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此次沐垚竟然择出了三个嫔位，这是让宇文翼不曾想到的，之前入宫的人还未曾有过嫔位以上，悠然的生母左广陵也是后来才晋为嫔位，不过没多久便被贬黜罢了。沐垚知道宇文翼的不解，遂解释着“此次与上次不同，这次是选秀，而且皇上让臣妾来定位分，自然不能定的太低，但也不宜过高。都是根据其家世来择出一个合适的，也希望他们的母家能够感念皇上的隆恩，以后能更为皇上好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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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选婿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沐垚也算是在后宫中立下了皇后的权威，没有人去惹事端，还算安稳。秋末冬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起了雪，零星的几点雪珠子打在了沐垚的黑色玄狐大衩上，很快的便融化了。她站在院子里头看着夏至抱着宇文泽，墨荷抱着悠然在院子中看着雪落的样子，满是欣慰。

    宇文翼就这样站在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将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沐垚笑着看他，说道“皇上，臣妾仿佛回到了当初刚刚嫁给皇上的时候，在王府里头，我们也是在这傍晚赏着雪，不过那时候没有孩子环绕在身边。”宇文翼的思绪好像也被沐垚的话拉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时候谁也未曾想过有如今这样的日子，两个人只想安安稳稳在王府中终老的，熟料世事无常，他们如今成了这大闵王朝的皇上与皇后，不再是王府中小小的天地，心中还需要装着天下，装着臣民。

    “垚儿，谢谢你陪着我走过了这十年光景，日子过得飞快啊。”宇文翼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沐垚微微一笑，心中默默的想着是啊，日子过得飞快啊！这十年里，失去的，获得的，竟然是那么的多，天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有过伤心难过，也有过喜悦欢愉。“皇上，娘娘，起风了，奴婢们带着皇子公主先去西殿那边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玩耍了这半日，两个孩子都有些困倦，沐垚微微点头，对着夏至说道“屋子里头的地龙不要烧的太热了，否则屋内屋外的温度差的过多，容易让孩子感染风寒。”夏至微微一笑，回道“娘娘放心，入了冬啊这些话每天都说，奴婢们都记着呢。”说罢便带着墨荷将两个孩子送进了西殿里头。

    宇文翼看着墨荷与夏至的身影，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夏至与墨荷今年也有二十四五岁了吧，也该嫁人了。朕记得朕刚刚登基的时候你便说过要给他们两个找个好婆家嫁了的。”“夏至今年有二十六岁了，而墨荷比她小一些，过了年也该二十五岁了，确是该找个好人家嫁了，奈何每次与他们提起都非要赖在宫里，不肯走。”沐垚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还挂着笑，她并非不希望他们嫁人，但依然能够感念他们对自己的情谊。

    “也该成婚了，看看冬至与钰城，孩子都有两个了。再过些时日的话，将来要孩子也难啊。”沐垚看着宇文翼，问道“皇上这话可是帮着他们留意了”宇文翼伸手刮了刮沐垚因为风冷而微微有些发红的鼻子，笑道“你让朕留意，朕哪里敢怠慢呢。朕也让撒目墩帮着看看禁军里有没有合适的，这不，找到了几个合适的，不过也得你过了目看准了才行。”

    沐垚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兴致，拉着宇文翼回到了内殿，问着“禁军里头也算是有前途的，不过禁军的人性子还是要好好考验一番的，武人气息过重的话，恐怕未必会疼人啊。”“早就想到了，也让撒目墩好好留意了性子，定然要会疼人也得要温顺的才行。你身边的人朕怎么敢怠慢了呢。”宇文翼的话音刚落，沐垚便睨了他一眼，嗔怪道“这么多年夏至和墨荷也是一直服侍着皇上的，到底也不算皇上为了臣妾操心，也是为了自己的奴婢们操心啊。”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自然也是服侍着朕的奴婢啊。不过，他们两个如果出了嫁，你在这宫里便没有特别合手的人用了，行不行啊”宇文翼也是担忧的，虽然皇后身边可以有四个大丫头，殿外服侍的人也可以有六个，加上院中伺候着的十人，也能够有二十个人伺候。但是沐垚这么多年，一直都秉着节俭度日的态度，何况她也只信任夏至与墨荷两个，殿内伺候的便一直都是他们两个，如果他们要是出嫁了，恐怕一时没有人能够顶的上来。

    “反正，还得有一段日子，不是明日就嫁人的，何况绿痕也是从王府的时候便伺候着的，算得上可用的。臣妾明日里嘱咐着夏至和墨荷再留意宫里有什么老实本分又机灵的丫头，好好的调教着，倒也没什么缺人手的，皇上也知道，臣妾平日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着，能自己动手的便自己动手了。”沐垚端了一盏茶递到宇文翼面前说道。宇文翼接过茶盏，笑道“你看，果然是自己动手的了。”

    “好了，皇上就别打趣臣妾了，还是说一说看中的那几个人如何如果觉得合适，哪日让臣妾看一看可好”宇文翼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沐垚，说道“这是撒目墩写的，是那几个看中的人的状况，你看一看，是否合适。”沐垚接过，展开一看，四个人的官职倒是还好，都是百夫长，可见也是有点本事的，有两个读过书的，另外两个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好歹还是认识字的，家世也都还好。沐垚微微点头，对着宇文翼说道“年纪也都合适，不过这么大年纪在坊间还未曾成婚的也是不多了，也要看看为什么没有成婚啊，再有家乡是不是有过婚约也要问清楚，毕竟家里的人一直在等着，也不好横刀夺爱的。”

    宇文翼叹了一口气，拉着沐垚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倚在身后的垫子上，说道“这些撒目墩都打听清楚了，并未曾有过婚约，只不过一直在军中，有的说了几家都没有成罢了，还有自己不愿意回乡的，也是怕耽误了人家姑娘。总之，都没有过你担心的那种情况，咱们呀，现在就是找个时候将这几个人昭进宫里头来，让你见一见，也让夏至与墨荷看一看，也得他们觉得合适、喜欢才行啊。”沐垚也觉得宇文翼说得有道理，说道“也对，还是皇上思虑的周全，臣妾在此替夏至和墨荷谢谢皇上了。”说罢便歪在他的胸口。

    宇文翼摸着沐垚散落下来的头发，笑道“朕也要谢谢夏至与墨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皇后已经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主动的腻在朕的身边了。”沐垚听罢嗤笑了一声，伸出右手点了点宇文翼的鼻尖儿，笑道“都已经是做父皇的人了，还这么酸溜溜的呢。臣妾的心里啊，皇上最重要了。”

    过了大概三四日的时候，沐垚将夏至与墨荷叫到身边来，对他们说“你们两个最近也帮着我留意留意看看宫里头有没有什么老实本分的小丫头，机灵一点的，当然家世也要查清楚，底子要干净，待到咱们宫里头来好好调教着。”夏至与墨荷听罢对望了一眼，都不解的看着沐垚，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沐垚让他们两个人坐下，缓缓开口说道“那日皇上与我说起，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再不嫁人便是耽误你们过自己的日子。你们也有自己的人生，不要一直跟着我将大好的青春耗费在这宫里头。而且你们知道，我从未曾将你们当做过奴婢，都是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的，所以皇上为你们选了几个人，当然也得你们自己看重才行。”

    墨荷听到这话，立时站了起来，对着沐垚说道“娘娘，奴婢不觉得跟着娘娘是在浪费青春，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着娘娘的话并非是假的呀。”沐垚点点头，一脸的欣慰，笑道“我知道，你们愿意留在我身边的话都是真的，从未曾有过怀疑。但是我也要为你们考虑，宫里就是这样的四方天儿，呆的久了人都会闷死了。所以啊，不必耗在这里，好歹也不会嫁的很远，冬至是因为身体原因，我也不舍得让她宫里宫外的两头跑，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还是可以进来伺候的。不过啊，还是要调教两个聪慧的丫头，留在我身边，让你们也能放心不是么。”

    夏至缓缓起身，跪在地上叩了个头，眼中含着泪痕，说道“奴婢们明白娘娘为我们考虑的心，奴婢们也愿意听从安排。只是奴婢自幼便跟着娘娘，所以并不愿意与娘娘分开，就算是成婚，奴婢也愿意进来伺候着。”沐垚伸手扶起了她，看着墨荷说道“墨荷，明日里皇上便会让选中的几个人进宫，当然，只能在上阳宫中，你们呢随着我一同去看看，人品呢都已经考量过了，家世也都还好，也都识得字。明日你们便去看看样貌，如果合眼缘呢，咱们就趁着明年开春将事情办了。”

    墨荷听到这话，抿着唇，微微点头，伏在沐垚的身边，说道“奴婢谢谢娘娘为奴婢考量，为了奴婢们的终身操心。”沐垚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对你们还是由愧疚了，不比冬至那个时候，钰城是在皇上身边的人，而且彼此之间也算是在婚前就了解了彼此的性子，婚后的事情便少很多，你们则不同了，如果婚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可以隐瞒着。”说到此处，沐垚也甚是觉得不舍得，墨荷跟了自己十年，而夏至更久了，就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他们都一心一意为着自己，如今要嫁人，就跟自己的妹妹嫁人没什么分别。

    第二天晨起，夏至便端着备好的水进来为沐垚洗漱，沐垚用帕子擦了擦有些发干的眼角，问着“墨荷呢昨天晚上怎么样跟你说了嫁人的事情没有”夏至微微一笑，将那帕子浸在玫瑰花汁子水中，说道“娘娘怎的知道墨荷要对奴婢说这个”“她知道她不想嫁人的理由，不过是觉得之前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想用自己的一生来赎罪罢了，其实我既然选择了原谅就不会再去计较，怎么可能忍心让她一辈子耗费在宫里头。她是不是与你说如果一个都看不上怎样的话”

    夏至微微点头，说道“娘娘果然是了解墨荷的，她昨日里那么痛快的答应想来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了。”“你可好好的劝说她了”“劝说倒是说了，只不过她是否能够听得进去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得看她自己。”

    两个人正说着话，墨荷便端了一盏茶进来，说道“这茶刚滚了来，娘娘一会儿喝一点吧，奴婢在里头放了些姜丝，能够暖一暖。”沐垚接过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只穿了一件青色的棉质襦裙，没有什么别的装饰着，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不必在跟前伺候着了，也去梳洗打扮好了再过来吧。”随后对夏至说着“前几日内务府刚送来了两件灰鼠皮宝蓝色蝴蝶纹卷边儿的襦裙，你们两个一人一件，今日都穿上吧。”

    又从白锦荷花妆奁里头拿出了一对珊瑚的滴翠耳环递给了夏至，一对翠玉的环状耳饰递给了墨荷，又拿出了一对白玉的镯子分给两个人一人一个，说道“好好的打扮打扮，万万不能给我丢脸，好歹也是这大闵朝皇后身边的最得脸的丫头，一定要将姿态摆的高高儿的，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沐垚对夏至点点头说道“你先去吧，我对墨荷有话说。”墨荷没想到沐垚将自己留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讪笑道“娘娘有什么话要对奴婢说的么”沐垚瞪了她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定然又要耍心思，你看看你这一身穿的是什么。”“奴婢还没来得及”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就被沐垚打断了，说道“不要跟我说这些，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么我告诉你啊，今日如果你选不中，那下次便不让你选了，我直接给你挑一个便将你嫁出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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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余孽
    等到宇文翼下了朝，便让小程子过来传话。沐垚带着穿着打扮好的夏至与墨荷前去了上阳宫中，墨荷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但也知道沐垚所说的并非假话，也能够感念沐垚对自己情谊，虽然扭捏但还是跟在沐垚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上阳宫中。

    上阳宫中四位禁军已经等在了那里，撒目墩站在前头，看着沐垚进来忙请安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因为是撒一凌的父亲，所以沐垚也是格外的尊重，虚扶了一下说道“撒大统领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撒目墩也不与沐垚过多的客气，指着身后的几位禁军百夫长笑道“这几位都是微臣择选出来的，自是军中的好孩子，还请皇后娘娘多多费心。”

    “此事，也多劳烦撒大统领费心了。”沐垚坐在殿上，仔细的瞧过面前的人，几个人虽然都是武将出身，但是也都白白净净的，颇有一些文人的气息，感受到沐垚的目光，竟也微微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沐垚微微一笑，抚在宇文翼的耳边笑道“想来皇贵妃之前也对撒大统领说过了，选的都是老实本分并没有什么野心的孩子。”几个人的眼神中并没有沐垚讨厌的神色，那种不择手段向上爬的。

    “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所以选的时候朕也特意嘱咐过的。”沐垚感念宇文翼的贴心，随即对站在殿下的几个人说道“今日召你们过来想必撒大统领也都提前与你们说过了。本宫一向最疼宠身边的丫头，虽说是丫头，但如同本宫的亲妹妹一般，自然要为他们的婚事操心。本宫只希望他们能择得好夫婿，能够一生一世对他们好便罢了。当然，本宫也不强求，即便你们不中意本宫也能够理解。”

    说罢便让墨荷与夏至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大大方方的去看便是了，缘分如果在，自然跑不掉，不要有什么负担。”墨荷与夏至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一下子都有些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对面的四个禁军更是如此，一会儿偷瞄一眼宇文翼与沐垚，一会儿偷看一眼对面的两位姑娘。

    宇文翼忍不住想笑，对沐垚说道“不如让他们去偏殿里头去吧，也好自在一些。几个人如同朋友一样相谈一番，可能更容易看清楚谁更合适呢。”沐垚也微微点头，说道“你们几个去偏殿吧，我们正好有事情要与大统领商谈。”几个人如释重负的奔着偏殿走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头，沐垚才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本宫还未曾做过媒，如此直接不知道会不会将事情搞砸了。”

    撒目墩也笑着，说道“这样的相看方式微臣也是第一次见到，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父母相中的是什么便是什么，从未曾听说还要姑娘自己相看中意的。”沐垚还未曾回答，宇文翼便在一旁拉住沐垚的手说道“大统领不知道，皇后一直待这两个丫头如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着，不希望他们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又有冬至与钰城两个人做例，所以不忍心委屈了他们。”

    撒目墩点头，深以为然，叹气说道“这婚姻自然是一辈子的大事，是该慎重的。”

    “好了，他们几个聊他们的，朕也正好与你说一件正经事。”撒目墩一听这话立马正襟危坐，拱手道“皇上尽管吩咐便是。”“朕想要大修行宫，自从尚元二十年之后，先皇便没有修葺过行宫，后期先皇的身体也并不很硬朗，很少去到行宫里头去。但是金陵到底夏日里暑热，太后的身子也是畏热的，所以想着要修缮一下，等到夏日里能够去行宫中避暑。”

    撒目墩不解，修缮行宫的事情应该是与工部商议的，如今怎的对他说起，缓了片刻才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沐垚微微一笑，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请大统领先去行宫那边做好守卫工作，但是不是在这一批禁军里头选，而是要新从军中挑选一批人进行护卫。”撒目墩恍然说道“那微臣这就着手去办。”

    宇文翼摆了摆手，说道“不忙，此事半年为期。一定要挑选忠勇之人才行，如果觉得合适，可以将皇宫中的禁军中人与其对换，或者与军中对换。”撒目墩这才听说一些眉目，皱着眉头问道“皇上的意思是现在禁军中有人不可靠不成”宇文翼微微一笑，龙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他的点头而微微摆动，他从案几上拿出一本明黄色的奏折交给了小程子。

    小程子微微点头接过又交给了撒目墩，说道“请大统领过目。”撒目墩打开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了，最后气的合上了奏折，说道“微臣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宇文翼忙挑了挑眉，让小程子端了一杯茶交给撒目墩，说道“大统领莫要生气，这禁军中有一半的人曾经是宇文晋与宇文程的心腹也是正常的，他们虽然因为谋逆被处置，但是残留的势力依然还在，虽然未曾再惹过什么事端，但是该拔出的隐患还是要拔出的。”

    宇文翼又指了指撒目墩手上的奏折说道“这份名单就放在大统领手里，朕也不想大动干戈打草惊蛇，悄悄的调整到别的地方便好了。也让他们知道朕是仁慈的，如果以后还有人造次的话，再处置也不迟。”

    沐垚听了这话，心中微凉，撒目墩可能还不知道，但是沐垚却是知道宇文翼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生气，连手中的茶盏外带案几上的青石砚台都砸了个粉碎的，手上被溅起来碎渣子划破了流了那么多的鲜血。可是却没有办法一起处置，禁军一共有三千人，一般人都曾经是宇文晋与宇文程的手下，便是一千五百人，如果将这些人都杀掉的话，恐怕会一下子引起暴动吧，为了权宜之计，沐垚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也是为了能够给这些人一条退路，如果那么多人受到牵连，总是会不忍心的。

    但是她知道宇文翼接纳她的谏言并非是仁慈，并非是不忍心，而是没有办法罢了，如果这些人再有什么不臣之心，恐怕宇文翼便会毫不留情的将其诛杀，甚至连家人都不留下。帝王，真的不能有常人的仁人之心，本以为先皇是先皇，宇文翼是宇文翼，可是当宇文翼成为了皇帝，才明白，天下所有的帝王都是一样的。

    撒目墩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又拿着那本奏折仔细的瞧了起来，这次足足的瞧了两刻钟的时间，才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微臣为两位姑娘选的人不在名单之上，如果在这名单上，微臣真就是罪过了罪过了！”

    沐垚宽慰他说道“大统领莫要担忧，本宫当初也仔细的核对过，发现大统领选出的人果然都是一心一意效忠皇帝的忠义之士，可见大统领的眼力是很准的。”几个人正说了，六个人便从里殿走了出来，沐垚仔细的看了一眼夏至与墨荷，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却也不失笑意，便知道都可能有了中意的人，心中也很是欣慰。

    “那今日大统领便先回去吧，朕也与皇后去太后的寿安宫中请安了。”说罢便带着沐垚和夏至、墨荷走出了上阳宫。一路上，沐垚都没有问话，陪着太后孟依柔在寿安宫用过了午膳，宇文翼知晓沐垚要询问一番，便也没有跟着，对沐垚说去撒一凌的承德宫中便先走了一步。

    几个人回到了景合宫，沐垚故意没有去问，而是优哉游哉的换好了便装，拿了一叠子果子放在了桌子上，又端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夏至看了一眼沐垚便知道她故意打算逗一逗墨荷的，便也没有说话。而墨荷一直围着沐垚想要说什么，却都没有说出口，时不时的替她拨了个柑橘，要么就是拿几颗榛子敲开了果仁放在沐垚面前。

    沐垚看着她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了声，连夏至都觉得墨荷的样子很是可爱，滚在了炕上，歪在了沐垚身上指着墨荷笑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活不去的，如今自己都绷不住了。”墨荷此时才反应过来，脸羞红的样子霎时可爱，她不敢对着沐垚动手，便作势要去打夏至，夏至一个躲闪不及，便被她一巴掌拍在了胳膊上，赶紧揉了揉，对着沐垚说道“快看，真的该让她心仪的那个人仔细的瞧一瞧，否则啊，娶回了家可不是要后悔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