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玄城
秦怡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光,忽地嫣然一笑,柔声道:“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觉得在一辆警车里,和一个漂亮女警做爱,这个主意好不好?”
周天星顿时感觉脑子当机了,口干舌燥,心脏扑扑狂跳,就在他愣神的当儿,秦怡已经开始一粒粒解开警服钮扣了。虽然车里的光线比较暗,却反而给这狭小的空间增添了令人迷乱的气息。
秦怡慢慢褪去警服外套,随手扔到了车后座上,露出贴身的衬衣,以及单衣下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就在她扔掉上衣的那一瞬间,周天星鼻端钻入一股醉人的甜香。接着,她开始解衬衣钮扣。
“周天星,你还在等什么?”
周天星忽然笑了,转过头望向窗外,淡淡道:“我一直在等,等你说,哦,真是不好意思,这只是个游戏,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现在我证实了,所以游戏结束了。”
顿了顿,又道:“我不得不说,这个游戏非常无趣,把你的衣服穿回去吧,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修卦 第006章 胡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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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很愤怒,自从当年她在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胯下捅了一刀,离开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她就没有因为任何男人愤怒过,因为她总能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那就是比男人更强,不论体力还是智力,都可以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第一次让她感到羞辱。是的,她原本就是打算好好羞辱一下周天星的,至于动机,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真的因为这个男人从来不用正眼看她,从前她还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成一种自卑心理的变相表现,因为自知得不到,所以故意表现出冷漠。
事实上,她对自己的魅力一直很有自信,因为在她身边,总是环绕着一堆自以为聪明的雄性苍蝇。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存在就好象一团空气,彻底无视。
本来,对这种庸碌的男人她根本不屑一顾,同学三年,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只记得班上有这样一张面孔,可是今晚,这个男人着实让她感到很震惊,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甚至主动放下身段与他接近。
但这个讨厌的家伙一点都不识相,依然我行我素,从骨子里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因此,她必须给这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惜的是,她失败了,而且败得非常惨。
与此同时,周天星也悄悄擦了一把冷汗,要不是修道经年,直觉已达到了相当惊人的程度,几乎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在刚才的情况下恐怕都会象公狗一样扑到那个女人身上,而且结局一定很凄惨,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武力能强过当年那三个调戏不成反被扁的流氓。
只是,他现在的心还悬在嗓子眼上,因为他直觉地意识到,对方现在有杀人的冲动,而且对象必定是自己无疑。因此,在表面的风光下,他的一只手已悄悄摸上了车门把手,心中打定了主意,好男不跟女斗,一有不对就马上开溜。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如果我现在打你一顿,然后打电话给林队他们,说你意图在警车里**我,你猜,他们会相信谁?”末了还补充道:“你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吧。”
周天星反而心头一宽,这种话吓唬吓唬别人也许可以,但对他没用,这就象一个小孩子玩游戏输了,心有不甘,就开始耍无赖了,其实也可看作一种变相的认栽,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嘛,做男人还是要有点胸襟的。
于是缓缓转过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别逗了,大姐,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象小孩子一样好不好,好了,老同学,再见,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说完,打开车门,施施然下了车,信步向前方走去。
车上的秦怡银牙紧咬,紧抿双唇,既没有阻止他的行动,也没有再出一言,她现在连一个小指都不想动,面对这个滑不溜丢的男人,就算捏着一把刀也不知道往哪里砍才好,调戏不成反被x,大概就是现在的情形吧。
“呵!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我又没招你惹你,干嘛非要找我麻烦。”
周天星此刻的心情十分舒畅,由于酒喝得多了点,他一时还不想打车回家,从小他的家教就很严,尤其是父亲周国辉,如果看到他一身酒气地回家,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要是有份工作在身的话还好说,可以说是出去应酬客户了,可他现在的状况就是个无业游民,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大概只有解释为鬼混了。而且今天生的事他也不想让家里知道,虽然过程无惊无险,但说出来总是件很吓人的事,如果告诉了他们,免不得又要受一番唠叨。所以他打算先在路上走一会儿,等酒气消散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大哥。”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不禁很是意外,原来今天下午和他同乘一辆公交车的那个女孩就站在他身后。
“是你啊,这么晚了,难道你一直跟着我?”他不敢置信地问。
那女孩轻轻嗯了一声,颊上突然升起两团酡红,低垂着头,怯生生道:“大哥,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一谈?”
周天星更是如坠云雾,眨眨眼,失笑道:“我可是个无业游民,可付不起你那么高的出台费,你还是找别人吧。”
“不是,你误会了,我……有事想跟你谈。”那女孩脸更红了,局促不安地望着他,眼神中尽是恳求。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谈的?”
周天星可不愿结这种莫明其妙的因果,婉言拒绝道。
那女孩急了,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央求道:“大哥,我不是坏人,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我知道,象我们这种人没人看得起,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音,周天星心中暗叹,知道这女孩必定有什么事有求于他,而且直觉告诉他,这女孩对他没有任何恶意,而且十分渴望得到他的帮助,不过他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就浪费功德起个心卦。他虽然不是滥好人,但姑且听听对方所求何事倒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积一场功德,所以略一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那女孩显得很是高兴,马上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报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的名字。
周天星笑问:“去酒店干吗?”
女孩道:“我想找个安静的环境,外面太吵了。”
周天星一想也觉有理,心想大概她是想在酒店的咖啡厅里谈事,就没再多问。
谁知一进酒店大堂,那女孩竟直接跑到前台开了个房,这一出令周天星大感意外,同时又有些面红耳热,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我晕,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邪门,怎么跟种马小说里写的一样,女人看到主角个个都倒贴,唉!一会儿她要是想跟我那个,我到底要不要上呢?”
周天星很苦恼,一直到踏进房间,依然在苦恼地思索着这个难题。
周天星当然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身为修道人,他更清楚因果缠身的厉害,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可没有象秦怡那样自恋到认为任何女人看到他都会动心,不需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免费上床,连房费都不用付。只是,这种源自本能的诱惑实在太过强烈,大概只能说,做男人,有时候真辛苦啊。
无奈之下,只得潜运师门秘授玄功,暂时封闭住五感中的触觉和嗅觉,这才使灵台逐渐变得清明。
果然,一关上房门,那女孩就扑倒在他怀里,同时一只小手迅捏住他的命根子,呼吸急促地道:“你放心,我是自愿跟你做的,不收你的钱。”
温香软玉在怀,奈何周天星此时已是个木头人,一切勾引或挑逗统统攻击无效,轻轻推开她,淡淡道:“小姐,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女孩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双眼,却只看到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纯净得不含任何杂质。
她怔怔地呆了半晌,终于幽幽叹了口气,不无失落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她轻轻挽了一下有些散乱的秀,坐到周天星对面一张椅子上,低着头道:“我叫胡小婉,家是农村的,今年二十岁,两年前来东海打工……”
“等等。”
周天星挥手止住了她,皱眉道:“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胡小婉咬着下唇沉默片刻,忽然离开座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道:“大哥,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原来,胡小婉有个弟弟叫胡小斌,一年前来东海打工,由于他从小就跟着一个乡间拳师练形意拳,因此身手很不错,而当时的胡小婉已经在金玉满堂当坐台小姐了,这家夜总会刚好在招保安,待遇很优厚,于是胡小婉就介绍自己的弟弟当了保安。
胡小斌是个忠厚淳朴的农村青年,踏实勤快,加上身手又高,很快得到了金玉满堂老板金龙涛的赏识,提拔他当了自己的贴身保镖兼司机,而得到老板重用后,胡小斌感激涕零,办事更加卖命了。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金龙涛独自驾车出行,身边没有带任何亲随,回来后却把他们姐弟俩一起叫进了办公室,把一个装满钱的皮箱放在了他们面前。姐弟俩当时就傻了眼,说什么也不敢收,等到得知事情原委后,更是如坠冰窖。
原来这次金龙涛驾车出去,回来时因多喝了两杯,竟然在马路上撞死了一个行人,想也没想就驾车逃逸了,而且当时那条路上的行人非常多,他的车牌肯定被人记了下来,这一劫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于是,金龙涛就想到了找人顶罪的办法,当然,最理想的人选莫过于胡小斌了。
胡小婉毕竟在城市里混了两年,知道深浅,这事若是落到她自己头上,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肯干的,而胡小斌却是个不谙世事的懵人,被金龙涛花言巧语、连哄带骗一顿忽悠,居然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胡小婉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深知金龙涛的手段和财势,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不是她一个外来打工妹所能比拟的,于是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同时暗地里想方设法,多方打听,想把她那个傻弟弟捞出来。然而她一个举目无亲的外乡人,又哪里办得了这种大事,有钱都不知道怎么往外使,何况她哪敢明目张胆地和金龙涛这样的大人物作对。
正走投无路间,可巧遇上了周天星,她是亲眼见证了下午的整个抓捕行动的,而且又见他和一帮警察混得烂熟,知道他必定不是常人,只要他肯帮忙,或许能有一线希望。而且她早就看出,这个男人虽然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却是个情场初哥,只要以美色相诱,一定能哄得他服服帖帖,于是她一路跟踪着周天星,等待机会和他接近。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并不总象小说里描写得那么美好,到处都有见义勇为的大侠,至少,修道人不是大侠,更不是慈善家。
修卦 第007章 怒从心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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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人不是慈善家。是的,修道人从来不必承担拯救世人的使命,他们只需要拯救自己。
修道人只是一群追求快乐人生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大多数情况下,修道人比常人更冷静,也可以理解为冷血。
修道人总是在斤斤计较,一分一厘地计算功德,精细得如同守财奴。
所以,修道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传说中的大侠。
周天星也不例外,他默默听完胡小婉的叙述,叹了口气,认真地道:“相见就是有缘,胡小姐,你弟弟的遭遇我很同情,只是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我并不象你想象得那么神,不错,我在公安局里有些熟人,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爸爸也不是市长,象金龙涛这样的人物,你觉得我惹得起吗?”
胡小婉默然半晌,垂泪道:“大哥,我知道你说的在理,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没必要下死力气帮我,可是,我弟弟真的很可怜,我听说,这个案子最少也得判十五年,他今年才二十岁啊。求求你了大哥,搭把手吧,只要能救出我弟弟,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周天星听她越说越酸楚,到最后竟号啕大哭起来,不禁也有些侧然,长叹一声,黯然道:“小婉,别哭了,这样吧,你留个手机给我,我尽量试一试,不过我可不敢打保票。”
胡小婉听他口气松动,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迭声道:“好,好,大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管能不能成,我都不怪你。”
好不容易摆脱了胡小婉的纠缠,周天星的酒意也彻底消了,出了酒店,直接拦了一部的士回家。坐在车上,总觉得心情有些郁闷,于是打开车窗,吹了一会凉风,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他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面对如此无助的女孩,就算他有心也力不足。
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金龙涛,但可以想象,一个人可以在东海市开这么大一个场子,至不济也是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这种人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背景有多深,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周天星实在不愿意惹这种麻烦。
“嗯,不管怎么样,姑且一试吧,总是要以保障自身安全为先,能帮就帮人家一把,不能帮就算了,总也算一场小功德吧。”
他这样想着,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经过连番折腾,周天星到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他知道父母都习惯了早睡,所以就没打算叫门,在楼梯上就掏出了钥匙,谁知刚走到家门前,就听到门内传出隐约的人声。
“奇怪,都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没睡?”
既然钥匙已经摸出来了,他就自己打开了门,一眼就见父亲周国辉坐在客厅沙上闷着头抽烟,母亲姚春芳则站在一旁不停唠叨:“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还不到五十岁就被人家赶回来了,你……你这个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咱们儿子想一想啊,咱们星儿眼看着就要谈对象找媳妇了,你是房子房子没有,要钱也没有,你让人家姑娘怎么踏进咱家的门?你这个老东西,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啊。”
“哐当!”
周国辉把一只搪瓷茶缸重重叩在茶几上,怒容满面地喝道:“好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帮人肆无忌惮地侵吞国家财产啊,这么多年了,我忍得还不够嘛,我是一个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如果也跟着他们同流合污,我还算是人嘛。”
姚春芳叉着腰冷笑道:“你是三十年的老党员,张家生的党龄就比你短了,我记得你们是同一年毕业,同一年进的单位吧,人家现在是局长,你呢,你算什么?一个连副科都不算的小股长,你神气个什么劲啊。”
“别跟我提张家生那个混蛋!”
周国辉怒不可遏地拍着硬木茶几,咆哮道:“这个人已经变质了,他根本不配党员的称号,他是我们税务系统的败类,包二奶,养情妇,买洋房,他凭的是什么,还不是拿着国家的税收满足个人的私欲。”
姚春芳继续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国家主席还是省委书记?切!人家包二奶,那是人家有本事,你也去包个看看啊,我绝对没意见,我不跟你扯这些虚的,我只问你,你干了这大半辈子,除了这套单位里分的两室一厅,你存了多少钱,我们家星儿将来结婚怎么办?”
周国辉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他紧抿着双唇,在沙上默坐良久,始终不一言,忽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然后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姚春芳一屁股坐到他刚才坐的沙上,忽然用手抱着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个老东西,几十年了,就是一根死脑筋,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临了临了,还给人退了回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这一幕直看得周天星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他走到姚春芳身边,叹了口气,道:“妈,究竟生了什么事?”
姚春芳象是刚刚现他回来,一把抱住他,抽噎道:“儿啊,我这辈子就你这块心头肉啊,你以后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学你爸啊,这个老东西太……太混了啊,人家金玉满堂的老总招他惹他了,非要跟上头顶着干,又是查人家的帐又是封人家的库,人家能不跟他急嘛,这回倒好,给内退回来了。”
周天星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他今天已经无数次听到“金玉满堂”这四个字了,心中暗叹:“妈的,我究竟跟这金玉满堂犯了什么冲?到处找我的麻烦。”但口中只得安慰道:“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的脾气,他这人就这样,没啥好说的,呵呵!退下来也好,反正我已经独立了,将来我挣钱给你们花。至于结婚嘛,也用不着你们操心,一切都由我自己办。”
姚春芳却只当他在开解自己,继续哭道:“儿啊,你没谈过对象,不知道里面的深浅啊,你知道娶个媳妇要花多少钱吗?我都听人说了,光一套房子就得百八十万啊,现在稍微条件好一点的姑娘,没房子谁肯嫁啊。”
周天星暗暗苦笑,心想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明明身家过亿,却还要让父母整天为他的老婆本担忧。
这天周天星一夜都没睡好,在心中反复权衡,估算良久,最终咬牙作出了决定。他父母一生都是本份人,父亲在单位里几十年兢兢业业,母亲从前在厂里也是个勤劳能干的好同志,就算现在在居委会也是那种典型的热心老大妈,一生只做好事,从不作恶,想必功德应该积累得不少,至少,承受两三百万飞来横财的福缘应该是有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天星就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先是查了一下当期福利彩票的中奖号码及获奖金额,然后用姚春芳的身份证在银行开了个户头,按本期福彩的特奖金额(税后)转了两百五十多万进去。
办完这些事后,周天星就回家玩电脑了,他从来不玩网游,只玩单机版的帝国时代二征服者(因为上网对战总是被虐),对于这款老掉牙却又无比经典的游戏他久玩不厌,主要是喜欢享受虐电脑的感觉(品味低下)。
这天姚春芳一早就去居委会享受大妈生活了,周国辉则是一天都没出门,也不跟周天星说话,只一个人趴在餐桌上埋头写东西,周天星偶尔走近瞥了一眼,竟然现他在写上访材料。周天星虽然对此不以为然,但也不敢劝这个性格执拗的老爸,就算劝了也没用,他听得进去就不是他了。
说实话,周天星确实不太理解周国辉这代人,遇事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要按周天星的性格,从古到今哪朝哪代都少不了贪官污吏,就算杀掉一批,下一批也不见得就是两袖清风的清官,说不定比前任还要贪腐百倍。
其实天机宗历史上,曾经出过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那就是三国时期的名相诸葛武候,周天星最欣赏他那句流传千古的“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候”,这就是周天星的人生信条,乱世之中的确能出英雄,但英雄往往都是死得最快的,只有在最后一场战斗中没有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的英雄才能算真正的英雄,否则就什么都不是。
只可惜,就算如孔明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到头来还是被那个姓刘的花言巧语一顿忽悠,犯了执念,搞得大半生都在为他们老刘家打生打死,最后不到五十岁就星落五丈原,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天星是万万不敢苟同的。
明知这种程度的上访只不过是隔靴骚痒,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实际作用,周天星也只能看着干瞪眼,为自己的老爸既感辛酸又感不值。
忽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修卦 第008章 学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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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周天星忽然拿出了一张二百五十万的存折,有些腼腆地(其实是心虚)把自己“中奖”的事说了出来。
姚春芳先是对着那存折看了又看,然后跑到卧室里拿来了老花镜戴上,一遍遍数着那张小纸片上的零,突然一把掐在周天星大腿上。
“嗷呜!”
周天星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跳起来抱着腿叫道:“妈,你干嘛啊!”
姚春芳羞涩地低下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想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没想到掐错了。”
周天星一时气结,但也只能自认倒霉,总不能再掐一把掐回去吧。
周国辉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颔道:“星儿,我们俩都有工资,不缺钱,这是你自己中的奖,你还是自己存着吧,呵!将来你娶老婆我们可就省心了。”
望着淡定如常的父亲,周天星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敬意。用句比较狗血的话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这才是这个民族真正的脊梁。至少周天星自问,他就没有这样的定力和宠辱不惊的沉着,他还记得第一次用心卦在股市上赚到钱时,兴奋得一夜都没睡着。
周天星苦笑道:“爸、妈,这是当儿子的一点心意,你们不收,我也不会要的。”
周国辉凝目望了他半晌,叹了口气,和姚春芳相视一笑,道:“这小子,总算有点人样了。这样吧,这钱还是你的,我们不动,先让你妈帮你存着,将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对于周国辉这一代人,周天星实在无话可说,他估计就算现在他把所有家当都摆在二老面前,他们也不会乱花一分钱的。这大概就是时代给人留下的烙印吧。
这一点其实令周天星感到相当郁闷,就好象一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学生,兴冲冲地回家把成绩单给家长看,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夸奖。人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周天星倒是穿着一身崭新的锦衣回家了,可家里人(主要指周国辉)却似乎并不太欣赏他这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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