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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汉奇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锏川
晋汉奇侠传
作者:锏川

五代中后期,中原各朝战乱不断。这时,位居北方的契丹逐年南侵,西北的党项也阳奉阴违,中原王朝大厦将倾。本书主人公,一位来自代州的后唐将军遗孤,就在这种环境下慢慢长大。他本为儒家弟子,为人谦虚、知礼,却被时代的浪潮推向武林,经过一番世事周折,他终于赢得了朋友的认可和红颜的钦慕,并逐渐成长为受人推崇的一代奇侠。





晋汉奇侠传 第一章 乱世情缘
李唐王朝盛极一时,前后跨越达二百八十九年。~
后唐开国皇帝李存勖、明宗李嗣源虽不及唐太宗李世民、唐玄宗李隆基那样文治武功,但也可算屈指可数的人物。时光荏苒,后唐开国后的第十二年,即末帝李从珂清泰元年,天下大荒,各路起义军风起云涌,一时之间中原大地烽烟四起。
唐朝北面雄踞的契丹国,这时也在边境驻守大军,对中原虎视眈眈。契丹族本为北方的游牧民族,主要居住在山海关以东的地区,平时采取半农半牧生活。在唐高祖初年,契丹中形成了统一的大贺氏联盟。当时契丹酋长辗转臣服于唐朝和突厥之间。唐太宗贞观以后,唐置松漠都督府,赐姓李。大贺氏联盟瓦解后,契丹人又建立了遥辇氏部落联盟,依附于后突厥汗国。天宝四年后突厥为回纥所灭,此后百年间,契丹人一直为回纥所统治。唐朝末年,契丹族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耶律阿保机,他逐步统一契丹各部,于梁开平元年即可汗位,神册元年自称皇帝,国号就是契丹。
耶律阿保机做了十一年皇帝后,便撒手西去。耶律阿保机有四个儿子,其中长子耶律倍十七岁时就被封为太子,但最终等上皇位的却是他的二儿子耶律德光。此人本事不小,刚满二十岁就担任契丹天下兵马大元帅,深得父亲耶律阿保机的信任。耶律德光即位后,严密监视哥哥耶律倍的动向。耶律倍整天提心吊胆,苦不堪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耶律德光给杀了。没过几年,耶律倍终于抓住时机,携妻带子,向南千里投奔大唐。耶律德光多次要求大唐遣返耶律倍,都被唐明宗李嗣源义正言辞的回绝。耶律德光于是对大唐耿耿于怀,伺机大举南侵。没过多久,中原战乱风起云涌,耶律德光见时机成熟,派遣自己的亲弟弟耶律李胡先取代州,再乘机攻占中原。
时任代州刺史名叫杜重威,祖籍乃山西朔州,后来举家迁往洛阳。杜重威祖父两代都是军旅出身,因此从小就在军营混迹。杜重威在明宗朝,因军功由护圣军校升任防州刺史。李从珂即为后,杜重威因擅言国事被贬黜为代州刺史。
代州乃大唐与契丹的边境地带,向来冲突不断。杜重威到此处已经半年,每当遇到契丹大军兵临城下,他都闭壁自守。代州辖下各州县时有被契丹攻陷,一境生灵受屠戮,杜重威任居方面,未尝以一土一骑救之。契丹骑兵数十人驱汉人千万过代州城下,如临无人之境,杜重威但登陴注目,毫无搭救之意。
契丹大军南下之时,驻守太原的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却焦急万分。石敬瑭审时度势,认为契丹以索回耶律倍为借口,此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屡屡传檄至代州。杜重威与石敬瑭两人是至亲,他的结发妻子乃是石敬瑭的妹妹。虽然接到姐夫的檄文,杜重威仍向往常一样,对蜂拥而至的契丹大军无动于衷。石敬瑭无计可施,只得亲自向皇帝李从珂求援。
李从珂见契丹兵队来势汹汹,不敢放松警惕,立刻让驻守在太行山以东的潞州安西将军乐援调遣五万兵马驰援代州。那安西将军乐援时年三十二岁,妻子林含胭还不到二十一岁。圣旨到达定潞州安西将军府的时候,乐援正陪林含胭在卫州的山林中拜祭岳父的坟墓。
四年之前,乐援从洛阳拜见明宗李嗣源之后,带着一个牙将骑马返回潞州。两人经过卫州的一片山林,那个牙将提议骑马比试,乐援欣然允诺,策马扬鞭朝山坡上冲去。突然,从山坡的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全然没有察觉飞奔而来的骏马。乐援见状,连忙勒住马缰,那女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骏马吓得跌坐在地,脸色惨白。乐援见自己的坐骑前腿高高举起,担心这个女子的安危,急忙从马上跃身跳下,迅速抱起她翻身到边上。
牙将这时也停马过去,只见那个女子正仰面躺在乐援的怀里。乐援发现有失礼仪,连忙翻身站起来。那女子生得天生丽质,白皙的皮肤,齐腰的长发,两双素手芊芊如玉。只见她略微低着头,两眼盯着地上,轻轻地咬着嘴唇。
那个牙将心直口快,说道:“姑娘,真不好意思。方才和将军路过这片树林,见空旷寂静,于是相约比试骑术,竟没有察觉此处还有其他的人。”乐援也关心地问道:“姑娘,没有伤着你吧?”那女孩子抬头望了乐援一眼,回想起刚才躺在他的怀里,双颊微红,轻轻摇头回答道:“多亏将军舍命相救,真是无以为报。”
乐援见她楚楚动人,心中不免生出爱怜之情,问道:“敢问姑娘芳名?何以独身在此山林之中?”那个女子轻抬眉头,柔声答道:“将军,小女子姓林,闺名含胭,京都洛阳人士,五年前
乐援自报家门,说道:“林姑娘,我们刚从洛阳办完事回来。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这就前去拜访令堂大人。”林含胭面露悲色,凄然说道:“将军有所不知,爹爹去世快一月了。”乐援连忙说道:“林姑娘,请节哀。乐某刚才鲁莽无知,还望你赎罪。”林含胭说道:“将军不必自谴,如果你们不嫌弃,就请到我家喝一口茶水再赶路吧。”
乐援和那个牙将行了一天的路,皮带里面的水正好饮完了,便答应前去。林含胭才走两步,便觉足踝部疼痛难忍。乐援怀疑可能是刚才落地的时候扭伤了脚,便将她放在马上,自己则牵着马步行。
走了两里路,就到了林含胭的家。她的家在一条小溪旁边,只有两间茅草屋,门前是一个大水缸,水缸里面的水都是她从小溪里面提上来的。乐援见林含胭过着如此艰苦的生活,回头对她道:“林姑娘,你一个人在此生活,难为你。”林含胭说道:“将军,含胭从小过惯了艰苦的日子,在乱世中只想好好活下来,能够每年给逝去的家人上香就感到心满意足。”
乐援将她慢慢扶下马,三人一起走进屋去。茅屋内虽然陈设稀少,但被这家的主人布置得井井有条。时下天色已晚,林含胭到灶台边生火为两位客人做晚饭。乐援道:“林姑娘,不必麻烦了,我们加完水就继续赶路,明天还要赶到潞州去。”
林含胭回答道:“父亲在世的时候常教含胭,要懂得待人之道,今日将军二人路过寒舍,请饮一杯热茶再走吧。”
乐援笑着道:“既然林姑娘有此心,我们稍作片刻无妨。”说完也一起过去帮忙。那个牙将见将军已被这个女子迷的神魂颠倒,心中虽然急着想回到潞州的家,也只能等饮完茶再一起上路。
林含胭用陶碗盛好开水,从柜子里面取出一包茶放到碗里,待茶水泡好之后,又分别用两个小杯装满茶。然后起身将茶杯递到乐援和牙将手中说道:“这三年来,含胭跟
乐援接过茶杯,轻轻地闻了浮起的茶香,然后将小口茶水含在嘴中细细品味说道:“潞香茶果真名不虚传!我在其他地方从未喝过如此香醇的茶。”那位牙将听罢,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也赞同地道:“确实是好茶,看来林姑娘是将心思全放在这茶叶身上了。”林含胭含笑不语,蹲下身子再盛上两杯茶,然后道:“两位路途辛劳,难得有时间坐下来休息片刻,请再饮一杯。”
二人饮完茶,又坐了一会,那个牙将望了屋外一眼。乐援心领神会,起身说
道:“林姑娘,打扰多时,请多保重。”林含胭也将那包茶递到乐援手中说道:“将军搭救之恩,无以为报,这包潞香茶,就烦请一并带回。”乐援不忍拒绝她的盛情,说了声“谢谢”后,便跨上马告辞。
乐援在山路上行走了一程,想到林姑娘独身一人住在深山中,未免太孤苦伶仃,对那个牙将道:“兄弟,我还有点事要办,如今不能与你一同回家。”说罢调转马头,朝来时的路赶去。那个牙将见他对林含胭恋恋不舍,只得
乐援回到小溪边上的茅屋时已经天黑,见屋内并无灯火,关切地问道:“林姑娘,在家吗?”林含胭此刻已经躺下,听到乐援的声音,起身答道:“是将军吗?”乐援道:“正是乐援。”
林含胭打开门,见到乐援,微笑着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乐援看着她,回答道:“林姑娘,我还想再喝你泡的潞香茶呢?”林含胭害羞地低下头,柔声说道:“将军要是真想喝,以后我就天天为你泡。”乐援当晚留在了茅屋,在屋内的板凳上睡了一夜。
林含胭躺在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如今父亲已经去世,她在世间再无其他亲人,她本来想今生就隐居在这深山里为父亲守灵,没想到今日却碰到了乐援。乐援文质彬彬,举止高雅,绝不像昔时京城那些浮夸公子那样轻薄无礼。乐援不但救过她一命,还对她百般呵护,屈身在前为她牵马。如今见她住在深山里,又不肯舍弃她而去。现在虽然与她独处一室,却无任何非分之想,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不知道他而今有妻室没有。
第二天早晨,林含胭借故试探乐援的口气。乐援答道:“林姑娘,不瞒你说,乐某至今尚未婚娶,男子汉应当以百姓安危为己任,奋力保卫自己的国家,诚如当年霍去病有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林含胭听见乐援并未成亲,心中有流露出些许的期望。乐援说道:“林姑娘,你一个女子留在这里不安全。你如若对我放心,可
林含胭呆呆地望着乐援,吃惊地半响不语。乐援怕她误会,解释道:“林姑娘不要误会,我乐援绝不是乘人之危之人,只是担心姑娘的安全。”林含胭这是方才应道:“将军替含胭考虑得如此周全,只是……”乐援问道:“姑娘担心令尊身后之事?”林含胭点点头。乐援思索片刻说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只要我乐援在人世,今后每年陪林姑娘来此处拜祭父亲大人。”
林含胭听罢,用两颗珍珠般明亮的双眼身前的乐援,觉得这就是她托付终身的男子,于是将身子扑进他的怀里说道:“将军,你对含胭这么好,含胭愿意永远跟
乐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压得不知所措,他看着她红润如花的脸蛋,对着樱桃般的小嘴唇轻轻一吻。林含胭害羞地往后一退,乐援紧紧抱着她道:“含胭,跟我走吧?我要带你离开这个纷乱之地,开始新的生活。”
林含胭朝他点点头,叫了一声“乐郞”,然后在他的怀里抽泣了一番。等她的心情平息下来,乐援帮她收拾行李,竟然发现柜子里有十几种不同的茶叶。乐援好奇地问道,林含胭问道:“潞香茶并非一种茶叶,而是十余种上好的茶叶配制而成。这些茶的品种、茶叶的比例、泡茶的水度等等都有严格的讲究。”
乐援恍然大悟道:“含胭,难怪你泡出来的茶与众不同。”林含胭微微一笑,起身准备行李。等林含胭收拾完东西,乐援便与她骑着自己的马上路了。
林含胭低头望着这些茶叶,小心地将它们放在包袱里面,忧伤地道:
“正是因为只有我家才能调制出如此上等的茶叶,才惹来其他茶行的嫉妒。父亲担心他们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带着我离开京城,辗转来到卫州。”
两人收拾完东西,便骑着马上路了。十日之后,乐援回到潞州家中。林含胭见安西将军府楼舍成群,家丁兴旺,心中已经暗暗称奇。
进入大堂,林含胭看见一个神态安详的老妇人正坐着闭目养神。这位老妇人正是前安西将军乐逋群的夫人张氏,如今已年过六十。乐援叫了一声“母亲”,她真开眼,高兴地起身迎接道:“我的援儿总算回来了。”乐援道:“孩儿不孝,劳母亲大人费心。”说完又牵着林含胭的手走到张氏的面前,介绍道:“母亲,这位是京城的含胭姑娘,我们在卫州认识的。”
林含胭上前道:“含胭见过老夫人。”张氏望了她一眼,对着乐援道:“我前几日听你的兵将提起过她。听说她泡的茶味道不错,改天让我老太婆见识一下。”林含胭谦虚地回答道:“含胭对茶艺略通一二,有时间还望老夫人多多指教。”
张氏见林含胭这个丫头人长得不仅俊俏,又知书达理,对乐援一心一意,也不便做拆散鸳鸯的事情,说道:“你俩而今尚未成亲,住在一起不合礼仪,可让含胭先住你姐姐的房间。”乐援诺了一声,带着林含胭去后院厢房了。
张氏坐在大堂,回想起当年与乐援父亲相爱的情形,与如今儿子的际遇又何其相识。张氏与乐逋群相识于洛阳,后
第二天,乐援带着林含胭去大堂向张氏请安。林含胭递上亲自泡的潞香茶,张氏尝了一口,果然清香无比。乐援见老夫人心情不错,顺势说了准备成亲之事。张氏昨夜已经接到丫鬟的回报,早已胸有成足,此时谈谈地说道:“援儿,你现在已经二十有七,你父亲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有了你姐姐。你既然提出来,我哪里会阻止你呢?就按你说的办,我会为你们求个吉日成亲。”乐援听罢大喜,与林含胭一起跪着拜谢道:“多谢母亲大人成全。”
张氏示意两人起身,然后携着他俩一起去后院赏花去了。
乐援与林含胭成亲的消息传到太原的时候,乐祯娴兴高采烈的对丈夫刘知远说道:“母亲大人昨日送了请帖过来,说弟弟本月二十六日成亲。我准备去采购一些绫罗绸缎,到时连同礼金一块送过去。”刘知远其时在石敬瑭的军中做牙门都校,听完乐祯娴的话,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有军务在身,不能离开太原。还烦请夫人待我向母亲和弟弟问好。”
乐祯娴想早日见到未来的弟妹,隔天就带着一个丫鬟和五个侍卫启程了。二十三日中午,一行人到达潞州安西将军府。这时府内是人声鼎沸,数十人都在忙着布置将军大婚的场地。听说二小姐乐祯娴回府,众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向她问侯。乐祯娴一路与他们寒暄致意,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来到后院。
乐援见姐姐回来,叫人接了礼物,安置好
林含胭见来人气质非凡,端庄典雅,起身行礼道:“姐姐贵安。”乐祯娴见回礼完,与她一齐坐下来道:“想必这就是弟妹了。含胭妹妹,以后要多陪陪母亲大人。”乐援插话道:“那是自然,不过姐姐也要躲回娘家走走。”
张氏见儿女言谈甚欢,笑道:“娴儿如今远嫁太原,一年能回一次就很不错了。”突然发现刘知远没有和她在一起,又问道:“知远今日怎么没有一同前来?”乐祯娴答道:“知远整日在军营陪节度使大人。弟弟大婚的时候可能回不来了。他内心十分不安,让我提前回来向母亲大人请罪。”张氏笑着说道:“知远军务繁忙,不来情有可原。”乐祯娴见母亲通情达理,心中自是欢喜。
三天后的婚礼异常隆重。整个将军府上灯火通明,热闹万般。进入乐府的人不仅有当地的达官贵人,还有来自远方的亲朋好友,其中不乏来自京洛的文士、商贾与侠客。
乐援与林含胭婚后夫妻和睦,第二年又生了一个男孩,取名乐异扬。光阴似箭,一转眼,三年时间就过去了。乐异扬生的眉清目秀,举止间像极他的父亲,旁人都言:“安西将军有福气,生了这么乖巧的儿子。”
这一年的小雪节气是林含胭父亲的祭日,乐援带着妻儿和孩子去卫州为岳父上坟。等到他回到潞州府上,才得知皇上已经宣旨让他移镇代州防御契丹。
林含胭担心他的安危,想陪在他身边助阵,说道:“既然乐郎心意已决,含胭和扬儿也要前往为你助阵。”乐援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还是留在太原陪母亲大人吧。”林含胭道:“乐郎,你曾经说过,无论什么时候,我们一家都不能分离。”乐援只得叹道:“乱世真是无情。含胭,我多么想做一个普通的人,能够与你和扬儿长相厮守啊。”乐援牵着林含胭的手,两人在园中一边散步,一边聊些最近发生事情。
第二天,乐援仍然像往常一样就去军营。直到旁晚时分,仍未见到乐援的踪影。这时,外面飘起了小雨,气温逐渐下降,没过多久就扬起了漫天的柳絮。下雪了,府内外的人都欢呼着,纷纷跑到街上去看雪。林含胭将卧室的门紧紧关上,把壁炉的火生起来,坐在桌子边上静静地等着丈夫归来。
乐援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他头上全是白色的雪花。林含胭取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递过去。乐援结果毛巾,两人相视一笑。乐援道:“胭妹等我到现在,让我内心愧疚啊。”林含胭见他满脸疲惫,关心地问道:“乐郎,你这么晚才从军营,是不是边境有什么变化?”
乐援让林含胭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才道:“今日收到战报,契丹大军已经开始攻打代州,虽然前线的将士们奋起抵抗,但刺史杜重威指挥不力,将士们只得退守代州城。目前契丹兵锋正盛,如果代州失守,他们不日即可攻到太原。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想必姐夫现在也坐卧不安。看来我的五万安西军得立刻启程去代州。”林含胭惊道:“姐姐早上出发回太原,这怎生是好?”乐援镇定的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我们一家能够熬过此劫。”
乐援有询问了母亲张氏的情况,林含胭答道:“自从圣旨下来之后,母亲就茶饭不思了。”乐援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潞州,含胭,此去凶多吉少,你想好了吗?”乐援和林含胭对视一阵,相互拥抱在一起,后面的事情,他们不可以预知,但他们知道,如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也不会分离。
两人带着小孩到张氏房中请安,张氏拂去眼中的泪水,说道:“援儿,圣旨的事情,做母亲的已经知晓。好男儿当真志在四方。听说含胭和扬儿要与你一同去代州,你要在他们母子身上多用点心。”乐援道:“孩儿谨遵母亲教导。”林含胭心中感动,说道:“母亲放心,我在代州一定好好照顾乐郞。”张氏朗声道:“看到你们夫妻这般恩爱,我老婆子也就放心了。援儿,你此去代州给我好好教训那些鞑子,我在潞州等待你早日凯旋。”乐援嘴上连连答应,心中却哀婉无比。
过了几天,大军整装待发。临走之前的晚上,林含胭先将乐异扬哄睡着,又忙着收拾路上要带的东西。乐援望着夫人忙碌的身影,顿时感到热泪盈眶。他从后面抱住林含胭,林含胭转过头,深情地看着他说道:“乐郎,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收拾呢。”乐援握着她的双手,看到她手上多出了茧巴,心疼地道:“有些事情,交给府中的人去办就行了。”林含胭笑道:“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乐援柔声道,“等仗打完了,我一定好好陪陪你。”
这晚,林含胭忙到子时才睡。第二天早上,她又很早起了床,将府内的事情安排妥当。乐援起床之后,匆匆吃过早点,就和林含胭母子乘着马车去了军营。将士们见到将军夫人,都很兴奋,纷纷道:“有夫人和小将军为我们送行,我们一定在边疆奋勇杀敌。”林含胭笑道:“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送别,而是为了和大家相聚。我已经和将军商量好,虽然你们的妻儿不能
众将士听罢都大为感触。三军集合完毕,乐援站在将台上大声道:“将士们,目前中原已经大乱,契丹乘人之危,意欲攻站我大好河山。前路敌军已经逼近代州城,太原岌岌可危。这次我们前去,一定要破釜沉舟,击退敌军,保卫大唐国土!”
将士们听罢乐援的肺腑之言,全身都感觉到热血沸腾,很不能立刻分身到代州。誓师仪式过后,三军便一齐启程前往前线。乐援、林含胭与乐异扬坐在马车里,不舍地看着潞州的房屋、良田、山川和河流。路边不时有前来送别的将士家属。乐异扬趴在车窗口,眼中充满了好奇感。
五万安西军在路上行了半个月,在冬至这天抵达代州城。乐援治军严谨,大军沿途对百姓秋毫不犯。
契丹统帅耶律李胡见大唐援军赶来,当即后退三十里,两军形成对峙之势。代州城被围困了近一月,如今终于平静如初,昨日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官兵,今夜总算可以稍作休息。城西昔时的前军衙门,此时已经改为安西将军府。乐援和林含胭经过十余日的风尘劳顿的折腾,终于将紧张的神经放下,安然地睡了。
城南的代州刺史府上,杜重威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府内大厅里来回地辗转不停,时而朝门外看一眼,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他后悔当初上任时嫌弃代州地方偏僻,没有将妻儿老母从洛阳接过来。他今日刚刚接到洛阳被义军围困的消息,如今还不知道一家人的生死情况。不过,他忧虑的还不止这些。在接到洛阳受困的消息的同时,他还接到皇上送来的圣旨。他颤抖的接过那道圣旨,毕恭毕敬地送别宣旨的中使太监。临走时,那个中使抛下一句话:“杜大人,大唐的兴亡,就在你的手中了。”
杜重威待中使走后,屏退左右,将门关好,坐在案台上面,取出那道圣旨,反复读着上面的内容。圣旨上面最后几个字让他感到倍感沉重,仿佛胸中有万钧的乐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莫再辜负朕的期望。”是的,之前代州的战事连连失利,与他有莫大的责任。但作为代州军政最高长官,他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府上,已经是难能可贵。
杜重威在防州此时任上,因为直言乱军之事得罪了宰相,才被朝廷平调到代州任职。如今宰相已经更换了好几个,他却仍然被遗忘在代州。直到这次契丹屯兵边界,朝廷才想起他。不过代州军纪松弛,朝廷发下来的军饷到他手中已经所剩无几。杜重威没有再贪这一丁点军饷,反而将自己的俸禄加在军饷里凑数。代州将士见杜大人如此清廉奉公,于是日夜加紧操练。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时机来了。北方的契丹见中原大乱已久,元气大伤,认为可以像五胡十六国时期那时一举灭掉大唐,于是大举进攻代州,前后用兵达十余万。代州防线虽然固若金汤,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坚持了半月便退到州城固守。假如当初早听姐夫石敬瑭的劝告,对契丹军队稍加堤防,现在的战局也不至于如此难堪。朝廷固然对他失望,但现在两面作战,只得权衡利弊,尽量为平息转乱争取时间。所以朝廷才出此下策,与契丹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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