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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绿痕听罢从沐垚身边的小桌子上拿过了那账目本,翻到了絮漓指出问题的那一页,丢到了秦立的面前,说道:“秦公公看看,这账目上到底哪儿不对。”秦立本就跪了许久,脸上的汗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此刻已经污了眼睛,便有些看不清楚了,再加上心里害怕,不由得瘫坐在地上,用手捧起了账目表哆哆嗦嗦的看了起来。

    秦立仔细的翻了翻,又向后看了几页,很快的便发现了不对,忙丢下了账本叩头道:“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奴才并不知道这个账目本出现了这么大问题啊!当初宜安宫里头来领料子的时候也未曾经过奴才的手,奴才不知道啊!”

    “秦公公如今一句不知道便要将娘娘打发了么那娘娘要你这个内务府总管是干什么用的!”绿痕本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很少会如此疾言厉色的,所以秦立看见她这样比看见墨荷这样更是害怕,不由得揣测沐垚到底是生了多大的气,自己要如何辩解才能够脱身。可是他心中所想的,沐垚不用想便全都知道。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这是有人要陷害奴才,定是有人陷害奴才!希望娘娘明察啊!”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几句话,沐垚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打断了他,说道:“你觉得冤枉么那你来告诉本宫,这账目到底是谁记得”秦立听到这话眼睛一转,说出了一个名字,他辩解道:“奴才去各宫送物件儿的时候,如果有宫里的姑娘们去取主子们所需要的东西都是小太监陈丙记着的,想来这个也是陈丙记的,还请娘娘传他过来问个明白。”

    沐垚眉毛一挑,小阳子便跑了出去。沐垚便也不再询问秦立,而是任由他在那儿跪着,她仔细的想过了整个事情,如果说真的是秦立做的,他定然不会这么大意的留下这样的漏洞来让自己发觉,就像现在这样,出了事端首当其冲受到问责的就是他。看来果然是有人要害他,而害了他之后得益的人是谁他背后的主子又是谁害他恐怕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尤其是宫里先后出了这么多的事端,任谁也不能不将几件事情联系起来。

    片刻的功夫,有两个小内监便跟在小阳子的身后跑了过来,一个步履焦急,另一个显着更平常一些,沐垚一眼扫过去,便知道哪个是陈丙,而另一个就是要害着秦立的人,在这样的当口当事人怎么可能不在场,不亲眼看着才能放心呢。

    那人和陈丙一前一后跪在地上,请安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沐垚微微一点头,问道:“哪个是陈丙”跪在偏后位置穿着一身灰色衣衫的小内监打了个哆嗦,稍稍向前挪了一步,声音也带着哭腔,说道:“奴才奴才陈丙给皇后娘娘请安。”沐垚顺着声音打量着他,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看面相没有什么阴险狡诈的样子。遂问道:“想必来的路上小阳子也给你说了,到底是不是你记得。”

    陈丙擦了擦头上的汗,叩头认道:“是是奴才记得。奴才有罪。”如此轻易的便认了罪,绿痕的眼神忍不住有些犹疑的看着沐垚,只见沐垚微微点头,声音也轻柔了几分,说道:“你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陈丙听罢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滴落的汗水,脸色从苍白涨的通红,仔细想了想说道:“那日,那日秦公公去给月华宫的宁常在送皇上赏赐的琉璃屏风,恰好宜安宫思翠殿的宫女小桃儿过来领衣料子,奴才便给了她,又记上了。本来说给她十匹的,但是她说既然来了就顺路给舒莲殿也一同领了,奴才就又给了她二十匹,因为不是高位分的主子丫头来领,所以便记了思翠殿。至于后来什么时候舒莲殿的人过来领,奴才就不知道了。”

    秦立听到这话,立刻便开口指着他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的都不告诉我一声儿以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岔子,何况这账目中的锦缎布匹一向都是你记着的,如今还想往外推不成”陈丙听到这话,赶忙叩头说道:“秦公公息怒,确实是奴才记着的,可是舒莲殿的却并非是奴才记的,不知道是谁记的,如果是奴才记的,奴才不得好死。”秦立听到这话上去便给了陈丙一巴掌,打的陈丙的脸登时便一片红肿。

    绿痕赶忙喝道:“大胆秦立,在皇后娘娘面前还敢如此放肆不成”秦立听了这话忙叩头说道:“娘娘息怒,奴才奴才真的是气糊涂了。这一项一直都是他陈丙记的,如今推说不知道便可以了么”这话是绿痕刚刚说他的,没想到他反过来便用在了陈丙身上,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的那副样子。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啊。”他本来年纪就小,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而秦立又想要将事情栽赃在他身上,所以更是害怕,极力辩解的时候竟还流下了眼泪。绿痕看了看沐垚的脸色,遂说道:“既然如此,便去询问一下舒莲殿的人吧,看看当初是谁领取的这三十匹布料子,顺便将那叫小桃儿的人带过来。”

    小阳子今日倒也是辛苦的很,刚刚从内务府回来便又跑到了宜安宫去,好在宜安宫与沐垚的景合宫里并不远,他刚刚过去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便跑了回来,说道:“奴才刚刚到了宜安宫就见嘉贵人与灵常在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便一并请过来了。”嘉贵人本来是要带着程静云来给沐垚请安的,没想到刚出了门便听闻沐垚要传唤她宫里头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心中焦躁便赶着过来了。

    她携着程静云给沐垚请安道:“皇后娘娘吉祥。”沐垚微微点头让他们起了身,他们仔细的打量着沐垚的神色,也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么的生气,只见沐垚的目光定在了程静云的身上,程静云在刚刚入宫的时候与李欢桦闹过一次事端之后便老实了许多,也不太敢仗着自己的家世良好而自以为高人一等,毕竟皇上不喜欢她,皇后也不喜欢她,虽然自觉好像没有做什么错事一直安分守己的,但是看见沐垚的目光仍然是忍不住腿发软,手都有些哆嗦,搅动着帕子,十分的不安,说道:“娘娘,臣妾”

    沐垚开口说道:“小桃儿可是你身边的丫头”程静云听到这话扭过头去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桃儿,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低声说道:“你惹了什么事端”小桃儿一听皇后的口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整个人都慌了神,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啊。”

    绿痕伸手指了指小桃儿,对陈丙问道:“你说的思翠殿的小桃儿可是她”陈丙回头看去,复又低下了头,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她。”小桃儿以为陈丙在指认她,更是慌乱的很,腿都已经支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绿痕扫了她一眼,暗道真是个不经事的,便开口问着:“我来问你,上个月你们宜安宫的三十匹布料子可是你去领来的”

    小桃儿想来是没有想到问的竟然是这件事情,连忙点头说道:“回禀姑娘,正是奴婢去领来的。”嘉贵人尚凌悦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可是那衣料子有什么问题不成”绿痕指了指秦立面前搁着的账本,说道:“上个月,账本上写的是宜安宫领了两次衣料子。”嘉贵人听到这话,立刻在脑子里思索了片刻,犹疑着开口说道:“嫔妾还记得,确实是小桃儿领回来的。一共三十匹,怎么会领了两次呢”小桃儿听到尚凌悦的话,忙着点头说道:“奴婢就领过一次啊。”

    绿痕听到此处将那账本拾起来走到了嘉贵人的面前,说道:“您看一下,后头还记着六月二十一那日舒莲殿去领过的。”嘉贵人仔细看了看,果然写的是舒莲殿,忙回头问着自己的丫头们,说道:“可是你们前去领的不成”那些小丫头们都被问的有些发懵,纷纷摇头否认道:“奴婢们没有去领过。”

    尚凌悦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跪在地上对着沐垚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嫔妾的宫里只领过一次衣料子,并未曾领过第二次,想来是有人加害嫔妾。嫔妾是宫中妃嫔,如何能够因为几十匹的衣料子而让人冒领呢。”尚凌悦显然是误会了沐垚的意思,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沐垚,看来这个人做的局不仅仅是要拉下内务府的总管,还要顺带着将宫内的妃嫔一同扯下来。

    “你起来吧。”沐垚转了转手中的金玉扳指,说道。尚凌悦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又想起刚刚小阳子去到自己宫里头所说的话,才乍然明白过来,原来沐垚并非是要找她的麻烦,也未曾怀疑过她的。尚凌悦站起身来走到秦立面前,质问道:“你说,这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尚凌悦的问话,秦立真的是百口莫辩,甚是无奈的摊着双手说道:“奴才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陈丙说不是从他手里头领走的,那内务府的其他奴才们也不承认是从他们手里头领走的呀!”秦立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恐惧,更多的是无奈,他不明白沐垚为何要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情而揪住不放,说到底那几匹料子也不值什么钱,就算用他的月例银子罚了他都不是很在乎。

    “你身为内务总管,就是这么为本宫守着后宫的”沐垚悠悠开口,秦立也知道到底是自己的错漏,没有之前便检查过,所以只能低头认罪。沐垚扫了一眼刚刚和陈丙一同进来的那人,开口问了一句:“你是谁。”那人低眉敛目极其恭顺的样子,拱手道:“奴才是内务府的副总管,陈丙平日里都是在奴才的手下,是奴才没有管教好,所以特来领罪。”




第二百零九章 皇后威仪
    沐垚细细的打量着那人,只见那人穿了一身黑褐色的太监长服,头上戴着同色的帽子,确是从四品内监的打扮,瘦削的长脸上好似闪着虔诚,可是眉眼的样子却戴着几分阴险狡诈的意味,看着他的样子沐垚不禁想着相由心生这词果然是不错的。“你倒是个乖觉的。”沐垚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既然他们做戏,自然是要配合的。

    随后她向着秦立说道:“秦立,尽职尽责才是内务府总管应为之事。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让能够做到的人做好了。”秦立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傻在哪里,他没有想到竟然因为这样一点点小事沐垚便会免去他内务府总管的职务,沐垚一向是最通情达理的,今日竟然毫不留情面。

    在秦立还未曾反应过来的空当,沐垚便接着指着那位副总管问道:“你叫什么”那人头垂的更低,一副极其恭顺的样子,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叫做何敬忠。”沐垚扯开唇角一笑说道:“今日起你便是内务府的总管内监了。至于秦立么!就做你原本所做的事情。”随后对着秦立说道:“如果你在宫里待的腻烦了,尽管错就是了。自然有聪明又尽责的人能够顶替你的位置。”

    秦立扫了一眼跪在他身边的何敬忠,一脸的愤恨,他早就看着何敬忠十分的不顺眼了,之前他就常常在奴才们面前做好人,偷偷的帮他们揽着过错,如今在内务府里支持他的人甚至比支持他这个大总管更多了些。早知道他有如此大的野心就应该早些把他料理掉,何至于留到现在,来顶掉自己的位置。不过也还好,还不算最糟糕的,他起码还是个副总管,只要好好的盯着他,就不愁找不到他的错处。

    何敬忠毫不惧怕他的目光,叩头谢道:“奴才谢皇后娘娘。”秦立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依然叩头道:“奴才谢皇后娘娘不罪之恩。”至于陈丙便被调到了御花园中去看守,不再让他在内务府中当值。看似他是罚的最重的一个,但是绿痕知道,沐垚也是为了保护着他,秦立定会以为陈丙是何敬忠的人,而他如今做了何敬忠原来的位置,自然成了主管陈丙的人,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折磨他,与其让陈丙在那儿受罪,还不如把他调到御花园去,起码不会时常在秦立手底下被盯着,自然也不会被何敬忠这样的阴线之人再利用,谁知道他利用过后会怎样将他置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敬忠带着秦立、陈丙几个人离开之后,尚凌悦与程静云两个人在沐垚的景合宫院子里头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沐垚抬头冲着他们笑了笑,对着绿痕说道:“快给嘉贵人和灵常在拿冰镇的酸梅汁。在这大日头底下这么久,可是晒的厉害了。”墨荷之前说错了话,看向沐垚的眼神也有些讪讪的,此时低着头递了个冰帕子过去,沐垚接在手里,对着墨荷说道:“你去太后那儿将今日的事情禀告给她老人家,告诉她以后何敬忠便是内务府的总管了。”墨荷应声而去。

    尚凌悦与程静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坐在了椅子上,沐垚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说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奴才们不好,并没有责怪两位妹妹的意思,还望不要放在心上。”嘉贵人听了这话,忙说道:“娘娘打理后宫日理万机,嫔妾等不能替娘娘分忧,怎还敢随意的怪罪呢。”程静云也接着说道:“今日的事情,都是内务府的人办事不利,娘娘责罚过了便也不要再因为这些奴才们而生气了。您还要照顾了三个孩子,已经够辛苦了。”

    沐垚听着他们胆战心惊却也要说的恭维话,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坐在这儿假意与人说着什么,这样子是不是像极了从前的戚嫣如,也像极了从前的阮羽媛,他们最开始像自己这样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满是厌恶与无奈,还是一开始便能够自然而然的泰然处之沐垚不知道,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近来本宫没有时间照顾着宫里,想不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本宫的过失。皇上那边也多要劳烦各位妹妹们来照顾着了。”嘉贵人一听到照顾皇上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毕竟皇上到他们宜安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要说劳烦照顾,可真真是轮不上他们两个,她到底也算的上是云州知府的女儿,从小便知书达理,进宫之前父母便不断的告诫她,争不争得荣宠并非最要紧的,对于她来说最要紧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没有了命,荣宠不荣宠又有什么用,方知细水长流的道理,日子一天天的熬着总有晋位分的一日。

    可是程静云一向都不是个特别聪明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刚刚入宫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事端,导致她的父亲在尚书省任职却也只能在嘉贵人之下,封为了个常在而已,如果说记恨的话,她也是可能记恨沐垚的人,但是沐垚却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不是程静云做的,她当初都能够被利用至此,如何有那么高的谋略去策划这一系列的事情。

    果然,程静云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嫔妾们是知礼的,哪里像某些人那样天天霸着皇上不放呢。”嘉贵人听了这话很是尴尬,对着沐垚扯出了一个笑容,想要打圆场般的说道:“宁常在是个娇弱的身子,皇上多多垂怜也是应该的,灵常在也只是心疼她操劳过甚罢了。”说罢这话她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妥当,想要再辩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索性闭了嘴,端起酸梅汁子喝了两口。沐垚也假装没有看出他们的嫉妒之心,轻咳了一声,让绿痕从景合宫的库房里头拿出了四匹幽州刚刚奉上来的锦缎,说道:“这是昨儿刚得来的,皇上赏给了本宫。今日的事情,也到底劳累了两位妹妹站在大日头底下那么久,本宫心里头着实是过意不去,所以便将这缎子送给两位妹妹,秋日里做上两件衣服,让皇上看了心里头也高兴,所以万万不要推辞吧。”

    沐垚说的极为诚恳,尚凌悦与程静云对望了一眼,便让自己的小丫头接了过去,闲聊了几句推说天色不早便起身告退了。

    墨荷见没有了外人,犹豫了一下才跑到沐垚的跟前跪在地上,请罪道:“奴婢刚刚失言,还望娘娘能够责罚。”沐垚睨了她一眼,端着绿痕刚刚送过来的莲子羹喝了一口,甜的心里发慌,撂到桌子上才说道:“不是罚了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嘛!”墨荷叩了一个头,复又说道:“奴婢知道刚刚公主在,皇后娘娘没有训斥。月例银子固然是罚了,可是奴婢还是希望还是希望”

    沐垚看着她那一副胆战心惊的可怜样子,半晌,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起来吧。以后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着些,你以前也算是稳重的,怎的冬至一出嫁你倒是学了她的不过脑子来如今夏至出嫁,闹得本就不愉快,我这心里头也总是不宁,还得指望你和绿痕能够帮我操持打点着。就像内务府送来的账目册子,还是絮漓才看出来的。”墨荷听到沐垚的训话,心中也是愧疚难当,说道:“以后奴婢一定多多注意,不会让皇后娘娘再费心费力。”

    “好了,这样的话,做到了再说吧。”墨荷听罢才站起了身子,刚走到门口,便又被沐垚叫了回来,沐垚让她坐在自己脚边的小杌子上,说道:“今天我看着嘉贵人和灵常在的意思,宫里头对宁常在的得宠很是在意,风言风语定然也不少,你平日里头多多注意着,留意有没有什么话传出来。还有,除了宁常在之外还有谁比较得宠。”墨荷略微想了想,说道:“是,奴婢去查看一下宫里头的侍寝册子,去看看除了宁常在以外还有谁侍奉的比较多。”

    沐垚又嘱咐着:“悄悄地,不要被人察觉。”墨荷微微一笑,说道:“皇后娘娘尽可以放心,这些事情奴婢心里还是有数的。”沐垚睨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刚说完你就又忘了,跟冬至一个模样,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墨荷吐了吐舌头才跑了出去。

    沐垚把玩着手中的紫金箍白玉手串,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本来是怀疑梁忆菡的,她是个不显山不露水却很是聪慧的性子,从上次的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可是她如今如此受宠,招的阖宫里头的妃嫔对她都是议论纷纷,难不成还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引人耳目不成沐垚揉了揉发紧的额头,近来自己真的是烦躁的急了,连宇文翼都很少去理会,看来也应该从他那儿探听一些消息,早日将那幕后的人揪出来,为了白振黎报仇,也能够让自己安心。

    沐垚叫过了绿痕,吩咐道:“去打探一下皇上在哪儿如果他晚上没有事情,请他过来用晚膳吧。”绿痕点点头,便让小阳子去了,回来问着沐垚:“皇后娘娘,晚膳可要做些什么菜”沐垚略微想了一想,说道:“夏至做的桂花糕皇上很是喜欢,再煲一个白鸭莲藕汤吧,我记得夏至出嫁之前教给过你的。”绿痕点了点头,笑道:“夏至姐姐教了奴婢好一阵子的,可是奴婢的手艺没有夏至姐姐的好,也只能请皇上凑合着吃一吃了。”

    晚上,宇文翼本是翻了宁常在梁忆菡的牌子,可是难得沐垚有心情去叫他过来,他也顾不得别人,便直接将欢喜去告诉宁常在,自己带着小程子赶到了景合宫中。许久未见宇文翼,沐垚仔细的打扮了一番,竟穿了入宫之后便很少会穿的牡丹粉色的衣衫,显着娇俏又可爱。她对着宇文翼笑着,拉着他的手坐在炕桌旁边,拿出了夏至成婚之前做好的蜜枣递给宇文翼说道:“皇上尝尝,清甜的狠,夏至说了得放上四十九天以后才好吃。”

    宇文翼心中一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随即绽开,说道:“今日朕的心情也跟着蜜枣一样的甜。”沐垚睨了他一眼,尽显小女儿情态,说道:“这段时间臣妾光顾着去照看孩子,也没时间去探望皇上。今日,便做了几个皇上喜欢的菜,请皇上过来尝一尝。也准备了好酒,还望皇上今日能与臣妾一醉方休。”宇文翼握住沐垚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垚儿,你辛苦了,打点这么大的后宫,还要照看着三个孩子,何况夏至的婚事又闹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朕知道你心情不好。”

    宇文翼的话掀起了沐垚心中的那一份感动,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反握着宇文翼的手,看着他的眼眸,那里面有自己的倒影,仿佛是从他的心里流出来的,动容的说道:“臣妾谢谢皇上体谅。”“你我夫妻,何苦说这样客套的话呢。”宇文翼想要拉过沐垚,将她拥入怀里头,沐垚却一个闪身笑着躲开了,对着宇文翼说道:“臣妾肚子都饿了,还请皇上移步,先用晚膳吧。”宇文翼也不恼怒,任由沐垚拉着他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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