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血劫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阳不语
梁无尤起身直立,看着如刀般锋利的悬崖,想到师父的托付,心中满是担忧。此时此地,他落到无路可去,无计可施。巨猿见他定定看着悬崖,又身起音落,爬到了刚才所上的地方。梁无尤这次看得仔细这巨猿起步的时候,就腾起约十米高,而后四肢每有和悬崖接触的地方,并不是向他一样抓住再使力,而是轻轻一点,又腾空十余米,姿态矫健,流畅过人。原来如此,巨猿并没有和常人一样使用蛮力。
梁无尤联想平时所见高手们使用轻功时,也是羚羊挂角,不露蛮力的痕迹。他心生灵犀,闭上眼睛,默默运起风息诀,让这段时间积攒的暖流往四肢流去,直到四肢温暖,暖流渐蓄,他猛然调力,脚底暖流迸发,向四处散去,自己腾空了两三米,还未明白过来,已然朝后摔了过去。梁无尤欣喜地站了起来,不顾脊背的痛觉,又效前法,运起功来。巨猿身在高空,见梁无尤前翻后仰,如同痴呆一般摔来摔去,抓耳挠头了半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梁无尤细细品味暖流蓄力和放力的不同,以及四肢控制方位的感觉,痴迷了起来,直到落日余晖渐落,虽然控制的程度上去了不少,腹中却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练了一整天了。转眼去找猿猴,那巨猿坐在他身旁,看他歇了下来,招呼了他一下,径直往早上来的路上走去,梁无尤也跟了上去。回到树洞,吃了一些树果,梁无尤屏气凝神,开始打坐,巨猿溜进树洞,自然是照顾小猴去了。
第二日天色未亮,梁无尤便喊醒巨猿,走到那悬崖旁边。昨夜专心打坐,对那暖流的感悟又多了不少,梁无尤着急试验,也不看崖上有雾气结为露水,运功跃起数米,扑抓岩石时,入手一片滑腻,复又掉落了下来,但是心头大喜,知道自己的方法有效,等了一会,湿气渐消,微微运功,腾地起身,这次成功地抓住了一块石头,脚掌也落到悬崖上面,再依法而行,数次之后,已经快到那个洞穴了。
梁无尤听到耳边风声四起,衣角飘动,知道所在位置是自己从来没去过的高度,心里产生了莫大的征服感和愉悦感,他凝了凝神,哗然一声,终于纵身跳进了洞穴里。进得里面,梁无尤打量了一下,这洞穴在下面看来狭其实空间很大,能容身多人,里面干干净净,洞外也是景色俱佳,实在是休息的好场所,便宜了这巨猿了。再走几步,他看见了一个石桌,和几件酒器,梁无尤大为震惊难道这里住的不是巨猿,而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但是人去了哪里呢?
梁无尤绕洞查看了一番,发现这石桌和酒具上薄有微尘,想来那人好长一段时间没住过了。再看了看桌子,发现桌下有一卷黄纸,似是人类的笔迹。梁无尤轻轻拿出一看,这笔迹刚健有力,端庄大气,细细读来,心头疑惑渐渐明了原来手书之人不是他人,正是梁无尤的师父林远。此地也不是它处,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风凌谷。
林远在纸上记录了自己二十年前在此地的一些生活经历林远为了躲避仇杀,被人暗伤后,孤身逃入此地,等他回头时,连他也不知道出路了。他寻得这个洞穴,做了一些布置,便隐居了起来,受天地气象所感,从所学功法中独创了“风息诀”。而他承自师门的“虎啸掌法”,也在此地愈发精进。他以悬崖下的水潭为目标,日夜练习“虎啸掌法”,使得潭水越来越深,直到力量再也传不到底部了方才作罢。
梁无尤看到此处,心生激荡,但是后面附录的掌法,梁无尤未得师命,不敢查阅,便翻了过去。后文中,林远又记载了这巨猿和他相逢的趣事,直到他身体痊愈,记录由此中断。梁无尤放下纸张,看着洞外茫茫大山,明白这里才是藏剑的好去处。恐怕林远师父再来一趟,未必也能找到此处了。梁无尤心头微漾,郑重地拿出身后的“青侯剑”,放到了书桌上,然后装好林远的手书,转身走出了洞穴。
天海血劫录 第三章 碧水生波路迢迢
正是晌午,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间哗啦一声,当先冲出了一只巨猿,身后跟着一个狼狈的少年。?
无暇收拾这些,梁无尤先享用了水果,“青侯剑”一事圆满了结,他心里轻松了不少,况且他还懂得了控制真气之法,回去师父一高兴,说不定会多教他几式剑法。正吃着,巨猿从树洞里出来,看了看梁无尤,梁无尤笑了笑,发现巨猿背后躲躲闪闪地,探出一个小猴头出来。这小猴神色清澈,不似其父一般凶狠吓人,毛色微青,光滑漂亮,看了梁无尤一会,从巨猿身后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摸了摸梁无尤的衣服,又迅速把手撤了回去,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无尤看到小猴伤势缓和如此之快,讶异非常,换做是人类,受此重伤,恐怕需要月余的疗养,才能下地走路,这小猴才过了不足两天,就能出来摸他,再联想那巨猿,除了不会说话外,神情举止灵气十足,看来这莽莽山川,养育了许多的灵物,自己囿于扬州一城,终究见识太短。
待得梁无尤吃完水果,那小猴已经开始围着他打转。梁无尤找了块地方躺了下来,小猴也跟着过来,看来自己前夜的举动,让小猴有了好感,想起师父手札中所记,那巨猿也是在林远当年在这里碰见的,林远看那猿颇具灵性,便让他观摩自己习武练功,不想它还真学去了一些精髓。梁无尤思至此处,朝小猴笑道“怪你时运不佳,我给你什么都教不了,这个便宜师傅是没我的份了。”那小猴似懂非懂,坐了下来,吱吱喳喳的叫了一会,梁无尤任其撒了会野,再没管它。躺在地上,阳光从头顶投射了下来,梁无尤想起自己离开杭州已经数日,是时候回家了。他一步起来,给小猴扮了个鬼脸,跑到巨猿面前,指了指后面的路,但巨猿好似没有看见,竟然慢悠悠地回到树洞中去了。梁无尤无奈,只好坐在小猴旁边,端坐身姿开始练习吐纳,但愿自己真气增长之后,能自己找到出口。
第二日早上,梁无尤仍旧兀自打坐,正在凝神屏息间,突然感受到外界干扰,睁开眼睛,只见那小猴顽劣地用树枝敲他头顶。梁无尤无奈叹了一声,只好站起身子,小猴见梁无尤起来,朝一边的树林跑去看来它的伤势又好了许多,不对,他去的路好像就是自己进来的那条!梁无尤刹那间醒悟了过来,赶忙追了过去。小猴身子轻盈,跑着跑着便攀上树枝,甩来甩去,在这茂密的丛林中极为便捷省力,梁无尤则至多运起真气,跳跃一番,不过这小猴腿伤初愈,再加上梁无尤几日来真气积聚的也越来越多,一起跑起来,梁无尤丝毫不落下风。就这样行走了数个时辰,不知越过了几座山峰,终于渐渐看见了没有树木的平原。梁无尤向前窜了几步,心上欣喜,转头想要感谢小猴,不想它已经了无踪影。这几日和它们在一块,梁无尤心境增长不少,也慢慢滋生出来感情,他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带兄弟们再来这里,介绍大家认识认识。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梁无尤有些疲倦,但是归家心切,没有停下来歇息,只是放满了脚步。走到一条小路上,梁无尤正待辨识一下方向,脚下一滑,两条腿便被一股绳子捆绑了起来,吊在了头顶的一棵树上,梁无尤暗道糟糕,这是落入谁的陷阱中了。果然树林中慢慢悠悠地走出两个人,梁无尤身子倒立,依稀看出他们一瘦一壮。只听着瘦子问道
“赵哥,你莫不是认错人了吧,这小子身上连一条好裤子都没有,就是个穷要饭的啊!”
那“赵哥”疑惑地走过来端详了一下梁无尤,答道“就是这小子,这眼睛我可记得十分清楚,几天不见,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难不成已经被人抢过了?”
那瘦子急忙喊道“赵哥,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我这几天都待在附近,没人来啊,再说了,谁不知道您铁手执判赵阿康的名头,没人敢过来找死的。”
“嗯?”
“不不不,赵大康的名头。我说赵哥,咱们要不先搜搜?”
说完瘦子便凑在梁无尤身前摸索了起来。梁无尤听到对话,挣扎着身子,不想越是挣扎,绳子越紧,无奈朝二人喊道“光天化日,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拦路抢劫!”。
瘦子摸出了梁无尤身上的几两银子,咧着嘴骂了一声“光天化日才能认清楚你!赵哥啊,我就知道这小子啥都没有,你看他的酸样。”骂完把银子赶紧交给了“赵大康”。
那“赵大康”皱了皱眉,吩咐道“先弄下来带到帮里,我那日见他出手阔绰,说不定可以敲出一些油水。”瘦子喏了一声,把梁无尤双手捆绑起来,麻利地从树上拉了下来,扛到了不远处的一匹马上。梁无尤看不到具体情况,只知道自己被架上了马,便
“律!律!”
半日时间后,两人终于停下马来,普通一声,梁无尤被扔了下去,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所在,应该是掉到了一艘船上,只听见那壮汉喝了一声,船便开始动了起来,紧接着有人跳到了船上,力量之大,震的船身左右晃了数下。
船缓缓行了半晌,梁无尤感到自己被抓了起来,坐在了船头,这一坐终于看清了壮汉的容貌,果然是那人,不过衣着没有当日华丽,脸上也多了几分煞气。只见这赵大康冷笑一声,一把揪起梁无尤的衣襟问道“小子,莫要在你爹爹面前说胡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梁无尤无奈点头,心里担忧不已,手心已经冷汗浸湿。
“我问你,你是哪里人,这几天去了何处?”梁无尤正待编造答案,忽见赵大康一跃而起,朗声喊道“中帮的兄弟,你们这是干嘛?”梁无尤扭头一看,原来自己身处的小船已经被几艘大船围住,大船上的人全都盯着赵大康,神色不善,为首的一人鹰勾鼻子,却满脸堆笑,朝赵大康说道“今日在此地得遇赵师兄,实属偶然,正好聂某人有件小事,劳烦师兄移步跟我小酌几杯可好?”
“嗬嗬,你聂八步的小事,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你硬要逼我,还须考虑这水上的规矩。”
“吆,给你脸还不要脸了,赵阿康,那妖女我早就看不耐烦了,就算不守规矩,我们这么多人她能咋地?”说话之人从聂八步身后转出,正是那绑住梁无尤的瘦子。
赵大康看见瘦子,微微皱眉,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也不答话。那聂八步却笑道“瘦猴休要胡言乱语。赵师兄,你要是守这江上的规矩,你也不会找这个少年的麻烦吧?”说罢看了看梁无尤,“我此行却是有事相商,如果你不识时务,你腰间这把铁手执判,恐怕要断在这江里。师兄不信,大可一试。”赵大康听到此话,哼了一声,重重坐下,只见前方抛来一个铁钩,钩在了梁无尤所在的船上,呼啦一声,船队便开始前行了。
不一会,已经快到岸边,那瘦猴站在一艘船的边上,指着赵大康笑道“奶奶的赵阿康,过会有你好看,你最好”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嗖”地一声,径直穿过瘦猴的脑袋,后劲不止,直接连人带箭扑通落入了河中。这箭来的突然,众人都向前方望去,听见杀声阵阵,从不远处传来。赵大康冷冷问道“八步老弟,你这又是搞什么鬼把戏?”聂八步也惊讶不已,不予作答,只让手下加速靠岸,众人下得船来,朝打杀处迅速走去,赵大康不忘一把将梁无尤扛到肩上,悄悄走在了一行人的后面。忽然前面冲出两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见面也不答话,直接剑起杀人,走在前面的两人眨眼间倒在了地上,聂八步知道情况不妙,瞬间一式白虹贯日,直入当先蒙面人的头颅,那人失去先机,翻身一跃,另一人长剑平平地扫了过来,逼得聂八步腾空而起,等到落下时,又有二人倒地,
却说这梁无尤,被赵大康高高一扔,落在远处,恰好震散了手上的绳子,他腾出手来,快速解开腿上的绳子,朝战场上看了一眼,见赵大康被人死死拖住,赶忙朝没人的地方逃去。
跑了几百步,隐约听见旁边草丛中有一个哭泣声传来,十分可怜,梁无尤见四处无人,便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拨开草丛,只见地上倒着三个人,看打扮都是普通渔民,当中一个小姑娘在呜呜地哭泣,两边的人一声不吭,身上伤痕累累,想来已经死去了。小姑娘看见梁无尤,大喊“哥哥,救命!”梁无尤“嘘”地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从地上拉起她,背到背上,也不管地上的人,直接开始跑了起来。跑了一会,又听见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梁无尤匆忙之间。不知道往哪里逃,如此贸然背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也不好意思,赶忙放她下来,安慰她道,我们再跑一会,走远就好了。那姑娘听到此话,哭的更加严重了“我爹爹和娘亲都被坏人杀死了,他们还会来把我抓走的。”梁无尤问道“你爹娘是哪里被抓的?”“就是这里,今天早上打渔被抓的。”“为什么被抓呢?”“我也不知道,那些坏蛋一句话都不说,见人就杀。”“那好,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练好武功再来报仇。”小姑娘听到这句话,慢慢停下了哭泣“那藏到我们家吧。”“你家,离这里远还是近?”“远着呢,哥哥,我带你去。”梁无尤还在考虑,手已经被拉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梁无尤害怕赵大康追赶上来,也在没多想,跟着小姑娘往她家快速赶去。
天海血劫录 第四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
古淮河地处中原与江南的分界线上,傍晚时分,四月的河畔吹来的风依然温暖,这倒让梁无尤免去了不少难堪。*
一路逃亡,二人终于在一片树林掩映中看到了小姑娘的家,但是梁无尤提议先观察一会“说不定你家里已经有人在守株待兔,大哥我有闯荡江湖多年,你要相信我。”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两人就这样在一片杂草外苦苦等了一个时辰。
天色已经快黑了,然而他们面前的几间茅草屋内,哪怕是一只虫子的鸣叫声都没传出来。梁无尤有些赧然,告诫到“姑娘,你先等一下,等我一探究竟。”说罢也不待答复,就运气跳出草丛,轻轻落地,向屋内摸去。
梁无尤走到屋前,发现柴门半掩,心中认定有诈,但自己手无兵器,就算是有,也不是今日所见的任何人的对手,后退的话,又会惹这小姑娘的笑话。再想到就算是后退,恐怕也来不及了,于是鼓足中气,大声喊道“屋内的人听好了,有本事你就出来。不要让少侠小瞧于你。”
等了半晌,还是没人答复。那边小姑娘已经跑了出来“哥哥,家里不可能有人的,我从来没见过杀我父母的那帮人,我家这么远,他们找不到的。”说罢推开了柴门,梁无尤跟了进去,查看了一圈,只见屋内摆放着简单的家用物品,门后挂着几杆鱼竿,另一间屋子里放着些厨具,里里外外,根本找不到任何杀手的踪影!
梁无尤还在一旁兀自尴尬,那小姑娘却看了他一眼,跑出了门外,梁无尤见她所去,是一条小溪,想起自己一脸污秽,也跟着去到水边。
梁无尤看着溪水清澈,不好意思下手,只好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杨弗月!”
说着,她用手在水边的沙土上写下了这三个字。一抬头,月色落在了她的脸上,面容清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怯和迷惘。梁无尤见过许多漂亮的姑娘,就连杭州知府家中的小姐,也见过数面,她们像精致的青花瓷,一层一层包裹在华丽的渲染下面,模糊的不切实际,却从来没见过如此不加修饰、动人心魄的容颜,如同梁无尤小时候在西湖畔见到第一朵荷花,如同她素面上的皎洁月光,是一抹可望不可即的美丽,在幽静的溪水边缓缓盛开。
梁无尤一时呆在了那里。
“哥哥,你呢,你的名字叫什么?”
梁无尤回过神来,不敢直视杨弗月的眼睛,在她的名字旁边,写下了自己名字。
“原来是梁哥哥,谢谢你今天救我。”
听到此话,梁无尤抓了抓头,笑道“我感觉是你救了我啊,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口里说着话,眼睛却仍旧看着他们两个并列在一起的名字。那“杨弗月”三个字清秀端庄,转折圆润,比他的字要好看多了。忽然,梁无尤想起一个问题,开口问道“弗月姑娘,你出生在渔家,字怎么写的这么好?我还算有人指导练习过一段时间,但是比起你就差的远了。”
杨弗月听到梁无尤发问,又低下了头,呜呜地哭了起来。梁无尤赶紧歉声说道“弗月姑娘,你不要在意,我刚才忘了令尊令堂今天蒙难了,这”听到哭声,梁无尤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一会儿,杨弗月抬起头来,说道“不怪梁哥哥,我父亲原是古淮河边一个村子的私塾先生,因为不堪河边诸多帮派的欺凌,逃到此处,打渔捕猎为生,不想这样还是被人杀害。”
梁无尤听到这里,叹了一声,说道“姑娘,你今后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然会一直受人欺负的。”
杨弗月深深点头,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梁哥哥你呢,你是怎么被追杀的,看你的样子,似乎逃亡多日了。”
梁无尤不想说出隐藏“青侯剑”的经历,但是想到自己对杨弗月说谎,又于心不安,喃喃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比你还惨,你至少知道父母是谁,我却连我父母都没见过,打自小就是一个人混江湖。”
杨弗月听到梁无尤的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道“那你,那你这些年是怎么度过来的?”
“哈哈,我从小在杭州那是出名的小霸王,你去西湖边杭州知府外一打听,那梁舵主就是我了,现在没人敢欺负我,小时候骂过我,赶过我的人,如今见了我都跑远了。”
“哦,梁哥哥你练成了绝世的武功了?”杨弗月看了看梁无尤的衣服相貌,迟疑地问道。
“啊,这个,没有,武功是练了一些,那个,我现在在杭州知府家中做事,你知道吗,就是杭州最大的官!而且那里有我最忠心兄弟,和疼爱我的长辈。”
“原来如此,不管怎样,梁哥哥都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梁哥哥,你在知府家中做事,为何又跑到了这古淮河来呢,我听说杭州离这里很远啊。”杨弗月的眼神中仍然满是不解。
梁无尤一时语塞,只好答道“是一些江湖仇杀,江湖上打打杀杀,这都是很平常的事了。”梁无尤一脸无奈,岔开话题说“弗月妹妹,我们明天去埋葬你爹娘好不好啊。”
“嗯,好,梁哥哥你饿了没,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啊?”
梁无尤恨不得立刻绕开话题,连忙答应。他在水里胡乱洗了一把脸,便准备去厨房帮忙,杨弗月却示意他待在外面,不用搭手了,梁无尤讪讪地退出厨房,走到空旷的院子里。明月如水,铺满了整个院子,梁无尤看着院子中的青草和土石,悬了一天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回想起今天奇异的经历,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但每件事他都掺了一脚。不过今天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想来除了那“铁手执判赵大康”拦路抢劫自己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帮派的利益争纷而已,自己从小在杭州长大,见怪不怪了。而“青侯剑”一事又做的如此迅疾而隐秘,不会出什么差错,想到此处,他长笑一声,再不去想今天奇怪的经历,而是细细回忆起了江边众人过招时的剑法。
聂八步和两个蒙面之人,招式奇特,出人意料,每次都是险处出险招,而赵大康则平平淡淡,一招一式稳扎稳打,看似防守,其实略微压了敌方一头。梁无尤
梁无尤直起身体,看见杨弗月在门口注视着他,连忙跑了过去,只听杨弗月问道“梁哥哥,你刚才神情自然专一,像是在练功,这可是你师门传你的内功心法吗?”
梁无尤只好点头称是。看到梁无尤不欲多言,杨弗月嗔到“梁哥哥不愿说就算了,我也不想多听。”说完转头进入了房内,梁无尤追了进去,正欲解释,却看见杨弗月已经端坐在一方桌子旁,脸上早没有了刚才的不快,只示意他坐下吃饭。他只好坐在杨弗月的对面,没有动弹。
“梁哥哥怕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不敢,不敢。只是我是客人,弗月姑娘,你先动筷子吧。”梁无尤和杨弗月独处一室,加上做饭途中自己未添丝毫力量,有些紧张。
杨弗月也不答话,低着头就吃了起来,梁无尤见状也就再不客气,也许是两人都饥饿已久,这顿饭一会就吃完了。回味一下,这算是梁无尤自打出了杭州城,吃过的最为美味的饭菜了,不想这山野林间,竟然也有如此佳肴。他看了看一桌的残余,朝杨弗月诚恳说道“多谢弗月姑娘了。”杨弗月听到此话,愣了愣神,梁无尤感觉气氛略微尴尬,又说道“那弗月姑娘,我就去外面打坐休息了,明天辰时,我们出发去找你父母的尸体吧!”说罢也不听杨弗月的回答,一口气跑回了方才打坐的地方,平复了一下心情,趁着月光,继续去练习控制真气的流向。
翌日,二人趁着天色微亮,早早地出发,沿途一路寻找,到了昨天杨弗月父母死亡的地方,待得悄悄拨开草丛一看,梁无尤便惊呆在了当场昨天下午陈尸二人的草丛中,空无一物,不光尸体不见踪影,就连累累血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天海血劫录 第五章 知向冥山哪边行
茂密而干净的草丛,在早早寻来的二人眼中,格外地刺眼。<
“弗月姑娘,我们再去河边看看,说不定有人把你父母和其他人的尸体收走了。”梁无尤思考了一会说道。
“只能如此了,”杨弗月朝梁无尤往来,眼神中迷茫之色愈发浓重。
两人又悄悄走到河边,不想这里的景象更加出人意料昨天打斗而死的尸首不但全然不见,连地面上都平平整整,哪里有打斗的迹象?
梁无尤跑到水边,喊了一声,不一会,水面上一叶小舟驶来,上面是一个船夫打扮的人,笑吟吟的朝梁无尤看来。梁无尤抱拳问道“师傅,你可知道昨天这里的打斗?”
“昨天的打斗?不可能啊,昨天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这里有打斗之事发生。想来少侠你记错了地方,这古淮河上,已经好几年没有人敢私自打斗寻事了。”
“恩?我不会记错的,昨天我在对岸被一个叫做铁手执判赵大康的大汉劫持,途中又遭遇了一个名为“聂八步”的头领,他们过河后,与两个黑衣人在这里决斗,死伤众多,还有一些平民也惨遭杀害,这些是我亲眼所见。可是今日,不但尸首一具都找不见,连打斗的痕迹也消失了,好似昨夜下了一场泼盆大雨,冲刷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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