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一世无忧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凤无忧萧惊澜
当到了最后一面鼓前,风无忧扔掉披帛,反手抽过一侧放着鼓捶用力一击……
呯!
足有半人高的大鼓应声而破,余音久久回响不绝。
若说方才上官幽兰的鼓乐是一出情节完整的大戏,可算上品,那凤无忧和萧惊澜合奏的这出鼓乐,就是一支直指人心的利箭,塂称绝品。
因为除这一次之外,无论是凤无忧和萧惊澜,都不可能再将这曲子重新演绎一次。
将桌上所有的花生扔出之后,萧惊澜有一瞬间的怔忡,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凤无忧不知何时已摘了蒙眼的丝绢,正向他走来。
他久久地凝视着凤无忧,明明只是很近的距离,可是在萧惊澜的眼中,却像是跋涉千山万水,才让他于千万万人之中,于时间的无涯的际野里,破开无数风霜雨雪,遇到眼前这个女子。
“王爷,你……可有不舒服”凤无忧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她让萧惊澜帮忙和自己合奏一首曲子,可是没有想到会激起萧惊澜这样激烈的情绪。
萧惊澜目光久久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无忧,本王……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
横刀立马,快意风流。
他总是隐忍的,步步为营思前虑后,几乎让人忘记他今年也不过只有二十三岁。
“王爷喜欢就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凤无忧的心都疼起来。
他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苦
萧惊澜对着她轻轻一笑,忽而握住她的手,对着皇帝淡声道:“皇上,可以评出此次献艺的优胜了么”
萧惊澜轻易不开口,可是一旦开口,就没有人能忽视他说的话。
他现在出声,摆明了要为凤无忧争此次献艺的头名。
其实方才的献艺,凤无忧和上官幽兰的献艺各有千秋,虽然只要是明眼人就知道是凤无忧更胜一筹,但若是皇帝非要当睁眼瞎,别人也没有办法,毕竟上官幽兰的技艺也是不俗。
可在萧惊澜虽平静却威严极盛的问话之下,皇帝几次蠕动嘴唇,都硬是没能说出上官幽兰优胜的话来。
“本太子看,凤无忧方才鼓乐最好,足以当头名。”一片静默之中,一道肆意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西秦的大臣们不敢开口,他可不是西秦人,他敢呀!
见众人都望着他,贺兰玖眼睛一瞪道:“看什么看难道你们都怀疑本太子的音乐素养不成”
贺兰玖不仅以医术闻名天下,更有名的是他的杂学,琴棋书画医卜杂术,几乎无一不会,更让人嫉妒的是,他不仅会,还都很精通,时常让人怀疑,这老天到底是给了他多少天分。
此时他这么开口,哪里有人敢应承,贺兰玖是当世有名的音乐大家,谁敢说他音乐素养不好呀
“本王子也听着凤无忧的不错。”一侧的拓跋烈也开口了,他邪邪地看着凤无忧,道:“那什么幽兰的,曲里拐弯听着费劲,还是凤无忧的曲子听起来够味。”
南越和北凉,居然有两国的使者都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凤无忧一边,上官幽兰面色铁青,她本以为她这支鼓曲已经天下无敌,怎么料得到凤无忧如此狡猾,竟激出了萧惊澜的少年意气,生生压了她一头。
“儿臣也如此觉得。”又是一道声音,皇帝闻言怒喝:“毅儿!”
慕容毅慢慢起身,道:“秦王妃此曲入骨入血,可为绝品。”
三个人,三国下一辈继承者中最为有势力的人,通通都站在了凤无忧的一边,再加上萧惊澜的威胁,还有那支曲子本身让人不可忽略的魅力,皇帝纵使脸色再难看,也不得不宣布,此次献艺的优胜者,是凤无忧。
萧惊澜微笑看向凤无忧,仰起的面容上眉眼犹为清澈,他柔声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这话,本该由皇帝来问,可是萧惊澜却先问了,皇帝狠狠握住了拳,却也不得不跟了一句:“凤无忧,你有何愿望不妨说出来,若是不危害国事民生,朕便应了你。”
此时,皇帝万分庆幸自己先前答应的时候留了这么一个条件,这样,只要他觉得凤无忧提出的事情不合理,就可以扯到国事民生上去,然后不予理睬。
凤无忧笑看了一眼萧惊澜,道:“我说的时候,王爷可不许生气。”
“本王不会。”萧惊澜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凤无忧对萧惊澜笑了一笑,抬头看向皇帝,朗声说道:“皇上,臣妾什么都好,就是善妒不好,这毛病改是改不了了,所以,臣妾想恳请皇上答应,只要臣妾还在秦王府一日,秦王府就一日不许添新人,别说妻妾,什么侍、姬、通房……只要是女的,就通通不许!”
言惊四座。
见过嫉妒的,没见过嫉妒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皇帝也给愣了
第二卷 雏凤初鸣第77章 阿玖,可以帮你三次
贺兰玖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着,他脑子里一直在回响方才那些女子们说的话。
凤无忧,真的有那么像吗
她也姓凤,和那个人是同姓。
可偏偏,她从未出过安陵城,不可能是那个人。
他沉着面色,若是有人看到此时的贺兰玖,绝对不会相信他是白日那个红衣肆意的南越太子,反而,有种淡淡的忧郁,仿佛鲜红褪尽,剩下的,只是苍白。
馆中忽然一道琴音响起,刚响起第一声,贺兰玖就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当琴音又响了几声之后,他拽起衣袍就冲出窗外,身形几乎有些迫不及待。
那琴音……
只有他和她知道,不会再有别人。
四方馆东馆,假山之上的凉亭中,上官幽兰一袭青衣,轻轻抚弄着手下的瑶琴,月色下,细白的手腕与琴丝相映衬,愈发显得皓腕如霜雪。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奏着琴音,实则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当她眼角余光看到一抹极快的黑影之后,唇角一弯,张口唱道:“翦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岁月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夜色之中,月华如水,这歌又刻意被改了调子,多出几分柔婉,与这夜色竟是分外契合。
贺兰玖的身影在假山之旁的阴影中落下,目光沉沉盯着亭中的人。
……怎么会是她
他方才出来的时候一时心急,可在见到上官幽兰的一瞬却冷静下来。
此时上官幽兰双手在琴弦上一按,突兀地停下歌声。
“贺兰太子既然来了,不现身一见吗”上官幽兰缓缓抬头,目光直视着贺兰玖所在的位置。
贺兰玖慢慢从阴影中走出,俊美的面容隐在暗色里看不清,一袭红衣却越发鲜明,像是月色下盛开的蔓殊莎华。
他没有走近,只是站在原地,上官幽兰却走了过来,一直到他身前四五步的时候才停下。
一声叹息从她的嘴里幽幽地发出:“阿玖哥哥,好久不见。”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石子扔进湖中心一样,让贺兰玖的身子都是一颤。
贺兰玖动了动嘴唇,却忍住了没有出声,只是打量着上官幽兰的长相,似乎要和记忆里的什么人去印证。
“阿玖哥哥不记得我了吗”上官幽兰又上前一步,和贺兰玖离得更近,连身上淡淡的香味都清晰可闻。
她袅娜着靠近,身姿诱人,再配合着那香甜的味道,几乎让人走不动路。
“阿玖哥哥……”上官幽兰直走到贺兰玖的身边,几乎要靠在贺兰玖的身上,就在她伸手想要去抓贺兰玖的手的时候,贺兰玖忽的一拂袖,直接将上官幽兰震开。
“从哪里弄来一点下三滥的迷香,就想用在本太子身上”贺兰玖先前的木讷迟钝一扫而空,冷嘲道:“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本太子是用药的祖宗”
上官幽兰被拂倒在地,目光愤恨地瞪着贺兰玖。
贺兰玖上前一把捏住上官幽兰的脖子,冷声道:“暗算本太子的人都没命了,不过上官幽兰,本太子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教你这首曲子的人,本太子饶你一命。”
那首曲子,只有他和小鱼才会,可是现在上官幽兰却弹出来了,除了是小鱼教的,没有第二种可能。
她现在在哪里是被上官幽兰抓起来了吗她为何会把这首曲子教给上官幽兰可是受到了她的逼迫
若是如此,她可有吃什么苦若是上官幽兰敢让她有一丁点损伤,他绝不会放过上官幽兰。
手上又是用力一紧,冷喝道:“说!”
马上就要找到那个人,贺兰玖紧张得全身肌肉都绷紧。
上官幽兰被掐得脸色涨红,却咬着牙道:“贺兰玖,你要杀就杀。”
贺兰玖眉头一皱,手下加力:“上官幽兰,你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
不过是个东林的公主,为了那个人,就算是整个东林,他也敢挥军相向。
上官幽兰却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冷笑道:“贺兰玖,你十一年前就杀过我一次,今天就算再杀一次,也不过是轻车熟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贺兰玖瞳孔一缩,上官幽兰的话似是触动了他心头某个隐秘的角落,让他连力气都松了两分。
上官幽兰大大喘息了一口,却丝毫没有放过贺兰玖的打算,一字字道:“贺兰玖,清溪涧,鹿鸣洞,你可还记得我在清溪涧救了落水的你,鹿鸣洞的秘道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可是你离开之后三天,南越大军就通过秘道出现在芳洲……这些事情,你该不会全都忘了吧……阿、玖、哥、哥!”
最后这几字像是重锤锤在贺兰久身上,他的身子一晃,此时上官幽兰忽然出手,一道银光直向贺兰玖刺去。
贺兰玖愣了一下才急速后退,可却已经迟了,刀子从他的腰间滑过,他踉跄了一下堪堪站稳,伸手捂住腹部。
一丝鲜血,飞快地从他白皙如玉的手掌下渗出来。
“王太子!”数道黑影落在院子里,有人去扶贺兰玖,有人则直接对着上官幽兰出手。
“住手!”贺兰玖忍着痛喝止。
有一个人的刀几乎就要落在上官幽兰的脖子上,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请容属下先为你治伤!”
贺兰玖是南越皇帝的独子,也是南越唯一的王太子,他若是出事,南越就与绝后无异,这些贴身保护他的人没一个敢怠慢。
“不必。”贺兰玖挥手制止了侍卫的话,面色苍白却紧盯着上官幽兰:“你真的是……”
若说只凭那只曲子贺兰玖还有一些怀疑的话,此时的一刀却将他的怀疑击散了大半。
除了小鱼,还有谁会这么恨他
可小鱼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半天,却始终无法出口。
上官幽兰知道当年的所有事情,还会弹只有他和小鱼才会弹的曲子
第二卷 雏凤初鸣第78章 开猎,让他爬上去
秦王府。
凤无忧瞪着萧惊澜,终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笑了”
从皇宫回来萧惊澜就一直在笑,到了现在还在笑。
那一抹笑意呈现出完美的弧度,仿如月下清风徐徐而来,哪怕戴着面具都勾得人心头狂跳,何况此时已经回房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妖孽精致的面容
而且他笑就罢了,还一直盯着她,凤无忧承认自己招架不住,恼羞成怒了。
“好,不笑了。”萧惊澜从善如流,抿住嘴唇,可是一双高山清雪般的眼睛仍是弯弯的。
鬼才相信他不笑。
凤无忧走到萧惊澜身边,和他讲道理:“王爷到底在笑什么”
她是真的想不出来萧惊澜在笑什么,她今天应该没有做什么能引人发笑的事情。
“想不到本王的王妃居然如此善妒。”萧惊澜轻声道,眸光深处有隐然的欢喜。
只有喜欢才会有占有欲,凤无忧对他,其实也是有几分心意的吧
只是他的小王妃毕竟年纪还小,对感情也生涩,所以不曾察觉。
“这哪叫善妒,这叫平等。女子一生只能嫁给一个丈夫,凭什么男子就可以娶许多女人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在我这里坚决不行。”
凤无忧这才反应过来萧惊澜在笑什么,他是把自己和皇帝说的话给当真了。
不过古代人和现代人的思想本来就不一样,她也不会去科普什么一夫一妻女权主义,而是直接归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做我的夫君,就只能有我一个人,我会与他福祸相关,生死与共,这是我嫁人的基本准则,就算不是你,我也一样会这么说。”
话落,凤无忧清晰地看到萧惊澜脸上的笑容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沉落下来,心头一凛,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
“就算你嫁的不是本王,也是一样的”萧惊澜淡声问道。
事实的确是这样,可不知为何,凤无忧居然无法开口,最后,只能艰涩地点了下头。
萧惊澜微垂眸子,唇边极快地掠过一抹自嘲的笑意,但太快了,连凤无忧自己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看到。
“王爷……”凤无忧叫了一句,就看到萧惊澜抬起头,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明日还要早起,早点休息。”萧惊澜道,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而且明显不打算再讨论下去。
凤无忧抿了抿嘴,萧惊澜笑也莫名其妙,不笑也莫名其妙,真搞不懂。
洗漱了一番,在床上躺下,萧惊澜照例揽着凤无忧的腰,不同的是,好像揽得比平常紧了一些。
凤无忧悄悄挪动了两下,结果,越挪越紧。
“王爷……我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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