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之后,各位将领各自回领地,继续护卫各处平安。而简将军亦离了兴都,驻扎在外,不知下次与时望再见,会是何时。
白将军临走前又与黛后见了一面,许下振兴韦家军的诺言,又让黛后在宫中照顾好自己,才能让他对得起死去的韦老将军,黛后郑重点头,该是不会再行自裁等事了。
原本挤满武将的朝堂,一时间空了许多,显得寂寥了几分。时望站在诸臣之中,紧绷着脸,回答之时显得异常干脆果断,不像往日那般有神采。
众臣也不知公主为何变成了一个十分冰冷的人,不爱说话,不爱碰事,不爱搭理人。
时望例行去桑平公主处拜望,碰着愫后,她们二人都在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着出谋划策。
桑平公主一面想留时望多在身边,一面又确实担心她日后的婚嫁之事,很是忧心,愫后在旁安抚着,只要能选到称心如意之人,又能常入宫来陪伴,就是两全其美了。
她们二人商议得起劲,时望却无半分心思在此之上。
宁泽清处处念着她身份特殊,为了朝政不宜婚嫁,她又怎么能驳了他的意呢。
时望常常泛起苦笑与无奈,不知自己在子袭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价值。
所幸这样的苦涩并没有持续多久。
过不了几日,辰国王上传来书信,说是国土为贼人侵扰,难以抵挡,特向子袭借兵,以退外敌。
辰国为百族军中一员,从前虽因与归国的纠纷有过不快,但确实仍在百族军护卫范围之内,借兵求助,自然不能不理。
时望按往常章程,禀复了政王,便领着百族军往辰国开去,以救援一二。
此次还带上了新任副将不久的伍念与祁平,算是他们第一次外出历练。
这是时望考虑过的,按辰王信中所言,敌军不足两千人,以百族军之兵力绰绰有余。在必胜的情况下,也该让伍念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是如何的。
如此跋山涉水,赶至辰国边界,时望却觉察出有些不大对劲之处。
到达国界之后,原本该有辰国将士出城门迎接。
可如今,面前的城楼,不仅无人迎接,连把守此关、守卫城楼的将士也没有,更别说往来的民众、商旅了。城门大闭,一点不知其中的情况如何。
“将军,这事有些诡异,我们是不是该先停下脚步,待确认安全了再进。”祁平在旁问道。
他已经隐隐有副将之风,所行所言,皆按副将的职位来思考。
时望皱着眉,心中布满阴云,对眼前之势,亦不是非常明了。
她冲着城头高喊“我乃百族军主将时望,应辰王之请,特来清除祸乱。可否有人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关”
城中无人应答。
时望锁眉,用更高的声音喊了一次。
这次终于有回应了。
城墙上突然窜出一排人,都手持着弓箭,竟是对准了时望等人。
时望大惊,忙出声让将士们警戒“快架盾!”
将士们应主将之言纷纷架起盾牌,可仍快不过早有准备的那些弓箭手,一阵阵的箭雨朝他们涌来。
时望骑马立在最前方,招架着最猛烈的箭雨,隐隐有不敌之势,一旁的伍念也挂了彩,形势对己方极为不利。
“后撤!”时望大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山林之火
层层的密林中,是四处分岔的道路,时望领着军中众人逃入林中,随后追兵便不再入内,只在森林周围防守包围,并未追击。
“将军,他们将出口堵住了,怎么办”祁平问道。
眼下时间正一分一秒过去,过不了多久,便会入夜,届时情形如何,更难预料。
对方既是将他们逼入此处,定然想好了后续招数。而入夜之后,敌暗我明,更难反击。
若要求得一条生路,便要即刻开始突破。
“派出去探路的将士回来了吗”时望问道。
祁平忙往人群中望去,招手示意。
应他之举,三名为首的探路人前来报告。
“回将军,与我们来时的路相对的,是一座山,甚是高耸,难以攀越。”
“禀将军,树林南面不远处,就是我们前来时路过的宽道。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因而没能看清外面形势如何。”
“禀将军,我们北面的树林甚是茂密难行,而且属下走了许久,仍未见到林子的边界。想来要从北面出,怕是还要很久。”
看起来,这片树林是很大的。
在这种地势中,敌方会怎么来攻打他们会将他们为主,层层缩小包围圈,还是把守住哪处的出口,让他们无路可走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晓,怎么能制定出正确的对策呢!
时望觉得碰上了有史以来最为棘手的一次战事。
她在地上画着此处的地形图,将之前路上看到的景与路线结合,再加上探路将士们所言的情报,在脑中遍遍旋转,思索对策。
“听我口令,各队教卫带着自己的将士,从各条小路出发,绕过显目的路径,兜圈离开。遇着敌兵,能隐就隐下,不能再战。各队不求跟随之人多,只求能隐蔽行踪,不被人发现。明日一早,在这处集合。”
时望将手指在了来路上的东面,那处离得远,想必不会再有伏击。
关键之处便是,分散后的各队,能否击破敌方的包围。若是一时不甚被发现,便成了大事。
可面对不知面目的三支军队围击,只能这般散开兵力,减少损失,再求集合了。
时望分配完各队行径路线后,就让教卫领着各人前去,而自己一队,另有别用。
“将军,让我跟着你保护你吧。你是主将,不能出事。”祁平急道。
时望摇摇头“你与伍念一队,担好你的职责。”
祁平往伍念那边看去,她全然已经失了方寸,一脸焦急,不能有半分的思考。
这样的情景,祁平只有应下时望的要求,领着伍念手下一队,朝定好的路线前去。
而时望,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敌军虽不能围住整片森林,也定会重点突击。为了保全多数人的安全,就需要有人来引起众人的注意。
时望命手下将士点上夜里燃的火把,每人都拿在手上,往背面的高山行去。
等他们走到山脚时,天已经差不多快黑了,其他队的人也快要接近森林的包围圈了。
“走!”时望下令。
众人跟随主将的脚步,往难攀爬的高山上走去。
没过多久,森林外围隐隐出现了些火苗,是敌军企图用放火逼出众人的计谋。
而与这些火苗相辉印的,是在山腰间飘荡的点点星火。
“王上,子袭的人往山上去了。”
此人与之汇报的人,正是时望此次出征的缘由,辰王。
辰王得意一笑“那不是更好吗,正好试试我带给他们的礼物。”
辰王在侍者边耳语几句,侍者便离开此处走开报信。
时望领着将士拿着火把往山上走去,夜间,山路越发难行,即使是时望,也看不太清脚下的路。
还要再走下去吗
众将士不解。
 
第一百八十八章 伪装破绽
“将军,山上的人好像已经逃光了。”
时望今夜也算历了一场火战,虽很是惊险,好歹是死里逃生。
希望这么大的举动能为其他分散的队列争取一些生机。
“现在我们要去原定的位置集合吗”将士又问道。
时望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再往西面走,怕是凌晨也赶不到那边了。”
“那我们该怎么与他们汇合”
“不用汇合。”时望道。
众将士惊讶。
一早,辰王坐着马,骂骂咧咧回了宫城中,眼下的乌青可以解释他这么暴躁的缘由。
因事情生变,宫中消息,让他去山脚下巡视一周。
辰王心中原就有一股怨气,胡乱指挥了人去随便找找,反正子袭的人一定是趁势躲在了山顶,山脚搜人,怎么会找得到。
辰王觉得这个决定本就是错误的,也不愿花大力气找,可又不得不听那人发来的建议,便只好硬着头皮熬了一晚的夜。
辰王身处高位,从未有过如此的境遇,心中有气是自然,再加上确实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就这么空手回宫城,必然又恨又气。
当辰王在马背上历经了多次差点因打瞌睡摔下来后,心中怒气越盛。
他冲进大殿中,叫嚷道“你这想的是什么馊主意,还说什么定能将其攻破抓捕,结果呢,你看看,人家占了你原先的位置,在山上占点了!”
辰王语气这么不善,可却仍是要听其中之人的指挥,也着实矛盾了些。
一同在上位坐着的眷王从中缓和“兵事本就多变,一时不慎,稍差一招,也是有的事。不过,也并不都是坏消息。”
辰王不解。
眷王招手“带上来!”
将士们捆绑押解着数十名穿着子袭将士甲胄的人上殿来。
“我带着我国中将士,在外定点围扰,倒是捉到了些人来。我见着他们时,一队中便并无多少人,偷摸着从林中逃走,被逮个正着。看来还是有些人浑水摸鱼偷出去的。”眷王解释道。
“这可不一定只是有些人,恐怕还是大多数人。”殿上另一位做主之人说话了。
“秦将军这是何意”眷王问道。
这第三人,便是当初被宁泽清于烛之北之役中打败,而后落荒而逃的前万黎之将,亦是后来到了秋日宴上,投奔可丽的秦将军。
秦将军道“能被眷王偶尔抓住这一小队人马,我便知他们是为何而去的了。”
秦将军慢慢走到殿中,在这些被捕的子袭将士中来回走动“他们并不是偶然被抓,而是有许多人像他们这般,划分为小队逃出树林,这样才能掩人耳目。此时,恐怕大部队已经汇合了。”
“那山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那么多人,就不一起逃出去吗”辰王语气不善。
“那些上山的人,自有其他使命。吸住我们这边的目光,不就能为队友谋一条生路了吗况且,他们的人,怕是也不怎么多,否则,这么死路一条的局,怎么可能会冒险上山”
辰王一听这话,便摩拳擦掌笑道“既然他们人少,那就去将他们团团围住,一网打尽!反正现在山火都快烧完了,等火一灭,就能将那些子袭的人抓回来了。”
辰王转身要走,忘了方才是多么浓的困意了。
秦将军出言阻止他“辰王稍等,他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众人惊讶。
殿中,方才入列的将士中,子袭将士蒙混在内,其中就有穿着辰国将士服装的时望。
她之前并未前往与大部队会合,便是想一探辰国中的形势究竟如何,这一出闹剧又是为何而起。
因而,当她碰见辰国士兵在山脚搜寻时,便偷袭了几人,夺了他们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假装是辰国将士,跟着一起回城。
等进了宫城,才渐渐发觉此事背后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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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阶下之囚
辰国严加看守的囚牢中,时望双手被捆绑吊与头顶,双脚用粗制的麻绳绑住,不能移动分毫,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只靠锁链与绳索的拉力才没有倾倒在地。
她的意识模模糊糊,眼睛半阖未闭,似睡非睡,如梦非醒,脑海中耳畔边此起彼伏响起的,皆是自己粗重无力的喘息声。
经过一夜的审讯与持续身体上的束缚,时望早已精疲力竭。
她昏昏沉沉间闭上眼睛,刚歇下了所有的感官接受,正要入眠,一声巨响的铜锣撞击刺入耳中。
这声铜锣的撞击之音,撞刺着耳膜,将五脏六腑都搅动了一番,天地之间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心神震颤的了。
顿时间,时望惊醒过来,刚松下的弦立即紧绷起来,激得脑中万分的疼痛,似用一块铁石碾着自己的头颅,直将所有的一切碾得粉碎。
这连晚的夜,时望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每当她要入眠之时,便有人在她耳边敲响铜锣,令她清醒,如此循环往复,比让她睡不着觉更难受。
此时已经接近破晓,一道斜照的阳光射进囚房中,点点细细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四处飞扬。
时望用力睁开了眼,让自己不再睡着。
两位大早起来的审讯官打着哈欠,不耐烦地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说吧,你的军队都去哪了,在何处集合,为首的是何人。”
“我说了,我不知道。”时望无力又冷漠地回道。
这样的对话已经说了不止一遍,而时望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看样子,他们是没有找到从密林中逃出来集合的队伍,才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信息,将百族军一网打尽。
就算之前她为百族军定下了集合的地方,可是已经过了两日,谁能知晓现在他们究竟在何处,这“不知道”也算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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