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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席绢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作者:席绢

哇!爸爸妈妈在分小孩耶!

事关我们的权益,我们全竖耳恭听。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我们无聊而乏味的农村生活终於出现了一道曙光,

这曙光将牵引我们走向连续剧般的梦幻人生!

喔……这真是太神奇了!

其他小朋友知道了一定会很





记得当时年纪小 哈啰,这是新的哟!
之一某出版社发行人
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没错,不可以再下去了,她用力点点。
“今年暑假,来点不一样的吧!”某位姓项的大姐在三月中旬终于抓狂,发起雄心壮志,坚决要向不可能的任务挑战。
好汉不提当年勇,行前征战出的好成绩不必孜孜缅怀、时时刻刻提起那些开疆辟土的往事;更不必一再重来,消耗观看者的兴致。399到饱也不是这么搞的,好歹要换点新鲜菜色端上来吧!
要怎么个不一样法才算新鲜呢?这是发行人最大的难题……喔,不!最大的难题还有一个,就是——哪些作者适合加入其中,并发挥出她想要的“特别”呢?
一个企划案再好,要是没有作者成功地加以发挥,也是败笔。
她当然相信旗下作家都是优秀的言情小说作家,可是,这次她并不想以言情小说作发挥啊!就像写武侠的不见得写得出爱情小说一样;写爱情小说的人,恐怕对其他类别的创作也是得再三琢磨、备觉辛苦吧?
怎么办?怎么办?
她好想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又怕带给作家困扰,她向来自豪于“放牛吃草”政策,不去限制要求其创作理念题材的。除了情色把关严格外,只要写得流畅的作品,一律随她去。现在如果要求作家写她想出的东西,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
发行人想了非常久,非常非常久,久到几乎要变成一个非常女,您就知道她曾经历过多少挣扎。
后来她还是决定向作者试探这案子的可行性,心想:行不行,总得试过才知道,要是她们认为不好写,不想参与,那就作罢也没关系。
不过,她还是希望可以心想事成……
之二某出版社作者
“新鲜的?有趣的?不一样的?”某位席字开头的作者刚开始还很不知死活地在重复发行人的话之后,以老经验的口吻道:“套书嘛,大家也合作得很有默契了,别担心啦,既然你认为我可以,那有什么问题,算我一份吧!”
反正发行人说了,因为大家对言情小说之外的文体都陌生,说白一点就是幼稚园等级,大家尽量努力一下,也别要求太多了。
“千万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这是发行人下结论之后的交代。
压力?哈哈哈!某席作者怎么可能给自己压力?看到发行人身上已经扛那么多压力了,某席作者好心地不再招来这种伤脑败胃的坏东西累加上去。这种苦头一个人吃就够了,她才不去凑热闹咧。
问题来了,写什么呢?
容易容易,一定很容易的,别担心!
へ……写什么呢?
好像……可以写的东西很多……但是……
哈!哈!没事儿,再想一下就有了。
写、啥、呢?
嘿——嘿——卖个关子,就是不告诉你,怎样!
……
啊啊啊啊啊——
不会写!不会写!我不会写小说以外的东西啦!
第二个抓狂的人于焉产生。
后来的后来,长出第一根白发的某席。在毁掉九十九种混字数的题材后,终于对发行人提出一个觉得自己应付得了的企划——“旅行杂记”!
“不行,太僵硬!”也不啰嗦,那边直接否决。
喂喂!发行人,你不是说随便写写就好,不给压力的吗?
“要感性、要有趣、要贴近你自己!”
厚!这样很笼统耶!不然你示范一本让我照抄怎样?可行吧?
“如果读者要看旅游书,会自己去看市面上已经有的一千零八本。”意思是,你坚持要占第一千零九本之名额是意思?
但、但是……人家觉得可以发挥啊。
“重拨一个企划来!”啪!退堂。威——武。
许久许久之后,某席终于明了一件事——
原来发行人说“随便写写、别给自己压力”只是客套话。
啊啊啊啊——
写什么啦?不了、不懂、不会啦!
へ,阿喏……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
之三趣味
许多现在想来觉得有趣的事,在发生的当时根本笑不出来。
回忆,这东西肯定有吗啡的成分,让我们每当想起当年事,总是忍俊,觉得当年的糗事、气事、顽皮事,都非常有乐趣。往往不经意想起,心情都是愉悦。
原来我的童年是有趣的。成年之后,与友人偶尔谈起,她们都会说“你小时俟真热闹有趣”,是吗?是吗?一直只觉得童年时小朋友特别多,大家疯在一起真是惊天动地,让大人不胜其吵,往往扯高喉咙吆喝着我们这些野猴子克制一点,吵死人了。
现在数一数,自家三合院里的堂亲小孩加起来共十三、四个,再有相邻的三合院小孩也是十来个,这还不包括隔了两座晒谷场那端的小孩哦!
我们以晒谷场作楚河汉界,这边的小孩一国,那边的小孩也一国,有时玩在一起;有时为了争晒谷场的使用权而打群架打架可不是好玩的事,那时要给大人知道了,回家通常得再吃一顿竹笋炒肉丝。所以那时这种事一点也没开心的地方,反倒气闷。但是成年后,看到现今的小孩没玩伴,一下课就关回家中,看卡通;或去才艺班上课。哪家大人放心让孩子出门野?拜托,治安如此败坏呢!就算放心吧,又哪里有地方可以放心玩?就怕随时飙来一辆失控的车子,往自己心肝宝贝的小身躯上撞去啊。
这样一比较下来,我们的童年确实缤纷有趣多了,压根儿不知道“升学压力”为何物,到处野、到处玩都不忌讳的,惟一担心的是玩得太疯会被念。
写散文是一种趣味,而我挑了一项必须适度掏出自己的题材。
下笔的第一个艰难是——我愿意掏出什么?掏出多少?
第二个艰难是——我们其实并无言情小说之外的训炼,能写得出来吗?!
最后务必注意的是——可以写成胡天胡地的杂文,就是不能写得像一篇后记。
这些都足以激起我们的斗志与挫败,两者交相煎熬,可就是水深火热。但也因为挑战性够(虽然说失败了也很正常),所以大家玩得很愉快。
成功如何呢?不如何。
失败如何呢?至少给自己留了笔不一样的纪录。
老实说吧,没人想到成不成功的问题,只求绝对地尽力。
这一次,嘿嘿,特别好玩!
我把这次的企划,列为写作生涯里最别致的趣味。
希望你喜欢。




记得当时年纪小 爸爸来了,快溜!
说来不好意思,比听到虎姑婆来了还可怕。
您老人家在我们天真的童年里居然扮演着如此吃重的反派角色。
我想您一定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并怀疑自已到底做些什么我们很害怕而您却不知道会让我们害怕的事,对吧?
于是“爸爸”所到之处,万“孩”空巷……
总是这样的,男人必须扛起一家子的生计重担,食指浩繁,每天天一亮就要死命想着如何把有限的食物塞进每一张饥饿的嘴巴,并让那些嘴巴感到饱足,最好打出饱喝以权充二十一响礼炮,对他表示出礼赞。
家乡没有赚钱的机会,于是一群男人集了一些小钱、壮了一些小胆,幻想台北寸土寸金、钞票满天飞,没事去敲一块镶金的地砖回来,日子也就好过了。
怀着掏金的美梦,驮负妻小的期望,男人们走了。
一去三年五年,每次披星回来、戴月而去,匆匆往返里,从没来得及给孩子留下关于父亲的印象。
没有父亲在身边成了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那个叫做“爸爸”的男人,久久来家里作客一次,我们都因为他长得熊腰虎背而害怕,要是他对我们笑呵呵的,那又更害怕了!电视里的坏人笑起来也是这样凶狠的说。
并否知道谁带的头(郑重声明绝不是我),每次只要远远地看到那个壮硕的身影,几个小萝卜头当下“咻”地溜个不见人影。
躲在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大的推老二:
“看他走了没有,看一下。”
老二抵死不从,推老三去看:
“你看一下。”
“才不要。”老三死命摇头。
于是最贼头贼脑的那一个,决定找老么下手。
“你去,爸爸那里有糖果哦。”
“真的吗?”老么傻乎乎地不知人间险恶,快乐地跑出去了。
小鬼头们双手合十诚心诚意为他祈祷。
へ……怎么没到那小不点哭回来?
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哇!爸爸一定把老么打死了啦!
当下有人悲从中来,却还是没敢探头出去看看那个“爸爸”走掉了没有。
“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要走幄。”有人这么问。
“好像说晚上就要回台北了耶。”另一个随便猜猜。
好无聊,但是又不敢出去,怕被爸爸逮到。
远处传来一阵阵孩童嬉闹的笑声,百无聊赖的午后,羡慕又忌妒地出神倾听,恨不得可以加人其中一齐玩。
要是爸爸不回来就好了,害我们不能玩。小孩们在心中抱怨着。
“呵呵呵,又在躲你们爸爸了厚?”六叔公的小孙子俗称小瓜呆的那一个白目仔,每次总会晃过来。
不理他。最“恰”的那一个决定等一下要扁他。
“我要告诉大伯你们在这里!”小瓜呆很快给自己建立了被围殴的理由。
“你要是敢说就试试看!”有人恶狠狠地撂话。
这顽劣死小瓜呆笨白目仔,竟扯喉大叫:
“你们爸爸走过来了!”
哗!小鬼头抱头鼠窜跑开。
哈哈哈哈……
没有可怕的爸爸,只有等一下会死得很惨的白目仔。
“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呀?”有个堂姐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怕。
后来因为我们很怕,所以其他小孩也就跟着怕起来。
于是“爸爸”所到之处,万“孩”空巷。




记得当时年纪小 能生就能养
虽然您总是说没人了解您,
但这世上不可能有谁是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的,
有时候甚至连了解自己都很困难。
我呢,身为您的孩子好歹也这么多年了,多少是有点了解您的。
比如说,您没有您以为的重男轻女。
重男轻女是一种风气,他也重视男孩,相当地跟得上流行。
镜头拉回我家爸爸还在台北打拼时吧。他的孩子出生时,他大多都不在场;或许在场,但也是匆匆来去,留给妻子独自去面对长上的责难与生男的压力。
在乡下,生男孩是很必要的,而且一个还不够,最好两个三个的,长大好共同承担家计,轮流替父母养老。
绝大多数乡下的人都认为生女孩是在替别人养媳妇,养大之后又没能帮家里什么忙就要嫁人了,简直是赔本生意。所以有些家里女娃儿多的,给出一个两个是很正常的事。
其实母爱是无庸置疑的,但是有时候由不得一个母亲去决定自己小孩的命运,她太恐惧了,不敢去面对长上的责难,因为那个年代一直生女是很羞耻、很没用的错事。所以一旦有人决定要把新生的女娃儿送出去给人养,她是不敢说声不的,搞不好还要连声附议:“好啊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婆婆这么决定真是太好了!”
我们家的老四,听说差一点成为我们家失联的人口,其实先前也不是没生过女儿的,只不过等啊等的,居然又给“弄”出一片“瓦”,真是罪不可赦!
火大了,拒绝再替别人养媳妇,送人!
老四一出生就长得秀丽可爱,有许多人上门探看询问,“验货”过的人都说好。不只是想找童养媳的人来看哦,还有一些不孕症的、社会地位不错的夫妇也频频来洽询。那时当妈妈的惟一能帮自己小孩做的就是挑一个好人家托付,以期让她有舒适丰裕与备受宠爱的新人生。
这个时候,爸爸出场了。您知道,最重要的人物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大喊“刀下留人”的出现。
这个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父亲断然拒绝所有已成定案的决议。
他才不管家里经济状况有多糟!
他才不管长上的脸色有多绿!
反正只要是他的东西,他一样也不给出去。谁敢觊觎就先问问他的拳头!
这其实是件悬案,关于他不肯把女儿给人的更正理由。他坚持他的女儿绝不给人,到底是面子问题还是父爱深浓?
父亲真的是个太爱面子的人了,他的自尊心又比别人强一百倍,所以这辈子老是执着在一些事情上硬撑。我们都相信就算明天大家都会饿死,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妈妈的。他承受不起“你只会生,没能力养”的闲话。就算把女儿送人这件事并不罕见,亲族里就有好几桩呢,他也不肯妥协在这种“很寻常”的氛围里。从这一点来看,他实在跟不上流行。
在当年,他那种坚持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固执是正常,讲话大声有分量也没有错,可是绝不会有人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与父母争执的。所以他的同辈们都觉得这火爆浪子真是什么事都要跟他母亲闹,不是什么大事嘛,对不?
女儿给人,当妈的顶多哭哭啼啼两天就没事了,没见过当爸爸的闹这种事,通常当爸爸的都在一边纳凉兼骂老婆没用乱生。他这样丢不丢脸呀?这就不怕人家说闲话吗?不怕没面子吗?
疑点在这里,女儿给人,他认为没面子,为了不给人,跟家人吵,吵到人尽皆知,也是没面子,他就不在乎吗?这行止真教人玩味啊。
重男轻女是一种风气,他也重视男孩,相当地跟得上流行。可是那不表示他便不爱女孩了,只是不好意思说。那个年代的父母从不对孩子说爱,这,他也很跟得上时代。
于是所有的关爱便化为粗率的辞令回应众人:
“为什么要送人?我能生就能养,瞧不起我呀?!”
“这么可爱的女娃,我要自己养,以后聘金才多呢。”
“哼,当人养女的都会被虐待,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人就不会打小孩吗?”
“自己生的小孩,长大不认识亲生父母像什么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女儿没给成,家里也没因为多一个女儿而集体饿死、父亲也没被瓜分走自己坚决独享的“爸爸权”。
事件在火药味中落幕。
当我们看着卡通“寻母三千里”时,心里不免有点遗憾,瞄向老四的眼光有点哀怨。她害我们没有人可以寻找,只能无聊地待在家里。
“你要是给别人养,我们就可以去找你了耶。”有一个这么说。
“笨蛋!”这是老爸的吼声。




记得当时年纪小 连跪法
承认吧,老爸!
承认您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恰当地去管理自己的小孩,
尤其当您的小孩又是如此多的时候。
您往往会在一种亢奋的情绪下,
过分溺爱与过分惩罚,然后,大家都有份。
歹路不可行哪!
长大一点的时候,父亲就回到家乡了。这对我们这群孩子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的可怕消息,比黑白郎君陷害史艳文还教我们伤心。
父亲的脾气不好,三合院里人人都知道。所以如果我们跟其他堂兄弟姐妹玩耍时有什么不愉快而吵得不可开交时,他们都知道讲一句:“我要跟你们爸爸说!”大抵就可以让我们当下乖得像是没长过嘴巴。
不过我们的顽皮捣蛋岂是恶势力可以吓阻的?既然人性里充满了抗拒不了诱惑、禁忌的弱点;那我们几个萝卜头又怎能硬去与人性背道而驰?
父亲深恶赌博——嗯,更明确一点地说,他深恶子女去沾赌,搞不好暗自以生命起誓,这辈子断不容许子女占到所有跟“赌”有关的物品。像是扑克牌啦、骰子啦、麻将啦,多看一眼都要处罚。喔!对了,补充一点,他之所以这么草木皆兵,乃是因为他就是小时候大人没注意,害他沾上了瘾,以至于他长大后偶尔会手痒,并在输钱后深刻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歹路不可行哪!
咳!言归正传,话说某一天,一位堂哥拿来扑克牌,吆五喝六地将一群小朋友们都叫来公厅(祭祀神明祖先的地方)。来来来!来玩十点半,先玩不用赌资的,几把之后再来赌弹珠。
之所以会有那几把不用押东西下去赌的玩法,乃因体贴我们这一家子的小朋友——偷玩牌也就算了,要是敢赌东西,绝对会被吊起来打得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大家都不怀疑我家爸爸的能耐,纵使他其实从未这样打过小孩。
您知道人生里最教人悲忿的是什么事吗?就是你甚至还没开始做坏事,就被逮到,并得到严厉的处罚。
我来形容当年那个情形吧,大堂哥作庄,扑克牌还在他手上搓搓洗洗,不时还因他的卖弄技巧而掉到地上,几个小朋友都不耐烦地一拉再捡,年纪太小不会玩的就拿鬼牌在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吐鲁番话。
正当第一张牌就要发出,我们凝神屏息以待,不时地吞口水,眼睛眨也不敢眨,向两边的公妈牌位以及中央的观音菩萨祈求得到一张十点的好牌……
“你们在做什么?!”
轰隆隆——天呀!他呀!是爸爸,是爸爸啦!
别家的小孩全用“你们完了”的眼光为我们哀悼;而我们,有三个小孩是现行犯,当下只希望地球突然毁灭,那就可以不必抬头面对此刻正青面獠牙的爸爸了。
地球没有因为三个纯真小孩的祈祷而毁灭(真是不赏脸),不过很确定的是老爸绝对很乐意把我们毁灭。
“你们居然敢在这边赌博?给我跪下!”父亲发出酷斯拉的怒吼。第一个指令就是跪下。
咚!咚!咚!三声,公厅里一字排开三根跪地萝卜。不行,阵容不够壮观,怒火还是很旺。厉目扫到神桌下面一张傻乎乎的脸,伸手捞出来,很体贴地替两岁娃娃摆好姿势。道:
“跟着跪!”
小娃娃觉得好玩,不知叽哩咕噜什么,直到手上的鬼牌被抽走,一张小脸才揪成叉烧包。
没有叫人起来的样子,父亲气唬唬地跨出公厅,实在是因为很多工作还等着他做,他只是回来拿个工具而已,没空料理这些小萝卜;要有空,非吊起来打不可。
出了公厅,走在晒谷场上一步步走远,眼看就要跨出三合院——
一条漏网之鱼睡完午觉走出来,正想找人玩,一开纱门就与父亲望个正着。两两相望,小女孩啧嚅地怯叫了声:“爸。”
“一起去跪!”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遥指公厅处。
最后一根萝卜,问都不敢问为什么,要哭要哭地走过来,乖乖地跪下。
父亲走出三合院,想是去田里工作了,看来我们将要跪到晚上他回来为止。每个人都把怨恨的眼光瞄向大堂哥。
大堂哥也很有心赎罪,把扑克牌拿过来,蹲在我们面前,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边玩好了。”
有人正要点头,忽见得父亲竟又走进三合院,我们都吓呆了——全都又跪得直挺挺,可媲美雕像。
父亲没走过来,远远看了我们一眼,搔搔他的小平头,像是头皮突然很痒。一个堂弟刚好回来,经过他身边时被他叫住,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堂弟点头看过来。不久,父亲走了,而堂弟走进公厅,忠实传递圣旨:
“你们爸爸叫你们起来啦。”
喔。我们都站起来,伸手踢腿,拍掉膝上的泥灰,因为害怕爸爸又会突然蹦出来,大家决定下次不可以在公厅玩牌。
“……呜,人家又没怎样……”最无辜的那个现在才敢哭。
大伙随口安慰:
“啊你是大伯的小孩呀,其他人都跪了,你没一起跪会很奇怪溜。”
也是。爸爸总是努力做到不让其中一个小孩觉得自己被孤立。




记得当时年纪小 只好下手
现在想想,觉得实在有趣。
爸,您恐怕是三合院内最倒霉的父亲了。
因为您的脸孔比别人多了一点横长的肉,
于是大家公推您是最严酷的父亲,要是打起小孩一定得送医。
当别的小孩因犯错而被打得满头包时,
我实在想不起来您除了打过我们手心之外,还打过哪里。
へ……那,打哪里呢?
へ说起挨打,那可是我们童年的共同记忆。
哪家小孩没被打过?您没听过以前有句话叫“下雨天打小孩”吗?嗄?居然听不懂?你没当过小孩呀?!
让我来告诉你吧!那个意思是说,由于乡下人平常农忙,偶尔还得打打零工赚些奶粉钱贴补家用,忙得不可开交之余,要是自家小孩犯了错,并不会马上处罚,而是等下雨天再来算总账。有错就打,旁边没错的顺便骂骂,反正你总有一天也会犯错,现在先骂也没冤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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