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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受灾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方蝶心
「容格,如果有一天我爱上别的女孩,你会怎么样?」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丢给她一个问题。
「当然是帮你把她啊!你那么罩我,没理由你喜欢人我不帮忙。」她说得理所当然。
骆以枫一阵沉默。
「以枫,你该不会真的有喜欢的对象了吧?是谁?快告诉我。」花容格更凑近些,「先说好喔,我会帮你,但是你不可以见色忘友,为了马子就把我给忘了。」
「笨蛋……」真想掐死这蠢蛋,好让她安静些。
「你说谁笨蛋!赶快说那女的是谁……」
骆以枫一恼,拨开她还拿在手上的啤酒,翻身将她压制住,一双眼睛夹杂著许多情绪直望著她。
那才开瓶无辜的沉重啤酒应声滚落一楼,褐黄的液体泼洒流出。
「你干么啦!我的肩膀会疼呢!」她蹙眉问。
他的手掌紧紧扣在她两肩,那力道让她发疼,不过令她困惑的是他的眼神,她说错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她追问对方是谁让他不高兴?
「以枫,你不高兴说就算了,我顶多不问那女的……」
「容格——」他喝住说话的她。
他真的吓著她了,花容格愣愣的不敢吭声。
蓦然,他咬了一下唇,短暂的挣扎後,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俯身而下,年轻气盛的他带著霸道的气息,紧紧的吻住那张多话的嘴,是本能的想要占有,他的舌直往她口中探去,搅乱她的气息,还有她懵懂的心。
当他退开後两人一阵尴尬的无声,彼此呼吸急促,却没敢多看对方一眼,自顾自的抓起啤酒仰头就是猛灌,像非把自己灌醉不可。
接二连三的空罐子被扔下一楼的庭院,铿锵连响的声音让两人呵呵大笑起来。
醉了,真的醉了……
花容承一推开家门,只见黑漆漆的屋子,他紧紧的锁了眉,心想,容格一定又野得忘了回家。
忽尔,他听到头上傅来容格傻呼呼的笑声,接著三三两两的瓶罐匡啷匡啷的在他脚边响个没停,只要一个下小心就会跌得鼻青脸肿,第一次他觉得回家是件危险的事。
突然一个东西砸上他的额头,洒出些许里头未喝完的酒液。
耐住火气,他摸上一脸的湿意,嗅了嗅,是啤酒!
当下两道浓眉竖得高挺,「花容格——」
屋顶上的两个家伙继续傻笑不止,浑然不知暴风雨即将来袭。
迅速的进屋开灯,整栋屋子包括前庭後院都倏地绽放光明,他顺著两个笨蛋上屋顶的路径,爬了上去。
只见一整箱的啤酒在两个笨蛋的协力合作之下,只剩两三瓶,而这会两人躺在屋顶上,不住的傻笑。
「好啊,花容格,敢给我偷喝酒,你皮给我绷紧一点。」口出威胁的他架起妹妹,缓缓的回到屋里,使劲的把她抛在床上,震得她七荤八素的。
「喔,谁啊……」
忍下踹她一脚的念头,花容承继续上屋顶收拾另一个蠢蛋。
他死拖活拖的把共犯骆以枫拉下来,将他扔在花容格房间的地板上。
没看过当哥哥这样可怜的,打工累得半死回来,家里的蠢妹妹没有帮他马杀鸡,反而要他拿著垃圾袋开始收拾她制造的混乱,真是上辈子忘了烧香,才求来这样一个祸害。
收拾好了,他想到得打通电话到骆家去。
「阿嬷,我是容承。」
「阿承喔,以枫有在你家吗?他没回来吃晚餐呢。」骆家阿嬷担心的问。
「阿嬷,以枫人现在在我家,因为跟容格打电动打得睡著了,我让他明天再回去,阿嬷你不要担心。」
「又玩到睡著喔,好啦,是跟容格在一起就好。」
挂上电话,花容承真想去踹那两个蠢蛋几脚,算了,一个是他的笨妹,一个是他笨妹的死党,谁叫他是哥哥,衰喔!
***
睡到过中午才醒来,花容格的头还昏沉沉的。
她猛的坐起身,「昨天不是躺在屋顶上吗?怎么变成在床上了,难道我会梦游不成?」
「你最好是真的会梦游。」花容承的声音冷冷自她上方落下。
花容格仰头一看,老哥的脸色不大好,像一坨发臭的大便。
「哥……」她安分一唤,不忘扮可爱。
「我郑重警告你喔花容格,再让我逮著你跟以枫喝酒,你就有死不完的机会。」够凶残的恐吓了吧。
「知道啦,」她放低姿态,「骆以枫呢?」
「回去了,知道我拳头恐怖,早早回家去。」
「喔,」她认分的下了床,「咦,哥,你额头怎么了?」她注意到大哥额上的淤青。
「问你干了什么好事啊!」
「好凶,我会干啥好事……」她不知死活的碎碎念。
「花容格!」
「什么事?」吵死了,头都要爆了,还不安静些。
「从今天起你被禁足一个礼拜,敢再跟以枫溜出去玩,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不要以为放榜了就可以疯。」
「啊?一个礼拜,为什么?」她一张脸苦得像是吞了黄连似的。
「为什么?昨天的事情就是为什么。」说完,花容承下楼去,准备出门打工。「记得下来吃饭,不要再睡了,听到没?」
那尾音强劲有力,聋子都要听到了,更遑论是她,「听到了啦!」花容格讪讪一应。
她极尽无奈的打开衣橱抓出衣服,进盥洗室梳洗,顺便把昨天没洗、今天该洗的澡一并解决,就当她是节约用水的好国民。
下楼吃了饭,屋子里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这种日子过一天都嫌无聊,偏偏大哥还要她连续一个礼拜不能去玩,可恶!
抓抓头发,倒头躺在沙发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骆以枫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直觉的捂住嘴,对,那家伙吻了她,而且是激烈的吻到她唇发疼……
「喔,天啊!那个骆以枫是吃错药,没事干么吻我……」她的双颊一阵发烫,像火烧似的。
不过,再想到初吻是这样被夺走的,真有说不出的不甘,那家伙昨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抓得她肩膀痛死了,有种不要让她逮到,否则非要他还她初吻不可!
眼一睨,嘴一噘,脚丫胡乱晃动一阵子,顺便敲敲被抓疼的肩膀,可现在想想,他的吻还真叫人有点怀念,带点霸道、强势,他总算有点男子气概。
「哎呀,不对,那是我的初吻,应该跟我老公的,他没事搅和什么,下回让我知道他喜欢的女生是谁,非整回来不可!」
小女孩的娇态稍纵即逝,她一翻身把脸埋进沙发,嘴巴没停止的自言自语,「到底他喜欢的人是谁……」
有点舍不得耶,男人有了马子都会忘了朋友的,以後他一定也是,男人真不牢靠!
唉……
***
一连四天的安分让花容格终於体认,古时候的大家闺秀真不是人当的,小小的屋子一关就一辈子,不疯都傻了。
「骆以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喝完酒就一连好几天不出现,好,等我禁足期限届满,看我会不会杀到你家去把你剁成肉酱。」光著脚踩在房内的地板上,她的每一步都是杀气腾腾的。
八月的桂花飘来阵阵香味儿,无聊至极的她只得趴在窗台上,懒洋洋的咳声叹气,看到围墙上有猫咪经过,连忙惊喜的学著猫叫声,企图蒙骗,谁知它只冷冷一瞥,高傲的扬著尾巴离开。
「怎么没人打电话找我……花容格,你人缘真差,连猫都不理,差劲!喵喵,小花猫,喵喵,小花猫……」唱著荒腔走板的儿歌,她依然无聊。
忽地她眼前一闪,那个骑著银色摩托车的家伙……不就是骆以枫嘛。
正当花容格窃喜骆以枫来找她,那飞快的车身却毫不恋栈,就这样火速的经过她家门前,留下一阵余响。
突然间,心有点落寞,「这傻蛋不会是把美眉把得忘了朋友了吧!」
又发呆了半小时,她索性往外爬,大哥只说不能出门去玩,没规定她不能上屋顶去,反正她的脚还是踩在屋子的范围内,所以不算违规。
二话不说,她拎了桌上看了一半的《接骨师的女儿》往屋顶上去。
半晌,先前呼啸而过的摩托车二度经过,花容格心中又升起期待。
孰料,那摩托车後座上多了个娇俏的小姑娘,只见骆以枫一脸春风得意,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顶上孤单的她。
不!他根本是连瞥都没想过要瞥一眼。
没瞧清楚那女的是谁,她心里百般不舒服,索性把书往脸上一盖,梦她的周公去。
人心会变,只有周公最真诚,啥时找他玩都可以,一点都不会拿乔。
睡得舒坦,脚指头却突兀的传来舔舐触戚,花容格打心里发毛,顿时鸡皮疙瘩站满全身皮肤,终於她自喉咙深处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救命啊!」
她顾不得许多,一阵脚蹬足踢,一脚意外踩了空。
她双手努力的在空中学著鸟儿挥舞几下,依然不见大罗神仙下凡解救她。
砰!
她屁股差点开花,同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左手很不幸的也骨折了。
祸首正是屋脊上的小花猫,它正瞪大无辜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刚刚不是拚命喊我小花猫?怎么我来示好,你倒吓得花容失色,还跌成狗吃屎。
她怎么这么背,竟倒楣的从屋顶上摔下来,花容格怎么也想不透。
「好疼的手……」
***
难熬的一个礼拜终於画上句点,花容格总算得到假释出狱的机会,尽管左手还吊著绷带,可她还是非得出去兜兜转转不可。
单手支撑著脚踏车,她想尽办法骑上它,好悠哉的来去乘风,偏偏怎么挪移都是重心不稳,要不是摔怕了,她还真想一屁股跳上去。
新朋友小花猫坐在她脚踏车的篮子里,一脸狐疑的望著刚刚信誓旦旦说要带它去兜风的丫头。
「容格——」消失一个礼拜的银色摩托车出现了。
往後瞧了眼,她打从心里不想理睬,别过头,迳自往前去。
一个有了马子就忘了朋友的家伙让人瞧不起!连朋友有难,都没来探望半次更是低级!
「哼——」一股气骄傲的自她鼻孔喷出。
「容格,干么不理人,你手还好吧?」他将摩托车挡在她跟前,她不会还在为那个吻生他的气吧?
「就如你所看到的样子。」花容格眼珠子翻得只剩下白色,也不怕眼睛扭伤。
「你到底是怎么样了,问也不说清楚,你很奇怪耶!」最不喜欢这丫头对他使性子,那会让他浑身难受得像长蛆。
「不关你的事,骆以枫,赶快去载你的漂亮美眉吧!我不敢耽搁你宝贵的时间,而且我现在要跟我的新『马吉』去兜风,不奉陪了。」她孩子气的朝他吐吐舌头,趾高气扬的牵著脚踏车继续往前。
「你在生我的气喔!」他像牛皮糖似的又跟上来。
「小的不敢。」她逞能的说出,其实她气得要死,气到七窍生烟,甚至可把这一大片的屋舍给烧个精光。
「容格,你不要这样啦,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来找你耶!」
「哟,现在是怎样,我花容格就得在你马子不克出现的时候陪伴你啊!你马子今天没空,恰巧老子我也没空,骆以枫,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喔,把我当备胎使,当心我一脚把你踹到太平洋喂鲨鱼!」就说男人不可靠,尤其碰上女人後更是如此。
「你这肖查某在说什么啦,我哪里有马子?!」
「还说没有!」她气急败坏的放开脚踏车,任它倒地而下,篮子里的小花猫连忙发挥九命怪猫的灵巧,迅速逃生去。
「你有看到吗?」她真的很鲁耶,不温柔也就算了,还这样不可理喻。
「有,三天前,你载了个小妞从这条路经过,偏偏本小姐我就在屋顶上看得一清二楚,男人果然是见色忘友的畜生,有了女人,连死党摔伤了都不知道来探望,还是小花猫有情有意,偶尔会来探望我的病情。」右手挥啊挥的,花容格说有多激动就有多激动,差点连骨折的左手都要伸出来用了。
「你不说你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女的你知道是谁吗?」他大概知道她看到谁了。
「我管她是谁,关我屁事——」她大声回嚷,随即又像泄气的气球没了力。
讨厌,干么天气这么好要跟人吵架,他要追哪个马子是他的事,何必为他坏了心情……
可是就是气不过,这个色胚才偷了她的初吻,却……
花容格垮著脸,噘著嘴,眼睛鼻子七扭八挤的皱在一块儿。
「你在干么?」没瞧过哪个女孩子会这样,一下子像泼妇,一下子又跟智障没两样。
「不用你管——」想游玩的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她横越过他,想索性回家蒙头大睡一觉,反正这家伙已经要从她的死党名册中除名。
「你眼睛有病喔,她是阿丽啦——」把摩托车调了头,他赶紧说。
她顿下脚步,「谁是阿丽?」还阿花咧……
「不知道是谁以前对阿丽丢泥巴,还笑人家是金丝猫?」
花容格有个「莫名认定法」,只要是住在国外的女生都是金丝猫,管她是黑头发黄皮肤也一样,而她大小姐就偏偏讨厌疑是金丝猫的人种。
「我就不知道她是谁,怎样?」想起来了,可她才不承认。
那个骄纵的死丫头好像是骆以枫的妹妹,好好的台湾人,连句台语都不会,回来只会ok个没完,还胆敢瞧不起她这纯朴小女孩,这样讨厌的番婆,不扁她一顿真让人不痛快。
「阿丽上礼拜跟我爸妈回来度假,之後我每天都跟他们去拜访朋友亲戚,所以才没空过来,而且那天容承哥警告我,一个礼拜不准来找你,所以才没来探受伤的你,也不想想你那天的叫声那么凄厉,这十几户人家谁没听到。」
「我哥?」
「对啊,他一大清早就把我赶回家,还说下回再买酒给你喝,他就要把我扔进储酒槽。」她家有个黑金刚哥哥,他能不从吗?
「那电话也不会打一通,还以为你死在温柔乡。」她忍不住还是想跟这薄情寡义的家伙抱怨一下。
「你在鬼扯什么,女孩子说什么温柔乡,满脑子淫秽思想。」
「不能说喔,你们男人敢做就不要怕人说。」
是是是,问题他什么都没做,何苦来哉得帮普天之下的男人背黑锅?他顶多也只是个男孩。
「帮我把脚踏车牵回家。」指著横躺於不远处的铁马,花容格又开始女王的习性。
骆以枫摸摸鼻子,谁叫她是残障人士,他这只好出力帮她把脚踏车扛进庭院停放好。
「你不出去玩了喔?」
「去哪儿玩?」想,想死了,只是不知道要玩啥。
「去兜风啊,家里热死了,我载你去永康街吃刨冰。」他就是懂得投她所好,这一点,他自认无人能敌。
「是撒满芒果的?」她眼睛一亮。
「是,还满满一盘喔。」
「那快走,一会儿我哥回来又要问东问西,赶紧闪人。」
坐上了摩托车,她的心情变得特别好。
「喂,那绿岛还去吗?」他没看过救生衣有提供给左手伤残人士使用的。
「去,当然要去,不过得等我伤好了,因为我哥会骂。」
「我知道了!走,吃冰去——」
随著摩托车的经过,风中传送的是两人喳呼个没完的笑语。





甜蜜受灾户 第三章
从媲美九二一大地震摇晃度的船上走下来,骆以枫一张惨白的脸,刚刚他可是吐到连胆汁都出来了。
「喂,行不行啊?又不是张婶家的小白……」扶著身旁不济事的笨蛋,花容格脸上有说不出的鄙夷。
勉强看了她一眼,他觉得她真的是非人耶,瞧刚刚的航程里,船上的人谁不是晕得东倒西歪,脸色不是铁青就是惨白,只有她,在船舱里大声喧哗,还跑到甲板上跳跃摇晃船身,是嫌大家吐得不够卖力喔!
若不是忘了准备麻绳、胶带,他也不会代她承受这么多的白眼跟指责。
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阳光、大海正在热情呼唤他们,可是他还是全身发软。
「我不是狗。」他勉强辩解。
「你搭船就吐,万一以後得到外岛的医院服务,看你怎么办!病人是不会等你的。」
「那我顶多让自己别到外岛当医生,免得耽误病人的病情,嗯,我到台东当医生可以吧!」
「当温泉医生喔,不用了,人家当地人都比你厉害。」她就爱吐槽他。
昨天泡温泉时,他嚣张的喊著非到台东当医生不可,哼,还不是看在有温泉可泡的份上,这家伙才一时兴起的。
「欸,肩膀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逊!」扔下行李,她在他身旁坐下,「喏,右边给你。」要不是看在他是死党的份上,她一定会把他从岸上推下去,让他慢慢漂流回台湾本岛。
骆以枫铭感五内的把沉重的头靠向她的右肩,紧紧的挨著她。
深吸一口气,一股馨香扑鼻,是她身上的香味儿,他无限满足的露出一抹笑。
看著船只进港又出港,旅客来来往往的,这蕞尔小岛始终不变的展开双臂迎接欢送,花容格阖上双眼,发出对这平和一幕的喟息与赞叹。
侧目看看骆以枫,说真的,他还长得真不赖,帅得会让一大群女生心折,有时又酷得比她的偶像金城武还酷,那张嘴抿起来的时候,唇形比女生还美,让人真想尝上一口。
不对!就是这张嘴夺了她的吻,那笔帐还没算呢!她恨恨的别过脸去。
嘴巴好看又怎样,老说一些没营养的鬼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而且他刚刚才大吐特吐,如果吻到这种嘴巴多恶心啊!
算了,这次当她做了赔本生意,让这家伙占尽便宜,不过,来日方长,夺吻之恨她有得是机会向他索讨。
花容格忍下欲呕的冲动,动动右肩叫醒他。
「怎么了?」他的好梦才要开始,现在叫醒他会不会太让人扼腕。
「要睡到饭店去睡,起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饭店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平睡,你再怎么自虐也不需要坐在这里晒太阳,你以为你在做日光浴喔!神经。」
死拖著他往前走,她作主租了辆摩托车,「上来。」口气豪气干云的。
「干么,自杀喔!」这家伙连骑脚踏车都可以发生车祸,摩托车想必只有犁田的份儿,要一个刚刚吐得死去活来的人如何相信她的技术。
「靠,上车啦,你现在这种鬼样怎么骑车?」
「行不行啊?」
「行啦,不会让你赔上性命的,出事对我这没保险的人多不划算,快点上来。」
「喔。」骆以枫半信半疑的,不过再想到可以把她搂得紧紧的,好色让他的勇气大了一些。
***
盯著那喊了半小时仍不见蠕动的身躯,骆以枫气得浑身发抖,没见过这样爱睡觉的女生,整个人在床上绕了一圈还下起来!
多亏这房间是两张分开的单人床,要不照她这种时钟式睡法,他铁定会被踹得鼻青脸肿。
「容格,起床了!」他拚命的拍著那睡得跟死猪一般的睑。
「干么啦,吵什么吵……」嘟嚷的抗议,好梦正酣,一只鸡腿就要入口,谁敢阻挡谁就死。
「你是猪喔,来绿岛睡觉,你不会留在台北睡就好。」他又是抢被又是踹的,非把她叫醒不可。
不管三七二十一,国民礼仪是参考教条,与美食抵触无效,睡梦中的花容格抓起餐盘上刚炸起滋滋作响的鸡腿,塞进嘴巴狠狠一咬!
「啊——花容格——」骆以枫发出怒吼,连忙把被送入虎口的手抢救出来,死命的甩个不停。
看,她的齿痕就这样清晰的烙在他的手上,比牙医诊所里的齿模还完整,再晚一秒钟,只怕他的骨头会变成她口中的残渣,吐到垃圾桶去。
「干么,打雷喔!」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她眼睛呈现微眯状态,接著马上又躺平,人家她还有一只鸡腿没啃完欸。
「花容格,你是饿死鬼喔,好端端的咬我干么?」真的疼进心坎里了。
怒火窜烧,他揪住她的领口,死命的把她拖下床,然後在浴室门口停住,双手捧来水,就往她脸上泼。
「要死了,谁在我脸上尿尿?」花容格一个站起身,往面前的人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念念有词,「你这丧心病狂、嚣张跋扈、目空一切、胆大妄为、忘恩负义、反覆无常……」成语书里的四字箴言,她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骆以枫伸长手臂,把手掌顶在她脸上,将眼前疯妇远远的推离,而花容格所有的攻击都近不了他身,只是打著空气。
真是疯女人一个,没睡饱歇斯底里的现象就开始发作,他不敢想像,倘若日後自己真的执迷不悟的娶了她,甫出世的孩子一天到晚讨奶暍,她怕不会把孩子拿来裹腹生吃了?
不敢想像事发後,面对媒体的询问,他这为人父者该怎么说明自己当初错误的决定……
吵闹半天,骆以枫濒临报废的耳膜逼得他不再出手,拐脚、甩翻、以掌封口,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後,他总算止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
「容格,你可不可以安静些,我的耳朵痛死了。」他痛苦不堪的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她。
花容格双手挥舞,怎奈嘴巴被他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喔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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