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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骁骑校
王星立刻赶往夹江派出所,淮江两岸,包括晨光机械厂和高土坡这些地带,都归夹江派出所管辖,以前杨峰就是在这个所当的副所长,后来所长退休了,上面从交巡支队调过来一个大队长当所长,正是刘子光的好朋友老宋。
来到所长办公室,老宋啥也没说,直接让人带王星去填了表格,领了一套警服,由于只是合同制的工勤人员,所以是两拐学员肩章,王星的工作岗位是开车,所里一辆半旧的桑塔纳警车归他驾驶。
片警老王负责带这个新来的驾驶员,他语重心长的说:“小王,听说你以前跟高土坡的卓老二混过?”
王星张张嘴,想辩解什么,可还是忍住了,只是点点头说:“对。”
“没啥,江湖上朋友多点也好开展工作,开车吧,去滨江大道转转。”老王王副驾驶位子上一躺,开始闭目养神。
“好嘞。”王星一踩油门,驾驶着警车开始了新的征途。





橙红年代 8-4 卫总家做客
安排好王星的工作问题,刘子光驱车去了老温家,向他交差,虽然老温父女早就通过电话,知道一切平安,但电话里哪有面对面说的详细,刘子光还把在北清大学拍摄的照片给老温看,并且告诉他,大学里生活设施齐备,老师们都是学贯中西的高级知识分子,同学们也都很好相处,让他放心。
老温很欣慰,脸上的皱纹都笑的展开了,女儿是他最大的牵挂,以往别管再苦再累,身体再差,总有一股信念和力量支撑着他不倒下去,现在女儿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而且有了这么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好心人照顾,他已经没什么担心的了。
千斤重担忽然卸下来之后,虽然轻松无比,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崩塌了,短短半个月没见,老温好像苍老了十岁,步履都有些蹒跚,面色很差,呈现一种肾衰病人晚期的晦暗之色。
“老温大哥,你身体还好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刘子光问道。
老温摆摆手:“别花那个冤枉钱,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能把女儿培养出来,我也知足了。”
刘子光看看老温的房间,窗台和桌上的灰尘很厚,厨房里空荡荡的,案板上还放着吃剩的半碗面条,旁边是一碟榨菜,这个干净整洁的南方男人已经没有力气收拾房子,照顾自己了。
“老温大哥,我看不如这样,现在厂子正在搞升级换代技术革新,急缺技术人员,你对咱厂的设备技术都很熟悉,不如返厂担任技术指导,吃住都在厂里,每月除了退休金还能多拿一笔津贴,你看怎么样?”刘子光说。
老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技术是日新月异的,我多少年不搞科研,已经跟不上趟了。”
刘子光呵呵一笑:“其实技术革新也没那么迅猛,美国人的b52用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在一线服役,我看你就别推辞了,现在的大学生都毛糙的很,需要你这种老资格坐镇指导。”
看得出老温对于回厂上班还是很有热情的,既然刘子光大力相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好吧,那我就再发挥一下余热,反正总比在家坐吃等死强。”
“行,回头我给陆厂长汇报一下,让厂办送聘书过来,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刘子光起身告辞,老温也站起身来,指着先前刘子光放在墙角的一堆东西说:“东西别忘了拿。”
“呵呵,这些月饼和色拉油是厂里发给退休人员的中秋慰问品。”刘子光笑着说。
……
从老温家出来,刘子光又去了市立医院拜见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虽然方霏去了非洲,两人许久没有联系,但是逢年过节刘子光总是会带着礼物来看望方院长。
按说这种拜会应该去家里才对,但是自从女儿出国之后,方院长就把全部身心扑到了工作上,吃住都在医院,从不回家,这种忘我的工作态度看来是方家人的传统。
来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方院长正好完成一台开颅手术,见到刘子光前来,小老头非常高兴,拉着刘子光问长问短,他是搞研究的人,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还在问刘子光在物业公司干的怎么样。
“挺好的,伯父您身体怎么样。”刘子光规规矩矩的坐着,很客气的问道。
“好,好,对了,小霏最近来信了没有?”
刘子光一愣,合着连方院长也没收到信啊。
“哦,上次小霏说他们要到东非去工作,那边条件很艰苦,电话网络都没有的,当地居民还处在原始阶段,这孩子很有敬业精神啊。”方院长说了一大堆,刘子光恭恭敬敬的听着,时不时衬上一两句,方院长说的兴起,忽然道:“别走了,回头在医院食堂吃饭,我请客。”
刘子光赶紧说好,忽然刘子光的手机和办公桌上的电话同时响了,方院长伸手拿起话筒,慢条斯理说了声:“喂?”这边刘子光赶紧出门按下接听键,电话是陆天明打来的,让刘子光六点钟之前赶到红旗钢铁厂,有重要事情。
刘子光有些为难,那不正是吃饭的时间么,刚才老丈人还要留自己吃饭么,这可怎么推辞,而陆天明那边似乎不容商量似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进了屋子,有些难以启齿,方院长先开口了:“今天怕是不行了,待会儿有个学术研讨会,请我去发言,这样吧,咱们再约时间。”
刘子光如释重负,忙道:“好,那我不耽误您工作了。”说罢赶紧出门,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五十了,马上就是下班高峰期,从市立医院到红旗钢铁厂这段路相当难走,正在修路限行,而且现在买车的人太多了,江北市每月新增上牌车辆数千辆,道路条件却没什么改善,每到交通高峰期,到处堵车,寸步难行,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能堵一小时。
出门上车,医院门口的车流已经很密集了,排着队的汽车等着出去,门外的道路却是堵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开了出去,却发现马路上堵成了一锅粥,刘子光也势不妙,伸手把座位底下藏着的警灯摸了出来,扣在车顶上直接开上了人行道,他的座驾还是那辆从金处长那里坑来的昂科雷,挂着国安的密档掩护牌照,哪怕什么拍照罚款,一路横行出了堵塞路段,直奔钢铁厂而去。
来到钢铁厂正好是六点差五分,饶是刘子光车技过人,横行无忌,也架不住车流如海,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小时,在钢铁厂门口登记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景象,淮江里泊着一长串船只,看造型似乎是军用登陆艇。
暂时没有闲空管这个,刘子光驱车来到厂部大楼下,看到陆天明已经等在这里了,看到刘子光来到,便乐呵呵的上前道:“来的准时,很有军人作风嘛。”
刘子光问:“明叔,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安排?”
陆天明呵呵一笑说:“回头到卫总家里一起吃个饭。”
刘子光顿时明白了,笑道:“你俩吃饭叙旧,拉着我当电灯泡有啥意思啊。”
陆天明说:“你小子,想哪里去了,卫总对你印象不错,她家里有个女儿年龄和你相当,我们做长辈的,想给你们撮合一下,待会你表现的自然些,先处处看嘛。”
刘子光无语,陆天明倒是兴奋的很,说:“江上那些船你看到没有,红旗厂的复兴就靠他们了。”
刘子光纳闷道:“怎么回事?”
陆天明说:“我想了很久,在当前的国际大环境下,中小钢企想要求生存,求发展,一定要开创自己的路子,国际铁矿石价格居高不下,国内铁矿石品质低下,这两条路都走不通,卫总先前的思路非常好,收购废铁炼钢,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我在她的基础上延伸了一下,把收购废铁改成拆船,那几条船是我从部队联系的退役登陆艇,别看年头久远,可都是好钢材,现在拆小型登陆艇,等积累了技术经验之后,可以拆更大的船只,拆解废船总比辛辛苦苦进口铁矿石强。”
陆天明信心满满,刘子光的情绪也被他带了起来,说:“好啊,到时候联系几艘退役的航空母舰来拆着玩,搞不好还能把旅游产业带起来呢。”
当然这都是笑话,退役航空母舰哪有那么好收购的,即便是报废的货轮也不是那么好买,国际拆船业不是刚刚兴起,而是存在上百年了,作为一家新的拆船企业,红旗厂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这批船之后,还有一批报废的舟桥设备,只要铁路方面联系好就能运过来……”陆天明滔滔不绝的说着,刘子光打趣道:“明叔,你干脆来红旗厂兼职算了,我看你对红旗厂比对咱们晨光厂还上心呢。”
陆天明眼神一黯,说:“我欠她的太多了,做再多的事情都难以补偿,现在她最挂念的就是厂子了,所以我只能尽我最大能力帮她把厂子效益搞上去,这样大家都高兴。”
刘子光很理解的叹了口气,正要说两句,忽然看到卫总出现在楼梯口,女企业家笑着说:“等急了吧,刚才有个会耽误了,走,咱们回家,我亲自下厨炒几个菜给你们尝尝。”
红旗厂有好几个家属区,厂区附近就有一个,还是八十年代建造的筒子楼,当年在这一带农村中如同鹤立鸡群,现在城市扩大化,家属区也变成了残破的旧小区,不过绿化和卫生情况保持的还不错。
卫总的家就在其中一座筒子楼里,红砖外墙的五层楼外面爬满了藤蔓,楼下车棚里停满了工人的自行车和电动车,现在城里各个小区里私家车已经司空见惯,但在这里,自行车还是主流。
两室一厅的房子还算宽敞,一间是卫总的卧室,一间是女儿的房间,房门紧闭看来人还没回来,卫总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合着洗菜切菜,陆天明想帮忙,卫总却说:“厨房太小,两个人转不开身,你坐着就行,茶几上有报纸,有瓜子,想吃水果自己削,想抽烟也行,烟灰缸才茶几下面,洗洗再用。”
于是,卫淑敏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刘子光和陆天明两个大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看着报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睦的小家庭,做母亲的忙着做饭,父亲和儿子等着吃饭一般。
卫淑敏虽然是号称铁娘子的企业家,但是做饭的手艺一点也不差,只听厨房里煎炒烹炸之声,阵阵香味飘出,还没看到菜肴就让人食指大动。
忽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由于角度关系,进来的人没看到沙发上的客人,她弯下腰去换拖鞋,嘴上抱怨道:“今天堵车堵得厉害,幸亏我没坐公交车,不然天黑也到不了家,妈,做的什么菜啊,这么香。”
卫淑敏一边炒菜一边答道:“小芊,来客人了,招呼人啊。”
于是,刘子光就看到至诚集团的总裁助理卫子芊出现在自己面前。




橙红年代 8-5 第一次大逮捕之回忆
看到自家沙发上坐着的刘子光和陆天明,卫子芊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落落大方的说道:“你们好。”
卫淑敏从厨房里出来,解着围裙说:“这是我女儿子芊,这是晨光厂的陆厂长,你喊陆叔叔吧,这是他们厂里的业务骨干小刘,你们同龄人多聊聊。”
卫子芊脸色顿时变了,扫了一眼刚站起来的两位客人,态度生硬的对卫淑敏说:“妈,我回来拿东西的,晚上还要加班。”说着自顾自进了房间,很重的关门声传来,刘子光和陆天明面面相觑,卫淑敏也有些尴尬,过去敲敲门,里面没动静,大概是明白自己女儿的脾气,敲了几下她就放弃了,招呼刘子光:“小刘来帮我端菜。”
刘子光起身去厨房帮着卫淑敏将一盘盘的菜肴端了出来,卫家房间太小,格局狭窄,没有专门的餐厅,吃饭就在客厅里,拿几张报纸垫在茶几上,盘子碟子碗放在上面,正忙乎着,卫子芊的房门砰的打开,她拎着包风风火火出来,看也不看陆天明,对卫淑敏说:“妈,我回公司了,晚上不回家了”
说罢径直出门走了,就听到楼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淑敏很无奈的笑笑,说:“这孩子,都被我宠坏了。”
陆天明神情也有些尴尬,刘子光灵机一动,说:“咦,怎么没酒,我去车里拿瓶红酒。”说着就快步溜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红旗机械厂的位置比较偏,只有一班公交车,而且从家属区走到厂门口,再走到公交站台的这段距离足有两公里,所以他不担心卫子芊会消失,但是当刘子光跑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空荡荡的小区道路上连鬼影子都没有。
往大门口方向一路搜寻而去,依然没有发现踪迹,昏黄的路灯下只有自己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家属区宿舍楼很多都是空置的,黑洞洞的窗户里,玻璃都不齐全,江风吹过来,呜呜作响。
刘子光有点着急,地方就这么大,卫子芊能跑到哪里去,来回找了几遍,终于在小区一处荒废的游乐场里找到了卫子芊孤独的身影。
油漆剥落的看不清底色的旋转木马,看起来应该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基座已经锈蚀了,转起来吱吱呀呀的响,卫子芊就坐在上面,两只修长的腿耷拉在地上,转呀转呀。
刘子光明白,卫子芊的失态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陆天明,这其中的缘由他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卫子芊现在情绪波动的厉害,他也不好乱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这里以前是家属区幼儿园,我小时候最喜欢一个人到这里玩,等别的小朋友回家吃饭了,我就坐在旋转木马上等妈妈回家,爸爸妈妈总是在加班,总是很晚才回家,我就这样等啊等啊,旋转木马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刘子光默默无语,当年双职工家庭的孩子大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也不例外,只不过因为是男孩子,所以总是和卓力周文等小伙伴一起和泥玩沙子啥的,童年充满了快乐,并不像卫子芊这般忧伤。
“回去吧,饭都盛好了。”刘子光轻轻说。
“你知道么,我的童年记忆是黑白的,因为总有不开心环绕着我,妈妈上班整天不着家,爸爸不关心我,爷爷奶奶见我就骂,我从小就是个没人爱的孩子。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遇到这种类似家庭伦理剧的事情,刘子光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只恨当年看的《知音》太少。
“我没事,你回去吧。”卫子芊轻轻地说,但是刘子光却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江边的冷风吹过,远处夜航船的汽笛声传来,卫子芊的身影更显单薄和孤独。
“卫助理,回去的公车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准备在这旋转木马上坐一夜?”刘子光终于找到一个由头来劝卫子芊。
“那倒不会,等你们走了我就会回去。”卫子芊说。
刘子光挠挠头,对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说:“你等等。”然后跑去车里拿了一件风衣,递给卫子芊说:“晚上冷,你披件衣服吧。”
卫子芊接过衣服,朝他勉强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刘子光这才提着车里拿出来的红酒上楼去了。
经过卫子芊这样一闹,这顿饭吃的有些尴尬,陆天明和卫淑敏神情都不大对劲,话也不多,只有刘子光尽力维持着气氛,说了些小段子逗大家开心,一顿饭草草结束,在刘子光的眼色下,陆天明打消了再待一会的打算,起身告辞了,卫淑敏也没怎么挽留,把他们送到了楼下就上来了。
一开门,发现女儿已经坐在屋里吃着剩饭了,卫淑敏无奈地叹口气说:“子芊,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他不是,我爸爸早就已经死了。”卫子芊把筷子一放,又进屋去了。
……
蔡木匠诈骗案陷入僵局,由于蔡敦金精通法律,心理素质过人,被关进看守所依然不松口,警方想尽办法也撬不开他的嘴,包括宋健锋在内的专案组一筹莫展,最终还是请老刑警胡跃进出马,亲自去看守所提审蔡敦金,也不逼问他什么,只是泡两杯茶,摆一盒烟,两个年龄相近的人像老朋友那样聊天。
蔡敦金第一次入狱的时候,正是胡跃进当上警察不久,对于那场横扫全国的大逮捕行动,不管是当年的流氓犯蔡敦金,还是新刑警胡跃进,都是难以忘怀的回忆,那时候的严打远比现在要严酷的多,抓人都是论卡车的抓,监狱看守所爆满,以至于要征用学校来关押犯人,审判程序也极其简介,区法院的庭长一天能判好几个死刑,有时候连偷窥女厕所的所谓流氓犯也要吃枪子,大批的犯人挂着牌子在解放牌上面游街,人山人海的群众围观,那场面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蔡敦金那时候还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木匠,手艺活好,人又长的精神,有一次帮街坊家打五斗橱的时候,和人家闺女好上了,小木匠来了个先上船后买票,结果被人家当爹的一怒之下报告了街道,街道主任当即通知派出所来提人,本来应该判枪毙的,忽然那家人发现自家姑娘肚子大了,又来求情撤诉,一来二去还是判了八年有期徒刑,挂着流氓犯的牌子游街之后,火车拉到大西北石河子服刑去了。
后来蔡木匠表现好,争取到了减刑,回家之后发现儿子已经能打酱油了,但是老婆却早在他入狱的那一年自杀死了,于是这个儿子成了他今生的精神寄托,他省吃俭用,坑蒙拐骗,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
后来蔡敦金偷渡去了香港,顺便也把儿子弄了过去,当爹的因为诈骗被逮捕,儿子却因为年龄小,被社会救助机构收养,后来考上香港中文大学,进入金融行业工作,也算是白领人士了。
这个蔡敦金是有故事的人,从他的精彩人生故事里,胡跃进敏锐的找到了他的软肋,那就是蔡敦金的儿子。
与此同时,远赴香港调查案件的韩光和胡蓉也打来电话,说案犯远比想象的要狡猾的多,空壳公司香港寰宇投资已经破产,此前划入公司账户的资金被他们通过各种合法的途径转移了出去,配合调查案件的香港商业罪案调查科将寰宇投资的法人代表黄启发和蔡敦金的儿子蔡子明传唤至警署协助调查,扣留了四十八小时之后,依然一无所获,香港是法制社会,扣留嫌疑人一定时间后无法起诉就必须释放,所以cib们只能遗憾的表示,帮不上忙了。
所以突破口还在蔡敦金这边,专案组的同志们详细分析了所有资料,针对他的心理特点,制定出了瓦解他心理防线的办法。
宋健锋再度出马,和蔡敦金正面交锋,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老蔡,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和你打什么马虎眼,你这几年骗了不少钱,手段很高明,作为警察,我也佩服你三分,你不愧是一个江湖巨骗,可是你骗来的这些钱,自己享受不了还有什么意思?”
蔡敦金淡淡的笑了,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了桌子上说:“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撒,我这辈子,值了。”
宋健锋冷笑:“你值了,你儿子却不值,被你这个当爹的拖累苦了,你辛辛苦苦骗来的那些钱,都被黄启发一个人吞了,你儿子不但分不到一毛钱,还要被商业罪案调查科三番五次的提审,你也知道他们搞金融的名声很重要,这么一弄,饭碗也砸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啊。”
蔡敦金有些紧张了,但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思索事情的真实性。
宋健锋继续说:“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家黄启发早就筹划好了,在你被捕前一周,我们江北警方收到一份匿名邮件,里面就是你行骗的证据,这个匿名者是谁,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吧。”
蔡敦金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那些钱如果留给儿子,他坐牢都无所谓,可是被黄启发这个二五仔骗走,那就不值了,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居然被鹰啄了眼,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好吧,我说。”蔡敦金终于松口。




橙红年代 8-6 洗黑钱
蔡木匠向宋健锋要了一支烟,象讲故事一样把他的骗子经历讲述了出来,自从出狱之后,他就没干过正经工作,当过个体户,开过出租车,炒过股票,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也积累了丰富的人生经验,结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
后来,蔡敦金铤而走险,带着儿子偷渡香港,结识了一些福建拆白党,由于他相貌堂堂,为人又很四海,所以担当了小白脸的角色,专门哄骗一些孤单寂寞又有点积蓄的师奶,后来因此坐了牢,在赤柱监狱关了几年,出来之后他不但不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继续从事骗子这个很有前途的行当。
这回蔡敦金把目标瞄准了国内,一开始的时候他是靠在内地注册合资公司的方式骗取一些小企业的钱,后来胃口越来越大,开始瞄准地方政府,江北骗局之前,他还在邻省一个市骗了几千万的工程保证金。
蔡敦金见过市面,会说粤语和简单的英文,喜欢穿名牌衣服,戴名牌手表,行骗的时候更是一掷千金,住酒店总是包下整个楼层,每天光住宿费用就是几万块,来往交通工具以喷气式公务机,直升机、豪华加长轿车为主,出入必备身材魁梧之保镖数名,助理、秘书、保健医生、厨师也必须随行,走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一队人,阵势相当唬人。
除此之外,他还花钱在香港、美国注册了一些公司和社会机构,制作了精美的网站,作为自己的画皮;有时候他也会向诸如江北市红十字会、江北市儿童福利院、老人院这种机构捐赠一些现金、衣物,把自己包装成慈善家,热心公益事业的国际名人。
当然,这些伪装还不足以欺骗领导,真正打动领导的心的是,蔡木匠的豪言壮语,在他口中,资金最少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做项目都是要做世界第一,亚洲第一。
选择江北市下手,不是没有原因的,蔡敦金平时很注意搜集信息,尤其关注地级市的电视新闻,这些新闻里往往蕴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某某市领导在某单位调研,某领导出席某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做出重要指示,正是从这些看似枯燥乏味信息里,蔡敦金发现了江北市委书记好大喜功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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