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人生

李默正回想着，古惑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这家伙叫霍光，和西汉历史上那个名人一个名字，家里有点钱，学习从来倒数，两人属于“难兄难弟”。这小子玩网游相当入迷，也是把好手。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本市最大的一家网吧——蓝天网吧，老板龙哥看着两人一身校服，皱了皱眉头，赶忙把他们俩拉到后院，埋怨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想害我啊？穿着这一身就进来！”
霍光嬉皮笑脸地回道：“龙哥，您是什么人？本城的no。1，手眼通天，谁会来查你？！您别拿我们这些小家伙开心了诶。”
龙哥心里听了十分舒坦，笑着拍了霍光的脑袋一下，“就你会说！”斜瞅了李默一眼，目光闪烁，然后领着他们俩七摸八拐上了四楼，打开一扇门，里面有上百台电脑，坐的全是学生，有很多看起来还是些小屁孩，淌着鼻涕，挂着红领巾。
龙哥吩咐里面一个小弟给两人找了机子坐下，过了一会，拿了个盒子过来。附近不少人看见，顿时羡慕不已。霍光正想接过箱子，龙哥一把收回，正色说道：“你是小默介绍来的，但交情归交情，一手交钱一手才能交货！”
“行！没问题！”霍光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给龙哥，很豪气地说道：“龙哥，这是五千，加上上次给的一千八百块定金，一共是六千八，对吧？”
龙哥笑眯眯地接过，数了数，收起来，把一个箱子塞到霍光手里，转头望向李默，“默子，你虎哥回来了，昨晚说要找你，你最好现在去一下，老地方！”李默点点头，起身和霍光打了声招呼，“阿光，你记住上去把我《魔兽3》的号和装备赶紧卖了。”霍光点点头，“放心！默老大，明天你等着拿钱。”
这时霍光可没空理会李默，他正忙着打开箱子，捧出个头盔，接上网，进入游戏服务网站，往上面卡槽上插入自己的身份证，验过虹膜，对了声音和脑波，输入自己的资料，绑定用户，正式注册。这个全息控制游戏头盔在市面上标价整五千，是国内最大的网络科技公司——天下国际即将公测的大型网络游戏《叱咤风云》的专用游戏头盔，这个游戏号称由刚刚研发制成的全球最先进、运算速度最快、容量最大的量子生物智脑充当主服务器，而且是全国就这一个服务器，宣称“一切力图依托现实，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这个它当然是指游戏，背景是以一个虚拟的武侠年代，绝对中国色彩，这两条很是吸引做为传统武侠爱好者的李默，可头盔他现在是绝对不能买，只能看着别人玩。这第一批头盔全国首次发行为三百万个，现在中国有这么多无所事事的人口，网游已经成了一个基本生活方式，据说有不少人还在里面小挣一笔、发家致富，首批发放的头盔当然紧俏得很，也只有龙哥这种在社会上有些名气的老大才有路子弄到第一批。
来到门外，扒了盒盒饭，把龙哥递过来的五百块提成放好，李默说了声谢，转头走出网吧，跳上公交车，本想顺便再做一把，却见上面两种人都有。南安区赵驼子手下哼哈二将何庆与山羊领着两小痞子准备练手，便衣分局两个新来的警察正在从车窗隐约的倒影中盯着，赶忙把双手都放在头顶的拉手上，避免双方交火烧到自身。
两痞子是典型的生手，才一动，就被警察抓个正着，而两真正干活的这时候才趁乱出手。李默在一旁清楚地看着两家伙的每一个动作，心里暗暗和自己对比了一下，撇撇嘴，对方这水平，也就是名声大，活却干得不匝地，若不是两警察经验不够，早就露馅！
车到站，两警察准备带人下车，这时候反扒大队的人却堵住了门，霍颖领着五、六个人上车，说要把全车人都带到公安局，将对每一个人做详细调查，目光直逼那两老贼。那两家伙脸顿时青了，知道已经入局，对方这是明摆着冲他们俩来的。
在公安局里，李默草草录了份口供，正想走，霍颖进来，略微捣腾一下他的钱包，拿起他的学生证仔细看看，抬头仔细望着他的脸，似乎在与记忆相对比。
坏了！李默马上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一个中学生，身上带着两千多块钱，从衣着、举止看又不象是出身在富裕家庭，对方这是对他有了怀疑，虽说这次不可能拿他怎么办，但已经有了印象，看来在本市，要想不被抓，他这活是干到关口上了！他有些着急，存款离目标还差得远，这不是要断了他的路么？





虚实人生 第二章 邵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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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冒着虚汗，李默出了公安局，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去上课肯定是不可能，反正有警察发的证明，应该可以算请假。他跳上公交车，直接回到自己家所在的小区，感觉得到身后跟踪的警察这才离开，略微松口气。直直穿过小区，从另一道门出去，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来到原来一家台商开的、现在早已经废弃的电子厂，这里现在是邵虎的地盘。
邵虎的爷爷是本市三只手的老行尊，江湖高手，一辈子从没有失过风。李默和邵虎的堂弟邵刚从小一起长大，铁哥们，也是邵刚带着当时因母亲去世而心情不好的李默入的行。最早的时候，他们六个同学只不过是合起来偷点工地上的材料之类，后来邵刚的爷爷见他们几个小子已经上瘾，才被迫教他们几个技术，并教他们武功和跑步，按老人家的说法，干贼这一行，首先就是得能打、会跑，不然绝对活不长！
事实果然印证了老人家的话，六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出事，不是死了就是在少管所里呆着。邵刚是在两年前八月上旬的一个夜里，两人与另一帮流窜来本地的外地人争手，被个面貌凶狠的吊角眼给杀了！当时他就是比邵刚跑得快，才逃过一劫。那时候李默十五岁，刚刚考上高中，却已经是兄弟里最后一个还能自由活动的！从此以后他就不再与人搭档偷东西，做事也很小心，不乱说话，也从不轻易与道上的人争，像只受惊的小兽，躲在暗处舔着伤口。
邵虎的父亲与自家老爷子不一样，靠着拳脚走了另一条路子，给有钱人做保镖、护院、看场子，后来发展到领着帮徒弟打地盘，专门负责夜总会之类场所的保安，也算是江湖老大，可惜也死在别人的暗算之下。邵虎也是老爷子从小一手教出来的，是他们几个的大师兄，十五岁以后就跟着他父亲在外面拼杀，现在才二十三岁，却已经是个在道上有名的人物。目前大约知道李默干的活并了解他身手的人，也就只有邵虎这么一个人了！道上其他人最多只知道他是邵刚的把兄弟，在学校里是个小混混，当然有所猜疑是再所难免。
电子厂有六层，五楼以下都已经改为仓库，六楼以前被邵虎简单地布置成一个训练场，摆放着大量的器材，给他的兄弟们练习拳脚武功，随时都有不少人。李默以前也经常来这里练，可自从邵虎两年前不知道惹了什么事后逃到南方，他就再没来过。
跑上楼，迎面就看见门口已经正式挂上了虎哮搏击俱乐部的牌子，里面装修过，原来直通到底的车间被分隔成几个部分，人很多，都是原来跟着邵虎的兄弟，正兴奋地说得热火朝天，听大家说话那意思，似乎准备打场拳赛，一个人把李默领到里面的更衣室。
邵虎正做活动，见到李默一脸由衷的高兴，笑道：“小耗子！你总算来了！”说着从头到脚打量过他，突然有些感慨，“不能再叫你小耗子了！都是个英俊大小伙子了诶！过两年个头怕是要超过我。刚子若是还……”感觉这话说得没意思，不再接下去。
李默笑笑，看到邵虎就感觉有了位疼爱自己的哥哥，心里十分温暖。小耗子是他小时候的外号，一个原因是六兄弟中他年纪最小，另一个也是因为以前身体最为弱小，还特别能钻各种洞，就落了这个不怎么中听的外号。邵虎赤裸着上身，在做准备活动，他好奇地问道：“虎哥，今天要和人打比赛？”
“是啊！”邵虎回答，叫人给李默拿来一套装备，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个人陪我对练，你上来帮我热热身。”
李默也不拒绝，麻利地把衣服换上。邵虎的爷爷练的是北派武功，主攻谭腿、戳脚和长拳，邵虎除了坚持练习这几样外，还练过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以及泰拳，再加上十来岁就在江湖上打拼，搏斗的经验非常丰富，李默能和他切磋，虽说一般不怎么敢还手，但对自己的进步也有很明显的作用。
两人对练了十来分钟，无论力量还是速度，李默都处于下风，再加上邵虎对长拳、谭腿以及戳脚的路子熟得不能再熟，而根据和贺老头的协议，若非致命关头，他暂时又不能暴露最拿手的咏春拳以及武当太极推手与擒拿的路子，被打得东倒西歪。
邵虎不满地停下，问道：“小默，你近两年来力量进步不大！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精力都发泄到女人那几个洞里了？”李默脸红了红，不解释，闭着嘴。邵虎想想，笑道：“是了！我忘了你马上要高考。”
这时一个邵虎的小弟过来，说对方马上准备出发，大概一小时左右的时间能到，两个钟头后可以正式开始比试。邵虎点点头，吩咐大家照这个时间准备，又让人送碗面进来给李默当晚饭，然后领着李默然把身上的衣服换下，进了间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很简单，墙上贴着几张海报，主角都是本年度亚洲自由搏击青年锦标赛冠军，一名高大的年轻泰国人。李默虽没看过对方的比赛，但见过各种相关报道，相当客气地笑着打趣道：“虎哥，看不出你也会有偶像，我还想着你老哥那牛气，应该只会崇拜自己的！”
“这你可说错了！我对自己有信心，但不盲目！”邵虎望着墙上的海报，认真地说道，“他是我的目标！”
“嘿！虎哥，雄心不小！以你的能力，本市居然还有人敢来挑战你？对了，特意叫我来，不会是魏明吧？”李默好奇地问道。魏明也是本市的一位高手，不过走的是正规路子，少体校武术班出身，得过两届全国少年组南拳冠军、一届青年组冠军，后来改练散打，现在在省散打队，据说马上有可能进国家集训队，名声相当大，号称本省第一高手。他私下里其实也是贺老头的徒弟，是李默师兄，以前两人在老头那里经常一起练习。对那个第一高手的名声，邵虎一直不服气，可两人也不可能碰到一块比画，毕竟人家是国家培养出来的运动员，不会来和他这种打黑拳的人对碰。
“不是！”邵虎叹口气，“前段时间在南方混，穷困潦倒，后来拜到一位老大门下，替他在沿海各省挑了不少场子，赢多了，别人不服气，找上门想把面子拿回去，没办法拒绝不是！”
李默沉默着没接口，目光闪动！邵虎明白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小默，现在社会发展得很快，国家控制的也严，真正的道上也早不是象电影里那种整天靠打群架、你砍我杀来解决问题！有些用不着你死我活的小事情，大家互相商量一下，双方各出一、两个人决斗，以胜负决定利益归属。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不会引起大规模的社会问题，把国家机器的注意力调动起来。”见李默点点头，他接着说道：“小默，我跟你说，两年没见，你虎哥我现在和从前比已经大不相同！”




虚实人生 第二章 邵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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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赶忙笑着恭维；“那是！虎哥，从这个俱乐部来看，您现在已经是风生水起，将来一定能大展宏图。”
邵虎淡淡地笑笑，道：“你先别忙着拍马屁！对了！我上次因为碰了豪盛集团老总赵浩生的一个女人，被迫逃往南方！这次回来，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报复！哪天若是我死在大街上，小默，自爷爷过世后，邵家现在没什么管用的人，你也算是我半个自家人，到时还要麻烦你来给我收尸！”
“虎哥！你怎么这么说？”李默神色凝重地问道，“已经来找麻烦了？”
“目前还没有！以前我虽说有帮兄弟，可人家财雄势大，在官场上关系深，我武功再高，也使不上力。上次就被他杀到南方，这次敢回来也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我在南方帮位大老板打拳，得到人家赏识，知道我是这里的人，又把我介绍回给本市的一位江湖老大，还给了我一笔资助，这才勉强办起这个俱乐部。”邵虎说着，脚翘到桌子上，仰天发出感叹；“兄弟，我是想清楚了！这美人和权力、地位、荣誉之类的东西一个样，都是无数男人你死我活争夺的目标！你若是没有保护人家、让人家丰衣足食的本事，美人再多、再怎么爱你，最后也不是自己的！与其到时候痛苦，不如老老实实找个黄脸婆，安心过上一辈子得了！”李默不说话，知道是这个道理。
“小浩，有句俗话说：打铁得靠自身硬！你虎哥我现在是看透了，我和我爸在这帮兄弟里能扎稳脚跟，靠的是自己的一身武功，有事往往冲杀在前、撤退在后，给他们遮风挡雨，算硬了吧？可结果如何？我现在知道，这是最蠢的一种立足方式，你不知道我感觉有多累！真正聪明的人要象那些江湖大佬，用脑子、斗心计，不动声色地把人斗倒、斗垮！这硬就要硬在脑子上，不能让人牵着你的鼻子走，明白吗？”李默点点头，“虎哥，我知道！”
“我知道你能明白！小默，你比刚子他们聪明，做事谨慎小心，跟着兄弟们在外面乱，钱也曾大量过手，祸也闯过，但自己的书却读得不错！所以他们都倒了，你还在这里坐着。小默，我很看重你这点！”邵虎把话题拉到他的思路上，很严肃认真，“今天叫你来，是要你知道，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把大学考上，若是你那个后妈敢多说半句，我帮你收拾她！她若是敢在经济上卡你，你放心！你的学费我虎哥掏了。等以后你读完出来，我若还活着，估计也得转入正行，那时候希望你能来帮我，好吗？”说完，他定定地审视着李默。
李默心里非常感动，点点头，想哭！这时有人把面条送进来，邵虎笑着说道：“你一定饿了，快吃！我要比赛，已经提前吃过！等晚上我好好请你吃一顿宵夜。”李默笑笑，扒起面条。
比赛从开始到结束只有几分钟，一个小小的闪失就能决定高手之间的胜负，邵虎抓住对方出击过猛暴露出来的空子，贴身一膝盖撞在对方肋下，跟着耳门上一拳，当场把人打昏！本方大佬是个大胖子，姓金，相当兴奋，满脸的红光，对方大佬的脸色则很难看。邵虎也不张扬，脸上堆着谦恭的笑容，上前很客气地和对方说着话。
李默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意识到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真的变了！变得有些圆滑与深沉，也懂得人情世故，不再给人以爽朗和张扬的印象，他有了自己的目标，并为这个目标而努力！而自己，什么是自己的目标？
邵虎给的目标太遥远！李默现在只知道，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获得一个比较体面的身份，只能考大学！还要考个好点的，远远地离开这里，从此改头换面，永远也不再重复目前的日子，这是他四、五年来一直坚信不疑的信念。为了这个信念，他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赶紧把钱攒够，可两年下来，也不过只存下六万多，现在大学里的学费都是天价，他那点数目，有钱人一顿饭的价钱，最多够省吃俭用上个一年。但他也压根没想过要靠邵虎，他现在就想着怎么能离开这个圈子，躲都还来不及，如何敢碰对方的钱？转做正行，等他转了再说吧！至于想靠家里，哼！家里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给他，何况他昨天已经一个人静静地度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成了个在法律上完全自主的人，自己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平心而论，李默也清楚，后母这些年对他大体上讲不算太刻薄，吃的、该给的都不会不给，衣服每年也有两套新的，甚至比自己那个爹还强些，就是不喜欢搭理他！这可以理解，毕竟不是什么亲人。何况不管更好，他也不怎么想和对方说话，做事也方便。但后母就是有个相当令人讨厌的毛病，总希望她自己带来的儿子李浩比他强。上次初中升高中，为了和祁乐一起留在三中，他努了把力。后母也不说他，就是时常在家里教训她那儿子，要努力，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如李默，等等等等，每天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把酒鬼父亲烦得要死，喝醉了就乱发脾气、砸东西。
李默先还一直忍着，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当时真的很想离家出走，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但邵刚就在那时死了，亲眼见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死在面前，他突然开了窍，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再走邵刚和朋友们走过的老路，从此变得沉默寡言，除了睡觉时间，尽量不呆在家里，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无论是武功还是学习，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再把自己的真实水平完全表现出来，免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虚实人生 第三章 魏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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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从贺老头那里去上学，轻轨列车上多了几个眼神敏锐的家伙，李默都认识，知道昨天那胖子一定报了案，今天反扒大队的警察已经提前几个站上车，他不再东张西望，静静地望着窗外，定下心背自己的书。
正背着，感觉一只手正伸向自己的裤兜，李默心里先是一愣，想起钱夹里只有二十来块钱，被人偷了也不用在意，若是被警察看出自己懂行，还更麻烦，干脆装做不知道。过了没一会，车厢头发生一阵骚乱，很快就看见一身休闲服饰的霍颖过来，身后三名便衣警察押着个穿学生装的男孩。
霍颖把钱包拿到手上，大声问：“这是谁的钱包？”眼角却瞅着李默。李默望了望她手里的钱包，作势摸了摸自己裤兜，大声叫道：“啊！是我的！”
霍颖点点头，和李默对了钱包里的东西，把钱包还给他，让他去做个笔录。李默大急，“啊！我说警察姐姐，昨天已经一下午了，今天还来？我今年高三哎，马上要高考，您这还让我活不？”
霍颖仔细审视着李默的神色，见他并不慌乱，暂时放过他。但他心里很清楚，对方已经开始怀疑上自己，这下可很难再翻腾起来，若是留下案底，想进大学就做梦去吧！可现实中钱的问题仍然困扰着他，想想，自我安慰，时间还有，到不急于一时，可以等风头过去后再说。
中午在食堂里打饭的时候，一个满头黄发的小子一见到李默就喊：“默哥，强哥让你带着本月的保护费去找他！”这话惹来不少人注目，尤其是祁乐，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李默心中苦笑，一点办法没有，还必须保持住他那混混头的做派，流里流气地点点头，目光一扫，周围众人同时低头。
下午放学，各个年级负责的小弟把这个月的保护费一一交到李默的手上，他按老规矩做了分配，然后径自来到魏强的住处。魏强是魏明的弟弟，一个真正的混混头，武功号称高手，那是李默一直有意识地让着他，这家伙水平比他哥那是差太远！就是胆子大，敢拼命！车玩得贼溜，别人又都慑于他哥的名声，成了三中的混混头。
邵刚死了，李默需要朋友，同时也想有个能够隐蔽自己收入来源的地方，正好当时从外地转来三中的魏强在学校里组织山头，既然是自己师兄的弟弟，他当然是第一个加入的，随后队伍逐渐壮大，直到全校的保护费都划到他们名下。在这群兄弟里面，他就图个能在人堆里把自己藏住，反正万事让魏强出头顶着，而他只需要护着这小子，不让他吃亏，自己则尽量避免显山露水、被人枪打出头鸟。
这魏强到是个很讲哥们义气的人，虽说做事卤莽了点，对自己人还不错。毕业考试已经过了，高考他根本没想法，很少来学校，也没在家里住，和几个兄弟挤在一套廉租房内，地上丢几个席梦丝，大家挤着睡。李默到的时候，有个光着膀子的兄弟给他开的门，挤眉弄眼地示意魏强正在里间做那种事。看那乱七八糟的样子，李默有些担心，别是这几个家伙胆子太大，弄了女人来硬的，到时候把自己牵连进去才麻烦。
门没关严，魏强听到李默和兄弟们招呼，大声让他进去。李默走进房间，随手把门关上，见魏强身上围着床薄被，身下有个女的正直叫唤，看样子很舒服，紧紧抱着魏强的腰不放，另一边还睡着个女孩，下身在被子里，上身大半赤裸裸地露在外面，自己抱着两个不大的乳房，本来一直盯着两个在激烈交合的男女，显得有些qing动。见他进来，很有些来劲，直抛媚眼。
“小默！想来吗？旁边这个我还没上过，你来！等我把这个弄够了，再和你换！”魏强一边大力冲刺，一边笑道。那女孩马上直起上身，等他过去。
“不用！”李默很干脆地拒绝，不是他不想，一是贺师傅不允许破身，说还没到时候；二是他本人对这种人人能碰的女孩缺乏兴趣；三是他自认性观念比较正常，这种相互交换女友的事他可接受不了！把钱丢到魏强面前，直奔正题，“强哥，听苍蝇说你有事找我？”女孩有些失望，趴进被窝里。
“是！”魏强仍然在埋头奋斗，把那女的搞得哼个不停，把李默弄得心里很不舒服，“这段时间学校里的保护费少了许多，不够兄弟们开支，另外我们已经进入社会，我看得另外找条捞钱的路子，你脑瓜子好使，想让你参谋、参谋！”
“行啊！你想怎么做？”李默坐到床垫上，靠着墙。
“万发集团的那个张广志张大少你听说过没有？”魏强看来已经到紧要关头，说话声音开始嘶哑，李默咕隆了一声，点点头，是个比他们高一届的同学，现在在h大读书。魏强接着往下讲，“那个《叱咤风云》的网络游戏马上要开始公测，他小子想玩，而且想玩大点，要找人给他那帮有钱人在游戏里做奶牛！”
李默明白这“奶牛”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在游戏里专门给一些有钱人做物资供应，提供对方游戏币，以供对方能以最快的速度升级，毕竟游戏前期练级是相当需要人和物资支援的，不过这只能针对个人，魏强这种老大似乎挣不到多少钱，何况那头盔的价格也贵得让人难以承受。他直接提出这些疑问，魏强一一解释：“这小子家里不是有钱嘛！准备买家上规模的网吧，让我给他护法，大家四、六开。至于奶牛，每天干满十五个钟头有一百块跑腿钱，我觉得这到是件好事，兄弟们也有个落脚、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