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你坑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凌霄哥哥
张云龙一边合上水袋挂好在马上,一边又瞥了一眼杨凌霄:“有又如何一泡屎里面有几粒米饭,你会捡起来吃了吗饿极了也不会,吃到一丁点屎,那恶心的吐完比不吃还不如。既然认准了两广对大秦的仇恨已经难以调节,那就将计就计,自从大秦立国起,就在等着两广反。这些日子就是故意放给两广反贼,让他们整合成势好一举剿灭。到了这个时候,你爹的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大秦的国力也稳定下来了,等这次战事完了,两广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虽说好不到哪去,但是那些苛捐杂税之类的应该不会再有了,我们再慢慢去经营两广。”
听完张云龙的话,杨凌霄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了。原来真的如同他爹杨孝严说的那般,他还是太嫩了。
张云龙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一副老实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城府,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太平王爷,竟然也胜过自己心智百倍,这让杨凌霄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其实也不怪杨凌霄,自幼跟着李小凤那般世外高人性子的人,杨凌霄也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这些勾心斗角的黑暗,他的确见得太少。只是他还是接受不了,经历过战争的他,知道那是一座没有感情的血肉磨坊。
两广每天要死去多少人,他不敢想象,可是看向那不远处的李秀秀和身边的张云龙,杨凌霄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这真的是哪个拉着自己在湖东城到处找吃食的张王叔吗,这真的是那夜在桃山与李小凤彻夜长谈的那个儒雅又不失凌厉的李王叔吗
望着李秀秀的背影,杨凌霄忍不住去问身边的张云龙:“王叔,李王叔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喜穿红袍真的是因为当年一身白袍活活杀成了红袍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万古枯成李新郎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一阵哄笑,那被亲爹视作孬种的壮年男子一张脸憋得通红:“将军!我是怕死!可是我现在不怕了!我也没准备活着!咱大秦的兄弟!会有一天给我报仇的!”
李秀秀嘴角微微拐了拐,低声呢喃了一句:“泥腿子,没脑子。”
那一日,李秀秀带千骑直奔穆阳冠,大秦溃军之中李秀秀这一支算是不起眼的,人数堪堪过千,领军的李秀秀又是个大宗师巅峰连长生境都没到,还偏偏走了一条死路。
溃逃之时,李秀秀领军慌不择路,选的这条道后有追兵就算了,偏偏绕一个大圈只能走到大周地界,这穆阳冠早早便守着一彪人马,整整五千精甲,就是为了堵死李秀秀。
李秀秀这支残军,数日前便已知道自己已然走上一条绝路,正是如此所以连日来士气低迷,不断有人逃跑。
今日已然没有退路,身后有追兵虽然同样疲惫,可是人数实在众多。唯有眼前穆阳冠,五千精兵尚有一博。没成想到了今日,士气反而回光返照,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穆阳冠居高临下,本就不利骑兵冲锋,加上对方以守待攻,李秀秀这一部轻骑可谓发挥不出丝毫战力。穆阳冠守军见到那乞丐一般的近千骑兵,几乎都是嗤笑不已,最多三波骑射,便可结束这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下马!”临近穆阳冠大坡,李秀秀勒马大声下令,众人皆是勒停战马后翻身下马。正当穆阳冠上大周军队莫名之时,只见秦军中马尾带草,由前到后,逐批引燃,马匹狂奔而来,直奔穆阳冠之上。
“跟在马后面!”王青大喝一声,抽出两柄短刀跟在马群之后带头冲上。穆阳冠上箭如雨发,然而受惊马匹疯狂至极,秦军随慢,可是马匹奔走掀起尘土刚好作为掩护。大周军队对付疯马群尚应接不暇,哪里有空管秦军。
待那一群疯马死伤殆尽,漫天烟尘之中秦军呐喊厮杀而出,已然到得近前。李秀秀一步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白衣飘扬,手中长朔寒芒暴涨,落地一瞬径直刺出,洞穿不下三名敌军后手握朔杆尾部,轮圆了一甩砸倒一片敌军。
秦军突袭成功士气暴涨,一时之间竟然占据优势。此时大周军队中冲出两名铁甲壮汉,此兄弟二人为这五千虎奋军统领,冯鑫冯伟二将皆是大宗师境界,一人手提一杆五尺大朴刀,刀背足宽二指。
双刀齐出,李秀秀双手撑朔,以朔杆挡住双刀。那二人气力极大,同时发力让李秀秀胳膊猛地一弯,生死关头六七名秦军悍不畏死,提刀上前有攻无守,只为助李秀秀脱困。
寻常士兵若是上百人还足以对大宗师造成影响,区区六七人还不至于让两位大宗师乱了方寸。冯鑫侧目微微一打量,陡然伸左手手抓着朔杆压住,右手朴刀顺势一挥一道刀罡炸裂直接掀翻数人。
李秀秀见机陡然松手,弯腰从朔杆下滑出猛然靠近冯鑫,冯鑫一手挥刀一手握着朔杆正有空档,李秀秀腰间短刀抽出直插其胸腹,惊慌之下冯鑫甩手扔掉朔杆以臂铠挡之,刀入臂铠见红可惜那臂铠也非凡物,终究是挡住了这一刀的威力。
冯鑫右手大刀已然袭来,李秀秀点脚后撤一个翻滚取回长朔。左手单手提朔平举肩下指着冯鑫,右手反手提刀正对冯伟,身上白袍早已变成了灰袍。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面露狞笑,提着朴刀便冲了上来。此时便看出,李秀秀以大宗师境在军中与杨孝严等长生境并立并非浪得虚名,身法之精湛令人难以捉摸,招式之巧妙让人不得不为之惊叹。
那一杆长朔一杆短刀相互配合,挡下二人攻击并不在话下。李秀秀在尽力阻挡二人合力,争取自己只面对一方力道。二人也看出了李秀秀的意图,奈何李秀秀招式着实精湛一时之间竟然被牵制。
短短光景大周军队已然整顿阵型,秦军突袭之秒在重甲军阵面前慢慢开始处于劣势。李秀秀不惜受伤也得阻止二人合力,俩人也是中计,毕竟明明有空档不可能不攻,就这样李秀秀靠着背后两道刀伤又拖了片刻可是还是想不出取胜之法。
千钧一发之际,李秀秀忽觉一阵清明,喧闹的战场似乎变得格外安静,眼前的一切都变慢了一般,那一瞬间李秀秀手中短刀掷出,冯伟挥刀挡开,下一刻李秀秀手持长朔刺来,速度暴涨同时,冯伟有心去挡,可是李秀秀虚晃一朔刺在冯伟身边,实际上下一秒便大力反轮长朔,力道之大直接砸的冯伟倒飞而出。
冯鑫从李秀秀身后挥刀欲斩,李秀秀收回长朔扛在肩膀之上,扭头同时另一只手也抓住肩上朔杆,脚下一蹬整个人向后刺去,正对冯鑫胸腹空档。这一朔刺的结结实实,直接洞穿冯鑫胸膛。
这俩人不是关键,李秀秀深知就算斩杀此二人,剩下的敌军也足以活活围死自己等人。所以下一刻李秀秀并没有马上追击冯伟,而是飞身跃起落入敌军军阵,阻止对付结成军阵。
一脚落地,李秀秀只觉周身真气爆开,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一般。那一刻李秀秀眼眸之中闪过金色的光芒,手中长朔横扫,连毙九人,卷起漫天尘土。
“杀!”爆喝出一声呐喊,大秦军心再度一震,众人紧随李秀秀身后,也不管什么阵型,只是往敌军人堆里扎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冯伟在冯鑫死后,望向李秀秀那个状态,便知道此人八成是破境了。长生境与大宗师境不是单纯一个境界的差距,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冯伟怕了,正是这一怕,给了李秀秀机会。
原本李秀秀只是一时顿悟,此时此刻的李秀秀在大军之中所向睥睨,那顿悟在杀敌之间不断累积成长,终于在一朔刺出之后,李秀秀只觉得天地之间一阵通明,似又一股清泉从胸腹之中涌出,与天地合为一体,再加上周围的血腥味,让他形成了一种十分特殊的,无法言喻的感觉。
那一战不止李秀秀杀红了眼,所有秦军都杀红了眼。冯伟指挥大周军队不断围耗李秀秀,他知道此战的关键就是李秀秀,只要能杀了他那这一战就算结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军的人越来越少,从开始的近千人,到不足五百人,到现在已然不足二百人。李秀秀手持长朔杵在地上,站在那望向四周,那一身被污血染红的衣衫,那脸上头发上的血肉,都让李秀秀似是一名上古魔神一般令人不敢靠近。
可是此时,大周尚有两千五百之众。而秦军,可战之人不足百人。马蹄声至,李秀秀与秦军众人向穆阳冠坡下望去,只见远处骑兵似是长龙而来已到近前。众人无不露出凄凉神色。
冯伟面露喜色,伸手指着李秀秀笑道:“我天兵已至!贼酋还不授受!”
李秀秀握着朔杆的手,颤抖着再次提起长朔。刚才为了能让秦军少死一点人,他已经透支了真气。如今敌人援军一到,那一口气泄了,他是当真使不出劲了。
看到这一幕,冯伟大喜,伸手指挥道:“放箭!他不行了!”
大周军队陡然爆出一阵箭雨,李秀秀挺朔双手平身,护住伸手的王青等人。王青老泪纵横想要冲上前去拦住李秀秀,可是脚下无力没两步便摔倒在地上。
箭雨袭来,李秀秀缓缓闭上了双眼。
“砰!砰!”两声巨响,两道人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箭雨被气旋吹得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两道人影一人黑袍金冠,手持一杆大戟。另一人黄衣散发,手持一柄长剑。二人具是一身血污,前胸后背尽数负伤。
“杨杨将军赢将军!”
听到身后声音,李秀秀才缓缓睁开眼睛。他不是不知道来人是谁,二人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望着眼前的两位兄长,李秀秀才发觉刚才并未看清山下人马。
杨孝严微微扭头:“窜的真快,追都追不上。”
赢胜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杀你身后那帮追兵费了点时间,来晚了。”
李秀秀哭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么多年来李秀秀头一次这么不想死,头一次感觉到了活着的好。李秀秀轻声骂了句:“臭泥腿子。”
那一战过后,李秀秀打发受伤的王青回了金陵。
后来金陵城破之后,李秀秀站在火光冲天的后唐皇宫前,也是王青死死拽着李秀秀。
“公子,别去了。大唐完了,大唐没了。您已经决定了入大秦!您以后是大秦的王爷!”王青在李秀秀身边小声念叨。
李秀秀没有说话,望着那火光冲天的皇宫许久,才嘴唇颤抖着小声道:“虽然从来没被他们当成过家人,可是我其实是想他们能认可我的。本想保他们一条命,没想到”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军法无情
“狗贼!你不得好死!”刑台之上,一名糙脸汉子目眦尽裂的嘶吼着。
一边桌后端坐一人,身后站着两名灰发老者。
“大人!绕了梁将军吧!他也是为了百姓啊!”
“张头!赵将军!你们帮老秦说句话啊!都是您二位手下的老兵啊!”
“杀不得!杀不得啊!”
王震宇面色不善,本就黝黑的脸庞显得愈发阴沉。
看似稳重,实际上王震宇背后早就被汗水渗透,那一根令签拿在手上迟迟没能扔下去。
轻左右侧头望了望身边两位老者,王震宇心里只求饶,我说两位老供奉,坚守不出是您二老让我下的命令,这让我杀鸡儆猴的也是您二人。
可是你们瞅瞅眼下这情况,着跪了一地的将军哪个不是满身杀气!这能杀吗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吴王到!湖东王到!”守门士兵一边往里狂奔叫喊,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去,那小兵身后一身红袍的不正是李秀秀。
“王爷!王爷到了”一众将士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从这边起身飞奔到李秀秀身前跪下。
“王爷!您快老梁做主啊!那后生要杀老梁!”
“王爷!梁将军罪不至死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李秀秀微微皱眉,望向王震宇。
只见王震宇从桌后起身走来,身后跟着炮庄两位老供奉。
走到李秀秀面前,王震宇双膝跪下行叩王大礼,同时语气平静道“江南道总兵王震宇,叩见吴王,叩见湖东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语气平静就不是装出来的了,那是当真松了一口气。
有王震宇这么一带头,乱糟糟的场面才突然安静下来,然后众人一齐叩拜两位王爷齐呼千岁。
呼声过后,整个刑场落针可闻。李秀秀面色平淡,看了看这跪了一地的将士,轻声道“粱大郎所犯何罪”
“禀王爷。”王震宇沉声道“梁将军违抗军令,私自带兵出城。”
“王爷!梁将军带兵出城是为了救百姓!”
“王爷!这黑崽子不是人!百姓逃难到城下,他下令禁闭城门!多少百姓因此只得折返,横死荒野啊!”
“王爷!末将要参王震宇枉顾民生之罪!”
李秀秀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抬了抬下巴“上一边歇着去,大秦律有枉顾民生这条罪吗”
那说话的将领被怼的没话说,讪讪一笑略显尴尬。
李秀秀看了看王震宇,问道“王震宇,你可要解释些什么”
王震宇脑门冒汗,微微低头道“属下无话可说。”
“嗯。”李秀秀点了点头下令道“来人,暂且将王震宇关押,缴收虎符官印,听候发落。”
王震宇猛地抬头看向李秀秀,只见李秀秀面色冰冷,似是看着个死人一般。
这让王震宇不禁楞在了那里,就这样便被人拖了下去,炮庄的两位老供奉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不远处几个炮庄汉子看向袁鑫,袁鑫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震宇这一被拖走,场面反而又乱了起来,似乎每个人都有些神色紧张。
李秀秀把众人表现尽收眼底,并不表态而是大步来到被绑着的粱大郎面前。
粱大郎双手反绑在身后,只能用头撑着身子扣在那里,四十多的年纪到底没有年轻时那样的身体了,就这一会儿脊椎上刺骨的疼痛已让他不断滴下豆大的汗珠。
李秀秀在粱大郎身前站定身子,沉声道“粱大郎,你也是军中老人了,孤问你,兵符大还是百姓大”
“王爷!”粱大郎带着哭腔,那滴落下来的已经不知是汗滴还是雨滴“粱大郎藐视军纪,违抗军令,其罪当诛!还请王爷亲手送老梁上路!死在王爷手上!老梁心里舒坦!”
“砰!”的一声,李秀秀这一脚不轻不重,但是把粱大郎踢出去足足一丈有余,眼看粱大郎摔落在地上,众人无不以为李秀秀这是当真动怒,连忙就想帮粱大郎说话,只是刚刚张嘴还没出声,李秀秀就先说话了。
“死什么死,没出息的玩意,一把年纪了成天念叨死,到坎儿了滚回去闭门思过!罚你这次不准参战!”李秀秀怒骂道。
虽是怒骂,可是语气再重,却也听得众将士心里一阵轻松,甚至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粱大郎被周围的人扶起来松绑,哭丧着一张脸道“王爷,不带您这样的啊,您还不如杀了我呢!”
不用李秀秀多做责骂,粱大郎身边之人已经连打带骂把他赶到后面去。
李秀秀依旧冷着一张脸,刚刚轻松下来的气氛不复存在,众人又都像犯错的小孩一般乖乖等着王爷训话。
没成想等了半天,李秀秀啥也没有说,只是说了句“都散了吧,张敬,赵春生,你们俩跟我进来。”
说完便就近进了屋子,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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