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之战争领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季七曜
说起来诗词在赤云帝国高层并不是很受重视,古板的老夫子们总是认为诗歌过于轻佻,而那淫词艳曲更是难登大雅之堂,但在帝国周边诸如契丹、瀛洲等蛮夷之地的勋贵们却对帝国诗词情有独钟,甚至于莽荒契丹部的使节除了整天就岁币的问题和鸿胪寺卿扯皮之外,很重要的一项工作便是作为采风使收集各地脍炙人口的诗词,而每当这些诗歌传到契丹瀛洲等地进而引发轰动时,都会让赤云帝国的士子们产生一种智商碾压那些蛮夷的快感,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能写一手好诗词的人在庙堂之上或许不是很受人待见,但在平民士子乃至低阶官吏中却是非常受人尊敬。
而如今尽管士子们满心遗憾,但他们的两条腿又哪里能追得上那两匹青塘良驹,方翎此去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回返,讨教一事自然只能作罢,但当他们再转头想要看看方翎留下的墨宝时,却发现那位王掌柜和那生得纤纤巧巧的柔娘正同两个小二一起连抬带扛地将那扇蜀锦屏风抢进了邀月楼的藏书室中。
在王掌柜一行人看来,蜀锦轻薄华美,有寸锦寸金之称,但可从来没有哪一匹蜀锦用有结实耐用的特性,万一这扇足以作为传家之宝的屏风被这些士子连看带摸地弄破了可怎么办,莫非把那位湮天侯世子请回来重写一遍吗。
而那些士子见这对夫妻一副想要吃独食的样子又哪里肯罢休,连声叫嚷着要一起观摩一番,一时间以美酒墨宝妙人三绝著称,古拙清雅独步赤龙城的邀月楼中闹哄哄地犹如寻常菜市。
而在邀月楼顶层的露台上,两位年轻士子正在一张圆桌旁对坐小酌,其中的一位相貌丰神如玉,穿了一身青色长衫,但那条镶着一枚羊脂玉板的腰带却系得松松垮垮,袒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胸膛显得格外放浪形骸,此刻他正站在露台边的栏杆旁笑眯眯地望着底下乱糟糟的众人。
摇头晃脑地再次吟诵了一遍那首定风波后,那青衣士子用手中那折扇狠狠地敲了敲大腿道“好一个此心安处是吾乡,就不知道你方翎能不能把那扶风城经营到这种程度了。”
而坐在那小桌旁的另一位身穿米色长衫的士子倒是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默默地饮酒吃菜,直到一壶美酒喝尽,方才有些怅然地晃了晃酒壶道“十年韬晦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方翎却是为何如此?”
那青衣士子闻言有些不满地说道“你问我我又怎么会知道,想来不过是觉得愚弄天下人很有意思吧,举世皆醉我独醒,妙啊,这方家小子果然有魏晋名士的风范,确是吾辈志同道合之人,不过你问这个作甚?你刘长卿的老子虽说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却莫非连这事也要管管?”
“非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倒是你颜籍若是再脱衣服一个有伤风化的罪名是逃不了的,这事却是正好归我管辖。”
在刘长卿冰冷的目光中,那位出身帝都三大门阀之首颜氏长房嫡宗的顔籍摇头晃脑地将原本已经披散到腰间的长衫一把褪下,全身上下不着片缕地在那露台上恶形恶状地晃荡着“吾辈自当效法古之名士**长吟”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空酒壶狠狠地砸中了胯下的不雅之物,当场便惨嚎一声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杀猪一样地大声叫嚷了起来。
望着那痛得满地打滚的顔籍,刘长卿不由摇了摇头,颜太傅素来以严谨治家,却是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宝贝,视线转向那斥退拥趸独自离去的王璞又看向大梁门外依稀还能看到些模糊影子的那架四轮马车,刘长卿低声喃喃道“不要死在关外了啊,那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而此时此刻,方翎的马车正沿着官道一路西行。
驾车的方勇虽然识字但对诗文倒是没有涉猎,虽然见一众士子那番模样很是为自家公子高兴,但却没能品味出那首诗到底好在哪里,而如今见方翎再没有提起这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把马车赶得飞快,小半个时辰后便赶到了位于赤龙城城西十五里外的甘泉驿。
由于兵部有令凡非禁军之属,甲士百人以上者无调令不得入京,那支即将成为方翎私军的玄甲军悍卒昨夜赶到赤龙城外时便被湮天侯府的管事安置在了这处驿馆。
让方勇把马车停在甘泉驿附近不远处的水井旁,这眼古井水质甘洌不论用来烹茶还是酿酒都是上好的水源,也是因为它,不远处的那间驿馆才得了甘泉这个名字。
赶了一阵子马车的方勇用辘轳打上了一桶井水,灌满了水囊递给方翎后,自己方才狠狠地灌了一通。
而刚刚喝了一大碗酒的方翎现在感觉一动弹胃里还有水声传来,便把那水囊抓在手里望向不远处正在操练的一众精悍士卒。
可能是方蓝特意筛选过一番的原因,这支玄甲军戊辰营中的士卒年纪大概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上下,正处于一生中血气最为旺盛的年纪,不过尽管年纪不大,但他们的战历显然很是丰富,顶盔束甲地训练时,一举一动都带着淡淡的煞气,而方翎他们也没有隐藏行迹的意思,很快便被对方游离在附近的斥候发现了。
就看那位身穿轻型鸟锤甲,体型精瘦的斥候在那一营士卒排头的壮硕军官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很快那位身穿山纹甲的军官便喝令士卒继续训练,自己领着那斥候快步向水井旁的方翎二人走来。
文明之战争领主 第八章 受命于天
当那位玄甲军将官走到近前时,方翎才发现他着实是壮硕得惊人。
方翎如今虽说刚过十四岁,但因为方蓝的遗传,身材比起同龄人高挑了不少,但这位玄甲军军官却整整比方翎高了两个头,而看他那将铠甲高高撑起的壮硕肌肉,这位怕是仅凭一幅身板就能正面打杀一位凡境六品以上的武者。
抱拳一礼,那壮硕军官隆声说道“末将玄甲军戊辰营校尉张冷奉君侯之令前来护送世子离京就藩。”
拱手回了一礼,方翎笑道“有劳将军,此番方翎前往边地还需仰仗诸将士护卫了。”
那位很是壮硕的校尉张冷闻言连忙摆手道“末将仅是一营校尉,世子万万不可弄混了。”
眼看着这张冷忙不迭地解释着,方翎不由一笑,这黑大汉倒还是个憨厚的人。
赤云帝**制以十人为一伍,主官为伍长也常常被人称为把总,一营主官为校尉,一卫主官则称指挥使,而唯有统领万人的一才能被称为将军或将主,只是在平时没人会在意这些,毕竟恭维话谁都爱听,于是只要跨把刀的军官都会被人尊称为将军,时间久了,若是一开口把人叫做这位把总或这位校尉什么的,受人白眼都还是碰到了脾气好的,而相比之下这张冷倒算是那些军官中的异类了。
而方翎见张冷身后那位身材精悍的斥候也是一脸苦笑,不由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属下玄甲军戊辰营都虞候张凉。”
那精瘦斥候看上去稍稍有些拘谨,而他的名字倒是让方翎很感兴趣。
“张冷张凉你们莫非是兄弟?”
那位拥有都虞候武勋的张凉道“世子明鉴,我与大哥张冷确实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原本我等世代为辽东郡猎户,少年时父母病逝后生活难以为继,便想下山从军讨个出身以养活家中幼弟。”
方翎轻轻点了点头,这兄弟俩虽然体格差异极大,但都不是平庸之辈。
张冷先天禀赋惊人,军队中流传的外家横练功夫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只要稍加打磨即使是碰到通灵境的强者都能战而胜之,至于这位张凉虽然体格短小精悍但却是最适合成为一名斥候,而虞侯、都虞候都是古时斥候的官名,现如今则是作为授予精英斥候的武勋封号,而能拥有都虞候勋衔,这张凉绝对是玄甲军中最顶尖的斥候之一。
所以说毕竟是亲爹啊
再次在心中谢过方蓝,方翎望着张家兄弟二人道“既然如此便全营开拔吧,早日赶到扶风城才能早些搏一个封妻荫子的出身,如今时候还早,争取多赶些路吧。”
张冷张凉兄弟俩同时抱拳应诺,飞快地跑回戊辰营士卒当中,喝令麾下的各位把总准备整军开拔,如今身处帝国境内战马也无需披挂马甲,只要从甘泉驿的马厩中牵出马匹便能出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行百骑便簇拥着方翎的马车一路向西滚滚而去。
走了三天时间,车队也已经离开京畿一带进入了雍州地界,而
就比如自从进入那位于河津郡境内的太行山余脉以来,一天半的功夫由于地形路况的原因,整个车队也只走了不到一百里的路程,而方翎一行人就碰到了三伙山贼,其中两伙由于见机得早再加上熟悉地形的缘故,只是被玄甲军士卒的劲弩射杀了十余人,其主力却依然保存了下来并成功逃进了莽莽群山之中,但这第三伙山贼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群自号黑山盗的匪徒在官道边设伏时被自觉颜面受损的张凉早早发现,带着二十位下了战马的玄甲军士卒从后方包抄过去,将这伙山贼包围在了他们自己设伏的小丘上。
算上张凉本人只有二十一人的玄甲军士卒包围了人数至少是他们五倍的敌人,这话听上去有些可笑,但这些被围的山贼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们轻薄破旧还沾满了不明污渍的皮甲在玄甲军士卒的劲弩马刀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根本无法提供给他们任何的保护,黑山盗扛把子大黑雕连许诺带威胁好不容易组织起的三次突围行动都在数十把强弩的一通乱射下被轻易击溃,而直到这时他才绝望地发现面前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似乎比起以往劫杀过的那些商队护卫和镖局镖师们要强了许多许多
而见这群山贼无力突围后,后续的一众玄甲军士卒也急速跟进,一个冲锋便将这伙还剩下数十人的山贼彻底击溃,而对这些啸聚山林为祸往来商队的山贼们似乎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而正坐在马车上的方翎见一众玄甲军士卒几回合间便将一众山贼尽数砍翻,不由很感兴趣地摘下挂在马车褡裢上的一柄长剑,就要跟过去凑凑热闹。
“公子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正坐在马车车架上的方勇不由悚然一惊,如今一众玄甲军士卒还在清理战场,给那些还在挣扎抽搐的山贼们补上一刀,这个时候过去若是有人诈死,跳起来伤了方翎可如何是好。
轻轻一笑,方翎晃了晃手中那柄以绿鲨鱼皮为鞘的长剑转身便往那山梁上走去。
长剑名为秋水,是方翎十岁时从方蓝那儿得到的礼物,据说这柄剑还是方蓝攻下叛乱的东越王都临安府时那位东越王献上的乞命之宝,只是再好的宝贝在方翎手上也难免蒙尘,在得到它的四年后也就是昨天夜里,方翎才从自己小院储物室的角落中把它翻了出来,不过当他从上面积攒了厚厚灰尘的剑鞘中抽出这柄长剑时,那剑身依然清亮得犹如一泓秋水,如今在拥有这宝贝之后,尽管方翎的剑法依然还比不上那些草台班子里耍铁皮剑的戏子,但就这么拎着秋水剑乱劈乱捅也有着不弱的杀伤力。
到了塞外自然少不了要和胡人马贼这些虎狼之仕打交道,若是见了血就晕见了尸体就怕,还不如趁早回自己的小院子里继续写写画画,方翎不准备让自己变成杀人如麻的疯子,但至少要能在杀戮面前保持一颗平常心,而如今这一路上的山贼则是最好的练手对象。
而那群正在收拾战场顺便补刀的玄甲军士卒见方翎很外行地拎着长剑带着苦着脸的方勇走了过来,微微一愣后方才抱拳一礼,虽说如今他们名义上是方翎的私军,但对他们来说湮天侯方蓝才是他们的效忠对象,至于方翎这位世子只是他们受命保护的目标而已,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而方翎此刻提剑进入战场的行为虽然短时间内也很难让他们的印象有所改观,但至少目前这些玄甲军的悍卒对方翎已经产生了一丝认同。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说鼓起勇气踏入了战场,但入眼处那些死状惨厉的尸首依然让方翎脸色惨白,玄甲军的制式马刀由莽荒诸部的弯刀改良而来,为了增大砍劈的力道,马刀的刀背较宽刀刃较薄,以这些悍卒的力量一刀劈下足以给这些身着破烂皮甲的山贼来个大开膛。
扑鼻而来的血气和内脏特有的腥臊气味让方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弯腰大吐起来,而当吐尽了胃里的存货,方翎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苦笑着抹了抹嘴角的余沥,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啊。
而就在方翎感叹之时,异变突生,就在不远处,一具心口已经被骑枪洞穿的尸体蓦然怒吼一声跳了起来,手中那把鬼头大刀猛地向方翎怒劈而下。
大黑雕身为黑山盗魁首,一身内家功法已经修炼到了超凡境巅峰,距离那被称为后天境界的通灵高手也仅有一步之遥,这也使得他成了太行山余脉一带小有名气的悍匪,而那些绿林好汉皆知他拼杀时奋不顾身,但除了大黑雕自己却没有人知道他之所以敢这么拼命除了不俗的实力之外,另一大依仗便是他的心脏位置异于常人,却是处于右侧的胸口之中,而就是凭借着这份天赋,大黑雕数次得以逃过死劫。
就在刚才,大黑雕被一位玄甲军悍卒的骑枪刺穿心口后身体便被
但大黑雕尽管也受到了重创但靠着一口精纯的内家真气吊命一时半会还没有生命危险,而就在他躺在地上装死准备趁这些敌人不备逃进山里时,忽然发现一位身穿华服手提一柄纤细长剑的贵公子踏入了这片战场。
微微一愣之后,大黑雕看着那贵公子比起下九流的蟊贼还要外行地持剑手法顿时心花怒放。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赤云士子!
这种人他们太行义士自称最喜欢的肉票之一,一旦被擒下也只会之乎者也的乱骂,放他逃出十里地大黑雕也有自信能轻松把他们抓回来,而现在这个家世不凡的士子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只要制住了他,这些作为
提起胸中一口浑厚的内家真气,大黑雕猛地跃起,一刀劈向了那士子持剑的右臂,只要他没了那柄一看就不是凡物的长剑,这个长着漂亮脸蛋的小士子大黑雕觉得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抓住。
而这时方勇正挨个检查地上的那些尸体,其中心口被骑枪贯通的大黑雕被他一眼扫过便抛到了脑后,毕竟受了这种致命伤此刻铁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在发现大黑雕暴起突袭之时,方勇猛地一愣,就要冲上去将方翎扑倒,但他一个同为凡境**品的寻常武者此刻哪里还赶得及。
所幸此刻张凉就在不远处,原本他见方翎进入战场时是准备劝他回到马车上的,但转念一想,此去边地凶险无比,能提前见见血也是好事,便留了个心眼一直关注着方翎那边,在大黑雕暴起之时,他由于距离较远只能掏出手弩一箭射向那大黑雕,同时嘴里大喝一声提醒道“世子拔剑!。”
玄甲军精锐斥候配备的手弩由帝国工部下属的匠作监大匠亲自督造,虽然体积较但无论精度还是力道比起寻常劲弩都不逊丝毫,那一箭射中了那柄鬼头刀的刀柄,本就处于强弩之末的大黑雕手腕一震鬼头刀竟然脱手飞出。
而正因为那黑大汉冲到近前而头脑一片空白的方翎听到张凉的喝声,下意识地抽出秋水剑,用尽全身力量一剑劈向那黑大汉颈间。
这柄由方外宗门明月剑池铸造,号称能化秋水为寒冰的秋水剑虽然被方翎当成了十文钱一把的砍刀使用,但神兵毕竟是神兵,方翎持剑劈下时只感觉手中的长剑似乎是碰到了些阻碍,但也只是微微一顿后便将其一斩而过,颈间的热血喷了方翎一手,而直到那黑大汉一颗脑袋滚出老远,脸上狰狞的表情方才缓缓定格。
秋水牌砍刀又再一次变成了拐棍第一次杀人便将敌人一剑断首,方翎感觉小腿都有些发软,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将那秋水剑拄在地上方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而这时方勇连同一众玄甲军士卒才扑到方翎身前,只是他们发现此刻世子的表情有些怪异,那是极度的错愕、讶然甚至混杂了淡淡恐惧后的怪异神情,不过片刻后世子便恢复了正常。
看了一眼身旁吓得说不出话的方勇和一干士卒,方翎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只是第一次杀敌有些紧张罢了,现在腿还有些发软那。”
“哈哈,这是人之常情,我和张凉进新兵营第一次杀胡人的时候可是差点尿了裤子那,哈哈。”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张冷安慰了方翎一番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玄甲军的一众士卒包括他亲弟弟张凉在内,所有人都狠狠瞪了张冷一眼,刚才若是被那黑大汉得了手,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都有天大的麻烦,这个时候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方勇也是苦笑一声,这张冷的心眼可真是够大的,他到现在双腿都还有些哆嗦,正要仔细问问方翎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时,却发现他正紧紧捂着自己右手的手背,连忙询问道“公子您的手怎么了?”
摊开手心攥了攥拳头,方翎轻笑道“刚才用力过大,好像是扭到了手腕,我回马车去找些药酒擦一擦就好,大家继续收拾战场吧,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了,莫要让这些尸体腐烂传播疫病,方勇,你也留下来帮忙吧。”
连忙点了点头,方勇望着方翎离开时的背影总感觉似乎事情没有公子说得那么简单,不过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就万事大吉了,眼见一众玄甲军士卒已经开始搬运地上的尸体,方勇连忙捋起袖子上去帮忙。
而此时回到马车中的方翎在确认四下无人后,连忙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背。
就在刚才,自己斩杀了那黑大汉之后,手背上忽然微微一阵灼痛,紧接着便蓦然浮现出了一枚大约两寸见方的朱红色印痕。
那印痕上八个扭曲的文字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看来都像是
他还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八个字是在初中时期的历史课上,那个闷热的下午,那位对古文字很有研究的历史老师很得意地在黑板上一个个临摹出了这八个鸟篆文,指着它们对讲台下包括方翎在内的所有学生说道“这是秦始皇命丞相李斯刻在传国玉玺上的印文叫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文明之战争领主 第九章 女帝武曌日月凌空
当方勇连同一众玄甲军士卒将山贼的尸首集中填埋后天色已经渐渐擦黑,在同方翎商量了之后张冷张凉兄弟便寻了个背风处扎下了帐篷。?
身为整个玄甲军中都排得上号的精英斥候,出身于猎户世家的张凉只是去附近的山林中转了一圈,几个被唤去搭手的士卒便连拖带扛地运回了整整一车猎物,那些野兔锦鸡也就罢了,它们如今刚刚熬过寒冬,浑身上下加起来还没有四两肉,捏在一起都不够张冷一个人吃的,但那堆猎物中最为显眼的是头浑身长满坚硬鬃毛的野猪,这头肥壮的野物作为如今家猪的祖先却是足够让全营士卒饱餐一顿了。
跟在张冷身后,方翎不由有些感叹地看着他好像拎着只鸡仔一样把那头体重至少两百斤以上野猪拎到不远处的小溪边麻利地洗剥干净后,抽出那柄斩马刀三两下将它剁成了好几块,又用从溪水旁的树木上采到的几枚巨大叶片包着带回了他们的临时营地。
一边走,张冷一边向方翎介绍着这种难得的猎物“这些山猪又蠢又凶,它们见了大虫还知道躲躲,但是见了人脑袋一摆就冲上来了,这个时候用猎弓
被他这么一说,方翎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前世学校周边那些大大小小的烤肉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而张冷见这情景不由一笑道“饿了好,饿了才能好好吃东西,不然往肚子里硬塞东西那可不就是在受苦吗,好好的饭吃成那样就是在作孽了。”
一边向方翎灌输着自己对食物的理解,张冷一边从驾驭着两架辎重车的士卒手里接过一罐粗盐,往手上倒了一些后仔细地揉搓着那些猪肉,而另一边去山林中寻找柴火的士卒也已经满载而归。
营地中央搭建起了十个火堆,大块的猪肉连同那些洗扒干净的野兔锦鸡一起在火上炙烤,等到烤得滋滋冒油时,用匕首切下一块肥瘦相间的后腿肉夹在那些烤热了的干面饼子里,方翎第一次觉得这些只撒了些青盐的烤肉竟然会如此美味。
饱餐一顿后,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远处的山林深处渐渐响起了一阵阵悠远的狼嚎声,戊辰营中唯一的斥候张凉则在营地周围洒下了由大虫和熊瞎子的粪便晒干后混合某些草药研磨的粉末,据说这种东西会让那些难缠的山狼半个月内都不敢踏入这片区域。
而在营地中,作为校尉的张冷也分配好了值夜的人手,如今身在山林间,附近又时常有野兽山贼出没,倒是由不得他们不谨慎小心,至于方翎,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实力都不允许他去做值夜这种辛苦而又责任重大的工作。
早春的山间夜凉如水,方勇在将那件虎皮大氅作为铺盖送进方翎的帐篷后便回到了他不远处的帐篷里,自从白天的意外发生后,方勇便有了些寸步不离方翎左右的倾向,若不是受到了方翎的强烈反对,他可是想和方翎睡在一个帐篷里的。
而在确认了自己的营帐外没有人活动后,方翎将自己的身体缩在那间虎皮大氅中,解下了用来遮住右手手背上印文的皮手套。
那八个由传国玉玺拓印下的鸟篆文在油灯下也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圣感。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玺”、“传国之宝”,是秦相李斯奉秦始皇之命,使用和氏璧所镌刻,后来为中国历代皇帝相传之印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视为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示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历代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传国玉玺屡易其主,终于杳无音讯,而现在它又为何会在自己斩杀那黑大汉之后蓦然出现,还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了一记?
轻轻摸了摸那朱红印文,方翎忽然福至心灵地抽出秋水剑,食指在那剑刃上轻轻一抹,染血的手指顺着那八个篆字的笔画仔细描过,而在吸收了方翎的鲜血之后,那一道道笔迹忽的泛起淡淡的金红色灵光,轻轻咽了口唾沫,方翎正要取过那用途广泛的秋水剑护身,蓦然间眼前一暗,复在亮起时他已经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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