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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头发
因为鲁识字的作用,赴死军全身就是走过来的,到了后来,甚至连攻城的架势得懒得摆了。赴死军还没有开赴过去,清军就已经投降。反正这些清军也不投降赴死军,而是顺从乌利颜的意志,至少从名义上看这样的。
“这个忠诚伯的本事可真是大呀,”卢九德卢节军一幅公鸭嗓子,面皮也白净的如妇人一般,可也是江南朝廷数得上的悍将,手下颇有一批装备精良见过阵仗的经营弟兄,对于朝廷的中心也不必存疑:“这个忠诚伯,连神都能打造出来,假以时日……假以时日还真不好说了。”
现在的赴死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攻取虚弱之极的两辽已经没有任何悬念,甚至会以所有都想象不到的速度拿下鞑子的老巢,很有可能只是一夜之间,建州就已经进入赴死军的版图了。
忠诚伯和他的赴死军实力到底怎么样,已经没有人关心了,无论李四做出什么样的辉煌壮举,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卢九德的这句“假日时日”确实意味深长,蕴含着很多不方便说也不能说的忧虑。
这种忧虑杨廷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卢九德那么悲观:“卢节军多虑了,李四是什么样的人,赴死军是什么样的队伍,忠诚伯又有什么样的打算,我更家清楚一些。不管外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对忠诚伯还是心存仰慕的。卢节军所虑之事不会发生,至少目前不会发生。卢节军的京营兄弟也不会和赴死军有什么……有什么交集……”
杨廷麟本想说出“冲突”二字,话锋一转,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冲突换成了“交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赴死军不会对江南有什么企图。
“但愿如此吧。”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愿意有赴死军这样的对手,卢九德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但愿我这辈子都看不到赴死军,不管忠诚伯要做什么,由着他折腾吧,江南还是朝廷的……哎,这些也不是我们应当说的,咱们是不是应该撤兵了?”
因为鲁识字的加入,让山东的中北部已经成为赴死军的实质控制范围,虽然还是用着大明旗号,可绝对不是朝廷的势力范围。现在的赴死军已经和王师面对面了,两军虽然都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和礼尚往来,可对于一些交错地带的争夺一直都在私下里进行着……
山东的战事基本上了了,诸如这些事情已经不是军队的责任,更合适的做法是应该又朝臣来和赴死军谈判,商定准确的势力划分,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了。
把鞑子打了,军事上的事情也到了结束的时候,现在的江南民风极其开放,对于王师的这种“劳师远征”怎么说的都有,还是尽早班师比较合适。
和所有的事情一样,禁止的久了,一旦放开,很容易就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江南的开放风气就是比较典型的一个例子。
要是放在以前,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撤军,完全就是朝廷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小老百姓说话了?可忽然这么一开放起来,就好像是开闸泄洪一样,无论是什么样的思想和言论都出来了。文士世子指摘朝局风评人物,这本就是江南文坛的风气,虽然是更加变本加厉,也不算多么稀罕的事情。可民间也起了这种风气,尤其是在下层。或许是因为憋闷太久的缘故,这一放开,还真有点泛滥成灾的意思。就是街上卖针头线脑的小贩,也敢跳着脚的大骂朝廷是如何如何“劳民伤财”,是如何如何“穷兵黩武”,这要是在以前,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可现如今,大伙儿反而习惯了。
对于这种事情,军队内部是反感的不行:那些小老百姓知道个什么,都是顺嘴胡咧咧,有种的上战场来试试?
可朝廷不能这么对待,尤其是在把民本二字奉为金科玉律之后,不仅不能以强力约束这种风气,反而是在有意无意的助长。
江南民间本就是无风三尺浪,现在的战事基本结束,军队再这么呆下去,那些没事儿找事的文人还不闹到了天上去?到时候跟着瞎起哄的小民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嗯,班师的条陈已经拟好了,只要朝廷里头准了,咱们也就该撤回去了。”杨廷麟有点儿高兴也有点儿失望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的事情算是办完了,剩下的就由朝廷来做吧。”
和赴死军之间划定一个准确的界限,肯定还有很多扯皮的破事情,还要有利益交换和互相妥协,好在这些事情已经不必军人来做了,让那些阁臣去操心吧。
在赴死军方面,对于山东的关注早就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李四这个拿总掌舵之人,最关心的是内部的整合发展,还有西边的吴三桂了。
和吴三桂之间,肯定还有扯不清的破事烂事,到时候还说不定有什么热闹看呢。
吴三桂的实力不弱,又收编了豪格的力量,军事上已经不输于赴死军。吴三桂的短处就在于没有占据大义的名分,更主要是他没有深厚的积累和广阔的地盘儿。
赴死军控制着整个中原和山西山东的大部,整个华北和淮西都在掌握之中,广阔的地盘和密集的人口就是潜力和本钱。要是有必要的话,还能拉上江南。总体实力方面,吴三桂无法和赴死军比肩。
但是吴三桂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个家伙对于势和力最为敏感,如今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在培养自己的力量,以形成割据西北的事实。
必须拿下吴三桂,这个问题已经不必再回避,想来吴三桂也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儿,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进入川北,在豪格和张献忠之间横插一杠子。
从一开始,李四就没有准备对吴三桂使出全力,也不想做总体的战争动员。长久以来,李四更愿意借助“势”成事,而不是一味的以“力”破局。
这样的情况之下,晋北的姜瓖就需要“解决”一下了。这个昔日的盟友,大明朝有名的墙头草,应该不难拉拢,就是捆绑在赴死军的战车上也不会很困难。
对于姜瓖,吴三桂也一定在拉拢着呢。不过在赴死军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姜瓖这样的墙头草应该会很顺利的转向赴死军这边,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达成什么样的妥协而已。
李四真正想使用的力量还是蒙古各部。
喀尔喀部表现的确实很生猛,几个小小的部落联合起来就敢打科尔沁这个头虚弱的老虎。草原上混战之初,喀尔喀确实取得一连串胜利,而喀尔喀的首领楚虎和步代活上已经屡屡要求赴死军履行约定,增兵北上,共同剿灭科尔沁,然后从侧面彻底击败建州残存势力。
赴死军确实是出兵了,但是派遣的兵力有限。
步代活上掌握着喀尔喀联盟一半左右的人马,艰难的取胜之后,大吹法螺,说什么“以微兵而轻取”,赴死军再不赶紧增兵的话,草原的上的战果就分不到了。
开始的时候,李四还真是信了,准备增强北伐军的力量,好联合喀尔喀的蒙古联盟在两辽的侧翼上插一刀。
可种种迹象表明,以喀尔喀为主的蒙古联盟并没有他们吹嘘的那么强大。这些人极力营造出兵多将广的架势,就是想诱使赴死军成为战争的主力,让赴死军承受主要的损失。
大草原从来就是蒙古人的大草原,赴死军就是能打下来,也还会交给蒙古人管理。既然赴死军已经这么强大了,还是让他们出力吧。
赴死军暂时不想陷进这种劳师远征的草原混战,最起码是不想陷进去太深。尤其是关二爷的渗透部分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喀尔喀等蒙古部落并不强大,对科尔沁的战争也很艰难。这就让李不得不考虑一下。
是先拿下两辽,彻底把鞑子平了,还是先稳定住关内把吴三桂的问题解决掉再说其他。
吴三桂宁可冒着内部不稳的风险也要扩张,绝对不是想为大明平定“张贼”,根本还是想着扩充实力,在赴死军动手职衔积攒足够的资本,让李四不得不更加忌惮。
对于这种事情,老神棍有一种天生的优势,那些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于魏无牙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我说咱的忠诚伯,这事情还有什么好操心的?要我说呀,你就一门儿心思练你的新军。北边的蒙古肯定是要解决的,借道蒙古进入两辽,比硬打要强的多,没有理由不用。蒙古那边,没有必要弄什么大军,遣一支精干力量,造成突破。然后通过某种手段从武力上支援喀尔喀,让他们付出点儿代价,就能从侧翼威慑两辽,到时候济尔哈郎肯定要选择的……”
“那吴三桂呢?”李四要做的事情不小,而统一内部就是前提,吴三桂绝对不能割据,战争似乎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你就别琢磨了,无论是姜瓖还是蒙古,借一下力还行,要说的根子上,看指望不上了。”吴三桂的实力不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挠几下就能垮掉的。
“你是说还要集中力量先干掉吴三桂?”
老神棍嘿嘿一乐,刷的把那柄从离身的破烂折扇打开,装模作样的摇晃几下,硬装出了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吴三桂还肯定是要碰一碰的,可现在咱们也不能四下出击。要是依着我的意思,咱们就隔岸观火,等着做收渔翁之利。等火势烧起来了,吴三桂没有力气了再出手也不算晚。”
一看老神棍这个架势,就知道准是憋着什么坏呢:“说说你的想法吧。”
老神棍笑的时候象极了一只大老鼠,两撇鼠须上下颤动,大板儿牙都呲出了唇外:“张献忠那家伙连豪格都招架不住,再添一他吴三桂,张献忠肯定玩儿完。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张献忠会怎么办?坐以待毙?大帅你想可能么?”
“不可能,张屠子不会坐以待毙。这种造反起家的人,起起落落的经历过不少,早不知栽倒过多少回了。要是他会坐以待毙,也不会成就今日的局面。”李四和清楚张献忠和李自成这种人,无论局势凶险都了什么地步,都会想方设法的翻盘。
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不是崇祯年间,造反大军的根基已经没有了,而且吴三桂不是崇祯,可不吃“贼亦赤子”的那一套,只要按住了张献忠,绝对是一棒子打死。
“张献忠会想法子的,现在的吴三桂已经拿下川北。可张献忠并没有如往日那边胡走乱蹿,而是往东运动,大帅还不明白?”老神棍笑看李四。
“你是说张献忠会出川?”
“也有这个可能,可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张献忠把一部分地盘儿交给闯军,换取闯军的支援。”
李闯和张献忠之间,战事不利的情况下合作的时候有过,为了争夺地盘互相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也有过,关键还是要看大局。现在的闯军已经进入了后李自成时代,在阿济格撤出湖北之后,残余的闯军再次兴起。
后李自成时代的闯军和以前有了本质的区别,很少再有那种挟裹的流寇作风,而是有模有样的稳扎稳打,仔细经营起来。要是张献忠把吴三桂往东引,那些闯军不可能不做防备。若是张献忠再拿出什么诱惑的话,张李联合也不是没有可能。
“吴三桂想要扩充地盘,咱们就让他陷进去,拔不出腿来。”
“吴三桂不会进攻湖北,他不会傻到如何这般舍本逐末的地步。”
“这好办,湖北闯军防贼一样的防着吴三桂,和咱们的交情还有一点儿,”老神棍嘿嘿大笑着,手上的折扇摇晃的愈发欢实:“只要咱们从中调停,李张就能一股堆的和吴三桂较劲,到时候吴三桂就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
“调停?你居然能想到这个词儿?这他娘有你的,是挑拨吧?”李四明白了老神棍的意思。
老神棍正色道:“咱们赴死军是解民倒悬的仁义之师,怎么会挑拨人家?哈哈,要是咱们再稍微支援一下湖北,用四川的地盘换长江一线,这比买卖不算亏吧?”
“长江?航线……”李四眼中立刻放光:“这笔生意咱们做了,你想法子去调停吧。”





甲申天变 第204章 分分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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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分分和和
不管李四有怎么样先进的建军思想和成军理论。在建设新式火器军的时候,也不得不无奈的承认那些超前的训练方法完全不和时宜,真正管用的还是老路流传下来的那一套做法:粗暴的体罚。
这些新招募的火器兵体格还不错,还有一部分是从地支营抽调出来的骨干。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似乎更加认同体罚和挨饿这种粗暴的训练方法。
对于新兵的训练,说什么都是虚的,真要是想建立火铳兵所需要的那种绝对性的纪律和秩序,军官们就得拎着鞭子和大棍子,哪个做不到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暴揍,再不行,连饭都没的吃……
当兵吃粮拿饷,尤其是赴死军的地位颇高,又有种种的有待和好处,不狠狠的摔打摔打就想成为赴死军中的一员,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无论是横眉立目整天打人的军官,还是鼻青脸肿经常挨揍的新兵,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当兵挨长官的打,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既然是这种情形,李四也完全没有必要自作多情的搞什么“爱兵如子”的那一套,这些细节问题自然有各级军官负责打理。无论是粗暴的打人还是打人之后的安慰。都不再需要李四亲力亲为。
火铳什么的,一时还补充不上来,训练的时候都是拿火铳形状的木棍儿……
但是纸弹的出现,足以引起李四的绝对重视。
火器必将取代冷兵器,成为威力更大的战场主力,李四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这也是建设火器军的根本原因。
但是火铳这玩意儿,无论怎么改变,骨子里还是最原始的那种样式,就算是有再多的机巧设计,其本质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和笨重缓慢的大抬杆子没有质的区别。
但是纸弹的出现,已经预兆着火器即将走到质变的前夜。
纸弹实现了弹、药合一,从根本上简化了射击前的装填步骤,几乎能使射击速度翻倍,只要在药室侧面开一个小口,就可以解决。
纸弹的最大好处不仅仅是装填方便快捷,还有一个很好的作用就是携带方便。弹体浸蜡也解决了防潮的问题,关键是这种东西造价极其高昂。
“不管价钱有多高,必须弄这个。”李四还能不明白这个?虽然这种纸弹的杀伤力没有增加半点儿,可射速快就是根本,只要能增加战斗力,就是用银子堆也要堆出一个武器革新来。
很显然。李四这种揠苗助长的方法不仅没有取得促进作用,反而帮了倒忙。
在李四看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子弹,只要这个东西出现了,枪械的改革就已经见到了曙光。可事实和愿望总是相差甚远,甚至会走到相反的方向。
李四亲自教导工匠,描绘图纸,想着开发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真正枪支来,其实是帮了倒忙。
螺旋式的膛线够先进了吧?成本也高的吓人,可忠诚伯不惜拿金子银子砸,定要工匠们这么做,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
有螺旋膛线的火铳,在采用了新式的纸弹之后,连最有经验的火铳老兵也无法把射程达到原来的一半儿,至于准确度……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既然不行,那就降低要求吧。把先进的螺旋膛线改为直线……效果可想而知。
于是乎,火铳兵花费巨大人力物力搞出来的新式火枪成了笑柄,不得不退回到从前,取消了任何形势的膛线,还是用铁管子火铳。(这事情说来也古怪,作者自己也不大相信,可事实是在比这个时代更早的欧洲,就已经有了所谓的“来复枪”,而且是螺旋膛线的,作者想象不出这么先进的技术有什么实际意义。)
李四风风火火意气风发的想着要搞出击发火枪的念头是彻底破产了。不得不退回到起跑线上,继续用原始的“火”式火铳。
原始火器和击发火器之间,存在着根本的技术差异,对于这些一知半解的李四,根本就不可能带领着一帮工匠攻克这个难题。这个问题所设计到的技术实在太多。在基础科技没有突破之间,这种太超前的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但这事情也不是完全就是瞎胡闹,技术上的突破虽然是一点儿没有一点儿,可也算是指名了发展的方向,也表明了忠诚伯在这种事情上的决心。
因为李四本人的威望,主要还是因为人们对于李四的盲目迷信,使得人们都认定这就是火铳的发展方向。一扣击火就能发射,这就是未来的火铳,人们已经认定了这一点儿。
至于银钱和前期投入,在这方面大帅从来就是大方的出奇,就是投入再多的银子也在所不惜半点儿都不带心疼的,真要是有了成果,什么样的赏赐都好说好办。
李四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和这个时代有太大的差距,不可能这么快就实现,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工匠的集体智慧远远胜过李四本人的超前知识。
在这个时候,谁也老老实实承认银子的威力。正是因为商业价值的刺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东西都被开发出来。
有了基地的物质基础和技术积累,诸如揉革床、洗毛机这些纯粹是工具的改进而没有任何技术突破的玩意儿,反而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迅速的成为抢手货。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些生财的玩意儿和赴死军息息相关。别的不说,赴死军一打蒙古的注意,这些具有强烈针对性的东西就被鼓捣出来……
绝对是因为近水楼台的缘故,徽商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在浙商和江南商业力量对奴隶贩运这种一本万利的勾当趋之若鹜之时,徽商则更注重加工制造。江南更加看重丰厚的利润,徽商更加看重稳重发展,同为巨大的商业团体,发展之路开始呈现出巨大的差异。
至于大本营就在赴死军马足之下的晋商,则彻底表现出了他们和其他商业团体的不同。既不注重贩运奴隶。也对针对性很强的商业模式缺乏兴致。而是大肆采购这些机械,直接运到草原上,运用草原上的人力,就地加工,然后再把这些皮革毛货卖给交战的蒙古双方。
因为大局的缘故,晋商的地位更加有力,他们加工出来的东西多是战略物资,无论是正打的如火如荼的蒙古草原,还是正拼命备战的吴三桂,都是他们的销售目标。
打仗,是你们的事情,我们才不管你们是谁打谁,只要有银子,我就卖货。晋商奉行的宗旨再一次展露出来。
对于这种商业上的东西,李四实在确实高屋建瓴的战略布局。不是因为忠诚伯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意义,而是无从下手。要是过多的干预,很可能会弄出另一个四不像来。无论工、商,肯定可以催生一个新的社会结构,但是李四本人缺乏这方面的基础,只能用做原始也最笨拙的法子——重商主义。
鼓励商品生产和流通,采用商税裁撤厘金,为商业流通创造合适的土壤和顺畅的道路。李四所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如此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种举措,让赴死军地盘中的商税陡升,达到甚至超过田赋的四成……
在李四所控制的地盘之内,在财政方面首次出现了盈余。现在的忠诚伯手中,攥着七百多两结余下来的银钱。确实是七十多两,而不是七百万两。
这七百多两银子,就是数省千万百姓辛苦半年才创造的价值,放在京城里头,也一座差不多的宅院也买不下来,更不够一个小旗儿马步营士卒一年的开销。
赴死军和这么多的百姓,辛辛苦苦半年,就弄了七百两银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笑破肚皮?
可李四却是笑的,而且笑的很开心。
别小看这么点儿不起眼的银子,这可是了不起的功业。
扣除赴死军的军队建设。扣除军备等等,地方上还要做很多民生的恢复事宜,还要维持赴死军上下的运转,这些都是无底洞,就是有金山银海也填不满,可忠诚伯竟然实现了收支平衡。光是这一点儿,要是崇祯皇帝还活着的话,还不得笑疯了?
同样是要打仗,同样是要维持一个统治系统。崇祯皇帝累死累活,每半年就有几百万两的亏空,穷的都想把裤子卖了,结果还是吊在煤山的歪脖树上。李四刚一上来,而且不依靠江南,就能做到这一步,简直就是神仙手段了。
一想到手里还攥着七百多两银子,一直到明年春季都不必发愁财务问题,就是睡觉也能把李四给笑醒了。
对于财务贡献最大的还是淮西,拖后腿拖的最厉害的不是北方,而是中原腹心之地——河南。
光是开封的罗锦绣,就给赴死军弄下了不到十万的亏空,要不是有淮西的盈余填补进去,整个河南的巨大亏空就能够有七八十万之多。
河南究竟战乱,生民的回迁和民生方面的投入,都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投入到河南的财力物力,确实是用在了刀刃上,可局面依旧如此,并没有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好在河南已经在缓慢的恢复了,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自给自足。到了那个时候,保守的估计,李四手中的结余也会有三四百万之多。要是能把两辽和草原都纳入囊中,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结余了,还有可能再拉下一点儿亏空也说不定。
现在的赴死军已经不比当初,不再是以味抢掠的蝗虫。占领庞大的地盘之后,更要谋取稳固的统治和长久的利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花钱建设。要想在这些地盘上获得财务回流,没有三几年的时间办不到。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出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关外的鞑子放出了风声,愿意和赴死军和谈,而且还派出了使节。
“鞑子也算是露了怯,是真的怕了咱们。”
京城的爷们嘴刁,说起话来也阴损的很:“现在才晓得怕,他娘的就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早晚了半个月。早干嘛去了?一脑袋扎进京城,还真以为就是真龙天子了?笑话……”
“鞑子全都归拢起来,连吃奶的娃娃带坟地里的死鬼都算上,撑死了也就八九十万人口。这一遭进来,屁股沾了沾龙椅,就把战兵丢光了,人口也下去一半多,再不请和,都他娘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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