谷傲辰敏锐地眯起跟,而单纯的风恋荷却仍听不出什么来。
“爹,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女儿啊!再者,是那些夫子太过严肃正经,开不得玩笑,我是故意把黄鹂鸟唱成那样的,为的也不过是博君一笑罢了,谁知他们却个个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哼!什么朽木不可雕?他们才是孺子不可教呢!”
这会儿,连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奴才丫环们也全都忍不住地笑成了一团。
一会儿后,风玉堂才止住笑,正色道:“行了,行了,爹辩不过你,姑且不论你音感究竟如何,当务之急,把琴学好才是最重要的,倘若日后你出嫁了,爹可不希望落人口实,说你只是靠爹做后盾,而空无半点才情,要真如此,只怕你嫁人夫家后,也必将招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
性情向来大而化之的风恋荷自是不会去理会那些。
“爹,您想得太多了吧!倘若真有人碎嘴到如此地步,我定要教他尝尝我的厉害,谅他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不过话说回来,此等无聊事根本毋须去理会,他们爱道人是非便由着他们去,反正我又不需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没有必要去在乎他们的想法。”
风玉堂却无奈地摇头大叹。
“你总是这般不经心,教爹如何能放下心来?为人父母的,最挂念的莫过于子女的未来,就拿那王大虎来说好了,年纪小小便四处招惹祸事,让他爹王阿舍如何能安心?”
没料到话题竟会突然转到这里来,想起数日前自己偷偷蒙麻布揍王大虎一事,风恋荷当下震了下,然后又怕被风玉堂瞧出端倪来,只得努力控制脸上表臂,装作一脸平静无事地问:“那王大虎怎么了?”
风玉堂也是一脸纳闷。“我昨日听人说那王大虎前些日子让人打了,而且还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最怪异的是,头上还让人罩了块麻布,气得那王阿舍是吹胡子瞪眼睛的,马上悬赏千两欲逮到那加害者呢!”
风恋荷听得差点当场噗哧一笑,幸好及时伸手捂住,要不是怕被爹爹猜着那加害者便是她,她还真要大笑出声来呢!
“怎会发生这种事?”
风玉堂啜了口茶后才道:“不少人在背地里说是那王大虎罪有应得的,或许又在外头得罪了谁,才让人如此痛下毒手。”
此番话等于是说进了风恋荷的心坎里。
“就是、就是,我想九成错不了,那王大虎的野蛮暴力可是邻近街坊邻居全都见识过的,倘若真惹来了麻烦、招致祸事,那也没啥好令人讶异的,毕竟不是人人皆受得了他的横行霸道。”
站在身后的青丝却忍不住忿忿不平地插嘴:“可那动手的人也未免太差劲了吧!连个六岁大的娃儿也不放过,而且还在他头上罩上麻布,这不摆明了打算毁尸灭迹,教人猜不着动手的人是谁吗?这可真是一记高招啊!真教人想把那狠心痛下毒手的坏种给揪出来,啊,疼啊!”
话说到一半,小腿肚让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青丝,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风恋荷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惹来谷傲辰的大笑,被他看穿心思,她只觉又怒又恼,只得板着一张脸转移话题。
“爹,咱们就别理会那王阿舍和王大虎了,那是他们的事,而且是他们先把话给说绝的,咱们又何必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风玉堂却听得眉头大皱。“女孩子家莫说粗话。”
风恋荷却大呼冤枉:“女儿啥时说粗话来着?不过就一句‘屁股’罢了,这也算得上是粗话吗?”
至此,风玉堂真的不能不举双手投降。
“罢了!爹待会儿要出趟远门,过几日才会回来,你好生地给我待在府里跟着谷师傅学琴。听着,可别趁爹不在时又出府惹是生非了,我会要谷师傅和青丝好生地盯着你,以防你又出府滋事,知晓了吗?”
风恋荷听得老大不爽。“爹,您这么说很伤人喔!好似女儿除了打架闹事外,其他什么也不会,倘若不是女儿,您能住在如此高雅有品味的地方吗?倘若不是女儿.那沈大富布坊的布匹进出生意又是谁替您挣来的?”嫩白小手叉在腰上,模样可得意极了。
风玉堂不禁哈哈大笑。“是是是,我的乖女儿,这些全是你的功劳,爹爹说错话了,你莫要生怒。”
这会儿,风恋荷才转怒为乐。
“这还差不多。”
风玉堂又摇头叹笑了好一会儿,才在青丝的搀扶下起身。
“好了,爹要准备出门了,这次爹和城北的丘家一起合作酒楼的生意,因此爹必须出门视察一切准备的情形,生意要做得好,这中间的过程可是马虎不得,所以爹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这点,风恋荷自是明白得很。“这我知道,您放心去吧!”
只是,风恋荷不知道的是,随着风玉堂的离开,一场风暴也即将掀开。
风玉堂前脚不过刚走,王阿舍后脚便带着一群魁梧壮汉再度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看门小厮一路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通报,风恋荷立刻来到前院,一见此等阵仗,心里已然有了谱。
“王阿舍,你带着那么多人上门来有何贵事?”
一见到风恋荷,王阿舍满腹的怒火更是炽烈,指着她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心肠歹毒的蛇蝎女,我儿大虎是哪里惹着你了,你竟三番两次地将他打成重伤,那天我已上门把话和你们说清楚了,怎知你竟又怀恨在心,趁我儿单独外出时对他痛下毒手,你真是蛇蝎心肠啊!”
风恋荷听得大恼,握拳咬牙怒喝:“你说够了没?谁蛇蝎心肠了?谁对你那蠢儿动手了?王阿舍,你别含血喷人!”
王阿舍听得更是气急攻心。“你还想抵赖!”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对你儿子动手了?”悠哉悠哉地环抱起手臂,风恋荷存心否认到底。
这会儿她不禁庆幸爹爹正好有事出门去,否则要真让他知晓,他不气得将她大卸八块才怪!
王阿舍暴吼:“不是你还会有谁?”
“这我可不晓得了。”她美眸淡瞟,嘲讽地道,“你儿子王大虎成天四处惹是生非,已是大街小巷众所皆知的事,定是他在哪儿又得罪了人,才会招来祸事,与我何干?”
“你……”王阿舍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毋须再狡辩,大虎近日来只有与你有过冲突,且日前才遭你殴打过,奇怪的是,我曾上门来警告过你,他就又遭人殴打,这不摆明了动手的人便是你吗?”
风恋荷重哼了声,老大不爽地叉着腰怒瞪着他。
“王阿舍,你再乱说话,我便到官府告你恶意栽赃,你根本没有亲眼瞧见,何以认定我便是动手之人?再者,说不定是你儿子自己在外头招惹回来的麻烦,你该亲自向他询问清楚才是,而不是贸然地带着人上门来闹事。”
王阿舍咬牙切齿。“敢情你是不认了?”
风恋荷愈听愈火。“你要我认啥?是你自己管教不严,放任儿子四处在外头惹是生非,就算真是我动的手,那也是你们自个儿找的、怨不了人,你不好生严加管教你儿子,反倒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真是可笑!”
王阿舍怒眸瞪向她。“你这可是承认是你动的手了?”
风恋荷一副事不关己地耸肩。“不关我的事。”
“你、你……可恶,给我动手!”
王阿舍又气又恼、忍无可忍,一心只想为爱儿报仇雪恨,一抬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数名大汉立刻手持棍棒大刀恶狠狠地冲上前。
“给我把这个臭娘儿打得不成人形、作狗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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