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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少奶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念眉
此话一落,尚霈诧异地看着她。
“尚万庆?”
“没错,就是他!”
“应该不是四海集团那个尚万庆吧?”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不可能那么凑巧吧?
“瞧,我就说你肯定知道他。”他的震惊让温柔的笑脸更加灿烂。
她的高标准眼光并非两三天就培养出来的,她相中的男人一定是人中之龙。
“是啊、是啊。”岂止认识,他和这个尚万庆可熟着了!只是不晓得那个花心老萝卜何时换了口味,改泡年轻小妞了。
他感兴趣的不是成熟冶艳的性感女人吗?眼前这个……
尚霈不禁再次打量温柔——
倘若她自那位花心大佬面前走过,或许他会认为她是未发育完全的国中小女生。
“我是他的女友!”下巴抬得高高的,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看他的眼神充满轻蔑。
“不可能吧?”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是事实。
温柔愣了愣,接着便让窘迫的难堪强烈地攫住。
“为什么不可能?”她发誓,她要开始讨厌这个男人了。
方才那一刻,她的心脏猛地一阵痉挛,差点以为他就要拆穿她的谎言、看透她的一厢情愿了。
一厢情愿……即使她再不喜欢这个成语,但用它来形容她与尚万庆目前的关系,真的再贴切不过。
在她正式入主尚家,成为女主人之前,她的少奶奶之路依然崎岖坎坷,毕竟谁也无法预测未来。
虽然她是如此信誓旦旦、势在必得……可是,只要尚万庆不点头,她就永远没机会成为新版麻雀变凤凰的女主角。
尚万庆是整个计画的关键人物,但讽刺的是,她没见过他本人。
“以我对那位尚先生的了解,你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知道她口中的男友是何方神圣之后,尚霈信心重燃。
轻易被看穿的羞愧使温柔的俏脸青红交替,只恨身高与体格差他一大截,不然她一定一脚踩死他。
而他,在捕捉到她的表情后,回以促狭的微笑。
不管她是在怎样的心态下诌出这个谎言,他想追求她的意念绝不更改。
温柔不服输的吼叫:“你等着瞧吧!”压下怒气,朝他绽放一抹腻死人的微笑,“我现在正急着去会我的阿娜答,过几天你就会在报章媒体上见着我和他甜蜜相拥的照片了!”
岂能这样让人看不起,就算任务再艰难,她也要证明她的魅力一旦施展,凡人无法挡。
“所以——到此为止,再见!”赏他一个谈不上友善、甚至可说是恶狠的瞪视,“不,永不再见!”步温柔潇洒又俐落的旋身。
不过,当她开始发动机车,一切的完美在此画下句点。
机车没有生命,不懂主人此刻丢脸不得的心情,有气无力的引擎空转几下,仍无法发动。
不敢抬眼看他,更不想猜测他正以怎样的眼神瞅睇着自己,“死车、烂车,你又给我摆谱!”
温柔狼狈极了,倨傲的气势顿时削减了一半。
骂了几句后,发现心里仍是气不过,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抬起头瞪住他,细碎的怪罪怒责不绝于耳——
“都是你!你干嘛那么鸡婆帮我熄火,你可知道我刚才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动的吗?”
“我知道,我有看到你好说歹说地和它沟通。”
闻言,温柔脸蛋再度爆红。
原来那些丢脸的举动他都看到了!她步温柔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在她成了尚家少奶奶之后,会不会因他散布出去的流言,而遭众人指指点点?
吼!气死人了,她的百年大计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帮我发动!”指着机车,她对他颐指气使。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没有推托。
“这是你欠我的。”不想被当成占便宜之人,她临时补充一句。
“我知道。”
尚霈很轻松地完成了任务,看在她眼里更是火大。
坐上机车,温柔胡乱扣上安全帽,“我决定牺牲爱车,用它的生命向老天爷祈求,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噗的一声,排气管喷出一道白烟,愤然离去。
“可爱的小姐,老天爷恐怕无法帮你实现心愿……因为,等会儿我们又将见面了。”尚霈对着已经加入车阵之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如斯说道。
今天的这场酒会,精采可期。





天生少奶奶 第二章
五十西西的小绵羊摩托车,温柔硬是飙至时速七十,使她能及时抵达会场。
计画总算正式拉开序幕了。
今晚她扮演的角色是服务生,不过她有自信,只要一见著尚万庆,也就是她麻雀攀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为凤凰之时。
为了混进这个只有收到邀请函的贵宾与媒体记者方可进来的酒会,她苦思三天两夜,在脑子被自己摧残得就要爆炸之前,终於想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妙计。
四海集团负责今晚酒会的公关部门,以时薪三百元,聘请经验丰富的专业工读生负责招待工作,她则用将近两倍的价钱“安抚、贿赂”其中一位女服务生,买来她的那张工作证,虽然内心因为荷包瘦了不少而淌血,但至少穿梭人群之间,可以理直气壮。
“尚万庆呢?怎么都看不到他……”端著摆满香槟的托盘,温柔强忍左手的酸疼,视线四下梭巡她的男主角。
当所有女服务生拚命绽放甜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脸,尽其所能地招待会场年轻男性,好为自己争取一分一毫的机会时,她却嗤之以鼻的露出讪笑——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无知女性!
她承认外表俊美的年轻男子,的确比较赏心悦目,不过除了这个优点,恐怕没有其他了吧?
愈年轻的男人,心智愈不成熟,容易随风转舵、见一个爱一个;俊帅的男人更糟,靠著俊俏的外表到处拈花惹草,欺骗纯稚的少女感情,她才不屑与之为伍呢!
真正特优级的男人,就如同好酒一般,愈陈愈香,同理可证,有著丰富社会历练的“资深”男人,举手投足皆是自信魅力,他们更懂得疼爱身边的爱人。
所以,她不爱年轻猛男,她只要年纪大的“钱伯伯”。
呵呵!
“步温柔小姐,你在窃笑什么?”
如意算盘打得正响,耳膜突然窜进一道熟悉的嗓音——
“暍!”
眼前赫然出现那张不陌生的男性脸孔,温柔惊吓过度,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可爱的小姐,原来你的名字就叫步温柔啊!”
尚霈连忙帮她扶住托盘上摇摇欲坠的高脚杯,眼睛仍是睇著挂在她胸前的名牌,彷佛欲将她可爱迷人的名字深深刻入心田。
步温柔……和她的个性真是绝配,为她命名的那位高人肯定道行高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为了破坏她的好事而来吗?
温柔惶恐难安,他的手上握有自己相当丢脸的把柄,一旦昭告天下,她的美梦即将破碎……
“你跟踪我?!”揣著紧张的心情,她不禁扬高了声调,“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调查我?!”
他给的威胁之大,竟让她产生被害妄想症。
尚霈为了保全酒杯免於因她的疏忽而碎裂,抢过了托盘放置到桌上,然後拉著她走到墙柱之後。
“坏人,你拉我干什么,快放开!”温柔死命挣扎,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喔!”
“用不著尖叫,你的高分贝音量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而且还让他的耳膜深陷噪音污染里。
“那你还敢拉我到这里?你有何歹念?”
瞧她防备的样子,究竟他是前科累累的强暴犯,还是杀人魔啊?尚霈哭笑不得。
“在你心中,我好像很坏?”
“岂止坏而已,你根本是坏到骨子里了!”
“可是心怀歹念的人好像是你吧?”
“我?”温柔愣了一下,“我哪有!”她大言不惭地为自己辩白,“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心怀不轨?”
“我看你一身服务生的装扮。”这是近水楼台的必备行头吧,电视、电影的老掉牙桥段总是这么演的。
“那又怎样?”
“尚万庆的女友沦为服务生?於情於理都说不过去吧。”
温柔顿时好尴尬,气结地瞪他,“那,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除了那又怎样,她真的找不到新词回嘴了吗?
她不甘心,说什么也不愿屈居下风,她得想个法子打得他落花流水,外加七孔流血!
吸口气,“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不是尚万庆的女友,不过就快了,不瞒你说,我是他即将走马上任的女朋友!”
“是吗?”
通常,这种事情轮不到当事人主动告知,好事的媒体总会先一步将消息放送出来,不过这回没有。
“既然如此,你一定认识我。”
“嘿,你的脸皮果然厚得利箭射不穿,你算哪根葱啊,我为何一定就要认识说话语气骄傲到不行的你?”她後悔了,之前曾经背叛未来老公,对他产生的那些绮念,全当是她意识不清下所犯的错误吧。
“如果你不认识我,就断不可能会是尚万庆的女友,更遑论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亲密关系了。”
“奸吧,敢问先生,你到底是多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啊?”温柔故意以万分崇拜的口吻问道,清晰可辨的却是轻蔑的意味。
“我自我介绍过了,你忘了?”
真是受伤,追求之路首次走得如此坎坷。他甚至开始怀疑离开饭店前一定忘了照镜子,所以没发现他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可是没人跟他反应啊,还是……这个女人是个超级大近视却忘了戴眼镜,所以一直看不到他的优点、他的长相?
虽然他不屑以俊秀的外表来打败竞争敌手,但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老男人?
“不记得了。”耸耸肩,温柔只记得他有个好听、和他的外表相当匹配的名字,却忘了他的名字由哪几个中国文字组合而成。
“尚霈。”
气息霍然一窒,“尚霈?!”
“不对吗?”她那强烈的语气,教他不由得也要怀疑,尚霈真是他的名字吗?
“你真的叫尚霈?!”她的表情看来彷似随时可能会晕厥过去。
“我们有仇吗?连名带姓的叫。”尚霈撇唇抱怨地道。
“尚万庆是你的谁?”
尚霈不晓得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她才是。“很凑巧的,步小姐的男朋友刚好是生我养我、和我有著血浓於水关系的父亲。”
“尚万庆是你爸?!”谁来扶著她啊,她快不行了!“你是尚万庆的儿子?!”
“如假包换。”她到现在才发现这层关系啊,可见他的名字不如她的响亮,无法给人如雷贯耳的印象。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像啊……
温柔胡乱揪扯著三千发丝,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关系却搞得她一团混乱。
不是他和照片上的样子不一样,而是当初设定的猎“金”目标是他老爸,所以她压根没将他的模样记清楚。
“既然尚万庆是你老爸,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你这样欺骗女人,太恶劣了,死後一定下地狱……我讨厌你!”
义正辞严、气势凌厉,只可惜,语调太娇,嗲味十足,尚霈的反应几乎是无关痛痒。
“请问你数落完了吗?”
“骂完了!没事,退堂!”她急著闪人。
好丢脸喔,她得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反省自己丢人现眼的言行举止。
她到底捏造了哪些“见笑”的谎言啊?
“过来。”他不允许她就这么离开,在尚未讨论出结果之前。
“干……嘛?”很没用地,她的声音禁不住频频飘抖。
“你应该事前做好确认工作。”难得逮住训话良机,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毕竟日後你可能成为我的继母,不知道儿子的长相未免太不负责任?”
别再说了,她已经懊悔得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现在我已经指正了,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温柔飞快瞟他一眼,“下次不要再这样钝钝的……知道吗?”
尚霈皱眉,眯视她仍在逞强的傲态。
“就这样?”
尚霈叹了一口气,人生走至今日,碰过不少这种思路胡乱跳跃的人种,但很少有人能像她这样,无论何种对话均能挑起他的兴趣与……莫可奈何的无奈。
“我、我……喂,是你没有尽到及时指正的义务耶,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人!”温柔好狼狈,硬是理直气壮地回驳,面红耳赤。
尚霈始终一派淡漠,双掌悠然插在西裤口袋中,看不透他的情绪。
“哇——”她突然大叫,“为什么这是事实,不可能……不可能……”努力抗拒著这个明显已是事实的事实,拚命晃著头,希冀能够扭转乾坤。
“为什么不可能?”
“你、你……”
“你想当我的继母?”一个比他年轻的继母?!只能说,一旦她的希望达成,也是他的失望成立之时。
“我、我……”他问得这样直接,温柔反倒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舌头让猫给叼定了?”两次交谈下来,他发现她只要茫然无措,就会失去机关枪般的辩才能力。
“谁说的!”温柔最大的一个罩门,就是禁不起人家的言语激将。
“骤然变得那么文静,不像我认识的你喔!”
“哈哈,笑死人了。”大笑姑婆的笑法——仰头狂笑几声,希冀能够掩饰不自在。“你才认识我多久?”
讲这种话未免太矫情了,好像他们早已相识三五年。谁那么倒楣和一个专门搞破坏的讨厌鬼做朋友啊!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讨厌鬼手上彷如握有她的行程表般,总在重要时刻跳出来捣蛋,扰乱她的心绪和计画。
更呕的是,他甚至拥有左右她心情的能力,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刚才你左顾右盼就是在找家父吧?”
温柔不想说话,更少目前不想。
她正在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和他交谈不是一两句,竟丝毫没有察觉整个状况疑点重重。
首先是他与尚万庆同姓,乍听这个不常见的姓氏,当下就该机灵点的,然後是他再三暗示她与尚万庆的不可能,字里行间透露的讯息似乎在提醒她,他与尚万庆相当熟稔,她不该糊涂得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父亲。”尚霈迳自说了下去。
温柔眸中重燃起希望的火苗。“真的?”他会这么好心?
“怀疑我有企图?”他好笑的问。
他真的有企图,但不到最後关头,绝不承认。
她初时的计画应是藉著近水楼台的机会,再循序渐进,蚕食鲸吞父亲的心房,而他现在正打算如法炮制,来实现他的想望。
“你学过读心术吗?”心思宛如曝晒在烈日之下,赤裸的虚虚实实教人一眼看透,真没安全感。
“当然没有!不过你的表情不难猜。”
这事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尚霈自己都不信。
他今天真的不正常到了极点——脑海回绕她独特的声嗓,心里盘旋著她的倩影,他已经想她想了一个小时了,就从他们在马路旁边的分手後,他无时无刻不想著她。
想著跟她的每句对话,她的每一个表情,那份矛盾的特质,敦他念念不忘。
也许心里不曾设限喜欢女孩的类型,但她冲动暴躁的个性却是今天以前的他敬谢不敏的,可是这样的她加上不做作的作风,偏偏有种不同凡俗的魅力。
“你愿意帮我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计画再完美无瑕,温柔也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想要接近大忙人尚万庆,只有三个字——难难难。
所以,低声下气地向他求救,绝对是必须的权衡之计——她为自己的没用找了一个容易接受的解释。
“你那么喜欢我父亲?”
“嗯……是啊!”不敢直视他的眼,温柔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原本坦荡荡的心,因为他的问题而怯懦。
“真心喜欢?”尚霈又问,很想知道昧著良心说话的本事,她究竟上哪儿学的。
“你很罗嗦耶,我说是就是,你穷追猛打个什么劲啊?”
一火大就开骂,将自己有求於人的事抛至九霄云外。
一直问、一直问,是非要问出她的心虚吗?难道他不晓得,她走至今日这一步,费了多少心力,她的自信很容易因为他的质疑而磨损!
“好吧,我不问,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结束话题,尚霈也不愿意壮大情敌的声势来让自己更加苦恼。
“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吗?”温柔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奇怪的是,她很清楚的知道,狂跳的心脏并非因为就要见著尚万庆的缘故。
一个人独来独往久了,和异性一直无缘的她,一贯维持的生物距离突然被打破,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不是为你特别举办的酒会吗?为什么整个会场找不到他的人影?”
“因为媒体记者都来了,他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他见怪不怪的说。
“所以呢?”
“他不会出席。”
快走的步伐倏地停顿,望向前方的背影,“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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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下了车,跟在尚霈身後走入一座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城堡,她看傻了眼,驻足流连。
脖子转来转去,视线瞟了东边,再瞟西边,最後,一双手终於禁不起四周精致摆饰品的诱引,这里摸一下,那里也摸一下。
“喂,这是哪里呀?”
“我家。”尚霈饶富兴味地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
因为她的表现,让原本对这个家没啥特别感情的他,有了些许改观。
“对了,你爸咧?”真是不应该,刚才恍神的那段时间里,她竟忘了最重要的正事。
“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不在。”尚霈闲适地坐了下来,一位下人很快地送上茶水,并有礼却不越矩地递送一抹和善的微笑,温暖温柔的心窝。
“你家的佣人好客气喔!”她这辈子还没机会体会到家里备有佣人的尊贵感觉呢!
嗯,若要勉强沾上一点边,她妈算是家里免费的台佣吧。
不过这个佣人很不尽责就是了,几乎要比信奉“眼不见为净”至高无上守则的她还要懒惰,常常将家里的杂乱视若无睹就算了,最令人佩服的是,竟还寡廉鲜耻地把女儿处之泰然的本事学得透彻,甚至还有发扬光大的嫌疑。
她发现洁癖的父亲渐渐地也被洗脑了,每每他们夫妻俩甜蜜依偎在沙发里,快乐地看著电视、讨论剧情时,收拾茶几上那堆由饼乾盒、饮料罐积成的小山这类杂事就变成她的责任。
不爽眼睁睁看著美丽宏远的志愿,由骄傲光鲜的少奶奶变成免费委屈的苦命劳工,所以她行李一背,漏夜离家出走。
“你看到的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们,都在我家服务很久了,我从没拿他们当下人看。”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温柔心怀感激,赶忙记下他的警示。
从今天起,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乱使少奶奶威风,免得这些元老级的佣人恼怒。得罪了他们,无人侍奉,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日子也就没了。
她的回答真突兀,令尚霈一头雾水。
“你知道什么?”他提醒了些什么,怎么他自己都不晓得?
温柔不肯多说,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我的阿娜答吗?”
她喊得是很顺口,他却得强力制止,方能不让恶心的疙瘩占据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我通常是在家里碰到他,这里是和他见面机率最高的场所。”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温柔觉得他摆明唬人,“你是他儿子耶!”
“既然你知道今晚的酒会是为了我而举办,应该明白名目为何吧?”当年若有选择的权利,他宁可不当尚万庆的儿子,这个父亲太没责任感了。
“你的意思不是想告诉我,因为你长年居住国外,所以不能掌握父亲的行踪吧?”
“不,就算我人在台湾,他的事情我仍是一概不理会,也没兴趣插手太多。”有个桃色绋闻层出不穷的父亲,就算他有心想要约束,恐怕也是不了了之,或许他忙得焦头烂额,人家还不会感激哩。
“你真是薄情寡义的家伙!”温柔义愤填膺,代尚万庆教训、指正他的不对,“他是你父亲耶,你怎么把他看成路人甲,丝毫不关心?”
尚霈双肩微耸,不置可否。
老天爷应该能够体谅明了他的苦衷吧!他实在没有办法对一个终日游走花丛的父亲有情有义,这么做太对不起良心了。
“生出你这个不肖子,他一定每晚拥被悲泣。”好同情“亲爱的”的遭遇。
“他每天忙得很,没时间想这么多。”他意指多采多姿的交际生活已占去父亲泰半时间,无暇翻出这些琐碎来庸人自扰。
尚家的背景从来都是显赫的。当年尚老爷子走上仕途,宫拜部长阶级,而尚老夫人出身南部商业世家,个性八面玲珑、圆滑得很,趁著丈夫为官之便,成立了四海集团,数年之後,尚老爷子从官场退下来,便和妻子一起打理公司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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