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祸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烟冉冉
封家的长辈们旁敲侧击地提醒着他,他目前被皇上停职在家,要是家里再出个什么乱子被人参上一本,到皇上跟前落井下石的,他就别想再当官了。
在继续当官和宠继室这件事上面,他选择了前者,当官。
只有官在,何愁没有女子,没有儿子
于是,封显宏咬了咬牙,提笔一挥,写了一封休书。
封继夫人彻底傻眼,不甘心的她,啼啼哭哭被封家的管事婆子,推出了府外。
这个时候,云舒早已回了卢家,贺兰将大街上的传言说给她听,她只淡然一笑,“还没有完呢,封显宏倒台,才是最终的结局。”
……
皇宫,御书房。
从封家的家庵回到皇宫后,宇文恒的身子就开始了不适,有些不举了。
卫公公吓得不轻,这事儿又不能传出去,便亲自抓药给宇文恒服。
宇文恒心中是越想越气,总觉得自已着了封显宏的道,只想将封显宏跺碎了喂狗。
0147章 无后为大,殷燕的处境
这人一砸,其他人纷纷模仿起来。
什么烂菜叶子,烂鸡蛋,反正不要钱的卖不出去的东西,全都可劲地往封显宏的身上砸去。
封显宏狼狈得想哭。
贺兰呢,离着他远远的,冷眼看着笑话。
初春的天气并不十分的暖和,不少人还穿着薄棉衣,可封显宏不仅没有棉衣,衣裳上还淌着水——被他的继妻泼的。
风一吹,那湿衣更显冷了。
封显宏心里骂着自已的继夫人,更骂着云舒的狠心。
马车里,云舒目光幽幽望着车顶,想着曾经的亲人,半年了,他们都成了白骨了,今天,她要带着那个刽子手,去给她的亲人赔罪!
封显宏忍着寒冷,忍着沿路人的嘲笑,总算是听到了云舒的车夫说,“到了。”
他缩了缩脖子往前看去,一阵诧异,这不是大理寺衙门附近的菜市口吗
卢云舒带他来这儿做什么
贺兰抬脚狠狠踢了他一下。
封显宏恼恨地回头来看,见贺兰手里的长剑又亮了出来,吓得他脖子一缩,不敢吱声了。
阿六将马车停好,云舒自已挑了帘子走下马车来,淡淡望向封显宏,“封老爷,请吧,那里有人等着你呢。”
说着,看了一眼断头台。
封显宏眨了下眼,人那台子上面哪里有人啊这个卢云舒搞什么鬼呢
“喂,小丫头,这哪儿有人啊你搞什么名堂呢”封显宏双手抱着肩头,大声问道,这个地方是个空地,风一吹,更冷了。
他冻得真打哆嗦。
云舒走到台子上,“贺兰,带他上来。”
贺兰拿剑对封显宏比了比,冷冷看着他,大有他不愿意走,一剑戳上几个窟窿的阵势。
封显宏吓得心头一紧,不屑贺兰催他,提起袍子摆,爬上了断头台。
“我把你们的仇人带来了,你们说,要我怎么罚他”云舒垂着袖子,看着曾经流过血的断头台,叹了口气。
她的声音十分的凄然,封显宏听得毛骨悚然的,你们什么你们
她在跟谁说话来着
云舒回过头来,对发着愣的封显宏冷笑道,“你还不脆下吗封显宏”
封显宏一怔,就感到腿肚子上被人踢了一脚,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贺兰提着剑,站在一旁阴沉着脸看着他。
“司家顾家的人,是在这里被你砍的头,对不对,封显宏”云舒冷笑一声,那目光森寒如霜。
断头台的台子比地面高出三尺,人在上面,感到比下面的风更大些。
封显宏冷得更加哆嗦起来,想他也是为官多年的人,怎么被个小丫头欺负,当下怒道,“我已经为他们平反昭雪了,你还想怎么样”
“平反,昭雪”云舒冷笑,“我不要你的假意平反昭雪,我只要他们回来!”
封显宏挺着下巴,“人都死了,怎能回来,你讲不讲理”
“我今天还就不讲理了!贺兰!”云舒冷笑,“将他捆在这里,罚跪三天!”
贺兰收了长剑,从马车上取来绳索,将封显宏的双手双脚反捆起来。
“你们干什么啊你们想干什么”封显宏吓得大叫起来,“来人,救命啊,要杀人啊……”
封显宏吓得不轻,大声叫嚷起来。
晌午后的菜市口,仍有不少人在行走,在买卖东西。
云舒带着封显宏走来时,人们就已好奇地朝她这里张望着,这会儿封显宏一乱叫,马上引来不少人前来围观。
有人不认识封显宏,便问云舒,“这是什么人”
云舒淡淡开口,“原先的大理寺卿封显宏,我让他在这儿下跪,给司家顾家冤死的七十三口人陪罪!”
一听说是封显宏,人们一下子怒了。
特别是在附近长期卖菜的,马上扬手砸去一个烂南瓜,“让他跪死在这儿才好!”
当初顾云旖的舅舅司佑霖,和弟弟顾铭带军进京城的时候,因为先皇的不作为,官不为官,京城治安十分的混乱,他们二人的大军一到京城,马上整顿起了京城的治安。打架斗殴,偷盗杀人的案子,一连几月都不曾发生,女子也能夜晚到街上行走了,所以京城的人,一听到他们二人的名字,个个都尊重着。
两家人被封显宏冤杀后,不少人还自发来此吊唁焚香。这会儿见了封显宏,当然是往死里打了。
一人砸东西,其他围观的人纷纷响应,有的是真恨封显宏的,那是下死手砸,有的不认识他的,跟着起哄砸着玩。
打得封显宏哭爹喊娘。
云舒静静看了一会儿,拂袖走下断头台,贺兰挑了帘子扶着她坐进马车里。
阿六看了眼闹轰轰的乱头台上,伸手挠挠头,“姑娘,咱们要回卢府吗”
“回。”马车里,云舒回道。
她目光幽暗,唇角勾起冷笑,封显宏,是活不过明天的。
就在她走下断头台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那群起轰的人群中间,有高手存在着。
大内侍卫!
宇文恒昨天在封家的家庵里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又不能直接处死封显宏,因为他担心得罪整个京城的大族,但会因此事而心中憋着气。
现在封显宏被几十个暴民围着打,若高手夹杂在其中暗中使一把力,封显宏必死无疑,而且会死无对证,案子都破不了。
因为,法不责众!
……
事情果然如云舒所料,到傍晚时分,卢明轩走来小院对云舒说,封显宏被一群暴民打死了。
云舒一回到府里,多话的阿六对卢明轩的小厮说起了封显宏正在被人暴打,小厮马上说给了卢明轩听,一向爱看热闹的卢明轩,当然不会错过这等稀罕事了,看了一个时辰的热闹才回来。
“啧啧啧,脑袋瓜子都打得没有形了。”卢明轩摇摇头,“他生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那些人都下着死手打呢,一边打着还一边骂着。”
云舒冷笑,“他不是冤杀了司家和顾家两家人吗京城有不少人,都得过那两家人的恩惠,不趁机暴揍一顿,等待何时”
卢明轩伸手拍拍脑门,说道,“是呢,我怎么忘记这件事了,咱们府里的刘婶,就是被封家欺负得走投无路了,才来家里当差的。刘家是顾府的旧部。”说着,又恨恨说道,“倘若我早一些日子来京城,定会帮帮顾家司家,绝不会叫封显宏那个老匹夫判了冤案!”
云舒看了他一眼,心中涩笑着,卢明轩能帮什么忙要那两家人性命的,除了刽子手封显宏,还有主谋宇文恒!
……
皇宫,御书房。
陈林脚步匆匆走进来汇报,“皇上,封显宏死了。”可惜了,早知道如此,当时该找封显宏多拿些银子的,陈林心中懊悔着。
“嗯。”宇文恒心中松了口气,继续看折子。
“还有,他的尸首被他三女儿派人收敛了。”陈林又汇报说道。
“他的三女儿倒是个重情义的女子。”宇文恒随口说道,心中却想起了封玉琪的闺友云舒。
卢云舒!
她为何,这么恨封家恨到对方死的那种
他抬起头来,“陈林,你对卢云舒,有什么印象”
陈林一愣,皇上为何问他卢云舒的事情他眨着眼想了想,“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心思缜密得不亚于男子。”
“你觉得,她和顾皇后像吗”宇文恒抬头,看向陈林。
陈林吓了一大跳,“皇上……”心中暗自想了想,“有……有那么一点……”
宇文恒忽然一提,他是越想越觉得卢云舒像顾云旖。
这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啊,为何这么像呢长得像不说,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都很像,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顾云旖,卢云舒,顾云旖……
“那只黑巧呢”宇文恒忽然又问。
陈林低下头去,“回皇上,臣,抓不到,不过,已经发现在卢宅附近的街上出现过了。给臣一点时间,一定抓到它!”
“不必抓了,由它去吧,它可能就宿在卢宅里。”宇文恒闭了下眼,说道。
“……是。”陈林惊回道,同时,他讶地看了眼宇文恒,皇上怎么知道的
陈林离开后,若大的御书房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宇文恒的目光,正好看到桌案上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他冷冷一笑,“宇文熠,这一回你不走也得走!想娶卢云舒你下辈子去想吧!”
……
进了二月中,连着几天的晴好天气后,棉衣就可完全退了,只需穿着薄夹衣就可。
卢老爷子从宇文恒那里,得了几块上好的贡缎,命人送了几块颜色鲜艳给云舒,叫她安排着,自已做几身春衫。
卢家除了云舒都是男子,这安排裁衣做衣的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云舒的头上,指望几个表哥给她做衣那是指望不来的,还得她自已来。
男人的眼光,她可不敢恭维,云舒笑着摇摇头,自已画起了春衫的画稿。
七八匹布料摆在桌上,贺兰伸手摸摸锦缎,口里啧啧叹着。
她还不能说话,只能发些简单的发音。
看着布料,画着衣衫的式样图,云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眸光闪了闪,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张,画起了男子的衣衫图稿。
贺兰抬头,不经意看到那图稿,抿唇一笑。
“笑什么笑”云舒瞪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难得,和你相处多年,头次见你给男子画衣衫图稿。”贺兰手指比划着,打趣着云舒,“给谁的呢”
云舒看她一眼,不说话。
“我猜一猜……”
“阿妮”屋子外面,有声音忽然说道。
贺兰抿唇一笑,走出去了。
云舒抬头,宇文熠正缓步走进屋来。
退了厚重冬装的他,只穿一身银白色的春衫,越发显得俊朗翩然,眼眸似星,“你在画什么”他的目光扫向桌上,一阵惊讶,“衣裳图稿阿妮要当裁缝了”
云舒,“……”她好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宇文熠的目光落在那份男子衣裳的图稿上,眉眼越发温柔起来,说道,“先别画,和我说说话。”
云舒好笑地放下笔,“好,洗耳恭听。”
“下月我要去北边了。”宇文熠抬手抚着她的脸,“本不想跟你说,想着,可能我努力一下,就不必去了。但,我的努力没有起到作用。”
云舒握着他的手,眸光暗沉,“宇文恒搞的鬼么”
“不全是。”宇文熠冷笑,“他还没有那个本事,支配本王!是……其他的事情。”
“是什么”云舒眯了下眼。
“北蒙国的铁骑不久前,占了云州的一片山地,在那儿屯兵了。云州守将是个废物,天天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来急报求救。”宇文熠轻嗤一声,“若不是看到这江山是我祖上打下来的,我还真不想帮那帮子废物守北地。”
关于北地的事情,他本不想告诉云舒,但云舒前世在北地驻守多年,那里有她的老部下,她想打听消息,那是易如反掌。
不告诉她,她会胡乱猜想一番乱担心,还不如对她明说,反正只是收回一片山地,也不是大事。
云舒冷笑,“彦无辞么他又皮痒痒了么”
“一片山地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宇文熠微笑,“你不必担心我,大约,长则半年,短则两三个月而已。到时候,国丧正好结束,我正式向卢家提亲。”
云舒垂下眼帘,略有所思。
宇文熠将脸凑近些,促狭笑道,“阿妮是舍不得我离开么”
云舒扬唇冷笑,“什么鬼话才不是。”有一点,但,她才不会说出口。
“那好,今晚我不来,你一个人睡吧。”宇文熠坐正身子,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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