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兵魂

“排长，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钟国龙人喝晕了，话也多，但是聪明的脑袋还在运转，激将不成，马上换成哀求，旁边陈利华也一阵地帮腔。求了好几句，赵飞虎就是不说。到最后，赵飞虎眼睛一瞪，吼道：“你们再问，咱这酒就别喝了！你俩小子滚回去睡觉去！”
李炎这时候笑笑，说道：“你们俩真别问了。”
俩人问不出来，都有些遗憾，刚要再说话，宿舍门被推开了，这时候，赵飞虎和李炎几乎同时放下了酒瓶子，酒似乎都醒了一大半，俩人站起身，一起敬礼：“大队长！”





铁血兵魂 第六百六十章 神龙队长（一）
第六百六十章 神龙队长（一）
啊？钟国龙和陈利华急忙回头，酒火一下子也灭的大半：门口，神龙已经走了进来！
“大队长！”钟国龙和陈利华也连忙敬礼，心想完了！俩人变着法儿地套人家底细，现在人就站在面前了！
神龙几步走进宿舍，看了看满桌子的酒菜，居然流露出一丝笑意来！
“你们别紧张。随便一点。我是来讨酒喝的！”神龙说。
“钟国龙！楞着干啥？”赵飞虎赶紧给钟国龙使眼色，钟国龙恍然大悟，急忙搬凳子，又不好意思地说：“大队长，不好意思……没筷子……”
钟国龙的话说了半句，愣是噎了回去，因为神龙已经坐下，扯了一大块牛肉，又喝了一大口酒。邪了！这还是那个让人看了都惧怕的少将吗？偷偷看了一下赵飞虎和李炎，俩人几乎同时笑了，眼神里，似乎没有上下级应有的敬畏了，更多的是，一种亲情目光。
神龙喝完酒，示意钟国龙他们坐下，忽然说道：“你们刚才的话我碰巧听见了。你俩问我是谁？我是赵飞虎和李炎的老首长！”
啊！钟国龙和陈利华同时惊讶。这结果似乎他们早就猜到，但是经神龙亲口说出来，俩人还是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原本是四个人的聚会，却因为神龙大队长的突然到来，让气氛一下子不同起来。李炎和赵飞虎还好些，钟国龙和陈利华此时却又是激动又是局促。
神龙旁若无人一般地喝了一大口酒，此时抬头看到钟国龙和陈利华俩人不安的样子，说了声：“坐！”
“首长，我俩站着吧。”陈利华连忙说。
神龙这时候说道：“这里没有军衔和职务，你们要是觉得站着喝酒舒服，那我不反对。”
“坐下吧你俩！”赵飞虎笑着说。
钟国龙和陈利华这才重新坐下，赵飞虎忽然站起身来，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个1.2升装的饮料瓶子来，回到桌前，把瓶子口一打开，立刻，一股浓烈的酒香盖过了桌子上所有的酒味，神龙那张恐怖的脸，此刻居然也舒展开来，赵飞虎将瓶子递给神龙，笑道：“老首长，您尝尝这个吧。”
神龙一把将饮料瓶抓了起来，对着瓶口，猛地一大口酒灌了下去，喝完，很陶醉地呼了一口酒气，大声说道：“75度玉米酒！你小子从那儿搞来的？”
赵飞虎笑嘻嘻地说道：“可费了老劲了！昨天我出去的时候，几乎找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这么一家卖东北散酒的。这地方是南方，喝烈酒的人很少，那家酒店刚开了一个月了，门可罗雀，这最高度数的玉米酒从开张到现在，一滴都没卖出去，我要是去晚了，估计就倒闭了，哈哈！”
“恩，这比我带的酒还要好。”神龙又喝了一大口，满意地说。
“老首长，我跟那酒老板打好招呼了，您要是喝着好，明天我和李炎把他的大酒缸直接给您搬来。”
“哈哈！我这老毛病本来就招人异样，你要是再给我一缸酒带走，那些家伙更得说我酒疯子呢！”神龙笑道。
旁边的钟国龙他俩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威严的近乎于残酷的大队长神龙吗？此时看他的神态，看他的语气，完全没了印象中的冷漠，倒真像是一位兄长在和自己的兄弟们叙旧。一下子，埋藏在心底的那层迷雾似乎更浓了。
神龙似乎看出了他俩的心事，目光落在钟国龙的脸上，问道：“钟国龙，你好象对我有许多疑问是吗？”
“首长……我……”钟国龙被看破了心事，更是紧张起来。
“你不用紧张。”神龙边喝边说，“你要是想问什么，假如我正好可以回答你，你就问出来。”
“首长，我想知道……”钟国龙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关于神龙，他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他看了看旁边和他一样紧张的陈利华，最后求助一样地看了看赵飞虎和李炎，俩人微笑着，并不打算帮忙。
“好吧。”神龙说，“那我就先告诉你一点我想告诉你的。关于我本人，我不想多说，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或者，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与死神打交道的军人。我是一支部队的部队长，关于我的部队，我也不能跟你们介绍太多，比如说它的番号，它的所在地等等。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部队，是一支为了打仗而存在的部队。只为了打仗。在和平的国家里，也许只有我的部队一路从抗战到解放战争、援朝作战、对越反击战一直到现在都在战斗，从来没有放下枪的部队。在我的部队里，没有空包弹，只有实弹。我的部队，阵亡率接近50%。这支部队没有希望，甚至没有未来，没有个人，也没有家庭、前途、爱情，他们只有信仰，只有一个永恒的信仰。靠这个信仰，他们才活着。就是这样一支部队，但是我可以自豪地说，它是中国最好的一支部队！赵飞虎，李炎，包括你们的中队长龙云，都曾经是这支部队中的一员！”
钟国龙都听傻了！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个人，没有家庭、前途、爱情，这是什么部队？一群机器吗？神龙说，赵飞虎李炎都是这支部队里的兵，还说，连龙云也曾经是这支部队里的兵，但是，这里面除了李炎是刚认识不久，他对龙云和赵飞虎是再熟悉不过了，龙云赵飞虎，绝对不是机器，他们都是真汉子，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部队呢？钟国龙毫不怀疑刚才神龙说的这是中国最好的一支部队的说法，他甚至可以保证，神龙不是在自夸，一支拥有龙云和赵飞虎这样的成员的部队，那该是多么强大！可是……
钟国龙看着神龙，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又一个疑问：“首长，关于您的部队，我清楚我不能知道地太多，但是我现在有一个疑问就是：我们中队长，和排长，他们是为什么要离开这支部队呢？我知道在我们的部队里，好的战士永远是朝上走的，从普通连队到主力连队，从主力连队到特种部队，但是，他们为什么会从您的部队走出来，下到基层部队里呢？”
钟国龙的问题问完，他发现，这时候的赵飞虎和李炎都站了起来！他们此时表现出了的疑问，似乎比钟国龙还要重，这让钟国龙更是意外：难道排长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答案吗？
神龙忽然起身，喝下了一大口烈酒，之后，目光灼灼地看着赵飞虎和李炎，两个人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的答案。神龙没有说那答案，而是反问：“飞虎，李炎，你们还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离开的部队吗？”
赵飞虎愣了一下，同时红了脸，低着头说：“老首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次执行一个代号叫龙怒的抓捕行动，我们小组遇到了敌人疯狂地抵抗，在战斗中，我们组的斧头被一号目标在最后关头打死了。他本来是不应该死的，他已经发现了1号目标拔出了枪，但是目标是想自杀，他扑了上去，想抢对方的枪，结果被1号目标打死了！我当时就在斧头身后，我亲眼看着斧头胸部中弹倒下，当时我气急了，也忘了纪律，轮拳头就上去了，差点……差点把1号目标打死。回来之后，我就被您处分了，处分的结果是，将我开除出队！”
赵飞虎说到这里，钟国龙和陈利华都暗自吃惊：这么严厉的处分吗？严厉到如此不尽人情？是部队的纪律严格，还是那1号目标太重要？钟国龙自己在心里想，假如换了自己，眼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敌人当面打死，他也会忍不住的，当年赵黑虎牺牲，他不也冲上去把一个恐怖分子给活活扎成了筛子开肠破肚了？
赵飞虎看着神龙，继续说道：“可是老首长，后面的事情，我到今天也不理解，我多次想问您，可是……您告诉我不能再和您联系。后来，我被退回了我的原部队，可是，我在我的档案里，并没有发现关于这次事情的处分结果。我的档案里写的是因身体原因无法继续留在您的部队！可是，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呀！我不但没有背处分在档案里，第二年，我还被原部队保送上了军校，提了干……老首长，这……”
“李炎，说说你吧。”神龙并没有等赵飞虎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将目光转向了李炎，李炎这时候说道：“老首长，我更是理解不了！我当时带新队员训练的时候左小腿骨折，但是我知道那根本没什么事儿。伤好之后我就可以归队了，事实也是如此，我的小腿恢复的很好，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是……部队还是以我的身体不能再适合作战要求而把我退兵了。大队长，我那时候真的是不理解啊！要不是您给我打那个电话，让我在基层部队好好干，我几年前就申请转业了！”




铁血兵魂 第六百六十一章 神龙队长（二）
第六百六十一章 神龙队长（二）
神龙苦笑一声，这个时候把目光望向了钟国龙，缓缓说道：“还有你的中队长龙云，龙云比他们早入队，龙云走的时候他俩还没去呢。你想知道龙云是怎么被我退回原部队的吗？龙云退队的原由，估计他自己更觉得冤枉。我退他的理由是：纪律散漫！你们俩不要这么看着我，哈哈！说龙云是个纪律散漫的人，真的是冤枉啊！所以，龙云走的时候，他的怨气更大，压力也更大。他是极不情愿地走的。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们，也可以告诉所有人，龙云，是我带队以来，遇见的最好的战士！一直到今天，在我所经历的战士中，依然没有人能超过龙云。”
神龙说到这里，神色更为严肃起来，目光没有再看任何人，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感慨：“这是我在担任这支部队的部队长时，跟总部要的特权，那就是，我可以随时退回任何一个我不满意的兵。你们知道吗？当所有的特种部队部队长整天因为要选到一名好兵而苦恼的时候，我最苦恼的事情，确实该想个什么办法尽可能地找出个理由，把我现有的兵退走！”
“首长，这是为什么呢？”陈利华吃惊地问，这样的苦恼，真是闻所未闻。
神龙面色更沉，语气也凝重了许多，缓缓地说道：“你们还都年轻，都没有为人父母吧？但凡是为人父母者，平生最大的愿望，可能就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谁都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一点的苦，受一点的伤，更何况是死去了！我托大地说，我对我的兵，也同样有这样的期望。可是，你知道我的兵更多的结局是什么吗？是死亡，是终身伤残，是错过了所有的青春年华，是放弃了作为正常的男人应当享受到的一切亲情、爱情、家庭、事业！他们为了那个信仰来到这支部队，从进入到部队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时刻在死神的大门前拼搏。他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临绝境、死亡和战友的离去。他们平时不为人知，过着单调而危险的生活，甚至他们的荣誉都不能像其他军人那样高高地挂在荣誉室里，甚至当他们牺牲的时候，我们都不得不编造出一个又一个故事来跟他的家人解释，为了那个信仰，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国家和人民。但是，我们能回报给他们什么呢？他们为国家已经付出地够多的了，他们应该得到一个美好的未来和一个完美的家庭。
对于死去的战士，我只能是悲痛。但是，对于那些还活着的人，我没有权力让他们永远过这这样的生活，所以，我才要找出一切我可以找出来的理由，让他们离开这支部队，给他们一个好的前程。他们走了，我心疼。他们离开了，我想他们。但是，当我看到他们到基层部队上了军校，提了干，成了一位又一位优秀的排长、连长、甚至营长团长，我看到他们一个个美滋滋地成了家，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能在假期的时候和自己的小家在一起其乐融融，能在父母老了的时候尽孝，我才是真的欣慰和高兴！
赵飞虎，李炎，这就是我当初要你们离开我的部队的真实原因！许多年了，我第一次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真的没让我失望！你们到了基层部队，都有了好的前程，更主要的是，你们能将我们部队的精神和灵魂在基层部队传承下去，我很欣慰！说到这里，我当年甚至是现在的这些所作所为，倒真是很有远见的事情。因为，现在的我的部队里，已经越来越多的新战士，是你们带出来的兵了！他们到了那里，更能让我放心。这不是好事情？”
神龙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也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动情。这个铁铸钢浇一样的冷酷的将军，只在今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说完，神龙没有再让大家看到他的眼睛，他坐下来，痛快地大口喝了几口烈酒，没有人发现，喝酒的瞬间，他那仅存的眼睛里，流出来一滴泪水！神龙很自然地用手拂了一下眼角，擦了那泪水，再喝酒。
赵飞虎和李炎早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们想了多年，疑惑了多年，也憋闷了多年，今天却是第一次知道了当初离开的原因。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两个人立正，朝着神龙敬礼！目光中，是对这位独眼将军最崇高的敬意。
钟国龙同样崇敬地看着神龙，许久，他大声地问：“首长，能不能告诉我，您所说的那唯一的信仰，是什么？”
神龙抬起头，看着钟国龙，很严肃地说道：“忠诚！”
忠诚？忠诚！钟国龙全明白了！他知道，似乎没有什么比忠诚是更高的信仰了！对人民的忠诚，对党的忠诚，对国家的忠诚，只有忠诚，才能解释一切的因由，也只有忠诚，才可以让这些铁血军人抛弃一切，一往无前！
钟国龙立正，大声说道：“首长！如果我可以达到您的要求，我愿意进入您的部队！”
所有人都看着钟国龙，赵飞虎和李炎脸上露出了微笑，陈利华更是激动，随后也喊道：“我也一样！”
“但愿这个愿望不是你俩一时地冲动。”神龙站起身，喝光了所有的烈酒，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你们俩，还达不到我的要求！”
神龙走了，留给钟国龙和陈利华无比的沮丧。赵飞虎和李炎却相视一笑，俩人将钟国龙和陈利华一起拉回了座位上，看到钟国龙不高兴的样子，赵飞虎笑道：“兄弟，别泄气。老首长不是说过吗？没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
“排长，我说这话不是一时冲动！”钟国龙只说了这一句，低头喝了一大口酒。
“我知道。”赵飞虎说。
四个人没再说别的，默默地喝着酒，喝到最后，李炎忽然动情地说道：“飞虎你知道吗？假如让我选一个这辈子唯一值得自豪的事情，我就得说，是我曾经是他的一个兵！”
“一样！”赵飞虎点点头，说道：“他为了咱们，顶着多大的压力？可是，他自己呢？快五十岁的人了，一身是伤，到现在连个家也没成……”
“啊？大队长他……”钟国龙和陈利华都惊讶了。
“是啊，他到现在还孤身一人。”赵飞虎说道：“大队长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个孤儿，参军之后，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部队，所有的探亲假他都让给战友，他没家可探啊！到了现在的部队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他估计是现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里面，当上将军的年龄最小，但是最赤贫的将军了！”旁边的李炎苦笑道：“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他每个月的津贴、补助、工资，所有的收入，只留下买酒的钱，其他的全都会给自己牺牲的战友家属分别寄走。他说，吃的穿的用的都有部队提供，他的钱给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们，还觉得不够。”
“排长，李队长，你们就给我俩讲讲神龙大队长的事情吧。”钟国龙迫切地说。
赵飞虎笑笑，说：“讲讲就讲讲，别的我不能跟你说，我就给你俩讲讲神龙大队长为什么喝酒为什么吃蛆吧？”
“行啊！就想听这个！”俩人都来了兴趣。
赵飞虎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说道：
“我这故事也是有一次听老首长给我讲的，我刚才说过，神龙大队长是是个孤儿，我记得他是五一年生人，他出生后没几年，父母就都去世了。好在他们村里的人都可怜他，一起养活着他，就算是从山上挖来野菜，也先给他嘴里塞上一口。老队长长大之后，就成了那个小村子里最勤劳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感恩，乡亲们不管谁家有活儿，他就是累死也要帮忙。18岁的时候，部队征兵，那时候当兵得保送，他们村里的老支书有个儿子，和神龙同年，小伙子各方面的条件都挺好，也想当兵，你想想，那时候当兵可是大好事，部队里吃得比家里好，军属在地方上也有面子。但是村里就一个名额，老支书最终也没让自己儿子去，把神龙保送当了兵。通知他入伍的那天，神龙跑到老支书家里，给老支书磕了三个响头。老支书没说别的，就一句话：到部队好好干，要争气！神龙到了部队，果然争气，第二年就当上了班长。事情凑巧，第二年新兵下连的时候，那老支书的儿子居然分到了神龙的班。神龙高兴坏了，也挺激动，就对那同伴说：我这名额是一年前你让给我的，从今天开始，咱俩就是兄弟了，他俩跑到训练场上，就拜了把子。！俩人在一个班，又是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就跟国龙利华你俩一样，你们想想，关系能不好吗？唯一的问题就是，他那个兄弟爱喝酒，部队休息的时候，他老跑出去偷偷喝酒，神龙是班长，为这事儿没少骂他，但是那小子就是没改，好在那兄弟平时训练成绩很好，表现也积极，这事情就没怎么太大。那时候的神龙，可是滴酒不粘！




铁血兵魂 第六百六十二章 神龙队长（三）
第六百六十二章 神龙队长（三）
后来，越战爆发了，神龙所在的部队被调到了前线。很快投入了战斗，神龙表现勇猛，一次战斗中，他所在的连担任阻援任务，一百多个人在阵地上守了五天五夜，打退了无数次数倍于他们的敌人，人也牺牲了一多半，连长和三个排长都阵亡了，神龙干脆自己站了出来，带着全连剩下的兄弟们又打了三天三夜，到最后，全连就剩下了二十一个人，战斗结束后，总部的首长视察阵地，神龙在战场上就被首长直接任命为正式连长。他那个兄弟没牺牲，表现也很勇敢，全连重建的时候，当上了这个连的一排长。
后来，他们所在的部队奉命进入到战场的纵深，战斗每天都发生，也越来越惨烈。终于有一天，神龙接到上级的命令，要他带自己的一个排到一片深山老林里搜索一股被打散的残敌。神龙想都没想，就带着他那兄弟任排长的一排进了山，一排是他的主力排，和那兄弟又默契，这事情并不特殊。神龙他们进山搜索了几个昼夜，在丛林里不断遭遇残敌，战斗越来越艰苦，但是敌人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总是有小股的敌人利用熟悉的地形逃窜，他们也只能不断地搜索，在丛林里越走越深。
最后，事情发生了意外，敌人派出来接应的部队，与那股残敌汇合了，敌人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两百多人，那残敌被神龙撵着屁股杀了几天了，气不出啊，就和接应的部队一起，给神龙设了个圈套。不明真相的神龙，就这样和一个排的兄弟一起，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那战斗打得惨啊！神龙不断地带队冲击敌人的包围圈，却终归是人困马乏，比不了既熟悉地形又以逸待劳的敌军。等突围出来的时候，神龙的身边除了那兄弟，就只剩下四个人了。从追敌，到被追，六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四处乱闯，敌人也真发了狠，穷追不舍。
神龙的办公室里，站着赵飞虎和李炎，两个人此时都有点沉默，仿佛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神龙集训结束，学员已经在前一天返回原部队，所有参训教官上午开完教官总结会，也要各自回部队了。
“都走吧！你们两个不要那么悲观，说不定我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你俩随时可以找我喝酒。”神龙大声地说，看得出，他也在故作轻松。说完，见赵飞虎和李炎还是不动，神龙又说道：“你们就这样站着，我们就能不分别吗？”
“老首长，我和虎子能再多跟您呆上一分钟也行！”李炎眼睛里闪着泪花说。
神龙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两个人都奔三十了，也都带了兵了，怎么还学会哭哭啼啼的了？叫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直升机一到，我也走了！”
赵飞虎和李炎没办法，两个人立正，给老首长再次敬礼，神龙也站了起来，还礼。三个人仿佛在那一刹那间静止了。许久，神龙放下手：“去吧！”
“老首长保重啊！”赵飞虎和李炎无奈，只要转身离开。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神龙接起了电话：“是我！”
“老队长，我是勇军啊！”电话那头，是李勇军那高八度的声音！
“恩，那会儿找你，你不在。”神龙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意，电话那边，李勇军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神龙大声喊道：“你小子少给我哭穷！我给你个放心话吧，省得你睡不塌实。你的那两个人，我暂时不要！不过，我不要他们可不是因为你李勇军舍不得，我想要的人，天王老子也得舍得！我是听说，他们两个在你大队有上军校提干的名额。你知道，我这儿没有这样的机会！不能因为我喜欢，断了人家的前程，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就直接把他俩接走了……行了！你别问我听谁说的了，我告诉你，这两个人，我只是暂时不要，暂时！”
神龙啪地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赵飞虎和李炎还没走，正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呢，眼睛一愣，喝道：“你们俩，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