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沐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正在与撒一凌对坐着为她腹中的孩子做着小衣裳，忍不住笑道“之前就有多少人觉得我可怕，如今这样的话传出来恐怕更会有人觉得我可怕了。”撒一凌一脸的忧愁，抿了抿嘴唇说道“明明是皇上自己不上心，可是却偏偏有人将这件事情归结于姐姐身上。我真是替姐姐不平。”

    “嫔妾觉得皇贵妃娘娘这里倒还好，不过祺贵人那儿好像很是失落，嫔妾怎么劝着，她的心情却一直都很郁郁。”珍嫔林冰玉是伊芙宮的主位，宫内的嫔妃有了身孕，她自然要多照顾着些的。可是祺贵人的郁郁是因为皇上，不是珍嫔一句两句便能够劝的了的。“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皇上不去探望，我不能推着他去。”沐垚将手中的线扯断，又用手轻轻的将针脚塞到了衣衫里头去，随口说着。

    撒一凌虽然不知道宇文翼为什么不来看她与腹中的孩子，也询问过沐垚，不过沐垚只是推说不知道，而是让她安心的养着，等到孩子生出来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再去问了，问了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只能告诉自己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宇文翼犯不上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启禀娘娘，伊芙宮那边传来消息，祺贵人意图自尽，刚刚被人救下来。”小阳子从外边跑了进来，满头的汗水，连请安都没有请，扑倒在沐垚的脚边便说道。撒一凌登时一慌，身体都有些微微的倾斜，她身旁的林冰玉赶忙扶住了他，交集的说道“娘娘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才是啊。”说罢便将撒一凌扶到了炕上，才问着小阳子“现在怎么样”

    小阳子瞄了一眼撒一凌微微惨白的脸色，也有些后悔自己过于莽撞了，忙说道“娘娘放心，太医已经过去了，想必皇上那边也有人前去禀告了。”沐垚一边带着林冰玉向着伊芙宮的方向走着，一边问着“腹中的孩子可有什么事么”小阳子摇了摇头，说道“刚刚过来禀告的小凌子并未曾说过腹中皇子的事情。”沐垚也顾不得去怨他问不清楚，只能让轿子走得更快一些。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说到底还是孩子最重要，哪里要因为一个人来不来探望就选择去死呢人活着到底是要为了自己，而并非为了别人。走到伊芙宮的门口，恰好看到了宇文翼也乘坐了轿辇而来，陪在他身边的竟是常州县丞梁丰韬之女宁答应梁忆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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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自缢
    宇文翼的脸色极其的不好，面对沐垚和林冰玉的请安也只是挥一挥手，让他们就此作罢，因此，梁忆菡也没有向沐垚与林冰玉请安，而是牢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去到了伊芙宮的侧殿雪容轩。伊芙宮内一共有三个人居住，一个是珍嫔林冰玉居正殿，一个就是居住在雪容轩的祺贵人赵云菲，还有一个人便是居住在平阳殿的静常在李欢桦。而此时，陪在赵云菲身边的人便是李欢桦。李欢桦的脸色是惨白的，甚至不比躺在床上的赵云菲好到哪儿去，她看见皇上带着皇后几个人进来，请安道“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珍嫔娘娘吉祥。”

    宇文翼的脸色也很是阴沉，问着李欢桦“什么时候的事情，请了太医过来么”李欢桦很少在宇文翼跟前侍奉着，如今也很是紧张，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回禀皇上，今日过了午膳的时候臣妾正打算午休的，就听见雪容轩这边喊了起来，恰好珍嫔娘娘不在宫内，便独自一个人前去探望，没想到就听到雪容轩的祺贵人姐姐自缢了，臣妾当时便吓傻了，于是就赶紧派人前去禀告，也请了太医过来。”

    沐垚让人搬了张椅子让宇文翼坐在外殿，自己走到赵云菲的床榻前探望，问着她身边的丫头素乔说道“怎么好端端的祺贵人要自缢呢这还怀着身孕呢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头”素乔立刻便跪在了地上，叩头道“贵人贵人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奴才们也只能是每日劝解着，但是但是贵人还是心情很郁郁，今日中午用过了午膳，说要休息一会儿便让奴婢们全都出去了。而剪容也是刚刚从外头回来有事情禀告，并不知道贵人在睡午觉，要不然贵人的命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说到此处，素乔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心里更是后怕，她是赵云菲的贴身丫头，从小便跟着她的，赵云菲是个温婉的性子，对素乔也是极好的，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恐怕素乔也会跟着去了。素乔的心中对宇文翼是有着气恼的，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宇文翼不来探望，贵人的心里也不会郁郁至此。

    外头欢喜跑过来报道“皇上，皇后娘娘，秦太医过来了。”沐垚忙说道“快请进来吧。”秦钟安急急地跑进了屋子里头，一路上听说祺贵人自缢，心中便一沉，她还怀着身孕，就算是大人没有影响，不代表孩子也不会受到影响。“皇上，皇后娘娘吉祥，各位娘娘吉祥。”宇文翼微微点头，对他说道“不必多礼了，快去看看吧。”

    沐垚引着他走了进去，安静的等着他诊过脉才问道“敢问秦太医，孩子可有什么影响”秦钟安皱着眉头，斟酌了片刻才说道“依照微臣来看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孩子确实是小了些。想必您也知道，自从祺贵人有了身孕之后，心情一直很是郁结，造成孩子生产的也并不”说到此处，秦钟安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宇文翼的面色已经变得极其不好了，他不过就是太医，没有资格去质疑皇上对自己妃子的态度。

    沐垚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也只能叹气问道“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呢”剪容拧了一条帕子放到了赵云菲的额头上，咬着唇角看着秦钟安，也希望他能够给一个确切的答案，秦钟安又想了想，从自己的黑色皮纹药箱里头拿出了银针包，说道“微臣这就为贵人施针，想必用过针之后便会转醒的。”说罢他便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些药水在帕子上，再用帕子包裹着针后才为赵云菲施针。一共在她的头上扎了五个穴位。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赵云菲才悠悠的转醒，沐垚忙拖着宇文翼走到了赵云菲的面前，对她说道“祺贵人，皇上来看你了。你现在可好些了”赵云菲看到宇文翼的一瞬间，眼泪便落了下来，拉着宇文翼的手哭道“皇上！皇上您终于来探望臣妾了。”赵云菲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此时眼中满是泪花，脸色苍白，更是显着几分的娇柔，宇文翼也有些不忍心，凑近了一些，柔声说道“朕在这儿，朕在这儿陪着你。”珍嫔也向前走了一步，拿着帕子为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还怀着孩子，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啊，你可以告诉本宫，也可以告诉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一听到珍嫔的话，赵云菲哭的更是厉害，拉住宇文翼袖口的手更收紧了一些，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臣妾有一句话想要问皇上，希望皇上能够如实的告诉臣妾。”宇文翼虽然对她拉住自己袖子的动作感到很是厌烦，但是终究未曾发作，说道“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如果能够告诉你朕自然会告诉你的。”

    “臣妾的孩子是天煞孤星吗”她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如同锤子一般敲打着宇文翼的心，宇文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沉吟了片刻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赵云菲的手中扯了出来，背过手转过身，声音中充满了怒气，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说罢扫视了周围的人，怒道“谁乱在贵人面前嚼舌根，胡说八道的！”

    沐垚轻咳了一声，低头看着赵云菲，说道“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谁在你面前说的”宇文翼随着沐垚的话看向了她的眼睛，目光中竟然带着审视，沐垚心中有些慌乱，随即镇定了下来，她从宇文翼的目光中看到了怀疑两个字，她知道他又开始怀疑她了，怀疑是她告诉的祺贵人，说她的孩子是天煞孤星。

    宇文翼在沐垚回视她的那一刻便收回来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沐垚并非是那样的人，他认识的蒋沐垚是绝对不会将这样的痛苦加到祺贵人的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赵云菲问出那一句话的一瞬间便忍不住的去看向沐垚，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沐垚和他，当然还有朱无为，但是他不认为朱无为与宫中的其他人会有什么瓜葛。

    “皇上，臣妾只求您告诉臣妾一句实话，臣妾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天煞孤星。”她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凄厉与决然的味道，这样子是让沐垚没有想到的，原来温柔性子的人被逼迫的急了反而更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沐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看着宇文翼，只见宇文翼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赵云菲，说道“你好好休息吧，等过几天朕再来看你。你记得，嫔妃自缢是大罪，如果不想牵连你的母家，就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说罢，宇文翼便走了出去，而跟着宇文翼一同前来的梁忆菡也随着宇文翼的脚步走出了雪容轩。在宇文翼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赵云菲便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静常在李欢桦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神色很是不安，刚刚皇上所说的话也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虽然没有说出答案，但是那语气无疑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赵云菲听到的是真的，她的孩子很有可能真的是天煞孤星。

    珍嫔林冰玉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还未曾从震惊中缓过来，又不方便在此处问着沐垚，只得嘱咐雪容轩的所有丫头，说道“从今日起，你们要好好的照顾着祺贵人，身边时刻不能离了人，如果贵人与其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恐怕你们也逃不了干系。”那些小丫头明白林冰玉话中的分量，本来今日的事情就让他们吓坏了，以后更是不敢怠慢，连连点头道“珍嫔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好好的照顾着我们小主，定然片刻不离身边。”

    沐垚在一旁听着，对林冰玉说道“待会儿你再去内务府挑几个丫头过来吧，轮换着才能够保障她的安全。”赵云菲卧在床上，眼神已经微微有些涣散，听到沐垚的话不由得发笑，说道“皇后娘娘这是要把嫔妾囚禁起来吗”沐垚回头看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知道，告诉你这些话的人并非是真心为你，而看似把你囚禁起来的人也并非是想要害你。本宫希望你能明白，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后宫深寂，靠着什么才能活下去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沐垚离开之后，林冰玉安排了好一阵子，等到傍晚确认没有什么漏洞之后开解了几句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正殿。

    不多久，祺贵人因为听到自己的孩子是天煞孤星的事情而导致自缢的话便传遍了整个后宫。撒一凌问沐垚说道“姐姐，其实传的并非那么简单对吧”沐垚听到这话抬头看着她，目光中不知道是该闪躲还是该明示，说道“你想说什么，你直接说便是了。”撒一凌悠悠一笑，说道“我与她同时有了身孕，所以不一定谁的孩子才是天煞孤星对吗”撒一凌虽然并非是个细心地人，但这并不影响她是个聪明的人，她从只字片语中便明白了过来，其实最初告诉赵云菲宫里将出现天煞孤星的人仅仅是引导她相信了自己的孩子就是那个天煞孤星而已，而也正因为如此，宇文翼才从不曾去探望她，对她的孩子也不管不问。

    可是撒一凌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如果真的能够确定赵云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天煞孤星的话，依照宇文翼如今的狠心，恐怕赵云菲如今早就已经死了，连带着那个孩子。可是赵云菲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置，同时宇文翼也并未曾来探望过自己，所以她断定，她的孩子也有一半的几率是天煞孤星。

    沐垚知道撒一凌早就想清楚了才回来问她的，所以也并未曾隐瞒，说道“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办”撒一凌听到这话抚摸着自己并未曾隆起的肚子，说道“虽然她才只有两个月，我甚至根本不曾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我因为他而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所以就算他是天煞孤星又如何，无论他是谁，他始终是我的孩子，谁要是敢伤害她，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他保护好的。”沐垚微微一笑，笑声中带着疲累，揉了揉额角，说道“这就是你比祺贵人让我省心的地方，同样都是怀着身孕，有着一样的怀疑与痛苦，但是你的做法便与她有着最根本的不同。你全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她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心情。”

    “如果我是十几岁刚刚入宫的宫妃，如果我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厮杀，如果我没有知道皇上到底是如何发生变化的，可能我也会像她一样觉得难过，觉得痛苦，觉得无助，没准我没有她那么好的运气，我可能直接就会一脖子吊死。”说到此处撒一凌竟然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凄楚，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她忽然间好像放弃了对宇文翼的喜欢，对他的期待，对他的眷恋，更多的是无奈与心痛。

    “你能这样想就是好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可惜祺贵人想不清楚，她还在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我看来，那些都不重要。”沐垚说着，心中想着恐怕赵云菲要懂得其中的道理要么是因为伤心要么就是因为时日，如果她挨不过去，无论多少人守着她，她都不会活得长久的。

    林冰玉已经很久都不曾来过了，她现在满心的担忧，生怕赵云菲有个什么闪失，她作为一宫主位，出了什么事情她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等到她抽空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六月，也该准备着夏至与白振黎的婚事了。



第二百零四章 礼多
    入了六月阴雨连绵不断，沐垚着实愁了好几天，这都连着下了三天的雨了，虽然不大，但到底还是影响心情的。明日便是夏至与白振黎的大婚之日了，如果这雨还是不停的话想到这里沐垚忍不住叹气，真真是没有办法，谁能够控制得了风雨，这日子定了便也没有办法再去更改了。

    冬至从六月初一那一日便入了宫，一直帮着夏至打点着嫁妆，自从出了绿云的事情之后，沐垚也不放心其他陌生的丫头再到殿里头伺候着，所以只剩下了墨荷和绿痕两个，好在他们两个算是手脚麻利又机灵忠心的，一些小事情交给外头的小丫头做，也能够忙得开。夏至一边为了自己的婚事而操心，但是也因为要离开沐垚而忧心，自幼便与沐垚一处，如今却要分开，想起来便想要落泪，可是沐垚却告诉她万万不能落泪，尤其是快要大婚的时候，怎么着也要讨一个吉利才行。

    六月初五的下午，荃儿与宇文淑也入宫了，说什么也要明日一早送夏至出门，还分别带来了礼物，荃儿送来的是一套紫金碧玉的钗环，从簪子到项圈再到镯子，装在了一个红木海棠雕花的盒子里，从里到外的精致，她说着“这是惊羽轩的匠人最近刚刚制出来的，紫金最是配夏至的性子了。”夏至忙道谢，说道“奴婢多谢安国夫人惦记着。”宇文淑将手中的一对玉质的如意交给她，说道“我们家送的到没有安国公家送的那样值钱，但是这对如意是我从极乐寺里头求的，愿你与白振黎的婚姻能够如意顺遂。”

    夏至跪在地上叩了个头说道“奴婢怎么敢如此想呢，公主能够惦记着奴婢，是奴婢的福气，以后定然会好好的过日子，不让皇后娘娘操心。”说罢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沐垚赶忙扶起她，嗔怪道“你看看，忍了这么多天的眼泪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掉了下来。”荃儿也知道沐垚是为了怄着夏至笑一笑，假意恼怒道“皇后娘娘这是嫌弃咱们两个送的晚了呢”唬的夏至连忙摇手解释着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宇文淑推了她一把，替夏至擦了擦眼泪，笑道“你别听荃儿胡说，她这是故意逗着你玩儿的。”说罢问着站在一旁的冬至说道“出嫁的衣裳和嫁妆可都打点好了”冬至点了点头，笑道“公主放心吧，奴婢已经又查看了两遍了，并没有什么缺的少的。”正说着，外头小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报道“太后娘娘驾到。”

    沐垚几个听罢赶紧迎了出去，孟依柔的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也就是夏日里头能够出来走动走动，沐垚心疼她年老，所以平日里都是前去她宫里头请安，如果自己没有功夫前去，也会让絮漓带着弟弟妹妹前去给她请安，生怕她年纪大了一个人憋在宫里头闷坏了，今日怎的还亲自过来了。

    孟依柔一脸的温柔看着沐垚，笑道“都快起来吧，哀家就是来看看，你们两个也在啊。”沐垚站起身来扶着孟依柔进到了里殿，荃儿与淑儿围绕在身后笑着说道“这不是明日里夏至要成婚了么，我们想着来送送的，还未曾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孟依柔摆了摆手，笑道“罢了，哀家一向都不讲究这些的，你们平日里相处的好，沐垚有个说话的人，哀家便高兴了。”

    沐垚从墨荷的手中接过一盏茶递到了孟依柔的手边，说道“母后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叫儿臣过去就是了，还劳烦您跑一趟。”跟在孟依柔身边的柒芳姑姑拿过了一个红色的锦盒，撂到了桌子上，对着沐垚说道“这不是太后娘娘与淑和公主和安国夫人想到一处去了，明日夏至成婚，太后娘娘特来相送的。”夏至一听到这话连忙跪在地上，一脸的受宠若惊，叩头道“奴婢怎敢劳烦太后娘娘相送，真真是折煞了奴婢了。”

    孟依柔看了夏至一眼，满眼的温柔，将那盒子交给了她，说道“这都要成婚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是从小便伺候着皇后的，为了皇后与皇上劳心劳力的，哀家自然会放在心上。这是一块上好的香玉，送与你了，将来有了孩子，便给他做个护身符挂在身上吧。”夏至看了沐垚一眼，沐垚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接下，她才伸手接了那块香玉，叩头说道“奴婢谢太后娘娘赏赐，更谢太后娘娘惦记。”

    孟依柔点头微笑，说道“明日成婚的时候哀家就不过来了，今日你们这儿也定然没有时间顾到其他的，待会儿哀家回去的时候便将泽儿与悠然接到哀家宫里头去吧。至于絮漓，想必定然想要留在这里的，也好，让她帮忙着打点打点，她也该学一学这些了。”沐垚也没有推辞，说道“儿臣感念母后的疼爱，如此便也不推却了。”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孟依柔便将宇文泽与悠然带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头，景合宫里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大婚需要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最重要的就是喜服，沐垚也再三的检查过了才放心。冬至看着沐垚紧张的样子，笑道“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出宫不方便，恐怕准备的新房也要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呢。”

    沐垚睨了她一眼，说道“说到新房，我还想说呢，你该布置都布置的如何了夏至的性子你最了解，她喜欢什么，你就直接给我说，能添上的都添上便是了。”冬至上前扶住沐垚，点头道“是是是！皇后娘娘吩咐着的，奴婢怎么敢不尽心尽力的去准备呢已经非常好了，如果再华贵一些，恐怕朝中大臣的府邸都快要比不上了。”沐垚知道她是夸张，睨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夏至却有些忐忑的看了沐垚一眼，说道“奴婢知道娘娘是爱重奴婢，可是却是也不应该过于奢华了，否则奴婢怎么能够安心呢。”沐垚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说道“你放心吧，给你们布置新房的钱都是从我这儿出的，没有动用过内务府的一个铜子儿。所以你不要有负担。”夏至听了这话，更是忍不住忐忑，眼睛看向了摆放在外殿的那三大箱子嫁妆，说道“皇后娘娘本身就没有多少体己钱，如今全都用在了奴婢身上了。”

    “夏至，你这样说的话让人听见可是要笑话了。我们大闵国的皇后连这点子钱都拿不出来的么”荃儿在一旁打趣道，沐垚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谁的体己钱能有你的多萧然疼宠你，将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你来打理，如今你倒是在这里来说嘴。”荃儿顺势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掌心，说道“我们家的体己钱也就是皇后娘娘娘家的体己钱，还分什么彼此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