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山月
民学。
唐奕想办民学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了,从忽悠范仲淹办学开始,他就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他想办一所不专儒,只为百姓生计教学的学校。
可以说,从第一次劝范仲淹致仕的时候开始,他就萌生了为这个老人做点什么,顺便为这个时代也做点什么的想法。
可是,唐奕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能干什么呢?他能在某个‘点’上做出突破,但却不能改变大宋这个‘面’上的所有,更不可能牵动历史这条‘线’的最终流向。
于是,唐奕想到了办学,效仿清末洋务运动中开办新学的方式,培养一批跳出时代思维的人才。只有身边有更多的助力,他才能有更大的动作。
后世,有人说大宋最缺少的是铁血,缺的是金戈所指万族来朝的霸气。
有人说,大宋最缺少的是运气,若无大金,则亡辽可期;若无蒙元,则一统天下可待。
以前,唐奕也许会认同。
但是,来到大宋一年多的时间,唐奕却不敢再说这样的疯话了。
大宋最缺少的正是这些基础科学。
他和大宋朝最顶尖的名人聊天下大势,和最底层的市井百姓品味民生。他发现,这个时代并不缺少热血,他们只是生活得太安逸了,以为全世界都和他们一样,吃的饱穿的暖,乐不思争.。
可是,宋朝的富足又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既不能突破瓶颈进阶高级,又因为太富有而被一只只饿狼觊觎。
它就像一个手握重宝的炼气巅峰修士,自以为练气期无敌,但却架不住一群炼气小修的围殴,只得用求和来苟活续命。
但是,后来一个叫金国的修士终于筑成道基,瞬间就把它手里的宝贝抢走了。再后来,蒙古这个金丹大修横空出世,炼气大宋终于命丧金丹。
那怎么改变这个局面呢?
整军治武,那是唐奕碰触不到的层面,现在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让大宋更富。
对!更富!
换句装逼的话就是,提高生产力。
只有提高生产力,才能让大宋突破练气桎梏,达到筑基,甚至是金丹大修。
绝对的实力,衍生出绝对的欲望。
只有宋的实力超脱到一个全新的层次,只有中原这片土地再也满足不了大宋的欲望,统治阶级才会对“天下”再生觊觎之心。到那个时候,很多现在看来是问题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
而财富、观念、基础科学,这三大条件就是大宋突破瓶颈的筑基丹。
财富,唐奕在累积。这需要很长时间沉淀,财富才可能大到足以撬动整个社会体制的程度。
观念和基础科学就只能靠办学了....
调教大宋 第72章 民学
目前唐奕手可用的牌,只有一张半...
一张是邓州的严河坊,而那半张,就是即将建立的回山民学。
严河坊的经营模式,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农村合作社,虽不似后世为集体所有,但严河坊已起到了整合小自耕农的作用,把整个邓州的果农、花农全部串联了起来。虽然还是以家庭为单位结算生产营收,但是,统一种植,统一销售的模式已经形成。
可以说,严河坊已跳出了以自然需求来支配供给关系的阶段。
从果品种植到酿酒,再到销售、运输一条龙的经营模式,已经开始改变邓州人的生产观念。相信随着严河坊的不断壮大,越来越多的人会认识到规模经营的好处,从中吸取经验。
而未来的回山民学,则有另一番深远的意义。
唐奕之所以迫切地想办民学,起因在没入京之前。
因为唐奕要走了,以往都是由唐奕来归账的严河坊急缺一个帐房先生。可就是这么一个账房,张全福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唐奕就奇了怪了,可着邓州城还找不着一个会算帐的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会算账的,还真就不好找。
“账房”在大宋可是稀缺缺型人才。为什么呢?因为识字又精通数术的账房来源只有两个渠道。
一是多年举业未成的老文生。这部分人中,大多数都是富人阶级,就算考不上,也不愁没饭吃。只有那些家贫的文生,才会为了生计出来挣钱养家。
只是,读书人本来就少,缺钱的读书人就更少了。这样的人只要一出来,就有商家高薪聘用,抢都抢不着。
第二种就是以师带徒,一个老帐房收了徒弟,教上十年才能出徒走单。
所以,不用细说,也知道多不了。
第一种情况是没办法,古代教育成本极高,读书人即使是在文风最盛的大宋,也是十不足一的存在。在穷人之中更是低的令人发指,要不然也不会有寒窗苦读,一朝高中,就被传为千古佳话的事情了。
第二种是实行一对一的单线教学,不但制约了普及率,而且还养成了藏着掖着的臭毛病。
这件事让唐奕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华夏古代的教育模式和现代为什么有多么大的不同。
在后世。
一直有人诟病华夏的教育体制,认为刻板的填鸭式教育,教出来的都是一些高智低能的流水线产品。
殊不知,这正是大时代下的产物,飞速发展中的华夏最急需的。
说白了,这就是让技术等人,还是人等技术的问题。
技术我们可以进口,但是人还得用自己的。照搬西方的教育模式显然不行,成才慢、占用资源多,会极大制约整体发展。于是,只能用填鸭式的速成法去快度填充基层技术用工的缺口。
至于高级创造型人才,则是靠进口或者干脆鸠占雀巢,都送到西方去学老外。
当然,也不排除流水线产品之中有基因突变的,蹿出几个能人为国争个光。
而西方注重素质教育,精英模式,讲究的是挖掘学生自身的潜能,老师只是引路人,能学到什么,更多的是靠生学自己。
是不是听起来很高大尚?
是挺高端....
但是,这套东西咱们其实已经玩了几千年了。
唐奕发现,华夏古代的教育其实就是后世西方的教育模式,文人实行的就是素质教育和精英模式。老师更多扮演的是一个引路人的角色,更多的是靠学生自己的悟性。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的就是这个理。
这样的教育方式优点显而易见,就是培养出来的人才素质极高,只要过了科举这一关,个顶个的都是牛人,即使未能通过科举步入官场,也都属于精英阶层。
但缺点也十分明显,一方面极大地提高了教育成本,把读书变成了富人游戏,精英阶层为了巩固地位,把读书变成了唯一的上升通道。
而另一方面,高成本、精英模式,又大大地缩小了文化普及率。
唐奕想雇个账房就费这么大的劲,要是放在后世,一声吆喝,应聘的能凑一个加强连。
于是,唐奕发了狠,精英教育让范仲淹他们玩去吧,老子就建个流水线,就算是只培养账房,也不愁没人学。
而且老子还免费!
....
唐奕正琢磨着这个民学要怎么建,就见张晋文上到山来。
“都交割好了?”
“哪有那么快。”张晋文擦着脑门儿上的细汗,“只是和里正,还有几个店铺的掌柜见了一面,账还没过呢。”
唐奕点点头,指着山下的谷地道:“来的正好,帮我参谋一下,把民学建在靠山角的地方好,还是码头边上好些?”
张晋文一怔,“大郎还真要建啊?范公可还没同意呢.。”
据他所知,对于建民学,范仲淹可是极力反对的。,一来怕唐奕误人子弟,自己还是个十五岁的娃娃,就想教别人?二来是担心唐奕分身乏术,耽误了正经学业。
“没事儿,早晚能松口。”
张晋文一听只好回道:“能建当然好,这是积大德的好事。我看建在山角挺好,还能沾沾书院的灵气。”
唐奕不禁莞尔,他就是怕离书院太近被其影响,才想建远点的。
“那田地的事问得如何了?”
张晋文一拧眉头,“不太好,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大郎你看。”张晋文指着谷地之中的大片农田道:“据曹府管事的描述,靠南屏的这面地势很低,夏天汴河水稍大一点就会倒灌,根本种不了旱田。就算水田,三年里也有两年涝得厉害。只有靠北屏山的小半边地势高,能种旱田,但却不足三百亩,根不够咱们开花田炼精油。”
难怪曹佾送了园子,又送地的。这片谷地看上去有一千多亩田,但实际保产的只有个零头,勉强够回山村的佃农糊口。
唐奕一叹,“三百亩太少了....”
调教大宋 第73章 清华大学
见唐奕一筹莫展的样子,张晋文不禁问道:“大郎,干嘛非要在这炼精油?我看在这弄个酒坊正合适。”
唐奕解释道:“京城富足,香水、花露水消路极好,咱们邓州出的香水贩到京城,价格翻了三倍,在这建个作坊省了运费,还能卖个高价。”
“那酒坊不是更好!?省的运费可比香水多多了。”
“酒坊不行!”唐奕坚定地摇头
“一来京城名酒汇聚,咱们的醉仙酿未必能很打找开销路;二来,酒坊暂时还不能出邓州。”
“为啥?”张晋文有点闹不明白。
唐奕道:“咱们那个酒,说白了就是果酒兑甘油,没啥稀奇的。咱们收猪油、小苏打和石灰用量那么大,根本瞒不住有心之人。”
“只要材料用对了,早晚能把甘油整出来。”
张晋文一哆嗦,“那可咋整?让人学了去,咱们可就亏大了。”
“学了去是早晚的事,所以酒坊现在还不能出邓州。趁着严河坊还能一家独大,尽可能的打响名号,建立起独一无二的品牌。到时候,就算出现仿制果酒,也可借着正宗的名声,占领大部分的市场。”
“啥叫品牌?”
“呃......”还真把唐奕问住了。
“就是醉仙酿的名号,所有人一提果酒,马上想到的就是醉仙酿,都知道咱们是最正宗的。”
张晋文深以为意。
虽然还是不太名明啥叫品牌,但他就懂名号这东西对商人的重要性。
既然酒坊弄不成,现在唐奕手里数得上的生意就只有香水了。
“倒是有一处可做花田。”张晋文突然道。
唐奕眼前一亮,“哪里?”
“河东!”张晋文指着汴河东岸道:“曹府送来的地契里,还包括东岸的一片草场。”
“哦?”
“东岸滩浅,不能走船,而且那片地都是沙土地,曹家当时是按山地买下来的,送给咱们的时候,更是提都懒得提。”
“沙土地能做花田吗?”
张晋文道:“咱们种的是月季,这花最皮实,只要肥力跟得上,沙土地一样能种。”
“那东岸那块地有多大?”
张晋文沉吟了一下,“平地加上东山坡,差不多得有八九百亩。”
“够了!”唐奕一算计,东岸近千亩地,再加上西岸这边的三百多旱田,应该够用了。
当下和张晋文定下了章程,如今正是冬闲时节,可让回山村的佃农去东岸开荒。年前干一阵,等年后过了上元,再干一阵,就能把地开出来。
张晋文也不耽误,匆匆下山去找里正商量了。
唐奕折回园子,见范仲淹和尹洙还在园中商量着。
“大郎来的正好。”尹洙见唐奕来了,和声叫道:“我与希文兄正商量着,咱们年前就搬出来,在此过年算了。”
唐奕听得直摇头。
“船上还说您就不该来,怎么还要住下不走了?”
“这就是个避暑的宅子,根本没有过冬暖房,正常人都不一定顶得住夜寒,何况您二位这身体?”
尹洙一滞,倒是把这个茬给忘了。
“多添几个火盆不就得了?”
唐奕一边扶着尹洙坐下,一边劝道:“您那,还是在城里安心呆着吧,这园子看着是挺好,但是暖房得建吧?做书院得添几处公用之地吧.?等转过年扩建的工匠一进来,这宅子就成了大工地,肯定是得不了消停。”
尹洙一想也对,与范仲淹对视一眼道:“看来,咱们还是心急了.。”
范仲淹则是拧着眉头问道:“工期就不能快些?二月杜世昌就要抵京,不出三月,孙明复亦要带着几个山东学子来投。若是书院不能完工,只能挤在城里了。”
唐奕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书院开讲,还有工匠建屋修墙影响课业吧.?”
“您二位还是耐心地等着吧。”在唐奕一通劝慰之下,范、尹二人只得放弃了现在就要入住回山的想法。
三人又在宅子呆了一会儿,唐奕把二老要改动、加建的地方一一记下,回城之后好雇工匠。
见天将近午,唐奕催着二位回城。
出宅院之时,看着一江两屏的美景,唐奕突然心念一动,“咱们这书院还没名字呢?”
尹洙一挑眉,“说得是,书院还没名字,希文兄以为当起什么名字?”
范仲淹不加思索地道:“既在回山,就以回山为名即可。”
“回山书院?”尹洙重复了一遍。
唐奕则不满地扁着嘴道:“老师又要偷懒了,自打辞了官,您就开始事事敷衍了。”
“书院开讲,有名儒孙复讲《春秋》,有您和杜衍两位当过宰相的讲时文策论,再加上尹先生的国学之才。天下哪还有书院比咱们的底蕴更足?怎么能如此敷衍?”
唐奕虽有责怪之意,却马屁拍得不着痕迹。
范仲淹和尹洙被他说的心里舒服极了,笑骂道:“臭小子!又开始没大没小,看来是《孝经》抄的还不够!”
尹洙则神秘地笑道:“大郎漏了一人,现在还缺一个主讲诗赋的,到时会有一位名儒前来助讲。”
“谁?”
“你猜.?”尹洙卖起了关子。
“王方?”
唐奕知道,范仲淹还给益州王方去了信,邀之来京助讲,这事儿还是唐奕极力促成的。
可是,王方在文豪扎堆的北宋算不得什么大儒啊?水平中等偏上,还到不了名儒的层次。
唐奕之所以让范仲淹邀请王方,是因为王方虽然不出名,但他手底下两个弟子却是太牛叉了。
苏轼、苏辙!
唐奕算着日子,这会儿,二苏的老子苏洵应该已经把两个儿子送到中岩书院去了,因为...他得安心准备高考了。
尹洙摇着头,显然唐奕猜的王方不对。
“那是谁啊?”
“哈...”尹洙哈哈大笑。“大郎不是料事如神吗?你且慢猜吧。”
尹先生打定主意就不告诉他了,唐奕一撇嘴,“你不说拉倒,我还不问了呢。”
却闻范仲淹道:“既然回山为名不妥,那大郎想一个吧。”
唐奕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光荣的任务。脱口而出——
“天下第一书院?”
范仲淹脸都绿了......
“那就.....清、华、大、学?”
范仲淹狠狠瞪了唐奕一眼。
“我看....还是叫‘观澜书院’吧!“
.
调教大宋 第74章 悲哀
清华大学多好啊?唐奕恶趣味地想着。
某某:就读于清华大学,祖籍:**皇佑元年进士及第.....
好吧......
范仲淹成功地阻止了清华大学乱入大宋,新书院正式命名为“观澜书院”。
唐奕觉得这个名字也还不错,观澜....站山观河,听涛看水。
三人一路下山,尹洙虽行得不快,但也并不吃力。
不得不说,尹先生现在的病情真的是好转太多,从码头到半山宅子,三里多的路程,一路下来,尹洙竟也只是比常人慢一些罢了。
行到山脚,见张晋文带着一个粗衣老汉过来。
到了近前,张晋文介绍道:“这是回山里正,想见见范公。”
那老汉被张晋文引着,先行了个大礼,“见过范相公,小老儿王实给范相公问安了。”
范仲淹虚扶一计,“老人家请起,老夫已辞,当不起相公之名了。”
王实微微起身,仍躬着腰道:“当得起,当得起喱!您若当不起,大宋朝就没人当得起了。”
张晋文适时插话道:“刚刚曹管事已经做过了交割,王里正听说新主家是范公,就想来见见。”
“可不得来见见,这是祖上积了德啊,竟把范相公送到了咱回山。相公是大德之人,定会让回山一天比一天富裕,一天比一....”
“老人家言重了!”
这老头儿还挺能说,开嘴就没完了。
范仲淹为官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王里正虽不似是阳奉阴维,但也绝不是单单只是来“见见”。
“老人家有事尽管直言,老夫既然接管回山,驻民之事定当尽力为之。”
王实一窘,支吾半晌,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好不让人憋闷。
正想着怎么开口的王实猛然一激灵,又把话题扯远了。
“刚刚张管事已经和老汉说了,要开东山的地,范相公放心,老汉明日就带着村中青壮到对岸去开荒,开春一保不耽误范相公用地。”
“老人家,有个什么话,您就直说吧,绕来绕去的大伙儿都累。”唐奕有些哭笑不得,这老汉一看就是憨厚木讷之人,但非要学人家拍马屁。
你能有小爷的功力吗?
呃....王实脸色一红,知道自己言辞拙劣,让人看出来了。
范仲淹见他还不肯道明真意,只得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冬粮不够吃?”
一般农户面临的问题都是这一个,添饱肚子的问题。
却不想,王实急忙摆手。
“够吃,够吃,还能有点富余喱。”
“那您这是......?”
事到如今,王实只好直言,尴尬地道:“俺...俺就是想代村中老小问问,新主家这租子怎么收?”
嗨!
唐奕差点没绝倒,这老汉绕了半个东京原来就为这点事儿。
范仲淹哭笑不得地道:“原来曹府怎么收,以后就怎么收,老人家不必担心。”
本以为王老汉听了这话能放下心中大石,却不想,老汉闻言脸色微微一苦,艰涩道:“小老儿知晓了,我这就回去告诉村里人。”
说着又给范仲淹等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老人家等等...”
范仲淹叫住王实,“老夫初到回山,不知道曹府以前的规矩..怎地?曹家以往的田租高了?”
王实回过身,“不高不高,前主家一直体恤我等农户,十取二,算是低的了。”
“那老人家为何郁结?”
“老夫并非完人,有想不到的地方,还请老人家言明,大家商量着来。”
“我....”
“是不是农税的问题?”
唐奕突然发声,试探着问道。
原来如此!经唐奕这么一说,范仲淹也是恍然大悟。
曹府十取其二确实不高,大宋地主收取田租,十取三是常价,十取四也不是没有,关键的问题在于田税。
曹家属皇亲,名下田产是不用交税的,也就是说,回山村民只交两成地租,剩下的产出都归自己。但是现在曹佾把回山赠于了范仲淹,这么大一片地入不了范仲淹的职田,只能算私产,那可就要交税了。
大宋朝开国时农税定在十五取一,加上地方杂税,差不多是一成的税。真宗、仁宗两朝,中央财政日紧,田税略有提高,大概能到一成半的程度。
这样算下来,回山的田租税金就从原来的两成变成了三成半,难怪王实高兴不起来。
“相公不知道....”王实被唐奕猜出了心思,索性直言。
“回山虽有田一千三百多亩,但涝地就占了尽千亩,十之七八的年景收不上来粮食。全村老小只靠三百多亩旱田生计,原来曹府只收两成租,每天还能有点剩余,遇到灾年,也不至于饿死人。但是,再加上农税就....”
“大郎你看这....”
范仲淹看向唐奕。这妖孽可是以后书院的财务官,之前早就说好了的,范仲淹、尹洙等人专心讲学就好,书院的开支用度都由唐奕来管,这回山千亩大田自然也由他说了算。
“多大个事啊!”
唐奕一撇嘴,“老人家把心放到肚子里,既然我老师接了回山百多户乡民的生计,就不能眼看大家饿肚子。田租就免了,大伙儿只要每年按时缴了官府农税便可,莫为了几斗粮食坏了我老师的名声。”
“公子说收多少?”王实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免..免了?主家一分不取,白给俺们种地?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张晋文哈哈一笑,“里正没听错,我家大郎说免了.,就是免了,老人家安心回去就是。”
就三百多亩田需缴田租,撑死不过两百贯,真不是什么大数儿。
王实一听真的免了,眼睛一热.,膝盖一弯,就要给唐奕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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